《畅游武侠诸天》 第一章 华山潜修 苍翠欲滴的山林之间,隐隐传来阵阵剑鸣之声。 只见一个少年,正在山林之中练剑,剑光如花如雪,漫天飞舞,看似悠闲,实则电光石火,迅捷如电,飘逸如神。 这少年身材颀长,穿着道家常见的宽袖道袍,面容清瘦,但神采奕奕,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配上那一双剑眉,更是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这赵明渊却原来是来自华夏的穿越者,转世成为孤儿后被岳不群收养,成为了华山派的三弟子。 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倒也有,只是不太给力。只有一个完成任务才能够穿越世界的系统,唯一的任务就是成为天下第一。 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成为天下第一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武林中人千万万,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可天下第一却只有一个。 好在笑傲江湖世界前期没有死多少人,只要苟在华山就比较安全。 赵明渊准备先苟在华山不下山,等发育差不多了,再下去平推天下。 毕竟命只有一条,这垃圾系统又没有什么复活措施。万一一不小心遇到什么危险给挂了,那不是亏大了。 好赖也是個系统,说不定将来也能靠它成仙做祖呢,这个时候可不能浪啊。 其实成为天下第一,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毕竟按照剧情来走,没过多久东方不败风清扬岳不群左冷禅这些高手死的死,老的老。 可以说,只要胜过后期的令狐冲,差不多就是天下第一了吧。 当然,毕竟是主角,气运非凡,要想胜过后期的令狐冲,确实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笑傲江湖世界可以称为作弊器的神功就有三部:葵花宝典、吸星大法、独孤九剑,辟邪剑法只能算是葵花宝典的残缺版罢了。 其实少林寺的易筋经和武当派的太极拳经未必就比它们差,之所以称这三部功法为作弊器就在于修行这三门功法可以速成,这才是它们的厉害之处。 而主角令狐冲独得其二,再加上少林寺的易筋经,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短板。想要胜过他,又谈何容易。 赵明渊想了好久,总算想到令狐冲一个不是缺点的缺点。 所谓精、气、神为人身“三宝”。 笑傲江湖世界主要是练气,令狐冲受内伤用不得内功,就毫无力气,连普通人都不如。 大概是他平时习惯内力充盈全身,平时以内力为驱动,一旦不能用内力,身体的机能长期不用早已经退化,力量平平,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说明笑傲江湖世界根本不注重练精,或者是认为像金钟罩、铁布衫这类外面炼体功夫都比较低级,性价比不如练气吧。 至于练神,笑傲江湖世界几乎根本没有练神的方法或功法,这根本就不必考虑了。 当然,精力充沛、内功深厚,即使没有练神功法神元也能自然滋长。 所以要打赢令狐冲就要进行差异化发展,要精气并行。 所谓炼精,即为训练肉体力量。古人对此并不重视,但赵明渊作为一个现代人,基础的健身知识还是有所了解的。 可惜华山派没有炼体功法,否则倒是可以练练看。 每天早上登山观看日出,对着初生的太阳吐纳修炼真气,之后再练习剑法,从剑法基础动作开始,一丝不苟地进行锻炼。 日日如此,就需要大量的肉食来补充蛋白质。幸好,华山虽然衰败,但华山周围的土地还是属于华山派的,自然由附近佃农种植。练武之人,所谓炼精化气,本就消耗巨大。每日肉食华山派还是供应得起的。因此,即便赵明渊食量大了些,倒也没有什么显眼。 此外,笑傲江湖毕竟是一个低武世界。 看剑气之争就能够明白。在高武世界,只要真气够强,自然可以刀枪不入。 而看看笑傲江湖世界里面,天下第一东方不败也不过讲究一个“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罢了。 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也讲究个后发先制,以快制慢。 所以还是加快速度,修习快剑才是最符合这个世界做法。 赵明渊作为一个现代人对内力非常好奇。 一丝一缕地积纳内力,一点点地变强,有种沉浸式养成游戏的感觉。升级的快乐,大家能够体会吧。 赵明渊作为随便一个签到游戏都可以连签几年的强迫症患者,这点毅力还是有的。内力练得还是不错的。 剑法招式只能说基础打得不错,基本功很好。 但毕竟没有像令狐冲那样的剑法的天赋。只能说按照套路,平平无奇,墨守成规,练得比较熟练罢了。 不过,就算这样,赵明渊的剑法在众弟子中也只在令狐冲之下。 赵明渊习武的天赋怎么样呢?不算天才,也没有太差,应该说平平无奇吧,不然太差也不会被岳不群收为入室弟子了。 不过赵明渊毕竟是成年人,知道努力。当然实际上也没有多努力,只是与那些同龄的小孩子相比罢了。 而且并不是赵明渊多想努力,只是实在是太过无聊了,没有手机的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总不能去和那些小孩子去玩木剑打架吧。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996,没有007,没有内卷。在这里好多了,再也不想回去,苟在这里做咸鱼吧。 不过毕竟赵明渊跟那些小孩子玩不到一块去,有闲的时间就翻翻道藏,看看医书。 毕竟世界观不同了啊,经脉穴道内力这些知识,都要开始进行学习研究了,毕竟以后都要在武侠世界混了,需要换世界观了。 从这点来说在笑傲江湖世界来打基础还是不错的。 没想到看书这个举动倒是让岳不群非常高兴,很是欣慰。 毕竟君子剑嘛,就是欣赏这样有内涵的人。 不过也因此反倒与众位师兄弟有了些许隔阂,当然也只是隔阂罢了,并没有什么大的矛盾,毕竟华山派的风气还是不错的。 总的来说师父师母慈爱,师兄弟和睦,武功慢慢积累变强。 第二章 十年磨一剑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白驹过隙一般,一晃十年已过。 这十年时间赵明渊可并非虚度。 各种武侠小说中看过的修炼方法或者臆想出的方法都进行了试验训练。 像是什么杨过的水中练剑法,剑刺树叶法,极限训练啦,什么拔剑斩啦,林林总总都有过尝试,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看不出效果的。 赵明渊一次次总结经验教训,重新修订了练功方案。 每天天刚蒙蒙亮,赵明渊即开始爬山。爬到山顶之后,即便是精疲力尽,也不休息,而是盘膝打坐修习内功,直到经脉肿胀、气贯周天,方才开始转而习练剑术。 从剑招的基础姿势开始到基础剑法,每日勤练不缀。 从空手登山,一步步到绑沙袋、负重剑、着内甲登山亦能如履平地。 这十年来,赵明渊的进步可谓积土成山,积水成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练到了什么程度。 尤其是整日上下山,轻功进步非凡,让赵明渊颇为自得,毕竟混江湖嘛,打不过还可以跑,跑不过,那就只有等死了。 力量方面,说力逾千钧有些夸张,不过随着力气的增长,赵明渊感觉华山制式长剑太轻,便练起了重剑。 从刚开始抬起尚且艰难,到从基本剑招开始练起。直至如今挥舞如常,宛若无物。 赵明渊虽然不懂所谓的举重若轻、举轻若重这种玄妙的说法到底是什么境界,更不敢和修行重剑十六年后的神雕侠相提并论,不过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这一剑千斤的力道,你接得住吗?毕竟这笑傲江湖世界也只是个低武世界罢了。 看原著中令狐冲、任我行同东方不败那巅峰一战就可以看出来,任你剑法如神、内功盖世,只要不够快,那么只有我打你,你却打不着我。 在这个世界,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才是这个世界的天道。 顺天者逸,逆天者劳,赵明渊自然不会逆天而行。 因此,赵明渊自从可以用重剑挥舞呼啸之后,并没有接着训练力道,而是又重新练回普通长剑,但觉手中如若无物。再练习剑法,宛若狂风暴雨,势不可当。 再加上轻功的优势,以及专门练过的拔剑术,赵明渊相信,若是乘人不备,即使是像嵩山派十三太保这样的高手,也能一剑销魂,当然正面对敌胜负还未可知。 并不是说赵明渊就放缓内力修行了,实际上力量、速度都与内力的强弱息息相关,功力越高,出手越快,力量越强,反之亦然。 因此,赵明渊自不会舍本逐末。况且,若赵明渊真的优先练剑法而轻视内力,只怕岳不群就会认为他已经误入歧途,走了剑宗的老路,要清理门户了。 赵明渊本来没想改变剧情的。毕竟根据无限恐怖的定律,改变剧情虽然能够获得更大的奖励,但同时,根据等价原则,高风险,高回报。获得更多的奖励,就势必需要承受更高的风险。 自己明明潜力无限,何必还要在潜力还没有兑现时到处浪呢,好好苟着不好吗? 等发育成熟了,再一波推多好啊,到时候想怎么浪怎么浪,何必着急呢。 但是谁让他们给得太多了。 赵明渊也没想到,岳不群竟然有让他当接班人的意思。 当然也只是候选人之一罢了,毕竟现在令狐冲还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只是性子让岳不群有些不喜,担心他难当大任而已。 当然,现在令狐冲依然是第一候选人,只是加了一個备选罢了。而且岳不群并没有明说,只是私下里向赵明渊透露了这个意思以为鼓励,也可能只是画大饼罢了,但这已经相当难得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待遇大有改变,仅仅在令狐冲和小师妹之下而已。 至于师娘宁中则,那更不用说了。当然,师娘对谁都很好,倒也没有特别关照。 但这就够了,这已经足以让赵明渊对华山派产生相当大的归属感了。 在这情况下赵明渊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华山派慢慢步入原著中的命运轨迹,然后全员悲剧吗? 是啊,最终除了主角令狐冲,华山派有谁的结局不是悲剧呢? 主要人物几乎死绝,风清扬隐遁,华山派差不多算是被灭门了,只剩一两个龙套作为弟子传承门派。 即使是令狐冲,他是真的想当原著中最终力挽狂澜的大英雄,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华山弟子呢?答案不言而喻。 那自己呢?为了能踏上高峰,就对沿途上对自己伸出援手的人视而不见,任由他们堕入深渊吗? 这是自己所求吗?最终自己真的能安心享受自己的所谓的荣耀吗?赵明渊也不能确定。 不过,赵明渊知道,无论如何,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因此,这些年来,赵明渊日夜勤练不缀,甚至让宁中则都有些为此担心,多次劝他要劳逸结合。 岳不群更是因此多次斥责令狐冲,让他跟自己师弟学习,不要贪玩,不准喝酒,多练功。 令狐冲大概也有了危机感,练功比原著中要勤奋了许多,武功也要比原著中要高出一些。 说起来华山派也并不算太弱。就算风清扬不为人所知,只看明面上的掌门岳不群和岳夫人宁中则,就不比衡山派弱。 毕竟衡山派也只有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和即将金盆洗手的刘正风这两个算是高手罢了。 只是嵩山派太强了,掌门左冷禅和嵩山十三太保,再加上左冷禅所招揽的三教九流,高手数量比其他四派多出了一大截,也难怪左冷禅会生成五岳并派的野心。 这种情况下,岳不群又怎么会不忧心华山派的未来呢? 或许,要拯救华山派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却也绝不简单。 不久前掌门岳不群安排二师兄劳德诺和小师妹下山去福州打听消息,赵明渊便明白剧情就要开始了,命运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或许自己也该做些什么了。 没几天,就又有衡山派刘正峰要金盆洗手的消息,邀请华山派前去观礼。 岳不群便令大师兄令狐冲带领诸位师兄弟前往衡山,以为历练。 第三章 初露锋芒 华山派的众多弟子大都和赵明渊一样,都是拜师之后第一次下山。 一路上倒是顺利,想来沿途之人,见一行人个个佩剑,必不是好惹的,也没人敢来找麻烦。 等到来到衡山附近,令狐冲像原著一样,找人喝酒,并把剩余的师兄弟拜托给了赵明渊。 赵明渊心想令狐冲这一去定会救了被田伯光掳走的仪琳,这确实不能拦,不然若因为蝴蝶效应影响到此事,让仪琳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太不该了。 之后按照路程,进了衡山城。恰好下起了小雨,便到一座茶馆中歇息,并在墙角画下了华山派的聚合印记,等着大师兄来会合。 没想到竟然恰巧就是剧情中那座茶馆。 赵明渊听着众人对刘正风金盆洗手的议论,看到潇湘夜雨莫大先生“琴中藏剑,剑发琴音”,一剑削断七个茶杯,然后在周围一找,果然看到一個脸贴膏药的驼子,想来便是林平之了,不禁莞尔一笑,默默吃瓜。 不久之后,二师兄劳德诺和小师妹也来了,寒暄之后便说起福威镖局被青城派灭门之事。 只见那驼子随着讲述一会儿咬牙切齿,脸色狰狞,一会儿又是惭愧又是愤怒,脸色变幻莫测。赵明渊看得有趣,却也心有戚戚焉。 不久又有一群人过来,当头的老尼姑在门口张口高喝:“令狐冲,出来!” 想来这老尼姑必是恒山白云庵庵主定逸师太了,这暴脾气果然名不虚传,张口就向华山派兴师问罪,没几句话就伸手抓向岳灵珊。 赵明渊自不能让她这就把小师妹抓走,早就防着这一手,上前挥掌隔开。 定逸心生一惊,却也应变神速,反手便向赵明渊手腕抓去。 不想赵明渊早有所备,竟已拉着岳灵珊退开,定逸一招不中,自不好再追。 赵明渊把岳灵珊交由四师弟粱发照顾,这才转身向定逸师太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华山派三弟子赵明渊,参见师叔。” 定逸师太哼了一声,不答。 赵明渊见此,又道:“大师兄与贵派师妹此事或另有曲折也未可知也,不若大家合为一处,尽快找寻两人为上。在下可以担保,大师兄酒后或有荒诞之举,但却与田伯光绝非一路人,师叔尽可放心。且衡山派刘师叔金盆洗手在即,家师想必马上就到,到时师叔可以与家师细说分详,还请师叔高抬贵手。” 定逸师太眼睛一瞪,“你是在说我以大欺小吗?” “在下绝无此意,师叔……”赵明渊尚未说完,定逸师太截口便道:“我便是以大欺小又如何?先接我一掌再说!”说着便向前一掌打去。 赵明渊自然知道自己相比定逸师太内功相差太多,不敢硬接这一掌,稍微退了半步,轻声道了声“得罪”,便拔剑出鞘。 “呛”的一声剑鸣声,众人只看到剑光闪动,人影倏忽而定。 不知何时赵明渊的剑尖已经指在定逸师太的喉咙前了,而定逸师太的手掌尚在赵明渊的胸前一掌之处,两人静止不动。 便在此时,街头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收掌,转身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 赵明渊急忙随之收剑,并向定逸师太行了一礼,表示歉意。 却原来这两人,是衡山派刘正峰门下弟子,邀请诸位前往刘府。 也是,这衡山城毕竟是衡山派的地盘,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衡山派。 定逸师太瞪了赵明渊一眼说道:“不想岳师兄教徒有方,竟还有这样的弟子,贫尼佩服。只希望你品行能和你的剑法一样好,莫要学那令狐冲。” 赵明渊忙不迭的声道,“不敢不敢,全赖师叔照顾。” 一路无话。很快刘府之中各个门派聚集,以五岳剑派为首,各个门派相互见礼拜见。 随后泰山派向华山派问罪,斥责令狐冲结交匪类,同田伯光蛇鼠一窝。 不一会儿仪琳小尼姑也进来了,絮絮叨叨地述说了令狐冲救她的过程,众人这才明白始末。 之后,林平之拜爷木高峰,曲非烟戏弄余沧海的戏目犹如走马观花般接连上演,令人目不暇接。 这期间赵明渊一直神飞天外,其时周围的师兄弟们因为他与定逸师太的过招而恭维、称赞,对周围所发生事件的惊呼,对大师兄受委屈的责难等,统统都置之不理,充耳不闻。 周围师兄弟们对他陷入这种状况也早已熟知,因此也没有在意。 赵明渊心里却是在思量着,明明令狐冲的武功比原著中要高出一些。 听仪琳小尼姑的描述,剧情似乎与原著差不多,而且令狐冲所受的伤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 这却是很奇怪,难道这是位面意识的影响把剧情拉回正轨了还是什么情况? 不说产生蝴蝶效应了,故意改变剧情都不发生变化,怎么这么难呢? 还是说因为改变得太少,量变还没有积累成质变。 因为令狐冲的武功变化不够大,对田波光来说只不过从原来的能够抵挡十招,变成现在能够抵挡十一二招,所以改变不大呢。 这种事光靠想是想不出来的,干脆做个实验吧。毕竟对后期影响挺大的,还是越早确定越好。 赵明渊四下里一打量,恰好看见曲非烟带着仪琳小尼姑往后院走,便明白曲非烟她们要到群玉院去救令狐冲了,当即便悄悄跟上。 很快便来到一家门首挑着一盏小红灯笼的院子前,上书三个描金大字“群玉院”。 说起来,赵明渊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勾栏院呢。 赵明渊觉得以后有机会可以去勾栏里磨砺一下心性,增长下见识,接着便听到曲非烟与田伯光的对话。 田伯光这个恶人罪该万死,自不必说。 只是他轻功很好,江湖之中,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万里独行”四字,已经说明了田伯光的轻功之强,否则以他所做的恶事,早就被杀了。 赵明渊现在出手,即使能胜,也没有必杀的把握。且容他暂且逍遥一时,救令狐冲要紧。 第四章 大闹群玉院 突然有人推门而进,却把曲非烟和仪琳两人吓了一跳。 赵明渊立即表示自己是华山派弟子,此来是为了大师兄令狐冲,并多谢两人对令狐冲的救治,这才让两人放下心来。 “此等烟花楼台之地,对两位声誉大有不便,还请两位早早离开此地吧,至于大师兄交给我就是,还请放心。谢谢两位对于大师兄的救治之恩,他日必有厚报。” 仪琳听到烟花楼台之地还不太明白,迷茫地看着赵明渊,直到后来听到对声誉大有不便,才恍然明白过来,霎时羞得满脸通红,低下头来。 曲飞烟的年龄虽然小,却比仪琳更懂得人情世故,不过毕竟生长于魔教之中,对此却毫不在意,反而瞪大眼睛看着赵明渊似是对他不放心。 “依琳小师傅,你再不回去,你师傅就要找过来了。”赵明渊催促道。 忽然之间,外边高处有人叫道:“仪琳,仪琳!”却正是定逸师太的声音。 仪琳吃了一惊,待要答应。曲非烟左掌翻转,按住了仪琳的嘴,在她耳边低声道:“这是甚么地方?别答应。” 一霎时仪琳六神无主,她身在勾栏之中,处境尴尬之极,但听到师父呼唤而不答应,却是一生中从所未有之事。 赵明渊轻声说道,“两位莫急,一会儿我想办法把他们给引开,你们把我大师兄带走好了。” 曲非烟还待要说话,外面定逸师太已经和田伯光叫骂了起来。 不一会连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也来了,和田伯光斗在一起。 接着刘正峰也来了,并提议进入搜查,很快“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越来越近,仪琳急得几欲晕去。 曲非烟这才无奈地点了点头,同仪琳一左一右搀扶起令狐冲。 见两人做好准备,赵明渊便冲出门去,冲着余沧海和田伯光的战圈大喝一声,“还我师兄命来!”便拔剑刺去。 “臭小子,你竟敢跟我动手!”余沧海骂道,却是赵明渊根本没有分辨两人,直接都纳入战圈,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随便杀了谁都算是好事。余沧海一时不察,竟然差一点中剑。 田伯光哈哈笑道:“令狐冲便是你青城派门下所杀,他要来报仇找你没错啊。哎呦,伱冲我来做什么?明明是他杀了令狐冲。” 三人战成一团。 余沧海内功深厚,田伯光刀法精奇,却都谨守门户,不敢全力出击,唯恐被另二人全力夹击。 赵明渊却无此患,虽然功力比两人差上一些,剑法却要比田伯光的快刀都要快上一筹,即便是以一打二也是攻多守少,一时间三人竟打得难解难分。 田伯光只见正道来人越来越多,心中焦急,自忖再打下去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万一力竭或是被围攻,只怕自己凶多吉少。 便道:“正道高人两个打一个真是不要脸,尤其是这余矮子,堂堂青城派掌门人连人家二代弟子都不如,真是把青城派的脸都给丢尽了。我田某羞于与你们为伍,这就告辞了。” 说着猛砍一刀,便向后退去,霎时之间已不见了踪影。万里独行之名,确实不同凡响。 余沧海眼见田波光逃了,便叫嚷着想把气撒到赵明渊身上。 刘正峰连忙上前来劝阻,毕竟这衡山是他的地盘,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却不能眼看着华山派弟子出事。 赵明渊却是毫不担心,旁边的刘正风和定逸师太必不会让自己吃亏,更何况按照剧情来说,师父岳不群就在附近暗处看着呢。 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声音,“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個驼子,正是之前在刘府中的那个,却不是林平之是谁。 余沧海大怒,上前一掌擒住林平之,掌力含而不发,只需劲力一吐,便能震的林平之五脏碎裂,骨骼尽折。 却是看到林平之后边的木高峰,便说道:“木驼子,你几次三番指使小辈来和我为难,是何用意?” 木高峰却不愿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余沧海,当即撇清关系。 林平之见自己落入余沧海手中,自以为必死无疑,索性不如骂个痛快,便撕下脸上膏药去掉伪装,高声说道,“我便是福州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你儿子调戏良家姑娘是我杀的,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爹爹妈妈,你将他们关在哪里?” 众人一愣,随即一片哗然。青城派覆灭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众人皆有耳闻,林家的辟邪剑谱也传得神乎其神。 没想到正主竟然在此处。 木高峰一听这假驼子竟然就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立即就要在余沧海手中抢人,余沧海自是不会让他得手,两人一左一右,分别拉着林平之的双臂,只把林平之拉扯得全身骨骼作响。 余沧海不敢再用力,生怕把林平之就这样当场拉拽而死,当即松手,右手拔剑向木高峰刺去。 木高峰也早有准备,左手依然拽着林平之,右手拔出一柄弯刀,便与余沧海战在一处,且以林平之为盾,抵挡余沧海的剑锋。 余沧海剑谱尚未得手,却不敢伤了林平之的性命,当即退后。 木高峰哈哈一笑:“多谢关照,余观主果然够朋友。”余沧海哼了一声,率领本门弟子退去。 这时定逸师太急于找寻仪琳,早已与恒山派群尼向西搜了下去。刘正风率领众弟子向东南方搜去。赵明渊早已不知去向,却原来是去确认曲非烟一行是否已经安然离开。青城派一走,群玉院外便只剩下木高峰和林平之二人。 木高峰威逼利诱林平之,想让他磕头拜师。林平之言父母不在身边,而是落在青城派手里,生死不知,想让木高峰前去相救。 谁曾想木高峰哪里肯为他同余沧海拼命,当即便要强迫林平之磕头拜师。 林平之本就心高气傲,做惯了少镖头,平素只是受人奉承,从未遇到过屈辱,即使木高峰强迫也倔强地不肯低头。 正当木高峰强压林平之跪拜时,林平之忽觉一股内力传入体内,头顶的压力忽然轻了,双手一撑,便挺直腰杆站了起来。 却原来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到场了,岳不群露了一手内功修为,木高峰不敢造次,这便退去。 林平之见此,慨然下拜,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求岳不群收入门墙。 岳不群婉拒不得这才收下,并承诺要从青城派手中救出林平之父母。华山派众弟子都出来道贺,恭喜师父新收弟子。赵明渊也趁机出来,向师傅道贺。 第五章金盆洗手 翌日,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到刘府拜会。刘正风见武林中鼎鼎大名的君子剑华山掌门居然亲自驾到,忙出来相迎,没口子道谢。 岳不群举止儒雅谦和,满脸笑容。和刘正风携手走进大门,在场高手都降阶相迎。 余沧海见此威势,不敢向他问罪令狐冲之事。谁知岳不群竟然主动问好,余沧海立即作揖还礼。众人寒暄几句,刘府又有众宾客陆续到来。 待到午时,忽听门外砰砰两声巨响,接着鼓声大作。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刘正风立马起身。出门相迎。 不久,一个身穿公服官员打扮的率众而入,身旁刘正风恭恭敬敬地笑脸相陪,却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当庭立定,展开一张黄色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接旨。” 刘正风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听旨。 待念完圣旨,方知刘正风竟是被朝廷封为参将。之后刘正风磕头谢恩,满嘴皇恩浩荡,愿意为陛下效死,更是对宣旨官员阿谀奉承,重金贿赂。 直到刘正风满脸笑容地把那个官员送到大门外,又鸣锣贺道、鸣炮相送之后,众位在场的英豪才回过神来,人人面面相觑,却是大出意料之外。 不过却也因此看出刘正风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之意很是坚定。 众人均想他一心做官,人各有志,此举却也勉强不来。 刘正风站在堂中朗声说道:“从今日起,我刘正风金盆洗手,专心仕宦。至于江湖上的是非恩怨刘某绝不过问,若违此誓,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 群雄一见,皆道:“可惜,可惜!”也不知是他可惜这口宝剑,还是可惜刘正风这样一位高手,竟然甘心去投靠官府。 刘正风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住!” 却是嵩山派的人前来阻止刘正风金盆洗手,为首的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 刘正峰虽不知为何,却也停了下来。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啊,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干甚么?” 群雄一怔,听她口音便是早一日和余沧海大抬其杠的少女曲非烟。 又听得一個男子的声音傲然道:“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 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忽闻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劫持妇孺,岂是江湖正道所为!”却是,赵明渊早就料到有此一出,提前来到后堂以备不测。 赵明渊认为刘正风固然与魔教曲洋确实有所勾结。但两人所谓琴曲相交,只为探讨音律,虽然确实没有做什么害人的事情,但却有相交,这也算事实。 不过刘府家眷却是无辜的,刘正风能眼看自己家眷竟被嵩山派屠戮,也不肯吐露曲洋一字,固然是所谓的义气,可也是把所谓的音乐追求视为高于一切,连全家性命也不放在眼里。 而曲洋,只看他眼看着刘家家眷被嵩山派所杀,却在刘府家眷已经都被嵩山派所杀之后才现身相救刘正风,且直接不分轻重地直接向人群中乱扔黑血神针,就可以看出,这的确是一个漠视人命的魔教大魔头。 或许他与刘正风以音律相交是真,但他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却也是真的。 他们两人死则死矣,赵明渊却没有相救的心思。不过刘家家眷,他却想救一救,如果不救心里不畅快。 或许在场的所谓正道认为勾结魔教该当屠戮,即使心有不忍,却也没人说什么,赵明渊却不这么认为。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赵明渊练剑多年,可不是为了苟一辈子的,该出手时就当出手。 所谓心怀利刃,杀心自起。 在前世,赵明渊假如遇到有人当街行凶,可能也不敢站出来,只是沉默的大多数。但这一世,多年修行的功力,却让他不再沉默。 嵩山派派往后堂捉拿刘家家眷的大多数是年轻一辈的弟子,功力平平,毕竟刘家后堂本也没什么高手,这就已经足够了。 年轻一代中,嵩山派本就力压衡山派。 而在年轻一辈中,令狐冲和赵明渊可以称得上是技压群雄了,可以说他们两个是年轻一辈的绝代双骄,已经可以稍稍与上一辈的人交手了。在当代年轻人中少有敌手,于是,赵明渊出手即是碾压。 赵明渊剑不出鞘,任他们招式如何变幻,还是数人围攻,却也躲不开赵明渊简单的一招。 只听哀嚎声不断,赵明渊闲庭静步般穿行于刀光剑影之中,直接连鞘挥动便把一众嵩山派弟子的长剑震飞,然后顺势一转便用剑鞘封住了他们的穴道。 后面几个嵩山派弟子眼见事情败露,来人武艺高强,任务难以成功。 便一边威胁道他们是奉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之命前来捉拿勾结魔教之日,如果阻挡便是与正道为敌。 另一边铤而走险,向刘家家眷冲去,意欲劫持刘家家眷,让来人投鼠忌器。 赵明渊自不会受他们威胁,见他们冲向刘家家眷,便再不留情。 赵明渊拔剑出鞘,身如电闪,剑若雷霆,只听“哎呦”“哎呦”之声连成一片,待仔细一看,除了一开始就被赵明渊封住穴道的,剩下的嵩山派弟子竟然没有一个站着的,皆是痛得哭爹喊娘的在地上打滚。 原来赵明渊虽然愤怒,却还是避开了剑刃,只是用剑背抽击,但也用了重手法,把他们的肋骨都要抽断了几根,只怕要在床上躺上几个月了。 为防止再有嵩山派弟子前来,赵明渊干脆让刘家家眷直接都到前厅来,让天下英雄评评理。 想来天下英雄面前,嵩山派也不敢对妇孺动手,他们要真有这么大胆子,那躲到哪里都是没用的。 现在对刘家家眷来说,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六章正耶?魔耶? 听到后院声响,嵩山派众人便知事情有变,待见到刘家家眷都安然来到前厅,而嵩山派前往后堂的众位弟子却无一前来,便知道计划有变,事情败露。 听着刘家家眷当众诉说嵩山派的恶行,定逸师太勃然大怒,当即表示要为他们做主,质问嵩山派何以如此? 衡山派向大年、米有义等弟子也急忙挡在刘家家眷身前,隔开嵩山派众人。 岳不群见赵明渊带着刘家家眷上前来,便也踏前一步,挡在赵明渊和刘家众家眷前面。说道:“嵩山派此举确实有违正道。即使邪派魔教也知江湖斗争不涉及妇孺,哪有像左盟主这样对人家家眷动刀动枪的?更何况是在五岳剑派之内。如此行径,如何让天下英雄信服?如何做得了五岳剑派盟主呢?” 眼见华山派、恒山派都站在衡山派这一边反对嵩山派,泰山派天门道长也上前声援,表示嵩山派此行确实太过分,必须给出一个说法。 嵩山派见此情形,无奈只得直接说刘正风同魔教勾结,还说刘正风出卖正道利益,必须将其严惩。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刘正风是衡山派的二号人物,在派内地位只在掌门潇湘夜雨莫大先生之下,与魔教勾结他又能得到什么呢?况且这是要金盆洗手了,怎么看也不像啊。 “哼!这正是魔教贼子的狡黠之处,说是要金盆洗手,其实是要转入暗中,这样谁都猜不到,出卖正道的人竟然是他。”嵩山派费彬说道。 群豪心想,这确也有几分道理,不过空口无凭,还是要有证据。不能就凭这就定刘正风的罪啊,这样有违江湖公道。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数千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各人都觉刘正风答与不答,都是一样,他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 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 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费彬脸上现出微笑,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群雄均想:正邪不两立,魔教的旁门左道之士,和侠义道人物一见面就拚你死我活,左盟主要刘正风杀了曲洋自明心迹,那也不算是过分的要求。 刘正风却说:“刘某和曲大哥只是志趣相投,以音律相交。相见大多时候都是琴萧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我相信曲大哥性情高洁,光风霁月,绝非包藏祸心之人。我也做不出这种事来,绝不会伤害他。” 任凭费彬软硬兼施,各路英雄好言相劝,刘正风都打定主意,只愿置身事外退出江湖,不问世事。 费彬将五岳剑派盟主令旗一展,说道:“我们江湖中人自来正邪不两立。刘正风结交匪类,你若不应允在一月之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即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伱再想想吧!”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费彬便说:“你既执迷不悟,那就没办法了。动手!”一声暴喝,嵩山派众弟子竟然都向刘正风家眷杀去。 此举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任谁都没想到嵩山派竟有此举。本来都以为嵩山派只会杀刘正风一人,且看刘正风的表现,其也已有赴死之意,却没想到嵩山派竟然祸及家人。 一时之间挡在刘家家眷前的向大年、米有义便已倒在血泊中,露出来后面的刘正风子女,眼看也要遭遇不测。 幸好此时横过来一剑挡在两人身前,却原来是赵明渊。 眼见有人出手,众人这才如梦方醒。 定逸师太大怒,挥掌击向嵩山派狄修,骂道:“禽兽!”刘正风也抢过弟子剑来,一手“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使得虚虚实实,如梦如幻,令人大开眼界。 丁勉绕过刘正风定逸师太,欲直接擒住刘家家眷,相逼刘正风就范。 却没想到岳不群竟挡在面前,说道:“刘师弟确有过错,误入歧途。但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不相干。岂有祸及家人之理?怎能对妇孺动手呢?更何况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左盟主岂能擅自杀害衡山派之人?应当先将刘正风擒住,查明真相,交由衡山派莫大先生处理,才是上策,怎能滥用私行呢?” 众人听了,皆以为岳不群所言有理。 泰山派天门道长也走上前说:“此言有理。此事还是听岳掌门的,交给衡山派处理便是。想必莫大先生应当明白正魔之辩,决计不会姑息养间的。” 陈伯哼了一声说道:“与魔教勾结之人,应灭其满门以儆效尤,以祭奠那些被魔教所杀害之人,这才是正义。” 刘正风的女儿刘菁怒骂:“恶贼,你嵩山派比魔教邪恶万倍!” “正义啊!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赵明渊心想,这句话还真是至理名言。 眼看嵩山派众人还欲出手,两方对峙,一触即发。 刘正风朗声道:“罢了罢了,此皆由我而起,便由我而终吧。刘某自求了断,也不须多伤命了。”左手横过长剑,便欲自刎。 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個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一伸臂便抓住了刘正风的左腕,低喝一声:“走!”便拉着刘正风向外急奔。 刘正风惊道:“曲大哥……你……” 群雄听他叫出“曲大哥”三字,知道这黑衣人便是魔教长老曲洋,尽皆心头一惊。 丁勉、陆柏二人四掌齐出,分向他二人后心拍来。 曲洋向刘正风喝道:“快走!”出掌在刘正风背上一推,同时运劲于背,硬生生受了丁勉、陆柏两大高手的并力一击。 砰的一声响,曲洋身子向外飞出去,跟着一口鲜血急喷而出,回手连挥,一丛黑针如雨般散出。 丁勉叫道:“黑血神针,快闪开!”急忙向旁闪开。 群雄见到这丛黑针,久闻魔教黑血神针的大名,无不惊心,你退我闪,乱成一团,只听得“哎唷!”“不好!”十余人齐声叫了起来。 厅上人众密集,黑血神针又多又快,毕竟还是有不少人中了毒针。 第七章 笑傲江湖 上 看着曲洋、刘正风两人远去的身影,赵明渊心想,之后他们两人合奏笑傲江湖曲的剧情想必会如期上演吧。 他们两人既然逃走,嵩山派也就没有理由再为难刘家家眷,只好就此作罢。 毕竟刘家家眷也是属于衡山派之人,没有理由,嵩山派也动不得他们。 赵明渊这才放下心来,便借口寻找大师兄令狐冲,禀明了师父岳不群。 岳不群看起来正着紧新收的徒弟林平之,走到哪里都带着身边,对赵明渊的行动只是点了下头。 赵明渊找当地人问了下附近瀑布的位置,便立即赶去。 果然,出城没多久,就听到瀑布的流水声。还未到近前,便隐隐听到有琴箫之声。 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赵明渊走近一看,果然是曲洋、刘正风二人合奏之曲,两人的身后还站立着一少女,正是曲非烟。 赵明渊四下一打量,果然令狐冲仪琳小尼姑两人就在附近。赵明渊先是隐藏身形,未曾走出来。 之后剧情果然如期上演。嵩山派的大嵩阳手费彬追杀曲洋、刘正风两人到此。 曲洋、刘正风两人早已重伤垂死,只是硬撑着一口气,合奏完此曲。如今心愿得偿,已是油尽灯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曲非烟挺身向前,从怀中取出一对短剑向费彬刺去。费彬嘿的一声笑,长剑圈转,拍的一声,击在她右手短剑上。曲非烟右臂酸麻,虎口剧痛,右手短剑登时脱手。费彬长剑斜晃反挑,拍的一声响,曲非烟左手短剑又被震脱,飞出数丈之外。 费彬的长剑已指住她咽喉,向曲洋笑道:“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 曲非烟大叫一声,向前纵跃,往长剑上撞去。费彬长剑疾缩,左手食指点出,曲非烟翻身栽倒。 费彬哈哈大笑,说道:“邪门歪道,作恶多端,便要死却也没这么容易,还是先将你的左眼刺瞎了再说。”提起长剑,便要往曲非烟左眼刺落。 忽听得身后有人喝道:“且住!”费彬大吃一惊,急速转过身来,挥剑护身。他不知令狐冲和仪琳早就隐伏在山石之后,一动不动,否则以他功夫,决不致有人欺近而竟不察觉。 月光下只见一个青年汉子双手叉腰而立。 费彬喝问:“你是谁?”令狐冲道:“小侄华山派令狐冲,参见费师叔。”说着躬身行礼,身子一晃一晃,站立不定。 费彬让令狐冲杀掉曲非烟,令狐冲却充耳不闻。费彬便言两人勾结魔教,与魔教已成一路人,却是留不得,便拔剑向令狐冲刺去。令狐冲站立尚且不稳,哪是费彬的对手,费彬刷刷刷连环三剑,便让他险象环生。 赵明渊见此却不得不出手了。虽然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就在附近,令狐冲仪琳并不会有事,而曲洋、刘正风两人也已没救了。但如果自己不出手,曲非烟却是必死无疑。 毕竟曲非烟出自魔教,莫大先生却没有相救的心思,说不定还心恨曲洋身为魔教长老来勾引衡山派之人,从而迁怒到曲非烟身上呢。 赵明渊却以为曲非烟虽然出自魔教,却从未听说有做过什么恶毒伤人之事。 况且观其言行,或许调皮狡黠,但却绝非邪恶之徒。 何况曲洋爷孙救了令狐冲的性命,赵明渊就不能坐视她就此丧命,且当初自己曾对她说,因为她拯救令狐冲性命,华山派必有后报,却不能就此食言而肥。 “谁敢伤我大师兄,还不住手!”赵明渊人未到,声先至。费彬忽然听到有人前来,顿时剑招一停,却也错过了伤害令狐冲的最后机会。 费彬一眼就认出赵明渊正是刘府之中那个挡在刘家家眷身前的华山派弟子,当时便感觉赵明渊破坏嵩山派大事,恨不得当场杀掉赵明渊,只是碍于岳不群在场。现在他竟然自投罗网,岂不是天助我也?干脆一起灭口便是,竟丝毫没有伪装,挥剑刺向赵明渊。 赵明渊早有准备,却是丝毫不慌,亦是拔剑抵挡,谨守门户。既然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就在这附近,且在刘府之时他估计也在现场。令狐冲仪琳有难他尚且会出手,那就决计不会让自己这帮助刘家之人出事。 这是赵明渊下山以来尚是首次遇到这种生死之战,一交手便知自己托大了。 即便莫大先生就在附近,但费彬武功高强,只怕一招不慎,就能取自己性命,根本救援不及。 赵明渊此时也在死亡的阴影下静下心来,一招一式尽展所学。费彬内功深厚、招式娴熟、经验丰富,与他交手赵明渊学到不少。 不少招式的漏洞,招式转换间的衔接问题,都被对方看出破绽,抓住机会猛攻。 幸好赵明渊出招极快,这招被抓住破绽,马上退后再出一招。但仍然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一步步退到曲洋、刘正风面前,退无可退了。 忽听一阵胡琴声响起,琴声凄凉,让人闻之欲泪。便知道是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来了,想来早已来到附近,见赵明渊招架不住了,这才现身出手。 莫大先生趁费彬不注意,寒光陡闪,手中已多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猛地反刺,直指费彬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而且如梦如幻,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费彬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受伤虽然不重,却已惊怒交集,锐气大失。 费彬立即还剑相刺,但莫大先生一剑既占先机,后招绵绵而至,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半句喝骂也叫不出口。 曲洋、刘正风、令狐冲、赵明渊四人眼见莫大先生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 刘正风和他同门学艺,做了数十年师兄弟,却也万万料不到师兄的剑术竟已精湛至斯。 赵明渊虽然知道费彬绝不是莫大先生的对手。却也没想到莫大先生的剑法竟如此玄妙。 一点点鲜血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费彬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莫大先生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個红圈。 猛听得费彬长声惨呼,高跃而起。莫大先生退后两步,将长剑插入胡琴,转身便走,一曲“潇湘夜雨”在松树后响起,渐渐远去。 第八章 笑傲江湖 下 费彬既死,曲洋、刘正风两人像原著一样,把笑傲江湖曲谱取出来,交给令狐冲、赵明渊两人,希望能够传承下去,莫要像《广陵散》一样成为绝唱。 有所不同的是这次曲非烟还活着,哭着求爷爷不要走。 曲洋无奈,只好拜托令狐冲、赵明渊两人照顾,希望能把她安全送到洛阳,交给他的一位亲友照顾。 赵明渊明白,既然是洛阳,那必是圣姑任盈盈了,不想他们也有所交往,却也答应了下来。 曲洋、刘正风两人心愿已了,再也撑不住了,相对而笑,溘然长逝。 四人早有预料,却也没有吃惊,曲非烟虽流着泪,却也和三人一起动手,将两人和费彬的尸身都掩埋了起来。 赵明渊看着他们的坟头,心想,笑傲江湖啊,笑傲江湖!说起来简单,真是要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怎么才能算做到笑傲江湖呢?像曲洋、刘正风他们两人一样吗,他们的结局已经告诉我们答案了。 像原著中令狐冲一样吗,我觉得那个令狐冲大概是已经对江湖死心了吧,又何谈笑傲呢? 赵明渊心中的笑傲江湖,大概是像武当张三丰那样吧。打遍天下无敌手,对手全都死光光,一人镇压天下,事情全都交给弟子做。这样的情形,大概才能叫笑傲江湖吧。 只是也不够完美,毕竟没有人分享,站得再高也只会让人感觉孤独吧! 歇了一会,令狐冲伤口疼痛稍减,从怀中取出《笑傲江湖》曲谱,翻了开来,只见全书满是古古怪怪的奇字,竟一字不识。 他所识文字本就有限,不知七弦琴的琴谱本来都是奇形怪字,还道谱中文字古奥艰深,自己没有读过,随手将册子往怀中一揣。 仰起头来,吁了一口长气,心想:“刘师叔结交朋友,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为朋友而送了,虽然结交的是魔教中长老,但两人肝胆义烈,都不愧为铁铮铮的好汉子,委实令人钦佩。刘师叔今天金盆洗手,要退出武林,却不知如何,竟和嵩山派结下了冤仇,当真奇怪。” 赵明渊见此便对令狐冲说,想来你对乐谱也没有兴趣。不如让我看看,给它找个合适的传人,以免明珠蒙尘。 令狐冲心想也对,而且赵明渊喜欢看书,在华山上是出了名的,此举倒也毫不出奇,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给它找个合适的主人也是件麻烦事,便把这笑傲江湖琴谱交给了赵明渊。 赵明渊抚着笑傲江湖琴谱,心想:“大师兄的大师兄,我为了你可算是殚精竭虑了,你怎么回报我啊?这一本琴谱可是给你带来了好大的麻烦,让你被金刀王家误以为这是辟邪剑谱,虽然你也因此结识了任盈盈,但是却也因此背上了与魔教勾结的名声,最终被逐出了华山派,还是不认识的好。这笑傲江湖琴谱就交给我处理了,伱放心吧。绝对不是因为任盈盈的缘故。” 赵明渊正想着事情,不料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看,却是仪琳小尼姑。 “你怎么一個人回来了,令狐冲呢?你刚刚不是和令狐冲在一起吗?”赵明渊纳闷道,他刚才还专门拉着曲非烟,给他们两个一个独处的空间呢,这才一会儿,令狐冲哪儿去了? 依琳说道:“刚刚令狐冲说他有急事先走了,让你照顾曲非烟和我两人,把我们两个送到衡山城。他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走了,不知道什么事,身上还有伤呢。”语气之中颇有担忧之意。 赵明渊忽然想起,如果没有自己改变剧情,令狐冲应该就是在附近,在木高峰的手上,救下了林平之的父母,并听到他们的遗言。 唉,自己想尽办法帮他,他却主动往坑里跳,拦都拦不住,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即使赵明渊现在赶过去,也已经迟了,干脆先将曲非烟、仪琳两人送到衡山城吧。 否则就她们两个待着,万一又遇到嵩山派的人,或许会有危险,赵明渊那之前所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赵明渊最终把她们两人送到恒山派驻地,曲非烟的身份尚不为人所知,定逸师太见到仪琳安然回来已经高兴不已,并不介意照顾这个孩子一段时间。 安置好曲非烟后,赵明渊又折返出城。 这时天色已近黎明,只见前面砰的一声响,一朵烟花爆上半天,幻成一把银白色的长剑,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这才缓缓落下,下降十余丈后,化为满天流星。这正是华山掌门召集门人的信号火箭。 赵明渊急忙赶去会合。待到近处,看到有一土地庙,进入庙内,只见诸位师兄弟都已在此。林平之正伏在父母的尸身上放声大哭。众人见了皆为之怜悯。 岳不群见林平之不住哀声痛哭,便说道:“平儿,别哭了,料理你父母的后事要紧。” 令狐冲当众要说出林震南的遗言,赵明渊截口已来不及,还是将福州向阳巷说了出来。 看来令狐冲他命中该有一劫,赵明渊也没有办法了,他已经尽力了。 之后岳不群便安排二师兄劳德诺到衡山城去买棺木,收敛林震南夫妇的尸身,处理他们的丧事,准备之后便返回华山。 赵明渊心想回到华山就要处罚令狐冲面壁思过一年了,自己正好利用这段时间闯荡江湖,顺便将辟邪剑谱取走。 于是赵明渊便告诉师父曲非烟之事,表示自己已经答应送她前往洛阳投亲。而且,这次下山历练也发现自己还有许多不足之处,便想在江湖上游历一番,多加磨炼,还望师尊准许。 岳不群看着赵明渊说道:“渊儿,你自小老成,行事谨慎。我对你是放心,你也年纪不小了,既有此意,那就去游历一番吧。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够真正明白。”之后又细说了一些行走江湖时所需要注意的事情。 赵明渊拜谢师尊之后,就此辞行。 赵明渊返回衡山城时,恒山派都已经准备离开返回恒山了,参加金盆洗手的群雄已走得差不多了。赵明渊接过曲非烟,便向着洛阳的方向而去。 一路行来还算安稳。曲非烟毕竟生性活泼,虽然因为曲洋之死伤心沉寂了几天,但终究少年心性,不几日就活泼了过来。 两人关系也亲近了不少,曲非烟整日里像黄鹂似的“赵大哥”、“赵大哥”地叫个不停,让人不禁心中愉悦。 赵明渊感觉虽然冒了些风险,但能看到她这样好好活着,都是值得的。 曲非烟嘻嘻笑着说:“赵大哥,我来洛阳投亲,是来投奔一位姐姐的。她长得可美了,说是天下第一、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赵大哥,你想不想见见?” 第九章 任盈盈 不久两人来到了洛阳城。曲非烟好像是来过这里,对这里比较熟悉,轻车熟路地往前走去。 经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想必这就是绿竹巷了。 两人刚踏进巷子,便听得叮咚琴声,有人正在抚琴,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 便在此时,铮的一声,一根琴弦忽尔断绝,琴声也便止歇。 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贵客枉顾蜗居,不知有何见教。” 曲非烟回复道:“竹爷爷是我啊,我是非烟啊!” “原来是非烟呐。”一个老翁从右边小舍中走出来,笑道:“还不快进来。” 赵明渊见这绿竹翁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当即躬身行礼,道:“晚辈赵明渊,拜见前辈。” 绿竹翁呵呵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快请进,快请进!” 赵明渊随着他走进小舍,见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 虽然装饰不多,但都颇为雅致,让人见之忘俗。便知居住此处的必是一位雅人。 自食其力,与世无争,以琴萧会友,的确是令人向往的理想生活。 江湖风波险恶,绿竹巷却仿佛是世外桃源,而巷中的绿竹翁,是遁世避乱的隐者。 这才是古人的优雅之处,这才是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啊,而不是像自己一样天天上下奔忙习武练剑。 可惜自己就是劳碌命,现在还不到自己休息的时间。 说壮志未酬或许有些不自矜,不过自己的目标确是超过了江湖中九成九的人,仍需努力啊。 “这位少侠且在此处歇息,品一品敝舍的新茶。”绿竹翁转头去曲非烟说道:“姑姑在里面等你呢,你去吧。”曲非烟一听便迅速跑了进去。 赵明渊抬眼看到里面似乎坐着一人,竹帘相隔却是看不清楚。曲非烟扑到那人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呜呜呜!我爷爷没了。555” 随即,听到里面传来低声的安慰。 赵明渊自然不会被绿竹翁这声姑姑所误导,知道里面端坐的正是日月神教圣女任盈盈。只凭身姿音色便可想而知,必是绝色美人,看来这位女主角必然不同凡响。 不过赵明渊却不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对女主角有什么特殊的势在必得的心理,毕竟他知道一個放之诸天万界都通行的道理:女人都是麻烦。越漂亮的女人,麻烦越大。 而像任盈盈这样的美人,所带来的麻烦,那几乎算是江湖第一了。 去看原著中主角令狐冲所做的事:拯救任我行,邪魔外道齐聚进攻少林寺,围杀天下第一东方不败。 这其中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件事不是稍有差错就必死无疑的事情,若不是有主角光环,令狐冲不知道都死了几次了。 这些事还是交给令狐冲的好,赵明渊可不敢招惹这种女人。 如果真的招惹了,到时候完成任务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心有牵挂反而不美。 况且诸天万界之中美人无数,自己何必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呢。 还是早点完成任务,成为天下第一为好,更多更好的美人在等着自己呢! 赵明渊正想着,竹帘里面传出声音,却是任盈盈对自己救曲非烟性命,并且把她安然送到洛阳,向自己表示必有重谢。 赵明渊表示曲非烟和他的爷爷救了自己的大师兄令狐冲,华山派怎能不回报。只是大师兄令狐冲现在有伤在身,不能相送,所以自己这个做师弟的代劳罢了。 况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正是我等江湖人士的本分。自己自然不能眼见着曲非烟就这样被害,却是当不起重谢。 然后,赵明渊说道刚才过来时听到有琴声,自己这儿却是有一本曲谱,正是曲非烟的爷爷曲洋和他的挚友两人所创。 如果真的想感谢自己的话,想再听一遍他们的合奏曲,之前自己赶过去较晚,并没有听到全曲。 说着从怀中取出笑傲江湖曲谱,递给了绿竹翁。 这绿竹翁但听这是曲谱,便伸手接了过来。翻开琴谱看了几眼,绿竹翁便“咦”的一声,道:“这琴谱好生古怪,令人难以明白。”随即取出一张焦尾桐琴,接着只听得琴声响起,幽雅动听。 不多久,突然间琴音高了上去,越响越高,声音尖锐之极,铮的一声响,断了一根琴弦,再高了几个音,铮的一声,琴弦又断了一根。 绿竹翁道:“我再试试这箫谱。”跟着便取出一管紫竹箫吹奏起来,初时悠扬动听,情致缠绵,但后来箫声愈转愈低,几不可闻,再吹得几个音,箫声便即哑了,波波波的十分难听。 绿竹翁叹了口气,说道:“这样的低音如何能吹奏出来?这琴谱、箫谱必是假的,撰曲之人却在故弄玄虚,跟人开玩笑罢了,我仔细推敲推敲。” 赵明渊说道:“这哪是假的?这正是曲非烟的爷爷曲洋和他的挚友两人所创,我们曾经亲耳听过他们合奏一曲,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曲非烟也在一旁帮腔道:“这当然是真的,这是我爷爷和刘叔叔他们两个花费多年心血才合创成功的,想着他两人死后曲谱也可能像广陵散一样成为绝唱太过可惜了,便想把这曲谱传下来。要不姐姐你看看吧,听爷爷说这个曲谱的难度过高,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再次演奏这个曲谱,大概也就只有姐姐你了。”曲非烟说着走出来,从绿竹翁手中把曲谱拿来过去。 那女子嗯了一声,琴音响起,调了调弦,停了一会,似是在将断了的琴弦换去,又调了调弦,便奏了起来。 初时所奏和绿竹翁相同,到后来越转越高,那琴韵竟然履险如夷,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地便转了上去。 这一曲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赵明渊虽不明乐理,但觉这任盈盈所奏,和曲洋所奏的曲调虽同,意趣却大有差别。 这任盈盈所奏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却无曲洋所奏热血如沸的激奋。奏了良久,琴韵渐缓,似乎乐音在不住远去,倒像奏琴之人走出了数十丈之遥,又走到数里之外,细微几乎不可再闻。 琴音似止未止之际,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奏之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 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地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 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箫声停顿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赵明渊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绿竹翁更是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赵明渊道:“这位小姐果然高明,在下上次听到的是两个人琴箫合奏,一人抚琴,一人奏箫,奏的便是这《笑傲江湖之曲》,虽然技艺未必能和小姐相比,却是两人合奏,另有一番风味。” 他这句话未说完,绿竹丛中传出铮铮铮三响琴音,那任盈盈的语音极低极低,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得她说:“琴箫合奏,世上哪里去找这一个人去?” 曲非烟说道:“赵大哥,你想不想学弹琴?” 赵明渊知道曲非烟的心意,知道她有心撮合。 不过自己哪有这种心思,便说道:“当日两位前辈将曲谱交给自己,用意是要使此曲传之后世,不致湮没,适才在下得聆这位小姐的琴箫妙技,深庆此曲已逢真主,便请这位小姐将此曲谱收下,在下得以不负撰作此曲者的付托,偿了一番心愿。由此在下心愿已了,还望好好照顾非烟。在下尚有要事,这就不打扰了,还望海涵。”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曲非烟从里面跑了出来,拽着他的衣脚依依不舍,却也无话可说。 那边任盈盈把绿竹翁唤进去交代了几句,便说让赵明渊稍待片刻,并说有谢礼相赠,还望毋要推辞。 赵明渊心想他们是什么人,想必是不愿欠人人情,自己不管他们送什么收了便是,也免得纠缠。若是不收,让人家经常在心里惦记着,那才不好呢。 不一会儿绿竹翁走了进来,说道:“既然少侠还要赶路,愿奉送良驹一匹,以代脚程。另外还备有稍许干粮,少侠可以路上吃,还望少侠莫要推辞。” 赵明渊想了想,也没有推辞。起身出门,结果来到院子里一看,霍,好一匹千里良驹,看那高大的体型和油光水滑的皮毛,赵明渊虽然不懂马,也可以看出这一匹马只怕价值不菲。 不过,想来对任盈盈这样的大富婆来说只怕是九牛一毛吧。 于是赵明渊便没有推辞,起身上马,道:“江湖路远,有缘再见。”接着便拍马而去,毫不留恋。 第十章 寻幽探秘 赵明渊离开洛阳城后,一路打马向西,赶往终南山方向。 这是要前往昔日全真教遗址及其附近的古墓派遗址,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重阳遗刻,或是希望能有其他收获。 中途饥饿的时候,赵明渊便停了下来略做休息。 打开绿竹翁挂在马鞍上的包袱,准备吃点儿干粮。 打开包裹一看,确实放着几盒的点心,看起来包装颇为精致,打开盒子,香味扑鼻,各色不同味道的点心分开放置,大概是洛阳城的老字号吧。 另有一个小包袱,鼓鼓囊囊的,里面似乎并不是食物。赵明渊感觉到奇怪,打开一看,里面竟皆是金银,一锭锭的元宝耀得人眼晕。 赵明渊仔细数了下,黄金有两锭大概是百两,白银大概有500两,总共价值大概1500两白银。一户普通四口之家,一年花销也未必有十两银子,这笔银子足够赵明渊奢侈好久了。 果然不愧是富婆啊!赵明渊叹息道,却也没有在意,不过区区身外之物罢了。 来到终南山附近,赵明渊询问当地人全真教遗址,却多有不知,想来也是,毕竟已经是两三百年前的事了。 最终还是赵明渊使用了钞能力,请当地的一个文书带他去翻阅了当地的县志,这才有所发现。 辗转找到当年全真教重阳宫遗址,可惜,早已年代久远,连废墟都没有了,只有一些地基的痕迹证明这里也曾经有过建筑。 至于附近的古墓派,所谓水潭,那更是无从找起。 没办法,赵明渊只能再度使用其钞能力,雇佣了附近的数十名猎人,寻找重阳宫附近的水潭,古墓以及有什么外形奇怪的蜜蜂等等。 另外雇佣了数十位山民,从重阳宫遗址往下挖,或许能挖到有什么地宫之类的。 陆续折腾了近月,几乎把重阳宫整个翻了一遍,依然一无所获。至于古墓派更是半点儿痕迹也没有发现。 时间真是最可怕的东西,当年的天下第一门派全真教,名传天下的神雕侠侣,如今都丝毫不见踪迹。 古墓倩影今何在,人间不见神雕侠。看来神雕侠侣终究成为了绝唱,本来还以为张无忌时,古墓后人有行走江湖,或许能传承下来一支呢。没想到,终究期待成空。 也是,数百年间,斗转星移,连朝代都从宋朝变成明朝,更何况区区一個门派呢。 任你风华绝代,艳冠天下,到头来也是红粉白骨;任你一代天骄,坐拥万里江山,到头来也终将化成一抔黄土。 所以,长生不死才是人类永恒的追求,是所有人最大的欲望。而赵明渊既然有此机会,却是绝不会放弃的。 那自己也该去下一个地方了,不知道那里又怎么样呢。那个地方也与神雕侠有关,那便是襄阳城外,剑魔遗迹。 说起来不仅杨过曾经去过,或许风清扬也去过呢,毕竟独孤九剑这名字很是让人遐想。不会真是风清扬去挖了剑魔独孤求败的坟墓吧,当年杨过没做的事情,风清扬却做了。 当然,也或者是人们猜想的那样,是独孤求败当年的家族传下的独孤九剑,或者是独孤求败收过门人弟子,从而流传到外面,毕竟风清扬也算是前代主角呢,有此气运也属正常。 说做就做,既然终南山已无所获,赵明渊便赶往襄阳城外。 办法依然使用钞能力,很快便有当地的一个猎人说在一个山谷中见过这种奇怪的头顶长角的蛇,这便请这位猎人带自己前去。 这个猎人却不愿去那里,说那个山谷中这种蛇比较多,而且行走如风,毒性很强,害怕出现意外而不愿意前往。 赵明渊明白,得加钱嘛,立即使出钞能力进阶技能,加钱。果然,有问题只是因为金钱不够,在赵明渊价钱加倍,并且先付一半定金后,猎人很快表示同意。 当然,如果他不同意,旁边虎视眈眈的猎户立即就会抢生意。 也难怪看小说、电视里许多龙套武功高强却都很蠢,现在赵明渊也有些明白了。 毕竟在武侠世界,武功高强就几乎能够解决一切问题,从而形成路径依赖,做什么都靠武力来解决,根本用不动脑子,只要努力练功就可以了。 自己还不是一样,用银子能解决问题,下次有问题依然想用这种方法解决,形成了路径依赖。都不想其他办法了。 赵明渊心想,自己要引以为戒,别练功练到最后,自己成那种直肠子没脑子的蠢货。 不过当然,既然现在这种方法有用,就不可不用。 当然也不能没有准备直接进山,赵明渊给了这个猎人些钱,让他买些雄黄,并其他驱蛇解毒药品。 这个猎人却说他还需要带了一些专门的捕蛇工具,不如明天再进山。 算了,人家是专业人士,就听他的,赵明渊自然不是刚愎自用之人,况且在身上还带着仪琳小尼姑所赠的白云熊胆丸以做保底。 却是,当初救了小尼过后,回衡山的路上,仪琳所赠。白云熊胆丸不仅对治疗内外伤有妙用,解毒却也有奇效。 第二天一大早,赵明渊便在那个猎人的指引下,进了深山。一路上,那个猎人略做介绍,表示自己姓张,乡人都唤自己张猎户,是襄阳附近最有能耐的猎户了,只有自己才敢入山这么深。 七转八转,翻了过几个山头,快到晌午了,张猎户终于指着前面的山谷说:“就是那个山谷里经常看到那种奇怪的头上长角的蛇,不能往前了,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行,那你再给我找到一条那种蛇让我看看,确认你没骗我,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一个铜子都不会少你的。” 张猎户听此话却也没办法,只能帮赵明渊找蛇。 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不一会儿,张猎户就顺着蛇路判断出一处蛇类经常聚集的地方,带着赵明渊前往。 果然见一条蛇头顶上生有肉角,其遍身隐隐发出金光,与菩斯曲蛇的描述别无二致。 赵明渊缓缓靠近,运足功力一剑斩断这条蛇的七寸,接着便让张猎户去取蛇胆。果然是专业人士,一刀就找准地方,取出一颗深紫色的蛇胆。 赵明渊忙问了下张猎户蛇胆的服用方法,有什么禁忌? 果然,张猎户并不知道菩斯曲蛇的特殊,只是说蛇胆具有一定的祛风、除湿、降温、明目等功效。生吃也可以,不过最好泡酒服用,药效最佳。 菩斯曲蛇,此蛇曾见载于佛经,其遍身隐隐发出金光。头行走如风,极难捕捉,其胆为深紫色,服食后即时精神爽利,气力亦可大增。 此处不是合适的地方,两人便带着那条菩斯曲蛇回到了张猎户家所在的小山村。 赵明渊又给了张猎户一笔数目不少的银子,表示自己会在此地待一段时间,让他帮忙买一套小院。 果然有钱好办事,不一会儿,张猎户便找了套清净的农家小院。并让张猎户家的处理了那条菩斯曲蛇,祛除毒性,加了些山珍菌菇,熬成蛇羹,送了过来。 加入山珍菌菇熬制的蛇羹确实非常鲜美,赵明渊连滴汤水都没有剩,只可惜盘膝打坐后没有和往日感觉有什么不同,看来蛇肉没有效果,只有试试蛇胆了。 生吃蛇胆果然腥臭无比,不过为了变强,没办法,变强嘛,不寒碜。 第十一章 剑魔之墓 之后的一段时间,每天一大早,赵明渊都要带着个酒葫芦进山捕蛇,捕到菩斯曲蛇后,取其蛇胆放入烈酒之中浸泡,之后便在附近寻找剑魔坟墓所在的山洞。 下午便回来向张猎户请教捕蛇技巧以及猎物的处理方法,顺便还学会了射箭。 傍晚则回自己的小院练习剑法,晚上饮蛇胆酒,打坐修行内功。 每天过得无比充实。赵明渊仿佛回到了华山一样每日修行。 赵明渊问过张猎户那个盛产菩斯曲蛇的山谷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山洞,张猎户却说那里附近比较危险,很少有猎人到那里去,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的山洞。 赵明渊也没办法,只有自己慢慢找了。好在那山洞附近可能有什么溪流,毕竟当初杨过在那里趁着山洪暴发之时在水中练剑。 不过也有数百年了,沧海桑田,不知道那溪流现在还在不在?没办法,赵明渊只有沿着一条条溪流的两岸找过去了。 如此月余过去,赵明渊感觉自己内力大增,气力亦是大增。连剑法也因此进步飞快,连周身经脉似乎都变得更加坚韧宽广了。 另外,赵明渊跟张猎户学习的捕蛇技巧也进步飞快,如今能够根据蛇的习性和捕食习惯更快地找到菩斯曲蛇了。连箭法也进步很大,毕竟常年练武,对力道很是熟悉,再加上多加练习,虽然不敢说百步穿杨,但百步之内的猎物,却是逃不过赵明渊的箭下。 又一天,赵明渊如同往常一样,早上捕捉菩斯曲蛇放入酒葫芦中泡酒。 之后又到附近搜索有没有还没有看过的山洞,或许就有剑魔遗刻呢。 这天,又找到一个还没有来过山洞。 虽然像这样的山洞,赵明渊这些天已经看过数十個了,不过还是要再去看看。宁可重复看几遍,也千万不能漏掉一个。 这个山洞中黑黝黝的,倒是没有腥臭味,估计没有野兽居住。很浅,不到三丈,便已到尽头。 洞中竟然还有石桌石凳,赵明渊心中一喜,不会就是这座山洞吧?不禁四下打量。 只见洞角有一堆乱石高起,极似一个坟墓,八九不离十了,这极可能就是剑魔独孤求败的坟墓了。 赵明渊便想寻找洞壁上的刻字,只是尘封苔蔽,黑暗中瞧不清楚,不过洞壁上似乎确实有些痕迹。 赵明渊打火点燃了一根枯枝,伸手抹去洞壁上的青苔,果然现出三行字来,字迹笔划甚细,入石却是极深,显是用极锋利的兵刃划成。纵然年月久远,风化严重,却依然能辨认清楚。看那三行字道: “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败尽英雄,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 下面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一时间,赵明渊心中百味纷杂,既高兴,又钦佩,却更加难过。 高兴是因为终于找到,剑魔独孤求败的遗刻了。 钦佩,是想到当年剑魔独孤求败的事迹,缅怀前辈英姿,不禁神往。 却也为他可惜难过,即使是这样风华绝代镇压天下的高手,终究也只不过化为白骨,埋于此地不为人所知。如今连听说他故事的人,只怕也没几个,只剩下独孤九剑尚有流传,却也未必知道就是剑魔前辈所创了。 低回良久,赵明渊举着点燃的枯枝在洞中仔细查看了一周,那个石堆的坟墓边上,却是有一块倾倒的墓碑,上书剑魔独孤求败之墓,后人杨过立。大概是杨过之后又来此处瞻仰前辈,为剑魔独孤求败立上墓碑吧。 可惜,今日自己要打扰前辈了。赵明渊不禁羞愧的在石堆的坟墓之前跪拜,拜了四拜。之后,便一点点的搬开那坟墓上的石头。 虽然坟墓上的石块不少,且越往下,石块越大。但对赵明渊这样内功有成的武者来说,不过稍微花一些时间罢了。 不多时,赵明渊便把上面的石头清理干净,露出下面的白骨,却早已经腐朽成泥灰了,只剩下些许骨灰罢了。 赵明渊仔细查看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武功秘籍、贵重遗物,即便是有,只怕数百年过去,也早已腐朽了吧。 也或许,即便是有什么留存,也已经被风清扬取走了。赵明渊不禁内心羞愧,白白惊扰前辈了。 赵明渊把石块重新堆放回原处,并没有过多修饰。这坟墓只是,神雕衔石头堆在他身上而成的坟墓,或许却也是对他最恭敬的坟墓吧。 自己为了可能的秘籍就挖开前辈的坟墓,实在是不该。本想着明天再过来,用陶罐收好前辈的骨灰,再重新安葬。 后来想想,还是不打扰前辈为好。那只不过是让自己心安罢了,与前辈何益?便不再多想。再拜而去。 这之后,赵明渊修行之心日益坚定。 却是想到,连独孤求败这样的天纵奇才,只怕换成其他世界都能破碎虚空,飞升成仙了吧? 只不过却生在这样的低武世界,即使天下第一又如何?还不是困死此界,死前也只有以雕为伴,连个为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这绝不是自己所求,自己必须成为天下第一,完成系统的任务,获得自己的机缘,一个个世界地积累,从而走向长生不老、不朽不灭。这,才是自己所求。 很快,赵明渊便积累了不少蛇胆。 那盛产菩斯曲蛇的山谷中,菩斯曲蛇都被赵明渊抓得日渐稀少,有时候半天都找不到一条蛇。 赵明渊心想到此为止了,却不能竭泽而渔。便把这些蛇胆总共泡了两葫芦药酒,带在身上。 虽然在这待了总共只有两个月,却进步巨大。 赵明渊已经修习内功十年有余了,却在这两个月间,内力增长有五成之多,如果把剩下的蛇胆酒全部喝完,只怕能够让自己的内力翻倍。 这已经很惊人了,要知道自己才刚二十岁,却已有达到三十岁时的内力,这还不够惊人吗?要知道师父岳不群也不过才四十岁罢了,当然他修行的紫霞神功不是自己的华山心法可比的。 既如此,赵明渊便一路向着东南而去,如今倒是不急,白天赶路,只要日头偏斜,便找地方投宿。之后服用药酒,练剑练功,却没有一点浪费。 第十二章 辟邪剑谱 由于之前大师兄令狐冲直接当众诉说林震南的遗言,虽然很快被岳不群拦住,但单凭泄露出的福州向阳巷几字,就让人有所遐想。 要知道二师兄劳德诺是嵩山派派来的卧底。那么林家老宅必然已经被嵩山派的人看管住了,说不定早都翻过几遍了,毕竟原剧情就是如此。 所以赵明渊当初才没有直接来福州,而是过了几个月才来。如今,想必嵩山派早已把向阳巷林家老宅翻了个遍。 嵩山派的人不敢说确定没有秘籍,至少也要放松许多。只要林平之没有来福州,也没有华山派其他人来福州的消息,想来他们的看管不会多么严,而这正是自己的机会。 毕竟赵明渊之前也不知道自己会获得蛇胆功力大增,是按自己以前的武功来估算的。 不过自己就算如今武功有所长进,却也还不能太过大意,还是按原来的计划走吧。 于是在临近福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庄,赵明渊便换了身打扮,把马寄存在一户人家,自己换了身儒服,手拿折扇,一副书生打扮。佩剑也略作装饰,挡住了华山派印记。 旁人只会以为,是一個附庸风雅的书生,自然不会猜出是哪个年青一代的顶级侠少。 赵明渊虽然不会易容术,却也在容貌上做了些修饰,粘上两撇胡子,形成了四条眉毛的样子,自此,陆小凤陆公子闪亮登场。 “陆公子”很正常地进城,找了家客栈投宿。之后,在福州城内转了转,还打听了书局所在,任谁都以为是游学的书生。 却也顺便路过福威镖局,如今的福威镖局却早已破败,空无一人。至于向阳巷所在,也打听了出来,赵明渊还借故路过了两次,明显感到在附近,有人看着,赵明渊却也因此确定了林家老宅所在。虽然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的气息,但赵明渊也没有大意。 过了两天,确认不会有什么问题。卯时初刻(约凌晨5点),太阳还未出来,正是人一天睡得最香的时候,赵明渊便一身夜行衣出门行动。 由于,赵明渊早已知道辟邪剑谱所在,便直奔林家老宅的佛堂之处。 果然,只见佛堂中居中悬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达摩老祖背面,自是描写他面壁九年的情状。 但见图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着一个剑诀,右手食指指向屋顶。赵明渊对准了图中达摩食指所指之处,用剑向屋顶一划,泥沙灰尘簌簌而落,一团红色的物事从屋顶洞中飘了下来,却是一件和尚所穿的袈裟。凝目瞧去,只见袈裟之上隐隐似写满了无数小字,正是写有辟邪剑谱的袈裟。 赵明渊取过袈裟,略一打扫,便即离开。 管他嵩山派知不知道有人取出辟邪剑谱,只要没有抓住自己就行了,要是仔细打扫,说不定反而被人捉住,那岂非弄巧成拙。 此时正是黎明前,天色正黑时分。赵明渊悄悄返回客栈,换回儒服,待天光大亮,城门开启,便即出城。取回自己寄存的宝马,一路狂奔百余里,这才渐渐慢了下来,终于舒了口气。 这一日一直行到日落时分,错过了宿头,便直接在野外生了口篝火,随便吃了些干粮果腹。然后就着篝火,打开了袈裟。 辟邪剑谱开头的“武林称雄,挥剑自宫”几个字,犹如一道梦魇,不断地浮现在赵明渊心间。 即使早知如此,但亲眼看到,确定了此事也还是让人绝望,仔细察看,自然也没有什么若不自宫也能成功的笑话,不能真当岳不群是智障啊。练这辟邪剑法,自练内功入手。若不自宫,一练之下,立即欲念如焚,登时走火入魔,僵瘫而死。 赵明渊的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天使和一个恶魔在不断闪现,恶魔蛊惑道:“快练吧,不然的话,不要说成为天下第一,说不定不久你就会死在江湖争端上,没有现在,谈何未来?更何况成为天下第一就可以去其他世界。只要武功高了,诸天万界中生残补缺的方法多的是,不必忧心。而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只能在这个世界老死,明明已经得到了金手指,你还甘心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老死吗?” 天使温润的声音说:“不能练。或许你将来有可能接触到生残补缺的武功或者天才地宝,但重要的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你才刚刚踏入武道,受肉体的影响很大,还没有确定的道路,修行辟邪剑谱很可能让你走向歪路,堕入魔道,一棵树如果根都长歪了,以后即使付出千百倍的代价也很难长直了。” 魔鬼冷酷的声音道,“你以为伱是主角吗?你只是一个资质平平的普通人,看看令狐冲所修行的武功,独孤九剑、吸星大法、易筋经。这才是外挂。这样的主角气运也是你能比的吗?不付出代价,你怎么可能超过他?认清现实吧,弱者没有选择的余地!” 天使坚定的声音说,“道路虽远,坚持前进必然能到达。但如果前进的道路偏离你的方向,那只能距离最终目标越来越远。世上的神功秘籍又不是只有这一本,像紫霞神功又不比他差,你未必没有获得修行的可能,又何必急功近利呢?更何况即使修行了辟邪剑谱也未必能够成为天下第一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呀,只不过是一本辟邪剑谱而已,变强的道路千千万,自己怎么就认准这一条呢? 当初林远图也只不过是威震东南罢了,自己怎么着了魔似的就想着自宫修行呢?这功夫果然邪性。 原著中林平之便说:“天下习武之人,任你如何英雄了得,定力如何高强,一见到这剑谱,决不可能不会依法试演一招。试了第一招之后,决不会不试第二招;试了第二招后,更不会不试第三招。不见剑谱则已,一见之下,定然着迷,再也难以自拔,非从头至尾修习不可。就算明知将有极大祸患,那也是一切都置之脑后了。” 看来果然是真的,自己一不小心差点着了它的道。 这种魔功,还是找个机会毁了为好,以免将来为其所迷惑,真的去自宫修炼了辟邪剑谱。 这却也是因为赵明渊早有心魔,方才有此一劫。 毕竟从转生此世练武开始,十数年来,完成主线任务,成为天下第一早已经成为了赵明渊的执念。 但即使赵明渊有菩斯曲蛇作为奇遇,想要达到天下第一,只怕也还要有十几年的勤学苦练才有可能。 只是变数太大了,如果迫不得已,也只能慢慢消耗时光了。 其实十几年后,赵明渊也不过才三十多岁,这个年纪成为天下第一已经算是惊世骇俗了。 只是现在有一个捷径就在他面前,顿时便让心魔趁虚而入。 却也是因为不久前,看到剑魔独孤求败的坟墓,让赵明渊大受震撼,那样的绝世天骄都终成灰土,让赵明渊求长生之念甚是坚定,恨不得不惜一切代价变强。 一旦做出抉择,坚定了内心,赵明渊灵台一片空明,感觉连内力运行都流畅了几分。 第十三章 返回华山 诸事皆已办妥,赵明渊这便返回华山。 自从衡山分开,赵明渊独自流落江湖已经有数月之久了,内功修为已有了很大的增长。赵明渊自拜入华山派,已有十几年了,早已把华山派当作自己的家了,第一次离开华山这么久,却也有些想家了。 一时间,赵明渊归心似箭,一路上快马加鞭,回来时华山之上已经下过几场雪了,幸好终于在年前回到华山。 赵明渊回到华山,却发现师父师娘都不在,原来竟是往关外去了。详细询问,方知不久之前,师父师娘带着诸位师兄弟前往嵩山,似乎是因为五岳剑派之事,这才刚回来不久,便又去关外。 唉,想来这次衡山派之事,嵩山派的嚣张气焰让师父心中很是忐忑,这次在嵩山派聚会只怕也是嵩山派渲染魔教的威胁,讨论五岳并派之事。 师父师娘近年来四处奔波,正是眼见武林之中,变故日多,暗流汹涌,情知来日必有大难,却难以消解,心中实是不安。 既然如此,那自己也确实该做些什么来加强华山派的实力了。否则,只怕师父真的会误入歧途。毕竟重压之下,想保住华山派传承,光大门派,确实非常艰难。 赵明渊再看一下林平之的状况。却没想到,仅仅数月不见,岳灵珊已经与他非常亲密了,每日在一起练剑,一起在山中嬉戏。 对于此事,赵明渊却也真不知道怎么办。 说起来,这也算是自由恋爱。虽说是青梅不及天降,或许,师父岳不群也算是默许了,令狐冲对岳灵珊的亲近,难道岳不群什么时候制止过。 不过,终归是岳灵珊的选择罢了,师父岳不群也是在他们两情相悦,令狐冲被逐出师门之后,才把岳灵珊许配给林平之的,并不是棒打鸳鸯。那时候岳灵珊应该也只是把令狐冲当哥哥吧,也或许,一直都是哥哥,只是在情窦初开之时,唯一的玩伴罢了。或许曾经有过心动,但终究,不是那个人。 对令狐冲来说,岳灵山又算什么呢?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是二十多年来身边除了视之如母的师母宁中则之外唯一的异性,是整个青春时期所有喜怒哀乐所共享的青梅竹马,是他所认定共度余生的那个人,是他想执手一生的人。 或许按照现在的逻辑,有人要说令狐冲是岳灵珊的舔狗了,而任盈盈呢?那算是令狐冲的舔狗了。任盈盈在令狐冲心中又是怎样的呢?看剧情就知道岳灵珊在令狐冲心目中的地位根本不是任盈盈所能撼动的,两人之中,令狐冲几乎事事都以岳灵珊为先。 令狐冲与任盈盈的交往,开始尚且不知道她的身份,只是把她当作树洞向她倾诉心事。直到在五霸冈之后见到她的真面目,令狐冲就直接亲了上去。这是爱吗?很显然,并不是。那只是令狐冲自知命不久矣,看到一個漂亮女孩,一时见色起意罢了。 在少林寺比斗之时,当岳不群以剑招传讯,表示希望令狐冲回归华山派,把小师妹岳灵珊嫁给他。 重归华山和娶岳灵珊为妻,是那时令狐冲心中两个最大的愿望,最终并不是在任盈盈与岳灵珊之间选择了任盈盈,而只是不忍任盈盈、任我行、向问天他们三人因为这场比试输了而留在少室山上,说不定有杀身之祸,不忍任盈盈就此在少林寺,青灯古佛数十年罢了。 只是不忍心,也是为了心中的义气,毕竟令狐冲是个为了田伯光都能轻生死的人,却不是为了感情。 就此看出令狐冲那时尚且并不爱任盈盈,只是默默享受着任盈盈的付出。那么,令狐冲什么时候爱上她了呢? 岳灵珊去世的那晚,任盈盈对令狐冲说道,便在此时,我才相信,在你心中,我才是第一。 这只是在令狐冲心中占第一位了,并不代表就没有小师妹岳灵珊的位置了。 也或许直到小师妹死后,令狐冲才把心完全放在任盈盈身上吧。也可能,令狐冲心中永远都有那么一片空白。 赵明渊又能如何呢?难道直接把辟邪剑谱交给岳不群,绝了他修炼辟邪剑谱的想法,直接当着他的面毁掉辟邪剑谱。这样好吗?总不能直接把辟邪剑谱给林平之吧。 或者让师父岳不群直接给令狐冲和小师妹岳灵珊他们两个订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样或许真的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而林平之现在估计还在一心练功,只想着矢志复仇,至于儿女情长的事,或许并没有想太多。 当然只是赵明渊猜想,或许未必是这样。 不过如果把报仇雪恨和岳灵珊两样,放在林平之面前让他选,很显然,他选的必然是报仇。 残酷的现实已经把这个原本侠义心肠、敢于见义勇为的少年的心灵扭曲了,为了报仇,他能够不惜一切代价,连辟邪剑谱都能去练,更何况一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呢。 现在。他和岳灵珊之间的两情相悦,究竟有多少是他演出来的呢?是为了借华山派之手想办法向青城派复仇,还是真的像他想的那样,只是在岳不群眼皮底下活下去呢? 赵明渊仔细了解了一下情况,却听六猴儿说令狐冲得了重病,想让小师妹岳灵珊去探望他。而岳灵珊却正在气头上,认为令狐冲功力深厚,根本不可能得病,六猴儿是在骗她,压根不信。 想来此时,那洞中的秘密已经被令狐冲发现了。令狐冲先是发现华山剑法尽皆被破去,又忽逢情变,心绪波动之下,被风寒所侵,也难怪会大病一场了。 赵明渊便准备借此机会到思过崖上看看,便告诉六猴儿今天自己替他去送饭。另外到厨房取了一壶酒,兑入少许蛇胆酒,准备给大师兄带过去,想来这美酒应该能让他提提神吧。 却是不敢给他带太多蛇胆酒,毕竟赵明渊这段时间修炼也消耗了不少,现在只剩不满一葫芦蛇胆酒了。 况且,这些蛇胆药酒甚为浓烈,药效很强。 赵明渊每次修行内功前也只是抿上一口,不敢多喝,否则就有筋脉涨裂之感,有害无益。 第十四章 思过崖上 赵明渊到厨房取过饭菜,带上他准备好酒壶,这便朝着思过崖而去。 沿途山路陡峭,加之霜雪凝结,山岩光滑无比,幸好赵明渊内功深厚,且经常在华山上下攀爬,轻功也不错,所以依旧如履平地。 思过崖在华山玉女峰绝顶的一个危崖之上,崖上有个山洞,是华山派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之所。崖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更无一株树木,除一个山洞外,一无所有。华山本来草木清华,景色极幽,这危崖却是例外,自来相传是玉女发钗上的一颗珍珠。 当年华山派的祖师以此危崖为惩罚弟子之所,主要便是因为此处无草无木,无虫无鸟,受罚的弟子在面壁思过之时,不致为外物所扰,心有旁骛。 之前赵明渊修行之时虽然也到过此处,但崖上光秃秃的一览无余,虽然知道风清扬可能就在思过崖后,却也并没有做什么可疑的事情。 这次赵明渊再度来到思过崖上,却没有看见人影,到山洞中一看,大师兄令狐冲在里面躺着,天寒地冻得仅有一件棉衣傍身,连套被褥都没有。 赵明渊用手一摸他的额头,竟烫得不行,正在发高烧,烧得他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赵明渊喊了几声“大师兄”,“大师兄”。 令狐冲也只是勉强睁开了眼睛,眼神涣散,迷迷蒙蒙的,看起来也吃不进东西。 赵明渊掏出酒壶,晃了晃,说:“大师兄,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令狐冲嗅到酒气,眼神都亮了起来,却也还是说不出来。 赵明渊也顾不得高烧时喝酒有没有坏处了,对着令狐冲的嘴给他灌了几口。 药酒下肚,不久药力发散,令狐冲浑身都热了起来,这才有所好转,能够稍微舒服些,沉沉睡了过去。但见他眉头舒展,想必好了一些。 其实华山派气功与别派不同,却与当年全真派内功仿佛,只须勤加修习,纵在睡梦中也能不断进步。何况令狐冲修练本门气功已逾十年,若非七情六欲不善控制之故,便不该生病。 当然,功力自动运转,只相当于被动技能,效率可想而知了,要想变强,还是要主动打坐修行内功为佳。 蛇胆药酒的效果就是加快修行速度,不管是主动修行还是被动。赵明渊给令狐冲服用蛇胆药酒,让他睡觉中也能内功运行增加,却正好能够驱寒祛病。 见令狐冲睡梦中内力自行运转,赵明渊这边放下心来,四处打量一下,果然洞中侧壁有個缺口,在外面确实不容易看出来。 赵明渊点燃火把,从缺口进去,通过长长的甬道,来到了,五岳剑派破招石刻之处。 只见石壁上所刻皆为五岳剑派精妙剑招,甚至不少是已经失传的绝招,没一招不是十分高明凌厉之作,却每一招终是为对方所破。 赵明渊自然不像令狐冲一样,看到华山派剑招被破就信仰破灭,却也没有看到精妙剑招就急着修行。 赵明渊虽然没有执着于气宗、剑宗之辩,却也因为意外得到菩斯曲蛇而走上气宗之路。 要知道,剑宗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大家都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各练二十年,那是各擅胜场,难分上下;要到二十年之后,练气宗功夫的才渐渐地越来越强;到得三十年时,练剑宗功夫的便再也不能望气宗之项背了。 如果赵明渊没有获得菩斯曲蛇这一桩奇遇,只怕也要走上剑宗的路子,想尽办法获得独孤九剑,这才是他原来的计划。 如今情况却大有不同,经过这段时间,蛇胆酒的辅助修行,赵明渊已经差不多有二十年内力了,虽然大概是因为抗药性,蛇胆酒的效果越来越差,但已经让赵明渊和同代弟子之间拉开了距离了,自然要在这方面增强优势。 当然,有送上门的精妙剑招,赵明渊也不会说什么不愿分心而不学,却也没那么急迫了。 见一切照常发展,没有什么意外之事,赵明渊这才放下心来,下得思过崖。 回到玉女峰,赵明渊告诉了小师妹,令狐冲的病况。岳灵珊这才相信令狐冲真的病了,毕竟赵明渊从来不和他们开玩笑。 第二天一早,岳灵珊带着一篮子饭菜,专门加了一壶酒,赵明渊拿着一床铺盖,两人一起上了思过崖。 其实,按照华山派门规,历代弟子犯规后囚禁受罚,是不准携带外物的,甚至除了送饭的弟子,其他人根本不能见,赵明渊此举已经是大大地违规了。 赵明渊表示这是自己私自所为,出了事师父要惩罚自己担着,一时间在场众师兄弟大为感动。 在华山派众弟子心中,如果把华山派看做一个班级的话,那赵明渊大概就是班委吧。 虽然他天赋不如令狐冲,却极为刻苦,严格自律,即使有空暇也是去读书,从不贪玩,深得师父岳不群的喜爱,私下里众弟子称赵明渊为“小君子剑”。 即使赵明渊从来不做幼稚的事,师兄弟们却总认为他去给师父岳不群的小报告,害得他们被师父惩罚。 这次赵明渊无意间的一个举动,却让他在华山派众师兄弟心中的形象大有改善。 上得崖来,只见令狐冲双颊深陷,蓬蓬的胡子生得满脸,浑不似平时潇洒倜傥的模样。 岳灵珊心下歉然,走到他身边,柔声道:“大师哥,我来探望你啦,你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令狐冲神色漠然,睁大了眼睛向她瞧着,眼光中流露出迷茫之色,似乎并不相识。 岳灵珊道:“大师哥,是我啊。你怎么不睬我?” 令狐冲仍是呆呆地瞪视,过了良久,闭眼睡着了,直至赵明渊和岳灵珊离去,他始终没再醒来。 再一日,却只有赵明渊一个人上崖来了,岳灵珊没有再来了。对此,赵明渊除了叹息一下女人变心的可怕,又能如何呢。 见令狐冲依旧昏昏欲睡,便给他喂了饭菜,才让他接着睡,而赵明渊则趁此机会进入洞中,学习五岳剑派绝招。 第十五章 五岳剑法 “大师兄你醒了。” 这一日,赵明渊上到思过崖来,刚一进洞,便看到大师兄已经坐起来了,显然正等着自己。 赵明渊立时便明白过来。显然,令狐冲病情好转,已经清醒过来了。现在必然已经想起,自己已经发现了后洞中的秘密,更知道了自己这一段时间学习里面石壁上所刻五岳剑法的绝招,以及魔教诸长老破解各家剑法的法门。 看来要与大师兄好好谈谈了。 “大师兄,你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要不一会儿饭菜就凉了?”赵明烟若无其事地说道。 令狐冲虽然神志清醒,病情也好了许多,但身体依然很是虚弱,看起来却连说话的力气都几乎没有,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如非赵明渊一直注视着他,几乎察觉不到。 赵明渊自然明白这种虚弱的感觉,毕竟前世作为普通人,谁没有生过病呢?倒是这一世,自从修习内功以来,身体康健,还从未有过病痛。 待令狐冲吃完饭,放下碗筷。便急不可耐地说道:“怎么办?” 赵明渊不急不慢地收拾着碗筷,说:“什么怎么办?” “你知道的!就里面的东西。”令狐冲似乎连提都不想提,只说里面的东西。 “哈哈,大师兄,事无不可对人言。里面不过是一些魔教的狂言罢了,当然,也有一些五岳剑派失传的剑法绝招,这些当然要禀明师父啊。还能怎样?” “我是问你,对里面说的那些,我们五岳剑派的剑法竟然被破的事,有什么看法?” “破就破了呗,又值得什么?” “你?”令狐冲顿时心中大急,“看看你都说了什么,什么叫破就破了,剑招都被破,那我们还练什么剑?还有什么用?练得再熟别人一招就破,那我们五岳剑派都将成为过眼烟云。” 赵明渊道:“大师兄,伱真是病得糊涂了,这世间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招式?破就破了,剑招终究是死的,这招被破了,用下一招就好了。怕什么?” “三师弟,我不是在跟你说笑。这么大的事,哪有那么简单。” “是不简单,可是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看他们被困直到死的时间应该也没有多久,只是几个人思考了一段时间,就敢说尽破五岳剑法。就算他们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如果真的这么容易就破了五岳剑法,那其他门派就没有高手吗?那么只要仔细研究,哪门哪派的剑法武功破不了啊。那大家没什么区别了,今天你能破我,明天我也能破你。大家都一样,别担心。” “你看也不少门派传承了数百上千年,有门派内乱而亡,有门派争斗而亡,有门派门人凋零而断了传承,可就是从来没听说过有门派是因为招式、绝技被破而灭亡的。” “就像那个使棍子的破本门那招苍松迎客,他的破法是出棍攻击我的下盘,我只要使出无边落木这招,他必然无法快速变招,我一剑刺死他,管他破没破招,不就行了。” “单独一招是很容易就被破,但如果连贯起来呢?这一招的破绽,下一招就弥补了,甚至可以露出破绽,设置成为陷阱吸引对方来攻,再杀对方个措手不及。” 令狐冲听赵明渊说了一大堆,内心的急迫稍微缓解,说道,“哪有你这样的?就是在耍无赖罢了。你变招,人家也可以变招啊,同样也有破无边落木这招的招式啊。” “可他没我快呀!当然是我先刺到他。”赵明说道。 “你凭什么说你更快。” “可我就是更快呀,大师兄!不信你赶快好起来,咱们比划下,我肯定比你出招更快,你即使用他的方法破招也未必能成。就好像你看了他们的破法,难道你就觉得能打败师父了吗?” 听到这句话,令狐冲如梦惊醒。却是依靠师父岳不群的权威,方才破除了他心魔。在令狐冲心中,师父的形象无比高大,即使他学会了这些华山剑法的破招,也从不觉得能够赢过师父。 令狐冲不由心中一定。是啊,同样的华山剑法,林平之使出来和师父岳不群使出来的,能一样吗?一时间心中大畅,精神抖擞,连身上的病也好了许多。 之后几天,随着心结已消,令狐冲的病情也很快好转。赵明渊每。一早过来,和令狐冲一起进入崖后洞中,观看五岳剑派的绝招剑法,以及应对之策。 泰山剑法厚重沉稳、威严稳健、气势磅礴。衡山剑法变化莫测,似鬼似魅,如真如幻。恒山剑法长于守御,偶出杀招,人所难料。嵩山高峻雄伟,气度不凡,嵩山剑法以气势雄伟见长,气象森严,便似千军万马奔驰而来,长枪大戟,黄沙千里。而本门华山剑法素以变化繁复见长,招数亦自层出不穷。 令狐冲和赵明渊两人讨论着各個门派的剑招长短优劣,不同风格的剑招在不同情况下用法,若是遇到那派剑招要怎么破,那些破法都是奇门兵器,如果用剑又怎么破。有时说得兴起,两人也不时比划几招。 很快,令狐冲的病也好了,只是可惜小师妹再没有来过。而令狐冲这段时间和赵明渊一起习武练剑,倒也不嫌孤单,似乎已经把小师妹忘在脑后了。 不久,师父师母从关外回来了,赵明渊听到消息,正想下崖禀明师父思过崖后洞中石刻之事。却不想,刚回来,师父师母就接到消息,却是田伯光在陕北做下几场大案,师父师母即刻就前往陕北,去追杀这个恶贼去了。 赵明渊心中叹息,师父师母却是中了田伯光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惜自己却是不能明言,不然无法解释自己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第十六章 战田伯光 这几日赵明渊依旧早出晚归,上思过崖来,同令狐冲一起练剑,并没有因田伯光的事情而有所影响。 但该来的终归要来。这一日早上,赵明渊如往日一样来到思过崖,却见思过崖上多出一人,正是田伯光。却原来,田伯光在昨天傍晚赵明渊下崖之后,才悄悄上了思过崖。 令狐冲虽然知道师父师母不在山上,但三师弟赵明渊武功、剑法尽皆进步飞快,自己近来剑法也颇有长进,心知,合两人之力,未必不能打败田伯光。因此,倒是比原著中更有底气。 加之他现在剑法武功却是比原著中更高,以令狐冲的精明,自然想办法拖住了田伯光,情知每天早上赵明渊必然过来,到时候两人合力即可赶走田伯光,即使这时,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田伯光,只是想赶他走罢了。 与原著一样,令狐冲同田伯光约定以三十招为限,若是输给他,就同他下山,以此拖延时间。最后,以受伤装晕拖延了一夜。 就这,令狐冲本来还没有想同赵明渊合力呢。若非担忧田伯光对小师妹不利,只怕他也不会想和赵明渊两人合力战田伯光一个人。 赵明渊早有意料,见此情形,把菜篮子往边一放,便拔剑而起。“田伯光,你这恶贼,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大师兄,和这种贼子,别讲什么江湖道义了,并肩上啊!”说着便冲了上去,新学的五岳剑派的绝招,一个接一个使出。 赵明渊这段时间本就进步不小,现在实力已与田伯光不差多少了,更因田伯光一招不慎之下,占据先手,进而穷追不已,扩大优势,占据上风。但见他一招招皆刺向田伯光要害之处,且每招皆是精妙无比、狠辣无情。一时间竟打得田伯光仅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令狐冲见赵明渊占得上风,当即停下前进的脚步,只在旁边为赵明渊掠阵,却没有参与进去的意思。看来即使赵明渊刚才那么喊,令狐冲却依旧没有两人联手对敌的打算。 赵明渊不禁暗骂猪队友,虽然自己暂时占据上风,却没有击杀田伯光的能力。而且田伯光战斗经验丰富,现在已经稳住了局势,慢慢地搬回劣势。但就算如此,令狐冲也不肯帮忙。 眼见田伯光有跑的意思,赵明渊大怒,冲着令狐冲喊道:“令狐冲,你在做什么?还不出手!万一他逃走了,你想将小师妹的安危寄托在这样一個贼子的身上吗?” 没想到,即便赵明渊如此,令狐冲竟然也不肯动手。 这该死的义气!你跟田伯光这种人讲什么道义?! 不过,赵明渊却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不是令狐冲了。但依然难以遏制心中的愤怒。 却不想田伯光眼见局势越来越对自己不利,怕令狐冲万一被说的,那自己岂不是必死无疑。有心逃走,却想到自己已经被下了毒药,如果不能带令狐冲下山,自己得不到解药,只怕也是必死无疑。心中一横,心想,这种时候就只有拼命了。很快,心中便想到对策。 于是,便对赵明渊递过来的这一招,并未招架躲闪,而是任由赵明渊手中长剑刺中左臂。趁此机会,田伯光突然暴起,向前突击,快刀如闪电般探出。 赵明渊毕竟与人争斗经验并不是很多,更不要说跟田伯光这样身经百战的人相比了,变出突然,早已招式用老了,变招不及,竟被田伯光用刀架在脖子上,一朝成擒。 田伯光立即上前,制住赵明渊胸前大穴,进而威逼令狐冲。 令狐冲也没有想到局势会忽然发生这种变化,原本还在想着田伯光不敌赵明渊,那把田伯光赶走便是。若是赵明渊不敌田伯光,那自己再上前同田伯光搏斗也不迟。总之,不能失去江湖道义。却不想,眨眼睛,自己还没插手,田伯光便以左臂受伤的代价擒住了赵明渊。这可如何是好呢? 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田伯光擒住了,赵明渊一时对自己的作为颇为悔恨。明明以自己的实力,自己能打赢的。只要稳扎稳打,不贪功冒进。原本,看到田伯光竟然不躲闪招架时,就应该感到异样才对,本应该做出提防,谨守门户才对。没想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贪功冒进。如今,自己反而成了累赘,成了田伯光威逼令狐冲就范的人质。 看来自己今天轻敌了,也是,每一个能在江湖中留下名号的人都不简单。尽管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但自己也有所谓的穿越者傲气吧,看不起所谓的土著,今天自己就被好好上了一课。不过这大概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这样的经验教训越早得到越好。 因为,好运的是,这发生在思过崖上,今天自己大概死不了,看来自己今后要苟一些比较好。 这却也是赵明渊对自己要求过高了,毕竟,又有谁能不犯错呢。实际上,年青一代,又有谁能赢过田伯光呢。即使主角令狐冲,不也是不如田伯光吗?他赵明渊又打过几场,哪个高手不是身经百战而成的?只凭自己的苦练,应变不足不是很正常嘛。 这边,赵明渊还对自己生着闷气。另一边,田伯光略一止血,便要求令狐冲随他下山,并且拿刀架在赵明渊的脖子上,以赵明渊以及华山派众弟子为人质。 令狐冲无奈,只有旧事重提。让田伯光必须在三十招之内胜过他,他才肯下山。故事又回到原点,只是这一次,可能是因为田伯光受了伤,性情更为暴烈。在他胜过令狐冲后,令狐冲仍然不肯跟着他下山时,便凶狠地对令狐冲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有杀死你华山派山上众弟子,一把火烧了伱华山派传承了,就看你相不相信了。” 第十七章 风清扬 众人一惊,闻声看去。只见田伯光身后三尺之处正站着一个白须青袍老者,神气抑郁,脸如金纸。若非他出声,三人竟都没有半点知觉。那也意味着他随时能取在场三人的性命,绝对是高手。 田伯光心中一惊。听这语气,来人必是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可是华山派之中,却没甚么耆宿留下来了。那是武林中众所周知之事。华山派中,确无前辈高人留存至今。听说当年华山派不幸为瘟疫侵袭,上一辈的高手凋零殆尽,华山派元气大伤,否则的话,华山派也不会只有掌门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个人撑着架子了,自己也绝不敢单枪匹马地闯上山来。听说华山派前辈,当年在一夕之间尽数暴毙,只有风清扬一人其时不在山上,逃过了这场劫难,原来尚在人世,但说甚么也该有七八十岁了,武功再高,终究精力已衰,却没想到还有这般功力。 田伯光心下惊疑不定,颤声道:“你……你便是风老先生?” 风清扬叹了口气,说道:“难得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风某的名字。” 令狐冲登时想起石壁上所刻的那“风清扬”三个大字,忍不住一声惊噫,莫非真是华山派前辈高人?令狐冲心念电转:“本派中还有一位前辈,我可从来没听师父、师娘说过,倘若他是顺着田伯光之言随口冒充,我如上前参拜,岂不令天下好汉耻笑?” 赵明渊自然知道,这正是有剑圣之称的风清扬。风清扬虽然因为当年之事,一直隐居在思过崖上,不见外人。但却不会眼看着有人毁灭华山派传承,田伯光之言,却是犯了他的大忌,也难怪他竟然会突然现出身来。 不过不知道是碍于誓言,还是真的顾忌宗师身份,不想以大欺小,风清扬终归是并没有亲自动手,而是选择指点令狐冲。 只见风清扬摇头叹道:“令狐冲你这小子,实在也太不成器!我来教你。你先使一招‘白虹贯日’,跟着便使‘有凤来仪’,再使一招‘金雁横空’,接下来使‘截剑式’……”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说了三十招招式。 那三十招招式令狐冲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 风清扬道:“你迟疑甚么?嗯,三十招一气呵成,凭伱眼下的修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一遍看。”他嗓音低沉,神情萧索,似是含有无限伤心,但语气之中自有一股威严。令狐冲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当即使一招“白虹贯日”,剑尖朝天,第二招“有凤来仪”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风清扬道:“唉,蠢材,蠢材!无怪你是岳不群的弟子,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你使完那招‘白虹贯日’,剑尖向上,难道不会顺势脱下来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势,难道你不会别出心裁,随手配合么?” 这一言登时将令狐冲提醒,他长剑一勒,自然而然地便使出“有凤来仪”,不等剑招变老,已转“金雁横空”。长剑在头顶划过,一勾一挑,轻轻巧巧地变为“截手式”,转折之际,天衣无缝,心下甚是舒畅。当下依着风清扬所说,一招一式的使将下去,使到“钟鼓齐鸣”收剑,堪堪正是三十招,突然之间,只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赵明渊在一边虽然被制住了穴道,却不妨碍他听课,那三十招剑法他也是熟知的,虽然他早知道风清扬所说的道理,往日里他也进行过尝试,却总是不成,总是觉得隔着一层窗户纸。就好像学习了公式,但做起试来却总是不会,现在看着令狐冲在风清扬的指导下的演示,就好像看人讲解例题一样,霎时间融会贯通,往日疑惑之处终于得解。 风清扬脸色间却无嘉许之意,说道:“对是对了,可惜斧凿痕迹太重,也太笨拙。不过和高手过招固然不成,对付眼前这小子,只怕也将就成了。上去试试罢!” 令狐冲虽尚不信他便是自己太师叔,但此人是武学高手,却绝无可疑,当即长剑下垂,躬身为礼,转身向田伯光道: “田兄请!” 田伯光道:“我已见你使了这三十招,再跟你过招,还打個甚么?” 令狐冲道:“田兄不愿动手,那也很好,这就请便。在下要向这位老前辈多多请教,无暇陪伴田兄了。” 田伯光大声道:“那是甚么话?你不随我下山,田某一条性命难道便白白送在你手里?”转面向风清扬道:“风老前辈,田伯光是后生小子,不配跟你老人家过招,你若出手,未免有失身份。” 风清扬点点头,叹了口气,慢慢走到赵明渊身边,坐了下来。 田伯光大为宽慰,知道向他那般高手必然不会使诈,喝道:“看刀!”挥刀向令狐冲砍了过来。 令狐冲侧身闪避,长剑还刺,使的便是适才风清扬所说的第四招“截剑式”。他一剑既出,后招源源倾泻,剑法轻灵,所用招式有些是风清扬提到过的,有些却在风清扬所说的三十招之外。他既领悟了“行云流水,任意所至”这八个字的精义,剑术登时大进,翻翻滚滚地和田伯光拆了一百余招。突然间田伯光一声大喝,举刀直劈,令狐冲眼见难以闪避,一抖手,长剑指向他胸膛。田伯光回刀削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他不等令狐冲抽剑,放脱单刀,纵身而上,双手扼住了他喉头。令狐冲登时为之窒息,长剑也即脱手。 田伯光喝道:“你不随我下山,老子扼死你。”他本来和令狐冲称兄道弟,言语甚是客气,但他先是和赵明渊斗过一场,受了些伤,再这番百余招的剧斗一过,打得兴起,牢牢扼住他喉头后,居然自称起“老子”来。 令狐冲满脸紫胀,摇了摇头。田伯光咬牙道:“一百招也好,二百招也好,老子赢了,便要你跟我下山。三十招之约,老子不理了。”令狐冲想要哈哈一笑,只是给他十指扼住了喉头,无论如何笑不出声。 忽听风清扬道:“蠢材!手指便是剑。那招‘金玉满堂’,定要用剑才能使吗?” 令狐冲脑海中如电光一闪,右手五指疾刺,正是一招“金玉满堂”,中指和食指戳在田伯光胸口“膻中穴”上。田伯光闷哼一声,委顿在地,抓住令狐冲喉头的手指登时松了。 令狐冲没想到自己随手这么一戳,竟将一个名动江湖的“万里独行”田伯光轻轻易易地便点倒在地。他伸手摸摸自己给田伯光扼得十分疼痛的喉头,只见这贼子蜷缩在地,不住轻轻抽搐,双眼翻白,已晕了过去,不由得又惊又喜,霎时之间,对风清扬钦佩到了极点,抢到他身前,拜伏在地,叫道:“太师叔,请恕徒孙先前无礼。”说着连连磕头。 风清扬淡淡一笑,说道:“你再不疑心我是招摇撞骗了么?” 令狐冲磕头道:“万万不敢。徒孙有幸,得能拜见本门前辈风太师叔,实是万千之喜。” 第十八章 独孤九剑 “弟子赵明渊拜谢风太师叔。”刚一恢复自由,赵明渊急忙跪下,如同令狐冲一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风清扬看了赵明渊一眼,道:“起来吧。” 风清扬接着又道:“五岳剑派中各有无数蠢材,以为将师父传下来的剑招学得精熟,自然而然便成高手,哼哼,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熟读了人家诗句,做几首打油诗是可以的,但若不能自出机抒,能成大诗人么?” 风清扬向缩在地下的田伯光瞧了一眼,话道:“他给你们戳中了膻中穴,凭他功力,一个时辰后便会醒转,那时仍会跟你们死缠。你们再将他打败,他便只好乖乖地下山去了。你们制服他后,须得逼他发下毒誓,关于我们的事决不可泄漏一字半句。” 令狐冲道:“徒孙适才取胜,不过是出其不意,侥幸得手,剑法上毕竟不是他的敌手,要制服他……制服他……” 其实现在,即使风清扬不出手,田伯光醒来之后,也不是赵明渊和令狐冲两人合力的对手。不过似乎是认为那样胜之不武,不管是风清扬,亦或者是令狐冲、赵明渊都对这种办法视而不见。 总之,令狐冲想放人,风清扬也不想动手。赵明渊一想,田伯光完不成任务,不能带令狐冲下山,回去大概就要被不戒和尚给变成不可不戒大师了。那样为他的所作所为赎罪也好,要是一刀杀了他,反而便宜了他。赵明渊也做不出,苦心折磨田伯光的行为,不如就让他回归他的宿命吧。 风清扬摇摇头,说道:“你们是岳不群的弟子,我们本不想传你们武功。但我当年……当年……曾立下重誓,有生之年,决不再与人当真动手。我若不假手于伱们,难以逼得这田伯光立誓守秘,你们跟我来。”说着走进山洞,从那孔穴中走进后洞。 令狐冲和赵明渊两人跟了进去。 风清扬指着石壁说道:“壁上这些华山派剑法的图形,你们大都已经看过记熟,只是使将出来,却全不是那一回事。唉!”说着摇了摇头。 令狐冲寻思:“我们在这里观看图形,原来太师叔早已瞧在眼里。想来每次我们都瞧得出神,以致全然没发觉洞中另有旁人,倘若……倘若太师叔是敌人……嘿嘿,倘若他是敌人,我们就算发觉了,也难道能逃得性命?” 只听风清扬续道:“岳不群那小子,当真是一窍不通。你们本是块大好的材料,却给他教得变成了蠢牛木马。” 令狐冲听得他辱及恩师,心下气恼,当即昂然说道:“太师叔,我们不要你们教了,我们出去逼田伯光立誓不可泄漏太师叔之事就是。” 风清扬一怔,已明其理,淡淡的道:“他要是不肯呢?你们这就杀了他?” 令狐冲踌躇不答,心想田伯光数次得胜,始终不杀自己,自己又怎能一占上风,却便即杀他? 风清扬道:“你们怪我骂你们师父,好罢,以后我不提他便是,他叫我师叔,我称他一声‘小子’,总称得罢?” 令狐冲道:“太师叔不骂我们恩师,徒孙自是恭聆教诲。” 风清扬微微一笑,道:“倒是我来求你们学艺了。” 令狐冲躬身道:“徒孙不敢,请太师叔恕罪。” 风清扬指着石壁上华山派剑法的图形,说道:“这些招数,确是本派剑法的绝招,其中泰半已经失传,连岳……岳……嘿嘿……连你们师父也不知道。只是招数虽妙,一招招的分开来使,终究能给旁人破了……” 令狐冲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隐隐想到了一层剑术的至理,不由得脸现狂喜之色。 风清扬道:“你明白了甚么?说给我听听。” 令狐冲道:“太师叔是不是说,要是各招浑成,敌人便无法可破?” 风清扬转头对赵明渊道:“本来看你性子像岳……嘿嘿……连你们师父一样,不想那天竟然能说出天下没有完美的招式,没有那一招不可破这种话,看来你在剑道上也有几分天分。可惜你只是知道一些大道理罢了,知道却没有融会贯通,更不会用,这才是你的问题。哪有像你那样把各派绝招堆砌在一起的,你以为都是绝招一块儿用就一定更强吗?” 话虽如此,风清扬见这两个弟子都算是可造之才,便决定传两人独孤九剑,不至于让神功失传。 只见风清扬屈起手指,数道:“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越数越是忧色重重,叹道:“冲儿、渊儿,当年我学这一招,花了三個月时光,要你们在一晚之间学会两招,那是开玩笑了,你们想:‘归妹趋无妄……’”。说到这里,便住了口,显是神思不属,过了一会,问道:“刚才我说甚么来着?” 赵明渊道:“太师叔刚才说的是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 风清扬双眉一轩,道:“你记性倒不错,后来怎样?” 令狐冲道:“太师叔说道:‘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一路背诵下去,竟然背了一小半,后面的便记不得了。 风清扬大奇,问道:“这独孤九剑的总诀,你们曾学过的?” 令狐冲道:“徒孙没学过,不知这叫做‘独孤九剑’。” 风清扬问道:“你没学过,怎么会背?” 令狐冲道:“我刚才听得太叔这么念过。” 风清扬传两人独孤九剑,首先却是让两人背诵心法口诀。赵明渊虽然这些年修行内力,耳聪目明,五感都有所增长,连记忆力都提高了不少。但和令狐冲这样的天赋异禀相比,还是要差上一些。 只是武学见识,却又有所不同。令狐冲确实是剑道奇才,又是心思灵活,剑道天赋极高,独孤九剑几乎是为他量身定做。 不过,赵明渊也有他的优势。多年来,闲暇时间,通读道藏,终于有所回馈。独孤九剑的不少口诀术语实际上都是出自易经以及一些道家术语罢了。赵明渊记忆力虽然略微逊色,在理解上却有不少优势,也因此竟然表现得和令狐冲不相上下。 连风清扬都对此感到诧异,看赵明渊不像这样灵慧之人,没想到表现不俗。赵明渊倒是并不奇怪,毕竟中原的武林门派,所传武功绝技都脱不了儒释道三家之藩篱。但凡修行到较高的境界,都会从三家经典之中汲取营养,从而明悟自己的道。想必当年创出独孤九剑的剑魔独孤求败前辈,昔年也是如此。 田伯光醒来后倒是颇为识时务,都没有动手便答应下来,发誓保密并永不与华山派作对,之后便直接下山了。 没有了外人,三人便在这思过崖上传习独孤九剑的精妙剑法,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以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而学到了第九剑“破气式”。那“破枪式”包括破解长枪,大戟、蛇矛、齐眉棍、狼牙棒、白蜡杆、禅杖、方便铲种种长兵刃之法。“破鞭式”破的是钢鞭、铁锏、点穴橛、拐子,蛾眉刺、匕首、板斧、铁牌、八角槌、铁椎等等短兵刃,“破索式”破的是长索,软鞭、三节棍,链子枪、铁链、渔网、飞锤流星等等软兵刃。虽只一剑一式,却是变化无穷,学到后来,前后式融会贯通,更是威力大增。最后这三剑更是难学。“破掌式”破的是拳脚指掌上的功夫,对方既敢以空手来斗自己利剑,武功上自有极高造诣,手中有无兵器,相差已是极微。天下的拳法、腿法、指法、掌法繁复无比,这一剑“破掌式”,将长拳短打、擒拿点穴、魔爪虎爪、铁砂神掌,诸般拳脚功夫尽数包括在内。“破箭式”这个“箭”字,则总罗诸般暗器,练这一剑时,须得先学听风辨器之术,不但要能以一柄长剑击开敌人发射来的种种暗器,还须借力反打,以敌人射来的暗器反射伤敌。 至于第九剑“破气式”,风清扬只是传以口诀和修习之法,说道:“此式是为对付身具上乘内功的敌人而用,神而明之,存乎一心。独孤前辈当年挟此剑横行天下,欲求一败而不可得,那是他老人家已将这套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之故。同是一门华山剑法,同是一招,使出来时威力强弱大不相同,这独孤九剑自也一般。你们纵然学得了剑法,倘若使出时剑法不纯,毕竟还是敌不了当世高手,此刻你已得到了门径,要想多胜少败,再苦练二十年,便可和天下英雄一较长短了。” 赵明渊与令狐冲两人也时常交手,验证所学,常常不分胜负。赵明渊原先因为内功深厚而取得的优势,已经在令狐冲的机敏和剑道天赋之下被抹平了。赵明渊虽然出剑速度更快,内力更深厚,令狐冲却应变更快,出招如天马行空,令人应接不暇。 在风清扬的悉心教导下,赵明渊与令狐冲两人剑法进境皆是一日千里,很快便学会了独孤九剑,但也只是入了门罢了,距离精通还相去甚远。 第十九章 风波再起 这一日,令狐冲与赵明渊如往常一样在思过崖上练剑,突然陆大有匆匆地上得崖来,似乎有要事。 赵明渊自然知道是剑宗还有嵩山派那些人过来找麻烦,原想着也该来了,不等陆大有说话,即便飞奔而下。 陆大有只好对令狐冲道:“出事了,大师兄,出事了!师父、师娘一回来,刚坐定还没几个时辰,就有好几个人拜山,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中,都有人在内。” 令狐冲道:“咱们五岳剑派联盟,嵩山派他们有人来见师父,那是平常得紧哪。” 陆大有道:“不,不……你不知道,还有三个人跟他们一起上来,说是咱们华山派的,师父却不叫他们师兄、师弟。” 令狐冲微感诧异,道:“有这等事?那三個人怎生模样?” 陆大有道:“一个人焦黄面皮,说是姓封,叫甚么封不平。还有一个是个道人,另一个则是矮子,都叫‘不’甚么的,倒真是‘不’字辈的人。” 令狐冲点头道:“或许是本门叛徒,早就给清出了门户的。” 陆大有道:“是啊!大师哥料得不错。师父一见到他们,就很不高兴,说道:‘封兄,你们三位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又上华山来作甚?’那封不平道:‘华山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就不许旁人上山?是皇帝老子封给你的?’师父哼了一声,说道:‘各位要上华山游玩,当然听便,可是岳不群却不是你师兄了,“岳师兄”三字,原封奉还。’那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帐,今日可得算算。伱不要我叫“岳师兄”,哼哼,算账之后,你便跪在地下哀求我再叫一声,也难求得动我呢。’” 令狐冲“哦”了一声,心想:“师父可真遇上了麻烦。” 陆大有又道:“咱们做弟子的听得都十分生气,小师妹第一个便喝骂起来,不料师娘这次却脾气忒也温和,竟不许小师妹出声。师父显然没将这三人放在心上,淡淡的道:‘你要算账?算甚么帐?要怎样算法?’那封不平大声道:‘你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二十多年啦,到今天还做不够?应该让位了罢?’师父笑道:‘各位大动阵仗的来到华山,却原来想夺在下这掌门之位。那有甚么稀罕?封兄如自忖能当这掌门,在下自当奉让。’那封不平道:‘当年你师父凭着阴谋诡计,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小旗,展将开来,果然便是五岳旗令。” 令狐冲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咱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他来管闲事。他有甚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陆大有道:“是啊,师娘当时也就这么说。可是嵩山派那姓陆的老头仙鹤手陆柏,就是在衡山刘师叔府上见过的那老家伙,却极力替那封不平撑腰,说道华山派掌门该当由那姓封的来当,和师娘争执不休。泰山派、衡山派那两个人,说来气人,也都和封不平做一伙儿。他们三派联群结党,来和我华山派为难来啦。就只恒山派没人参与。大……大师哥,我瞧着情形不对,赶紧来给你报讯。” 令狐冲叫道:“师门有难,咱们做弟子的只教有一口气在,说甚么也要给师父卖命。六师弟,走!” 陆大有道:“对“对!师父见你是为他出力,一定不会怪你擅自下崖。” 令狐冲飞奔下崖,说道:“师父就算见怪,也不打紧。师父是彬彬君子,不喜和人争执,说不定真的将掌门人之位让给了旁人,那岂不糟糕……”说着展开轻功疾奔。 却说赵明渊虽然知道令狐冲必然也会下山,然而并没有等他一起下山。却是因为想起令狐冲下山必然会遇上桃谷六仙。桃谷六仙他们六人出手不知轻重,而且武功不低,就如同熊孩子拿着手枪玩耍一样,很容易就会误伤别人。赵明渊可不想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熊孩子身上,更不想试试自己的运气。 自从赵明渊与田伯光交手,失败之后被刀架在脖子上,让他的心态却是有不少变化。之后该苟就苟,该低调就低调,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出手,也算一条不败之道。 像桃谷六仙这种六人齐出,即使赵明渊和令狐冲两人联手,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于是,赵明渊便提前下思过崖,以避开他们。至于令狐冲,他是主角,必然会像原著一样不会有事。 赵明渊现在也想开了,有些事情自己终究是改变不了的。令狐冲的事情固然有机缘巧合,却也有不少是他个人性格原因所导致的。其实赵明渊已经非常努力地去改变了,奈何却是猪队友,根本带不动。那也就没有办法了,赵明渊可没有拼了自己性命来改变令狐冲命运的想法,毕竟令狐冲是主角啊,本来结局就不差,那用得着他来改变。自己还是先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吧,继而尝试改变华山派的命运。 从思过崖到华山派的正气堂,山道有十一里之遥,赵明渊轻功不错,片刻间便到。 一到正气堂外,便见劳德诺、梁发、施戴子、岳灵珊、林平之等数十名师弟、师妹都站在堂外,均是忧形于色。 赵明渊向厅内瞧去,只见宾位上首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瘦削老者,右手执着五岳剑派令旗,正是嵩山派的仙鹤手陆柏。他下首坐着一个中年道人,一个五十来岁的老者,从服色瞧来,分别属于泰山、衡山两派,更下手又坐着三人,都是五六十岁年纪,腰间所佩长剑均是华山派的兵刃,第一人满脸戾气,一张焦黄的面皮,想必是陆大有所说的那个封不平。师父和师娘坐在主位相陪。桌上摆了清茶和点心。 第二十章 斗剑 眼见里面的言语越来越过分了,成不忧甚至还向师父刺了四。 虽然只是虚刺,却也是极为不尊重的行为。气得师娘已经抽出了长剑,便欲动手。 便在此时,令狐冲赶来,表示师娘有事,弟子服其劳。准备自己上场和成不忧斗上一场。 不等岳夫人允可,令狐冲已纵身拦在她身前,手中却握着一柄顺手在墙边捡起来的破扫帚。 他拿着扫帚,向成不忧说道:“成师傅,你已再不是本门中人了,那些师伯师叔的称呼,只好免了。 即便你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 就算我师父肯收你,按照本门规矩,先入师门者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了。请了!” 说着便倒转了扫帚柄,朝着成不忧一指。 本来赵明渊想自己上场的,但既然令狐冲来了,那就算了。 毕竟在场皆是五岳剑派之人,那对自己来说,不是有手就行。即使是赵明渊独孤九剑还未大成,但仅凭他了解五岳剑派剑招中的破绽,对付在场的五岳剑派中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剑宗所修行的剑法也依然是华山剑法,并且内力一般,只凭剑法取胜,对自己来说更容易破了。 这是稳赢的仗,自己确实是毫不担心。 但是想想令狐冲好不容易从思过崖下来了,如果被自己抢先了,那他毫无作为,还违反了门规私自下山,定然还会被师傅岳不群再赶到思过崖上,所以干脆还是让他表现一番吧。 成不忧听了令狐冲这一番话,大怒道:“臭小子,你胡说八道!伱要是能挡得住我刚才这四剑,成不忧就愿意拜你为师。” 令狐冲却摇头道:“我可不愿意收你这个徒弟……” 一句话没说完,成不忧却已经怒吼道:“拔剑出来领死!” 令狐冲道:“真气所至,草木皆是利剑。对付你这几招庄家把式,又何必出剑?” 成不忧说道:“好好好,这可是你狂妄自大,可不能怪我出手狠辣了!” 岳不群夫妇知道成不忧的武功要比令狐冲高得多,更何况令狐冲还只用一柄扫帚呢?当下齐声喝道:“冲儿退开!” 不料,白光一闪,成不忧竟然已经挺剑向令狐冲刺去,用的便是刚才向岳不群刺过的那一招。 成不忧倒是并没有改变招式。 一来是因为,这几招正是他生平绝学。 二来却是有言在先。 三来是自己旧招重使,显得是让对方有所准备,自己并没有在兵器上占了便宜。 令狐冲向成不忧挑战之时,却早已便胸有成竹,想好了应对之策。 思过崖后洞石壁上所刻的图形,都是以奇门兵刃破剑,他还没有练成独孤九剑,并无必胜的方法。 因此,他用这破扫帚当作雷震挡来用,眼见成不忧长剑刺来,便把扫帚往成不忧的脸上挥了过去。 令狐冲这一下却也冒了很大的风险。 雷震挡是金钢所铸,中招后不死也必会受伤。如果他现在手中拿着的真是雷震挡,那这一招便是妙到颠毫,对方只能回剑自救。但这把破扫帚没有什么伤敌之力。 令狐冲内力平平,什么“真气所至,草木即是利剑”,全是信口开河。 这一扫帚即便真的扫到了成不忧的脸上,最多也不过划出几条血丝罢了,没有什么大碍。 可是成不忧这一剑,却足以在令狐冲的身上穿胸而过了。 只是令狐冲竟然在赌成不忧爱面子,一定不会让自己这柄沾满了鸡粪泥尘的破扫帚在他脸上挨一下。 果然,在众人一片惊呼声中,成不忧偏脸闪开了,回剑去挥斩扫帚。 令狐冲用这破扫帚一搭,避开了这一剑。 成不忧竟然被他一招之间就逼得回剑自救,也不由得脸上一热。当下怒上心头,第二剑又已紧跟着刺去。 这一剑可并非原来的次序,而是本来刺向岳不群的第四剑。 令狐冲一侧身,扫帚转交给了左手,适时闪避了他这一剑。但那破扫帚却闪电般出招,指向了成不忧前胸。 扫帚远比剑长的多,因此,令狐冲虽然后出招,却是先到。 成不忧的长剑还没有回防,扫帚上的几根竹丝已然戳到了他胸口。 令狐冲叫道:“着!” 嗤的一声响,长剑已经把那破扫帚的帚头给斩落了。 但旁观众的高手当然人人都看得明白,这一招是成不忧输了。 如果令狐冲所使的不是这柄竹帚,而是钢铁所铸的雷震挡、九齿钉耙、月牙铲之类的武器,成不忧的胸口已经受了重伤。 对方如果是一流高手,成不忧便已经撒剑认输了,不会再进行缠斗。 只是,令狐冲不过是一个二代弟子,成不忧败在他的手下,自然不甘心。 当下刷刷刷连刺三剑,全都是华山派的绝招。只是,这三招之中,倒是有两招都是后洞石壁上所刻。 另一招令狐冲虽未见过,但他自从学了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后,于天下诸种剑招的破法,心中都已有了些灵感。 他闪身避开对方一剑之后,跟着便用石壁上所刻的用棍棒破剑的法门,把扫帚柄当作棍棒,竟然一棍就将成不忧的长剑给击歪了,接着便挺棍向成不忧的剑尖撞了过去。 如果令狐冲手中所用的是铁棍铁棒,那么两者相撞,长剑一定会被双方劲力所撞而折断,成不忧必败无疑。 只是,令狐冲在危急中使出了这一招,没想过自己手中所拿着的只是一根竹棍。 用这竹棍来碰利剑,自然是势如破竹,“嚓”的一声响,长剑就已经插进了竹棍之内,直至没柄。 令狐冲念头转得飞快,右手顺势一掌横击帚柄,那扫帚便挟着长剑,斜刺里飞了出去。 成不忧又羞又怒,左掌一翻,便击在了令狐冲的胸口上。 他数十年的内功修为,令狐冲不只过熟悉剑招变化,拳脚内功却差得远。便即身子后仰,摔倒在地,口中鲜血狂喷。 突然间人影闪动,成不忧双手双脚竟被人提了起来。 众人只听他一声惨叫,已是满地鲜血内脏,一个人竟被拉成了四块,两只手两只脚分持在四個形貌奇丑的怪人手里,正是桃谷四仙将他活生生地分尸四半。 这一下变起突然,众人全都吓得呆了。 岳灵珊见到这血肉模糊的惨状,竟然眼前一黑,登时晕倒在地。 便是岳不群、陆柏等人都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高手,也都惊慌失措。 便在桃谷四仙撕裂成不忧的同时,桃花仙与桃实仙已抢起躺在地上的令狐冲,迅捷异常地向山下奔去。 岳不群和封不平双剑齐出,向桃干仙和桃叶仙二人背心刺去。 桃根仙和桃枝仙各自抽出一根短铁棒,铮铮两响,同时格开。桃谷四仙展开轻功,头也不回地去了。 瞬息之间,六怪和令狐冲均已不见踪影。 陆柏和岳不群、封不平等人面面相觑,眼见这六个怪人去得如此快速,再也追赶不上,各人瞧着满地鲜血和成不忧分成四块的肢体,又是惊惧,又是惭愧。 隔了良久,陆柏摇了摇头,封不平也摇了摇头。一群人悻悻地下了华山。 赵明渊也不禁心有余悸,像桃谷六仙他们几个,自己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成不忧就是前车之鉴。 第二十一章 华山发展大计 赵明渊感觉有些事情不能再拖了,该告诉师傅了,便对师傅说自己有要事禀报。之后,岳不群带着赵明渊来到玉女峰后山一处阁楼上,附近皆是山石,罕有植被,一览无遗,难以躲藏、偷窥,而且凭师傅的内功修为,十丈之内,绝对无人可以躲避偷听。赵明渊便安下心来,向师傅禀明这段时间的发现。 首先是大师兄令狐冲发现了思过崖上的后洞,里面石壁上刻有五岳剑法的绝招,以及魔教诸长老破解各家剑法的法门。 岳不群听后脸上一喜,这对华山派的确是一个好消息,急忙问道:“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赵明渊回答道:“前段时间师父师娘都不在山上,弟子确实并没有告诉别人。不过还有一件事,便是思过崖上似乎还住着一位华山派的前辈高人,田伯光曾偷偷潜入华山,上得思过崖上,幸好这位前辈将其惊走。另外,这位前辈还传给大师兄和我一套剑法,不过却要求我们俩对此保密,不要告诉别人他的事。” 一听是华山派的前辈高人,岳不群心中微微一动。毕竟,连田伯光都能猜到风清扬,像岳不群这样对华山派当年内乱始末了解颇为清楚的人,自然更是很容易就猜到了。而且是隐居在思过崖后,想必他对当年的事颇为悔恨,也不知道对如今的华山派是什么想法。忽然想起今天上山的华山派剑宗弟子,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关系?毕竟当年风清扬也属于剑宗。只是看今天剑宗弟子的表现,应该是不知道,风清扬就隐居在思过崖上。也幸好他们不知道,否则,若他们请风清扬过来主持公道,那岳不群也没有办法阻止。毕竟,论武功,论身份地位,风清扬都占据上风,即使是岳不群也难以违抗。 幸好,风清扬似乎并没有什么想法。而且听赵明渊诉说,如果不是田伯光扬言要毁灭华山派传承,或许风清扬并不会出手。这也说明了,在他心中还是以华山派为重的。但是以华山派为重,却未必就是如今的华山派,说不定他会有重复华山派的想法呢,甚至是跟封不平他们合作,抢回华山正溯的名头呢,这却不得不防。 然后,赵明渊还诉说了发现菩斯曲蛇以及蛇胆酒的事,如今却仅剩小半葫芦蛇胆酒了。因为抗药性,现在蛇胆酒已经对赵明渊作用不大了。之后,赵明渊干脆把辟邪剑谱也直接交给了师傅。诉说当初自己察觉到嵩山派异动,大师兄当初泄露了福州向阳巷这个地址,自己前去查看,发现了那里有嵩山派的人监视,并且到处都有翻找过的痕迹,想来是图谋林师弟的家传剑法。未防止辟邪剑法被嵩山派得到,邀天之幸,自己先找到林师弟的家传剑谱。自己本来准备先为林师弟取来,却发现这剑法大有问题,怪不得他的父亲并没有修行。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剑谱给林师弟,此事还需要师傅裁决,便把辟邪剑法向师父呈了上去。 这几乎算是华山派发展计划了啊,有近期计划,找靠山风清扬;短时间内增强实力,有五岳剑法以及破法,嵩山派的威胁大减;长远计划有蛇胆酒培育弟子,壮大华山派。这才是势不可当的阳谋啊。至于辟邪剑谱,算是消除华山派隐患吧。 看着师父岳不群翻开辟邪剑谱,见到开头的“武林称雄,挥剑自宫”几个字而阴晴不定的脸,赵明渊心中也颇为紧张。 实际上,赵明渊心中也想过,师傅岳不群会不会为了防止有人知道他要自宫练辟邪剑谱,而直接干掉自己。不过仔细想过,却否定了这個可能。 毕竟岳不群他自身执念是光大华山派,而并不是想当五岳掌门、武林盟主、称霸江湖这类愿望。毕竟他现在并不是那自宫修炼辟邪剑谱之后那个疯狂的样子,并不是投入太多,沉默成本太大,以至于连杀妻屠灭本门弟子,这种疯狂事情都干得出来。现在,师父或许因为想发展壮大华山派,而有些偏执,但还不至于不惜一切代价。 毕竟像自己和令狐冲两人是华山派的中坚力量,是下一代的翘楚。更况且是师傅岳不群从小养大的,还算是放心。而光大华山派不是靠一两个人的事情,而是整个门派实力强大才可以的。毕竟岳不群是见过华山派强盛时期的人,虽然华山派因为内斗而一夕之间衰弱至此,他的执念便是一心想重新恢复那个强盛的华山派。自然知道,那不是一两个人的强大,而是整个门派的强大。那时候的华山派英杰辈出,老、中、青三代皆有高手,那才是真正的强大。像原著中岳不群修炼辟邪剑谱后的所作所为,那是不得已为之,投入成本太多,迫不得已了。现在自然没有达到那个地步,赵明渊带来的几个好消息,让他看到了华山派复兴的希望,自然不会再走原来的路子。 岳不群略一查看辟邪剑谱,沉思了一会儿,便收了起来。这才对赵明渊说道:“这剑谱我先收下了,确实有些邪异。你小师弟突然遭受大难,如果现在给他,或许他在报仇心切之下,真的会奋不顾身修行这种邪功。他林家数代单传,若就此而绝后,却是对不起林家的列祖列宗,我又有何面目做他的师父。这剑谱我便先代为收藏,等过段时间,他心绪安定了,再找机会和他说吧。此事你也要保密,不能告诉别人,更不能让你小师弟知道。” 赵明渊自然答应,自己本也没想让林平之修炼辟邪剑谱的。否则,就没必要给师傅,而是直接交给他了。 “至于蛇胆之事,等过段时间,为师和你一起到襄阳走一趟,看看到底如何,若真能广为培养,或许在华山附近找个山谷,试试养殖。以后你的师兄弟们就都可以由此获益,我华山派必能,发展壮大。若能恢复华山昔日之景,那我岳不群才算对得起历代祖师,虽死也瞑目了。” “渊儿,你为华山派立下大功。师傅却不能不奖励伱,赏罚分明才是门派千百年立足之道。既然如此,师傅,来日便传你紫霞神功,望你好好修行,光大我华山派。” 什么,紫霞神功?赵明渊大吃一惊,这向来是只有华山掌门才可以修行的武功,怎么会传给自己,难道是想立自己为华山派下代掌门人?那令狐冲呢,他虽然被桃谷六仙掳走,却并不会死啊,师父更不应该在还没有确定令狐冲已死前就放弃他,那又是因为什么呢? “师傅,大师兄,大师兄他定然吉人自有天相。”赵明渊急忙说道,生怕岳不群只是试探。 “你在说什么!你以为我传你紫霞神功就是立你为下一代华山派掌门了?我刚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既然有功,这只是对你的奖赏。不管你们将来谁为下代掌门,另一个人就是门派的传功长老,必须以守护我华山为己任,听到了没有?” “是,师傅。徒儿必守护华山,以光大门派为己任,万死不辞!”赵明渊心中加上几句,我既然要成为天下第一,那自然能够光大华山派,只要我活的足够长,那华山派必定兴旺发达,那也算是完成师父您老人家的愿望了。 第二十二章 下华山 这边岳不群赵明渊两人才商量完,刚回到正气堂,却见令狐冲已经被桃谷六仙他们给送回来了,他们六个正在大放厥词。 岳夫人自不知这六人天真烂漫,不明世务,但听他们言语放肆,早就愤怒之极,这时再也忍耐不住,长剑一起,剑尖指向桃实仙胸口,叱道:“好,我来领教你兵刃上的功夫。” 桃实仙笑道:“桃谷六仙跟人动手,极少使用兵刃,你既说仰慕我们的武功,此节如何不知?” 岳夫人只道他这句话又是辱人之言,道:“我便是不知!”长剑陡地刺出。 这一剑出手既快,剑上气势亦是凌厉无比。桃实仙对她没半分敌意,全没料到她说刺便刺,剑尖在瞬息之间已刺到了他胸口,他如要抵御,以他武功,原也来得及,只是他胆子实在太小,霎时间目瞪口呆,只吓得动弹不得,噗的一声,长剑透胸而入。 桃枝仙急抢而上,一掌击在岳夫人肩头。岳夫人身子一晃,退后两步,脱手松剑,那长剑插在桃实仙胸中,兀自摇晃。桃根仙等五人齐声大呼。桃枝仙抱起桃实仙,急忙退开。余下四仙倏地抢上,迅速无伦的抓住了岳夫人双手双足,提了起来。 岳不群知道这四人跟着便是往四下一分,将岳夫人的身子撕成四块,饶是他临事镇定,当此情景之下,长剑向桃根仙和桃叶仙分刺之时,手腕竟也发颤。 令狐冲身在担架,眼见师娘处境凶险无比,急跃而起,大叫:“不得伤我师娘,否则我便自绝经脉。”这两句话一叫出,口中鲜血狂喷,立时晕去。 桃根仙避开了岳不群的一剑,叫道:“小子要自绝经脉,这可使不得,饶了婆娘!”四仙放下岳夫人,牵挂着桃实仙的性命,追赶桃枝仙和桃实仙而去。 众人皆心有余悸,再去看令狐冲时,只见他脸上胸前全是鲜血,呼吸低微,已是出气多、入气少,眼见难活了。岳不群伸手按住他后心灵台穴,运气探查,只觉令狐冲体内六道精气互相冲突转化,让他吃尽苦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眼见连师父都束手无策,令狐冲自以为必死无疑,便向林平之交代了他父亲的遗言,“令……令尊逝世之时,我在他……他身边,要我跟……跟你说……说……,他说向阳……向阳巷……老宅……老宅中的物事,要……要你好好照看。不过……不过千万不可翻……翻看,否则……否则祸患无穷……” 林平之奇道:“向阳巷老宅?那边早就没人住了,没甚么要紧物事的。爹叫我不可翻看甚么东西?” 令狐冲道:“我不知道。你爹爹……就是这么两句话……这么两句话……要我转告你,别的话没有了……他们就……就死了……”声音又低了下去。等了半晌,令狐冲始终不再说话。 如今,师父岳不群已经拿到辟邪剑谱,自然已经不在意这些遗言。相互对照,自然明白林振南为何说千万不可翻看,否则祸患无穷。这辟邪剑谱确实有问题,如今岳不群相信自己手中的便是真正的辟邪剑谱,赵明渊并没有骗他,不禁心中颇感欣慰。不愧是自己看好的弟子,传他紫霞神功是个正确的决定。 然而,之后,岳不群竟选择与原剧情一样,当众宣布率领众人离开华山,到嵩山与左冷禅评评理,自然实际上只是下山躲避罢了。 赵明渊就奇怪了,明明自己已经说过,风清扬就在思过崖上。有风清扬在,华山还是个较为安全的地方,如果离了华山才更危险呢。为什么师父最终还是这样选择了,明明把上策都说给伱了,非要选下策,赵明渊算是明白历史上那些军师的无奈了,明明连解决办法都给出来了,可就是得不到想要的结果。 现在想来,岳不群却是不相信风清扬啊。怕风清扬同剑宗封不平他们勾结,意图灭掉气宗一脉。或者干脆猜想,风清扬传令狐冲和自己两人剑法,就是风清扬的阴谋,想把自己两人引向剑宗。然后再让桃谷六仙或者嵩山派的人杀死他和宁中泽夫妇二人,华山派马上就要被剑宗一脉执掌了。 算了,下华山就下华山吧,按照原剧情走也好。不过有一点却是赵明渊一定要改变的,那就是偷盗紫霞秘籍一事。这不仅关系到自己将要被师父传授的紫霞神功,更使六猴儿路大有因此而丧命,也是令狐冲与华山派离心离德,最终被逐出门派的开端。无论如何,赵明渊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当即,赵明渊便向师父提议不如大师兄令狐冲也抬下山去,延庆名医医治,或许能够治好呢。此言确实有理,不管怎么样,总比留令狐冲在华山上等死要好。 师娘宁中则马上表示赞同,小师妹也嚷嚷着求师父应允,更多师兄弟也都殷切期盼着。毕竟,这确实很有道理呀。受伤了找医生,这不是正常操作吗,哪有直接把人丢在这儿的?岳不群一看,大家都认同,而且这确实是一個好办法,也并不耗费什么,找两个人抬着就行。这便同意了赵明渊的建议。 略一收拾,众人便下得华山。 刚下山不久,一行人便遇到了不戒和尚和仪琳父女两人。两人走上前来,仪琳见令狐冲重伤,便央求他父亲不戒和尚相救。不戒这个女儿奴一看自己女儿满脸急色,软语相求,何况令狐冲是他认定的女婿,便毫不推辞,直接耗费功力为令狐冲运功疗伤。 赵明渊明知不戒和尚此举只会让令狐冲伤上加伤,不过,这确实能缓解令狐冲的疼痛,让他免受桃谷六仙他们六股内气冲击所受的折磨,便只能饮鸩止渴了。至少令狐冲可以稍稍走动了,虽然不能运行内力,确实人好受了些。至于治疗内伤,自会有他的机缘,却是不用担心。 华山派众人只见令狐冲在不戒和尚耗费内力下明显有所好转,都不禁舒了一口气,表示感谢。 第二十三章 夜战山神庙 这一天,华山派一行来到了韦林镇,天色已经要黑了。镇上只有一家客店,住不下华山派一行,况且有女眷随行,借宿不便。 岳不群便说道:“咱们再往前赶一段路,到了前面的镇子上再说吧。” 哪知向前还不到三里路,岳夫人所乘的大车竟然车轴断了。岳夫人和岳灵珊只得从车中出来步行。 施戴子指着东北角道:“师父,那边树林中有座庙宇,咱们过去借宿一下可好?” 岳夫人说道:“就是怕有女眷不太方便。” 岳不群道:“戴子,你过去问一声,如果庙中的和尚不答应,那就罢了,也不必强求。” 施戴子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飞奔了回来,远远地喊道:“师父,那是座破庙,里面没有和尚。” 众人大喜。陶钧、英白罗、舒奇等年幼弟子当先跑了过去。 岳不群、岳夫人等到得庙外时,只见东方天边乌云一层层地堆将上来,霎时间天色便已是昏黑。 岳夫人道:“幸好这里有一座破庙,要不然途中非遇大雨不可。” 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 岳不群率领众弟子向神像行了礼,还没打开铺盖,便电光连闪,霹雳震天,紧接着黄豆大的雨点便洒落了下来,只打得瓦上刷刷直响。 这破庙之中到处漏水,众人也不打开铺盖了,各自找了个干燥的地方坐下。高根明、梁发和三个女弟子去生火做饭。 用过晚饭后,各人分别找个地方休息。那雨声一阵大,一阵小,却始终不止,各人都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只有赵明渊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是在闭眼打坐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应对之后的大战。 雨夜之中,不知时辰。突然东南方传来一片马蹄声,约有十余骑,沿着大道向这边奔驰而来。 只听岳不群大声喝道:“大家别作声。” 少顷,那十余骑在庙外奔了过去。 这时华山派众人都已经全都醒来,众人按剑以待。 听到马蹄声越过庙外,渐渐远去,众人松了口气。正欲重新安睡,却听到那马蹄声又兜转了过来,十余骑马来到庙外,一齐停住了。 接着,只听得一個清亮的声音喊道:“华山派岳先生在庙里么?咱们有一事请教。” 趁着火光,却见来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 见此,众人皆心知来者不善。这些人如果不是跟我们相识,便是怕给我们记得了他们的相貌,其险恶用心简直是昭然若揭。 赵明渊知道来者大都是嵩山派及其招揽之人,令狐冲不能运使内力尚且能胜,自己倒是毫不担心。 记得原剧情中他们对华山派中弟子下手颇重,粱发就死在这里。更是对师娘以及女弟子污言秽语,颇为不敬。 自己这次却不会手下留情,该杀就杀。 说起来,赵明渊还没有杀过人。但既然身在江湖,早晚难免有此一遭。 如此,就从今日始吧! 赵明渊拔剑出鞘,站到前方,同师傅岳不群站在一起,共抗强敌。 赵明渊毫不留情,主动出击,大发神威。 只见赵明渊剑若流星,向前一刺。不管对方是格挡还是出招对攻,不管对方兵器是单刀、短枪、钢鞭、链子锤还是长剑,赵明渊皆是招式一转,用独孤九剑对应破招向对方招式破绽处攻去,势如破竹,剑到招破,再出一剑即取敌人性命矣。 一时之间,竟然无人能够抵挡赵明渊三招,须臾之间,竟然被连杀七八人。 剩下之人,皆是大惊失色,他们本是左冷禅收拢的江洋大盗、绿林悍匪,对左冷禅却没有什么效死之心。 眼前多名同伴被杀,心中便生出退意,只是事情还没办妥,犹豫不定。 赵明渊见此,想起他们尚有后手,若是剑宗还有嵩山派他们过来,两相会合,只怕还有危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着剩余的几人冲过去,意欲把他们杀干净。 众位师兄弟眼见赵明渊大发神威,也都看得呆了。 赵明渊招招攻敌之必救,只守不攻,却暗合独孤九剑之精意,对独孤九剑的领悟又上了一层。 这反映到剑法上就是招式更加精妙、威力更强,更加高深莫测,剑上的神妙招数始终层出不穷,变幻无方,让对手摸不着头脑,只感觉一剑快似一剑,招招刺向自己的要害。 夜已深,雨仍未停歇,仅凭破庙中篝火之光,华山派众人虽然能看到赵明渊出招迅捷,剑若流光,却分辨不出具体剑招,只是感觉必然精妙无比,这才能力克强敌。 令狐冲却知道赵明渊用的不仅有华山剑法,也有独孤九剑,还有五岳剑法,没想到赵明渊已经把独孤九剑融会贯通,剑法竟然精进如斯,也惊异于独孤九剑威力之强。 剩余黑衣人眼见赵明渊向着自己杀来,再也撑不住了,喊了一声,齐齐转身就跑。 赵明渊心知嵩山派众人还有一处埋伏就在附近,众弟子却还需要保护,不敢追远,只追了数十丈,便即返回。 略做休整检查,检查众弟子,有没有受伤。幸好赵明渊发力较快,只有两个师弟受到轻伤,并无大碍,赵明渊这才放下心来。 忽然,又一阵马蹄声传来,华山派众人皆是大惊失色,握紧手中长剑。 随着东北角上马蹄声响,数十骑奔驰而来。 模模糊糊的火光之下,只见三四十匹马沿着大道,急奔而来,顷刻间便在庙外勒马站定。 马上有一人喊道:“原来是华山派的朋友。咦!这不是岳兄么?” 岳不群往那说话之人瞧去,原来这个人就是之前拿着五岳令旗来过华山的嵩山派第三太保仙鹤手陆柏。 陆柏右首站着一个高大魁伟之人,是嵩山派的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而站在陆柏左首的,赫然便是华山派的弃徒剑宗封不平。 那天来到华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好手竟也在其中,只是比之当时上山的时候更多了不少人。黯淡火光之下,影影绰绰,一时竟也认不出来。 只听陆柏道:“岳兄,那天你不接左盟主的令旗,左盟主很是不快,特令我和丁师哥、汤师弟奉了令旗,再上华山奉访。不料深夜之中,竟会在这里相见,这可真是预料不到啊。” 岳不群默默不答。 几人来到庙前,却见在场只有华山派众人,而没有他们没预想到的其他人。倒是地上有好几具尸身,皆是身着黑衣,仅喉头心口等要害处中剑。 情知事情有变,计划失败,华山派的实力要比预料的更强。 因此,嵩山一行便没有再按原计划进行,而是只当做偶遇,来此避雨。 岳不群对此也故作不知,众人皆一夜未眠,各自防备。 第二十四章 传功 华山派众人一口气走了半天,离得远远的,方才停下歇息。 大家都眼望着岳不群,听他拿主意,心中都想这:“是不是还要到嵩山去?” 岳不群对着岳夫人说道:“师妹,你说咱们去哪里?” 岳夫人说道:“嵩山是不必去了。但既然出来了,也不必急匆匆地回华山。” 她心中依旧害怕桃谷六仙,不敢立即回山。 岳不群道:“左右无事,四下走走也不错,正好让弟子们增长些阅历见识。” 岳灵珊大喜,拍着手道:“好极了,爹爹……” 岳不群微笑着说道:“一提到游山玩水,你就最高兴了。那爹爹干脆便顺着你的性子,来,珊儿,你说咱们到哪里去玩的好?” 一面说着,却一面瞧向了林平之。 果然,岳灵珊说道:“爹爹,既然要玩,那就得玩个痛快吧。去得越远越好,别才走出几百里路,便又回家了。 咱们到小林子家里玩儿吧。 我跟二师哥去过福州,只可惜那次扮了个丑丫头,不想在外面多走动,所以什么也没见到。 福建龙眼又大又甜,又有福橘、榕树、水仙花……” 岳夫人摇摇头,说道:“从这里到福建,万里迢迢,咱们哪有这么多盘缠?难不成华山派变为丐帮,一路乞食而去。” 林平之道:“师父、师娘,咱们没几天便入中原之内,弟子外婆家便在洛阳。” 岳夫人道:“嗯,对,我想起来了,你外祖父金刀无敌王元霸是洛阳人。” 林平之说道:“弟子父母双亡,很想去拜见外公、外婆,禀告详情。 师父、师娘和众位师哥、师姐如果肯赏光,到弟子外祖家盘桓数日,我外公、外婆必定大感荣宠。 然后,咱们再慢慢地游山玩水,到福建舍下去走走。 弟子在长沙分局中,从青城派手里夺回了不少金银珠宝,盘缠一事……倒也不必挂怀。” 岳夫人自从刺了桃实仙一剑之后,每日里总是回想被桃谷四仙抓住四肢的感觉。 一想到当时的情况,便登时全身麻木,无法动弹。 更是忧心被撕成四块、遍地都是脏腑的惨状,当真心胆俱裂,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噩梦。 这次下山虽然以上嵩山评理为名,实则是逃难避祸。 岳夫人见丈夫注目林平之后,林平之便邀请众人去福建,心中想着逃难自然逃得越远越好。 而且,自己和丈夫生平从未去过南方,到福建一带走走倒也不错,便笑道:“师哥,小林子管吃管住,咱们去不去吃他的白食啊?” 岳不群微笑道:“平之的外公金刀无敌威震中原,我一直好生相敬,只是无缘得见。 福建莆田是南少林所在之地,向来便多武林高手。 咱们便到洛阳、福建去走一趟,如果能结交到几位朋友,也就算不虚此行了。” 众弟子听到师父答应去福建游玩,无不兴高采烈。林平之和岳灵珊更是相视而笑,都是心花怒放。 这中间只有令狐冲一个人黯然神伤,他心想:“师父、师娘什么地方都不去,偏偏却要先去洛阳见一见林师弟的外祖父,然后再万里迢迢地去福建作客。 不言而喻,这自然是要把小师妹许配给他了。 到洛阳是去见他家中的长辈,商议亲事;到了福建,多半便在他林家完婚了。 我令狐冲是個没爹没娘、无亲无戚的孤儿,怎么能和他那分局遍天下的福威镖局相比? 林师弟去洛阳拜见外公、外婆,我跟了去却又算什么?” 眼见众师弟、师妹个个笑逐颜开,令狐冲心中寻思:“今晚投宿之后,我不如一个人悄悄在夜里走了吧。 难道我能跟着大家一起吃着林师弟的饭,用林师弟的钱? 然后再强颜欢笑,祝福他和小师妹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令狐冲心中怎么想,暂且不管。 赵明渊心中也有些奇怪。 岳不群已经辟邪剑谱在手了,为什么还要去福建? 不过,反正对赵明渊来说,只要没有危险,去哪里都是一样的,也便没有质疑。 倒是看到令狐冲郁郁寡欢的样子,赵明渊不禁想,或者到洛阳后可以带大师兄到绿竹巷去见见任盈盈。 毕竟让一个失恋男人重新振作起来的最好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之后一路上并无大事,华山一众顺利地来到洛阳,住进了金刀王家。 似乎因为岳不群已经得到了辟邪剑谱,自然不会再任由金刀王家污蔑令狐冲偷拿林家辟邪剑谱的事。 何况令狐冲现在没有笑傲江湖曲谱,自然也不会被误以为辟邪剑谱了。 令狐冲虽然依旧有伤在身,不能运行内功,却也比原来要好受多了。 只是他看着岳灵珊与林平之两人,郎情妾意、你侬我侬,并且拜见金刀王家,几乎算是见家长了。心中却也是极为难受,整日里借酒消愁,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这些,赵明渊确是管不了了。 因为一路上赶路不方便,终于来到洛阳,安稳一些了,岳不群便开始传授赵明渊紫霞神功了。 “天下武功,以练气为正。浩然正气,原为天授,惟常人不善养之,反以性伐气。武夫之患,在性暴、性骄、性酷、性贼。暴则神扰而气乱,骄则真离而气浮,酷则丧仁而气失,贼则心狠而气促。此四事者,皆是截气之刀锯……” 首先,依然是背诵秘籍。不过,这上面皆是道家术语,赵明渊却是事半功倍,然后便由师父岳不群一字一句地讲解。 只因修炼紫霞神功此功之后,必须心无杂念,勇猛精进,中途不可有丝毫耽搁,否则于练武功者实有大害,往往会走火入魔。 等赵明渊把紫霞神功理解透彻,请教过师父,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开始转换内功。 幸好紫霞神功为道家功法,中正平和,赵明渊顺利地将自己如今近二十年的内力都转化为紫霞真气。 这紫霞神功果然神奇无比,虽然转换之后,赵明渊感觉真气比原来少了许多,但是却更加精纯,聚集丹田之中若有若无,绵如云霞,却蓄劲极韧,一旦使出便铺天盖地,势不可当。 赵明渊自然明白真气精纯的好处,只有这样打好基础,未来才能走向更高。 在赵明渊终于可以用新转化的紫霞真气运行周天之后,才算是功成圆满。之后,只要按部就班,照常修行就可以了,却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差错了,自然也不需要师父亲自照看了。 紫霞秘籍自然还给师父,赵明渊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闲下来,有时间去看看令狐冲如今怎么样了。 谁知,这一问,六猴儿却告诉他,令狐冲现在想开了些,不再像原来一样每日醉酒,反而每天去一个小巷学琴呢。虽然学琴有些奇怪,不过总算找件事情做,也算是好事,比以前每日借酒消愁要好得多了。 第二十五章 救治 原来,令狐冲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借酒消愁,走遍了洛阳大街小巷的酒馆。 有一日,令狐冲路过绿竹巷,却听到有人弹琴,却是笑傲江湖之曲。令狐冲颇为惊讶,莫非这就是赵明渊所找的,笑傲江湖曲的传承人,却没有听他说过。 一曲终了,令狐冲便即敲门,想见见是谁在弹琴,了解一下这到底怎么回事? 没想到,开门的却是曲非烟。曲非烟一见敲门的是令狐冲,很是高兴,自然把他请了进去。然后,就因此与任盈盈结识,并向她学琴。 这也算是缘分使然吧。总之,令狐冲又走上了原来的道路。真是孽缘呀! 看来,令狐冲注定与任盈盈纠缠不清。那么之后一些事,也几乎是难免的啦。 这次在洛阳一切顺利,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令狐冲安静地同任盈盈学琴,向她倾述对小师妹的思慕之情。赵明渊则是继续修行紫霞神功,熟悉它的各种妙用。岳灵珊和林平之两人却游遍了洛阳的名胜之处。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之后,华山派一行便乘船走水路,从黄河顺流而下。 这一日将到开封,岳不群夫妇和众弟子谈起开封府的武林人物。 岳不群道:“开封府虽是大都,但武风不盛,像华老镖头、海老拳师、豫中三英这些人,武功和声望都并没什么了不起。咱们在开封玩玩名胜古迹便是,不再拜客访友,免得惊动了人家。” 岳夫人微笑道:“开封府有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师哥怎的忘了?” 岳不群道:“大大有名?你说是……是谁?” 岳夫人笑道:“‘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的人和杀的人一样多,蚀本生意决不做。’那是谁啊?” 岳不群微笑道:“这‘刹人名医’平一指,那自是大大的有名。不过他脾气太怪,咱们便去拜访,他也未必肯见。” 岳夫人道:“是啊,否则冲儿一直内伤难愈,咱们又来到了开封,该当去求这位名医瞧瞧才是。” 岳灵珊奇道:“妈,甚么叫做‘刹人名医’?既会刹人,又怎会是名医?” 岳夫人微笑道:“这位平老先生,是武林中的一个怪……一位奇人,医道高明之极,当真是着手成春,据说不论多么重的疾病伤势,只要他答应医治,便决没治不好的。不过他有个怪脾气。他说世上人多人少,老天爷和阎罗王心中自然有数。如果他医好许多人的伤病,死的人少了,难免活人太多而死的人太少,对不起阎罗王。日后他自己死了之后,就算阎罗王不加理会,判官小鬼定要和他为难,只怕在阴间日子很不好过。”众弟子听着都笑了起来。 岳夫人续道:“因此他立下誓愿,只要救活了一个人,便须杀一個人来抵数。又如他杀了一人,必定要救活一个人来补数。他在他医寓中挂着一幅大中堂,写明:“医一人,杀一人。杀一人,医一人。医人刹人一样多,蚀本生意绝不做。’他说这么一来,老天爷不会怪他杀伤人命,阎罗王也不会怨他抢了阴世地府的生意。”众弟子又都大笑。 既然开封这“刹人名医”平一指非常有名,想来医术极佳,众人听到他的事迹,便想向他求医,看能不能治好令狐冲。 没想到却碰到桃谷六仙,他们来为桃实仙治伤,向平一指求医。 众人亲眼见识到平一指的医术,见他把桃实仙的胸膛剖开,医治之后再缝合上,之后桃实仙竟然能够行走自如,实在是不可思议。 赵明渊见了这如同现代外科手术一样的情景,倒是没那么惊讶,不过却也感慨内力的方便,竟然能刚做手术就运行自如。 有桃谷六仙在场,岳不群颇为忌惮,不敢送令狐冲求医。 没想到平一指反倒主动到华山派船上来,说受人之托要为令狐冲治伤看病。 只可惜令狐冲伤势太复杂,病因与真气有关,非针灸药石所能奏效,即使平一指都无法医治,只能延百日之命。 令狐冲虽然知道了自己只有百日之命,心下黯然,但他素来性情豪爽洒脱,即使得此噩耗,却也安定自若。 一路顺流而下,却遇到不少人拦船送礼。 更有祖千秋偷了黄河老祖的续命八丸,融于美酒之中送予令狐冲,却误取了老不死姑娘治病之药。为救老不死姑娘,思及自己命不久矣,令狐冲乘着自己饮药不久,血液中尚且有药性残留,便割破手腕放血,为老不死姑娘治病。 此举确实是轻生死,有仁心,令人佩服。 不久,便又有苗疆五毒教蓝凤凰带领苗女为令狐冲输血,更请华山派众人喝苗疆秘传的五宝花蜜酒。 这五宝花蜜酒又名五仙大补药酒,是五毒教祖传秘方所酿,所酿的五种小毒虫珍奇无匹,据说每一条小虫都要十多年才培养得成,其中另外又有数十种奇花异草,中间颇具生克之理。服了这药酒之人,百病不生,诸毒不侵,陡增十余年功力,原是当世最神奇的补药。 赵明渊虽然也看到酒中的毒虫,感觉心中渗得慌。不过想到此酒的效果,能增加十余年功力已经极为了得,而百毒不侵更几乎算是主角必备能力,便忍着酒中的腥臭味,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喝完更是对师父岳不群低声道:“感觉像是药酒,和蛇胆酒有些相似。”却是在暗示这酒也有增长功力之能。 可惜岳不群向来谨慎,即使听出赵明渊的用意,蓝凤凰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恶意,却也没有冒险。 林平之倒是想喝,却被岳灵珊出言阻止了,赵明渊也不好再劝,哎,真是败家。 最终,除了令狐冲和赵明渊,其他人都没有喝,反而全部中毒,呕吐不止,倒是更加狼狈。 第二十六章 聚散离合 在五霸冈上,众人对令狐冲颇为礼遇,反而对其他人视而不见,眼看师父岳不群的脸色不善,显然气坏了。 赵明渊不禁心想,令狐冲这次不会重蹈覆辙,因为与这些邪魔外道相交,而被逐出师门吧。 却见群雄请了七位名医来为令狐冲诊治,平一指现身,怒斥众人并赶走那七位名医。这些人面对平一指的指责,竟一句也不敢回。 之后,平一指再次对令狐冲整治,却是这段时间想出办法为令狐冲续命。 平一指道:“令狐公子,你这伤势要彻底治好,就算大罗金仙,只怕也是难以办到,但要延得数月以至数年之命,也未始不能。可是必须听我的话,第一须得戒酒;第二必须收拾起心猿意马,女色更是万万沾染不得,别说沾染不得,连想也不能想;第三不能和人动武。这戒酒、戒色、戒斗三件事若能做到,那么或许能多活一二年。” 令狐冲哈哈大笑。 平一指怒道:“有甚么可笑?” 令狐冲道:“人生在世,会当畅情适意,连酒也不能喝,女人不能想,人家欺到头上不能还手,还做甚么人?不如及早死了,来得爽快。” 平一指厉声道:“我一定要你戒,否则我治不好你的病,岂不声名扫地?” 令狐冲伸出手去,按住他右手手背,说道:“平前辈,你一番美意,晚辈感激不尽。只是生死有命,前辈医道虽精,也难救必死之人,治不好我的病,于前辈声名丝毫无损。” 四下群豪聚集轰饮。令狐冲一路走过去,有人斟酒过来,便即酒到杯干,却是毫不在意平一指的医嘱。 群豪见他逸兴遄飞,放量喝酒,谈笑风生,心下无不欢喜,都道:“令狐公子果是豪气干云,令人心折。” 令狐冲接着连喝了十来碗酒,忽然想起平一指来,斟了一大碗酒,口中大声唱歌:“今朝有酒今朝醉……”走进竹棚,说道:“平前辈,我敬你一碗酒。” 烛光摇晃之下,只见平一指神色大变。令狐冲一惊,酒意登时醒了三分。细看他时,本来的一头乌发竟已变得雪白,脸上更是皱纹深陷,几个时辰之中,恰似老了一二十年。只听他喃喃说道:“医好一人,要杀一人,医不好人,我怎么办?” 令狐冲热血上涌,大声道:“令狐冲一条命又值得甚么?前辈何必老是挂在心上?” 平一指道:“医不好人,那便杀我自己,否则叫甚么‘刹人名医’?” 突然站起身来,身子晃了几晃,喷出几口鲜血,扑倒在地。 令狐冲大惊,忙去扶他时,只觉他呼吸已停,竟然死了。令狐冲将他抱起,不知如何是好。耳听得竹棚外轰饮之声渐低,意兴阑珊,心下一片凄凉。 令狐冲悄立良久,不禁掉下泪来。平一指的尸身在手中越来越重,无力再抱,才轻轻放在地下。 最后,同令狐冲饮酒的众人酒酣之后,竟都陆陆续续,神色极是尴尬地对令狐冲说,让他忘掉自己,更不可对人提及五霸冈上之事。令狐冲虽然摸不着头脑,但却一一答应了下来。 转眼间,五霸冈上静悄悄的,竟无一个人影,片刻间便走得干净。 而岳不群带着华山派众人,却是早已离开了。 赵明渊更是心知,与令狐冲再见之时,想必已是物是人非了。 众人回到船上,停留了一晚,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令狐冲却始终没有回来,便没有再等,岳不群直接让船家开船出发了。 不想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令狐冲与魔教之人勾结,在五霸冈上杀死数位少林弟子。岳不群早已对令狐冲大为不满,更不能忍受这种行为,当即便宣布把令狐冲逐出了华山门墙,并向各大门派修书,公示天下。 此世的气运主角终于离开了他的门派,迈向更广阔的天地。 赵明渊不知该叹息华山派错过了令狐冲,还是该说成全了他。 之后的路程一路平安,华山派众人走走停停,哪里有名胜古迹、风景秀丽之处,都会停留下来游玩几天,并拜访沿途门派以及江湖正道。 随着令狐冲被逐出师门,更兼赵明渊被传授紫霞神功,几乎是已经明示的华山派下任掌门了,自然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来,拜访诸门派及江湖宿老,岳不群都把赵明渊带在身边。 众人既知其意,见赵明渊风姿秀朗,待人温和,更有种饱读诗书的书卷气,皆是大为赞扬,“小君子剑”的名号也渐渐地在江湖上流传起来,成为年轻一代的翘楚。 停停走走,华山派众人终于来到了福州。 众人来到福威镖局,虽然其中贵重物品早都被强抢一空,福威镖局原本林家的家当也都不知所终。但林平次既然回来了,更有华山派撑腰,福威镖局的房舍、田产自然都被还了回来,无人敢抢。 众人略一打扫,便在福威镖局住了下来,这一住就是数月之久。 林平之岳灵珊他们两人,几乎每日都要去向阳巷林家老宅,到那里寻找那可能存在的辟邪剑谱,可惜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找不到。 这段时间赵明渊却一直与岳不群互相交流学习。当然,这只是赵明渊心中所想,却不敢明说。 赵明渊将五岳剑法以及魔教研究出的破招之法,都演示给师父岳不群看。 而岳不群既然把赵明渊当做下任掌门培养,自然也是倾尽所能。不仅指点他紫霞神功的各种精妙之处,更是把希夷剑法和养吾剑法,这华山派仅剩的两部高深剑法传给了赵明渊。自此,华山派的重要武功,几乎都已传给赵明渊。 岳不群的悉心指导,让赵明渊的剑法武功皆进步神速。 如今,随着蛇胆酒、五宝花蜜酒等补药的辅助,赵明渊的内功修为已经不逊于宁中则了,更因修行了紫霞神功,真气更加精纯,真比起来,却是赵明渊更强了。若是再加上剑法,只怕岳不群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只是令狐冲的殷鉴不远,赵明渊却是不敢再展示独孤九剑,平时只是用华山剑法以及五岳剑法同岳不群过招,不过随着赵明渊对独孤九剑的感悟,已得其真意,即使只用华山剑法,也威力大增。 第二十七章 剑谱现世 华山派近日忽然接到一个消息,却是五岳剑派盟主左冷禅传来讯息。言道魔教大举进入福州,企图劫夺福州林家的《辟邪剑谱》。左盟主要五岳剑派一齐设法拦阻,以免给这些妖魔歹徒夺到了剑谱,武功大进,五岳剑派不免人人死无葬身之地。 不久,又有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的消息传来,惹出一片轩然,江湖上人人自危。华山派虽然身在福州,却也加强了戒备。 一天早上,赵明渊突然听到岳灵珊和林平之两人向师父岳不群诉说,他们在向阳巷林家老宅找到了辟邪剑谱,然后又被人给抢走了。 之后,他们二人却发现令狐冲晕倒在向阳巷林家老宅门前。 赵明渊感到奇怪,辟邪剑谱不是应该在师父那里么,怎么会在向阳巷林家老宅被找到。 赵明渊没想到,连这也能如期上演,不过这次没有师父取走辟邪剑谱了,事情又会怎么发展呢?四下一打量,咦?今日怎么没见二师兄劳德诺呢,原来如此! 然而一想便明白了,想来是师父岳不群所为,大概是给左冷禅挖的坑吧。被抢的应该就是师父编造的辟邪剑谱,不知道有没有“武林称雄,挥剑自宫”这句话,估计是没有的吧。 劳德诺想必不会放弃这个机会,既然能够得到辟邪剑谱,那么卧底华山派也没有那么重要了,还是赶快给左冷禅送过去,免得夜长梦多,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真是一波三折啊!先是抢走了辟邪剑谱,却又被令狐冲抢回,然后再被劳德诺偷走。这样历经波折才获得辟邪剑谱,想必能让左冷禅更加信任,不会相信这样得到的辟邪剑谱有什么问题了。只是不知道这秘籍上具体是什么内容,也不太方便询问师父。 不一会,令狐冲醒来了,见到师父、师娘十分高兴,想让师父重新收他回到华山门墙。 师父岳不群却道,令狐冲与魔教圣女任盈盈相勾结,在五霸冈下,与魔教的任盈盈联手,杀害了好几个少林派和昆仑派弟子。如今,他与魔教勾结之事已经天下皆知,怎么还奢望回到华山派呢? 还有他跟魔教向问天勾结在一起,杀害了不少正派同道,双手染满了正教人士的鲜血。上面的事还可以说是捕风捉影,这件事却真的是令狐冲亲自动手所杀,无从反驳。 令狐冲陡然听到任盈盈竟然是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之女,是魔教圣女,对此也是极为吃惊,却再也无话可说了。 良久,令狐冲黯然道:“孩儿的确是做错了事,罪不可赦。但一身做事一身当,决不能让华山派的名头蒙污。请两位老人家大开法堂,邀集各家各派的英雄与会,将孩儿当场处决,以正华山派的门规便是。” 岳不群长叹一声,说道:“令狐师父,你今日倘若仍是我华山派门下弟子,此举原也使得。你性命虽亡,我华山派清名得保,你我师徒之情尚在。可是我早已传书天下,将你逐出门墙。你此后的所作所为,与我华山派何涉?我又有什么身份来处置你?嘿嘿,正邪势不两立,下次伱再为非作歹,撞在我的手里,妖孽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那就容你不得了。” 如今,岳不群却是早知道令狐冲并未拿辟邪剑谱,只是恨他不听话同魔教中人交往,但毕竟是从小养大的,把他逐出师门却也是为他好,免受门规责罚。 便在此时,外面有弟子传话,却是嵩山派有人拜访。 嵩山派的九曲剑钟镇、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三人来此,诉说令狐冲杀害了嵩山派旁枝的“白头仙翁”卜沉、“秃鹰”沙天江两人。 岳灵珊这时候也不知在发什么疯,竟当众让令狐冲把辟邪剑谱还给林平之。 令狐冲说辟邪剑谱就在他身上,这就物归原主,伸手一摸,却已不知踪影。 倒是六猴儿陆大有说道,当时是二师兄劳德诺和他两人照顾昏迷的令狐冲。期间两人轮流守护,只是不知现在二师兄去了哪里? 嵩山派三人对视一眼,心有所悟,却说道:“令狐冲,你竟然抢夺辟邪剑谱,又何必装腔作势,是不是准备献给魔教教主任我行啊?况且你与魔教勾结,肆意杀戮正道人士,天下皆知。”他对岳不群毕竟有所忌惮,不敢在福威镖局中拔剑动手,便问岳不群,“岳先生,此事华山派怎么说?” 岳不群道:“令狐冲既然已经被逐出华山门墙,自然跟华山派没有任何关系,他是生是死,是好是坏,同华山派毫不相干。” 令狐冲听得此言,心中悲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索性心中一横,嚣张之极地说道:“嵩山派有两個不肖之徒,一个叫甚么白头妖翁卜沉,一个叫秃枭沙天江,已经给我杀了。就你们三个也想捉我令狐冲,拿命来吧!”说着拔剑出鞘。 钟镇道:“尊驾既非华山派人物,咱们可不能骚扰了岳先生,这就借步到外面说话。”这几句话语调平淡,但目露凶光,充满了杀机,显是已决心诛却令狐冲,只待将其引到镖局之外便即动手。 令狐冲迈步走出福威镖局,只见一群尼姑、妇女站在大门外,正是恒山派那批女弟子。 令狐冲正常情况下,自然对付他们三人没有任何问题。但如今却有伤在身,失血过多,刚欲动手,就脚下一软,眼前发黑,险些晕去。 赵明渊见此,心想,每次自己武功大增,感觉自己又行了。令狐冲就马上现身说法,告诉自己要低调,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真是自己的良师益友啊,让自己获益匪浅。 幸好此时,恒山派女弟子同时出手,七人一队,分成三队,七柄长剑指住一人,结成剑阵,将钟镇等三人分别围住,将令狐冲护在身后,这才没有让嵩山派得逞。 眼见恒山派众女弟子所结剑阵甚是奇妙,二十一人分成三队,除了衣袖衫角在风中飘动之外,二十一柄长剑寒光闪闪,竟是纹丝不动,其中却蕴藏着无限杀机。 但见恒山剑阵凝势不动,七柄剑既攻敌,复自守,七剑连环,绝无破绽可寻。 第二十八章 北上 岳不群见此,从大门的阶石走了下来,森然道:“令狐冲,你好,原来你学了任我行的吸星妖法。” 令狐冲确是学了任我行这一项功夫,虽是无意中学得,但事实如此,却也无从置辩。 岳不群厉声道:“我问你,是也不是?” 令狐冲道:“是!” 岳不群厉声道:“你习此妖法,更是正教中人的公敌。今天你身上有伤,我不来乘人之危。第二次见面,不是我杀了你,便是伱杀了我。” 侧身向众弟子道:“这人是你们的死敌,哪一个对他再有昔日的同门之情,那便自绝于正教门下。大家听到了没有?” 众弟子齐声应道:“是!” 岳不群见女儿嘴唇动了一下,想说甚么话,说道:“珊儿,你虽是我的女儿,却也并不例外,你听到了没有?” 岳灵珊低声道:“听到了。” 令狐冲本已衰弱不堪,听了这几句话,更觉双膝无力,当的一声,长剑落地,身子慢慢垂了下去。 此时恒山派突然收到急信,竟然是恒山派掌门的血书,恒山派掌门和定逸师太被困龙泉铸剑谷,需要救援。 恒山派众弟子全无救师尊脱险的把握,便向华山派求助。只是过于急切,岳不群言道,需要查明真相,确认现在具体情况。可惜,人们急切之时,想要听的并不是冷静分析,而是立即帮忙。恒山派众弟子却是已经等不及要前往支援了,便认为岳不群推三阻四,不顾义气。 令狐冲见师父当众对众师弟说要把自己当作华山派的死敌,小师妹也一心想着林平之。反而恒山派众弟子感念自己援手之恩,对自己却态度极好。两相对比,让他心中极为不平衡。再加上如今恒山派有难,便想,既然你们华山派都不待见我,那我就去帮恒山派。 于是,令狐冲便直接对恒山派一众小尼姑说,自己帮她们,恒山派众人极为高兴,信心大增,一时间“将军”、“令狐大哥”的称呼,乱糟糟一片,簇拥着令狐冲离开。 有的恒山派弟子走之前,竟然还嘲讽岳不群全无义气,浪得虚名。 岳不群自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当没听见。 恒山派之事暂且不提,这次辟邪剑谱的事就此告一段落。 赵明渊做了个回顾,首先,解决了辟邪剑谱的问题,以后想必没有人因此来找华山派的麻烦了。其次,也解决了二师兄劳德诺这个门派内的隐患,以后华山派可以加快发展而不用担心泄密了。最后,还清理了令狐冲同魔教勾结之人。真可谓是一举多得,师父真是老谋深算,想必他也为此次事件完美解决而颇为得意吧。 不过自己早知辟邪剑谱之事,想必师父也没想瞒过自己。却要与师父好好聊聊,免得生出隔阂。问清楚情况,知道师傅的具体计划,或许也能够有所改善。 华山派在福州也已经待了数月之久了,既然辟邪剑谱已经出世,不管是被令狐冲取走还是被劳德诺盗走,总之,不会在这里了。 况且,恒山派也出事了,江湖上也频频有大事发生,无论如何,华山派也该离开这里了。岳不群一声令下,华山派众人便即收拾了一下东西,起身北上。 来福州时,华山一众是取道黄河,而后顺流而下,再转到大运河,直到南京之后,才走陆路抵达福州。回去时却准备调整一下路程,途经襄阳,却是准备到那襄阳城外山谷中看看菩斯曲蛇。 途中,赵明渊同师父岳不群深谈了一番,询问辟邪剑谱之事详情。莫非,这次事件一切都在师傅的安排之中。 师父却道:“我早就知劳德诺心怀不轨,为他派卧底,而且多半就是嵩山派之人。只是为了顾全大局,免得嵩山派全力打压我华山派,这才忍辱负重。一直等到这個合适的时机,这才设下陷阱,让他把辟邪剑谱送给左盟主。 至于令狐冲,他已经几个月没有消息了,我哪里会知道他忽然出现在福州呀,只不过是因缘巧合,顺水推舟罢了,也算他倒霉。” 至今,师父提起令狐冲还是恨恨的,满脸不悦。也是,毕竟养了二十多年,结果多次耳提面命,不要跟魔教中人走得太近,这一正道弟子基本要求,令狐冲都没有做到。 “师傅,莫非这辟邪剑谱是假的,你弄的假秘籍来让左盟主修炼吗?”赵明渊想起原著中,好像岳不群就给左冷禅挖了个坑,送了部假秘籍。 “哈哈哈,渊儿,若是假的哪能瞒得过人,自然是真的。” “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么左冷禅看了未必会修炼,但是有可能给其他人修炼啊,也会增加嵩山派的实力。”赵明渊奇怪道。 “真的,自然是真的,只不过因为他们抢夺秘籍争斗而有所残缺,第一句看不到了。” “武林称雄,挥剑自宫”看不到了,这确实是一步妙招。不管怎么检查都找不到伪造的痕迹,因为这本就是真的。但却不管怎么修炼也都只会走火入魔,看内容却是高深莫测。只怕左冷禅即使修炼不成,也未必会以为是秘籍的问题。只会认为自己所练寒冰真气,与辟邪剑谱两者相冲罢了,所以才一修行起来就燥热难耐。 如果左冷禅自己修炼不成,转而让嵩山十三太保或者诸位弟子观看修行,说不准会和当初华山派一样,出现剑宗与气宗之争呢。 或许嵩山派确实能从中研究出什么东西,毕竟辟邪剑谱其中内容是真的,确实高深莫测。但辟邪剑谱本来对华山派没有用处,用一件没用的东西去设伏,却不算浪费。 嵩山派可能赚了,但我华山派却绝对不亏。无论如何,结果对华山派都是好的。 第二十九章 少林寺 一行人来到襄阳,岳不群便让华山众人在襄阳城稍做休息。而他和赵明渊两人,却悄悄来到襄阳城外捕捉菩斯曲蛇。 亲眼见到菩斯曲蛇,果然如同赵明渊所说一般,头上长有肉角,看起来颇为神秘,更是行走如飞。 岳不群心中便信了几分,于是亲手捕捉菩斯曲蛇,取出蛇胆,浸泡成蛇胆药酒。饮用之后修行,果然有效。以如今岳不群的深厚内力,也能有所增长。 要知道内功越高,修为越难以突破,只能凭水磨功夫慢慢修行。但如今,以岳不群对内功修为,也能感受到明显增加,那这蛇胆酒的效果,可以说是非常厉害的。 岳不群不禁大喜,虽然赵明渊早已说过如此效果,但亲自试验过,依然很是兴奋地对赵明渊道:“有此天材地宝,我华山也能和少林、武当一样,传承千百年而道统不绝了。五岳剑派盟主重归我华山派,也是指日可待。”一个劲地夸奖赵明渊,就差直接说这华山派就算这样交给你,我死也瞑目了。 赵明渊见此,也颇为感慨,便对师父说:“既如此,咱们就先韬光养晦,壮大我华山派,待得强盛之时,夺回五岳盟主之位。” 之后,两人再度找到张猎户,询问养蛇之法。却被告知,养蛇极为复杂。需要对周围温度、湿度、光照、草木还有猎食等方方面面各种因素都要考虑,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学会的。 既然如此,那么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做。两人便重金聘请张猎户到华山附近择一山谷养蛇,并且华山派会提供庇护。 华山派的名头还是比较响亮的。毕竟是江湖正道,五岳之一,天下闻名。张猎户虽然不是武林中人,但出入山林,却还是有些手段的,自然听说过华山派。于是张猎户便答应了下来,甚至还希望他的儿子拜入华山派。 虽然张猎户的儿子,年仅5岁,太过年轻,但为了拉拢人才,岳不群便答应了下来,并且约定,等他儿子年纪再大一些,便可上到华山来,他会亲自教导。张猎户被忽悠得恨不得立即搬到华山。 菩斯曲蛇的事情,总算解决了。还未等为张猎户搬家,便传来消息,令狐冲领着一群邪魔外道数千人要去进攻少林寺,意图救出被少林寺关押的魔教圣女任盈盈。 如此也不用回华山了,留下几个弟子帮助张猎户搬家、捕蛇,其他人直接从襄阳转道少林寺。 随着令狐冲率众前去攻打少林寺的消息传播,真是一石惊起千重浪了。少林寺作为天下第一大门派,传承逾千年之久。“天下武功出少林”更是人尽皆知的俗语。一听少林寺竟然被攻打时,天下哗然。不少门派都带人前去,也不知是看热闹还是前去助拳。 当然,名义上自然都是前去助拳的。但大家都知道,少林寺的实力不容小觑,俗家弟子满天下,只要召集一二,对付这些歪门邪道毫不费力。 华山派来到少林寺时,这些邪魔外道距离少林寺只有百余里了。不少门派依然陆续赶来,帮助少林寺抵挡那些邪魔外道,毕竟这些左道之人说起来也都算是魔教的下属帮派,不然任盈盈凭什么能召集他们为令狐冲疗伤治病。 不过这次围攻少林寺,倒是让各大门派见识到了少林派的底蕴,不愧是千年教派,是全方面没有短板的强大,狠狠地教训了胆敢攻击少林寺之人。 很明显,少林寺的应对由深谙兵法之人指挥。 首先,没有等群邪来攻山,而是早已经坚壁清野,把少林寺数千间寺庙都已经搬空了,任由敌方占领,连个纸片菜叶也没有剩余。 来助拳各门派、帮派都颇为惊讶。但一想,或许这就是少林寺能够传承千年的绝技吧。每当道消魔长或是王朝变迁之时,少林寺都封山数十上百年,等到天下太平之后再重新行走天下。反正佛门信徒满天下,再加上少林寺的名头大。倒一直没出现什么大的差错。连武当这新兴门派的作为天下正道第二门派,也正向少林寺学习呢。 令狐冲等人上山之后,发现少林寺空无一人。仔细搜查,却只见到濒死的定闲师太和已经气绝的定逸师太。定闲师太却只留下匪夷所思的遗言,让令狐冲接掌恒山派门户,便即死亡。 令狐冲等人眼见山上空无一物,便派遣五百位精干之人下山,打听到少林僧众的下落,以及采购粮食之事,却没想到被埋伏在山道上的弓箭手射杀了近百人。 之后看令狐冲和那所谓的军师“无计可施”计无施想出的主意,竟然是分兵下山,分成东、南、西、北,然后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共八個方向。他们就这样分成八路各自下山了。 也太蠢了吧,难道不知道力分则弱的道理?还是准备逃出一部分就行,其他的都算放弃了。赵明渊看着令狐冲他们的应对,暗暗摇头。 可惜,大概是少林寺想把这些冒犯他们尊严的人全都困死了吧。竟然也没有围三缺一,留出一条生路,反而把下山之路全都堵住。这一波冲不出去,这些人又退到山上,白白伤亡不少。 之后到了晚上,由于少林寺的坚壁清野,这些上山来的邪魔歪道,无衣无食,都快忍不下去了。还好他们都是武林中人,至少没有因寒冷风雪而伤病。 少林寺就对他们用疲兵之计,不时有人趁着夜色杀上山来。直到令狐冲令人分别守住上山要道,少林寺这才派人正式去攻山。 这次令狐冲他们倒是没有分兵,反而集中一路向西北方冲下山来。只是没想到,山下布满了陷阱,如果埋着头冲下身,势必全军覆没不可,没办法,只得再次退到山上。 真是被少林派玩弄于鼓掌之中啊。 天时地利人和,令狐冲他们真是一样不占。 天时,如今正是隆冬时间,更是开始下雪,少林寺执行坚壁清野,他们连御寒的东西都没有。 地利,这里是少林寺地盘,对附近山林道路的熟悉,他们自然不可能跟少林中人相比,而少林中人却可借此设下陷阱,安排埋伏。 人和,就更不必说了。令狐冲所带领的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来攻打少林寺也只不过想凭多取胜罢了。而少林寺呢?有各帮各派相助,更有不知多少俗家弟子前来,甚至不知信众中有多少达官贵人也暗中相助,这些从弓箭以及排兵布阵就可以看出一二。 少林寺的底蕴真是让各门派又惊又惧,这次少林寺也算大出风头,借此警告了各大门派,敢跟我少林寺作对,就是这种下场。 不会真有人觉得,少林寺是令狐冲想象中那样,宁可自堕少林派威名,退避三舍,也不愿率众出战,只为了避开这场大杀戮、大流血的浩劫吧。 第三十章 赌斗 令狐冲带着这群左道之士从密道下了少林寺,逃出包围圈,四散而去,他自己倒是重新来到山上。 不过之后,任我行、任盈盈、向问天三人独闯少林,与众位掌门约斗三场。 前两场依旧不变,任我行一胜一负。任我行靠使诈胜过少林方正大师,而败于左冷禅的寒冰真气。大概左冷禅刚得到辟邪剑谱,还没有正式修行吧。不过也可能已经有所收获了,毕竟赵明渊一直有关注师父的行踪,恒山派两位师太之死,既然不是师父动的手,多半就是嵩山派了。 最后的第三场,就是令狐冲上场了。 冲虚道人原是和令狐冲比过的,如今再次相遇,冲虚道人举目望着殿外天井中的天空,呆呆出神,心下盘算令狐冲的剑招。 众人见他始终不动,似是入定一般,都觉十分奇怪。 过了良久,冲虚道人长嘘一口气,说道:“这一场不用比了,你们四位下山去罢。”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骇然。令狐冲大喜,躬身行礼。 解风道:“道长,你这话是甚么意思?” 冲虚道:“我想不出破解他的剑法之道,这一场比试,贫道认输。” 解风道:“两位可还没动手啊。” 冲虚道:“数日之前,在武当山下,贫道曾和他拆过三百余招,那次是我输了。今日再比,贫道仍然要输。” 方证等都问:“有这等事?” 冲虚道:“令狐小兄弟深得风清扬风前辈剑法真传,贫道不是他的对手。”说着微微一笑,退在一旁。 任我行呵呵大笑,说道:“道长虚怀若谷,令人好生佩服。老夫本来只佩服你一半,现下可佩服你七分了。”说是七分,毕竟还没十足。他向方证大师拱了拱手,说道:“方丈大师,咱们后会有期。” 令狐冲走到师父、师娘跟前,跪倒磕头。岳不群侧身避开,冷冷的道:“可不敢当!”岳夫人心中一酸,泪水盈眶。令狐冲又过去向莫大先生行礼,知他不愿旁人得悉两人之间过去的交往,只磕了三个头,却不说话。 任我行一手牵了盈盈,一手牵了令狐冲,笑道:“走罢!”大踏步走向殿门。解风、震山子、余沧海、天门道人等自知武功不及冲虚道人,既然冲虚自承非令狐冲之敌,他们心下虽将信将疑,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动手,自取其辱。 任我行正要出殿,忽听得岳不群喝道:“且慢!” 任我行回头道:“怎么?” 岳不群道:“冲虚道长大贤不和小人计较,这第三场可还没比。令狐冲,我来跟你比划比划。” 令狐冲大吃一惊,不由得全身皆颤,嗫嚅道:“师父,我……我……怎能……” 岳不群却泰然自若,说道:“人家说你蒙本门前辈风师叔的指点,剑术已深得华山派精髓,看来我也已不是伱的对手。虽然你已被逐出本门,但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使的仍是本门剑法。我管教不善,使得正教中各位前辈,都为你这不肖少年怄气,倘若我不出手,难道让别人来负此重任?我今天如不杀了你,你就将我杀了罢。”说到后来,已然声色俱厉,刷的一声,抽出长剑,喝道:“你我已无师徒之情,亮剑!” 令狐冲退了一步,道:“弟子不敢!” 岳不群嗤的一剑,当胸平刺。令狐冲侧身避过。岳不群接着又刺出两剑,令狐冲又避开了,长剑始终指地,并不出剑挡架。 岳不群道:“你已让我三招,算得已尽了敬长之义,这就拔剑!” 任我行道:“冲儿,你再不还招,当真要将小命送在这儿不成?” 赵明渊倒是想代替师父岳不群斗上一场。不过前两场都是各派掌门人上场,自己现在名声不显,却不好越俎代庖。 只是,或许是爱之深、恨之切吧,师父面对令狐冲总是心态失衡,这次要是输给令狐冲,就更糟糕了。 或许是师父这段时间服用蛇胆酒内力大增,也或许是对华山剑法其中破绽有了防备,师父确实一度大占上风。甚至还以剑招中破绽设下陷阱,一度差点重伤令狐冲。 只是,毕竟令狐冲对华山剑法无比熟悉,而独孤九剑的破剑式更是他理解最为透彻、感悟最深的剑式,师父终究无法取胜。 令狐冲只以师父从前所授的华山剑法挡架,“独孤九剑”每一剑都攻人要害,一出剑便是杀着,当下不敢使用。他自习得“独孤九剑”之后,见识大进,加之内力浑厚之极,虽然使的只是寻常华山剑法,剑上所生的威力自然与畴昔大不相同。岳不群连连催动剑力,始终攻不到他身前。 旁观众人见令狐冲如此使剑,自然均知他有意相让。 令狐冲随手挥洒,将师父攻来的剑招一一挡开,所使已不限于华山剑法。他若还击,早能逼得岳不群弃剑认输,眼见师父剑招破绽大露,始终不出手攻击。 岳不群早已明白他的心意,运起紫霞神功,将华山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他既知令狐冲不会还手,每一招便全是进手招数,不再顾及自己剑法中是否有破绽。这么一来,剑法威力何止大了一倍。 旁观众人见岳不群剑法精妙,又占尽了便宜,却始终无法刺中令狐冲;又见令狐冲出剑有时有招,有时无招,而无招之时,长剑似乎乱挡乱架,却是曲尽其妙,轻描淡写地便将岳不群巧妙的剑招化解了,越看越是佩服,均想:“冲虚道长自承剑术不及,当非虚言。” 岳不群久战不下,心下焦躁,突然想起:“啊哟,不好!这小贼不愿负那忘恩负义的恶名,却如此跟我缠斗。他虽不来伤我,却总是叫我难以取胜。这里在场的个个都是目光如炬的高手,便在此时,也早已瞧出这小贼是在故意让我。我不断地死缠烂打,成甚么体统?哪里还像是一派掌门的模样?这小贼是要逼我知难而退,自行认输。” 在旁边任我行、向问天的冷嘲热讽下,大怒,却也知道难以取胜,终究留了几分体面,便自行停手。 任我行见已经达到效果,忙出言打圆场,说道:“他师徒两人动手,无法分出胜败。方丈大师,咱们这三场比试,双方就算不胜不败。老夫向你赔個罪,咱们就此别过如何?” 第三十一章 谋划 诸般事务既经解决,各门派也便分别下了少林寺。华山派众人,离开大半年之久,终于重新回到华山。 如此,江湖一时太平无事。华山派便开始大力发展,积蓄力量。培养菩斯曲蛇,为优秀弟子增强内力,更传弟子们修行五岳剑法以及其他四岳剑法的破法,图谋五岳合并。 期间,眼见岳灵珊、林平之两人两情相悦,便在师父岳不群的主持下,两人大婚,虽然没有广邀同道,却也在华山上热闹了一番。 不久,山下传来消息,令狐冲竟然要出任恒山派掌门。虽然荒谬,但同为五岳剑派掌门人,更替之事,华山派却不可缺席。师父对令狐冲的态度自然不可能去,于是这件事便落到了赵明渊的身上。 令狐冲的就任大典,虽然出现一堆乱七八糟的人,但也还算顺利吧。至少,不可不戒大师的出现,还是让赵明渊很是欣慰的。 大典结束,令狐冲却是把赵明渊引到一旁,却是有事相谈。 赵明渊便直说了岳灵珊和林平之大婚之事,令狐中闻之脸色黯淡,却也算是意料之中吧。何况如今他已与任盈盈情投意合,感情深厚,也不好表示失望了。 虽然如此,令狐冲却硬要留赵明渊一晚。 第二天,任盈盈却带着令狐冲与赵明渊下了恒山,来到一处客栈等候,不久却等来了任我行和向问天。令狐冲大惊,赵明渊倒是不动声色,猜出一二。 正是他们欲上黑木崖大战东方不败,只是赵明渊倒是奇怪了,自己不显山不露水了,他们如何知道自己的。 却原来当初任我行认出来令狐冲修行的独孤九剑,曾经说道年轻一代要以令狐冲为剑法第一。令狐冲却说他和赵明渊两人都得传独孤九剑,赵师弟剑法不在他之下。如此,众人这才知道赵明渊深藏不露。 终于要上黑木崖大战东方不败了,赵明渊却也没有想错过这一战。 虽然已经苟了这么长时间,赵明渊心中依旧热血难凉。 毕竟这是见识天下第一的最好时机了,而且此战几乎算是必胜的,毕竟东方不败有太过明显的软肋了,只要抓住杨莲亭,自己只要不是太拉仇恨,想来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却也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 赵明渊便说道:“任教主和向问天要夺权,这个自不必说。大师兄为了任大小姐,这也可以理解。那我赵明渊呢?为什么要为你们火中取栗,同天下第一东方不败拼命呢?任你们魔教之中内讧,对我正道岂不大有好处?” 任我行道:“你如果愿意加入我们日月神教,帮我杀掉东方不败,夺回大权。之后,我便封你为日月神教副教主,到时候大权在握,金钱美人,无所不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岂不快哉!大丈夫人生在世,不就追求这些吗?我看你也不像清心寡欲之人。” 赵明渊不禁呵呵一声:“你看我傻吗?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什么大权在握,杀不了东方不败,什么都没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不还是都听伱的,你一言可决吗?我在华山派按部就班,将来也能执掌华山派,却是没有去黑木崖的心思。” 任盈盈当初同赵明渊有过交往,了解他几分心性,便直接问赵明渊想要什么。 赵明渊道:“我们武林中人,所求自然是神兵利器、武功秘籍了。若能杀掉东方不败,重夺日月神教,那你们黑木崖上藏经阁的神功秘籍要任我翻阅。我的这个要求,任教主可能答应?” 任我行哈哈大笑,道:“爽快!我答应你。除了吸星大法和葵花宝典,其他的神功秘籍,只要我神教有的,你都尽可翻看。” 赵明渊大喜道:“真的,你可不要把那些高深的武功秘籍藏起来了。据说昔年,你们魔教曾经攻破过各大门派,甚至还攻破过我华山,连东方不败修炼的葵花宝典都是从华山派抢来的,应该也抢到过其他武功吧。我华山派曾逢大难,派中不少武功都失传了,希望黑木崖上能补齐我派秘籍。” 令狐冲听到这些不由得颇为惭愧,果然是自己误会了,赵师弟不是那样的人,原来是为了寻回我华山派失传的武功,难怪他这次甘冒奇险上黑木崖拼命,自己真是不如他呀,师父偏爱他也是有原因的,而自己却总是让师父失望。 令狐冲正心中感叹,却忽然听到赵明渊说道:“另外,我听说当初魔教还曾经攻破武当山,夺走了武当创派祖师张真人所手书的太极拳经以及其佩剑,不知可有此事?”不禁气结。 任我行说道:“你也忒小觑我了,我既然答应,自然不管是哪种神功秘籍都任你观看,绝不反悔。” 众人奇怪任我行的大方,难道他只是说说却没有打算履行? 却不料,任我行心中暗想,这赵明渊看起来和令狐冲不同,似乎是个暗藏野心之人,既然如此,不如试着把他引入我神教,即便他对华山派还有留恋,只要让他和令狐冲一样不容于正道,那来我神教也是迟早的事。 如此算来,提早让他获得神功秘籍,也不过算是增强自己手下的实力,还能离间他与正道的关系,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明渊心想,不知道东方不败死后还会不会有变?但自己和令狐冲联手,却也不惧他们。 赵明渊便接着说道:“这是第一件事,第二件……” 赵明渊还没有说完,任我行便大怒道:“到底几件事,你先说清楚?” 赵明渊笑道:“就剩一件了,这件事很容易,任大小姐就可以办。”便转头对任盈盈说道:“五毒教教主蓝凤凰,听说向来听从任大小姐的差遣,在下有事需要她帮忙,望任大小姐能下令,派她到华山来。” 令狐冲、任盈盈瞪大眼睛看着他,以为赵明渊对蓝凤凰有意思。 令狐冲不禁腹诽,三师弟啊三师弟,没想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喜欢这种调调,真是看不出来呀。 不过,众人认为也算正常。如此看来,赵明渊却也是個俗人罢了。喜好神功秘籍和美人,只怕金钱也并不讨厌。 这种人确实不难对付,众人都对他有所轻视,不再放在心上。 任我行更是心想,这种贪慕虚荣之人早晚会自己来我神教,到时候自己手下也会再添一员猛将,正道则会声望大减,自己绝对不亏。 对于这件小事,任盈盈直接说道:“我这边现在就下令,让蓝凤凰以后只听从你的命令,让她到华山下等你。” “好说,好说。”赵明渊高兴得笑逐颜开。 如此,五宝花蜜酒就可以再次品尝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效果。或者让蓝凤凰把蛇胆酒也改进一下,说不定效果更好呢。 可惜平一指死了,要不然就把他也要过来了。 第三十二章 东方不败 一行人依旧靠着上官云为内应,以捉住令狐冲为由,靠近黑木崖。令狐冲假装身受重伤,手足上绑了布带,染些血迹,几人各自伪装,用担架抬着他,在担架之中暗藏兵器。 众人渡过重重关卡,才到了黑木崖下,只见地下放着一只大竹篓,足可装得十来石米。 上官云喝道:“把俘虏抬进去。”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赵明渊四人连忙弯腰抬了担架,跨进竹篓。 铜锣三响,竹篓缓缓升高。原来上面有绞索绞盘,将竹篓绞了上去。 竹篓不住上升,赵明渊抬头上望,只见头顶有数点火星,这黑木崖着实高得厉害。黑夜之中,仍可见到一片片轻云从头顶飘过,再过一会,身入云雾,俯视篓底,但见黑沉沉的一片,连灯火也望不到了。 过了良久,竹篓才停。众人抬着令狐冲踏出竹篓,向左走了数丈,又抬进了另一只竹篓,原来崖顶太高,中间有三处绞盘,共分四次才绞到崖顶。 赵明渊看着黑木崖险峻的地势,心想,若是没有上官云这个内应,众人怎么也是攻不上来的。果然,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打破的。 穿过一道道门户,直到来到后厅,才见到日月神教总管杨莲亭。 这人三十岁不到年纪,穿一件枣红色缎面皮袍,身形魁梧,满脸虬髯,形貌极为雄健威武。 众人看着杨莲亭审问童百熊的一幕幕,才恍然明白,为何杨莲亭毫无内功,仅凭东方不败宠幸就能执掌日月神教大权,确实有几分能耐。 任我行既然见得东方不败,便直接动手,谁知竟然是假的,以为东方不败已经死了,不禁大为失望,甚至准备大开杀戒。幸好有人供出杨莲亭知道东方不败所在,才免了一场杀戮。 杨莲亭冷笑道:“东方教主天下无敌,你们胆敢去送死,那是再好也没有了。好,我就带你们去见他。” 在杨莲亭指路下,众人七拐八拐,穿过一条地道中,才置身于一个极精致的小花园中,红梅绿竹,青松翠柏,布置得极具匠心,池塘中数对鸳鸯悠游其间,池旁有四只白鹤。众人万料不到会见到这等美景,无不暗暗称奇。绕过一座假山,一个大花圃中尽是深红和粉红的玫瑰,争芳竞艳,娇丽无俦。 众人进入一间精雅的小舍,一进门,便闻到一阵浓烈花香。见房中挂着一幅仕女图,图中绘着三個美女,椅上铺了绣花锦垫。 只听得内室一人说道:“莲弟,你带谁一起来了?”声音尖锐,嗓子却粗,似是男子,又似女子,令人一听之下,不由得寒毛直竖。 杨莲亭道:“是你的老朋友,他非见你不可。” 内室那人道:“你为甚么带他来?这里只有伱一个人才能进来。除了你之外,我谁也不爱见。”最后这两句说得嗲声嗲气,显然是女子声调,但声音却明明是男人。 任我行、向问天、任盈盈、童百熊、上官云等和东方不败都甚熟悉,这声音确然是他,只是恰如捏紧喉咙学唱花旦一般,妩媚做作,却又不像是开玩笑。各人面面相觑,尽皆骇异。 杨莲亭叹了口气道:“不行啊,我不带他来,他便要杀我。我怎能不见你一面而死?” 房内那人尖声道:“有谁这样大胆,敢欺侮你?是任我行吗?你叫他进来!” 任我行听他只凭一句话便料到是自己,不禁深佩他的才智,作个手势,示意各人进去。上官云掀起绣着一丛牡丹的锦缎门帷,将杨莲亭抬进,众人跟着入内。 房内花团锦簇,脂粉浓香扑鼻,东首一张梳妆台畔坐着一人,身穿粉红衣衫,左手拿着一个绣花绷架,右手持着一枚绣花针,抬起头来,脸有诧异之色。 但这人脸上的惊讶神态,却又远不如任我行等人之甚。除了令狐冲、赵明渊之外,众人都认得这人,明明便是夺取了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十余年来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可是此刻他剃光了胡须,脸上竟然施了脂粉,身上那件衣衫式样男不男、女不女,颜色之妖,便穿在盈盈身上,也显得太娇艳、太刺眼了些。 这样一位惊天动地、威震当世的武林怪杰,竟然躲在闺房之中刺绣! 任我行本来满腔怒火,这时却也忍不住好笑,喝道:“东方不败,你在装疯吗?” 东方不败尖声道:“果然是任教主!你终于来了!莲弟,你……你……怎么了?是给他打伤了吗?”扑到杨莲亭身旁,把他抱了起来,轻轻放在床上。 东方不败脸上一副爱怜无限的神情,连问:“疼得厉害吗?”又道:“只是断了腿骨,不要紧的,你放心好啦,我立刻给你接好。”慢慢给他除了鞋袜,拉过熏得喷香的绣被,盖在他身上,便似一个贤淑的妻子服侍丈夫一般。 众人不由得相顾骇然,人人想笑,只是这情状太过诡异,却又笑不出来。珠帘锦帷、富丽灿烂的绣房之中,竟充满了阴森森的妖氛鬼气。 东方不败从身边摸出一块绿绸手帕,缓缓替杨莲亭拭去额头的汗水和泥污。 杨莲亭怒道:“大敌当前,你跟我这般婆婆妈妈干甚么?你能打发得了敌人,再跟我亲热不迟。” 东方不败微笑道:“是,是!你别生气,腿上痛得厉害,是不是?真叫人心疼。” 如此怪事,任我行、令狐冲等皆是从所未见,从所未闻。男风变童固是所在多有,但东方不败以堂堂教主,何以竟会甘扮女子,自居妾妇?此人定然是疯了。杨莲亭对他说话,声色俱厉,他却显得十分地“温柔娴淑”,人人既感奇怪,又有些恶心。 赵明渊即使早已知道自己穿越的是原著世界,东方不败自然不是影视剧与令狐冲爱得死去活来的美丽女子,自然是早有预料,但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感觉有些受不了。 这就是爱情的伟大之处吗? 难怪人们都说真爱是跨越年龄,性别,种族的。 向来理性的赵明渊也不禁对爱情有了一丝向往。不对,这东西有毒,赵明渊连忙收心,想想东方不败马上迎来的结局就知道了,爱情这东西还是能不沾就不沾的好。 说起来,还是自己太弱小了,若是再增加一个致命的弱点,那自己的结局唯死而已。 其实,东方不败落到惨死的结局何尝不是不够强大呢? 他虽然已经是天下第一,但其实和后面的几人并没有拉开太大的距离,不能几招之内解决敌人,这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童百熊上前质问东方不败,谁曾想东方不败竟然说他既然得罪了杨莲亭,那就该死。 童百熊大怒,既然两人恩断义绝,便取了一柄单刀,当即退了两步,抱刀在手,立个门户。 突然之间,众人只觉眼前有一团粉红色的物事一闪,似乎东方不败的身子动了一动。但听得当的一声响,童百熊手中单刀落地,跟着身子晃了几晃。 只见童百熊张大了口,忽然身子向前直扑下去,俯伏在地,就此一动也不动了。 他摔倒时虽只一瞬之间,但任我行等高手均已看得清楚,他眉心、左右太阳穴、鼻下人中四处大穴上,都有一个细小红点,微微有血渗出,显是被东方不败用手中的绣花针所刺。 任我行等大骇之下,不由自主都退了几步。令狐冲左手将盈盈一扯,自己挡在她身前。一时房中一片寂静,谁也没喘一口大气。 不愧是东方不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