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多情雨,丝丝温柔意》 1恰逢相遇 大名鼎鼎的市委书记陈建雄,被刚刚新上任的检察官以贪污罪送进了监狱。而他的私宅多达十几处,要说风景最是怡人的,眼前这座沿江而建的别墅实属当之无愧,雅名“锦园”。 秦安福背着画板从锦园爬满花草的围墙上翻进来。昨夜才下过雨,地上依然湿润,穿过成片的月季花后衣服被露珠湿了大半。南方的早春依然有些凉意,她没有心情欣赏这满园春色,更没有时间在意身上的湿冷,晶莹的眸子冷静又坚定,直奔别墅大门而去。 陈建雄入了监狱,锦园也被查封,好在政府只封锁了园子的铁大门,她才得以翻过围墙后直驱而入别墅的内部。一个多小时的仔细搜索毫无意义,这次行动一无所获虽是意料之中,可也难掩有些失落和恼怒,从最后一个房间出来,她不甘地关上房门。陈建雄落网,和他关系密切的阳府市首富赵青山又怎么会坐以待毙?他黑白通吃,早在阳府能够只手遮天,估计在陈建雄被捕之前,两人官商勾结的证据就已经被清理掉。看来这又是一次无功之举。秦安福无奈,就算找到了赵青山知法犯法的证据又如何?这阳府官官相护,官商勾结,她手里有充足的证据,足以将罪行涛涛的赵青山送进监狱,可又有谁敢与赵青山作对,只怕将证据交上去还未走出公安局大门,被铐上手铐的就会是自己,或者不出三天她就会落了个意外死亡的结局。想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新上任的检察官怕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耍耍威风,并没有动及阳府的根本,这阳府最大的两棵树----富商赵青山和市长韩方卓。两人官商勾结,黑白通吃,阳府早已是两人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的'紫禁城'。 赵青山!我一定要杀了你,无论以什么手段。她默默在心里第 次发誓,手下的铅笔划出赵青山三个字,笔锋穿透洁白粗糙的素描纸。 此时一双干净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撕开了园子铁大门的封条,随即老式的铁锁被'咔哒'一声打开。干净的黑皮鞋溅起细微水花,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沿着蔓延在月季花丛中的石板路前行,未到尽头沈博言便已经发现了阳台上出神的女孩。他停下步子并未出声,抬头静静打量。浅蓝色的牛仔裤,洁白简单的毛衣,黑色齐肩短发。女孩身姿纤细娇小,皮肤白皙,一看便知道是南方女孩。 似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秦安福收回手中的笔,侧目向园中望去。她心中一惊,竟真的有人!又看了一眼园子尽头敞开的铁大门,才重新将视线移到花丛中的男人身上,眼里已没了慌张。能够光明正大地进来,一定不是普通人,而她只是一个喜欢这满园春色的写生者,没有什么可以让对方抓住把柄的地方,况且这别墅早已人去楼空。 不知什么时候,阴沉的天空飘起绵绵细雨,黑色的雨伞下,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外套着深蓝色的大衣,身姿挺拔修长,两旁粉红的月季更是衬得他皮肤健康白皙,他轮廓棱角分明,气度不凡。两人眼神交汇,不约而同地静默,好似都不想打破这袅袅烟雨中的宁静。 片刻后,秦安福率先收回视线,从容而迅速地收拾画板。穿过走廊正要下楼梯时,男人已经进屋。 沈博言放了雨伞欲要上楼,女孩急促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别墅里尤为突出,于是他收回迈出去的脚,望向女孩的目光带着审视。再一次地对视,秦安福有一些紧张,一时不知是退还是进,已经踩在楼梯上的脚下意识地顿住。这样细看之下,男人的五官更是精致俊朗,一双黑眸却紧紧盯着她,使她原本的小紧张又添了一些怕被看穿的忐忑。刻意拉了拉肩上的画板布袋掩饰紧张,移开目光靠近栏杆继续下楼,并不打算主动与他打招呼或者解释什么。男人见此也不言语,气定神闲地迈步踏上台阶。就在两人即将交错时,男人忽然抬手抓住了秦安福的臂弯。 “这里已经被查封,你为什么会在?又是什么人?”沈博言语气严肃。一双星眸紧紧盯着秦安福的脸。秦安福早已想好说辞,坦然地迎上男人的目光。男人的身高对她来说实在太高,她不得不仰着脑袋。 “园子里春色正浓,忍不住来写个生而已,可惜被打扰了!”秦安福的语气有些略微不满。 对于对方并不友好的语气沈博言并不在意。这样的近距离更显得女孩身姿娇小,亭亭玉立的少女清秀动人,明明眉目如画,柔美又清丽,却偏偏透着满满的淡漠清冷。这样一张毫无攻击性的柔美脸庞,不过几秒钟就让他打消了疑虑。锦园早就被清理过,已经没了什么价值,偷溜进来写生的美术生被发现后有些紧张也正常,女孩的穿着简单,脸上也素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很有可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能给我看看吗?”他转变态度,已经没了先前的严肃,目光也逐渐温和。 秦安福将他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推开,神情依旧清冷,毫不犹疑地拒绝,“对不起,我不喜欢给别人看半成品。”她当然不可能给他看,身后背着的可不是什么满园春色,而是'赵青山'三个大字。 “冒昧了!”沈博言并没有因为秦安福的拒绝而恼怒,继续说:“以后别再来了,这里不能随便来。” 秦安福只点头却不回答,抽身快速离开。 女孩潮湿的毛衣润了沈博言的手,想着外面还在下雨,他拿着雨伞追到门口,却见女孩已经跑远,身影逐渐被粉色月季花淹没。 2暧昧关系 从园子出来,秦安福便坐公交车回了自己的住处。从参加工作她就在还未改建的老街区租了个一室一厅,这样的老旧私房确实比小区便宜,作为一个兴趣课外班的美术老师,她实在租不起环境比较好的小区公寓,但是老街区蜿蜒交错的石板窄巷是现代公寓没办法比的,而她很喜欢这种年代感。 将写有“赵青山”三个字的素描纸撕碎丢进垃圾桶,随便吃了点面包才匆匆赶去辅导班。她一周也就四节课,周六和周日下午分别两节,一节美术启蒙班,一节美术成长班。周一到周五孩子们都在学校上课,她也没有工作,会画些画挂在网上卖,挣点外快。 两节课下来,已是下午六点。 “秦老师再见!” “秦老师再见!” ······ 孩子们纷纷跟她道别,她微笑着跟孩子们挥手,孩子们下完课她也就下班。 透过门窗玻璃看到在大门口外等候的高大男人,她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男人卡其色的风衣被微风拂起衣角,他剑眉高鼻,薄唇轻抿,金属镜框下深邃的眼眶里眸子如墨。男人有点轻度近视,平时生活中很少戴眼镜,秦安福见他戴着眼镜,就知道他是才下班开车过来的。 看见秦安福从大门出来,赵子其冷峻的脸上化开浅浅的微笑。 “今天不值班?”秦安福走近赵子其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 “嗯。”赵子其点头。 “秦老师好福气啊!男朋友又来接你了!赵医生可真是个三好男人!”同样下班的舞蹈老师吴欣然笑嘻嘻地打趣道。赵子其是他们课外兴趣学校公认的三好男人,颜值好,工作好,对女朋友好。唯一的缺点就是除了对秦安福会开笑脸,对其他人就是面如冰霜。比如此时面对自己的打趣,他就只是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她而已。 “吴老师明天见!”秦安福微扬嘴角,礼貌而疏远。对于这两个总是冷冷淡淡的人,吴欣然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秦安福从认识以来就不喜欢与人亲近,不与人深交。 “亲爱的!!!”看到不远处来接自己的男朋友,吴欣然欢喜地奔了过去。 赵子其给秦安福打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好后才绕到驾驶室。一上车便给秦安福递过去一份包装精美的小蛋糕,“你最爱的黑森林蛋糕。” “我还没饿。”秦安福看着手里赵子其给她买过无数次的甜点说。 “不饿就拿回去做夜宵,看你瘦的。”赵子其又给她递过来一条毯子,“我们去吃火锅,地点有点远,要是困的话就先睡会儿。” “嗯。”秦安福将蛋糕放进汽车自带的储物箱里,把毯子抱在怀里,脸上洋溢着温情。 赵子其启动汽车,驶入车道。秦安福将脸撇向窗外,温情的笑容渐渐被冷漠取代,眸子里满是冰霜。旁边这个男人已经接触四年,外人以为他们是惺惺相惜的恋人,而他们也确实十分亲近,可是他们不是恋人,也没有像吴欣然和她男朋友那样亲昵。从她别有目的出现在赵子其的诊室,这位帅气的骨科医生就对她格外关心。她倒是想和赵子其发展成恋人,甚至结婚嫁入赵家,可是四年时间,赵子其对她宠溺万分,包容至极,却就是不给她一个女朋友的身份,也从不对她做任何越矩之举,在这个开放的时代里他坚守着“发乎情止于礼”的信条。那么她爱他吗?当然不,她厌恶他,哪怕他是真的对她无可挑剔地好,她就是厌恶他,却又不得不刻意讨好,笑脸相迎,因为她想嫁给他,以赵子其妻子的身份要赵青山毫无防备地让她进赵家的大门。赵子其是富商赵青山的独子,是她仇人的儿子,也是她复仇路上的一颗垫脚石。 一个多小时后,到达目的地。一家乡村式的火锅店。地段虽然偏远,生意却异常火爆。服务员将两人引到最后一桌,热情地招呼:“我们老板可是专门去外地聘的大厨,味道绝对正宗!两位点一个什么锅?有微辣,中辣,麻辣,还有鸳鸯锅!” “鸳鸯锅!” 自从知道秦安福胃不好,赵子其就坚决不允许她吃辣。 客人虽然多,菜上得倒是挺快。赵子其时不时地给秦安福烫喜欢吃的菜,自己却吃得很少。秦安福看得出其实他并不喜欢吃这些,但是四年来,他尽管吃不惯这些小馆子,也从来不会和她去高档的餐厅吃饭。堂堂阳府首富家的公子,不贪食,不贪性,不贪名与利,老老实实地在医院做自己的骨科医生,从不对别人谈及自己的出身,低调得连车都只是一辆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轿车。 “下次我请你吃西餐吧!”秦安福已经半饱,放下筷子脸上带笑。 “安安,阳府终究是个小城市,出去闯闯吧。”赵子其不答她的话,将纸巾递到她面前。“外面随便哪个大城市,我都可以给你安排,绝对比你现在的工资高很多。” “这是你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我的回答还是那样,我喜欢阳府,不想出去。”秦安福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回答。 “我可以陪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出国也可以。” “赵子其,你时时刻刻的想带我离开阳府到底是为什么?”秦安福盯着赵子其的眸子,“别让我猜,直接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猜什么?”赵子其低笑,“出去走走未尝不是好事。” “走吧!”秦安福不与他再说,再说也说不出什么,他的回答永远都是外面有多好,要是再继续讲下去,他又会开始给她灌输出去闯荡的思想。 秦安福所租的房子在巷子最后面,巷子很窄,汽车根本进不去,所以赵子其每次都会下车步行将她送到楼下。 “回去吧。”赵子其目光柔和,手掌轻揉着秦安福的发顶。 “上去坐坐。”尽管知道他不会去,但秦安福还是依旧邀请。 “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快回去吧。”每一次赵子其拒绝的理由都是如此。 “子其,我想结婚了。”秦安福不想再在赵子其地身上费时间,尽量地将眼神表演得深情。 赵子其看着眼前这张扬起的俏脸失笑:“你还小。” 他将秦安福揽进怀里,用哄孩子般的语气说。 “你喜欢我吗?”秦安福追问。 “当然。”看着秦安福倔强的眼神,赵子其回答得毫不犹豫。 “那为什么不娶我?赵子其,我要你娶我。”她一字一顿地说,目光灼灼。 “我不能。”他轻捏她的鼻尖,神情遗憾。 “既然喜欢,又为什么不能娶我?你父亲不同意?” 赵子其沉着脸不答,他不喜欢秦安福提及他的父亲。 “我知道我们的家庭相差太远,你父亲可能不会同意,但是你都没有抗争怎么知道不能呢?四年了,就是块石头也该感动了。” 3同父异母 “叮铃铃-----” “姐,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不过早上七点,秦安福便被姐姐的电话叫醒。 “不早点打电话过去你又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姐姐温柔地责备声从电话里传来。 “上个星期一不是才回去吗?”秦安福躲进被子里不想起床。 “你个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是上个星期一!快点起床坐车回家,姐给你做好吃的!” “我一会儿要出去画画,难得出了太阳。”秦安福揭开被子,起身拉开浅灰色的窗帘。“要知道阳府的春天,太阳天可是太难得了。” “就是因为出太阳,所以回来陪陪你姐,陪我说说话散散步,不然我可挺着大肚子来找你了!” “我现在马上换衣服出门,一个小时就到。你可千万不要亲自下厨,让刘姨做饭就好!”她可不敢让怀孕的姐姐来找自己,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姐姐住在市区边上的别墅群里。姐夫年轻有为,经营着一家小公司,与姐姐结婚的时候买的那栋小别墅。虽然地段是偏远了些,好在环境不错,还是个带院子的三层小别墅。姐姐喜欢弄些花花草草,姐夫卖了市区寸土寸金的三室两厅才买到这房子。姐夫对姐姐十分疼爱,连带着她这个妹妹也一起沾了不少光。 周一的早上很堵,一个小时的车程硬是晚了半个小时,姐姐担心她偷溜,一路上又打了好几个电话。 一进大门就看见正在院子里做有氧运动的姐姐。虽然孕肚微显,姐姐的身姿却仍然纤细有度。 在父母去世后,姐姐担起了家里的所有,一夜之间成了大人。父亲没有兄弟姐妹,母亲是外嫁进来的。而秦安福不是母亲所生,她是父亲的私生子,父亲在婚后有女后出轨生母生下她,还以生母的名字给她取名。父亲秦冬民,生母安素芝,所以她叫秦安福,寓意他们能够幸福。后来,那个叫安素芝的女人跑了,丢下年幼的她和伤心欲绝的父亲。从此,她的名字就是个讽刺。她至今都还记得,五岁时父亲牵着她回到那个曾抛弃过的家庭的场景。母亲没有责备背叛她的丈夫,也没有嫌弃他带回来的私生子拖油瓶。那是个冬天的夜晚,为他们开门的就是姐姐,姐姐看着陌生的父亲不知所措,赶紧喊来了母亲。母亲什么也没说,让他们进了暖和的屋子里。不多时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了桌子。母亲的善良大度成功换得了父亲安分的心,从此一家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母亲的视如己出也融化了她幼小受伤的心灵。在父母去世后,母亲远在他乡的姐姐不远千里前来要带走姐姐,而她不是母亲所生,他们不愿承担,只得被送进孤儿院。姐姐不舍与她分开,不忍已是孤儿的她再一次被抛弃,于是她拒绝姨妈,担起了照顾妹妹的责任,为了她年纪第一的姐姐就连大学都不曾读。好在老天还算有眼,让姐姐找到了一个好归宿,成就一个美好的家庭。 “姐------”秦安福跑进院子,轻轻抚摸姐姐的孕肚。 “小没良心的,吃早餐没有?”秦梦舒故作生气,却仍是关心。 “喝了个牛奶,等着中午吃大餐呢!”秦安福笑着回答。 “又没吃早餐,走我给你煮面!看你瘦的!你呀,还是搬回来吧,一个人在外面也照顾不好自己。”秦梦舒一面责备,一面拉着秦安福往屋里走。 “哪里瘦了?我都胖了,你看双下巴都出来了。”秦安福说着就缩着脖子,嘟着嘴让姐姐看自己的双下巴,企图逗姐姐开心。 “安安,还是搬回来吧,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姐姐实在不放心。”秦梦舒语重心长地说。 “哎···姐,我都这么大了,也该独立了,再说这里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了,真的不方便。”秦安福撒着娇,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屋。 “反正你周一到周五也没有课就回家来住,周末再去那边。”秦梦舒一面说一面将围裙往身上套。秦安福哪里敢让她进厨房急忙将围裙抢过来:“我自己来煮,你可千万别进厨房。” 秦梦舒有孕在身,是重点保护对象,可不敢让她进厨房。 “你煮的面哪能吃啊!放心我没那么矫情,怀个孕而已还能成了老佛爷?”秦安福做饭的手艺,秦梦舒是知道的,白水煮面油盐没有。 “随便吃点什么吧,我们两个都别进厨房了。”拗不过姐姐,秦安福赶忙要去冰箱里翻吃的。 “得亏去的早,这段时间的菜市场啊太多人了,还有几个月就高考,这些家长每天是变着法儿的给家里的孩子做营养大餐。”正争执间买菜的刘阿姨回来了。刘阿姨名叫刘素庆,是母亲生前要好的同学,毕业后也一直有联系,后来刘姨为了彻底摆脱家暴的丈夫便带着幼子逃到偏远的南方小城———阳府。困难之时得到过母亲不少帮助。母亲在世时常常带着她们两姐妹去刘姨家玩耍,母亲不在世后,刘姨也对她们照顾有加。知道秦梦舒怀孕后要找保姆,她便主动要来照顾。 刘姨将买来的菜放进厨房,她笑盈盈地对秦安福说:“安安啊,梦舒特意要我买上好的排骨,给你做你最爱的糖醋排骨!” “谢谢姐,谢谢刘姨。”每一次秦安福回家,餐桌上必不可少的就有一道糖醋排骨,她乖巧地笑着:“刘姨,我来帮你摘菜。” “要你帮什么,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快去陪陪你姐,她可是天天念叨你。”刘阿姨立马将要进厨房的秦安福给推了出来。 “冰箱里有蛋糕,你最喜欢吃甜点的,你姐夫昨天下班特意给你买的,走,我们去院子里吃!”秦梦舒拉着被推出厨房的妹妹,脸上带着温情。 4青梅竹马 两姐妹才跨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门口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男人背着帆布背包,帅气的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书生气十足,他是刘姨的儿子———刘昌允。和秦安福同岁,生日比秦安福晚了一天,现在正在就读研究生。 “小允,你今天没上课吗?”秦梦舒笑着问。 “今天上午没有课。”刘昌允嘴上回答着秦梦舒,一双眼睛却黏在秦安福的身上。 “那正好,安安也回来了,一起吃中饭!”秦梦舒招呼着刘昌允进门,转而对秦安福说,“安安,你先和小允聊会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秦梦舒当然知道刘昌允的心思,赶紧找由头离开。刘昌允和秦安福从小一块儿长大,刘昌允对秦安福的喜欢虽然不说,可谁都看得出来,唯有秦安福完全不解风情。刘昌允从小学习优异,人也重感情,秦梦舒是很想撮合两人的。 看着姐姐进屋的背影,秦安福无奈地转身,一边坐到藤椅上一边说:“你随意啊!” 她舀起一勺美味的蛋糕放进嘴里,还没吃出个什么味道脑袋就遭受了刘昌允的暴击。刘昌允曲起中指弹在她的脑门上,完全无视她怒视的双眼,似笑非笑地坐上对面的椅子。 “小允!也就只有小孩才会玩这种游戏,从小到大你就没有改变一下兴趣?”秦安福揉着额头一副看白痴的眼光瞪着他。 “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真想把你脑门敲开!”刘昌允略有些怨恨地说。 “这可不是跟姐姐说话的态度,快恭恭敬敬地叫姐!”秦安福转移话题,她当然是故意不回他消息的,其实秦梦舒不知道的是,刘昌允上高中时就向秦安福表过白,就是因为那一次的表白,所以秦安福故意疏远他。 “你就大我一天而已,一天净做白日梦。”刘昌允嗤之以鼻。 “你还记得小时候被我摁在地上打的时候吧,是谁举手投降?是谁掉着大鼻涕跟在我后面天天叫我姐?”秦安福似笑非笑。 “你还记得小时候啊?我还以为你完全不念旧情,早忘了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刘昌允摘下眼镜,语调阴阳怪气。 “青梅竹马再怎么说也得两情相悦,我们算不上。”秦安福不想给他任何希望,说话也很决绝。 “你一天天的不回家,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谈恋爱了?”刘昌允忽然拧着眉头问。 “你猜。”秦安福不回答,神秘一笑。赵子其的存在家里人都不知道。 “谈恋爱?你们谁谈恋爱了?”两人最后的对话正好被出来的秦梦舒听到。刘昌允赶紧摇头,同时将手指指向对面。 “真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好歹让我看看,替你把把关。”秦安福长得漂亮,但是没谈过恋爱,又才出社会不久,秦梦舒还是很担心妹妹吃了亏。 秦安福剜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始作俑者,才向姐姐解释:“没有,你别听小允瞎说,我每天兢兢业业地上班、画画,清心寡欲,最烦男生,尤其最烦爱打小报告的男生。” “你都二十四了还不谈恋爱,又讨厌男生,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的性取向有问题?”刘昌允继续拱火。 “小允!你不也还没谈恋爱吗?是不是同样也有性取向问题。”秦安福反击。 “我可是有喜欢的女孩子,和清心寡欲的你不一样。”刘昌允装模作样地又戴上眼镜,完全无视秦安福的白眼。 大概是被生母抛弃的原因,秦安福从小文静内敛,总是安安静静地像个洋娃娃,长大了更是清冷沉默,什么情绪都喜欢藏起来,独独次次都能被刘昌允逗得或笑或气,这样嬉笑怒骂的秦安福才算有了年轻女孩该有的朝气。秦梦舒看着两人斗嘴,总算是明白了这场闹剧,嘴角也不禁上扬。如果妹妹能和小允在一起,她一定是举双手赞成的。 秦安福一心都扑在赵子其身上,真是没有心思谈恋爱,也不想家里人知道赵子其的存在,更不可能把姐姐搅进计划里,她一时不知怎么反驳,只能干瞪眼。 “眼下就有证明的机会,去不去?”刘昌允从背包里拿出两张电影票。他知道每个星期一秦安福一定会被叫回来,所以提前就买好了电影票。 “用不着证明,你和别人去吧!”秦安福根本不咬他的钩。 “证明一下也是可以的,免得梦舒姐再担心。最近的电影院,完全可以赶回来吃午饭。” “去吧去吧!票都买了不能浪费。”秦梦舒心领神会地推波助澜,硬是给秦安福推上了刘昌允的自行车后座上。 刘昌允故意将自行车骑得很慢,秦安福虽然没有搂着他的腰,他却能感受到被抓住的后背衣服。从小到大他没少载过秦安福,上学放学天天在一起,自从高三那年他向她表过白后,秦安福就刻意地疏远他。虽然都在阳府上的大学,可却不是一个专业,秦安福渐渐地也不怎么回他的微信,更别说接电话了。眼下这般浪漫光景,实在难得。 在刘昌允看来,载着自己喜欢的女孩很是浪漫,可在秦安福这里却很是头疼。她从没有对小允有男女之间的想法,她把他当玩伴、当家人,就是没有可能当恋人。她故意冷落他,就是坚定拒绝的态度。出了家门,她更不想有过多的联系,以免牵扯不相干的人。 “下午要不去学校看看?”刘昌允侧头回来问。 “不去。” “有礼物!” “没兴趣。” “拒绝得这么干脆可能会后悔额!” 秦安福不答,直接跳了下来。重新将说过很多次的话再一次说出口:“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小允,我们真的没可能。” “怎么没有可能,你不是还没有喜欢的人吗?难保明天就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刘允停下自行车对她讪讪地笑。又一次被拒绝的低落他掩饰得很好。 秦安福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更加伤人的话:“其实你的付出对于我来说是一种打扰,可不可以出了家门就当作不认识?” 看着刘昌允满脸的不敢置信,秦安福的眼神闪躲不敢再看他。倘若换作别的追求者这句话可能没什么,可他们早已是没有血缘的家人,这样的话实在太伤人。但她不得不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不想应付了刘姨和我姐还要应付你,刘姨一直帮助我们姐妹两个,恩情很重,希望你不要以此来绑架我。” “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刘昌允气得身体仿佛都僵硬了,半响才说出话来。 5蓄意杀害 秦安福最后和刘昌允不欢而散,回来的时候秦梦舒就感觉到气氛不对,两人默契地对刚才的对话保密,刘昌允更是匆匆应付几句就离开了。秦梦舒想着两人只是跟小时候一样闹点小别扭也不再追问。 大多时候秦安福都喜欢独处,吃过中饭她就要回自己的出租屋,硬是被姐姐留到晚饭后才放人,而且坚持要丈夫开车送回去。 “姐夫,就到这里吧,我去前面超市买点东西。”才到巷子口远远地就看见那辆熟悉的白色汽车,那是赵子其的车。秦安福并不想两人打照面,赶紧找借口先下了车。 “我知道你怕唠叨,可你姐姐就你一个亲人,没事的时候多回去看看,别老不回家。”于墨嘱咐。 “嗯!”秦安福乖乖点头。 “钱够花吗?”于墨没把秦安福当外人,也是爱屋及乌发自内心地对她好,话音刚落秦安福的手机就响起收款的声音。 “谢谢姐夫,其实我的开销不大,以后不用再给我转钱了。”秦安福站在窗外说。 “好,早点回去休息。”于墨每次都回答好,却依旧时不时地给她转钱。 目送姐夫的车子离开,秦安福快步从赵子其的车前走过,刻意无视他的存在。她不仅要逼赵子其给自己一个身份,更要逼着他带自己去赵家。她要赌他的真心,赌他的妥协。 赵子其从车上下来不慌不忙地跟在秦安福的后面,他的不急不躁让秦安福抓狂。他最擅长的就是像往常一样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不回应不拒绝。 “今天想吃什么?”赵子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安福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脚步。秦安福回过身来,用愤怒的目光盯着他。 “赵子其,如果这四年来,我们之间还算是在谈恋爱的话,你今天就给我个准确的答复,娶我还是不娶我?如果不娶以后就别再来找我。”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秦安福是忐忑的,真的毫无纠葛不是她想要的。 赵子其如墨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两人对视良久,赵子其又像往常一样沉默不语。秦安福自嘲地低笑,眼里全是落寞的伤痛,转过身背对着赵子其,迈开看似沉重实则忐忑的步子。一双明眸不断地用余光瞄向身侧,竖着耳朵不放过身后的一丝动静,她希望赵子其追上来。 看着前方渐离的娇小身影,赵子其无奈地摇头。这个傻姑娘又在逼他。 “去我家看看。”赵子其清冽的声音让秦安福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她赌对了,赵子其的心里还是有她。她终于又离赵青山近了一步。 秦安福高兴地回家拿来准备好的昂贵礼物,她早就为这一天做好准备。一路上,她的激动和欣喜掩都掩不住。 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达目的地。电梯升到二十五楼停下,空荡的走廊两户大门相对而立,秦安福感到疑惑,赵家那样的家世就算不住别墅,也不应该会住在这样的普通小区啊。可是她不好问出口,怕赵子其觉得自己是看上他的家世。赵子其引她进屋,眼前的屋子并不算宽敞,简单的两室一厅。再看门口也只有一双男士拖鞋,显然这并不是赵家,而是赵子其一个人住的公寓。手里的礼物掉落在地,秦安福一瞬间怒上心头。 “这就是你家?”她怒瞪着赵子其,而赵子其好似不明所以,一边捡起地上的礼物一边解释:“我也才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还没有买,有些简单,慢慢来置办就好了。” 看着赵子其云淡风轻的神情,秦安福第一次觉得他无比的虚伪,他明明知道她要去的是哪里,而他却这样地敷衍她,可是她却不能拆穿他。 “你家我已经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了。”压抑着将要爆发的情绪,秦安福快速打开房门慌忙离开。要是再看着赵子其那张脸,她可能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滔天恨意。 按下电梯的按键,手指微颤,胸口急剧起伏,秦安福不自觉地握紧双拳,身体僵硬。随着电梯门关上,猛烈地撞击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八岁的秦安福亲眼看着父母出的车祸。红色的液体在父母身体下聚成血泊,她吓得不知所措,上一秒爸爸还挥舞着手里的棉花糖跟她互动,而此时雪白的棉花糖却慢慢消融在鲜血里。 她颤颤巍巍走过去,小小的身子跌坐在温热的鲜血里,满脸鲜血的父亲向她瞪着眼睛。 “爸爸~”’她不断的擦拭父亲脸上的血和自己脸上的泪,可是父亲的嘴里不断地冒着血液,怎么擦也擦不净,自己脸上唰唰的泪水,怎么抹也抹不干。很快父亲印着她小脸的血眸快速涣散,抓着她洁白裙摆的血手无力垂落。这时,一双干净的黑色皮鞋踩着鲜血出现在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她被迫抬头望向那个巨大的身躯。男人蹲下身体探听父亲的鼻息,脸上随即挂上狰狞的笑,忽然那只大手向她伸来,她看着男人凶恶狰狞的脸本能地往后退。那个男人就是赵青山。 赵青山一脚油门要了父母的性命,而他这个本该抵命的杀人凶手却被别人顶了罪。就因为他有钱有势,所以他没有受到一丝惩罚。赵青山当时那张恐怖狰狞的脸让她无数次做噩梦,年长一些后,她也逐渐意识到父母的死可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交通事故。门前的马路并非大道,而是一条比较狭窄的无尾巷,除了里面的居民很少有外面的车子进来,那么赵青山又怎么会以一百二十码的速度开进这条窄巷?暗自调查多年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找到的却是赵青山更多的违法犯罪。 电梯一路向下,秦安福的视线早已被蓄满的泪水模糊,紧握的拳头使得指甲扣开了掌上的皮肉,鲜血渗出,她毫无感觉。 赵子其想要将包装精美的礼物捡起来,大红的包装盒却唤醒他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的记忆。 十四岁那年,母亲离奇失踪,父亲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个星期,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他扔进家里的汽车,父亲面无表情的一路狂飙,完全不顾他的害怕。 疾驰的汽车猛地转进陌生的小巷,砰的一声撞上行人。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倒在血泊里的两名受害者,已然被吓得呆傻,半响才被哭声拉回意识。回过神的他看见女孩跌坐在血泊里,洁白的连衣裙染上血污,原本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血污和泪水融合。 这不是意外,这是父亲的谋杀,还要强拉上他让他亲眼看着,因为他曾经帮助过母亲逃跑。 6心生爱怜 “我都好!······嗯,会注意的······都还挺习惯。”沈博言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按下电梯上行键。 电梯很快下来,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女孩,她低垂着脑袋神情悲伤,好像并没有意识到电梯门已经打开,怔怔地出神。女孩正好站在电梯门口,沈博言不好进去,正犹豫间电梯门开始自动关闭,他只好重新按下开门键。 “你好,请问需要帮助吗?”沈博言问。 沈博言的声音拉回女孩的神思,女孩抬起头望向他,一双秋目盈满水雾,两滴泪珠夺眶而出。这一瞬间沈博言的心好似被一双手揪着那么难受,两滴泪珠仿佛从对方的脸上砸进了他的心里。 秦安福并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迅速擦了眼泪后错身出了电梯。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沈博言莫名地有些烦躁,他大步追上去挡在女孩的面前。 “你的手受伤了。”沈博言几乎粗暴地解下领带,却又小心翼翼地抬着女孩溢出鲜血的手。 “不用了,谢谢。”秦安福企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对方抓紧。 沈博言小心地用领带缠上女孩的手掌,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不记得我了?” 女孩水灵的眸子映出他的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刚才的语气里夹带的莫名愉悦和温柔。 “谢谢。”秦安福看着包裹在手掌上的领带礼貌道谢,神情却渐渐变得疏离。先前没有留意对方,此时却记得清清楚楚。男人出色的外形实在很容易记住,更何况他还是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封控场所的人,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赵青山的手下,就一定是韩方卓官场上的狐群狗党。 “安安。”这时追下楼的赵子其警惕地将她拉退一步。 “我们昨天才见过,你不记得了?”不理会赵子其不友好的眼神,沈博言继续问。 “嗯,记得。”秦安福回答。 女孩虽然仍是一副清冷拒人的样子,可一句记得已经让沈博言不自觉的欢喜,好看的唇微微扬起。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两个同样高挑的男人却早就知道彼此的身份。赵子其不屑理会沈博言,拉着秦安福就要离开。 见两人离开,沈博言一时有些慌神,大脑还未作出反应手已经抓了上去,紧紧握住秦安福的手腕。 赵子其和秦安福同时回头,前者眼含警惕,后者目露疑惑。沈博言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却依旧从容地收回自己的手:“这领带对我来说很重要,留个联系方式给我,方便的时候我去取。” 秦安福本想立刻还回去,可领带已经染血,就这样还回去实在太过没有礼貌,她便主动拿出手机要存对方的号码,却还没来得及解锁又被赵子其一把抽走。 “多少钱?我以双倍的价格赔偿你。”赵子其冷冷地说,语气很是不屑。 “赵大公子,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用钱来衡量。”沈博言不急不躁,语气自然。 “那你想怎么样?”赵子其已经开始愠怒。 听得出来对方是认识赵子其的,而赵子其也很反感对方,不想两人再起争执,秦安福撒开赵子其的手,问沈博言要了手机存入自己的号码。 经过刚才这件事,秦安福也冷静了下来。坐在她再熟悉不过的副驾驶,回去地路上,她安静地把头撇向窗外,沉默不言。赵子其也只是安静地开着车,一路无语。直到车子停在巷子口,秦安福要下车却发现车门已锁时,赵子其沉沉的声音才响起:“生气了?” 秦安福目视前方不回答。 “家里要我和市长的女儿结婚,暂时我没有办法反抗。那公寓是我自己租的,家里不知道。给我点时间,会有一天我们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赵子其终于作出了解释,不管是事实还是敷衍,秦安福都会给他这个台阶下。 “我知道了。”秦安福淡淡地回答,情绪并不高。 “要不搬过去一起住?”赵子其幽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秦安福看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一直以来赵子其对她可以说是温柔体贴、无微不至,却又始终保持着距离,克己守礼。这突然发出的邀请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会让两人的关系更近一步,秦安福当然求之不得,越是接近机会当然就越多。 “好,你明天下完班来接我。”秦安福阴郁的脸终于展开笑颜。赵子其轻揉她的脑袋,他喜欢看她的笑容,也知道怎么讨好。 “手是怎么受的伤?给我看看。”赵子其想要查看她的伤口,秦安福迅速却又自然地将手移开。 “没多大点伤,我回家贴个创口贴就好了。”秦安福笑着回答,又装作不经意地问:“刚才那个人你认识?是做什么的?” “算不上认识,知道是谁而已,官场上的人没几个心思单纯的,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赵子其很是严肃地回答。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将领带洗干净晾了起来。望着嘀嗒滴水的领带,秦安福陷入沉思。和赵子其相处的这几年,秦安福知道他其实并不想和赵家有过多的牵扯。赵青山黑白通吃,和官场上的人诸多来往,大概刚刚那个男人也是其中,所以赵子其才会如此地不屑吧。想到这里,秦安福对刚刚那个男人也心生了反感。不管赵子其和市长千金要结婚的事是真是假,她和赵子其的关系估计现在是见不得光的,所以她现在还不是被赵青山知道的时候。和市长千金比起来,她不会给赵家带去任何利益,任谁都会选择和市长交好,她唯一的筹码就是赵子其的真心。可她现在也不能将赵子其逼得太急,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女孩,大多要强骄蛮,和市长千金比起来,她更要扮演得善解人意,乖巧懂事。 7沈检察官 “求收留!人美心善的秦老师收留我吧!”自来熟的吴欣然主动将门关上,忽闪着可怜巴巴的大眼。不等秦安福回答,她已经把箱子推到一边,躺进浅色的沙发里,哭丧着脸:“我分手了,那个渣男跟我大吵一架。” 她忽然又坐起来,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义愤填膺地数落:“他竟然骂我滚!我不就刷他的卡买了些化妆品嘛!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总不能每天素面朝天死气沉沉的吧?!我年纪轻轻的不图吃、不图穿、不图玩那我图什么啊?图早早地跟他步入老年生活吗?哼!渣男!” 一吐为快的吴欣然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可能会让秦安福不悦,看着满是浅色的房间,自己竟是那唯一的一抹亮色,她感觉到自己不是在数落男朋友,而像是在吐槽秦安福,赶忙悻悻地解释:“哦哈哈,秦老师我并没有说你。” “你先收拾收拾,我去给你找拖鞋。”秦安福淡淡地说。她当然知道同事们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年纪轻轻却老气横秋,清冷孤高不喜欢聚会,不愿与人深交。除了跟谁都能打成一片的吴欣然,她竟没有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她灰暗的世界里只有仇恨和绘画,没有年轻女孩应该有的活力朝气。可这些不重要,人同命不同,她并不羡慕那些花枝招展、青春洋溢的女孩。 独自留在客厅的吴欣然捂着自己不把门的嘴,满是懊恼。她现在有求于人,怎么这个嘴就不知道把门呢? 两个女孩躺在一张床上,吴欣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秦安福只是礼貌地点头,没有多言,而吴欣然早已经习惯她的清冷。愤怒地再一次对前男友半骂半述说后,吴欣然一脸八卦地追问秦安福:“你都和赵医生谈了四年了,怎么还自己住啊?你们有没有滚过床单?” 吴欣然兴奋地将两个大拇指相对弯曲。秦安福摇头,他们连亲吻都不曾有过,哪里会滚到床单上去。 “天啊!你们这是玩的柏拉图啊!”吴欣然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不由得视线飘到秦安福丰满的胸口,“赵医生怕是弯的吧?” 不曾经历过情爱的秦安福被吴欣然大胆的言谈羞红了脸。意识到吴欣然的目光,她拉了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胸口。 “你可要小心了,现在双性恋的人很多,说不好赵医生还有什么男床友呢!”吴欣然开着玩笑。秦安福想象着赵子其高大的身体却抱着个男人卿卿我我,觉得异常好笑,就抿唇笑了笑。吴欣然看着秦安福难得的笑颜,忍不住捏上那清纯可爱的脸颊。“秦老师啊,你长得这样美赵医生都没有碰过你,他绝对是弯的!” “我明天就搬过去了。”秦安福推开吴欣然的手,望着天花板,心里虽然有离目标更近一步的喜悦,却算不上对同居有所期待。 “恭喜恭喜!终于同居了!记得要告诉我高大威猛的赵医生到底是不是弯的。”吴欣然满眼都是精光。而秦安福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认真地嘱咐:“房子我会继续租着,你可以住一段时间,只是不要带人回来。” 秦安福并不觉得赵子其那里应该是久居的地方,也不想完全搬过去,她得有自己的空间。 一夜的春风将领带吹干,秦安福将其叠好,和沈博言约在离彼此都不远的阳江街。吴欣然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去,顺便在美食遍布的阳江街吃个中饭。虽然阳江街晚上最为繁华热闹,白天也依然有很多美食。 吴欣然举着一把烤串老远就看见一个鹤立鸡群的男人。男人白色的外衣在正午的阳光里泛着淡淡光晕,在人群里更显得气质不凡、飘逸出尘,俊逸的脸上五官精致,轮廓分明,一双黑眸也清亮有神。吴欣然眼冒红心,简直觉得那个男人惊为天人,正怔怔地犯花痴间,男人已经走到身前。 “谢谢。”秦安福将叠得整齐的领带递给沈博言。 “正好是吃饭的时间,一起吃个饭?”沈博言接过领带,说话间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秦安福的脸,旁边明艳的女孩衬得她更加清丽。 “好啊好啊,我们正好也没吃饭。”犯花痴的吴欣然回过神来,怕秦安福不知好歹地拒绝赶忙抢着答应。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所以沈博言选择了就近的西餐厅,秦安福对餐厅的档次没有概念,吴欣然却知道这是一家比较昂贵的高档餐厅,不禁咋舌,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不仅长得好经济实力也不差啊! 吴欣然活泼热情,沈博言幽默风趣,只有秦安福是个闷葫芦,好在沈博言时不时地跟她讲几句,带着她参与谈话,让她显得不那么孤单。其实秦安福早就习惯了这样的饭局。偶尔推脱不掉的同事聚会,她永远都是那个桌子边不爱说话的人,可她那清雅的气质,不俗的长相却又让人不能忽视。 一餐饭下来,从吴欣然的嘴里沈博言也对两个女孩有了大致的了解,尤其是吴欣然现在单身,秦安福已经名花有主。 “聊了这么多,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有啊,你这样的高质量男神有女朋友吗?”吴欣然两眼放光,名字不名字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单身与否。 沈博言拿出两张名片推到两人面前微微一笑:“或许不算单身了。” 沈博言的语气在吴欣然听来就像是暧昧的暗示,不算就不算,加个'或许'意思就不一样了。这次聊天如此融洽愉悦,她吴欣然的身材和样貌都如此美艳动人,爱情来得如此之快啊!她笑眯眯地拿起名片,当看到职务时更是心花怒放,想不到他竟然是个检察官。 “沈先生真是年轻有为!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检察长了!”吴欣然的眼睛只差黏在沈博言身上。 “我还要上班,就不再陪你们。有机会下次再好好作陪。” 对于吴欣然的夸赞,沈博言只是淡淡抿唇一笑,沈博言抬腕看了一眼手表。 “沈先生,难得的缘分!我们加个微信吧!”吴欣然开心地拿出手机要加微信。 “秦老师,你扫我吧。”沈博言加了吴欣然的微信,又将微信名片二维码翻出来伸到秦安福面前。 “我就不用加了吧。”秦安福看似礼貌地拒绝,给人感觉格外清冷拒人。 “加一个加一个,认识就是朋友!”吴欣然怕扫了沈博言的面子,忙拿过秦安福的手机一边扫了沈博言的二维码一边解释:“她是怕男朋友吃醋,没别的意思。” 沈博言已经在街头渐行渐远,吴欣然却还卖力地挥着手,直到沈博言的身影完全看不见,她才尖叫着摇秦安福的胳膊:“秦老师~我又恋爱啦!你说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应该吧,你这么漂亮。”秦安福淡淡的回答,对此她并不感兴趣。 “是吧!”吴欣然高兴地捧着自己的脸,接着庆幸地说:“还好我今天出门有化妆,不然就被你比下去了,沈先生哪里还能注意到我啊!” 8美人难疑 “马上要同居了,秦老师要不要去买两件性感内衣?”吴欣然用手在胸口比划着问。 “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你自己去逛吧。”秦安福摇头,拆了一把钥匙给吴欣然。 简单收了几件日常的衣服放进行李箱,这就是要带走的东西。离赵子其下班的时间还很早,秦安福又在阳台支起了画板,一笔一画,完全沉浸在一个人安静的世界里,直到夕阳西下黄昏来临,实在看不清楚了才停下手里的画笔。收拾了画板,吴欣然还没有回来,她便锁了门提着小小的黑色行李箱下楼到巷子口去等,赵子其倒还是上心,下班第一时间就来接她。 赵子其将秦安福的行李放到准备好的房间,“你收拾行李,我去换一下衣服。”走到房门口,他又转过身来,“今晚吃什么?出去还是点外卖?” “都行。”秦安福环视房间没有任何赵子其的物品,有些小小的意外,问:“我们不住一个房间吗?” “傻瓜。”赵子其轻笑出声,“我们还没结婚。” 不给秦安福再问的时间,赵子其快速出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赵子其逃也似的背影,秦安福又笑又气,哪有年轻情侣同居却分房睡的,看来赵子其对她真的是柏拉图式的精神爱情,要不然就真如吴欣然所说,他是弯的。秦安福都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而赵子其却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她是该给君子之举的赵子其竖起大拇指呢?还是该因剧情没有跟着自己的计划走而懊恼呢?不一个房间也好,万一还有别的转机呢!从京都调来的那个检察官或许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呢?秦安福一面宽慰着自己一面收拾行李。 “安安,医院打来电话,有一个紧急病人需要我去处理,你自己吃了晚饭早点睡,不用等我。”赵子其衣服都还没换完就得回医院,站在房间门口说完话不等秦安福回答就匆匆出了门。 赵子其走后,秦安福看着屋子里除了沙发、茶几这些大件以外什么生活用品都没有,她只好先去采购些要用的物品。 小区里就有超市,买东西来回不过半个小时,回来时刚出电梯就看见穿着家居服准备要下楼去丢垃圾的沈博言。 “你也住这栋?二十五楼?”沈博言很是诧异,之前在楼下遇到,他联想过住同一小区,却万万没有想过住同一层。 “男朋友住在这里,我刚搬来。”秦安福同样也很意外,一闪而过的诧异后又只剩下礼貌的疏离。 “这里?”沈博言指着身后与自己的屋子只隔着一条走廊的房门。 “嗯。”秦安福点头不再言语,错身让开进电梯的路。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给赵子其打电话也无人接听。 再一次的见面,沈博言意外之余是发自内心的欢喜。丢完垃圾回来,看见秦安福蹲在走廊,猜这场景应该就是没有钥匙和密码。他开了自己的家门,再回过身来蹲下,问:“没有钥匙?” “他加班,出门又急,忘告诉我了。”秦安福点头。 “上我家坐会儿,就在对门,要是他回来也能听见。”沈博言的态度和语气都很真诚。 “不麻烦了,谢谢。我再给他打个电话。”秦安福并不想麻烦他,说着就打开手机给赵子其打电话,电话还没打出去,吴欣然的微信就跳了出来。想着她可能有什么急事,就选择先听了她的语音。 “赵医生是不是弯的?”吴欣然带着奸笑的语音在空荡的走廊特别清晰,秦安福的两颊刹那间绯红。这个吴欣然竟然真的问,还在这个时候。她慌乱地将手机藏到身后,眼神躲闪,下意识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一钻就钻进了对门。愣了两秒后又忙往外逃,却见沈博言已经进来关上了家门,她险些撞进对方怀里,尴尬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打···打扰了!”就这样她被沈博言领进了家门。 坐进鹅黄色的柔软沙发里,秦安福很是拘谨,脸上依旧余热。 “你随意,我去下洗手间。”沈博言知道她一时尴尬,替她倒来一杯温水后便自觉消失。 沈博言洗了把冷水脸,脑子依旧不受控制地回忆和秦安福前两次见面的画面。穿过绵绵细雨的第一眼,楼梯相望的第二眼,警惕之余他已然心生好感。再到第二次见面,她毫无预兆以楚楚可怜的样子出现,一滴泪珠完全揭起他内心波澜。再到现在,他明明知道彼此的身份都不应该有过多交集,可只要她出现,他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靠近,想要了解更多,拥有更多。这份感情来得太突然,也太迅猛。 经过几分钟的平复,秦安福终于找回了冷静,默默地打量房子。房屋比赵子其的要大一些,但是格局一样,都是开放式的厨房,两室一厅。阳台前面放着一台跑步机和动感单车,茶几上也放着几本法律方面的书,厨房该有的锅碗瓢盆一样不少,整体舒适温馨,此时电饭锅里也开始飘出饭香。 “秦老师,不要拘束,随意点。”这时沈博言从卫生间出来,系着围裙走向厨房走。 “嗯。沈先生经常自己做饭吗?”看着沈博言熟练地洗菜切菜,本不多话的秦安福为了缓解气氛随意问了句。 “对,下了班没事干就做做饭,才来阳府不久,没什么朋友,所以时间比较多。”沈博言回答却没停下手里的活儿。 “沈先生是哪里人?”刚来阳府不久,又是检察官,两条信息已经挑起秦安福的猜测,然而沈博言的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完全没有口音。本想找借口离开的她又继续问。 沈博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才回答:“我是北方人。 ” “你是从京都来的?”秦安福追问。 “对。我是过完年才调过来,秦老师可以给我推荐一下阳府好玩的地方和美食。”说话间,手脚利落的沈博言已经起锅烧油。 “陈建雄是你送进监狱的?”秦安福再也无法老实的坐着,缓缓起身,一双美目炯炯有神。 听到这个问题,沈博言开始警惕,秦安福是赵子其的女朋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险些被那点陌生又不现实的情感乱了心智。 “秦老师好像对阳府的政事比较关心?”沈博言关了 灶上的火,回身凝视激动的女孩,脸上已没了刚刚的温和。 面对沈博言警惕的目光,秦安福却发自真心的微笑。就算他回避了最后的问题,秦安福也已经确定心里的答案。 9出水芙蓉 在沈博言做饭期间,秦安福又给赵子其打了一次电话,依旧不接,知道他可能是在紧急手术,也不再继续发消息。确定了沈博言的身份,秦安福也不着急离开,这么好的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很快的时间,两菜一汤就端上了桌,既然留到了现在,自然会应了邀请一起吃饭。 沈博言见她神情坦然、态度也很真诚,虽然沉静少语,一行一言却得体大方。她长得清纯柔美,眼神也很纯澈,心想或许她只是单纯地和赵子其在谈恋爱,对于赵青山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他替秦安福添了一碗汤,忍不住提点:“商场上的人没有几个单纯的,尤其是将生意做到独霸一方的大佬,秦老师是个聪明人,最好不要和这些人有过多的来往。” 这样的话已经十分中肯,秦安福也听出了其中含义,可她不得不搅进去,在沈博言之前不是没有检举调查赵青山的人,到最后要么被金钱美女收买,要么被暗中收拾不知生死,沈博言刚露风头,结局如何还是未知。 “阳府龙鱼混杂,官商之间更是来往密切,边界难分,希望沈先生到最后能够不忘初心,也能够平安!”不管他最后如何收尾,秦安福还是决定提醒。 “谢谢,但愿我不负所望。”阳府的形式沈博言是了解的,他有京都亲派的反贪反黑检查组组长的身份,不到鱼死网破的时候,阳府的地头蛇不会碰他。反倒是这番话不得不让他对秦安福另眼相看,眼前这个女孩脑子里并不是只有小情小爱,相反,她有自己的眼界和认知。 “我吃饱了,谢谢你的晚饭,味道很好。”秦安福放下筷子,面带微笑迎上沈博言的目光。 两人都吃完饭,秦安福主动捡碗端汤,沈博言也不好意思让客人干活,挣抢间碗里剩下的汤不偏不倚地泼在了秦安福胸口,好在汤已经不烫,却也将她里里外外湿了个透。沈博言赶紧去拿纸巾给她擦拭,或许是动作过急,手指隔着衣服按压到柔软的胸部,两人的动作神情皆是一愣。这样近的距离,呼吸交缠,刷的一下两人都是面红耳赤。 “我自己来!”秦安福慌张地转过身,捂住胸口,脸上发烫。 沈博言也立马去阳台找来自己的睡衣睡袍让她去浴室清理。 “我再等等,我男朋友他应该是快回来了。”秦安福哪里好意思,赶紧推拒。 “他回来了我叫你,你先去处理,这样不管的话很可能会感冒。”沈博言将她推进洗手间后长舒一口气,刚刚自己的心跳实在是太快。 内衣已然湿透没办法再穿,洗完澡她只能将沈博言的睡衣直接穿在身上,再套上加厚的睡袍,完全看不出胸部的凸点,避免了尴尬。可睡衣和睡袍实在太大,脚下的男士拖鞋也是又宽又长,她只好将袖子和裤腿儿都卷起来。 “能不能给我找一个袋子装湿衣服?”秦安福站在浴室门口问。白皙的脸颊仍有一片余霞,湿润的头发挽起,纤细优雅的脖颈露了出来。出水芙蓉,玉软花柔,沈博言脑子里跳出八个大字,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越发沉溺。 找来袋子的同时,沈博言也拿来了吹风机。“卫生间没有插座,来这边吹吧!” “谢谢。”秦安福道着谢将卷在一起的衣服装进袋子,然后接过他手里的吹风机。 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响起,沈博言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翻阅着书本,可他心神不定怎么也看不进去,视线总是不自觉地往女孩身上飘。是不是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一个让自己无法抗拒的人,那个人无论早晚都会出现,却又怎么都不在对的时间里,或许秦安福对于他而言就是如此。 时间越等越晚,晚上十点赵子其也没有回来,也没有回电话,早知道会这么久,秦安福一开始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了,现在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的,自己又穿着男人的睡衣还真是不好出门。 “不好意思沈先生,耽搁你这么久,要不你先去睡觉,我走的时候把门关上。”也不知道赵子其什么时候能回来,知道沈博言还得上班,秦安福实在觉得不好意思。好在沈博言比较会聊天,这几个小时的相处里也还自在。 “没关系,我平时也睡得比较晚,不耽误什么。要不秦老师陪我看个电影?”沈博言笑着提议。 “好啊!”秦安福点头,看个电影也好,打发一下时间。沈博言随即搬出投影仪投在墙上,于是两人坐在了一排沙发上。 昨晚几乎听了一整夜吴欣然对男朋友的吐槽,凌晨才勉强睡了两个小时,秦安福早就有了困意,电影看了不到半小时,她就倚着沙发睡着了。沈博言一早就看出了她的困倦,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让她安心睡觉,这才提议看电影。关了投影仪,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盖上毯子,关了大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守着台灯看书。 半个小时过去,书本翻了一页又一页,往日会看得忘记时间的书籍,今天却始终对他没有吸引力。对面沙发安睡的女孩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勾走了他的魂。内心挣扎毫无用处,他干脆放弃抵抗,扔了书坐到了对面沙发前的地毯上。 女孩的睡颜安静美好,呼吸均匀,沈博言的视线在其脸上流连片刻后,忽而自嘲一笑,接着叹气摇头。万万不曾想到,一向理智过头的自己,遇上她后竟然像个少年般患得患失、无法自控。可他早已不再是少年,不能任由内心悸动,他必须和她保持距离,必须扼杀掉那一丝丝本不应该产生的情愫。 一直到夜间3点,赵子其才从手术台上下来,满身疲惫地回到家,竟见秦安福的房门大开,房间里并没有人,他心里不安,焦急地拨出了秦安福的电话。 10金屋藏娇 赵子其打出去的电话无人接听,想着秦安福可能回了自己的住所,心里不免还是有点担心,当下就要再开车去看看。 沈博言在门口正准备敲门,赵子其就从里面拉开了房门,不等他说什么就递过去秦安福的手机。 “迟迟等不到男朋友回家,又没有钥匙,只好在热心的邻居家坐会儿,现在睡着了。”本不想多话,可又怕赵子其误会引起两人吵架,沈博言才出言解释。 “你为什么也住在这里?”赵子其接过手机,看了一眼走廊对面打开的房门,眸子闪过防备。 “自然是交了房租才住这里,比你搬来要早。”沈博言回答。言外之意,他对赵大公子的私生活毫无兴趣,住房纯属巧合。 赵子其感觉他说的全都是废话,不再说话,径直走进对面屋子里,当他看见秦安福身上穿着的宽大睡袍,心中顿时不悦,冷声问:“衣服怎么回事?” “洒了汤在身上,没办法再穿。”沈博言言简意赅地解释。 赵子其放下心来不再问,打横抱起秦安福回了家。将她安置好后才轻手轻脚地出去,然后从外面带上房门。刚坐上客厅的沙发,疲惫再次袭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就那样仰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秦安福早在赵子其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就醒了,闭着双眼继续装睡,就是想看看赵子其会不会对她做什么,毫无意外,果然依旧绅士,就连抱她回来时,手掌也只是抱住她的肩膀,刻意避开离胸部很近的腋窝。 几分钟过去,并没有听到赵子其回房间关门的声音,秦安福疑惑,悄声起床来到客厅。看着沙发上赵子其满脸倦容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内疚与心疼,如果他不是赵青山的儿子,还真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对象。四年来,他除了没给她一个确定的身份,其他任何地方都挑不出毛病。早春的夜晚依旧寒气不减,这样睡到天亮肯定会着凉,她可没有那个力气将高大的赵子其弄回屋,又不忍将疲惫的他叫醒,只能给他盖个毯子以免着凉。赵子其一向睡眠很浅,毯子刚盖上就睁开了眼睛。他的眼底困意很浓,声音低沉充满磁性:“怎么醒了?” “嗯。去床上睡吧,外面冷。”秦安福关切地说。 “好。你也早点休息。”赵子其浅笑,眸子里满是温柔,揉了揉秦安福的头,起身准备回房。 “你确定不去我屋里?”秦安福带着调皮的笑脸试探地问。赵子其闻声停下脚步,侧过头来,神情严肃:“胡闹!” 赵子其的房门关得干脆利落,秦安福坐在沙发上完全没有了睡意,便将身上的睡衣睡袍换下来手洗了,赵子其这里没有洗衣机,只好湿哒哒地挂在阳台上。 早晨七点,赵子其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去医院,正要出门时看见阳台上还在滴着水的厚重衣物,才想起家里缺了太多的生活用品,当即在手机上订了些家电厨具。自己主治的病人恰恰昨晚有些突发情况,他一时匆忙赶回医院忘了给安安钥匙和密码,竟让安安被锁在门外,也不知道她在门外等了多久才被对面房主收留,想到这里,心里倒是对沈博言有了一点点感谢之情,随后在走廊上等电梯时就与去上班的沈博言不期而遇。 “早啊!赵医生。”沈博言笑着打招呼。 赵子其点头回应,电梯来了,赵子其率先进去,沈博言紧随其后。封闭的空间里,两个同样出众的男人并肩而立。 “赵大公子好福气啊!女朋友这么温柔可人。”沈博言漫不经心地聊天。 “你以后还是离我的女朋友远点,君子不夺人所好。”这家伙看安安的眼神就知道不对劲,赵子其目光凌冽,冷声警告。 “不是还没结婚吗?据我所知赵董事长应该不会让你娶市长千金以外的女人。”沈博言神色坦然。他本对赵子其并不感兴趣,却意外地对秦安福感兴趣,所以昨夜特意调查了一番。 “我劝你还是应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不该你管的闲事最好不要管,免得最后自身难保。”赵子其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鄙视。这个从京都派来的年轻检察官,阳府所有的高官富商都在盯着他。阳府这些大人物,有哪一个是善类?哪一个翻过背后来不是阴暗难堪的?自己努力地想与其撇清关系,却仍然不能独善其身。而这个年轻的检察官,一来阳府就大张旗鼓地将陈建雄送进监狱,生怕不能引起那群老狐狸的高度警惕。是急功近利?还是真正的愚蠢? “不劳赵医生费心,”沈博言回答,“赵医生金屋藏娇,还是小心不要被赵董事长发现了。” 沈博言的话让赵子其愠怒,他面色铁青,眸子里怒意翻涌,一字一顿地警告:“我不管你在京都有什么样的背景,如果安安要是因为你受到牵连,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虎落平阳。” 沈博言毫无畏惧地直视赵子其凌冽的双眼,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显然,赵子其害怕自己的父亲发现秦安福的存在。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他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可他若不是大张旗鼓地将陈建雄送进监狱,在赵子其看来高调的愚蠢行为,又怎么能将目标人物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好为在暗处的组员争取足够的时间以及安全。 “这么说来,该离秦老师远一点的是赵医生,赵董事长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清楚,他能允许赵、韩两家的亲事被破坏吗?”沈博言话音刚落电梯门又打开了,挤进来的人将两人分开,两个人眼神碰撞,都不再言语。 11两情相悦 秦安福洗了睡衣后,几乎凌晨才又睡着,因此这一觉就睡到了中午。本想出去写生,看了赵子其发的微信,只好在家等着送家电的人。屋里没有什么吃的,昨天晚上买的简单吃食也落在了沈博言的家里。刚打开手机想问问他什么时候下班,吴欣然的微信又发了过来。 “秦老师,你怎么不回我的消息呀?” “赵医生到底是不是弯的?” “哼,那个沈博言是个假绅士,我给他发了好多的微信,他一条都没回我!” “我如此貌美如花,他竟然不心动?” “八成也是个弯的!” …… 一条条语音听完,她还真不知道怎么回复吴欣然的微信,索性也不回了。看着微信新加的好友,秦安福点开了沈博言的微信头像,这是一张在雪地里的自拍。高挺的鼻头被严冬的寒冷冻得微红,简短的黑发上散着几片晶莹的雪花,眸子清澈明亮,嘴角上扬,充满了阳光与朝气。头像的照片并没有本人成熟,多半是学生时候拍的。 再点开朋友圈,一条条动态翻开。精心摆盘的菜肴、清晨含露的小草、热闹的菜市场、华灯初上的街道、推荐喜爱的书籍,更多的是关于法律方面的宣传。看得出他是一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 同样在家吃中饭的沈博言也翻起了微信,情不自禁地又翻开了秦安福的微信,然而她的朋友圈依然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就连微信头像也是一张灰暗的网图。 “吃饭了吗?”编辑好消息发出去,本来没觉得她一定会回复,却不到两秒钟就收到了回复。 “还没有。” 看到消息的沈博言心喜,立马端着饭菜去敲走廊对面的房门。不过片刻,房门打开,秦安福看到他一脸的笑意。 “一起吃!”沈博言举起飘着香味儿的菜肴,目光真诚。 “你不是在上班吗?”看着沈博言深蓝色西装式的工作制服,秦安福有些狐疑。 “检察院离这里近,只要没事我都会回来吃饭。”沈博言说着已经十分自然地走进了屋子,将饭菜放在餐桌上,又说:“刚好做得有点多,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别浪费了!” “太麻烦了,我······这·······”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沈博言已经快速地去而复返添了碗筷,这还叫她怎么拒绝。他这自来熟的性子,倒是和吴欣然有点像。 秦安福也不再推辞大大方方地入座:“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本来是我应该请你吃饭的。” “别客气,都是邻居,而且秦老师也算是我在阳府的第一个朋友。”沈博言很会聊天,两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相处愉悦。 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时,秦安福便不着痕迹地打探沈博言对吴欣然的意思。 “我的同事吴老师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她很喜欢交朋友,为人热情,沈先生要是想去哪里游玩,可以邀请她一起。” 沈博言抬眸看了秦安福一眼,已经明白她话外的意思,放下筷子,脸上带着笑意:“说实话我不喜欢太热情的姑娘,文静一点的比较好。” “哦。”秦安福点头,沈博言现在这么直白,加上并不回复吴欣然的微信,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之前同意加微信估计也是出于礼貌。 “我看人的眼光一向不会差,秦老师应该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人,赵子其虽然家世很好,可他父亲赵青山,在阳府可以说是钱权富贵无一不有,可到底人心难测、风云多变,你们的路恐怕不太好走。”沈博言神情严肃,忽而将话题转到赵青山身上,隐晦地提醒。 “谢沈先生指点,再难的路我和子其都会走下去。”秦安福莞尔笑了笑,语气平常。 沈博言一颗心起起伏伏,以秦安福刚才淡然的神态,大概也是知道赵韩两家有意结亲的事情,而自己在知道此事后,原本要保持距离的想法又被打破,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下意识地想要抓住那一点点虚无缥缈的可能。赵子其将她护得紧,看得重,而她对赵子其也是全心全意,看来两人确实相爱颇深。可一如早晨他对赵子其所说的话,赵青山如果知道了这段感情,会用怎样的手段拆散他们呢?赵子其又会在爱情、前途、亲人之间做怎样的选择? 吃过饭,秦安福将阳台上的衣服取下来装进袋子还给沈博言。“衣服我昨天晚上洗了还没有干,你拿回去晾吧,免得要穿的时候又找不着。” 沈博言接过袋子:“你的衣服我也给洗了,我去给你拿过来。” 他说完便要回去拿衣服。秦安福想起藏在最里面的内衣,顿时满脸通红,哪好意思让他又去给自己拿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拿!”她慌忙地抢着去开门,却抓住了同样要开门的沈博言的手背上。瞬间她像是被烫着了一般,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尴尬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沈博言大致猜到了她为什么会如此慌张。秦安福的衣服都是浅色,所以在丢进洗衣机时并没有一件一件地打开,拿出来晾时才发现女孩儿的内衣也在里面。看着女孩儿的囧样,他也觉得有一丝丝的尴尬,出娘胎快三十年,什么时候洗过女孩的内衣啊!他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说了句没关系,沈博言打开房门,穿过走廊走向自己的屋子,秦安福跟在后面。沈博言一边往阳台走,一边在心里犹豫,是解释好还是不解释好?他微微咳嗽,清了清嗓子,还是解释一下吧,不然人家该觉得他太随便了。 “用洗衣机洗的,晾的时候我才发现。冒犯了!” “你应该要去上班了吧?我收了衣服马上就走,不耽误了。”秦安福踮着脚将阳台上的衣服取下来,把内衣卷在最里面强装淡定地跑了出去。 刚从对面回来,衣服都还没有放下又看见鞋架上的深蓝色棉拖鞋,这是昨晚她从沈博言那里穿回来的,而自己的鞋还在对方的屋里,她又红着脸将鞋子送了过去。 “谢谢。”道着谢将鞋子放进墙角的鞋柜里,拿了自己的鞋和之前买的一大袋物品,再一次强装镇定地穿过走廊回了屋,全程都没看沈博言一眼。将手放在加速跳动地心脏上,心中感慨,她秦安福一向淡定从容,什么时候像这样三番两次在同一个人面前慌张羞涩过。想到这里,看见沈博言第一眼的画面跳进脑海,气质非凡的男人手持雨伞立身于粉色月季花丛,绵绵细雨中,一朵朵娇艳的花朵都成了他的陪衬。秦安福心惊,这样的画面回想竟然比真实的初见更为惊艳清晰。 12芸豆猪蹄 天气渐暖,秦安福回自己的出租屋取几件薄一点的衣服。 推开门,只见吴欣然穿着家居服在沙发上哭得抽抽搭搭,她正在看韩剧。见秦安福回来,更是抱着秦安福痛哭流涕。 “这什么狗屎结局,偏偏让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呜呜呜~~~心好痛~~~幸亏我不知道编剧的居住地址,不然非得给他寄刀片去。”还好吴欣然脸上没有带妆,不然非得花成熊猫不可。秦安福不习惯太过亲近,悄然推开她。 “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你···节哀。”秦安福很少看剧,也从来不看韩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得悲痛欲绝的吴欣然。吴欣然和男朋友分手时,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却为韩剧的男女主悲伤不已,可见现实的男女情爱,远不及故事里的唯美感人。 “节哀?!”吴欣然睁着无辜的大眼,不明所以,“节什么哀?” “就是再哭的话眼睛可要肿成核桃了。”秦安福说着径直走进房间收拾衣服。 “秦老师,那个沈检察官给你发消息没有啊?”吴欣然跟上去倚在门框上问。 秦安福收衣服的动作一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沈博言说过的话,好像也没有资格替他拒绝。 “我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他都没有回我,早知道直接留他电话好了!如此美男,绝不能轻易放过!”吴欣然向来大大咧咧的,秦安福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脸兴奋,眼冒红心,显然并没有因为沈博言不回她消息而伤心失落。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吴欣然如此自信热情,说不好也真能把沈博言追到手。尽管沈博言直言他不喜欢热情奔放的女孩,可是有几个人能拒绝一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女?或许不出几个星期,沈博言就会拜倒在吴欣然的热情攻势下。 “沈先生刚好住在我们对面,他的手机号我也有,一会儿给你。”秦安福一边叠衣服一边说。 “秦老师!我真的是太爱你了!”吴欣然高兴地跑过去,抢走秦安福手里的衣服帮着收拾,“我要是把沈博言搞到手,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吃大餐!” “要是追不到手你可别难过,也不要怨我,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秦安福说着又从衣柜里翻出行李袋。秦安福的话也算是给吴欣然打了预防针,可吴欣然完全听不懂。 “追不到手?”吴欣然抚着额头沉思,“都没追到手,应该还没有可以难过的感情吧!你放心我不怨你!” 秦安福拿好东西就回了赵子其的公寓,本来吴欣然是想跟着一起来的,正好可以“偶遇”沈博言,可沈博言下班的时间刚好是她给成人舞蹈班上课的时间,只能下次再去。 路过小区的超市时,秦安福想到赵子其买的一些厨房用品,忽然心血来潮,也想学着沈博言做一做美味的佳肴,于是她就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决定学着做饭。 这段时间赵子其很忙,经常在医院熬到下半夜才回来休息,秦安福想着做个大菜给他补一补。在手机上翻了半天菜谱,最后终于有模有样地将芸豆炖猪脚焖上了,再把米饭煮上,准备两个小菜,这才自信满满地给赵子其发微信,让他尽量要按时下班回来吃饭。 猪脚本来是该用砂锅慢慢焖的,可是家里没有砂锅,压力锅倒是有一个,同样是锅,味道应该不会相差太远。毕竟是第一次做饭,手忙脚乱地将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好在离赵子其下班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完全来得及收拾好。餐桌上摆上两副碗筷,她开始期待飘香的炖猪脚,至少从嗅觉上来说,还是值得期待的! 狭窄的电梯挤满了下班回家的人,沈博言礼貌温和,人缘很好,从一进电梯就有不同的人与其打招呼。而赵子其却是面色冷冽地站在人堆里,自成气场,尽管狭窄的电梯里十分拥挤,人们也是自觉地与他留出一些距离。 电梯门开开合合升到二十五楼,终于只剩下两人。 “赵医生真是体贴!”看着赵子其手里提着的甜品,沈博言轻笑着说。赵子其只是冷脸看他一眼,并不搭理他,长腿跨出电梯。 沈博言跟在后面,挑了挑眉并不在意赵子其的冷脸。 走廊上两人同时输入各自房门的密码,门还没推开,屋里突然传来“嘭”一声巨响,两人心中皆是一惊,赵子其忙推门而进,沈博言紧随其后。顾不得屋子一片狼藉,赵子其赶紧去查看抱着头蹲在餐桌旁边的秦安福。 “有没有受伤?”赵子其将秦安福拉起来,焦急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沈博言不好上前,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关切。 “赵子其···你的锅被我炸了···对不起···”秦安福满是无辜和委屈。还好她站得远,并没有被烫到。 知道秦安福没有受伤,两个焦急的男人才放下紧张的心。赵子其拿掉她粘在脸上、头上煮烂的芸豆菜碎。“炸了就炸了,你没受伤就好。” 再打量屋子,地板上、灶台上、就连天花板上都是爆出来的淡黄的汤汁,残缺的芸豆皮,还有冒着热气的猪蹄。看着炸开的高压锅,从没做过饭的赵子其也弄不明白,却不忘叮嘱秦安福:“这锅太危险了,你以后别再碰它,大概是质量不合格,扔了算了。” “第一次用就发生这样的意外,应该可以索赔或者退掉。”秦安福很是心疼自己辛苦一下午的成果,神情难掩惋惜。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博言不禁失笑。高压锅爆炸多是因为被堵住了气孔,而这两个人好像完全不知。 赵子其让秦安福先去换一件干净的外套,秦安福看着已经洒上汤汁的衣服,只得匆匆向站在一旁的沈博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快步回房间去换衣服。 看着惨不忍睹的屋子,从没做过家务的赵子其皱起了眉头,这可该怎么收拾?正拿起手机要在网上叫个家政,却见沈博言已经放下公文包开始打扫。 换了衣服出来的秦安福,见沈博言正在收拾地上,身为主人的赵子其却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一脸傲娇的样子,俨然是个监工的地主。 “赵子其!”秦安福用眼神示意他快去帮忙,赵子其却假装没有看懂,下巴一抬:“他乐意帮忙,我累了一天,先回房换件衣服。” 赵子其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沈博言,快速躲回自己的房间,免费的清洁工不用白不用,他沈博言不是爱管闲事吗? 12芸豆猪蹄 天气渐暖,秦安福回自己的出租屋取几件薄一点的衣服。 推开门,只见吴欣然穿着家居服在沙发上哭得抽抽搭搭,她正在看韩剧。见秦安福回来,更是抱着秦安福痛哭流涕。 “这什么狗屎结局,偏偏让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呜呜呜~~~心好痛~~~幸亏我不知道编剧的居住地址,不然非得给他寄刀片去。”还好吴欣然脸上没有带妆,不然非得花成熊猫不可。秦安福不习惯太过亲近,悄然推开她。 “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你···节哀。”秦安福很少看剧,也从来不看韩剧,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哭得悲痛欲绝的吴欣然。吴欣然和男朋友分手时,也没见她掉过一滴眼泪,却为韩剧的男女主悲伤不已,可见现实的男女情爱,远不及故事里的唯美感人。 “节哀?!”吴欣然睁着无辜的大眼,不明所以,“节什么哀?” “就是再哭的话眼睛可要肿成核桃了。”秦安福说着径直走进房间收拾衣服。 “秦老师,那个沈检察官给你发消息没有啊?”吴欣然跟上去倚在门框上问。 秦安福收衣服的动作一顿,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沈博言说过的话,好像也没有资格替他拒绝。 “我给他发了好多条消息他都没有回我,早知道直接留他电话好了!如此美男,绝不能轻易放过!”吴欣然向来大大咧咧的,秦安福回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满脸兴奋,眼冒红心,显然并没有因为沈博言不回她消息而伤心失落。人家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吴欣然如此自信热情,说不好也真能把沈博言追到手。尽管沈博言直言他不喜欢热情奔放的女孩,可是有几个人能拒绝一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女?或许不出几个星期,沈博言就会拜倒在吴欣然的热情攻势下。 “沈先生刚好住在我们对面,他的手机号我也有,一会儿给你。”秦安福一边叠衣服一边说。 “秦老师!我真的是太爱你了!”吴欣然高兴地跑过去,抢走秦安福手里的衣服帮着收拾,“我要是把沈博言搞到手,第一件事就是请你吃大餐!” “要是追不到手你可别难过,也不要怨我,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秦安福说着又从衣柜里翻出行李袋。秦安福的话也算是给吴欣然打了预防针,可吴欣然完全听不懂。 “追不到手?”吴欣然抚着额头沉思,“都没追到手,应该还没有可以难过的感情吧!你放心我不怨你!” 秦安福拿好东西就回了赵子其的公寓,本来吴欣然是想跟着一起来的,正好可以“偶遇”沈博言,可沈博言下班的时间刚好是她给成人舞蹈班上课的时间,只能下次再去。 路过小区的超市时,秦安福想到赵子其买的一些厨房用品,忽然心血来潮,也想学着沈博言做一做美味的佳肴,于是她就采购了一大堆食材,决定学着做饭。 这段时间赵子其很忙,经常在医院熬到下半夜才回来休息,秦安福想着做个大菜给他补一补。在手机上翻了半天菜谱,最后终于有模有样地将芸豆炖猪脚焖上了,再把米饭煮上,准备两个小菜,这才自信满满地给赵子其发微信,让他尽量要按时下班回来吃饭。 猪脚本来是该用砂锅慢慢焖的,可是家里没有砂锅,压力锅倒是有一个,同样是锅,味道应该不会相差太远。毕竟是第一次做饭,手忙脚乱地将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好在离赵子其下班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完全来得及收拾好。餐桌上摆上两副碗筷,她开始期待飘香的炖猪脚,至少从嗅觉上来说,还是值得期待的! 狭窄的电梯挤满了下班回家的人,沈博言礼貌温和,人缘很好,从一进电梯就有不同的人与其打招呼。而赵子其却是面色冷冽地站在人堆里,自成气场,尽管狭窄的电梯里十分拥挤,人们也是自觉地与他留出一些距离。 电梯门开开合合升到二十五楼,终于只剩下两人。 “赵医生真是体贴!”看着赵子其手里提着的甜品,沈博言轻笑着说。赵子其只是冷脸看他一眼,并不搭理他,长腿跨出电梯。 沈博言跟在后面,挑了挑眉并不在意赵子其的冷脸。 走廊上两人同时输入各自房门的密码,门还没推开,屋里突然传来“嘭”一声巨响,两人心中皆是一惊,赵子其忙推门而进,沈博言紧随其后。顾不得屋子一片狼藉,赵子其赶紧去查看抱着头蹲在餐桌旁边的秦安福。 “有没有受伤?”赵子其将秦安福拉起来,焦急地查看她有没有受伤。沈博言不好上前,眼里不自觉的流露关切。 “赵子其···你的锅被我炸了···对不起···”秦安福满是无辜和委屈。还好她站得远,并没有被烫到。 知道秦安福没有受伤,两个焦急的男人才放下紧张的心。赵子其拿掉她粘在脸上、头上煮烂的芸豆菜碎。“炸了就炸了,你没受伤就好。” 再打量屋子,地板上、灶台上、就连天花板上都是爆出来的淡黄的汤汁,残缺的芸豆皮,还有冒着热气的猪蹄。看着炸开的高压锅,从没做过饭的赵子其也弄不明白,却不忘叮嘱秦安福:“这锅太危险了,你以后别再碰它,大概是质量不合格,扔了算了。” “第一次用就发生这样的意外,应该可以索赔或者退掉。”秦安福很是心疼自己辛苦一下午的成果,神情难掩惋惜。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博言不禁失笑。高压锅爆炸多是因为被堵住了气孔,而这两个人好像完全不知。 赵子其让秦安福先去换一件干净的外套,秦安福看着已经洒上汤汁的衣服,只得匆匆向站在一旁的沈博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快步回房间去换衣服。 看着惨不忍睹的屋子,从没做过家务的赵子其皱起了眉头,这可该怎么收拾?正拿起手机要在网上叫个家政,却见沈博言已经放下公文包开始打扫。 换了衣服出来的秦安福,见沈博言正在收拾地上,身为主人的赵子其却端坐在沙发上,双手抱胸,一脸傲娇的样子,俨然是个监工的地主。 “赵子其!”秦安福用眼神示意他快去帮忙,赵子其却假装没有看懂,下巴一抬:“他乐意帮忙,我累了一天,先回房换件衣服。” 赵子其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一眼沈博言,快速躲回自己的房间,免费的清洁工不用白不用,他沈博言不是爱管闲事吗? 13争锋相对 看着赵子其回屋,秦安福虽有不满却也不好当着沈博言的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他逃回房间。 “沈先生,你快别做了,不要把衣服弄脏了,我自己来。”秦安福说着就去拿沈博言手里的扫帚。 “没关系,反正在家也经常做。”沈博言任她拿走,转而绕到灶台收拾。 “沈先生!你别忙了···”不想再麻烦沈博言,秦安福扔掉笤帚,又跑过去阻止他, 却一不留神踩到地上的汤汁,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沈博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秦安福出于本能,双手死死抓住他肩上的衣服,心惊之后,感受到腰部结实有力的臂弯,抬头望去,四目相对,男人温热的呼吸铺在脸上,秦安福不禁心跳加速。 “安安!”换了衣服出来的赵子其,看着两人贴在一起心中不悦,语气十分严厉,“过来。” 秦安福慌忙松开双手,逃离沈博言的怀抱,向赵子其解释,“我刚刚差点摔倒,多亏沈先生扶了我一下。” “过来这边收拾,沈先生是个热心肠,他自己愿意做就让他做。”赵子其狠狠地瞪一眼沈博言。 “谢谢!”秦安福红着脸向沈博言低声道谢,沈博言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秦安福重新拿起扫把快速清理地板,在两人的合作下,一片狼藉的屋子很快收拾干净。赵子其不愿过去帮忙,也不想再给两人任何可以亲近的机会,硬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收拾完。本想将沈博言赶出去,可是这人的厚脸皮他是领会过的,怕秦安福责怪他太没有礼貌,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米饭倒是煮得挺香,闻着都觉得饿了!”放下手里的抹布,沈博言笑着说。听到这话,赵子其双眼瞪大,心想用“厚颜无耻”四个字形容他都是抬举。同样听到这话的秦安福不由一窘,有一点不好意思。怕赵子其生气,压根就没想过要留沈博言吃饭,可他这话说出口不留都不好意思。 “冰箱里还有凉菜,要不沈先生留下来吃个便饭?”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想千万不要留下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家里也刚好没米了!”沈博言笑得一脸明媚。 看到这里赵子其不由得双眼再瞪大,要不是怕秦安福怪自己,他绝对一脚踹到这人的厚脸皮上。 看到冰箱里还有蔬菜,沈博言又自发地炒了个青菜,完全无视赵子其要杀人的目光。饭桌上,秦安福怕赵子其生气殷勤地给他夹菜,赵子其一脸宠溺地照单全收,故意秀恩爱。看着两人毫无顾忌地撒狗粮,沈博言心里莫名不爽,一开口又要搞事情。 “前几天有幸见到赵董事长,聊起赵医生他满脸的骄傲,就是有一点不满。”沈博言故意停顿一下,然后貌似真诚地问:“这一点我也很不明白,赵医生为什么放着公司的总裁不做,偏偏做一个小小的医生呢?” 赵子其一瞬间变了脸,薄唇紧抿,腮部的咬肌鼓起又落下,目露寒光。“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听到沈博言提到赵青山,秦安福也不由得目光闪烁。 “沈先生和赵伯父好像很熟!”秦安福貌似不经意地问。 “算不上很熟,有幸拜访过几次!赵董事长也算对我多有照顾。”沈博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赵子其碗里,“还希望赵大公子,能够替我再劝劝他老人家,我暂时什么都不缺,实在不用再送些什么。” 能被赵青山行贿,且敢公然拒绝,说不好沈博言还真有撼动大树的能力,或者是背景。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和他接近?沈博言能将陈建雄送进监狱,她早该想到他的地位不低,而她每天都把心思扑在赵子其身上,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她是不是可以利用沈博言对她的好感与他交好?就算失去了赵子其这颗棋子,她是不是还可以有沈博言这个跳板?甚至是同盟! “我有洁癖!”赵子其直勾勾地瞪着沈博言,将他夹进碗里的菜倒进垃圾桶。 沈博言毫不在意,抿唇笑了笑继续说:“两位男才女貌,感情又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两位的喜酒?沈某一定送份大礼!” 但愿这份大礼秦安福不会作为赵家人收到,赵青山早晚都会落入法网,他倒是想看看赵子其能不能独善其身? 面对沈博言的不断挑衅,赵子其的愤怒值直线飙升,却又偏偏不能在秦安福面前表现出来,他嘴角上扬却眼含杀气。“以沈先生的智商,会送出什么样的大礼?我拭目以待。” “一定不让你失望。”沈博言笑得深不可测。 两人针锋相对,却又不撕破脸皮,一顿晚饭吃得实在怪异。沈博言临走时,赵子其却又主动要送。 “安安,你先自己在家,我和沈先生单独聊聊。”赵子其说着就带上自家的房门。秦安福趴在猫眼上本想听点墙角,却见赵子其一脸冷意地等着沈博言开门。房门打开,不等主人邀请,他就率先跨了进去。沈博言随后进屋关上了房门。 其实秦安福很担心两人会打起来,赵子其是个冷面阎王,也就在她面前算得上温和,实际上脾气暴躁又腹黑。原本就考上过警校,下手又狠绝,真要动起手来,一般人招架不住。他平日就很不喜欢提及赵青山,沈博言却偏偏又一直在他的雷区撒欢。唉,真为儒雅斯文的沈博言担心,关键是他们还关上了房门,秦安福要拦架可能都没有机会。 房门刚关上,沈博言还没转过身来,就被突然暴起的赵子其摁在了门板上。赵子其将他的手钳制在背后,手肘抵在他的后脖颈,迫使他的脸与门板紧密相贴。 “你越界了!沈、博、言!”赵子其语气森冷。 13争锋相对 看着赵子其回屋,秦安福虽有不满却也不好当着沈博言的面发作,只能眼睁睁地看他逃回房间。 “沈先生,你快别做了,不要把衣服弄脏了,我自己来。”秦安福说着就去拿沈博言手里的扫帚。 “没关系,反正在家也经常做。”沈博言任她拿走,转而绕到灶台收拾。 “沈先生!你别忙了···”不想再麻烦沈博言,秦安福扔掉笤帚,又跑过去阻止他, 却一不留神踩到地上的汤汁,脚底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沈博言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秦安福出于本能,双手死死抓住他肩上的衣服,心惊之后,感受到腰部结实有力的臂弯,抬头望去,四目相对,男人温热的呼吸铺在脸上,秦安福不禁心跳加速。 “安安!”换了衣服出来的赵子其,看着两人贴在一起心中不悦,语气十分严厉,“过来。” 秦安福慌忙松开双手,逃离沈博言的怀抱,向赵子其解释,“我刚刚差点摔倒,多亏沈先生扶了我一下。” “过来这边收拾,沈先生是个热心肠,他自己愿意做就让他做。”赵子其狠狠地瞪一眼沈博言。 “谢谢!”秦安福红着脸向沈博言低声道谢,沈博言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秦安福重新拿起扫把快速清理地板,在两人的合作下,一片狼藉的屋子很快收拾干净。赵子其不愿过去帮忙,也不想再给两人任何可以亲近的机会,硬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两人收拾完。本想将沈博言赶出去,可是这人的厚脸皮他是领会过的,怕秦安福责怪他太没有礼貌,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米饭倒是煮得挺香,闻着都觉得饿了!”放下手里的抹布,沈博言笑着说。听到这话,赵子其双眼瞪大,心想用“厚颜无耻”四个字形容他都是抬举。同样听到这话的秦安福不由一窘,有一点不好意思。怕赵子其生气,压根就没想过要留沈博言吃饭,可他这话说出口不留都不好意思。 “冰箱里还有凉菜,要不沈先生留下来吃个便饭?”嘴上虽这样说,心里却想千万不要留下来。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家里也刚好没米了!”沈博言笑得一脸明媚。 看到这里赵子其不由得双眼再瞪大,要不是怕秦安福怪自己,他绝对一脚踹到这人的厚脸皮上。 看到冰箱里还有蔬菜,沈博言又自发地炒了个青菜,完全无视赵子其要杀人的目光。饭桌上,秦安福怕赵子其生气殷勤地给他夹菜,赵子其一脸宠溺地照单全收,故意秀恩爱。看着两人毫无顾忌地撒狗粮,沈博言心里莫名不爽,一开口又要搞事情。 “前几天有幸见到赵董事长,聊起赵医生他满脸的骄傲,就是有一点不满。”沈博言故意停顿一下,然后貌似真诚地问:“这一点我也很不明白,赵医生为什么放着公司的总裁不做,偏偏做一个小小的医生呢?” 赵子其一瞬间变了脸,薄唇紧抿,腮部的咬肌鼓起又落下,目露寒光。“这是我个人的私事。” 听到沈博言提到赵青山,秦安福也不由得目光闪烁。 “沈先生和赵伯父好像很熟!”秦安福貌似不经意地问。 “算不上很熟,有幸拜访过几次!赵董事长也算对我多有照顾。”沈博言夹了一筷子菜放进赵子其碗里,“还希望赵大公子,能够替我再劝劝他老人家,我暂时什么都不缺,实在不用再送些什么。” 能被赵青山行贿,且敢公然拒绝,说不好沈博言还真有撼动大树的能力,或者是背景。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和他接近?沈博言能将陈建雄送进监狱,她早该想到他的地位不低,而她每天都把心思扑在赵子其身上,完全忽略了这一点,她是不是可以利用沈博言对她的好感与他交好?就算失去了赵子其这颗棋子,她是不是还可以有沈博言这个跳板?甚至是同盟! “我有洁癖!”赵子其直勾勾地瞪着沈博言,将他夹进碗里的菜倒进垃圾桶。 沈博言毫不在意,抿唇笑了笑继续说:“两位男才女貌,感情又这么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两位的喜酒?沈某一定送份大礼!” 但愿这份大礼秦安福不会作为赵家人收到,赵青山早晚都会落入法网,他倒是想看看赵子其能不能独善其身? 面对沈博言的不断挑衅,赵子其的愤怒值直线飙升,却又偏偏不能在秦安福面前表现出来,他嘴角上扬却眼含杀气。“以沈先生的智商,会送出什么样的大礼?我拭目以待。” “一定不让你失望。”沈博言笑得深不可测。 两人针锋相对,却又不撕破脸皮,一顿晚饭吃得实在怪异。沈博言临走时,赵子其却又主动要送。 “安安,你先自己在家,我和沈先生单独聊聊。”赵子其说着就带上自家的房门。秦安福趴在猫眼上本想听点墙角,却见赵子其一脸冷意地等着沈博言开门。房门打开,不等主人邀请,他就率先跨了进去。沈博言随后进屋关上了房门。 其实秦安福很担心两人会打起来,赵子其是个冷面阎王,也就在她面前算得上温和,实际上脾气暴躁又腹黑。原本就考上过警校,下手又狠绝,真要动起手来,一般人招架不住。他平日就很不喜欢提及赵青山,沈博言却偏偏又一直在他的雷区撒欢。唉,真为儒雅斯文的沈博言担心,关键是他们还关上了房门,秦安福要拦架可能都没有机会。 房门刚关上,沈博言还没转过身来,就被突然暴起的赵子其摁在了门板上。赵子其将他的手钳制在背后,手肘抵在他的后脖颈,迫使他的脸与门板紧密相贴。 “你越界了!沈、博、言!”赵子其语气森冷。 14遵纪守法 “赵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韩市长的女儿我也不会娶,你不用两次三番地挑衅,我不干涉你的调查任务,你也别来恶心我。尤其不要在我女朋友面前多嘴多舌!”赵子其怒道。见沈博言任由自己钳制,完全不准备反抗,便松了手上力道,像是丢垃圾一样甩开。 “想不到赵医生还是个练家子!我这文弱书生实在不是对手。呵呵,哪里敢挑衅!”沈博言活动着被抓过的手腕,嬉皮笑脸。 “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地惹人烦,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赵子其戾气未减,一双星眸寒气逼人。 “我不是在恼你,而是担忧秦老师的未来。不妨告诉你实话,我对秦老师心生爱慕,实在不忍看她受到伤害。”沈博言收起笑脸,认真起来。“赵董事长想必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可你们的感情,要是被他发现,你倒是无所谓,可无辜的秦老师难免不会受到牵连,你又能怎样保全她?你们同居却又分房,想必感情也并算不上深厚,你不如早早放了她,何必非要拖她下水!” “哼!”赵子其冷笑,毫不掩饰嘲讽。沈博言不用表明心意,也看得出他对秦安福的心思,可他哪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秦安福能放下复仇的执念当然是最好,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和沈博言在一起。沈博言太过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上面调来暗查的检察官,使得阳府所有的大小人物,都把注意力聚集在他身上,之所以他还能如此健全地站在这里挑衅,原因就是他还没有拿到有利的证据。这样愚蠢还自以为是的人,无疑是一个在聚光灯下的跳梁小丑,秦安福要是在他身边,就像被安上了放大镜,主动送到父亲的面前,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别用你精虫上脑的龌龊想法来玷污我们的感情!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占有,枉你读了几十年的书,礼义廉耻都没学会!你的爱慕之情什么时候能同我一般干净纯粹,才有站在我面前叫嚣的资格。”赵子其满眼鄙夷。 “发乎情,止乎礼?”沈博言喃喃道,心里实在不敢相信赵子其的为人。 赵子其鄙夷地看着沈博言,并不回应。 “你要是想和秦老师平淡余生,就永永远远地做个遵纪守法的赵医生!不要知法犯法断送前程!”沈博言忽而神情肃然,这是他真心的劝告以及提点。 与沈博言坚定的目光对视,赵子其忽然有些羡慕他热烈的信仰,尽管他是愚蠢的,可他不可动摇捍卫正义的坚心让人佩服。 片刻之余,赵子其率先移开视线,他逐渐眼神缥缈,虚望前方,忽而又自嘲地笑开,即使自己曾经有万千抱负,可他是赵青山的儿子,从一出生就没有了拥抱梦想的资格。 终于盼到没有课的一天,吴欣然买了点水果直奔秦安福发来的地址。赵子其今晚夜班,不能回来和她们一起吃饭,当然吴欣然也并不想和这个冰块脸一起吃饭。她一直扒在门上通过猫眼盯着走廊,终于在她的期待中沈博言回来了。她赶紧打开房门扑出去,满脸堆笑假装偶遇。“哎呀!沈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呀!真是太巧了!” “我住在这里。”相比她的热情沈博言明显只是礼貌的微笑。 “那真是更巧了!秦老师也住在这里,我就是来找她的!这简直是天大的缘分啊!哦,上次你请我们吃饭,这个人情呀必须得还,择日不如撞日,我知道一家特别不错的日式料理,沈先生一定要赏脸!”吴欣然的神情动作实在是表演得有点夸张。 沈博言知道吴欣然的心思,正准备拒绝时看到了秦安福从屋里出来,和画着精致妆容的吴昕然一对比,更显得她淡雅清丽。片刻的眼神停留,忙收回目光,他不应该再对她动心思。 “一顿饭而已,吴老师不必放在心上。我下班比较喜欢宅在家里,就不麻烦你了。”沈博言拒绝,他并不想惹桃花。 “不麻烦!不麻烦!那家店真的特别好吃,一起去吧!”吴欣然忙摆动着双手再次邀约。 “沈先生一起去吧,难得吴老师这么远过来。”秦安福也出言邀请,声音清淡柔和。 “是啊是啊,难道我过来一次,沈先生赏个脸一定要去!”吴欣然赶紧附和。 “那好,我换件衣服。”沈博言终于答应,吴欣然窃喜的冲秦安福眨着眼睛。 到了车库,吴欣然主动坐上沈博言的副驾驶,热情地为其人工导航,半个小时的车程后到达吴欣然所说的日式餐厅。 包厢里三个人盘腿而坐,点完菜后吴欣然又点了一壶清酒。白瓷小杯子满上清酒,吴欣然递到沈博言面前。“今天真的特别高兴,沈先生一起喝几杯!” “我平时很少喝酒,加上又要开车,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尽兴!”沈博言将酒杯推回去。 “哎呀,是我没有想到,可这点都点了···”吴欣然面露难色。 “我陪你喝。”秦安福浅浅笑道,端过了酒杯。 “你会喝?”吴欣然讶异,同事们偶尔的聚餐,可从来没见她喝过酒。 “当然了,只是不及你的好酒量。”秦安福说完就将酒倒进嘴里,温热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她舔了舔粉红的唇瓣,“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今天既然有沈先生做护花使者,我们要喝个尽兴。” 秦安福说着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这样喝酒太伤身体,先吃点菜。”沈博言给秦安福添上菜肴,叮嘱道。 “对,你这样喝还容易醉,先吃点东西。”吴欣然伸手拦住秦安福。 “好,听你们的!沈先生真的不喝吗?一会儿可以找代驾。”秦安福将目光投向沈博言。 看着秦安福忽而明媚的笑意,沈博言实在无法拒绝,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14遵纪守法 “赵家和我没有任何关系,韩市长的女儿我也不会娶,你不用两次三番地挑衅,我不干涉你的调查任务,你也别来恶心我。尤其不要在我女朋友面前多嘴多舌!”赵子其怒道。见沈博言任由自己钳制,完全不准备反抗,便松了手上力道,像是丢垃圾一样甩开。 “想不到赵医生还是个练家子!我这文弱书生实在不是对手。呵呵,哪里敢挑衅!”沈博言活动着被抓过的手腕,嬉皮笑脸。 “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地惹人烦,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赵子其戾气未减,一双星眸寒气逼人。 “我不是在恼你,而是担忧秦老师的未来。不妨告诉你实话,我对秦老师心生爱慕,实在不忍看她受到伤害。”沈博言收起笑脸,认真起来。“赵董事长想必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可你们的感情,要是被他发现,你倒是无所谓,可无辜的秦老师难免不会受到牵连,你又能怎样保全她?你们同居却又分房,想必感情也并算不上深厚,你不如早早放了她,何必非要拖她下水!” “哼!”赵子其冷笑,毫不掩饰嘲讽。沈博言不用表明心意,也看得出他对秦安福的心思,可他哪里知道事情的真相!如果秦安福能放下复仇的执念当然是最好,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和沈博言在一起。沈博言太过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上面调来暗查的检察官,使得阳府所有的大小人物,都把注意力聚集在他身上,之所以他还能如此健全地站在这里挑衅,原因就是他还没有拿到有利的证据。这样愚蠢还自以为是的人,无疑是一个在聚光灯下的跳梁小丑,秦安福要是在他身边,就像被安上了放大镜,主动送到父亲的面前,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别用你精虫上脑的龌龊想法来玷污我们的感情!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占有,枉你读了几十年的书,礼义廉耻都没学会!你的爱慕之情什么时候能同我一般干净纯粹,才有站在我面前叫嚣的资格。”赵子其满眼鄙夷。 “发乎情,止乎礼?”沈博言喃喃道,心里实在不敢相信赵子其的为人。 赵子其鄙夷地看着沈博言,并不回应。 “你要是想和秦老师平淡余生,就永永远远地做个遵纪守法的赵医生!不要知法犯法断送前程!”沈博言忽而神情肃然,这是他真心的劝告以及提点。 与沈博言坚定的目光对视,赵子其忽然有些羡慕他热烈的信仰,尽管他是愚蠢的,可他不可动摇捍卫正义的坚心让人佩服。 片刻之余,赵子其率先移开视线,他逐渐眼神缥缈,虚望前方,忽而又自嘲地笑开,即使自己曾经有万千抱负,可他是赵青山的儿子,从一出生就没有了拥抱梦想的资格。 终于盼到没有课的一天,吴欣然买了点水果直奔秦安福发来的地址。赵子其今晚夜班,不能回来和她们一起吃饭,当然吴欣然也并不想和这个冰块脸一起吃饭。她一直扒在门上通过猫眼盯着走廊,终于在她的期待中沈博言回来了。她赶紧打开房门扑出去,满脸堆笑假装偶遇。“哎呀!沈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呀!真是太巧了!” “我住在这里。”相比她的热情沈博言明显只是礼貌的微笑。 “那真是更巧了!秦老师也住在这里,我就是来找她的!这简直是天大的缘分啊!哦,上次你请我们吃饭,这个人情呀必须得还,择日不如撞日,我知道一家特别不错的日式料理,沈先生一定要赏脸!”吴欣然的神情动作实在是表演得有点夸张。 沈博言知道吴欣然的心思,正准备拒绝时看到了秦安福从屋里出来,和画着精致妆容的吴昕然一对比,更显得她淡雅清丽。片刻的眼神停留,忙收回目光,他不应该再对她动心思。 “一顿饭而已,吴老师不必放在心上。我下班比较喜欢宅在家里,就不麻烦你了。”沈博言拒绝,他并不想惹桃花。 “不麻烦!不麻烦!那家店真的特别好吃,一起去吧!”吴欣然忙摆动着双手再次邀约。 “沈先生一起去吧,难得吴老师这么远过来。”秦安福也出言邀请,声音清淡柔和。 “是啊是啊,难道我过来一次,沈先生赏个脸一定要去!”吴欣然赶紧附和。 “那好,我换件衣服。”沈博言终于答应,吴欣然窃喜的冲秦安福眨着眼睛。 到了车库,吴欣然主动坐上沈博言的副驾驶,热情地为其人工导航,半个小时的车程后到达吴欣然所说的日式餐厅。 包厢里三个人盘腿而坐,点完菜后吴欣然又点了一壶清酒。白瓷小杯子满上清酒,吴欣然递到沈博言面前。“今天真的特别高兴,沈先生一起喝几杯!” “我平时很少喝酒,加上又要开车,就不陪你们了,你们尽兴!”沈博言将酒杯推回去。 “哎呀,是我没有想到,可这点都点了···”吴欣然面露难色。 “我陪你喝。”秦安福浅浅笑道,端过了酒杯。 “你会喝?”吴欣然讶异,同事们偶尔的聚餐,可从来没见她喝过酒。 “当然了,只是不及你的好酒量。”秦安福说完就将酒倒进嘴里,温热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她舔了舔粉红的唇瓣,“认识这么久,我们还是第一次在一起喝酒,今天既然有沈先生做护花使者,我们要喝个尽兴。” 秦安福说着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这样喝酒太伤身体,先吃点菜。”沈博言给秦安福添上菜肴,叮嘱道。 “对,你这样喝还容易醉,先吃点东西。”吴欣然伸手拦住秦安福。 “好,听你们的!沈先生真的不喝吗?一会儿可以找代驾。”秦安福将目光投向沈博言。 看着秦安福忽而明媚的笑意,沈博言实在无法拒绝,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15真真假假 不过几杯清酒下肚,秦安福就已经醉得飘飘然。 “难怪每次聚会你都不喝酒,原来酒量这么差。”吴欣然爽朗地笑,“秦老师你总是冷清着脸,笑一笑多美多可爱,别那么小气,这么好看的模样只给赵医生一个人看!” 吴欣然说着也将杯子里的酒喝下了肚。 又酒过三巡,沈博言没有被灌醉,秦安福早已醉倒在桌子上,吴欣然也已经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结了帐,吴欣然被代驾扶进副驾驶,秦安福则被沈博言抱进后排座。 “地址是哪里?”代驾大姐问。好在吴欣然不算太醉,还能记得自己住的地方。到了巷子口,车辆无法开进去,看着吴欣然摇摇晃晃的身体,沈博言只好暂时将秦安福留在车里,先把吴欣然扶回家。 进去屋子,沈博言不由得被画架上的画吸引,黑色天空一轮清月,说不出的寂寥悲清。 “这是秦老师画的···我们之前住在一起···秦老师现在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你···一定要将她亲自送到赵医生手里···谢谢!”吴欣然倒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说。 “一定送到!”看着醉酒的吴欣然,沈博言承诺。将她扶到床上,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才匆匆离开。 封闭的电梯里,秦安福被沈博言横抱在怀里。均匀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烧得一片灼热。他从未觉得二十五楼像今天这样高过,电梯好像上升了许久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颗不安分的心咚咚直跳。微微侧头,女孩儿红扑扑的可爱睡颜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低头,就可以吻上她的额头,鬼使神差地他真的就这样做了,就在唇瓣即将吻上时,电梯门忽然打开拉回了他的理智。 “秦老师···”试图将人唤醒,却是徒劳。饭桌上已经得知赵子其今晚值夜班,秦安福又不省人事,没有办法告诉他房门密码,只好将人抱回自己家中。不好帮她脱掉衣服,就那样裹着外套把女孩儿放进自己的被窝。就在沈博言为秦安福脱鞋子的时候,她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搂着沈博言的脖子,声音绵软:“子其,你回来了!” 沈博言一怔,缓缓抬头 ,映入眼底是她娇俏的笑容。如此近的距离,眼波流转,呼吸交缠,极其暧昧,一瞬间血液直冲大脑,他真的好想吻她。 “沈博言?”秦安福也是一愣,随即捧着他的脸调笑:“你的脸为什么又红又烫?” 这一举动对于沈博言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原本找回的理智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喉结滚动,猛地将人扑倒在床上,毫无理智地吻了上去,急迫地掠夺唇齿间诱人的香甜。 秦安福满脸惊愕,双眼睁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勾引色诱以前也对赵子其做过,赵子其避之不及,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没有赵子其,又满腹算计所以并无失落。而此时此刻,沈博言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的同时,也让她心跳加速,唇舌上的柔腻甜蜜一丝丝钻进胸腔,这戏演得真真假假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闭眼···”沈博言呢喃的声音低哑微颤,秦安福无意识地闭上眼睛,任他深深浅浅地亲吻缠绵!醉了也好,疯了也罢!懒得管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戏,这一刻想任由着身心的悸动放肆一回。 数分钟过去,理智渐渐找回,沈博言知道自己不能再乘人之危,再多沉迷也得清醒。他抚摸着秦安福被吻得艳潋的唇瓣,喃喃低唤她的名字:“安安······” 心尖的酸涩与遗憾渐渐取代刚才的动情,佳人已有心上人,他们相识还是太迟。沈博言起身为秦安福盖上被子,出去带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合上,暖黄的灯光里,秦安福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刻秦安福的心很乱很复杂!嗤笑一声,尽是苦涩。三分醉意、七分作戏,原本只是想接近沈博言,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让他做替补的棋子,可到头来自己却失了分寸,真真假假,到底一瞬间动了心,往后,自己还能怎么利用他? 第二天早晨。 “秦老师。”混混沌沌中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徐徐睁眼,只见一张英俊脸庞沐浴在阳光里,暖暖的笑意渡上光晕,恍若梦幻,秦安福一时愣神。 “酒醒了吗?”沈博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忙移开视线,一时有些心虚。 “这是你家?”秦安福扶额坐起,脑袋隐隐作痛。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赵医生又不在家,只好又在我家借宿了!”沈博言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热的手指附上秦安福的太阳穴轻轻揉着,浅青色的睡衣在她眼前随着动作晃荡,丝丝甜蜜悄然荡漾心尖。这一刻的美好温馨,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打破,直到厨房的白粥飘来清香。 沈博言舀了一碗白粥,放到餐桌对面的秦安福面前,道:“喝过酒胃里可能会比较难受,吃点白粥,养胃。” “谢谢。”秦安福接过沈博言随即递过来的勺子,“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又给你添了麻烦。” “昨天晚上,我们······”沈博言想要为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却被秦安福打断。 “昨天我们确实喝得很尽兴,想来我们三个人肯定喝了不少。”秦安福忙接过他的话,装作不记得接吻的事,“好像断片了!” “是啊!”沈博言答,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既然她不记得,那么自己何必再提,像现在这样至少不会让她反感,至少还可以做朋友。 “秦老师在哪里上的大学?”沈博言主动岔开话题。 “在本地。”秦安福答,长这么大,她还没出过阳府。“沈先生之前有来过南方吗?” “南方倒是去过,阳府没有来过。” “阳府常年多雨,还习惯吗?”秦安福问。 “现在确实习惯了随身带着雨伞。”沈博言笑道,“你呢,去过北方游玩吗?” 秦安福摇头。 “有机会的话去京都游玩,我做东,带你去看冰雕、滑雪橇。我们那里有一座很出名的山,山底下成片的腊梅,红梅盛放时,再加上大雪纷飞,景色真的很美。”沈博言嘴角带笑,娓娓道来。 15真真假假 不过几杯清酒下肚,秦安福就已经醉得飘飘然。 “难怪每次聚会你都不喝酒,原来酒量这么差。”吴欣然爽朗地笑,“秦老师你总是冷清着脸,笑一笑多美多可爱,别那么小气,这么好看的模样只给赵医生一个人看!” 吴欣然说着也将杯子里的酒喝下了肚。 又酒过三巡,沈博言没有被灌醉,秦安福早已醉倒在桌子上,吴欣然也已经飘飘然,分不清东南西北。结了帐,吴欣然被代驾扶进副驾驶,秦安福则被沈博言抱进后排座。 “地址是哪里?”代驾大姐问。好在吴欣然不算太醉,还能记得自己住的地方。到了巷子口,车辆无法开进去,看着吴欣然摇摇晃晃的身体,沈博言只好暂时将秦安福留在车里,先把吴欣然扶回家。 进去屋子,沈博言不由得被画架上的画吸引,黑色天空一轮清月,说不出的寂寥悲清。 “这是秦老师画的···我们之前住在一起···秦老师现在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你···一定要将她亲自送到赵医生手里···谢谢!”吴欣然倒在沙发上断断续续地说。 “一定送到!”看着醉酒的吴欣然,沈博言承诺。将她扶到床上,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才匆匆离开。 封闭的电梯里,秦安福被沈博言横抱在怀里。均匀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烧得一片灼热。他从未觉得二十五楼像今天这样高过,电梯好像上升了许久都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颗不安分的心咚咚直跳。微微侧头,女孩儿红扑扑的可爱睡颜近在咫尺,只要他稍微低头,就可以吻上她的额头,鬼使神差地他真的就这样做了,就在唇瓣即将吻上时,电梯门忽然打开拉回了他的理智。 “秦老师···”试图将人唤醒,却是徒劳。饭桌上已经得知赵子其今晚值夜班,秦安福又不省人事,没有办法告诉他房门密码,只好将人抱回自己家中。不好帮她脱掉衣服,就那样裹着外套把女孩儿放进自己的被窝。就在沈博言为秦安福脱鞋子的时候,她突然坐了起来,双手搂着沈博言的脖子,声音绵软:“子其,你回来了!” 沈博言一怔,缓缓抬头 ,映入眼底是她娇俏的笑容。如此近的距离,眼波流转,呼吸交缠,极其暧昧,一瞬间血液直冲大脑,他真的好想吻她。 “沈博言?”秦安福也是一愣,随即捧着他的脸调笑:“你的脸为什么又红又烫?” 这一举动对于沈博言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原本找回的理智一瞬间烟消云散,他喉结滚动,猛地将人扑倒在床上,毫无理智地吻了上去,急迫地掠夺唇齿间诱人的香甜。 秦安福满脸惊愕,双眼睁大,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样的勾引色诱以前也对赵子其做过,赵子其避之不及,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没有赵子其,又满腹算计所以并无失落。而此时此刻,沈博言的亲吻让她措手不及的同时,也让她心跳加速,唇舌上的柔腻甜蜜一丝丝钻进胸腔,这戏演得真真假假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闭眼···”沈博言呢喃的声音低哑微颤,秦安福无意识地闭上眼睛,任他深深浅浅地亲吻缠绵!醉了也好,疯了也罢!懒得管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戏,这一刻想任由着身心的悸动放肆一回。 数分钟过去,理智渐渐找回,沈博言知道自己不能再乘人之危,再多沉迷也得清醒。他抚摸着秦安福被吻得艳潋的唇瓣,喃喃低唤她的名字:“安安······” 心尖的酸涩与遗憾渐渐取代刚才的动情,佳人已有心上人,他们相识还是太迟。沈博言起身为秦安福盖上被子,出去带上了房门。 随着房门合上,暖黄的灯光里,秦安福缓缓睁开双眼。 这一刻秦安福的心很乱很复杂!嗤笑一声,尽是苦涩。三分醉意、七分作戏,原本只是想接近沈博言,利用他对自己的好感,让他做替补的棋子,可到头来自己却失了分寸,真真假假,到底一瞬间动了心,往后,自己还能怎么利用他? 第二天早晨。 “秦老师。”混混沌沌中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徐徐睁眼,只见一张英俊脸庞沐浴在阳光里,暖暖的笑意渡上光晕,恍若梦幻,秦安福一时愣神。 “酒醒了吗?”沈博言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忙移开视线,一时有些心虚。 “这是你家?”秦安福扶额坐起,脑袋隐隐作痛。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赵医生又不在家,只好又在我家借宿了!”沈博言轻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热的手指附上秦安福的太阳穴轻轻揉着,浅青色的睡衣在她眼前随着动作晃荡,丝丝甜蜜悄然荡漾心尖。这一刻的美好温馨,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打破,直到厨房的白粥飘来清香。 沈博言舀了一碗白粥,放到餐桌对面的秦安福面前,道:“喝过酒胃里可能会比较难受,吃点白粥,养胃。” “谢谢。”秦安福接过沈博言随即递过来的勺子,“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又给你添了麻烦。” “昨天晚上,我们······”沈博言想要为自己的无礼行为道歉,却被秦安福打断。 “昨天我们确实喝得很尽兴,想来我们三个人肯定喝了不少。”秦安福忙接过他的话,装作不记得接吻的事,“好像断片了!” “是啊!”沈博言答,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既然她不记得,那么自己何必再提,像现在这样至少不会让她反感,至少还可以做朋友。 “秦老师在哪里上的大学?”沈博言主动岔开话题。 “在本地。”秦安福答,长这么大,她还没出过阳府。“沈先生之前有来过南方吗?” “南方倒是去过,阳府没有来过。” “阳府常年多雨,还习惯吗?”秦安福问。 “现在确实习惯了随身带着雨伞。”沈博言笑道,“你呢,去过北方游玩吗?” 秦安福摇头。 “有机会的话去京都游玩,我做东,带你去看冰雕、滑雪橇。我们那里有一座很出名的山,山底下成片的腊梅,红梅盛放时,再加上大雪纷飞,景色真的很美。”沈博言嘴角带笑,娓娓道来。 16眼之所及 秦安福下午要去上课,沈博言主动相送,秦安福本就有意接近,自然不会拒绝。 “真是丢脸死啦!说好请人家吃饭,结果醉成那样!还让人家买了单,真的是丢脸死啦!”秦安福刚走进培训机构的大门,吴欣然就叫嚷着向她跑了过来,挽着秦安福的胳膊又一脸甜蜜:“好在沈先生给我送回家,怕我口渴还给我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真是体贴!” 秦安福有点心虚,只是浅浅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酒量啊,可真是差!”吴欣然伸出右手举在空中,“五杯!最多五杯!你竟然醉得不省人事!今天睡到几点才起的?” “大概十一点。”秦安福一边往美术班的教室走去一边镇定地回答。昨夜与沈博言接吻的画面跳了出来,她心怀内疚,只想躲着吴欣然。 “我也是!”吴欣然大声说。 “好了,我到了,还得准备一下,你也赶紧去上课吧!孩子们马上就来了。”到了教室门口,她赶紧把聒噪的吴欣然支走。吴欣然刚走,陆陆续续地家长们带着孩子上课来了。 “秦老师下午好!” “你好!” ······ 可爱的孩子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热情地和正拿着调色盘的秦安福打招呼。 两节美术课上完,孩子们都已经被家长接走,秦安福还没将教室收拾完,就听见吴欣然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老师!走啊!” “你先走吧,我再收拾一下。”她一边洗着孩子们用过的画笔一边回答。 “今天是老板的最后一次单身派对呀!一个星期前都已经约好了的,你忘了?”吴欣然提醒道。秦安福这才想起来,下个星期三老板结婚,今天是他的单身派对,老板再三要求每个人必须到场,可以带朋友家属,人越多越好。 看着她一脸茫然,吴欣然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 “走!把你家赵医生也带上,那可是全阳府最高档豪华的KTV,反正份子钱怎么样都逃不掉,不去白不去,难得老板舍得放血。”吴欣然帮着她一起将洗好的画笔放好,兴奋的拉着她往外跑,“六点半集合,走啦走啦!” 出了大门,就见两个高挑的男人在前面的空地上站着等候。看到沈博言吴欣然两眼放光,撇下秦安福就跑了过去。 “沈先生,你怎么来了呀,是来接我的吗?麻烦你了!”吴欣然难掩喜悦,一面问着,却又自己给了肯定。 面对吴欣然的发问和误解,沈博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能说他其实是想来接秦安福的吗?不能!中午将秦安福送过来后,他开着车在街上闲游很久,鬼使神差地又到了这里,赵子其来时他就已经在这里睹物思人了 。眼神穿过吴欣然想与秦安福对视,却见她一脸柔情地走向赵子其,自然地牵着赵子其的手。 “你来的正好!我们公司晚上有派对,可以带朋友和家属,秦老师有赵医生,我孤家寡人的,不如沈先生作陪吧?!”吴欣然好看的大眼睛里堆满了笑意。沈博言却无心再听,目光无法自控地随着秦安福移动。 “早上出去得很早吗?我回来你就不在家。”沈博言听见赵子其问秦安福。 “嗯!”沈博言看见秦安福点头。秦安福并没有向赵子其说明真相,她这是怕赵子其误会吗?看着两人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终于向他投来目光。四目相对,她礼貌地笑了笑,沈博言不自觉地也笑了。 “你笑就代表你答应了!”吴欣然雀跃的声音,终于将他拉回现实。 “快上车,跟着赵医生!”回过神来吴欣然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副驾驶。在她的催促下,他也上了车。 “为什么跟着他们走?”沈博言问。 “派对啊!我们老板下个星期结婚,今天是他的单身派对,全公司都要去,可以带朋友家属的,所以秦老师就把赵医生带去喽!我就带上你!”吴欣然拿着小镜子补着妆。 包厢里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打打闹闹,有人拿着话筒唱着歌,有人喝着酒划着拳,只有冷着脸的赵子其和秦安福,坐在沙发的一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本是麦霸的沈博言也难得沉静了一回。他长得好看,又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不少单身女性向他示好,都被吴欣然霸气地撵走。吴欣然也一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一直到吴欣然点的歌到了,她才舍得走开。从老板手里抢过麦克风在台子上高声歌唱。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有些微胖的男人,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架子,总能和同事们打成一片。 这时服务员送了两盘甜品上来,赵子其和沈博言都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给秦安福送上了一块甜点。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块甜点,秦安福顿了片刻,最终向沈博言道谢,却拿走赵子其递上来的。嘈杂的包厢里,沈博言没有听见秦安福道谢的声音。将甜点放下,他浅浅地笑了,笑自己的多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内心从保持距离转变成了忧伤和不甘。 一曲唱完的吴欣然,硬是把沈博言拉上台子,起哄要他唱一首,在欢呼声中他点了一首歌——醒不来的梦。 他坐在高台上的独椅,把麦克风放回支架,一只手扶着麦克风 ,另一只手抓住支架,还真有歌星的风范。 “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醒不来的梦……”歌声缓缓唱出,沈博言的声音低沉微哑,本就淡淡忧伤的旋律,让他演绎得说不出的压抑难受。原本吵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下心来看着闪光灯下的沈博言,静静地听着。 “寻不到的天堂……医不好的痛……点不着的香烟……松不开的手……忘不了的某某某……” 五颜六色却仍然昏黄的灯光里,沈博言望着沙发上的秦安福,眸子里染着忧伤。以前只觉得这首歌旋律轻缓,现在确实是应了他的心情。从那一滴眼泪开始,从那一丝怜惜开始,他眼之所及的地方,就是秦安福所在的地方。 “如果你没有……进入我生活……把爱全都对我说……我也就不会……在你的怀中……以为爱情可以永恒……” 听着沈博言唱的歌,秦安福只觉得歌词仿佛是为她而作,他就是她触碰不到的风啊!抬眼望去,陷进他深深的眸子里。此情此景,周遭一切再无旁物,眼神交汇,只有彼此。他的心意她知道,可是她的心意他不会知道。 “你是我寻觅不到的风……哭不完的红……说不出的保重……熬不过的冬……” 16眼之所及 秦安福下午要去上课,沈博言主动相送,秦安福本就有意接近,自然不会拒绝。 “真是丢脸死啦!说好请人家吃饭,结果醉成那样!还让人家买了单,真的是丢脸死啦!”秦安福刚走进培训机构的大门,吴欣然就叫嚷着向她跑了过来,挽着秦安福的胳膊又一脸甜蜜:“好在沈先生给我送回家,怕我口渴还给我倒了杯水放在床头,真是体贴!” 秦安福有点心虚,只是浅浅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老师,不是我说你,你这酒量啊,可真是差!”吴欣然伸出右手举在空中,“五杯!最多五杯!你竟然醉得不省人事!今天睡到几点才起的?” “大概十一点。”秦安福一边往美术班的教室走去一边镇定地回答。昨夜与沈博言接吻的画面跳了出来,她心怀内疚,只想躲着吴欣然。 “我也是!”吴欣然大声说。 “好了,我到了,还得准备一下,你也赶紧去上课吧!孩子们马上就来了。”到了教室门口,她赶紧把聒噪的吴欣然支走。吴欣然刚走,陆陆续续地家长们带着孩子上课来了。 “秦老师下午好!” “你好!” ······ 可爱的孩子们陆陆续续进了教室,热情地和正拿着调色盘的秦安福打招呼。 两节美术课上完,孩子们都已经被家长接走,秦安福还没将教室收拾完,就听见吴欣然的声音由远及近。 “秦老师!走啊!” “你先走吧,我再收拾一下。”她一边洗着孩子们用过的画笔一边回答。 “今天是老板的最后一次单身派对呀!一个星期前都已经约好了的,你忘了?”吴欣然提醒道。秦安福这才想起来,下个星期三老板结婚,今天是他的单身派对,老板再三要求每个人必须到场,可以带朋友家属,人越多越好。 看着她一脸茫然,吴欣然就知道她肯定是忘了。 “走!把你家赵医生也带上,那可是全阳府最高档豪华的KTV,反正份子钱怎么样都逃不掉,不去白不去,难得老板舍得放血。”吴欣然帮着她一起将洗好的画笔放好,兴奋的拉着她往外跑,“六点半集合,走啦走啦!” 出了大门,就见两个高挑的男人在前面的空地上站着等候。看到沈博言吴欣然两眼放光,撇下秦安福就跑了过去。 “沈先生,你怎么来了呀,是来接我的吗?麻烦你了!”吴欣然难掩喜悦,一面问着,却又自己给了肯定。 面对吴欣然的发问和误解,沈博言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能说他其实是想来接秦安福的吗?不能!中午将秦安福送过来后,他开着车在街上闲游很久,鬼使神差地又到了这里,赵子其来时他就已经在这里睹物思人了 。眼神穿过吴欣然想与秦安福对视,却见她一脸柔情地走向赵子其,自然地牵着赵子其的手。 “你来的正好!我们公司晚上有派对,可以带朋友和家属,秦老师有赵医生,我孤家寡人的,不如沈先生作陪吧?!”吴欣然好看的大眼睛里堆满了笑意。沈博言却无心再听,目光无法自控地随着秦安福移动。 “早上出去得很早吗?我回来你就不在家。”沈博言听见赵子其问秦安福。 “嗯!”沈博言看见秦安福点头。秦安福并没有向赵子其说明真相,她这是怕赵子其误会吗?看着两人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终于向他投来目光。四目相对,她礼貌地笑了笑,沈博言不自觉地也笑了。 “你笑就代表你答应了!”吴欣然雀跃的声音,终于将他拉回现实。 “快上车,跟着赵医生!”回过神来吴欣然已经坐上了自己的副驾驶。在她的催促下,他也上了车。 “为什么跟着他们走?”沈博言问。 “派对啊!我们老板下个星期结婚,今天是他的单身派对,全公司都要去,可以带朋友家属的,所以秦老师就把赵医生带去喽!我就带上你!”吴欣然拿着小镜子补着妆。 包厢里一群年轻的男男女女打打闹闹,有人拿着话筒唱着歌,有人喝着酒划着拳,只有冷着脸的赵子其和秦安福,坐在沙发的一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本是麦霸的沈博言也难得沉静了一回。他长得好看,又温文尔雅、平易近人,不少单身女性向他示好,都被吴欣然霸气地撵走。吴欣然也一直在他的身边叽叽喳喳,一直到吴欣然点的歌到了,她才舍得走开。从老板手里抢过麦克风在台子上高声歌唱。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有些微胖的男人,和蔼可亲完全没有架子,总能和同事们打成一片。 这时服务员送了两盘甜品上来,赵子其和沈博言都不约而同地,第一时间给秦安福送上了一块甜点。看着一左一右的两块甜点,秦安福顿了片刻,最终向沈博言道谢,却拿走赵子其递上来的。嘈杂的包厢里,沈博言没有听见秦安福道谢的声音。将甜点放下,他浅浅地笑了,笑自己的多余。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内心从保持距离转变成了忧伤和不甘。 一曲唱完的吴欣然,硬是把沈博言拉上台子,起哄要他唱一首,在欢呼声中他点了一首歌——醒不来的梦。 他坐在高台上的独椅,把麦克风放回支架,一只手扶着麦克风 ,另一只手抓住支架,还真有歌星的风范。 “你是我触碰不到的风、醒不来的梦……”歌声缓缓唱出,沈博言的声音低沉微哑,本就淡淡忧伤的旋律,让他演绎得说不出的压抑难受。原本吵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下心来看着闪光灯下的沈博言,静静地听着。 “寻不到的天堂……医不好的痛……点不着的香烟……松不开的手……忘不了的某某某……” 五颜六色却仍然昏黄的灯光里,沈博言望着沙发上的秦安福,眸子里染着忧伤。以前只觉得这首歌旋律轻缓,现在确实是应了他的心情。从那一滴眼泪开始,从那一丝怜惜开始,他眼之所及的地方,就是秦安福所在的地方。 “如果你没有……进入我生活……把爱全都对我说……我也就不会……在你的怀中……以为爱情可以永恒……” 听着沈博言唱的歌,秦安福只觉得歌词仿佛是为她而作,他就是她触碰不到的风啊!抬眼望去,陷进他深深的眸子里。此情此景,周遭一切再无旁物,眼神交汇,只有彼此。他的心意她知道,可是她的心意他不会知道。 “你是我寻觅不到的风……哭不完的红……说不出的保重……熬不过的冬……” 17心之所向 一群人闹到深夜才渐渐散去,沈博言与赵子其在大厅等着去洗手间的秦安福和吴欣然。 “想不到,你歌唱得还不错!”这一次是赵子其先开口,沈博言看着秦安福那赤裸裸的目光,让他不悦。 “见笑。”面对赵子其审视的目光,沈博言坦然直视,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遮掩过自己的情感。 “你这样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沈博言,别太不把我放在眼里。”赵子其冷声警告。 “赵医生应该也不缺仰慕者吧!沈某发乎情···”想到昨晚,已经在舌尖的话他收了回去,轻笑,“难以自控!不过你放心,除非秦老师也对我有意,否则,我绝不强人所难。” 看着沈博言坦诚却灼灼的目光,赵子其心中忧虑,如果只是沈博言的单恋那还好说,可是就从今晚秦安福看沈博言的眼神,他知道,秦安福怕也是芳心已许。哎!真是头疼。左防右防,竟没防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沈博言! “子其!”正凝思间,一道熟悉的浑厚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来声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向大厅走来的赵青山。 赵子其瞬间紧张,眼睛不自觉地放大,来不及回应父亲,他慌忙看向右手边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好巧不巧地,秦安福也正向大厅走来。秦安福的存在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可是此时他无法直接带着秦安福逃跑,那样做一定会被怀疑动机。可是眼看父亲已经来到大厅,秦安福也即将走完走廊拐进来,不能再多想了,眼下只能带着秦安福逃! 正移步间,身旁的沈博言已经快速奔向秦安福,看着沈博言将秦安福推向墙边护在身下,完全看不见模样,他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不着痕迹地将移出的脚转向父亲。 “父亲!”他恭敬地喊道。 “嗯!难得见你出现在这种地方,今天是怎么回事?”赵青山此时已站在他面前,身后的四名保镖也跟着停步。 听到赵子其喊父亲,本被沈博言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既慌张又悸动的秦安福,忙要推开他想一看究竟,然而沈博言又将她拉了回来,禁锢在身前。 “有一个同事聚会。父亲现在回去吗?”赵子其镇定自若。 “嗯!你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赵青山一边说着一边向大门口移步。 “您先回去吧,我过几天再回。”赵子其跟在赵青山的身边。 听到两人要走,秦安福慌了,挣扎着呼喊。“赵……” 声音还没喊出口就被沈博言温热的双唇堵住。 同一时刻,双手已被束缚在身后,脑袋也被后颈的大手禁锢,有力的臂弯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不能动弹。 经过两人身边时,赵子其的心也随着赵青山停下的脚步而忐忑。 “沈检察官真是有情调啊!到底是年轻人,哈哈~”赵青山笑得轻蔑得意,沈博言刚刚看到自己却不打招呼,慌忙逃开,本以为他有什么猫儿腻,却不想是为了亲个姑娘。到底年轻,有勇无谋! 唇瓣相贴,沈博言再没有其他动作,等到赵青山一行人走远才移开唇瓣,将双手撑在墙上,依然把秦安福圈在怀里,“秦老师,你可知道沈某心意?眼之所及,心之所向 。” “沈博言……”话未说完,又被沈博言被吻封住,原本箍在脑后的手已经收回,秦安福的脑袋终于恢复自由,慌忙躲开。沈博言真的是疯了,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刚刚赵子其还在场,她严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沈博言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刚刚只是一时情急,不得已才用此方法将她禁锢住,而现在···呵!反正做都做了,不如做得更多些! “在表白!”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秦安福有些气结,沈博言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知道,可是要不说,我怕会后悔。”沈博言低声轻语,却又目光灼灼。 “混蛋!”将赵青山送上车,重新回来的赵子其猛地将沈博言抓起推开,胸口起伏,愤怒不已,“沈博言,我警告过你。” 赵子其紧握拳头就要扑上去。 “赵子其!”秦安福赶紧拦在他前面。 “算了!”秦安福哽咽地喉咙动了又动,心中无比的酸涩,却不能表现出分毫,“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四年前是你,今天依然是你!他···从来都只是路人。” 虽然早知道秦安福对自己无意,可听她亲口说出来,仍然无比难过,如被重击。沈博言被赵子其推开时撞到了墙上,他无力地仰头贴着冰冷的墙壁。 赵子其终于收回拳头,拉着秦安福就要离开,这个时候秦安福才想起还在卫生间等她的吴欣然,吴欣然突然来了大姨妈,秦安福问前台的美女借了卫生巾赶紧送去。 “你可总算来了!”吴欣然接过卫生巾哀怨,“我腿都蹲麻了!” “吴老师你是坐我们的车回去?还是坐沈先生的车回去?”秦安福问。 “那肯定是沈博言的!就是赖我也得赖他的车呀!” “那我和赵子其就先走了。” 从厕所出来,秦安福故意不看沈博言的眼睛,说:“吴老师说要坐你的车回去。” 说完也不等沈博言的回答赶紧拉着赵子其逃离。 夜太晚,沈博言再一次将吴欣然送到家门口,吴欣然自然不会轻易地放他走,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坐坐。 “吴老师,有些话得跟你说清楚。”狭窄老旧的楼道里,沈博言的身材显得更加高大,严肃认真的神情,让一向聒噪的吴欣然也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一个率真的女孩,作为朋友我很欣赏,但与情爱无关。我早就心有所属,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心有所属?你~~喜欢秦老师?”在KTV时,沈博言看秦安福的眼神她就觉得不对劲,可此时却仍然心中一怔。 “如你所言。” “可是他已经有赵子其了!” “情难自控,这改变不了我的心意。我一早就表明过,可他们情意浓厚,我无法介入,尽管如此,仍然心动。”沈博言眼露哀伤,却又无比坦然。 17心之所向 一群人闹到深夜才渐渐散去,沈博言与赵子其在大厅等着去洗手间的秦安福和吴欣然。 “想不到,你歌唱得还不错!”这一次是赵子其先开口,沈博言看着秦安福那赤裸裸的目光,让他不悦。 “见笑。”面对赵子其审视的目光,沈博言坦然直视,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遮掩过自己的情感。 “你这样毫不掩饰自己心中所想,沈博言,别太不把我放在眼里。”赵子其冷声警告。 “赵医生应该也不缺仰慕者吧!沈某发乎情···”想到昨晚,已经在舌尖的话他收了回去,轻笑,“难以自控!不过你放心,除非秦老师也对我有意,否则,我绝不强人所难。” 看着沈博言坦诚却灼灼的目光,赵子其心中忧虑,如果只是沈博言的单恋那还好说,可是就从今晚秦安福看沈博言的眼神,他知道,秦安福怕也是芳心已许。哎!真是头疼。左防右防,竟没防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沈博言! “子其!”正凝思间,一道熟悉的浑厚声音从走廊深处传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向着来声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见向大厅走来的赵青山。 赵子其瞬间紧张,眼睛不自觉地放大,来不及回应父亲,他慌忙看向右手边通向洗手间的走廊,好巧不巧地,秦安福也正向大厅走来。秦安福的存在绝对不能让父亲知道,可是此时他无法直接带着秦安福逃跑,那样做一定会被怀疑动机。可是眼看父亲已经来到大厅,秦安福也即将走完走廊拐进来,不能再多想了,眼下只能带着秦安福逃! 正移步间,身旁的沈博言已经快速奔向秦安福,看着沈博言将秦安福推向墙边护在身下,完全看不见模样,他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不着痕迹地将移出的脚转向父亲。 “父亲!”他恭敬地喊道。 “嗯!难得见你出现在这种地方,今天是怎么回事?”赵青山此时已站在他面前,身后的四名保镖也跟着停步。 听到赵子其喊父亲,本被沈博言突如其来的行为弄得既慌张又悸动的秦安福,忙要推开他想一看究竟,然而沈博言又将她拉了回来,禁锢在身前。 “有一个同事聚会。父亲现在回去吗?”赵子其镇定自若。 “嗯!你很久都没有回去过了,现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赵青山一边说着一边向大门口移步。 “您先回去吧,我过几天再回。”赵子其跟在赵青山的身边。 听到两人要走,秦安福慌了,挣扎着呼喊。“赵……” 声音还没喊出口就被沈博言温热的双唇堵住。 同一时刻,双手已被束缚在身后,脑袋也被后颈的大手禁锢,有力的臂弯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不能动弹。 经过两人身边时,赵子其的心也随着赵青山停下的脚步而忐忑。 “沈检察官真是有情调啊!到底是年轻人,哈哈~”赵青山笑得轻蔑得意,沈博言刚刚看到自己却不打招呼,慌忙逃开,本以为他有什么猫儿腻,却不想是为了亲个姑娘。到底年轻,有勇无谋! 唇瓣相贴,沈博言再没有其他动作,等到赵青山一行人走远才移开唇瓣,将双手撑在墙上,依然把秦安福圈在怀里,“秦老师,你可知道沈某心意?眼之所及,心之所向 。” “沈博言……”话未说完,又被沈博言被吻封住,原本箍在脑后的手已经收回,秦安福的脑袋终于恢复自由,慌忙躲开。沈博言真的是疯了,大庭广众之下,而且刚刚赵子其还在场,她严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当然!”沈博言当然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刚刚只是一时情急,不得已才用此方法将她禁锢住,而现在···呵!反正做都做了,不如做得更多些! “在表白!”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秦安福有些气结,沈博言的胆子也太大了。 “我知道,可是要不说,我怕会后悔。”沈博言低声轻语,却又目光灼灼。 “混蛋!”将赵青山送上车,重新回来的赵子其猛地将沈博言抓起推开,胸口起伏,愤怒不已,“沈博言,我警告过你。” 赵子其紧握拳头就要扑上去。 “赵子其!”秦安福赶紧拦在他前面。 “算了!”秦安福哽咽地喉咙动了又动,心中无比的酸涩,却不能表现出分毫,“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你,四年前是你,今天依然是你!他···从来都只是路人。” 虽然早知道秦安福对自己无意,可听她亲口说出来,仍然无比难过,如被重击。沈博言被赵子其推开时撞到了墙上,他无力地仰头贴着冰冷的墙壁。 赵子其终于收回拳头,拉着秦安福就要离开,这个时候秦安福才想起还在卫生间等她的吴欣然,吴欣然突然来了大姨妈,秦安福问前台的美女借了卫生巾赶紧送去。 “你可总算来了!”吴欣然接过卫生巾哀怨,“我腿都蹲麻了!” “吴老师你是坐我们的车回去?还是坐沈先生的车回去?”秦安福问。 “那肯定是沈博言的!就是赖我也得赖他的车呀!” “那我和赵子其就先走了。” 从厕所出来,秦安福故意不看沈博言的眼睛,说:“吴老师说要坐你的车回去。” 说完也不等沈博言的回答赶紧拉着赵子其逃离。 夜太晚,沈博言再一次将吴欣然送到家门口,吴欣然自然不会轻易地放他走,热情地邀请他进去坐坐。 “吴老师,有些话得跟你说清楚。”狭窄老旧的楼道里,沈博言的身材显得更加高大,严肃认真的神情,让一向聒噪的吴欣然也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等着听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一个率真的女孩,作为朋友我很欣赏,但与情爱无关。我早就心有所属,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心有所属?你~~喜欢秦老师?”在KTV时,沈博言看秦安福的眼神她就觉得不对劲,可此时却仍然心中一怔。 “如你所言。” “可是他已经有赵子其了!” “情难自控,这改变不了我的心意。我一早就表明过,可他们情意浓厚,我无法介入,尽管如此,仍然心动。”沈博言眼露哀伤,却又无比坦然。 18清白之家 短暂的下半夜,二十五楼的三个人,躲在被子里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各有心思,其中数秦安福最为难熬。 事态发展已然失控,完全没有跟着自己预想的走。原本只是想拉近自己与沈博言的关系,给自己复仇路上再添一个垫脚石,却不想沈博言如此大胆与坦诚,明知道自己与赵子其的关系,却仍然毫无顾忌地表明心意,这会不会使得自己与赵子其那微妙的关系被破坏?再则,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撒网的人,偏偏自己也掉入情网。可是她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去谈情说爱,她不能为了沈博言放弃赵子其,赵子其才是她接近赵青山最好的途径。 第二日清晨,赵子其在自己房间洗漱完就要去上班,一开房门就见秦安福站在房门口。 “子其,对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没有料到!”天刚亮她就在房门口等他,为的就是给赵子其道歉,怕真的恼了他。 “安安,以后尽量和沈博言保持距离,听话!”赵子其语气柔和,一如往常般宠溺地揉着她的头,他的态度让秦安福终于心安。 赵子其刚走吴欣然就来了电话,她语气冰冷,充满敌意,让秦安福赶紧回去拿钥匙,她今天就要搬走。 一个小时后,秦安福回到出租屋。 “这是这些天我住在这里的房租!”吴欣然神情冷漠,将几张红票子放在桌子上,她本就比秦安福高出半个头,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秦安福。 “你也没住多久,拿回去吧。”秦安福将钱放回吴欣然手里,在电话里就听出她情绪不对,也猜到她大概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 “别瞧不起人!我可没想占你便宜。”吴欣然将钱重新扔在桌子上。“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说点别的吗?”。 “说什么?”秦安福并不清楚她知道了多少,便不准备主动开口。 “你早就知道沈博言喜欢的是你,却还帮着我追求他,是想让我难堪吗?就算你真心地想帮我,却又为什么不避着他?你已经有了赵子其,还和他牵扯,想脚踏两条船吗?那天晚上吃饭你本可以不去,又偏偏在饭桌上光喝酒不吃菜,故意把自己灌醉,你到底是在帮我追求沈博言,还是利用我接近沈博言?”吴欣然没有秦安福沉得住气,情绪激动,把想问的全都问了。 吴欣然的话让秦安福不知该如何回答。之前帮她追求沈博言是真,后来利用她接近沈博言也是真,和沈博言牵扯更是事实。自己无法和她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真诚地说声对不起。 “又是这副柔弱的样子。”吴欣然冷笑,“比起沈博言的坦白直言,秦安福,你显得太龌龊难堪!沈博言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哼!我也不屑插足你们的三人行!好歹我也把你当过朋友,奉劝你一句,到底喜欢谁弄清楚了,不要到最后鸡飞蛋打,一个都得不到!”吴欣然说完,愤愤然地拉着行李箱出了门,“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回公寓的公交车上,秦安福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清风拂起青丝,她望着窗外出神。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插手吴欣然追求沈博言的事,那么现在吴欣然是不是不会那么生气?吴欣然喜欢得坦荡,放弃得干脆,相比她步步为营的算计,吴欣然和沈博言都是让人敬佩的。秦安福对吴欣然心含内疚的同时,也被她的敢爱敢恨所动摇。 沈博言也算得上身居高位,在陈建雄的案子上也是雷厉风行、秉公执法,那么他能不能把赵青山也绳之以法?这一切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飘渺的眼神慢慢收回,晶亮的眸子点燃愉悦的光。或许她可以试试直视自己的感情,也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中午,秦安福果然在走廊上等到了沈博言。 沈博言一出电梯就看见秦安福,隔空相望,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招呼。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大概生气之余会对自己避之不及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们之间怕是连朋友也不能再做。 “沈先生,昨天晚上的话·······”秦安福有一些紧张,她想问的是,昨天晚上的话算数吗?却又见一向温文尔雅的沈博言今天对她格外疏离,明显是刻意要和她保持距离。 “对不起,请原谅我昨天的无礼。”沈博言率先开口,努力挤出无可奈何的笑:“昨晚被劝了点酒,喝得不知天高地厚,一时胡言乱语,还希望秦老师别往心里去。” 刚才鼓起的勇气一瞬间被难以言喻的酸楚取代,秦安福掐住自己的手指,努力控制住情绪,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难堪。 “既然是喝了酒,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可以不算数。”秦安福尽管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语气里却还是夹杂着心酸和不甘。 秦安福隐忍的样子,沈博言看在眼里,想来她大概也是极其生气,才会这样地恼他。 “我会立马找房子,尽快搬走,希望以后不会再打搅到你。”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不生气,或许不再见面她会开心一点。眼之所及,心之所向,沈博言知道,只要秦安福一出现,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和拥有。或许只有不再见面,自己才能放下这段本不该产生的感情。 “好。”秦安福回答。也好,既然都是酒后胡来,又何必牵扯纠缠。 “我知道赵医生对你很好,你们的感情也很深厚,像赵医生那样事事护着你,尊重你的人确实值得托付终身,赵家虽是豪门,可也算得上清白之家,你可以放心和他结婚。”沈博言话说得平淡,心里却难免苦涩。只要在赵青山知道秦安福的存在前,自己能够将其绳之以法,也算是护了她一程。等自己完成任务回了京都,从此应该不会有再见的可能。 “清白之家”四个字在秦安福的耳边回荡,良久,她才消化完沈博言的话。不久前,沈博言还明里暗里提醒过她,风云多变、人心难测,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替赵青山说了话。也罢,原本自己不是对他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么,庆幸自己一时的冲动表白幸好没有说出口。钱权富贵的诱惑或许能够抵挡,可来自生命的威胁又有几人能够坚守初心,赵青山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18清白之家 短暂的下半夜,二十五楼的三个人,躲在被子里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各有心思,其中数秦安福最为难熬。 事态发展已然失控,完全没有跟着自己预想的走。原本只是想拉近自己与沈博言的关系,给自己复仇路上再添一个垫脚石,却不想沈博言如此大胆与坦诚,明知道自己与赵子其的关系,却仍然毫无顾忌地表明心意,这会不会使得自己与赵子其那微妙的关系被破坏?再则,本以为自己是那个撒网的人,偏偏自己也掉入情网。可是她不能像普通女孩那样去谈情说爱,她不能为了沈博言放弃赵子其,赵子其才是她接近赵青山最好的途径。 第二日清晨,赵子其在自己房间洗漱完就要去上班,一开房门就见秦安福站在房门口。 “子其,对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我也没有料到!”天刚亮她就在房门口等他,为的就是给赵子其道歉,怕真的恼了他。 “安安,以后尽量和沈博言保持距离,听话!”赵子其语气柔和,一如往常般宠溺地揉着她的头,他的态度让秦安福终于心安。 赵子其刚走吴欣然就来了电话,她语气冰冷,充满敌意,让秦安福赶紧回去拿钥匙,她今天就要搬走。 一个小时后,秦安福回到出租屋。 “这是这些天我住在这里的房租!”吴欣然神情冷漠,将几张红票子放在桌子上,她本就比秦安福高出半个头,此时正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秦安福。 “你也没住多久,拿回去吧。”秦安福将钱放回吴欣然手里,在电话里就听出她情绪不对,也猜到她大概知道了昨天晚上的事。 “别瞧不起人!我可没想占你便宜。”吴欣然将钱重新扔在桌子上。“难道你不应该跟我说点别的吗?”。 “说什么?”秦安福并不清楚她知道了多少,便不准备主动开口。 “你早就知道沈博言喜欢的是你,却还帮着我追求他,是想让我难堪吗?就算你真心地想帮我,却又为什么不避着他?你已经有了赵子其,还和他牵扯,想脚踏两条船吗?那天晚上吃饭你本可以不去,又偏偏在饭桌上光喝酒不吃菜,故意把自己灌醉,你到底是在帮我追求沈博言,还是利用我接近沈博言?”吴欣然没有秦安福沉得住气,情绪激动,把想问的全都问了。 吴欣然的话让秦安福不知该如何回答。之前帮她追求沈博言是真,后来利用她接近沈博言也是真,和沈博言牵扯更是事实。自己无法和她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只能真诚地说声对不起。 “又是这副柔弱的样子。”吴欣然冷笑,“比起沈博言的坦白直言,秦安福,你显得太龌龊难堪!沈博言让我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哼!我也不屑插足你们的三人行!好歹我也把你当过朋友,奉劝你一句,到底喜欢谁弄清楚了,不要到最后鸡飞蛋打,一个都得不到!”吴欣然说完,愤愤然地拉着行李箱出了门,“砰”地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回公寓的公交车上,秦安福坐在最后面靠窗的位置,清风拂起青丝,她望着窗外出神。 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插手吴欣然追求沈博言的事,那么现在吴欣然是不是不会那么生气?吴欣然喜欢得坦荡,放弃得干脆,相比她步步为营的算计,吴欣然和沈博言都是让人敬佩的。秦安福对吴欣然心含内疚的同时,也被她的敢爱敢恨所动摇。 沈博言也算得上身居高位,在陈建雄的案子上也是雷厉风行、秉公执法,那么他能不能把赵青山也绳之以法?这一切或许他真的可以做到!飘渺的眼神慢慢收回,晶亮的眸子点燃愉悦的光。或许她可以试试直视自己的感情,也应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中午,秦安福果然在走廊上等到了沈博言。 沈博言一出电梯就看见秦安福,隔空相望,久久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打招呼。经过昨晚的事情,她大概生气之余会对自己避之不及吧。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们之间怕是连朋友也不能再做。 “沈先生,昨天晚上的话·······”秦安福有一些紧张,她想问的是,昨天晚上的话算数吗?却又见一向温文尔雅的沈博言今天对她格外疏离,明显是刻意要和她保持距离。 “对不起,请原谅我昨天的无礼。”沈博言率先开口,努力挤出无可奈何的笑:“昨晚被劝了点酒,喝得不知天高地厚,一时胡言乱语,还希望秦老师别往心里去。” 刚才鼓起的勇气一瞬间被难以言喻的酸楚取代,秦安福掐住自己的手指,努力控制住情绪,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过难堪。 “既然是喝了酒,说的什么做的什么都可以不算数。”秦安福尽管已经尽量让自己平静,语气里却还是夹杂着心酸和不甘。 秦安福隐忍的样子,沈博言看在眼里,想来她大概也是极其生气,才会这样地恼他。 “我会立马找房子,尽快搬走,希望以后不会再打搅到你。”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她不生气,或许不再见面她会开心一点。眼之所及,心之所向,沈博言知道,只要秦安福一出现,他就会情不自禁想要靠近和拥有。或许只有不再见面,自己才能放下这段本不该产生的感情。 “好。”秦安福回答。也好,既然都是酒后胡来,又何必牵扯纠缠。 “我知道赵医生对你很好,你们的感情也很深厚,像赵医生那样事事护着你,尊重你的人确实值得托付终身,赵家虽是豪门,可也算得上清白之家,你可以放心和他结婚。”沈博言话说得平淡,心里却难免苦涩。只要在赵青山知道秦安福的存在前,自己能够将其绳之以法,也算是护了她一程。等自己完成任务回了京都,从此应该不会有再见的可能。 “清白之家”四个字在秦安福的耳边回荡,良久,她才消化完沈博言的话。不久前,沈博言还明里暗里提醒过她,风云多变、人心难测,想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替赵青山说了话。也罢,原本自己不是对他也没有抱多大的希望么,庆幸自己一时的冲动表白幸好没有说出口。钱权富贵的诱惑或许能够抵挡,可来自生命的威胁又有几人能够坚守初心,赵青山的手段她是知道的。 19大学同学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秦安福看上去情绪很低落,脸色苍白,沈博言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秦安福却不答,躲开他准备搀扶的手,转身回了屋,随即也关上了门。 数日过去,两人都刻意避着对方,就算偶尔在走廊遇见也会装作不认识。 天气渐暖,一年一度的三月初三上巳节盛大而来。大街小巷热闹非凡,最为热闹的街道依旧是沿江的阳江街区,一连三日饮宴对歌,昼夜狂欢。 下午六点,秦安福窝在沙发里发呆,赵子其下班回来她浑然不知。 “这段时间怎么了,工作不顺心?还是和同事闹矛盾了?”赵子其一边换鞋一边问。 “没有。”秦安福收回神思,忙起身。“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一下。”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赵子其拉住她的胳膊问。 “什么日子?”秦安福面露疑惑。 “三月三!快去换衣服,我们今天晚上也去狂欢。”赵子其说着将秦安福推进了房间。他本来是不爱热闹,可是秦安福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低落,他连着值了好几个晚班,为的就是今天早早下班陪她去逛逛。 阳江街本就繁华热闹,三月三这几天更是人来人往、比肩接踵。摆摊的商贩,飘香的美食,载歌载舞的表演队,还有很多在街上相亲的年轻男女。赵子其和秦安福跟在人群里走走停停,两人行为举止并不亲密,加上出色的样貌,一个小时下来都被不少人示好表白。秦安福实在不想再被打扰,正好看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当即就挤过去挑选面具,赵子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就在这时,赵子其的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转身,一张面具忽然袭面而来,他迅速一把将其抓住,却见恶作剧的人脸上还带着个面具。又是一个搭讪的女人,赵子其很是反感,面露不悦。 女人将面具取下,冲赵子其嫣然一笑,赵子其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认出眼前的女人。 “不记得我了?”女人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赵子其问。严肃的神情取代了刚刚的诧异。 “当然是来旅游啊!”温海宁侧头浅笑,“不请我坐?” 秦安福闻声回过身来,打量眼前的女人,女人五官秀美、长发及腰,长得算不上惊艳,眉目间却是说不出的似水温柔。 “你们认识吗?”秦安福问赵子其。 “大学同学。”赵子其简短回答,转而对温海宁说:“这里不太合适,我们换个地方。” 三人找了个客人相对少一点的餐厅,服务员将他们领进相对安静的包厢,点了菜就匆匆出去招呼其他客人。 “子其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小美女呢?”温海宁笑着问。 “你好!我是赵子其的女朋友,秦安福。”秦安福站起身向温海宁伸出手。 听到秦安福的自我介绍,温海宁神情微愣,不过片刻就恢复自然,大大方方地与秦安福握手,“你长得真好看,气质和子其也很像。” “有吗?”秦安福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赵子其,喜欢安静这一点他们确实很像。 “对啊,尤其是眼神。”温海宁答,转而对赵子其说:“刚刚老远就看见你,又不敢相信,我们学校曾经的冷面校草,竟然也会陪人逛街!这么多年没见,你倒变了不少,变得有些生活气息了!” “或许是年龄大了!”赵子其嘴角上扬,一双眼睛黏在温海宁身上,神情温柔。 “快别说年龄大了,我们俩可是同岁!”温海宁佯装生气,眉目间却是盈盈秋水,“三十岁了,我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这些年还是一个人?”问出这句话的赵子其心中忐忑,还没嫁出去,可不代表是单身。 “对,一直都是一个人。比不了你有本事,不知去哪里找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小美女!”温海宁笑着调侃。听了这话的赵子其却是满意一笑,刚才还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来阳江多久了?”赵子其掩饰不住地愉悦。 “有几天了。”温海宁答。 “一个人来的?”赵子其又问。 “对啊。”温海宁点头。 “明天就买票回南江。”赵子其的话有些霸道,语气更是不容反驳,偏偏温海宁不但不拒绝,反而乖乖地点头,完全一副小娇妻的模样。南江在外省,两人就是在南江上的大学,温海宁是南江本地人。 谈话间,菜已上齐。秦安福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竟生出一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赵子其和温海宁对视的眼神实在太过温柔,对话内容和神情也完全超出了普通同学的关系,四年来,秦安福第一次感觉到威胁。 一顿饭吃完,赵子其开车将温海宁送回酒店后,才和秦安福回到公寓。不过刚进屋就说医院有事找他,撇下秦安福匆匆又出了门。他的表演实在太过拙劣,秦安福看破不说破,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过去看个究竟。如果赵子其真去了温海宁那里,那么她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赵子其重新回到温海宁的酒店,迫不及待地敲响房门门。 温海宁才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透过猫眼看是赵子其,心里乐开了花。 不等房门完全打开赵子其已经扑了进去,温海宁的惊呼声还在嗓子里,就被灼热的双唇堵了回去。 房门被脚尖敷衍的抵回去,分不出心神的赵子其完全顾不上只是虚掩着的房门,急不可耐地脱鞋扒衣。 从沙发一路到床上,一个小时后,澎湃海浪终于归于平静,温海宁依偎在赵子其的怀里,十指相扣,娇声抱怨道:“我们可是已经分手四年了,你就不先问问我还愿意吗?” “你愿意吗?”赵子其低笑,满目柔情。 “当年宁愿跟我分手,也不愿意跟我出国,就是为了安安?”温海宁佯装生气。 “为什么这四年来都不和我联系?”赵子其不答反问。 “你说呢?我不联系你,你也不来找我!”温海宁嗔怒。 19大学同学 “你是哪里不舒服吗?”秦安福看上去情绪很低落,脸色苍白,沈博言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秦安福却不答,躲开他准备搀扶的手,转身回了屋,随即也关上了门。 数日过去,两人都刻意避着对方,就算偶尔在走廊遇见也会装作不认识。 天气渐暖,一年一度的三月初三上巳节盛大而来。大街小巷热闹非凡,最为热闹的街道依旧是沿江的阳江街区,一连三日饮宴对歌,昼夜狂欢。 下午六点,秦安福窝在沙发里发呆,赵子其下班回来她浑然不知。 “这段时间怎么了,工作不顺心?还是和同事闹矛盾了?”赵子其一边换鞋一边问。 “没有。”秦安福收回神思,忙起身。“我去做饭,你先休息一下。” “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赵子其拉住她的胳膊问。 “什么日子?”秦安福面露疑惑。 “三月三!快去换衣服,我们今天晚上也去狂欢。”赵子其说着将秦安福推进了房间。他本来是不爱热闹,可是秦安福这段时间的情绪很低落,他连着值了好几个晚班,为的就是今天早早下班陪她去逛逛。 阳江街本就繁华热闹,三月三这几天更是人来人往、比肩接踵。摆摊的商贩,飘香的美食,载歌载舞的表演队,还有很多在街上相亲的年轻男女。赵子其和秦安福跟在人群里走走停停,两人行为举止并不亲密,加上出色的样貌,一个小时下来都被不少人示好表白。秦安福实在不想再被打扰,正好看到一个卖面具的小摊,当即就挤过去挑选面具,赵子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就在这时,赵子其的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一转身,一张面具忽然袭面而来,他迅速一把将其抓住,却见恶作剧的人脸上还带着个面具。又是一个搭讪的女人,赵子其很是反感,面露不悦。 女人将面具取下,冲赵子其嫣然一笑,赵子其足足愣了好几秒钟才认出眼前的女人。 “不记得我了?”女人问。 “你怎么会在这儿?”赵子其问。严肃的神情取代了刚刚的诧异。 “当然是来旅游啊!”温海宁侧头浅笑,“不请我坐?” 秦安福闻声回过身来,打量眼前的女人,女人五官秀美、长发及腰,长得算不上惊艳,眉目间却是说不出的似水温柔。 “你们认识吗?”秦安福问赵子其。 “大学同学。”赵子其简短回答,转而对温海宁说:“这里不太合适,我们换个地方。” 三人找了个客人相对少一点的餐厅,服务员将他们领进相对安静的包厢,点了菜就匆匆出去招呼其他客人。 “子其你还没给我介绍这位小美女呢?”温海宁笑着问。 “你好!我是赵子其的女朋友,秦安福。”秦安福站起身向温海宁伸出手。 听到秦安福的自我介绍,温海宁神情微愣,不过片刻就恢复自然,大大方方地与秦安福握手,“你长得真好看,气质和子其也很像。” “有吗?”秦安福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赵子其,喜欢安静这一点他们确实很像。 “对啊,尤其是眼神。”温海宁答,转而对赵子其说:“刚刚老远就看见你,又不敢相信,我们学校曾经的冷面校草,竟然也会陪人逛街!这么多年没见,你倒变了不少,变得有些生活气息了!” “或许是年龄大了!”赵子其嘴角上扬,一双眼睛黏在温海宁身上,神情温柔。 “快别说年龄大了,我们俩可是同岁!”温海宁佯装生气,眉目间却是盈盈秋水,“三十岁了,我还没把自己嫁出去。” “这些年还是一个人?”问出这句话的赵子其心中忐忑,还没嫁出去,可不代表是单身。 “对,一直都是一个人。比不了你有本事,不知去哪里找了个这么年轻漂亮的小美女!”温海宁笑着调侃。听了这话的赵子其却是满意一笑,刚才还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来阳江多久了?”赵子其掩饰不住地愉悦。 “有几天了。”温海宁答。 “一个人来的?”赵子其又问。 “对啊。”温海宁点头。 “明天就买票回南江。”赵子其的话有些霸道,语气更是不容反驳,偏偏温海宁不但不拒绝,反而乖乖地点头,完全一副小娇妻的模样。南江在外省,两人就是在南江上的大学,温海宁是南江本地人。 谈话间,菜已上齐。秦安福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竟生出一种自己是电灯泡的感觉。赵子其和温海宁对视的眼神实在太过温柔,对话内容和神情也完全超出了普通同学的关系,四年来,秦安福第一次感觉到威胁。 一顿饭吃完,赵子其开车将温海宁送回酒店后,才和秦安福回到公寓。不过刚进屋就说医院有事找他,撇下秦安福匆匆又出了门。他的表演实在太过拙劣,秦安福看破不说破,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跟过去看个究竟。如果赵子其真去了温海宁那里,那么她又能拿他怎么办呢? 赵子其重新回到温海宁的酒店,迫不及待地敲响房门门。 温海宁才从浴室洗完澡出来,透过猫眼看是赵子其,心里乐开了花。 不等房门完全打开赵子其已经扑了进去,温海宁的惊呼声还在嗓子里,就被灼热的双唇堵了回去。 房门被脚尖敷衍的抵回去,分不出心神的赵子其完全顾不上只是虚掩着的房门,急不可耐地脱鞋扒衣。 从沙发一路到床上,一个小时后,澎湃海浪终于归于平静,温海宁依偎在赵子其的怀里,十指相扣,娇声抱怨道:“我们可是已经分手四年了,你就不先问问我还愿意吗?” “你愿意吗?”赵子其低笑,满目柔情。 “当年宁愿跟我分手,也不愿意跟我出国,就是为了安安?”温海宁佯装生气。 “为什么这四年来都不和我联系?”赵子其不答反问。 “你说呢?我不联系你,你也不来找我!”温海宁嗔怒。 20捉奸在床 “又赶我走!”温海宁心里委屈,一口咬在赵子其的下巴上。当年两人本就约好了一起出国,就是因为秦安福的出现,赵子其改变了想法,哪怕温海宁以分手威胁,赵子其仍然选择留在阳府,一气之下温海宁就一个人出了国。大学时候他们就是情侣,在一起六年的时光却敌不过一个秦安福,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并非暧昧,温海宁却还是气不过,就把赵子其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等气消了联系方式却没了,跟公司的合同也签了,一直到现在合约到期,她终于才能回国。 赵子其移开温海宁的下巴,用唇舌封住她的嘴,等吻到她完全没了脾气才放开。“安心等我,我会去南江找你。” 赵子其离开的一个小时里,秦安福反复琢磨着温海宁和赵子其的关系。饭桌上赵子其和温海宁的眼神交流明显暧昧,如果任其发展,估计自己早晚都会被踢出局,不如主动出击,将两人抓个现行,一来可以将两人往下发展的可能扼杀,二来可以利用赵子其的一时愧疚,逼着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只要她能嫁进赵家,任赵子其和谁暧昧纠葛,一律和她无关。 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地猜测并不是事实,赵子其到底是去了医院还是回去找温海宁,直接去温海宁住的酒店一看就知道了。 先前送温海宁回酒店时,赵子其问了她房号,秦安福也听在耳里,此时也不用再去问前台,直接坐电梯上了楼。秦安福本没有肯定赵子其会回来找温海宁,推开虚掩的房门,入眼是扔得满地的衣服,其中就有赵子其的。 两个人虽然用被子挡住了大半身体,秦安福仍然是面红心跳,一时不知道是该回避还是继续上前。 正犹豫时,纠缠着的两个人已经发现了她。 三个人皆是一愣,画面仿佛被静止。 须臾,赵子其与温海宁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同一时刻,秦安福也慌忙捂眼背过身去,又意识到不对,此时两个人被自己逮个正着,应该感到羞耻的是他们啊! 秦安福重新转过身来,怒喊:“赵子其,你给我出来!” “你快出去啊!”被子里温海宁慌张地对赵子其说。 “我现在这样能出去吗?你出去。”相比之下,赵子其稍显镇定。 “我也很尴尬啊!”温海宁无奈哀叹。 “你们都是女人!” 赵子其说得没错,她们都是女人,总不能让赵子其出来吧! 温海宁只好讪笑着先出来,虽然都是女人,像现在这样的特殊情况是真的不好意思,更何况还被撞见了这种事。温海宁迅速捡起地上的浴袍裹在身上。 “安安…其实我们…呃…我们…只是…”温海宁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怎么解释啊?孤男寡女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能做什么? “赵子其,你出不出来?”秦安福此时是真的怒了。 “安安,你先出去,等我穿上衣服再说。”赵子其将脑袋伸出来,表情严肃。看着赵子其的表情,秦安福更加来气,他都被自己捉奸在床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是你女朋友!凭什么她能看我不能看?你现在就给我出来,马上!”秦安福说着就伸手去扯赵子其的被子,赵子其哪里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连忙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跳下床闪到一边。秦安福又要上前,赵子其连连躲避,不过几个来回已经被逼到墙角躲无可躲。 “赵子其,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大概是被气急了,赵子其越是裹着被子,秦安福就越是要将被子抢过来。 赵子其眼看躲无可躲,只能大声呵斥:“站住!大姑娘家害不害臊!” “你!”秦安福一时语塞,“你无耻!你不要脸!” 实在不知道还能骂些什么,气急得她一巴掌打在了赵子其的脸上。 “安安!别这样,子其他…他…”温海宁连忙跑上去挡在秦安福面前,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呵呵~”看着毫无歉意的两人,怕是早就有私情,重新恢复理智的秦安福不禁冷笑,原来那个第三者是自己,人家浓情蜜意,她在这里算什么?自己又不敢真正地和赵子其翻脸,想到这里,她赶紧逃离现场,想着再谋计策。 “疼吗?”温海宁心疼地摸着赵子其被打的脸。 “不疼!她哪有什么力气,跟猫挠似的!”赵子其笑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怎么办啊?” “哄!”赵子其无可奈何地叹气。谁让他自己这么地不小心呢,完全忽略了秦安福的存在,要知道在秦安福心里,他们可是男女朋友啊! 看着穿好衣服就要走的赵子其,温海宁不舍,搂上赵子其的脖子,娇声嚷着:“什么时候再来?我等你!”在外人面前温柔大气的温海宁,却在赵子其面前娇俏可人。 “阳府对于你来说算不上安全,你必须尽快离开,我的事情处理好后,就去找你!”赵子其神情凝重。 “不要!我不走!”温海宁噘嘴撒娇。 “你必须得走,你不能再成为威胁我的筹码,这就是为什么四年来我不联系你的原因,在阳府,任何女人待在我身边都是不安全的。”赵子其坦言和温海宁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从酒店出来,秦安福满腹心事地在街上游荡。眼下的情况对她实在不利,原本就已经有了一个市长千金韩依依,论家世钱权她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现在又来一个红颜知己温海宁。赵子其对秦安福亲近却又恪守礼数,对温海宁则是急不可耐,谁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赵子其看温海宁的眼神才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可他对秦安福的好却又是真心实意,那么他在秦安福身上图不着钱权,也不图身体,那么他到底图什么呢?若是真心又为什么要出轨呢? 20捉奸在床 “又赶我走!”温海宁心里委屈,一口咬在赵子其的下巴上。当年两人本就约好了一起出国,就是因为秦安福的出现,赵子其改变了想法,哪怕温海宁以分手威胁,赵子其仍然选择留在阳府,一气之下温海宁就一个人出了国。大学时候他们就是情侣,在一起六年的时光却敌不过一个秦安福,虽然知道他们的关系并非暧昧,温海宁却还是气不过,就把赵子其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删了,等气消了联系方式却没了,跟公司的合同也签了,一直到现在合约到期,她终于才能回国。 赵子其移开温海宁的下巴,用唇舌封住她的嘴,等吻到她完全没了脾气才放开。“安心等我,我会去南江找你。” 赵子其离开的一个小时里,秦安福反复琢磨着温海宁和赵子其的关系。饭桌上赵子其和温海宁的眼神交流明显暧昧,如果任其发展,估计自己早晚都会被踢出局,不如主动出击,将两人抓个现行,一来可以将两人往下发展的可能扼杀,二来可以利用赵子其的一时愧疚,逼着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只要她能嫁进赵家,任赵子其和谁暧昧纠葛,一律和她无关。 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地猜测并不是事实,赵子其到底是去了医院还是回去找温海宁,直接去温海宁住的酒店一看就知道了。 先前送温海宁回酒店时,赵子其问了她房号,秦安福也听在耳里,此时也不用再去问前台,直接坐电梯上了楼。秦安福本没有肯定赵子其会回来找温海宁,推开虚掩的房门,入眼是扔得满地的衣服,其中就有赵子其的。 两个人虽然用被子挡住了大半身体,秦安福仍然是面红心跳,一时不知道是该回避还是继续上前。 正犹豫时,纠缠着的两个人已经发现了她。 三个人皆是一愣,画面仿佛被静止。 须臾,赵子其与温海宁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扯过被子蒙住脑袋。 同一时刻,秦安福也慌忙捂眼背过身去,又意识到不对,此时两个人被自己逮个正着,应该感到羞耻的是他们啊! 秦安福重新转过身来,怒喊:“赵子其,你给我出来!” “你快出去啊!”被子里温海宁慌张地对赵子其说。 “我现在这样能出去吗?你出去。”相比之下,赵子其稍显镇定。 “我也很尴尬啊!”温海宁无奈哀叹。 “你们都是女人!” 赵子其说得没错,她们都是女人,总不能让赵子其出来吧! 温海宁只好讪笑着先出来,虽然都是女人,像现在这样的特殊情况是真的不好意思,更何况还被撞见了这种事。温海宁迅速捡起地上的浴袍裹在身上。 “安安…其实我们…呃…我们…只是…”温海宁结结巴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怎么解释啊?孤男寡女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还能做什么? “赵子其,你出不出来?”秦安福此时是真的怒了。 “安安,你先出去,等我穿上衣服再说。”赵子其将脑袋伸出来,表情严肃。看着赵子其的表情,秦安福更加来气,他都被自己捉奸在床了,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是你女朋友!凭什么她能看我不能看?你现在就给我出来,马上!”秦安福说着就伸手去扯赵子其的被子,赵子其哪里能让她看到自己的身体,连忙将被子裹得严严实实跳下床闪到一边。秦安福又要上前,赵子其连连躲避,不过几个来回已经被逼到墙角躲无可躲。 “赵子其,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大概是被气急了,赵子其越是裹着被子,秦安福就越是要将被子抢过来。 赵子其眼看躲无可躲,只能大声呵斥:“站住!大姑娘家害不害臊!” “你!”秦安福一时语塞,“你无耻!你不要脸!” 实在不知道还能骂些什么,气急得她一巴掌打在了赵子其的脸上。 “安安!别这样,子其他…他…”温海宁连忙跑上去挡在秦安福面前,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呵呵~”看着毫无歉意的两人,怕是早就有私情,重新恢复理智的秦安福不禁冷笑,原来那个第三者是自己,人家浓情蜜意,她在这里算什么?自己又不敢真正地和赵子其翻脸,想到这里,她赶紧逃离现场,想着再谋计策。 “疼吗?”温海宁心疼地摸着赵子其被打的脸。 “不疼!她哪有什么力气,跟猫挠似的!”赵子其笑道,这都什么事儿啊! “这怎么办啊?” “哄!”赵子其无可奈何地叹气。谁让他自己这么地不小心呢,完全忽略了秦安福的存在,要知道在秦安福心里,他们可是男女朋友啊! 看着穿好衣服就要走的赵子其,温海宁不舍,搂上赵子其的脖子,娇声嚷着:“什么时候再来?我等你!”在外人面前温柔大气的温海宁,却在赵子其面前娇俏可人。 “阳府对于你来说算不上安全,你必须尽快离开,我的事情处理好后,就去找你!”赵子其神情凝重。 “不要!我不走!”温海宁噘嘴撒娇。 “你必须得走,你不能再成为威胁我的筹码,这就是为什么四年来我不联系你的原因,在阳府,任何女人待在我身边都是不安全的。”赵子其坦言和温海宁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从酒店出来,秦安福满腹心事地在街上游荡。眼下的情况对她实在不利,原本就已经有了一个市长千金韩依依,论家世钱权她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现在又来一个红颜知己温海宁。赵子其对秦安福亲近却又恪守礼数,对温海宁则是急不可耐,谁都看得出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赵子其看温海宁的眼神才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可他对秦安福的好却又是真心实意,那么他在秦安福身上图不着钱权,也不图身体,那么他到底图什么呢?若是真心又为什么要出轨呢? 21蓄意晚餐 赵子其穿好衣服追出酒店时秦安福早已不知所踪,电话打出去始终都是无人接听,他只好先回公寓去看看。赵子其回到公寓,一进屋,就见秦安福拉着密码箱从房间出来,看样子是要离开。 “安安,你听我解释。”赵子其上前拦住秦安福的去路。 “好,你说!”秦安福眼里或真或假地带着一丝怒意,语气冷硬。 “我跟她以前确实是男女朋友,是她骗我说不舒服,我才去酒店的,她勾引的我!”赵子其眼神闪躲,右手不自然地摸着鼻尖,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温海宁身上。不拒绝也勉强算勾引吧! 酒店正收拾行李的温海宁莫名背锅,鼻腔发痒。 秦安福一双冷眸盯着赵子其,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我发誓,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单纯。”赵子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 “就这样吗?”相处四年来,秦安福第一次觉得赵子其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心里默默翻白眼,面上态度却稍稍放软。 “还要怎么样?”赵子其揣摩着问。 “如果你能做到以后和她断绝来往,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秦安福也不想再揪着不放,主动给赵子其递了台阶。只要她能接近赵青山,她才懒得管赵子其和谁滚床单。 赵子其点头,心里却在想,这话可不是我说的,算不了数! 第二天,赵子其一早跟医院请了半天假,却背着秦安福在酒店和温海宁温存了一整个上午,中午将人送上火车后才回去上班。毫不知情的秦安福,则去商场买了一件吊带睡衣,又特意在赵子其快要下班的时候,画了一个精致温柔的妆容。 黑色蕾丝吊带包裹住婀娜身姿,面似桃李,肤白胜雪,又欲又纯又性感。秦安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浮上羞耻的红晕。之前她一直心存侥幸,觉得赵子其是个恪守礼数的正人君子,温海宁的出现让她明白,赵子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仅要付出身体,或许还要更多,比如借子上位。 这时门铃声响起,秦安福匆匆披了件丝质外袍去开门,是点的外卖到了。 牛排重新精致装盘,暗黄暧昧的蜡烛点上,妖艳的玫瑰摆上桌,赵子其最爱的红酒也醒上,一场有预谋的烛光晚餐准备妥当。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还是有些怯场,一连喝了几杯红酒给自己壮胆。须臾,开门的声音响起,秦安福赶忙照过镜子确定妆容妥当,才去门口迎接。 “回来了!”她的声音柔和,笑容甜美。 看着不同往日素淡的秦安福,赵子其也是眼前一亮。 “快去洗手吃饭!”秦安福说着将赵子其推进洗手间。 赵子其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秦安福正在倒酒。 “这个生日礼物不错!”赵子其满意地笑着坐下。秦安福倒酒的手一僵,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完全给忘了,好在歪打正着。 “你喜欢就好。”秦安福继续倒酒。 这时,赵子其的手机响了,是温海宁发来的短信,“子其,我已经到了。匆匆一别都来不及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照顾好自己!我们约好了,老地方等你!可不准食言!” 秦安福在他对面看不见手机上的内容,只见一向冷傲的赵子其在看完手机后面带愉悦。 “医院同事发来的祝福。”赵子其放下手机,非常自然地说着谎。 秦安福也不多问,笑着将酒送到赵子其面前。“生日快乐。” 半个小时过去,被灌了不少酒的赵子其倒在沙发上,大手抚着额头揉着昏沉的太阳穴,嘱咐秦安福说:“这酒后劲儿大,你也快点回房间休息吧。” “我先扶你回房间吧!”秦安福将赵子其搀扶着进房间,赵子其瘫倒在床上已是人事不知。 大灯被关掉,只留下昏黄暧昧的壁灯。秦安福缓缓脱掉睡袍,半倚在床头,如青葱白嫩般的手指,暧昧抚过赵子其冷峻的脸,剑眉、高鼻、薄唇、到性感的喉结时,秦安福已是手指微颤,心跳如擂鼓。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下,就在她的手探入宽阔结实的胸膛时,赵子其突然睁眼抓住了她的手腕,神情十分严肃冷冽。 在看到秦安福难得精致妩媚的打扮时,赵子其就心生怀疑,饭桌上她又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就已经猜出她想做什么。本想借酒装醉,醉得不省人事,可这丫头哪里知道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不但不放弃计划,还更加大胆,再不制止,还不知道这个傻丫头能做出什么来。 秦安福也是被吓了一跳,随即转而妩媚动人的笑容。“你醒了!” 看着秦安福的暴露穿着,赵子其忙撇过视线,起身将地上的外袍捡起,重新披在她的身上。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出去!” 秦安福眼神一怔,既羞耻又愤怒,同样是女人,她自认为自己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不比温海宁差,偏偏在赵子其这里三番两次地被拒绝。看着赵子其冷若冰霜的脸,以及避之不及嫌弃的眼神,从未有过的耻辱涌上心头,慌忙转身逃出了房间。 此时的情况,她已没有脸面再待在这里,羞耻过后的她只想赶快逃离。 21蓄意晚餐 赵子其穿好衣服追出酒店时秦安福早已不知所踪,电话打出去始终都是无人接听,他只好先回公寓去看看。赵子其回到公寓,一进屋,就见秦安福拉着密码箱从房间出来,看样子是要离开。 “安安,你听我解释。”赵子其上前拦住秦安福的去路。 “好,你说!”秦安福眼里或真或假地带着一丝怒意,语气冷硬。 “我跟她以前确实是男女朋友,是她骗我说不舒服,我才去酒店的,她勾引的我!”赵子其眼神闪躲,右手不自然地摸着鼻尖,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温海宁身上。不拒绝也勉强算勾引吧! 酒店正收拾行李的温海宁莫名背锅,鼻腔发痒。 秦安福一双冷眸盯着赵子其,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我发誓,我们的关系真的很单纯。”赵子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瞎话。 “就这样吗?”相处四年来,秦安福第一次觉得赵子其的脸皮比城墙还厚,心里默默翻白眼,面上态度却稍稍放软。 “还要怎么样?”赵子其揣摩着问。 “如果你能做到以后和她断绝来往,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秦安福也不想再揪着不放,主动给赵子其递了台阶。只要她能接近赵青山,她才懒得管赵子其和谁滚床单。 赵子其点头,心里却在想,这话可不是我说的,算不了数! 第二天,赵子其一早跟医院请了半天假,却背着秦安福在酒店和温海宁温存了一整个上午,中午将人送上火车后才回去上班。毫不知情的秦安福,则去商场买了一件吊带睡衣,又特意在赵子其快要下班的时候,画了一个精致温柔的妆容。 黑色蕾丝吊带包裹住婀娜身姿,面似桃李,肤白胜雪,又欲又纯又性感。秦安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颊浮上羞耻的红晕。之前她一直心存侥幸,觉得赵子其是个恪守礼数的正人君子,温海宁的出现让她明白,赵子其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不仅要付出身体,或许还要更多,比如借子上位。 这时门铃声响起,秦安福匆匆披了件丝质外袍去开门,是点的外卖到了。 牛排重新精致装盘,暗黄暧昧的蜡烛点上,妖艳的玫瑰摆上桌,赵子其最爱的红酒也醒上,一场有预谋的烛光晚餐准备妥当。 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还是有些怯场,一连喝了几杯红酒给自己壮胆。须臾,开门的声音响起,秦安福赶忙照过镜子确定妆容妥当,才去门口迎接。 “回来了!”她的声音柔和,笑容甜美。 看着不同往日素淡的秦安福,赵子其也是眼前一亮。 “快去洗手吃饭!”秦安福说着将赵子其推进洗手间。 赵子其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秦安福正在倒酒。 “这个生日礼物不错!”赵子其满意地笑着坐下。秦安福倒酒的手一僵,今天是他的生日,自己完全给忘了,好在歪打正着。 “你喜欢就好。”秦安福继续倒酒。 这时,赵子其的手机响了,是温海宁发来的短信,“子其,我已经到了。匆匆一别都来不及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照顾好自己!我们约好了,老地方等你!可不准食言!” 秦安福在他对面看不见手机上的内容,只见一向冷傲的赵子其在看完手机后面带愉悦。 “医院同事发来的祝福。”赵子其放下手机,非常自然地说着谎。 秦安福也不多问,笑着将酒送到赵子其面前。“生日快乐。” 半个小时过去,被灌了不少酒的赵子其倒在沙发上,大手抚着额头揉着昏沉的太阳穴,嘱咐秦安福说:“这酒后劲儿大,你也快点回房间休息吧。” “我先扶你回房间吧!”秦安福将赵子其搀扶着进房间,赵子其瘫倒在床上已是人事不知。 大灯被关掉,只留下昏黄暧昧的壁灯。秦安福缓缓脱掉睡袍,半倚在床头,如青葱白嫩般的手指,暧昧抚过赵子其冷峻的脸,剑眉、高鼻、薄唇、到性感的喉结时,秦安福已是手指微颤,心跳如擂鼓。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下,就在她的手探入宽阔结实的胸膛时,赵子其突然睁眼抓住了她的手腕,神情十分严肃冷冽。 在看到秦安福难得精致妩媚的打扮时,赵子其就心生怀疑,饭桌上她又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就已经猜出她想做什么。本想借酒装醉,醉得不省人事,可这丫头哪里知道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不但不放弃计划,还更加大胆,再不制止,还不知道这个傻丫头能做出什么来。 秦安福也是被吓了一跳,随即转而妩媚动人的笑容。“你醒了!” 看着秦安福的暴露穿着,赵子其忙撇过视线,起身将地上的外袍捡起,重新披在她的身上。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出去!” 秦安福眼神一怔,既羞耻又愤怒,同样是女人,她自认为自己无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不比温海宁差,偏偏在赵子其这里三番两次地被拒绝。看着赵子其冷若冰霜的脸,以及避之不及嫌弃的眼神,从未有过的耻辱涌上心头,慌忙转身逃出了房间。 此时的情况,她已没有脸面再待在这里,羞耻过后的她只想赶快逃离。 22所有柔软 情场失意的沈博言,把所有心思全扑在工作上,夜夜晚归。临近小区,远远就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孤身一人在马路上踉踉跄跄。沈博言将车子停在她的身后,赶忙上前查看。 对于秦安福来说,眼前的人实在高大,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所有的灯光,将她笼罩在阴影里。抬手将这个讨厌的大家伙推开,嘴里囔道:“麻烦让一让,我有点冷想晒一晒太阳。” “你一个人?还穿成这样?赵子其呢?”扶着身形不稳的秦安福,沈博言有些生气。秦安福并不回答他,扬着小脸温暖地笑着,仿佛真的在沐浴阳光。她难得化了一个精致妩媚的妆容,本就清丽好看的脸蛋此时明艳动人。薄薄的外袍披在肩上,里面是黑色的吊带蕾丝裙,饱满的胸脯半隐半现,纤细匀称的胳膊半举在空中,肌肤胜雪,身上散着浓烈的酒香,沈博言的心又被勾得情动,忙移开视线。 “我送你回去。”将秦安福扶到后排座上躺下,关上车门再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赵子其的身影,心里更是生气,他怎么能放醉成这样的秦安福一个人在外面,还穿得这样妩媚勾人。 车子开进小区,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肥胖的身影鬼鬼祟祟。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赵子其只感觉万分头疼,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及安抚秦安福。秦安福酒量本就差,饭桌上又喝了不少红酒,算着时间,此时酒劲应该也上来了,这个时候再出去,大概没有力气再闹了吧。 赵子其小心翼翼地推开秦安福的房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当即抓起外套出去寻找。当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沈博言的车刚好驶进车库。赵子其在小区找了一圈,完全没有秦安福的影子,只好去保安室查监控,监控画面里秦安福踉踉跄跄地出了小区。秦安福醉酒,又穿得那样暴露,在这深夜里又是一个人,赵子其顾不得自己也喝了酒,急忙跑向车库去开车。就在他进入车库的前一秒,沈博言刚好抱着秦安福进了电梯,巧合地再一次完美错过。 双手抱着秦安福,已经没有手再去敲门,沈博言又心中有气,就用脚粗暴地踹着赵子其的家门。连着踹了几次都不见有人开门,只得暂时将人抱回自己家。 将秦安福放进被窝,为了避免上一次的情况再次发生,沈博言为她盖上被子就要出去,就在沈博言起身之时,秦安福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不可以再陪陪我?”秦安福迷蒙的双眼泪水闪烁,语气带着哭腔近乎哀求,鼻音厚重,那强忍着不哭,却又泛滥着泪水的可怜模样,让沈博言再无法移动脚步,一颗心似溺水般窒息难受。 “抱抱我~可以吗?”秦安福的声音低哑微颤,一颗颗泪水淌进耳蜗。沈博言再顾不了其他,揭开被子将人捞进怀里。 “爸~安安好想你~安安~好累~”怀里的人儿颤着声音泣不成声。沈博言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满脸是泪的人儿连头发都已濡湿,胸口沉闷,心中酸楚,早忘了她是别人的女朋友,一遍遍抚去她的泪水,无尽垂怜。 不知哭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平稳呼吸,好似已经睡着。沈博言想着让她一个人安睡,刚要抽身,又被秦安福揪住衣角。 “不要走~不要再丢下安安~”秦安福双眼红肿,语气委屈至极,死死抓住沈博言不放手。 “我不管你喝了多少酒,也不管你把我当成了谁,今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开你。”沈博言揭开被子侧躺在秦安福身边,将其紧紧圈在怀里。以前的沈博言最是看不上为了儿女情长消沉的年轻人,大好时光,当有所梦想和信仰,然而这一刻,就算秦安福要他的命,他可能也不会拒绝。秦安福只用一滴眼泪轻易地抓住了他所有的柔软和怜惜。 赵子其循着马路找了许久都不见秦安福的身影,又匆匆将车开去秦安福的出租屋,快速跑上三楼,房门上却挂着锁,她没有回来。心里越发焦急,又不敢去报警,要是进警局报警只为找一个女人,不用天亮父亲便会知道。开着车在街上来来回回地寻找,花园里、巷子里,各个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跑到腿软、喊到喉咙沙哑,仍然无果。最后去离小区最近的酒吧寻找,心里暗下决心,如果再找不着人,只能报警了。 刚要进酒吧大门,就出来一个肥胖的年轻男人。 “哟!这不是赵家公子赵子其吗?一向自命清高的你,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肥胖男人比赵子其矮了半个头,仰着头看赵子其仍然语气轻挑。这是韩市长的长子韩贤超,为人与名字恰巧相反,毫无谦虚,目中无人。 “韩贤超,今天我没有空陪你耍嘴皮子,让开。”赵子其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着就推开韩贤超要往酒吧里走。 “你在找人?秦安福?”韩贤超有些得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子其不由心中一紧,转过身来目露寒光。 “你调查我!” 赵子其身上顿时散发出戾气,使韩贤超不自觉地怯场,捏了捏肥胖的手指关节掩饰自己的胆颤,抬高下巴:“你将来可是我的妹夫,我替我妹妹调查调查你有什么不对吗?想不到你竟然背着所有人金屋藏娇!就没想过后果吗?”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要你死!”赵子其眸子收缩,杀气骤升。 虎父无犬子,赵青山的阴毒狠辣手段,韩贤超是见过的,此时赵子其身上的霸气狠戾与赵青山相比毫不逊色,韩贤超自然不敢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笑。“那娇美可人的模样我可舍不得动她,但赵董事长就不一样了!” 22所有柔软 情场失意的沈博言,把所有心思全扑在工作上,夜夜晚归。临近小区,远远就看见那个娇小的身影,孤身一人在马路上踉踉跄跄。沈博言将车子停在她的身后,赶忙上前查看。 对于秦安福来说,眼前的人实在高大,站在她面前挡住了所有的灯光,将她笼罩在阴影里。抬手将这个讨厌的大家伙推开,嘴里囔道:“麻烦让一让,我有点冷想晒一晒太阳。” “你一个人?还穿成这样?赵子其呢?”扶着身形不稳的秦安福,沈博言有些生气。秦安福并不回答他,扬着小脸温暖地笑着,仿佛真的在沐浴阳光。她难得化了一个精致妩媚的妆容,本就清丽好看的脸蛋此时明艳动人。薄薄的外袍披在肩上,里面是黑色的吊带蕾丝裙,饱满的胸脯半隐半现,纤细匀称的胳膊半举在空中,肌肤胜雪,身上散着浓烈的酒香,沈博言的心又被勾得情动,忙移开视线。 “我送你回去。”将秦安福扶到后排座上躺下,关上车门再环顾四周,确定没有赵子其的身影,心里更是生气,他怎么能放醉成这样的秦安福一个人在外面,还穿得这样妩媚勾人。 车子开进小区,不远处阴暗的角落里,一个肥胖的身影鬼鬼祟祟。 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赵子其只感觉万分头疼,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以及安抚秦安福。秦安福酒量本就差,饭桌上又喝了不少红酒,算着时间,此时酒劲应该也上来了,这个时候再出去,大概没有力气再闹了吧。 赵子其小心翼翼地推开秦安福的房门,却发现空无一人,当即抓起外套出去寻找。当他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沈博言的车刚好驶进车库。赵子其在小区找了一圈,完全没有秦安福的影子,只好去保安室查监控,监控画面里秦安福踉踉跄跄地出了小区。秦安福醉酒,又穿得那样暴露,在这深夜里又是一个人,赵子其顾不得自己也喝了酒,急忙跑向车库去开车。就在他进入车库的前一秒,沈博言刚好抱着秦安福进了电梯,巧合地再一次完美错过。 双手抱着秦安福,已经没有手再去敲门,沈博言又心中有气,就用脚粗暴地踹着赵子其的家门。连着踹了几次都不见有人开门,只得暂时将人抱回自己家。 将秦安福放进被窝,为了避免上一次的情况再次发生,沈博言为她盖上被子就要出去,就在沈博言起身之时,秦安福抓住了他的衣角。 “可不可以再陪陪我?”秦安福迷蒙的双眼泪水闪烁,语气带着哭腔近乎哀求,鼻音厚重,那强忍着不哭,却又泛滥着泪水的可怜模样,让沈博言再无法移动脚步,一颗心似溺水般窒息难受。 “抱抱我~可以吗?”秦安福的声音低哑微颤,一颗颗泪水淌进耳蜗。沈博言再顾不了其他,揭开被子将人捞进怀里。 “爸~安安好想你~安安~好累~”怀里的人儿颤着声音泣不成声。沈博言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满脸是泪的人儿连头发都已濡湿,胸口沉闷,心中酸楚,早忘了她是别人的女朋友,一遍遍抚去她的泪水,无尽垂怜。 不知哭了多久,怀里的人渐渐平稳呼吸,好似已经睡着。沈博言想着让她一个人安睡,刚要抽身,又被秦安福揪住衣角。 “不要走~不要再丢下安安~”秦安福双眼红肿,语气委屈至极,死死抓住沈博言不放手。 “我不管你喝了多少酒,也不管你把我当成了谁,今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开你。”沈博言揭开被子侧躺在秦安福身边,将其紧紧圈在怀里。以前的沈博言最是看不上为了儿女情长消沉的年轻人,大好时光,当有所梦想和信仰,然而这一刻,就算秦安福要他的命,他可能也不会拒绝。秦安福只用一滴眼泪轻易地抓住了他所有的柔软和怜惜。 赵子其循着马路找了许久都不见秦安福的身影,又匆匆将车开去秦安福的出租屋,快速跑上三楼,房门上却挂着锁,她没有回来。心里越发焦急,又不敢去报警,要是进警局报警只为找一个女人,不用天亮父亲便会知道。开着车在街上来来回回地寻找,花园里、巷子里,各个可能会出现的地方,跑到腿软、喊到喉咙沙哑,仍然无果。最后去离小区最近的酒吧寻找,心里暗下决心,如果再找不着人,只能报警了。 刚要进酒吧大门,就出来一个肥胖的年轻男人。 “哟!这不是赵家公子赵子其吗?一向自命清高的你,怎么也会来这种地方?”肥胖男人比赵子其矮了半个头,仰着头看赵子其仍然语气轻挑。这是韩市长的长子韩贤超,为人与名字恰巧相反,毫无谦虚,目中无人。 “韩贤超,今天我没有空陪你耍嘴皮子,让开。”赵子其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说着就推开韩贤超要往酒吧里走。 “你在找人?秦安福?”韩贤超有些得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子其不由心中一紧,转过身来目露寒光。 “你调查我!” 赵子其身上顿时散发出戾气,使韩贤超不自觉地怯场,捏了捏肥胖的手指关节掩饰自己的胆颤,抬高下巴:“你将来可是我的妹夫,我替我妹妹调查调查你有什么不对吗?想不到你竟然背着所有人金屋藏娇!就没想过后果吗?”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要你死!”赵子其眸子收缩,杀气骤升。 虎父无犬子,赵青山的阴毒狠辣手段,韩贤超是见过的,此时赵子其身上的霸气狠戾与赵青山相比毫不逊色,韩贤超自然不敢惹,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笑。“那娇美可人的模样我可舍不得动她,但赵董事长就不一样了!” 23越矩之事 韩贤超看赵子其态度转变,觉得自己抓住了对方的软肋,瞬间又威风起来,肥胖的脸上满是淫邪,语气很是轻佻:“当然!不过你得把你金屋藏娇的那女人给我玩玩儿!反正你都玩儿腻了,也让我尝尝滋味!先前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想得很啊!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床上功夫能把你给迷成这样?怎……” 不待他说完,浑身爆戾的赵子其已经掐住他的脖子,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任他如何挣扎,掐住他脖子的手却是纹丝不动,略显消瘦的赵子其却是力量惊人。 “你再敢说一个肮脏的字,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赵子其语气森寒霸气,他的话绝不是恐吓,韩贤超逼红了胖脸,艰难点头。两人也算得上从小相识,赵子其的手段韩贤超很是忌惮。 “她现在在哪里?”为了得到秦安福的下落,赵子其才放开了韩贤超。韩贤超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使劲咳嗽,尽管喉咙无比难受却还是不敢回答得慢了,断断续续地说道:“被…被…沈检察官…带回去了!” 赵子其金屋藏娇的事韩贤超早就查到了,因为垂涎于秦安福的美色,所以一直没有传出去,今晚本就是想去找赵子其摊牌,没想到去的路上就遇见了醉酒的秦安福,本是个好机会,可又怕惹怒赵子其,一时犹豫才让沈博言抢了先。沈博言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他可不敢明着招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到手的美人又被抢走了。 听了韩贤超的话,知道了秦安福在沈博言那里,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沈博言好歹也是个君子,被他遇见带走至少没有危险。 回到公寓,赵子其思来想去彻夜不眠,韩贤超既然已经调查过,秦安福的存在估计也藏不住多久,阳府绝不能再待,无论如何都必须在父亲发现之前带秦安福离开,韩贤超应该不会替他保密,尽管他已经威胁过他,可到底也算是撕破了脸。想着秦安福应该还醉着,索性让她在沈博言那里睡着,自己则是赶紧收拾起行李,越快离开越好! 天微亮,秦安福在沈博言怀里蹭来蹭去,觉得异常温暖舒服,沈博言却被动来动去的她弄得浑身燥热。 朦胧中,秦安福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双目酸痛,迷迷糊糊地又向着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继续安睡。她梦见小时候父亲抱着她讲故事的场景,好看的红唇上扬。忽而耳边似有心跳声,这怀抱又实在太过真实温暖,秦安福狐疑的睁开眼睛,看见的竟是一个上下翻滚的喉结,循着好看的下颚线慢慢往上移动视线,赫然是沈博言的脸,他正对着自己尴尬的讪笑。 秦安福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沈博言“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捂着私处闷哼,满脸痛苦神色。秦安福从床上坐起,又惊又疑:“沈先生!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卷曲在地上的沈博言,看着就在自己眼前晃动的白皙小腿,不由得视线上移。秦安福毫无察觉此刻的自己衣衫不整,本就性感的吊带裙此时肩带滑落,胸前大片肌肤裸露,半遮半掩的柔软呼之欲出。沈博言鼻腔突然一热,两道鼻血缓缓流出,他慌忙捂住鼻子将视线移开,声音里带着痛苦。 “衣服穿好!” 沈博言这一说,秦安福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不妥,赶紧将外袍穿好。连声道着歉将沈博言从地上扶起,递过纸巾,狐疑地问:“我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 “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再出来给你解释。”沈博言接过纸巾捂着鼻子走进洗手间。 环顾四周,秦安福扶额,完全想不起昨晚到底怎么到了沈博言的床上。 须臾,沈博言从洗手间出来:“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你一个人在马路上,就把你带了回来,你醉得不轻,没带手机,赵子其也不在家,所以就安置在了我这里。”沈博言苦笑,接着说:“大概你把我认作了别人,抓着怎么都不松手,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幕。” 秦安福一下子面红耳赤,自己会不会把他认作了赵子其,然后抓着不放欲行不轨??? “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越矩之事?”秦安福不太自信地问。 “你难道不应该是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越矩之事吗?”沈博言不答反问,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谢谢你又收留我一晚,希望我昨天晚上没有冒犯到你。”秦安福淡然一笑。两人的衣着虽然都很凌乱,沈博言却依旧还穿着工作服,很显然沈博言并没有做什么越矩之事,反倒是自己很有可能对人家流氓了一回,好在沈博言看上去并不介意。 “谢谢信任,我只是充当了一个抱枕。”沈博言温和一笑,转而又担忧起来,“昨天晚上是吵架了吗?” “闹了点小别扭而已。”秦安福将发丝挽到耳后,眼神回避,明显不想说。 “无论怎样都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后悔都没有用。”想起昨晚秦安福一个人醉酒在马路上游荡,又是那样的穿着,沈博言就觉得心怵,万一遇到个胆大的色狼心生歹意,她该怎么办? 看着沈博言眼里的真诚,秦安福心中触动,已经决定尘封的情愫开始蠢蠢欲动,不过短短几秒她又抑制住荒缪的情感。先不说自己与赵子其的纠葛,就凭沈博言与赵青山的来往,他们也注定没有可能。或许沈博言是因为钱权妥协于赵青山,也或许因为受其威胁才不得不同流合污,无论哪一个理由秦安福都不愿意接受。如果自己和赵子其真的分道扬镳,或许会再利用沈博言接近赵青山,那么这段情感也将会变成悲哀。 23越矩之事 韩贤超看赵子其态度转变,觉得自己抓住了对方的软肋,瞬间又威风起来,肥胖的脸上满是淫邪,语气很是轻佻:“当然!不过你得把你金屋藏娇的那女人给我玩玩儿!反正你都玩儿腻了,也让我尝尝滋味!先前看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想得很啊!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床上功夫能把你给迷成这样?怎……” 不待他说完,浑身爆戾的赵子其已经掐住他的脖子,使他一时说不出话来,任他如何挣扎,掐住他脖子的手却是纹丝不动,略显消瘦的赵子其却是力量惊人。 “你再敢说一个肮脏的字,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赵子其语气森寒霸气,他的话绝不是恐吓,韩贤超逼红了胖脸,艰难点头。两人也算得上从小相识,赵子其的手段韩贤超很是忌惮。 “她现在在哪里?”为了得到秦安福的下落,赵子其才放开了韩贤超。韩贤超瘫软在地上大口喘息使劲咳嗽,尽管喉咙无比难受却还是不敢回答得慢了,断断续续地说道:“被…被…沈检察官…带回去了!” 赵子其金屋藏娇的事韩贤超早就查到了,因为垂涎于秦安福的美色,所以一直没有传出去,今晚本就是想去找赵子其摊牌,没想到去的路上就遇见了醉酒的秦安福,本是个好机会,可又怕惹怒赵子其,一时犹豫才让沈博言抢了先。沈博言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他可不敢明着招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到手的美人又被抢走了。 听了韩贤超的话,知道了秦安福在沈博言那里,忐忑的心终于放下。沈博言好歹也是个君子,被他遇见带走至少没有危险。 回到公寓,赵子其思来想去彻夜不眠,韩贤超既然已经调查过,秦安福的存在估计也藏不住多久,阳府绝不能再待,无论如何都必须在父亲发现之前带秦安福离开,韩贤超应该不会替他保密,尽管他已经威胁过他,可到底也算是撕破了脸。想着秦安福应该还醉着,索性让她在沈博言那里睡着,自己则是赶紧收拾起行李,越快离开越好! 天微亮,秦安福在沈博言怀里蹭来蹭去,觉得异常温暖舒服,沈博言却被动来动去的她弄得浑身燥热。 朦胧中,秦安福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沉,双目酸痛,迷迷糊糊地又向着温暖的怀抱里靠了靠,继续安睡。她梦见小时候父亲抱着她讲故事的场景,好看的红唇上扬。忽而耳边似有心跳声,这怀抱又实在太过真实温暖,秦安福狐疑的睁开眼睛,看见的竟是一个上下翻滚的喉结,循着好看的下颚线慢慢往上移动视线,赫然是沈博言的脸,他正对着自己尴尬的讪笑。 秦安福本能地一脚踹了出去,沈博言“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捂着私处闷哼,满脸痛苦神色。秦安福从床上坐起,又惊又疑:“沈先生!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床上?” 卷曲在地上的沈博言,看着就在自己眼前晃动的白皙小腿,不由得视线上移。秦安福毫无察觉此刻的自己衣衫不整,本就性感的吊带裙此时肩带滑落,胸前大片肌肤裸露,半遮半掩的柔软呼之欲出。沈博言鼻腔突然一热,两道鼻血缓缓流出,他慌忙捂住鼻子将视线移开,声音里带着痛苦。 “衣服穿好!” 沈博言这一说,秦安福才意识到自己的穿着不妥,赶紧将外袍穿好。连声道着歉将沈博言从地上扶起,递过纸巾,狐疑地问:“我们怎么会在一张床上?” “我先去洗手间处理一下再出来给你解释。”沈博言接过纸巾捂着鼻子走进洗手间。 环顾四周,秦安福扶额,完全想不起昨晚到底怎么到了沈博言的床上。 须臾,沈博言从洗手间出来:“我回来的时候遇见你一个人在马路上,就把你带了回来,你醉得不轻,没带手机,赵子其也不在家,所以就安置在了我这里。”沈博言苦笑,接着说:“大概你把我认作了别人,抓着怎么都不松手,所以才有了今天早上的这一幕。” 秦安福一下子面红耳赤,自己会不会把他认作了赵子其,然后抓着不放欲行不轨??? “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越矩之事?”秦安福不太自信地问。 “你难道不应该是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越矩之事吗?”沈博言不答反问,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 “谢谢你又收留我一晚,希望我昨天晚上没有冒犯到你。”秦安福淡然一笑。两人的衣着虽然都很凌乱,沈博言却依旧还穿着工作服,很显然沈博言并没有做什么越矩之事,反倒是自己很有可能对人家流氓了一回,好在沈博言看上去并不介意。 “谢谢信任,我只是充当了一个抱枕。”沈博言温和一笑,转而又担忧起来,“昨天晚上是吵架了吗?” “闹了点小别扭而已。”秦安福将发丝挽到耳后,眼神回避,明显不想说。 “无论怎样都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很多事情一旦发生,后悔都没有用。”想起昨晚秦安福一个人醉酒在马路上游荡,又是那样的穿着,沈博言就觉得心怵,万一遇到个胆大的色狼心生歹意,她该怎么办? 看着沈博言眼里的真诚,秦安福心中触动,已经决定尘封的情愫开始蠢蠢欲动,不过短短几秒她又抑制住荒缪的情感。先不说自己与赵子其的纠葛,就凭沈博言与赵青山的来往,他们也注定没有可能。或许沈博言是因为钱权妥协于赵青山,也或许因为受其威胁才不得不同流合污,无论哪一个理由秦安福都不愿意接受。如果自己和赵子其真的分道扬镳,或许会再利用沈博言接近赵青山,那么这段情感也将会变成悲哀。 24提出结婚 “赵子其,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秦安福挣脱开他的手。 “别闹,跟我走!”赵子其神情严肃。 “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会儿撵我走,一会儿要我跟你走!”秦安福实在不解,昨晚他赶自己走时的样子可是十分坚定。 眼见硬带着秦安福离开是不可能,赵子其想只能欺骗了。将秦安福拥进怀里,放柔声音,“我想去旅游,你陪我,现在就走!回来我们就去领证。” “你在骗我?”秦安福推开他,赵子其态度转变得太快,处处透着蹊跷,她实在不敢相信赵子其的话。 “相信我,回来我们一定去领证。”赵子其语气肯定又急迫。 “你发誓,如果你骗我,你就不得好死!”秦安福眼神坚决。 “好!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就不得好死!”赵子其毫不犹豫地发誓。 但他是无神论者! 本来经过昨晚,秦安福近乎绝望,现在赵子其又焦急地找到,主动提出结婚,她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哪怕赵子其是在骗自己,她也必须去试一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弃。 赵子其拉着她就要走,沈博言忙抓住她的手腕不放,眉头紧拧:“昨天晚上才吵过架,秦老师还是要慎重决定。” 不等秦安福回答,赵子其已经折回扼住沈博言的手腕,慢慢收力,试图让他松手。“这是我们的私事,沈博言,不要多管闲事!” “你决定了吗?”沈博言不理会赵子其,双眼紧紧地盯着秦安福,哪怕她眼里有一丝丝的犹豫,今天也绝不会让她被带走,“吵完架就把人丢在大街上的行为,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结婚是大事,不是一时冲动道歉的方式。” 后面的话是对秦安福说的。 秦安福抬头,与其对视,回答得斩钉截铁:“谢谢你的关心,我···非他不嫁。” 听到答案,沈博言一下子泄了力,手指缓缓松开。一句“非他不嫁”似将他刺得体无完肤。他明明早已决定不再纠缠,偏偏只要秦安福一出现,他就毫无理智可言。 “秦老师,”沈博言叹气,“如果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一定如你所愿。” 沈博言早就笃定,自己哪怕是用尽余生所有的时间,也做不到对秦安福如常对待,更不可能视而不见。秦安福既然已有自己的选择,那他就选择永远站在她的背后。 沈博言眼里的哀戚与坚定刺痛秦安福的心,秦安福不敢与其对视,忙垂下眼帘。 如果注定没有结局,又何必开始!秦安福眼眶湿润,却又强忍着泪水,微微吐息,缓缓弯腰。“沈先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再见!” 柔柔的声音不复往日的疏离,淡淡忧伤萦绕,气氛无形低沉。 两人互生爱慕的情愫赵子其看在眼里,尽管秦安福极力在掩饰情感,可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沈博言身份特殊,为了秦安福的安全,他们不能在一起,至少现在不能。 从沈博言那里回来,赵子其就催促着秦安福赶紧去洗漱换衣服。洗手间里,秦安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想想刚刚与沈博言道别那一幕,恐怕很是滑稽。 “安安,快点洗漱,你还有什么要带的?我去收拾。”赵子其又在外面催促。她赶紧挤牙膏刷牙,以前认为赵子其对自己是真心的,可自打温海宁的出现,她就知道赵子其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但是赵子其反而不跟她分手,现在还要跟她结婚,赵子其越来越让她看不透,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进入赵家不也是自己一直谋划的吗?管他赵子其到底真心与否。 “快点!快点去换衣服!”看着秦安福不慌不忙地从洗手间出来,赵子其急着将她推进房间。 “不用这么急吧!我还想回我自己的出租屋去取点东西。”秦安福对于赵子其好似十万火急的样子实在不解,他一向都是比较沉稳的。 “那你更得抓紧时间,我已经买了最近出发的车票。”赵子其一边说着,一边将房门带上。 换好衣服出来,毫不耽搁地回出租屋取东西,行李也是直接提过去,以便取完东西后直接去火车站,以节省时间。两个人提着行李从出租屋出来时,迎面便撞见了秦梦舒。秦梦舒看着赵子其以及两人手里的行李箱,面露不解。 “姐,你怎么来啦?”秦安福忙撇开赵子其,故作淡定。 “你多久没回去了?你不回去我自然要来找你了!”秦梦舒温柔地瞪了她一眼,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又问:“你这是要出远门?” “给自己放个小假,出去走走。”秦安福笑着撒谎。 “跟他一起?”秦梦舒将目光投向赵子其,并不友好。 “嗯。”犹豫了片刻秦安福还是点了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秦梦舒开始变得严肃。 “姐你先回去,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秦安福不答反而转移话题。 “在谈恋爱,跟他?”秦梦舒已经不悦。 秦安福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转而对赵子其说:“你先去巷子口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尽快。”赵子其拿过秦安福手里的箱子,拖着左右两个大箱子,往远处的巷子口移步。 “你们不能在一起。”待赵子其走远,秦梦舒面容严肃,眼神里更多的却是担忧。 “姐,他不是挺好的嘛!”秦安福撒娇。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赵青山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秦梦舒质问。 “我知道。”秦安福坦言。 “知道你还跟他在一起。你忘了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就是因为不能忘,所以才和赵子其接近。”秦安福目光炯炯,神情坚定。 “你…你难道想接近赵子其···为父母报仇?”秦梦舒难以相信,一时连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24提出结婚 “赵子其,我为什么要跟你走?”秦安福挣脱开他的手。 “别闹,跟我走!”赵子其神情严肃。 “你到底在做什么?一会儿撵我走,一会儿要我跟你走!”秦安福实在不解,昨晚他赶自己走时的样子可是十分坚定。 眼见硬带着秦安福离开是不可能,赵子其想只能欺骗了。将秦安福拥进怀里,放柔声音,“我想去旅游,你陪我,现在就走!回来我们就去领证。” “你在骗我?”秦安福推开他,赵子其态度转变得太快,处处透着蹊跷,她实在不敢相信赵子其的话。 “相信我,回来我们一定去领证。”赵子其语气肯定又急迫。 “你发誓,如果你骗我,你就不得好死!”秦安福眼神坚决。 “好!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就不得好死!”赵子其毫不犹豫地发誓。 但他是无神论者! 本来经过昨晚,秦安福近乎绝望,现在赵子其又焦急地找到,主动提出结婚,她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哪怕赵子其是在骗自己,她也必须去试一试!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不能放弃。 赵子其拉着她就要走,沈博言忙抓住她的手腕不放,眉头紧拧:“昨天晚上才吵过架,秦老师还是要慎重决定。” 不等秦安福回答,赵子其已经折回扼住沈博言的手腕,慢慢收力,试图让他松手。“这是我们的私事,沈博言,不要多管闲事!” “你决定了吗?”沈博言不理会赵子其,双眼紧紧地盯着秦安福,哪怕她眼里有一丝丝的犹豫,今天也绝不会让她被带走,“吵完架就把人丢在大街上的行为,实在是太没有责任心,结婚是大事,不是一时冲动道歉的方式。” 后面的话是对秦安福说的。 秦安福抬头,与其对视,回答得斩钉截铁:“谢谢你的关心,我···非他不嫁。” 听到答案,沈博言一下子泄了力,手指缓缓松开。一句“非他不嫁”似将他刺得体无完肤。他明明早已决定不再纠缠,偏偏只要秦安福一出现,他就毫无理智可言。 “秦老师,”沈博言叹气,“如果日后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还请不要客气,就算赴汤蹈火我也一定如你所愿。” 沈博言早就笃定,自己哪怕是用尽余生所有的时间,也做不到对秦安福如常对待,更不可能视而不见。秦安福既然已有自己的选择,那他就选择永远站在她的背后。 沈博言眼里的哀戚与坚定刺痛秦安福的心,秦安福不敢与其对视,忙垂下眼帘。 如果注定没有结局,又何必开始!秦安福眼眶湿润,却又强忍着泪水,微微吐息,缓缓弯腰。“沈先生,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再见!” 柔柔的声音不复往日的疏离,淡淡忧伤萦绕,气氛无形低沉。 两人互生爱慕的情愫赵子其看在眼里,尽管秦安福极力在掩饰情感,可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沈博言身份特殊,为了秦安福的安全,他们不能在一起,至少现在不能。 从沈博言那里回来,赵子其就催促着秦安福赶紧去洗漱换衣服。洗手间里,秦安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想想刚刚与沈博言道别那一幕,恐怕很是滑稽。 “安安,快点洗漱,你还有什么要带的?我去收拾。”赵子其又在外面催促。她赶紧挤牙膏刷牙,以前认为赵子其对自己是真心的,可自打温海宁的出现,她就知道赵子其的心不在自己这里,但是赵子其反而不跟她分手,现在还要跟她结婚,赵子其越来越让她看不透,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进入赵家不也是自己一直谋划的吗?管他赵子其到底真心与否。 “快点!快点去换衣服!”看着秦安福不慌不忙地从洗手间出来,赵子其急着将她推进房间。 “不用这么急吧!我还想回我自己的出租屋去取点东西。”秦安福对于赵子其好似十万火急的样子实在不解,他一向都是比较沉稳的。 “那你更得抓紧时间,我已经买了最近出发的车票。”赵子其一边说着,一边将房门带上。 换好衣服出来,毫不耽搁地回出租屋取东西,行李也是直接提过去,以便取完东西后直接去火车站,以节省时间。两个人提着行李从出租屋出来时,迎面便撞见了秦梦舒。秦梦舒看着赵子其以及两人手里的行李箱,面露不解。 “姐,你怎么来啦?”秦安福忙撇开赵子其,故作淡定。 “你多久没回去了?你不回去我自然要来找你了!”秦梦舒温柔地瞪了她一眼,看着她手里的行李箱又问:“你这是要出远门?” “给自己放个小假,出去走走。”秦安福笑着撒谎。 “跟他一起?”秦梦舒将目光投向赵子其,并不友好。 “嗯。”犹豫了片刻秦安福还是点了头。 “你们是什么关系?”秦梦舒开始变得严肃。 “姐你先回去,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秦安福不答反而转移话题。 “在谈恋爱,跟他?”秦梦舒已经不悦。 秦安福眼底闪过一丝慌张,转而对赵子其说:“你先去巷子口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尽快。”赵子其拿过秦安福手里的箱子,拖着左右两个大箱子,往远处的巷子口移步。 “你们不能在一起。”待赵子其走远,秦梦舒面容严肃,眼神里更多的却是担忧。 “姐,他不是挺好的嘛!”秦安福撒娇。 “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他是赵青山的儿子,难道你不知道?”秦梦舒质问。 “我知道。”秦安福坦言。 “知道你还跟他在一起。你忘了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就是因为不能忘,所以才和赵子其接近。”秦安福目光炯炯,神情坚定。 “你…你难道想接近赵子其···为父母报仇?”秦梦舒难以相信,一时连声音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25姐妹争执 “世人已故,又何必要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的一生,安安,人活着得向前看。”秦梦舒的话让秦安福渐渐松开她的手。秦安福所做的事不告诉秦梦舒,就是不想她掺和进来,也不想她担心,却从没想过她会阻止自己。 “我做不到!”秦安福摇头,眼里蓄满泪水,“父母枉死,罪人逍遥法外!姐,我忘不了父母的死,爸爸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死不瞑目!” “赵青山有钱有势,十六年前有人替他顶罪,今天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他绳之以法?如果可以报仇我不会不管。安安,赵青山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如果不是和我们有仇的话那就只是一场意外!真是仇恨的话,就让它结束在上一代,我们要保全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恶人自有天收!别再把自己搭进去!”秦梦舒语重心长地劝说。 “就是因为不能绳之以法,才不得已用我的方法去报仇。如果真有老天爷的话,那个罪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报应?妈一生善良,为什么又得了个早亡惨死的结局,老天不公!!!!”秦安福的情绪已经接近失控。 “你这是执拗!”秦梦舒无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妹妹竟已这般疯魔。 “嫁给赵子其,进入赵家,我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赵青山!姐,你安心养胎,耐心等着,等我的好消息!”秦安福红着眼眶,握住秦梦舒的手。 秦梦舒趁此机会一把抓住秦安福,拉着她就要走,嘴里振振有词。“跟我回家,不许再和赵子其来往,我不能看着你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秦安福不走,却又不敢甩开秦梦舒的手,毕竟秦梦舒有孕在身,只得用另一只手死死拽住秦梦舒的手腕,不让她得逞。秦安福坚定决然的泪水终于从赤红的眼眶迸出:“老天爷看不见人间恶魔,那我就做一回地狱罗刹!赵青山不死,我终身难安!” 秦安福狂妄的厥词,眸子里仇恨的疯狂,让秦梦舒双腿无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妹妹的执拗?父母去世时那满地鲜血的场景,或许就已经将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进了她幼小的心灵。妹妹年龄小,除了父母的死,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自然是看不透,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愣神间,紧握的手不由微微失力,秦安福趁此机会迅速逃离,任她如何呼喊,再没回头。 秦安福从秦梦舒那里跑出来,赵子其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巷子口等她。 “我们去哪里?”出租车上秦安福问。 “南江。”赵子其答完,又催促了一遍司机加快速度。 “为什么是南江?那么远。” “旅行当然是要远一点!”赵子其嘴上敷衍,心里却盘算着去了南江以后再也不让秦安福回来。因为不管父亲势力再盛也出不了阳府,只要秦安福再也不回阳府,就不会有危险!几年前和温海宁约定一起出国,本就想再也不回来,因为秦安福的出现他不得不留了下来。四年来他想尽办法化解矛盾,可是平复不了秦安福那跳动的仇恨之心,也打消不了父亲一直苦找秦安福的念头。顾不得到了南江如何再骗秦安福,现在只有逃跑。至于母亲的下落,他只能安顿好秦安福后再回阳府寻找。 秦安福不再问,很明显赵子其不愿意如实回答。倘若没有温海宁的出现,秦安福不会疑心赵子其的真心,可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赵子其其实从未爱过她,自然不会相信旅行完就回来领证的谎话。从两人一认识开始,赵子其就热衷于让她离开阳府,之前她只是认为赵子其不喜欢谋权算计,所以一心想要带她逃离阳府,逃离赵青山,现在才发现赵子其并非如此。既然不知道赵子其的盘算,更要小心翼翼地维护两人微妙的关系,跟在赵子其的身边,也好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火车站进站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气质绝尘、身材高挑的男人引人注目,秦安福和赵子其也早已看见。 “沈博言,你又来做什么?”赵子其对于沈博言的纠缠实在恼怒,可偏偏他就堵在进站口,想躲都躲不开。 “朋友一场,特意来送送!毕竟再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沈博言不徐不疾地回答赵子其,一双眼睛却在秦安福脸上。 “已经送过了,你走吧,我们还要赶火车。”赵子其极其不耐烦地下逐客令,牵着秦安福就要进站。 “沈先生,再见!”秦安福向沈博言道别,神情自然。 沈博言颔首微笑,眸子里却是不舍。将视线移到行色匆匆的赵子其脸上,同时也伸出手拦在赵子其前面,眼带警告:“既然决定要走,短时间就别回来。赵子其,我已经多次相告,你应该懂得!” 赵子其看着愚勇的沈博言不禁摇头叹气,也不知秦安福是什么眼光,看上这么个没脑子的人,自身难保却为别人操心。最后赵子其看在沈博言真诚的份儿上还是忍不住回答:“好!再会!” 两人跟着人流排队向前,即将要过安检时,赵子其忽然看到人群中几道熟悉的身影,那是父亲的人。心中愕然,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他们逃不掉了。赵子其当即拉着秦安福快速往外走,秦安福不明所以,忙问:“怎么了?” 赵子其不答,神色严峻,步伐加快。 目送要过安检的两人又出来,沈博言也是不解,不等他迎上去问什么,赵子其已经将秦安福拉到他面前,面容严肃语速很快:“带她走!” 眼神碰撞,是无言的拜托和信任。不等沈博言回答,他已经拉着自己的箱子快步往候车厅奔去,人群中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发现了他,迅速向他追去。沈博言见状,赶紧拉着秦安福隐进人群里,快速向着自己的汽车方向移动。 “那些都是什么人?”上了沈博言的车,秦安福有些不安。 25姐妹争执 “世人已故,又何必要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的一生,安安,人活着得向前看。”秦梦舒的话让秦安福渐渐松开她的手。秦安福所做的事不告诉秦梦舒,就是不想她掺和进来,也不想她担心,却从没想过她会阻止自己。 “我做不到!”秦安福摇头,眼里蓄满泪水,“父母枉死,罪人逍遥法外!姐,我忘不了父母的死,爸爸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他死不瞑目!” “赵青山有钱有势,十六年前有人替他顶罪,今天又怎么可能轻易将他绳之以法?如果可以报仇我不会不管。安安,赵青山不会无缘无故地杀人,如果不是和我们有仇的话那就只是一场意外!真是仇恨的话,就让它结束在上一代,我们要保全自己过好自己的生活,恶人自有天收!别再把自己搭进去!”秦梦舒语重心长地劝说。 “就是因为不能绳之以法,才不得已用我的方法去报仇。如果真有老天爷的话,那个罪人,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报应?妈一生善良,为什么又得了个早亡惨死的结局,老天不公!!!!”秦安福的情绪已经接近失控。 “你这是执拗!”秦梦舒无奈,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妹妹竟已这般疯魔。 “嫁给赵子其,进入赵家,我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赵青山!姐,你安心养胎,耐心等着,等我的好消息!”秦安福红着眼眶,握住秦梦舒的手。 秦梦舒趁此机会一把抓住秦安福,拉着她就要走,嘴里振振有词。“跟我回家,不许再和赵子其来往,我不能看着你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进去!” 秦安福不走,却又不敢甩开秦梦舒的手,毕竟秦梦舒有孕在身,只得用另一只手死死拽住秦梦舒的手腕,不让她得逞。秦安福坚定决然的泪水终于从赤红的眼眶迸出:“老天爷看不见人间恶魔,那我就做一回地狱罗刹!赵青山不死,我终身难安!” 秦安福狂妄的厥词,眸子里仇恨的疯狂,让秦梦舒双腿无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她要怎么样才能化解妹妹的执拗?父母去世时那满地鲜血的场景,或许就已经将仇恨的种子深深地埋进了她幼小的心灵。妹妹年龄小,除了父母的死,没经历过什么大事,自然是看不透,已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愣神间,紧握的手不由微微失力,秦安福趁此机会迅速逃离,任她如何呼喊,再没回头。 秦安福从秦梦舒那里跑出来,赵子其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巷子口等她。 “我们去哪里?”出租车上秦安福问。 “南江。”赵子其答完,又催促了一遍司机加快速度。 “为什么是南江?那么远。” “旅行当然是要远一点!”赵子其嘴上敷衍,心里却盘算着去了南江以后再也不让秦安福回来。因为不管父亲势力再盛也出不了阳府,只要秦安福再也不回阳府,就不会有危险!几年前和温海宁约定一起出国,本就想再也不回来,因为秦安福的出现他不得不留了下来。四年来他想尽办法化解矛盾,可是平复不了秦安福那跳动的仇恨之心,也打消不了父亲一直苦找秦安福的念头。顾不得到了南江如何再骗秦安福,现在只有逃跑。至于母亲的下落,他只能安顿好秦安福后再回阳府寻找。 秦安福不再问,很明显赵子其不愿意如实回答。倘若没有温海宁的出现,秦安福不会疑心赵子其的真心,可是现在她清楚地知道赵子其其实从未爱过她,自然不会相信旅行完就回来领证的谎话。从两人一认识开始,赵子其就热衷于让她离开阳府,之前她只是认为赵子其不喜欢谋权算计,所以一心想要带她逃离阳府,逃离赵青山,现在才发现赵子其并非如此。既然不知道赵子其的盘算,更要小心翼翼地维护两人微妙的关系,跟在赵子其的身边,也好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火车站进站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气质绝尘、身材高挑的男人引人注目,秦安福和赵子其也早已看见。 “沈博言,你又来做什么?”赵子其对于沈博言的纠缠实在恼怒,可偏偏他就堵在进站口,想躲都躲不开。 “朋友一场,特意来送送!毕竟再见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沈博言不徐不疾地回答赵子其,一双眼睛却在秦安福脸上。 “已经送过了,你走吧,我们还要赶火车。”赵子其极其不耐烦地下逐客令,牵着秦安福就要进站。 “沈先生,再见!”秦安福向沈博言道别,神情自然。 沈博言颔首微笑,眸子里却是不舍。将视线移到行色匆匆的赵子其脸上,同时也伸出手拦在赵子其前面,眼带警告:“既然决定要走,短时间就别回来。赵子其,我已经多次相告,你应该懂得!” 赵子其看着愚勇的沈博言不禁摇头叹气,也不知秦安福是什么眼光,看上这么个没脑子的人,自身难保却为别人操心。最后赵子其看在沈博言真诚的份儿上还是忍不住回答:“好!再会!” 两人跟着人流排队向前,即将要过安检时,赵子其忽然看到人群中几道熟悉的身影,那是父亲的人。心中愕然,看来还是晚了一步,他们逃不掉了。赵子其当即拉着秦安福快速往外走,秦安福不明所以,忙问:“怎么了?” 赵子其不答,神色严峻,步伐加快。 目送要过安检的两人又出来,沈博言也是不解,不等他迎上去问什么,赵子其已经将秦安福拉到他面前,面容严肃语速很快:“带她走!” 眼神碰撞,是无言的拜托和信任。不等沈博言回答,他已经拉着自己的箱子快步往候车厅奔去,人群中好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发现了他,迅速向他追去。沈博言见状,赶紧拉着秦安福隐进人群里,快速向着自己的汽车方向移动。 “那些都是什么人?”上了沈博言的车,秦安福有些不安。 26父子交易 “赵青山为什么要绑赵子其?”秦安福思忖。 “赵董事长应该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赵子其可能是要带你私奔,不过被赵董事长发现了,特意来火车站抓人。秦老师先去我那里躲躲吧。”沈博言说着车子已经上路。 “躲!光天化日之下赵青山还能来绑我吗?就因为不同意我和他儿子在一起。”对于“躲”这个字秦安福不以为然,她认为赵青山不会为了她去触犯法律。赵青山可以把自己的儿子绑回去,但是绑她应该还不至于。 “只是把你请过去,吓吓赵子其而已。”沈博言看了一眼义正词严的秦安福,她显然对赵青山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这人世的阴暗面她不懂也好。 宽敞的书房里,赵青山坐在书桌前,阴毒的眸子微微收缩,语气却十分平静,对站在面前的赵子其说:“贤超告诉我,你在外面金屋藏娇,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可,不需要瞒我!只是这婚姻,由不得你。” 赵子其面无表情地站着,并不回话。 赵青山用右手拇指来回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眼神凛冽。“万万想不到,你金屋藏娇的人竟然是那个小杂种!” “父亲,请注意您的用词!”赵子其迎上父亲的目光,毫不怯懦。 “辞了医院的工作,来公司帮我。”赵青山摊开双手,“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公司早晚都是你的!以你的才能,没有一个平台给你大展拳脚,实在可惜。”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接手公司,父亲还是不要对我有所指望。”赵子其还是和以前一样地回答。 “你能力过人却胸无大志,枉为我赵青山的儿子!”赵青山有些疾言厉色,“要你从商,你说不是你的意愿。你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个警察,偏偏却选择了学医,为什么不坚持呢?你我父子二人,一人在官场,一人在商场,岂不是如虎添翼!在这阳府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父亲!如果我当初坚持考了警校,我该怎么面对你?您目无王法、为所欲为,难道要我做了警察亲自送您进监狱吗?不,您不会坐牢。您会是···”赵子其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两个字,“死刑。” 父亲的所作所为和他从小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他之所以放弃理想学了医,就是不想有两难的一天。 “赵子其!”赵青山被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响动,“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应该庆幸是我的儿子,否则今天你走不出这个大门!” 父子俩眼神对峙,谁都不甘示弱,良久,赵青山才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叹气,“太过迂腐~” 不想和赵子其争吵,这不是赵青山的目的。打开抽屉,赵青山拿出一把漆黑的手枪放在桌子上。“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从现在开始,你接手公司,和韩依依结婚,不许再和秦安福来往。我答应你,在你结婚之前不杀她。” “您为什么就一定要杀了她?难道这么多年还不足够消磨您心里的恨吗?”赵子其咬牙切齿。 “何来消磨?只要我活着,那个小杂种就必须死!”赵青山阴毒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您…在逼我…”赵子其握紧双拳,身体绷紧,胸口不由微微震动,眸光闪烁,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你现在没有反抗的余力,照我说的去做。在这阳府,你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最好消停点。”赵青山阴戾的眼神充满警告。 赵子其环顾宽敞却空落的书房,再看父亲两鬓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想着自己今后要做的事,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略带歉意的叮嘱父亲,“您年龄大了,书房又没有床,别像以前一样老是在这里过夜,还是回房去睡吧!” 面对儿子突如其来地关心,赵青山有些感动,抛去所有身份,他也只是一个父亲。“我的身体你不用担心,你也老大不小了,早一点和韩依依的婚事提上日程,接手公司,生个孙子给我,让我早一点享天伦之乐就好!” 看着父亲从未有过的和蔼神情,赵子其有些不忍,却无可奈何,这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双手沾满鲜血的父亲怕是享受不到了!原本不想参与父亲的任何事情,只想逃得干干净净,可是父亲不允许,逼着他做选择。 沈博言的目标就是韩市长和父亲,原本以沈博言锋芒毕露,血气方刚的行事作风,应该也不是老谋深算的两个人的对手,可是一个沈博言倒下,还有另外一个沈博言会来,父亲和韩市长入狱判刑是早晚的事,如今父亲用秦安福来威胁他,逼他不得不参与其中。 “今天晚上韩市长会带着依依来家里做客,你挑个礼物哄哄依依,去吧。”赵青山摆手示意赵子其离开。 赵子其转身欲走,忽而又停下脚步,回头紧紧盯着赵青山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爸,妈的失踪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正低头擦拭手枪的赵青山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抬起头来,神情自然,眼里却似笑非笑,“我也一直在找她,而且也在等她。” 对于赵青山的话,赵子其半信半疑。母亲失踪十六年,他从没见到父亲担忧挂念过,又怎么会坚持十几年去寻找。如果说父亲对母亲已经毫无感情,家里原本属于母亲的东西却一直在,甚至保管得很好。凭父亲的财富权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而父亲身边却没有任何暧昧女色,十几年来始终孤身一人。 “是我对不起她,她是不愿意见我。”赵青山接着说,语气有些无奈。 26父子交易 “赵青山为什么要绑赵子其?”秦安福思忖。 “赵董事长应该不同意你们的婚事,赵子其可能是要带你私奔,不过被赵董事长发现了,特意来火车站抓人。秦老师先去我那里躲躲吧。”沈博言说着车子已经上路。 “躲!光天化日之下赵青山还能来绑我吗?就因为不同意我和他儿子在一起。”对于“躲”这个字秦安福不以为然,她认为赵青山不会为了她去触犯法律。赵青山可以把自己的儿子绑回去,但是绑她应该还不至于。 “只是把你请过去,吓吓赵子其而已。”沈博言看了一眼义正词严的秦安福,她显然对赵青山的了解只停留在表面,这人世的阴暗面她不懂也好。 宽敞的书房里,赵青山坐在书桌前,阴毒的眸子微微收缩,语气却十分平静,对站在面前的赵子其说:“贤超告诉我,你在外面金屋藏娇,本来这也没什么不可,不需要瞒我!只是这婚姻,由不得你。” 赵子其面无表情地站着,并不回话。 赵青山用右手拇指来回摩挲着左手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眼神凛冽。“万万想不到,你金屋藏娇的人竟然是那个小杂种!” “父亲,请注意您的用词!”赵子其迎上父亲的目光,毫不怯懦。 “辞了医院的工作,来公司帮我。”赵青山摊开双手,“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公司早晚都是你的!以你的才能,没有一个平台给你大展拳脚,实在可惜。” “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接手公司,父亲还是不要对我有所指望。”赵子其还是和以前一样地回答。 “你能力过人却胸无大志,枉为我赵青山的儿子!”赵青山有些疾言厉色,“要你从商,你说不是你的意愿。你小时候的理想是做个警察,偏偏却选择了学医,为什么不坚持呢?你我父子二人,一人在官场,一人在商场,岂不是如虎添翼!在这阳府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父亲!如果我当初坚持考了警校,我该怎么面对你?您目无王法、为所欲为,难道要我做了警察亲自送您进监狱吗?不,您不会坐牢。您会是···”赵子其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两个字,“死刑。” 父亲的所作所为和他从小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他之所以放弃理想学了医,就是不想有两难的一天。 “赵子其!”赵青山被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响动,“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你应该庆幸是我的儿子,否则今天你走不出这个大门!” 父子俩眼神对峙,谁都不甘示弱,良久,赵青山才摇着头无可奈何地叹气,“太过迂腐~” 不想和赵子其争吵,这不是赵青山的目的。打开抽屉,赵青山拿出一把漆黑的手枪放在桌子上。“以前的事我不再追究,从现在开始,你接手公司,和韩依依结婚,不许再和秦安福来往。我答应你,在你结婚之前不杀她。” “您为什么就一定要杀了她?难道这么多年还不足够消磨您心里的恨吗?”赵子其咬牙切齿。 “何来消磨?只要我活着,那个小杂种就必须死!”赵青山阴毒的眸子里,满是杀气。 “您…在逼我…”赵子其握紧双拳,身体绷紧,胸口不由微微震动,眸光闪烁,似是下了某种决心。 “你现在没有反抗的余力,照我说的去做。在这阳府,你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最好消停点。”赵青山阴戾的眼神充满警告。 赵子其环顾宽敞却空落的书房,再看父亲两鬓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想着自己今后要做的事,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略带歉意的叮嘱父亲,“您年龄大了,书房又没有床,别像以前一样老是在这里过夜,还是回房去睡吧!” 面对儿子突如其来地关心,赵青山有些感动,抛去所有身份,他也只是一个父亲。“我的身体你不用担心,你也老大不小了,早一点和韩依依的婚事提上日程,接手公司,生个孙子给我,让我早一点享天伦之乐就好!” 看着父亲从未有过的和蔼神情,赵子其有些不忍,却无可奈何,这普通人家的天伦之乐,双手沾满鲜血的父亲怕是享受不到了!原本不想参与父亲的任何事情,只想逃得干干净净,可是父亲不允许,逼着他做选择。 沈博言的目标就是韩市长和父亲,原本以沈博言锋芒毕露,血气方刚的行事作风,应该也不是老谋深算的两个人的对手,可是一个沈博言倒下,还有另外一个沈博言会来,父亲和韩市长入狱判刑是早晚的事,如今父亲用秦安福来威胁他,逼他不得不参与其中。 “今天晚上韩市长会带着依依来家里做客,你挑个礼物哄哄依依,去吧。”赵青山摆手示意赵子其离开。 赵子其转身欲走,忽而又停下脚步,回头紧紧盯着赵青山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表情。“爸,妈的失踪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 正低头擦拭手枪的赵青山手上动作一顿,片刻后抬起头来,神情自然,眼里却似笑非笑,“我也一直在找她,而且也在等她。” 对于赵青山的话,赵子其半信半疑。母亲失踪十六年,他从没见到父亲担忧挂念过,又怎么会坚持十几年去寻找。如果说父亲对母亲已经毫无感情,家里原本属于母亲的东西却一直在,甚至保管得很好。凭父亲的财富权势,什么样的女人找不着,而父亲身边却没有任何暧昧女色,十几年来始终孤身一人。 “是我对不起她,她是不愿意见我。”赵青山接着说,语气有些无奈。 27全盘托出 秦安福在沈博言家里焦急等待着赵子其,又不敢去电话,尽管沈博言有一句没一句地宽慰她,秦安福仍然心中忐忑,担心赵子其一去不返,和她断了关系。一直快到中午,才听见走廊上传来开门的声音,秦安福忙去开门,果然是赵子其,只是先前还在手里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空手而归。赵子其沉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秦安福抓住他要推门的手小心地问:“我们还接着去南江吗?” 秦安福的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这时沈博言也出来了,默默站在秦安福的身后。 赵子其走近秦安福,将她抱进怀里,闭上眼睛,下巴在她的头发上摩挲,半响才带着歉意的声音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们走不了了。” “那我们的婚事呢?”秦安继续问。 “我很快就会和市长家的女儿订婚。”赵子其表情太过平静,话也说得清晰明了。 “你说什么?”秦安福再问,一时无法消化赵子其的话。 “我和韩依依要订婚,我和你以后不会再有关系。”赵子其仍然平静。 这一次秦安福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眼底闪过绝望,随即燃起最后的倔强,她抱着赵子其的胳膊恳请。“让我见见你父亲,我去说服他,我可以不要任何身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在赵家!子其,我们再努努力好不好?” 赵子其望着秦安福不语,断然掰开她抱着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就要离开,秦安福慌忙又抓住他的衣角,眼底含恨。“赵子其,你说过你要是骗我就不得好死!” 听了这话的赵子其也只是步子微顿,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电梯走去,他之所以回来,只是想确定秦安福的安全,以及和她划清界限。 “赵子其!你不准走!”秦安福一时又急又怒,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她失去理智,本能地要扑上去抓赵子其,却被身后的沈博言死死抱住,眼看着赵子其就要进电梯,她拼了命地捶打禁锢自己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吼叫:“什么叫不会再有关系?你不准走!回来!给我说清楚!” 任秦安福如何挣扎,钳制的双臂就是不松开,电梯门就在一点点缓缓合上,赵子其仍是一脸平静与决绝,她再一次崩溃地发出吼叫,悲戚凄绝的声音穿透走廊。“赵子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电梯门终是合上,不留一点缝隙,看着久久不再重新打开的电梯门,她因愤怒而抖动的身子一点点失去所有力量。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在这段感情里你爱得如此卑微!分开也好,那样的家庭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你还年轻,又单纯美好,不愁找不到好人家。”沈博言被秦安福的悲痛震撼,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疯狂。他扶着秦安福柔弱无力的身子,出言安慰。 “单纯美好!哈哈哈!”秦安福喃喃着失笑,沈博言怎么会懂此时此刻她到底失去了什么。她推开沈博言回到屋子里拿自己的行李,自嘲地低语:“十年美梦终成空,四年算计亦成梦…” 沈博言看着她颓废身影,和一下子失去光彩的眸子,心中刺痛,不放心这样伤心绝望的她一个人离开,拉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认真劝导:“我今天反正无事可做,秦老师就在我家多坐会儿,我愿意听你倾诉,多久都无妨!” “沈先生,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秦安福任由沈博言拿走自己的行李箱,语气低沉,眼神飘到虚空。 沈博言站在她身旁也望向虚空,沉凝片刻方才回答:“柔美沉静,清冷疏离,也纯净可爱,对于赵医生也是敢爱敢恨,情深似海。” “好!今天就让沈先生看看我是如何地纯净可爱!又是怎样地情深似海!”秦安福闭上蒙上薄雾的双眼,整个人都好似了无生机,略显苍白的唇瓣缓缓吐出:“四年,我厌他,恨他,偶尔也觉得愧对他,唯独没有爱过他。” 沈博言一直觉得两人感情深厚,听到秦安福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惊奇,将视线锁在她柔美却灰颓地脸上,安静地听她接下来的话。 “十六年前,我父母惨死在赵青山的车下,赵青山钱权势大,又官商勾结,让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替他顶了罪,因此逃过了牢狱之灾。”说到这里秦安福沉默了许久,原本黯淡的眸子染上悲痛。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才接着说:“我爸爸当时就躺在那片血泊之中,死不瞑目…当时我年幼,赵青山那张阴毒得意的脸我却永远都忘不了。我要报仇,要让赵青山血债血偿!所以我接近赵子其,满腹算计,不择手段地想嫁进赵家,为的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赵青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一度想腹中有子来逼赵子其不得不娶我。” 沈博言的心不由得揪紧,那晚醉酒的秦安福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不已,原是想起已过世的父母。 “我不仅在利用赵子其,也利用过你。知道你职位颇高、身份贵重,所以也曾利用你对我的好感和你接近,为的就是可能日后会有用处,那次在日式餐厅醉倒也是刻意,因此和吴欣然闹翻,我确实如她所说,龌龊难看!”秦安福自我讥诮,破罐子破摔后如释重负,转过身对着沈博言揶揄。“沈先生现在还觉得我对赵子其情深似海吗?还觉得我纯净可爱吗?” “本以为你只是性格沉静,想不到竟背负了这么多,你一个柔弱女孩能做到这样勇敢隐忍,秦老师,沈某真是敬佩不已!”沈博言的眼里有怜惜,有敬佩,也有愤怒。 “你竟然敬佩这样的我?”秦安福嘲笑,眼神轻蔑。“那又为什么会和赵青山为伍,因为钱?女人?前途?还是威胁?你做检察官的初衷是什么?” 面对秦安福的质问以及嘲讽,沈博言不恼不怒,语气坚定地回答:“为民执法是我的初衷,我从来没忘,又怎么会和知法犯法的赵青山为伍!” 27全盘托出 秦安福在沈博言家里焦急等待着赵子其,又不敢去电话,尽管沈博言有一句没一句地宽慰她,秦安福仍然心中忐忑,担心赵子其一去不返,和她断了关系。一直快到中午,才听见走廊上传来开门的声音,秦安福忙去开门,果然是赵子其,只是先前还在手里的行李箱已经不见了,空手而归。赵子其沉凝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秦安福抓住他要推门的手小心地问:“我们还接着去南江吗?” 秦安福的心里仍然抱着一丝希望。 这时沈博言也出来了,默默站在秦安福的身后。 赵子其走近秦安福,将她抱进怀里,闭上眼睛,下巴在她的头发上摩挲,半响才带着歉意的声音缓缓开口:“对不起,我们走不了了。” “那我们的婚事呢?”秦安继续问。 “我很快就会和市长家的女儿订婚。”赵子其表情太过平静,话也说得清晰明了。 “你说什么?”秦安福再问,一时无法消化赵子其的话。 “我和韩依依要订婚,我和你以后不会再有关系。”赵子其仍然平静。 这一次秦安福真真切切地听明白了,眼底闪过绝望,随即燃起最后的倔强,她抱着赵子其的胳膊恳请。“让我见见你父亲,我去说服他,我可以不要任何身份,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只要能在赵家!子其,我们再努努力好不好?” 赵子其望着秦安福不语,断然掰开她抱着自己的双手,叹了口气就要离开,秦安福慌忙又抓住他的衣角,眼底含恨。“赵子其,你说过你要是骗我就不得好死!” 听了这话的赵子其也只是步子微顿,随即毫不犹豫地向电梯走去,他之所以回来,只是想确定秦安福的安全,以及和她划清界限。 “赵子其!你不准走!”秦安福一时又急又怒,突如其来的变数让她失去理智,本能地要扑上去抓赵子其,却被身后的沈博言死死抱住,眼看着赵子其就要进电梯,她拼了命地捶打禁锢自己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吼叫:“什么叫不会再有关系?你不准走!回来!给我说清楚!” 任秦安福如何挣扎,钳制的双臂就是不松开,电梯门就在一点点缓缓合上,赵子其仍是一脸平静与决绝,她再一次崩溃地发出吼叫,悲戚凄绝的声音穿透走廊。“赵子其!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电梯门终是合上,不留一点缝隙,看着久久不再重新打开的电梯门,她因愤怒而抖动的身子一点点失去所有力量。 “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原来在这段感情里你爱得如此卑微!分开也好,那样的家庭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你还年轻,又单纯美好,不愁找不到好人家。”沈博言被秦安福的悲痛震撼,原来爱一个人可以这样疯狂。他扶着秦安福柔弱无力的身子,出言安慰。 “单纯美好!哈哈哈!”秦安福喃喃着失笑,沈博言怎么会懂此时此刻她到底失去了什么。她推开沈博言回到屋子里拿自己的行李,自嘲地低语:“十年美梦终成空,四年算计亦成梦…” 沈博言看着她颓废身影,和一下子失去光彩的眸子,心中刺痛,不放心这样伤心绝望的她一个人离开,拉过她手里的行李箱,认真劝导:“我今天反正无事可做,秦老师就在我家多坐会儿,我愿意听你倾诉,多久都无妨!” “沈先生,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秦安福任由沈博言拿走自己的行李箱,语气低沉,眼神飘到虚空。 沈博言站在她身旁也望向虚空,沉凝片刻方才回答:“柔美沉静,清冷疏离,也纯净可爱,对于赵医生也是敢爱敢恨,情深似海。” “好!今天就让沈先生看看我是如何地纯净可爱!又是怎样地情深似海!”秦安福闭上蒙上薄雾的双眼,整个人都好似了无生机,略显苍白的唇瓣缓缓吐出:“四年,我厌他,恨他,偶尔也觉得愧对他,唯独没有爱过他。” 沈博言一直觉得两人感情深厚,听到秦安福说出这样的话,不由得惊奇,将视线锁在她柔美却灰颓地脸上,安静地听她接下来的话。 “十六年前,我父母惨死在赵青山的车下,赵青山钱权势大,又官商勾结,让一个毫无关系的人替他顶了罪,因此逃过了牢狱之灾。”说到这里秦安福沉默了许久,原本黯淡的眸子染上悲痛。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才接着说:“我爸爸当时就躺在那片血泊之中,死不瞑目…当时我年幼,赵青山那张阴毒得意的脸我却永远都忘不了。我要报仇,要让赵青山血债血偿!所以我接近赵子其,满腹算计,不择手段地想嫁进赵家,为的就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赵青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甚至一度想腹中有子来逼赵子其不得不娶我。” 沈博言的心不由得揪紧,那晚醉酒的秦安福在自己怀里哭得伤心不已,原是想起已过世的父母。 “我不仅在利用赵子其,也利用过你。知道你职位颇高、身份贵重,所以也曾利用你对我的好感和你接近,为的就是可能日后会有用处,那次在日式餐厅醉倒也是刻意,因此和吴欣然闹翻,我确实如她所说,龌龊难看!”秦安福自我讥诮,破罐子破摔后如释重负,转过身对着沈博言揶揄。“沈先生现在还觉得我对赵子其情深似海吗?还觉得我纯净可爱吗?” “本以为你只是性格沉静,想不到竟背负了这么多,你一个柔弱女孩能做到这样勇敢隐忍,秦老师,沈某真是敬佩不已!”沈博言的眼里有怜惜,有敬佩,也有愤怒。 “你竟然敬佩这样的我?”秦安福嘲笑,眼神轻蔑。“那又为什么会和赵青山为伍,因为钱?女人?前途?还是威胁?你做检察官的初衷是什么?” 面对秦安福的质问以及嘲讽,沈博言不恼不怒,语气坚定地回答:“为民执法是我的初衷,我从来没忘,又怎么会和知法犯法的赵青山为伍!” 28初夏的风 沈博言踱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万里碧空,眸子深沉,幽幽地回答:“抓他容易…” 沈博言顿足,一时陷入沉默。 须臾,他抬眸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声音坚定有力。“可我要的是死刑!赵青山黑手起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该判刑!他金蟾脱壳换了个身份继续在阳府发展势力、目无王法!你耐心看着,他的自由日子不多了!” 沈博言走近秦安福,握住她的双肩,字字清晰有力。“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可你以前亲口对我说赵青山家世清白。”秦安福不再揶揄,神情严肃地反驳。 沈博言自嘲一笑,以前的所思所为都是多余,现在只好耐心解释以自证清白。“以前以为你和赵子其感情深厚,猜想应该也会结婚,再想着只要在你和赵子其结婚之前,能够将赵青山绳之以法,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当真?”秦安福将信将疑,沈博言对她的心意她自然知道,可要是说到了这种不计较得失的保护和付出的地步,她很难相信。 “现在看来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沈博言眼含笑意。“你以后不必再为父母的枉死犯险,法律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相信我。” 看着沈博言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满是坚毅与正义,秦安福心中已经开始动容。如果沈博言和赵青山同伍,之前又怎么会和赵子其争锋相对呢?就算沈博言已经是赵青山的盟友,那么就有更多接近赵青山的机会。无论沈博言的话是真是假,和他处好关系总是对的,秦安福一双美目暗流涌动,与沈博言对视,气氛已经悄然不同。 沈博言开车将秦安福送回她自己的出租屋,车子停在巷子口,秦安福不好再让沈博言送,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礼貌道谢:“沈先生,又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客气!”沈博言站在车前,身子不愿动也不说再见。秦安福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意送自己回来,又不好赶得他走,可自己那小窝好久没住也没收拾,实在不好意思喊他上去坐坐。 “这里我来过两次,送吴老师回来,你们一直住在一起?”沈博言看着眼前狭长的巷道问。 “前段时间我们同住,后来她搬走了。” “哦。”沈博言点头,“你住在三楼,楼道又陡又狭窄,这么大的箱子可不好拿,我帮你搬上去。” 不等秦安福作答,沈博言已经主动将箱子重新夺回自己的手里,笑容灿烂,快步走进巷子里。 看着沈博言开心的笑容,秦安福再一次觉得他的脸皮有点略厚,却又有些…有些可爱! 人都已经到了屋门口,秦安福只好礼貌性地请沈博言到屋,沈博言竟也毫不客气地进了屋,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秦安福在屋里翻找了一通,一瓶水也没有,烧水壶大概是好久没用,插上电毫无反应。沈博言看着秦安福前前后后地翻来找去,完全没有应该道别的自觉,此时更是挽着衣袖要帮忙修烧水壶。 “这个壶已经用很久了,真的没有修的必要。”秦安福将烧水壶往身后推,不让沈博言拿到。这上手一修,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家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要不…下次再来坐?等我收拾好,下次请你吃饭。” “好!”沈博言讪讪地笑着,对于秦安福的逐客令他毫不在意,两只耳朵只听到“请你吃饭”几个字。转身走到门外,脚步来回踌躇迟迟不愿离开,想起上一次来到这扇门前不愿进屋,而这一次却又不愿离开,他不禁失笑,重新转过身来,抬起左手看手腕上的表,同时对秦安福说:“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中饭?”怕被拒绝,赶紧又说:“我还连早饭都没吃呢!” “啊?”秦安福愣了两秒,又将沈博言请进了屋。“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好。”沈博言点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秦安福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又涂了一支淡色的口红,好让自己看上去有气色些。看着窗外艳阳高照,又将薄外套脱了,只穿一件浅色体恤。 在就近的餐厅点了些家常菜,吃过饭后秦安福抢在前面去结账,收银的年轻女孩却笑嘻嘻看着她身后的沈博言说:“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不是说好我请客吗?”秦安福有些不好意思。 “下次!”沈博言带着笑,心里打着小算盘,“下次你再请客。” 沈博言的心情十分愉悦,他是不会让秦安福请客成功的,这样他才永远有“下次”相约的理由。 两人出了餐厅,向着巷子口停车的地方步行。 “秦老师今年多少岁?”沈博言问。 “很快就二十五岁。”秦安福答。 “二十五岁。”沈博言重复着秦安福的话,这么算来,秦安福失去双亲时只有九岁,或者还没满九岁。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沈博言问得小心翼翼,担心会戳到秦安福的伤心事,也心疼她的回答会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姐姐,她已经成家了。”秦安福回答,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也在阳府?”沈博言心里稍安,至少她还有一个亲人。 “嗯。” “既然都在阳府,为什么没住在一起?”沈博言心里有些担忧,秦安福的姐姐已经成家,阳府并不是一个大城市,为什么姐妹两个不住在一起,会不会是不受姐夫待见。 “姐姐住在郊区,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秦安福回答,她并不知道沈博言心里的起起伏伏。 “原来如此。”沈博言终是放下心里的担忧,却放不下对秦安福的心疼。侧眼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女孩长相柔美,看上去恬静又美好,轻易地勾起他心里的柔软和保护欲。 感受到沈博言的视线,秦安福抬头对上沈博言的眼神,四目相对,浅然一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博言问。 两人脚下步子未停,沈博言的车已经在视线里。 秦安福凝思后才回答:“好好上班,然后等你的好消息。” “沈某一定不负所望。”沈博言的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嗯。”秦安福点头,眸光盈盈。 两人停下步子,车子就在身旁,又到了道别的时候。 “那···下次再约。”沈博言找不到再留的理由。 “好。”秦安福笑着答应,沈博言也随之欣喜。 沈博言移步到车身左侧,正要开车门,转而又停下动作,望向在车子右侧的秦安福。 “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秦安福只笑不答,沈博言吃不准她的态度,继续追问:“安安,可以吗?” 28初夏的风 沈博言踱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万里碧空,眸子深沉,幽幽地回答:“抓他容易…” 沈博言顿足,一时陷入沉默。 须臾,他抬眸转过身来,目光炯炯,声音坚定有力。“可我要的是死刑!赵青山黑手起家,早在二十年前就该判刑!他金蟾脱壳换了个身份继续在阳府发展势力、目无王法!你耐心看着,他的自由日子不多了!” 沈博言走近秦安福,握住她的双肩,字字清晰有力。“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可你以前亲口对我说赵青山家世清白。”秦安福不再揶揄,神情严肃地反驳。 沈博言自嘲一笑,以前的所思所为都是多余,现在只好耐心解释以自证清白。“以前以为你和赵子其感情深厚,猜想应该也会结婚,再想着只要在你和赵子其结婚之前,能够将赵青山绳之以法,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当真?”秦安福将信将疑,沈博言对她的心意她自然知道,可要是说到了这种不计较得失的保护和付出的地步,她很难相信。 “现在看来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沈博言眼含笑意。“你以后不必再为父母的枉死犯险,法律会还给他们一个公道,相信我。” 看着沈博言熠熠生辉的眸子里满是坚毅与正义,秦安福心中已经开始动容。如果沈博言和赵青山同伍,之前又怎么会和赵子其争锋相对呢?就算沈博言已经是赵青山的盟友,那么就有更多接近赵青山的机会。无论沈博言的话是真是假,和他处好关系总是对的,秦安福一双美目暗流涌动,与沈博言对视,气氛已经悄然不同。 沈博言开车将秦安福送回她自己的出租屋,车子停在巷子口,秦安福不好再让沈博言送,从他手里接过行李,礼貌道谢:“沈先生,又麻烦你了!谢谢!” “不用客气!”沈博言站在车前,身子不愿动也不说再见。秦安福有些不好意思,人家好意送自己回来,又不好赶得他走,可自己那小窝好久没住也没收拾,实在不好意思喊他上去坐坐。 “这里我来过两次,送吴老师回来,你们一直住在一起?”沈博言看着眼前狭长的巷道问。 “前段时间我们同住,后来她搬走了。” “哦。”沈博言点头,“你住在三楼,楼道又陡又狭窄,这么大的箱子可不好拿,我帮你搬上去。” 不等秦安福作答,沈博言已经主动将箱子重新夺回自己的手里,笑容灿烂,快步走进巷子里。 看着沈博言开心的笑容,秦安福再一次觉得他的脸皮有点略厚,却又有些…有些可爱! 人都已经到了屋门口,秦安福只好礼貌性地请沈博言到屋,沈博言竟也毫不客气地进了屋,自然地坐在沙发上。秦安福在屋里翻找了一通,一瓶水也没有,烧水壶大概是好久没用,插上电毫无反应。沈博言看着秦安福前前后后地翻来找去,完全没有应该道别的自觉,此时更是挽着衣袖要帮忙修烧水壶。 “这个壶已经用很久了,真的没有修的必要。”秦安福将烧水壶往身后推,不让沈博言拿到。这上手一修,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家里没有什么好招待的…你要不…下次再来坐?等我收拾好,下次请你吃饭。” “好!”沈博言讪讪地笑着,对于秦安福的逐客令他毫不在意,两只耳朵只听到“请你吃饭”几个字。转身走到门外,脚步来回踌躇迟迟不愿离开,想起上一次来到这扇门前不愿进屋,而这一次却又不愿离开,他不禁失笑,重新转过身来,抬起左手看手腕上的表,同时对秦安福说:“已经快十二点了,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中饭?”怕被拒绝,赶紧又说:“我还连早饭都没吃呢!” “啊?”秦安福愣了两秒,又将沈博言请进了屋。“那你等我一会儿,我换件衣服。” “好。”沈博言点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秦安福回房间换了一件衣服,又涂了一支淡色的口红,好让自己看上去有气色些。看着窗外艳阳高照,又将薄外套脱了,只穿一件浅色体恤。 在就近的餐厅点了些家常菜,吃过饭后秦安福抢在前面去结账,收银的年轻女孩却笑嘻嘻看着她身后的沈博言说:“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不是说好我请客吗?”秦安福有些不好意思。 “下次!”沈博言带着笑,心里打着小算盘,“下次你再请客。” 沈博言的心情十分愉悦,他是不会让秦安福请客成功的,这样他才永远有“下次”相约的理由。 两人出了餐厅,向着巷子口停车的地方步行。 “秦老师今年多少岁?”沈博言问。 “很快就二十五岁。”秦安福答。 “二十五岁。”沈博言重复着秦安福的话,这么算来,秦安福失去双亲时只有九岁,或者还没满九岁。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沈博言问得小心翼翼,担心会戳到秦安福的伤心事,也心疼她的回答会是一个人。 “还有一个姐姐,她已经成家了。”秦安福回答,表情没有任何异样。 “也在阳府?”沈博言心里稍安,至少她还有一个亲人。 “嗯。” “既然都在阳府,为什么没住在一起?”沈博言心里有些担忧,秦安福的姐姐已经成家,阳府并不是一个大城市,为什么姐妹两个不住在一起,会不会是不受姐夫待见。 “姐姐住在郊区,离我上班的地方太远。”秦安福回答,她并不知道沈博言心里的起起伏伏。 “原来如此。”沈博言终是放下心里的担忧,却放不下对秦安福的心疼。侧眼看着走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女孩长相柔美,看上去恬静又美好,轻易地勾起他心里的柔软和保护欲。 感受到沈博言的视线,秦安福抬头对上沈博言的眼神,四目相对,浅然一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沈博言问。 两人脚下步子未停,沈博言的车已经在视线里。 秦安福凝思后才回答:“好好上班,然后等你的好消息。” “沈某一定不负所望。”沈博言的话掷地有声、斩钉截铁。 “嗯。”秦安福点头,眸光盈盈。 两人停下步子,车子就在身旁,又到了道别的时候。 “那···下次再约。”沈博言找不到再留的理由。 “好。”秦安福笑着答应,沈博言也随之欣喜。 沈博言移步到车身左侧,正要开车门,转而又停下动作,望向在车子右侧的秦安福。 “我可以叫你安安吗?” 秦安福只笑不答,沈博言吃不准她的态度,继续追问:“安安,可以吗?” 29姐妹交谈 重新回出租屋安顿好后,秦安福一个人呆了几天,完全平复好心情,以及准备好说辞才去找姐姐。秦安福并没有提前联系秦梦舒,到家时空无一人,家里的钥匙她一向不拿,猜着姐姐应该是和刘姨去买菜了,也不想打电话去催,耐心地等在大门口。不多时,秦梦舒果然和提着菜篮子的刘姨回来了。 “刘姨,姐。”秦安福笑着打招呼。 “安安,你是专程回来给小允送行的吧!”刘素庆上前高兴地拉住秦安福的手,笑容满面。“他这一走,估计得好几年才回来,你们从小一块长大,是该好好聚聚再道别。” “嗯。”秦安福并不知道刘允要去哪里,却也不想刘姨知道他们之前闹的矛盾,不动声色地点头默认。 三人进了屋,秦安福在厨房帮刘姨打下手,在刘姨的絮叨中知道了刘昌允出国留学的事,而且出发的日子就在这个星期。从那次两人谈话后,刘昌允再没联系过秦安福,好似真的一别两宽断了关系。今天回来赶上送别宴纯属巧合,然而这些只有秦安福知道。 从秦安福不顾一切和赵子其离开时,秦梦舒就忧心不已,给秦安福打电话要么是不接,要么是直接挂断,期间只收到秦安福让她放心的微信。从秦安福一进屋,秦梦舒就有无数的话想说,想问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更想要开导秦安福,阻止她近乎疯狂的复仇行为。这些事情秦梦舒并不想让刘姨知道,一面想着等吃过饭再慢慢和妹妹聊聊,一面又担心吃完饭妹妹就开溜,犹豫了片刻,还是找借口将人叫到了院子里。 “不是要一起去旅行吗?怎么没几天就回来了?”秦梦舒尽量平静地问。 “没走远。”秦安福一面回答,一面拉着姐姐坐在藤椅上。 秦梦舒见秦安福并没有情绪波动,这才继续问出心里最关心的问题。“你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没有到你想象的阶段。”秦安福看似轻松地回答。“我们分手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秦安福是笑着的,她尽量表现得轻松不在意,就是为了不让姐姐担心。 “真的?”秦梦舒一时不敢相信,秦安福之前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癫狂模样,怎么才几天就分了手,很有可能是骗她的。 “我们真的分手了。”秦安福紧紧握住秦梦舒的手,直视她写满担忧的眼睛,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我想通了,爸妈的事故到底只是意外,况且以我的能力也没有办法替他们报仇,善恶有报,做过坏事的人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搭上我的一辈子,现在我们只需要慢慢等着,等着看赵青山的结局。” 对于秦安福的说辞,秦梦舒并不相信。秦安福的话明显只是不想让她这个姐姐担心。 “你···”秦梦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准备的话已经被抢了先。如果秦安福铁了心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报仇,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说服,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秦安福从小文静,看似不争不抢,实则很是有主见,别人很难左右她的所思所为。 “赵青山罔顾法理,手上命案不止一件两件,我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微不足道。”秦安福接着说。 “你既然知道这些,就应该明白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危险。我真的很担心你。”秦梦舒的情绪有点激动。 “所以我为了保全自己放弃了复仇。”秦安福自嘲一笑,却又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梦舒。“姐,爸妈出事的时候你比我年龄大,知道的也肯定比我多,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听到这话的秦梦舒不由得表情一僵,当年父母去世后,肇事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没有拿出一分钱的补偿款,可见赵青山是何等的猖狂,又是何等的关系背景。父母丧事还未结束,还在悲痛中的秦梦舒就发现家门口时常有蹲守的陌生人。丧事结束后,亲友相继离开,当天晚上,年幼的秦安福就发高烧被送进医院,第二日早上秦梦舒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发现门锁被暴力破坏,家里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可床上的被子明显有被刀砍过的痕迹。恐惧之余,秦梦舒赶紧收拾了东西带着妹妹暂时搬到了刘姨家里。之后数年,秦梦舒才查清来龙去脉,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那晚撬门的人也确实是想杀人取命,而这一切都是冲着秦安福而来,因着秦安福的生母而来。 “不然呢?”秦梦舒笑着回答,原本和秦安福对视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移开。“爸妈都是普通老百姓,怎么会认识赵青山那样的权贵,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恨。” “那就好。”秦安福回答。姐姐说的话在理,秦家往上翻三代也和赵青山扯不上半点关系,两家毫无交集,实在是找不出结仇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因为交通事故去世,安安,我希望你不要太过执着于爸妈的死因,好好为自己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我们姐妹两个能够过得好,这才是爸妈想看到的!”秦梦舒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安福难得俏皮地扬起嘴角。 秦梦舒一脸疑惑,直到听完秦安福附耳讲的悄悄话,一颗心才从震惊到高兴,最后放下对秦安福的担忧。 “安安,家里没有醋了,早上急急忙忙地也忘记了买,你去帮我买一瓶回来,糖醋排骨没有醋可不行。”刘姨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笑呵呵地探出窗口对着院子里的两姐妹喊。 “好的刘姨。”秦安福回应。 “去吧,小允也应该快到了。”秦梦舒转忧为安,脸上终于挂上笑容。 29姐妹交谈 重新回出租屋安顿好后,秦安福一个人呆了几天,完全平复好心情,以及准备好说辞才去找姐姐。秦安福并没有提前联系秦梦舒,到家时空无一人,家里的钥匙她一向不拿,猜着姐姐应该是和刘姨去买菜了,也不想打电话去催,耐心地等在大门口。不多时,秦梦舒果然和提着菜篮子的刘姨回来了。 “刘姨,姐。”秦安福笑着打招呼。 “安安,你是专程回来给小允送行的吧!”刘素庆上前高兴地拉住秦安福的手,笑容满面。“他这一走,估计得好几年才回来,你们从小一块长大,是该好好聚聚再道别。” “嗯。”秦安福并不知道刘允要去哪里,却也不想刘姨知道他们之前闹的矛盾,不动声色地点头默认。 三人进了屋,秦安福在厨房帮刘姨打下手,在刘姨的絮叨中知道了刘昌允出国留学的事,而且出发的日子就在这个星期。从那次两人谈话后,刘昌允再没联系过秦安福,好似真的一别两宽断了关系。今天回来赶上送别宴纯属巧合,然而这些只有秦安福知道。 从秦安福不顾一切和赵子其离开时,秦梦舒就忧心不已,给秦安福打电话要么是不接,要么是直接挂断,期间只收到秦安福让她放心的微信。从秦安福一进屋,秦梦舒就有无数的话想说,想问他们的关系发展到什么地步了,更想要开导秦安福,阻止她近乎疯狂的复仇行为。这些事情秦梦舒并不想让刘姨知道,一面想着等吃过饭再慢慢和妹妹聊聊,一面又担心吃完饭妹妹就开溜,犹豫了片刻,还是找借口将人叫到了院子里。 “不是要一起去旅行吗?怎么没几天就回来了?”秦梦舒尽量平静地问。 “没走远。”秦安福一面回答,一面拉着姐姐坐在藤椅上。 秦梦舒见秦安福并没有情绪波动,这才继续问出心里最关心的问题。“你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没有到你想象的阶段。”秦安福看似轻松地回答。“我们分手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秦安福是笑着的,她尽量表现得轻松不在意,就是为了不让姐姐担心。 “真的?”秦梦舒一时不敢相信,秦安福之前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癫狂模样,怎么才几天就分了手,很有可能是骗她的。 “我们真的分手了。”秦安福紧紧握住秦梦舒的手,直视她写满担忧的眼睛,以增加自己的可信度。“我想通了,爸妈的事故到底只是意外,况且以我的能力也没有办法替他们报仇,善恶有报,做过坏事的人早晚都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搭上我的一辈子,现在我们只需要慢慢等着,等着看赵青山的结局。” 对于秦安福的说辞,秦梦舒并不相信。秦安福的话明显只是不想让她这个姐姐担心。 “你···”秦梦舒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之前准备的话已经被抢了先。如果秦安福铁了心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报仇,她还有什么理由去说服,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秦安福从小文静,看似不争不抢,实则很是有主见,别人很难左右她的所思所为。 “赵青山罔顾法理,手上命案不止一件两件,我个人的能力实在是微不足道。”秦安福接着说。 “你既然知道这些,就应该明白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危险。我真的很担心你。”秦梦舒的情绪有点激动。 “所以我为了保全自己放弃了复仇。”秦安福自嘲一笑,却又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梦舒。“姐,爸妈出事的时候你比我年龄大,知道的也肯定比我多,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意外吗?” 听到这话的秦梦舒不由得表情一僵,当年父母去世后,肇事者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也没有拿出一分钱的补偿款,可见赵青山是何等的猖狂,又是何等的关系背景。父母丧事还未结束,还在悲痛中的秦梦舒就发现家门口时常有蹲守的陌生人。丧事结束后,亲友相继离开,当天晚上,年幼的秦安福就发高烧被送进医院,第二日早上秦梦舒回家拿换洗的衣服,发现门锁被暴力破坏,家里并没有丢什么东西,可床上的被子明显有被刀砍过的痕迹。恐惧之余,秦梦舒赶紧收拾了东西带着妹妹暂时搬到了刘姨家里。之后数年,秦梦舒才查清来龙去脉,父母的死不是意外,那晚撬门的人也确实是想杀人取命,而这一切都是冲着秦安福而来,因着秦安福的生母而来。 “不然呢?”秦梦舒笑着回答,原本和秦安福对视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移开。“爸妈都是普通老百姓,怎么会认识赵青山那样的权贵,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仇恨。” “那就好。”秦安福回答。姐姐说的话在理,秦家往上翻三代也和赵青山扯不上半点关系,两家毫无交集,实在是找不出结仇的机会。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人因为交通事故去世,安安,我希望你不要太过执着于爸妈的死因,好好为自己活着,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我们姐妹两个能够过得好,这才是爸妈想看到的!”秦梦舒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了,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秦安福难得俏皮地扬起嘴角。 秦梦舒一脸疑惑,直到听完秦安福附耳讲的悄悄话,一颗心才从震惊到高兴,最后放下对秦安福的担忧。 “安安,家里没有醋了,早上急急忙忙地也忘记了买,你去帮我买一瓶回来,糖醋排骨没有醋可不行。”刘姨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笑呵呵地探出窗口对着院子里的两姐妹喊。 “好的刘姨。”秦安福回应。 “去吧,小允也应该快到了。”秦梦舒转忧为安,脸上终于挂上笑容。 30夜市偶遇 “看傻了?”刘昌允扬起手习惯性地要弹秦安福的额头,半空中却又折回顺势提过她手里的购物袋。 “什么时候到的?”秦安福问,和刘昌允并排往回家的方向走。从上次闹不愉快后,刘昌允再没联系过她,她知道那天自己说的话太过分,心里也有着歉意。 “刚刚。”刘昌允答。无形中,两人之间已有了小小的隔阂,再没有了以前的自在。 “什么时候走?”秦安福又问。 “这个周六,中午十二点。”刘昌允再答。 两人都没了下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转眼走完。院子大门就在马路对面,刘昌允这才停下脚步。 “还记得我爱吃的!”刘昌允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橙子在手上掂了掂,心里又酸又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说没就没的,他们是儿时玩伴,也是一辈子的亲人,可他却要的是秦安福不会给的男女之情。 “之前的话我说得有些过分,对不起。”秦安福站在刘昌允身边,视线从他手中的橙子移到他的脸上。 视线交汇,刘昌允看着眼前自己从小喜欢的女孩,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对她心硬起来,本以为走之前不会再见面,当知道她回来时,满心雀跃地早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算了。”刘昌允笑着将橙子放回袋子里,曲起中指轻弹秦安福的脑门,“强扭的瓜也不甜,谈情说爱伤脑伤心,我还是专心学业吧!” “去国外照顾好自己。”秦安福嘱咐,知道刘昌允已经不再生气,心里也变得轻松。 “嗯!”刘昌允点头,以玩笑的口吻接着说。“之前的拒绝,我可以给你反悔的特权!” “感谢小允老弟!”秦安福回应,两人终于相视而笑。 黄昏,吃过晚饭后,刘姨早早回去给儿子收拾东西,随着刘姨出门,秦安福也起身要回出租屋,刘昌允却在她之前站了起来。“今晚吃得太饱,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消化消化。”于墨欣然附和,转而又对秦梦舒说:“外面晚上冷,我去给你拿外套。” “唉!”秦梦舒拦住要起身的于墨,“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来买票,梦舒姐你想看什么?”刘昌允掏出手机问,脸上难掩喜悦。出国几年再回来,怕早已是物是人非,现在他想借此机会再和秦安福相处相处。 “只要不是恐怖片就可以。”秦梦舒答。 因为于墨和刘昌允喝了酒,秦梦舒孕肚,秦安福没有驾照,四人只好打车去电影院。 电影看到中途,于墨陪着秦梦舒去上厕所就没再回来,秦安福发微信过去问,才知道两人又去吃宵夜了。秦梦舒怀孕嘴馋,想吃的东西太多,现在肚子也大了,一次吃不了多少东西,每天进食都是少量多次,于墨宠着依着跟着,完完全全老婆奴一枚。 电影看完,秦安福和刘昌允第一时间就是去夜市和姐姐姐夫会合。电影院在市区边缘,旁边的夜市虽然没有阳江街热闹非凡,也许是夏天到了的原因,街头街尾也是霓虹华灯、人来人往。 人流中,两人并排前行,刘昌允声色并茂地说着学校的趣事,秦安福一边听着一边留意着人群以及各个夜市摊位,以免和姐姐错过。视线扫过人群,意外停留在一张熟悉的脸上。是沈博言。 沈博言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侧着脸和身边比他矮半个头的男人交谈,须臾,再抬首视线蓦然就和秦安福撞在一起,不过片刻的意外,随即脸上扬起笑容。 刘亚军顺着沈博言的视线看过去,正好撞上秦安福看过来的眼神。 “我先走了。”知道沈博言是遇见了熟人,刘亚军立马警觉地要走。 “凡事谨慎而为,千万不要暴露了。”沈博言点头,低语嘱咐。 当刘昌允发觉秦安福不是因为他讲的趣事而笑时,沈博言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你怎么也在这里?”沈博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和家里人出来逛逛。”秦安福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你呢?这里离市区挺远的,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 “朋友约的这里,他刚好住在附近。”沈博言回答。 “安安,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刘昌允突然故作亲密地揽着秦安福的肩膀,视线将沈博言从头扫到脚,很是不悦他看秦安福的眼神。 “我朋友,沈博言。”秦安福推开刘昌允的胳膊,侧脸向他介绍完,视线重新回到沈博言身上,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刘昌允。“我弟弟,刘昌允。” 沈博言点头,两人举止亲近,想着可能是亲戚家的弟弟,不等他打招呼,刘昌允又开了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刘昌允特意将“青梅竹马”四个字咬得很重,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 “他就是喜欢开玩笑。”秦安福尴尬地解释。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比如此时秦安福身边耀武扬威的刘昌允。沈博言扶额苦笑,走了一个爱而不得的赵子其,又来一个青梅竹马的刘昌允,他的竞争对手还真不少。 “一起吃个夜宵?我请客。”沈博言很有风度地邀请,完全无视刘昌允的示威。 “不用,我们晚饭吃得太饱,现在还没饿,谢谢好意。”刘昌允直接拒绝,转而拽着秦安福的胳膊就要走。“走了,我们回家。” “你开车了吗?”秦安福不动,反而拉开刘昌允的手问沈博言。 “嗯。”沈博言点头。 “正好我也要回去,方便载我一程吗?”秦安福又问。 “当然。”沈博言回答。 “唉!”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刘昌允很是生气,他一生气就会叫秦安福的全名。“秦安福,是我们要回去好吗?” “你一会儿给我姐说一声我先回去了,拜托了···”秦安福用着恳求地语气,尾音拉长,俏皮地冲刘昌允眨眼睛。 30夜市偶遇 “看傻了?”刘昌允扬起手习惯性地要弹秦安福的额头,半空中却又折回顺势提过她手里的购物袋。 “什么时候到的?”秦安福问,和刘昌允并排往回家的方向走。从上次闹不愉快后,刘昌允再没联系过她,她知道那天自己说的话太过分,心里也有着歉意。 “刚刚。”刘昌允答。无形中,两人之间已有了小小的隔阂,再没有了以前的自在。 “什么时候走?”秦安福又问。 “这个周六,中午十二点。”刘昌允再答。 两人都没了下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转眼走完。院子大门就在马路对面,刘昌允这才停下脚步。 “还记得我爱吃的!”刘昌允从购物袋里拿出一个橙子在手上掂了掂,心里又酸又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不是说没就没的,他们是儿时玩伴,也是一辈子的亲人,可他却要的是秦安福不会给的男女之情。 “之前的话我说得有些过分,对不起。”秦安福站在刘昌允身边,视线从他手中的橙子移到他的脸上。 视线交汇,刘昌允看着眼前自己从小喜欢的女孩,再生气也没有办法对她心硬起来,本以为走之前不会再见面,当知道她回来时,满心雀跃地早忘了之前的不愉快。 “算了。”刘昌允笑着将橙子放回袋子里,曲起中指轻弹秦安福的脑门,“强扭的瓜也不甜,谈情说爱伤脑伤心,我还是专心学业吧!” “去国外照顾好自己。”秦安福嘱咐,知道刘昌允已经不再生气,心里也变得轻松。 “嗯!”刘昌允点头,以玩笑的口吻接着说。“之前的拒绝,我可以给你反悔的特权!” “感谢小允老弟!”秦安福回应,两人终于相视而笑。 黄昏,吃过晚饭后,刘姨早早回去给儿子收拾东西,随着刘姨出门,秦安福也起身要回出租屋,刘昌允却在她之前站了起来。“今晚吃得太饱,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好,我们一起出去走走,消化消化。”于墨欣然附和,转而又对秦梦舒说:“外面晚上冷,我去给你拿外套。” “唉!”秦梦舒拦住要起身的于墨,“我们去看电影吧!” “我来买票,梦舒姐你想看什么?”刘昌允掏出手机问,脸上难掩喜悦。出国几年再回来,怕早已是物是人非,现在他想借此机会再和秦安福相处相处。 “只要不是恐怖片就可以。”秦梦舒答。 因为于墨和刘昌允喝了酒,秦梦舒孕肚,秦安福没有驾照,四人只好打车去电影院。 电影看到中途,于墨陪着秦梦舒去上厕所就没再回来,秦安福发微信过去问,才知道两人又去吃宵夜了。秦梦舒怀孕嘴馋,想吃的东西太多,现在肚子也大了,一次吃不了多少东西,每天进食都是少量多次,于墨宠着依着跟着,完完全全老婆奴一枚。 电影看完,秦安福和刘昌允第一时间就是去夜市和姐姐姐夫会合。电影院在市区边缘,旁边的夜市虽然没有阳江街热闹非凡,也许是夏天到了的原因,街头街尾也是霓虹华灯、人来人往。 人流中,两人并排前行,刘昌允声色并茂地说着学校的趣事,秦安福一边听着一边留意着人群以及各个夜市摊位,以免和姐姐错过。视线扫过人群,意外停留在一张熟悉的脸上。是沈博言。 沈博言双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侧着脸和身边比他矮半个头的男人交谈,须臾,再抬首视线蓦然就和秦安福撞在一起,不过片刻的意外,随即脸上扬起笑容。 刘亚军顺着沈博言的视线看过去,正好撞上秦安福看过来的眼神。 “我先走了。”知道沈博言是遇见了熟人,刘亚军立马警觉地要走。 “凡事谨慎而为,千万不要暴露了。”沈博言点头,低语嘱咐。 当刘昌允发觉秦安福不是因为他讲的趣事而笑时,沈博言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 “你怎么也在这里?”沈博言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和家里人出来逛逛。”秦安福不自觉地嘴角上扬。“你呢?这里离市区挺远的,怎么来这么远的地方?” “朋友约的这里,他刚好住在附近。”沈博言回答。 “安安,介绍一下这位朋友。”刘昌允突然故作亲密地揽着秦安福的肩膀,视线将沈博言从头扫到脚,很是不悦他看秦安福的眼神。 “我朋友,沈博言。”秦安福推开刘昌允的胳膊,侧脸向他介绍完,视线重新回到沈博言身上,抬手指了指身旁的刘昌允。“我弟弟,刘昌允。” 沈博言点头,两人举止亲近,想着可能是亲戚家的弟弟,不等他打招呼,刘昌允又开了口:“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弟弟,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刘昌允特意将“青梅竹马”四个字咬得很重,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 “他就是喜欢开玩笑。”秦安福尴尬地解释。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比如此时秦安福身边耀武扬威的刘昌允。沈博言扶额苦笑,走了一个爱而不得的赵子其,又来一个青梅竹马的刘昌允,他的竞争对手还真不少。 “一起吃个夜宵?我请客。”沈博言很有风度地邀请,完全无视刘昌允的示威。 “不用,我们晚饭吃得太饱,现在还没饿,谢谢好意。”刘昌允直接拒绝,转而拽着秦安福的胳膊就要走。“走了,我们回家。” “你开车了吗?”秦安福不动,反而拉开刘昌允的手问沈博言。 “嗯。”沈博言点头。 “正好我也要回去,方便载我一程吗?”秦安福又问。 “当然。”沈博言回答。 “唉!”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刘昌允很是生气,他一生气就会叫秦安福的全名。“秦安福,是我们要回去好吗?” “你一会儿给我姐说一声我先回去了,拜托了···”秦安福用着恳求地语气,尾音拉长,俏皮地冲刘昌允眨眼睛。 31相思红豆 在刘昌允几乎捶胸顿足的懊恼间,秦安福已经拽着沈博言没入人流,反应过来的刘昌允看着两人逃也似的背影,一时目瞪口呆。两人刚才的眉目传情,要说没有私情怕是万万不可能!秦安福竟然背着他谈恋爱了!他从小喜欢的女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一个臭男人偷走了! 秦安福和沈博言一路穿梭出了夜市,马路上的人三三两两不再热闹。看着沈博言被拽得皱皱巴巴的衣角,秦安福粲然一笑。 眼前是秦安福明媚的笑容,沈博言从未见过她这样俏皮生动的一面,一双星眸闪闪发亮全是她的影子。 “现在我们去哪里?还要吃宵夜吗?”秦安福用微凉的手指背部冰着发烫的脸颊,眼睛左右张望,不敢直视沈博言拉丝般的眼神。 “悉听尊便,任你差遣。”沈博言回答,嘴角荡开笑意。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于是两人开车回了市区,去了热闹繁华的阳江街。 肩并着肩漫步在形色各异的人流里,两人均对一路各种美食提不起兴趣,话题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讲完了,气氛一时陷入暧昧的沉寂,直到一位摆地摊的老人喊住两人。 “这姑娘真是生了个好模样,来看看我的首饰,都是纯手工的!”老人盘坐在地上笑盈盈地指着面前的简易摊子。 “阿公,这都是你自己做的?”秦安福蹲下身来,看着小小的红布上摆放的银饰。 “对喽!”老人抽了一口手里的水烟,自豪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阳府最有名声的银匠!挑一个看看,让男朋友买来送你。” 对于老人的误会,两人都默契地不解释。这时,沈博言被一对耳饰吸引,刚将其拿在手中端详,老人便开始夸夸其谈地卖弄:“小伙子有眼光,这对耳饰可是相当有意境。” 细细的银链尾端挂着一颗小小的相思豆,简单又特别。 “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豆,这是王维诗里的红豆。”老人摇头晃脑地抒发诗意,“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末了,老人似乎意犹未尽,却又再咏不出关于相思豆的诗,抽了一口水烟继续说:“这姑娘模样好、皮肤白,和这红豆相配得很啊!” “多少钱,我买了。”沈博言淡淡笑着。 “小两口该是好事将近了吧,不卖多的,就卖个天长地久,一百九十九元,支付宝还是微信?”老人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两个二维码。 付了款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宵夜没有吃,一人买了一杯奶茶。回到车上,沈博言才将耳饰举到秦安福面前。 “本想买个好看的盒子包装一下再送给你,忍了一路实在等不及了。”沈博言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红烫,自打出娘胎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礼物。相思豆的含义想必是个中国人都会知道,心中忐忑,就怕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从而被拒绝,可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可以计划的,实在没有办法谋划打算。 “没关系,谢谢。”相比沈博言的忐忑,秦安福倒是收得大大方方。 “戴上看看!”见秦安福毫不扭捏地收下耳饰,沈博言终于心情轻松。 “好!”秦安福点头,微微侧头戴着耳饰。秦安福大多时候素颜,也很少穿戴饰品,此时动作生疏,弄了好几下也没戴进去。 “我来。”沈博言见状从她手里拿过耳饰,倾身过去帮忙。动作虽然生疏却也轻巧,耳饰顺顺利利地戴好。白皙匀润的耳垂在他指尖悄然变红,艳红的相思豆在耳垂下来回晃动,白皙的脸颊带着好看的绯色,眼前女孩貌若桃李、秋目盈盈。四目相对,眼神交汇间呼吸交缠,沈博言心生摇曳,口干舌燥,真的很想吻她。 狭隘封闭的空间里,来自胸膛的咚咚心跳声格外强烈。 “好看吗?”秦安福问,然后顺着耳垂上的细细银链摸到红豆,打破了短暂的静谧暧昧。 “好看!”沈博言坐回驾驶座,目光流连在秦安福的眉眼间。 “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秦安福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 深夜的阳江街依旧热闹,马路上的车辆行人却是少之又少,车子一路畅行,很快到了出租屋的路口。 “谢谢你沈先生,我先回去了。”秦安福说完就下了车。 “巷窄夜深实在不安全,我送你。”沈博言随即下车,和秦安福一同步入幽深的窄巷。 再到小屋门口,知道沈博言脸皮出奇地厚,秦安福也不再邀请他进屋。“太晚了,今天就不请你进去坐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沈博言点头,知道没有再留的理由,转身下了楼。脑子回忆着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秦安福对赵子其的感情不是真的,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赵子其对秦安福的在意绝不是假的。今晚才遇见的刘昌允和秦安福动作亲昵,虽然秦安福对其无意,可两人却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秦安福长得好看,其他的追求者应该也不少,他的竞争者还真是不止一星半点的多。昏暗的巷子很快走到头,沈博言远远望着秦安福出租屋还亮着灯的窗户,犹豫片刻,毅然转身重新走进巷子深处。 敲响房门的时候,沈博言的心跳是加快的,听到屋里走来的脚步声,他才如梦初醒,然后慌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门打开。秦安福已经换了睡衣,应该是才洗漱过,脸上还带着水汽,沈博言呆呆地望着,一时忘了自己折回的目的。 “还有事吗?”秦安福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 “哦···我···我想说···”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能说出原本已经组织好的语言,沈博言懊恼着自己从没有过的无措,话到嘴边就是没法完整地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要不进来喝点水,冷静一下再说。”看着一时语塞局促的沈博言,秦安福善意地侧身请他进屋。 “不好意思。”沈博言无奈失笑,每一次见到秦安福就会不安分地想要靠近,想要告白,可真的要告白时却这么地不争气,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全部散碎。“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这个周六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好吗?” “好,那就上午,下午我还有课。”秦安福点头笑了笑。这样局促的沈博言可真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31相思红豆 在刘昌允几乎捶胸顿足的懊恼间,秦安福已经拽着沈博言没入人流,反应过来的刘昌允看着两人逃也似的背影,一时目瞪口呆。两人刚才的眉目传情,要说没有私情怕是万万不可能!秦安福竟然背着他谈恋爱了!他从小喜欢的女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一个臭男人偷走了! 秦安福和沈博言一路穿梭出了夜市,马路上的人三三两两不再热闹。看着沈博言被拽得皱皱巴巴的衣角,秦安福粲然一笑。 眼前是秦安福明媚的笑容,沈博言从未见过她这样俏皮生动的一面,一双星眸闪闪发亮全是她的影子。 “现在我们去哪里?还要吃宵夜吗?”秦安福用微凉的手指背部冰着发烫的脸颊,眼睛左右张望,不敢直视沈博言拉丝般的眼神。 “悉听尊便,任你差遣。”沈博言回答,嘴角荡开笑意。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于是两人开车回了市区,去了热闹繁华的阳江街。 肩并着肩漫步在形色各异的人流里,两人均对一路各种美食提不起兴趣,话题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讲完了,气氛一时陷入暧昧的沉寂,直到一位摆地摊的老人喊住两人。 “这姑娘真是生了个好模样,来看看我的首饰,都是纯手工的!”老人盘坐在地上笑盈盈地指着面前的简易摊子。 “阿公,这都是你自己做的?”秦安福蹲下身来,看着小小的红布上摆放的银饰。 “对喽!”老人抽了一口手里的水烟,自豪地说:“我年轻的时候可是阳府最有名声的银匠!挑一个看看,让男朋友买来送你。” 对于老人的误会,两人都默契地不解释。这时,沈博言被一对耳饰吸引,刚将其拿在手中端详,老人便开始夸夸其谈地卖弄:“小伙子有眼光,这对耳饰可是相当有意境。” 细细的银链尾端挂着一颗小小的相思豆,简单又特别。 “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豆,这是王维诗里的红豆。”老人摇头晃脑地抒发诗意,“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 末了,老人似乎意犹未尽,却又再咏不出关于相思豆的诗,抽了一口水烟继续说:“这姑娘模样好、皮肤白,和这红豆相配得很啊!” “多少钱,我买了。”沈博言淡淡笑着。 “小两口该是好事将近了吧,不卖多的,就卖个天长地久,一百九十九元,支付宝还是微信?”老人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两个二维码。 付了款两人又逛了一会儿,宵夜没有吃,一人买了一杯奶茶。回到车上,沈博言才将耳饰举到秦安福面前。 “本想买个好看的盒子包装一下再送给你,忍了一路实在等不及了。”沈博言有些不好意思,耳根红烫,自打出娘胎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送女孩礼物。相思豆的含义想必是个中国人都会知道,心中忐忑,就怕自己表现得太急切从而被拒绝,可感情的事从来都不是可以计划的,实在没有办法谋划打算。 “没关系,谢谢。”相比沈博言的忐忑,秦安福倒是收得大大方方。 “戴上看看!”见秦安福毫不扭捏地收下耳饰,沈博言终于心情轻松。 “好!”秦安福点头,微微侧头戴着耳饰。秦安福大多时候素颜,也很少穿戴饰品,此时动作生疏,弄了好几下也没戴进去。 “我来。”沈博言见状从她手里拿过耳饰,倾身过去帮忙。动作虽然生疏却也轻巧,耳饰顺顺利利地戴好。白皙匀润的耳垂在他指尖悄然变红,艳红的相思豆在耳垂下来回晃动,白皙的脸颊带着好看的绯色,眼前女孩貌若桃李、秋目盈盈。四目相对,眼神交汇间呼吸交缠,沈博言心生摇曳,口干舌燥,真的很想吻她。 狭隘封闭的空间里,来自胸膛的咚咚心跳声格外强烈。 “好看吗?”秦安福问,然后顺着耳垂上的细细银链摸到红豆,打破了短暂的静谧暧昧。 “好看!”沈博言坐回驾驶座,目光流连在秦安福的眉眼间。 “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秦安福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 深夜的阳江街依旧热闹,马路上的车辆行人却是少之又少,车子一路畅行,很快到了出租屋的路口。 “谢谢你沈先生,我先回去了。”秦安福说完就下了车。 “巷窄夜深实在不安全,我送你。”沈博言随即下车,和秦安福一同步入幽深的窄巷。 再到小屋门口,知道沈博言脸皮出奇地厚,秦安福也不再邀请他进屋。“太晚了,今天就不请你进去坐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沈博言点头,知道没有再留的理由,转身下了楼。脑子回忆着两人从认识到现在,秦安福对赵子其的感情不是真的,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赵子其对秦安福的在意绝不是假的。今晚才遇见的刘昌允和秦安福动作亲昵,虽然秦安福对其无意,可两人却有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秦安福长得好看,其他的追求者应该也不少,他的竞争者还真是不止一星半点的多。昏暗的巷子很快走到头,沈博言远远望着秦安福出租屋还亮着灯的窗户,犹豫片刻,毅然转身重新走进巷子深处。 敲响房门的时候,沈博言的心跳是加快的,听到屋里走来的脚步声,他才如梦初醒,然后慌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门打开。秦安福已经换了睡衣,应该是才洗漱过,脸上还带着水汽,沈博言呆呆地望着,一时忘了自己折回的目的。 “还有事吗?”秦安福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 “哦···我···我想说···”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能说出原本已经组织好的语言,沈博言懊恼着自己从没有过的无措,话到嘴边就是没法完整地说出口。 “你想说什么?要不进来喝点水,冷静一下再说。”看着一时语塞局促的沈博言,秦安福善意地侧身请他进屋。 “不好意思。”沈博言无奈失笑,每一次见到秦安福就会不安分地想要靠近,想要告白,可真的要告白时却这么地不争气,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全部散碎。“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这个周六我们一起去个地方好吗?” “好,那就上午,下午我还有课。”秦安福点头笑了笑。这样局促的沈博言可真不像快三十岁的人。 32心心相印 周六一到,沈博言早早熬了自己拿手的鸽子粥,连着砂锅一起带给了秦安福,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后就出了门。 白色小汽车出了市区,沿着盘旋的油柏路蜿蜒而上。葱翠的山峦,清新的空气,秦安福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夏风从指间拂过。 “沈先生倒是比我这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更加了解阳府,这么好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秦安福看着沈博言俊逸的侧脸,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枝铺在他认真开车的脸上,不自觉地侧着头嘴角勾起,视线一毫一厘地慢慢从眉峰爬到一开一合的唇上,温润好听的声音飞进耳朵里。 “无聊的时候就开车出来转转!”沈博言回答。 车子最后停在一座山腰上,左面是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右面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山脚下坐落着几户老式木头屋子,炊烟缭缭,犬吠朗朗。 “我也是无意发现这么个地方。”沈博言站在秦安福的身边,和她一同俯瞰眼前景色。秦安福没有回答,默默欣赏。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平时也不喜欢游玩,虽然是个美术生,却很少会下乡写生,这般景色确实没有过亲历其中。 “可惜我没有带画板来。”良久,秦安福才开口说话,语气里带着小小的遗憾。 “明天再来,我作陪。”沈博言指了指右侧的梯田,接着说:“去走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田埂上,沈博言望着前面娇小背影,学着她的模样弯腰轻抚着浅绿的秧苗。时间仍早,朝露未退,秧苗上的露珠将手指润湿,带着一丝丝凉意。 “安安,眼之所及,心之所向···”沈博言酝酿了半响才开口,原本计划和组织的万千语言最后化作简短几个字。他甩了甩手上遗露,站直身体才继续说:“或许是在锦园的第一次见面,也或许是在公寓电梯的第二次见面,情不知所起,总之你已是我眼之所及,心之所向的人!” 秦安福顿足脚步,沈博言的心思她明白,也猜到沈博言今天会表白,虽然她并不想两人的发展这么快,但是很显然沈博言今天是有备而来,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 见秦安福不回头,也不回应,沈博言也不急,他早就做好可能会被拒绝的心理建设,继续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也没关系,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意,但是,我想恳求,至少不要拒绝我的追求。” 秦安福转过身来,望向沈博言。晨时的阳光渡在他俊逸的脸上,眸光波动,情真意切。 “其实,我也喜欢你。”秦安福的回答瞬间让沈博言心神荡漾。“我也喜欢你”几个字清晰地飘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心脏,甜丝丝地又从心脏溢到嘴角,爬进眼里。 “如果没有赵青山的存在,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你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可我放不下。”秦安福拂开被风吹到嘴角的发丝,继续平静地说:“我可以用感情利用赵子其,同样也会用感情利用你,可是在我心里,你和他不同,如果我抱着这样的心思接受你,那么我们的感情又算什么?我喜欢你,可我也没有完全信任你,你真的没有和赵青山同流合污吗?以后也不会和赵青山同流合污吗?我心甘情愿和你保持暧昧,因为我有所图谋,却做不到心怀不轨地和你谈感情,因为我喜欢你。如果我们关系要进一步的话,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够做到完全地坦诚和信任。” 听完秦安福的话,终于让沈博言知道问题所在,正要开口,秦安福打断他继续说:“你不用着急表态或解释,我的信任只有一次,你想好再给我答案。” 秦安福表情严肃,眼神平静而真切,她已将心中顾虑全盘托出,其他的就交给沈博言了。 沈博言也不急于自证清白,小心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玫瑰递到秦安福面前。 “首先谢谢你的坦白。”沈博言嘴角上扬,眸光闪动却又异常坚定,声音温润平和却又清亮干净,吐字清晰:“我是一名检察官,这个身份无论是在京都还是阳府,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所面临的诱惑和威胁数不胜数,就算没有赵青山的存在,也会有其他一样危害社会、罔顾法理之人!维护公平正义是我们所有执法人员的职责和使命,我沈博言,将终其一生,严格执法、秉公执法!忠于国家、忠于信仰、忠于学法的初心!” 沈博言干净透亮的眸子如一汪清泉澄澈见底,原本温文尔雅的俊逸脸庞上,好看的眉目尽显浩然之气。秦安福原本沉静的眸底慢慢漾开笑意,她要的只是这一句话而已,从现在开始,她便可以放下猜疑和利用,完完整整地接受沈博言,干干净净地开始属于他们的爱情。 “我知道了,沈博言。”秦安福伸手拿过沈博言手里的红色玫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今天的话全是我的肺腑之言,绝不是曲意讨好,追求你和调查赵青山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个人感情,后者是职责所在,我并不想利用你对父母的感情来达到我的个人目的。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继续冒险复仇。”虽然沈博言很想秦安福接受自己,却不愿意她带着偏见和误解与自己走到一起。 秦安福不语,嘴角却扬起好看的幅度,她走近沈博言,踮起脚尖的同时双手也勾住了沈博言脖子,仰着脸在沈博言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了,阿言。” 在听到沈博言回答的那一刻开始,秦安福就已经放下执念,决定给予沈博言完全的坦诚与信任。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的肌肤上轻拂开来,女孩身上的淡淡清香弥漫在鼻息,一句“阿言”就已经让沈博言心神荡漾,更何况这样暧昧的动作,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抱紧秦安福,许久才回过神来。 “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这一切仿若美梦,沈博言只觉不太真切。 “你觉得呢?”秦安福不答反问,随即吻住沈博言的双唇。 32心心相印 周六一到,沈博言早早熬了自己拿手的鸽子粥,连着砂锅一起带给了秦安福,两人一起吃过早餐后就出了门。 白色小汽车出了市区,沿着盘旋的油柏路蜿蜒而上。葱翠的山峦,清新的空气,秦安福把手伸出窗外,感受着夏风从指间拂过。 “沈先生倒是比我这个地地道道的本地人更加了解阳府,这么好的地方我还是第一次来!”秦安福看着沈博言俊逸的侧脸,斑驳的阳光透过树枝铺在他认真开车的脸上,不自觉地侧着头嘴角勾起,视线一毫一厘地慢慢从眉峰爬到一开一合的唇上,温润好听的声音飞进耳朵里。 “无聊的时候就开车出来转转!”沈博言回答。 车子最后停在一座山腰上,左面是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右面是层层叠叠的梯田。山脚下坐落着几户老式木头屋子,炊烟缭缭,犬吠朗朗。 “我也是无意发现这么个地方。”沈博言站在秦安福的身边,和她一同俯瞰眼前景色。秦安福没有回答,默默欣赏。她是城里长大的孩子,平时也不喜欢游玩,虽然是个美术生,却很少会下乡写生,这般景色确实没有过亲历其中。 “可惜我没有带画板来。”良久,秦安福才开口说话,语气里带着小小的遗憾。 “明天再来,我作陪。”沈博言指了指右侧的梯田,接着说:“去走走?”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田埂上,沈博言望着前面娇小背影,学着她的模样弯腰轻抚着浅绿的秧苗。时间仍早,朝露未退,秧苗上的露珠将手指润湿,带着一丝丝凉意。 “安安,眼之所及,心之所向···”沈博言酝酿了半响才开口,原本计划和组织的万千语言最后化作简短几个字。他甩了甩手上遗露,站直身体才继续说:“或许是在锦园的第一次见面,也或许是在公寓电梯的第二次见面,情不知所起,总之你已是我眼之所及,心之所向的人!” 秦安福顿足脚步,沈博言的心思她明白,也猜到沈博言今天会表白,虽然她并不想两人的发展这么快,但是很显然沈博言今天是有备而来,有些话不得不说清楚。 见秦安福不回头,也不回应,沈博言也不急,他早就做好可能会被拒绝的心理建设,继续说:“我想和你在一起!如果你一时没有办法接受也没关系,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要告诉你我的心意,但是,我想恳求,至少不要拒绝我的追求。” 秦安福转过身来,望向沈博言。晨时的阳光渡在他俊逸的脸上,眸光波动,情真意切。 “其实,我也喜欢你。”秦安福的回答瞬间让沈博言心神荡漾。“我也喜欢你”几个字清晰地飘进他的耳朵,钻进他的心脏,甜丝丝地又从心脏溢到嘴角,爬进眼里。 “如果没有赵青山的存在,我会毫不犹豫地和你谈一场简简单单的恋爱,可我放不下。”秦安福拂开被风吹到嘴角的发丝,继续平静地说:“我可以用感情利用赵子其,同样也会用感情利用你,可是在我心里,你和他不同,如果我抱着这样的心思接受你,那么我们的感情又算什么?我喜欢你,可我也没有完全信任你,你真的没有和赵青山同流合污吗?以后也不会和赵青山同流合污吗?我心甘情愿和你保持暧昧,因为我有所图谋,却做不到心怀不轨地和你谈感情,因为我喜欢你。如果我们关系要进一步的话,我希望我们彼此都能够做到完全地坦诚和信任。” 听完秦安福的话,终于让沈博言知道问题所在,正要开口,秦安福打断他继续说:“你不用着急表态或解释,我的信任只有一次,你想好再给我答案。” 秦安福表情严肃,眼神平静而真切,她已将心中顾虑全盘托出,其他的就交给沈博言了。 沈博言也不急于自证清白,小心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只玫瑰递到秦安福面前。 “首先谢谢你的坦白。”沈博言嘴角上扬,眸光闪动却又异常坚定,声音温润平和却又清亮干净,吐字清晰:“我是一名检察官,这个身份无论是在京都还是阳府,无论是以前、现在、还是以后,所面临的诱惑和威胁数不胜数,就算没有赵青山的存在,也会有其他一样危害社会、罔顾法理之人!维护公平正义是我们所有执法人员的职责和使命,我沈博言,将终其一生,严格执法、秉公执法!忠于国家、忠于信仰、忠于学法的初心!” 沈博言干净透亮的眸子如一汪清泉澄澈见底,原本温文尔雅的俊逸脸庞上,好看的眉目尽显浩然之气。秦安福原本沉静的眸底慢慢漾开笑意,她要的只是这一句话而已,从现在开始,她便可以放下猜疑和利用,完完整整地接受沈博言,干干净净地开始属于他们的爱情。 “我知道了,沈博言。”秦安福伸手拿过沈博言手里的红色玫瑰,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今天的话全是我的肺腑之言,绝不是曲意讨好,追求你和调查赵青山完全是两码事,前者是个人感情,后者是职责所在,我并不想利用你对父母的感情来达到我的个人目的。同时,我也希望你不要再继续冒险复仇。”虽然沈博言很想秦安福接受自己,却不愿意她带着偏见和误解与自己走到一起。 秦安福不语,嘴角却扬起好看的幅度,她走近沈博言,踮起脚尖的同时双手也勾住了沈博言脖子,仰着脸在沈博言耳边轻声说:“我知道了,阿言。” 在听到沈博言回答的那一刻开始,秦安福就已经放下执念,决定给予沈博言完全的坦诚与信任。 温热的气息在耳边的肌肤上轻拂开来,女孩身上的淡淡清香弥漫在鼻息,一句“阿言”就已经让沈博言心神荡漾,更何况这样暧昧的动作,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抱紧秦安福,许久才回过神来。 “所以我们···现在是男女朋友了吗?” 这一切仿若美梦,沈博言只觉不太真切。 “你觉得呢?”秦安福不答反问,随即吻住沈博言的双唇。 33舔狗一枚 在田埂上走了几圈后,两人又去了葵花地里游玩,最后爬上一块大石头,立于金灿灿的葵花间。微风习习,花草浮动,秦安福用手指在空中描绘着葱翠的山峦轮廓,沈博言却还在回味着刚才那香甜四溢的一吻。心里正谋划着找个什么理由再吻一次,右手已经攀上秦安福的肩膀,秦安福却忽然抓住他的左手,看他腕上的手表。 “十一点了!我们快点回去。”秦安福突然想起小允是十二点的火车,她答应过要去送小允,现在赶过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于是两人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市里,赶到火车站时已经是十二点半。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秦安福左右张望却始终不见小允的身影,小允说过是十二点的车,现在已经十二点半,这趟送行已经被耽搁了。正在秦安福自责叹气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安安!”刘昌允从商店出来就看见秦安福和沈博言,心里又喜又怨。 “你不是十二点的车吗?”秦安福问,高兴之余是更多的疑惑。 “很遗憾晚点了。”刘昌允无奈地回答,然后将视线移到秦安福身旁的沈博言身上。 “你好,小允。”沈博言主动颔首微笑着打招呼。 很显然秦安福会来得这么晚,很有可能是和沈博言约会去了!刘昌允原本对秦安福的怨气全部转移到沈博言身上,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甚至翻了个白眼。 “我们想要说点私话,麻烦你先消失几分钟好吗?”小允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抬手对沈博言做出请的姿势。 “不好意思!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对于刘昌允的无礼,秦安福感到很不好意思,碍于刘昌允就要出国,也不好责备他,只好让沈博言先离开一会儿。 “好。”沈博言勾了勾唇,一颗心甜蜜蜜地还沉浸在谈恋爱的喜悦里。 沈博言正要移步离开时,忽然又折回吻了吻秦安福的额头,温柔地说:“不要耽搁太久,一会儿吃过中饭,还要去上班。” 沈博言虽然不怎么在意刘昌允的敌意,却阴恻恻在宣布主权,他们有着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又怎样,他沈博言有秦安福的现在,还会有秦安福的将来,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只能看着干瞪眼,而且早晚会叫他一声姐夫!想到这里,沈博言的眼神越发得意,走之前还得寸进尺地冲刘昌允补了一句:“回来的时候我和安安再来接你,一定不会再因为约会而迟到,一路平安!” 看着沈博言得意忘形的背影,刘昌允气得咬牙瞪眼,指着沈博言离开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怒其不争地瞪向秦安福:“你就这么快跟他好了?” “也不是很快,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秦安福回答,眼角眉梢都是甜蜜, “你···你···你···他···他···他···”刘昌允抓耳挠腮的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他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哪里人?”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刘昌允接着问。 “在检察院上班,二十九岁,京都人。”秦安福简短回答时,不自觉地带着甜蜜的笑意。刘昌允看着她一副羞涩模样,恼意又起。 “你看他那一副不值钱的舔狗样,就知道是一个为了达到个人私欲而不择手段的人。”刘昌允又急又怒地继续说:“男人这个东西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甜言蜜语都信手拈来哄你开心,你可长点脑子别上了他的当!如果真心喜欢,就会尊重你,懂不懂啊?” 刘昌允又是担忧又是恼怒,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也曾毫无下限地哄过秦安福。 “二十九岁,比你大了那么多!还是外地人!”外貌和工作上刘昌允找不到话说,便抓着沈博言的年龄和户籍吐槽:“他能靠谱吗!京都离阳府这么远,你舍得远嫁吗?就算远嫁,你孤苦无依的就不会被他和他的家里人欺负?现在这年头,婆媳关系太难相处了!” “还没到那一步,你想多了。”秦安福无奈地说。他们才刚确定关系而已,谈婚论嫁还远着嘞。 “就是因为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我要向你描绘出那一步的可怕,让你知道你今天地选择是多么的错误,你才会擦亮眼睛看清事实迷途知返!” 刘昌允越说情绪越激昂,好好的离别因为沈博言的到来而被打乱,原本温情的送别时光在刘昌允的滔滔不绝中结束,最后他不得不带着满腹的哀怨和担忧无奈地登上了火车,殊不知,这一别就是将近八年时光,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秦安福从候车厅出来,远远地就看见鹤立鸡群的沈博言。他实在是太过出众,不管在哪里都特别地显眼,引人注目。 沈博言出来后第一时间去买了杯奶茶,然后就一直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等秦安福,见秦安福出来他快步迎了上去,奶茶递上去的同时问到:“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秦安福接过奶茶回答,见只有一杯奶茶又问:“你不喝吗?” “我不爱吃甜食。”沈博言看了看手表继续说:“现在回去做饭是来不及了,在外面将就吃点吧,等晚上你下了班,再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好,我知道一家馄饨店,味道还可以,位置也近,就去那里吃吧。”秦安福回答。 “那走吧。”沈博言去牵秦安福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相视而笑。 对于沈博言的体贴和心细,秦安福非常地欣喜。纵然过去彼此有着误解,好在峰回路转,拨云见日,情意相通的两人能够终成眷属。于此而言,赵子其的离开亦是好事,终为成全。 33舔狗一枚 在田埂上走了几圈后,两人又去了葵花地里游玩,最后爬上一块大石头,立于金灿灿的葵花间。微风习习,花草浮动,秦安福用手指在空中描绘着葱翠的山峦轮廓,沈博言却还在回味着刚才那香甜四溢的一吻。心里正谋划着找个什么理由再吻一次,右手已经攀上秦安福的肩膀,秦安福却忽然抓住他的左手,看他腕上的手表。 “十一点了!我们快点回去。”秦安福突然想起小允是十二点的火车,她答应过要去送小允,现在赶过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于是两人马不停蹄地开车回市里,赶到火车站时已经是十二点半。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秦安福左右张望却始终不见小允的身影,小允说过是十二点的车,现在已经十二点半,这趟送行已经被耽搁了。正在秦安福自责叹气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安安!”刘昌允从商店出来就看见秦安福和沈博言,心里又喜又怨。 “你不是十二点的车吗?”秦安福问,高兴之余是更多的疑惑。 “很遗憾晚点了。”刘昌允无奈地回答,然后将视线移到秦安福身旁的沈博言身上。 “你好,小允。”沈博言主动颔首微笑着打招呼。 很显然秦安福会来得这么晚,很有可能是和沈博言约会去了!刘昌允原本对秦安福的怨气全部转移到沈博言身上,直接无视他的存在,甚至翻了个白眼。 “我们想要说点私话,麻烦你先消失几分钟好吗?”小允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抬手对沈博言做出请的姿势。 “不好意思!你先出去等我一会儿。”对于刘昌允的无礼,秦安福感到很不好意思,碍于刘昌允就要出国,也不好责备他,只好让沈博言先离开一会儿。 “好。”沈博言勾了勾唇,一颗心甜蜜蜜地还沉浸在谈恋爱的喜悦里。 沈博言正要移步离开时,忽然又折回吻了吻秦安福的额头,温柔地说:“不要耽搁太久,一会儿吃过中饭,还要去上班。” 沈博言虽然不怎么在意刘昌允的敌意,却阴恻恻在宣布主权,他们有着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又怎样,他沈博言有秦安福的现在,还会有秦安福的将来,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只能看着干瞪眼,而且早晚会叫他一声姐夫!想到这里,沈博言的眼神越发得意,走之前还得寸进尺地冲刘昌允补了一句:“回来的时候我和安安再来接你,一定不会再因为约会而迟到,一路平安!” 看着沈博言得意忘形的背影,刘昌允气得咬牙瞪眼,指着沈博言离开的方向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怒其不争地瞪向秦安福:“你就这么快跟他好了?” “也不是很快,我们从认识到现在已经快半年了。”秦安福回答,眼角眉梢都是甜蜜, “你···你···你···他···他···他···”刘昌允抓耳挠腮的找不到合适的话说,最后只得无可奈何地摇头叹气。 “他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哪里人?”不得不接受现实的刘昌允接着问。 “在检察院上班,二十九岁,京都人。”秦安福简短回答时,不自觉地带着甜蜜的笑意。刘昌允看着她一副羞涩模样,恼意又起。 “你看他那一副不值钱的舔狗样,就知道是一个为了达到个人私欲而不择手段的人。”刘昌允又急又怒地继续说:“男人这个东西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甜言蜜语都信手拈来哄你开心,你可长点脑子别上了他的当!如果真心喜欢,就会尊重你,懂不懂啊?” 刘昌允又是担忧又是恼怒,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也曾毫无下限地哄过秦安福。 “二十九岁,比你大了那么多!还是外地人!”外貌和工作上刘昌允找不到话说,便抓着沈博言的年龄和户籍吐槽:“他能靠谱吗!京都离阳府这么远,你舍得远嫁吗?就算远嫁,你孤苦无依的就不会被他和他的家里人欺负?现在这年头,婆媳关系太难相处了!” “还没到那一步,你想多了。”秦安福无奈地说。他们才刚确定关系而已,谈婚论嫁还远着嘞。 “就是因为还没到那一步,所以我要向你描绘出那一步的可怕,让你知道你今天地选择是多么的错误,你才会擦亮眼睛看清事实迷途知返!” 刘昌允越说情绪越激昂,好好的离别因为沈博言的到来而被打乱,原本温情的送别时光在刘昌允的滔滔不绝中结束,最后他不得不带着满腹的哀怨和担忧无奈地登上了火车,殊不知,这一别就是将近八年时光,再见已是物是人非。 秦安福从候车厅出来,远远地就看见鹤立鸡群的沈博言。他实在是太过出众,不管在哪里都特别地显眼,引人注目。 沈博言出来后第一时间去买了杯奶茶,然后就一直在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上等秦安福,见秦安福出来他快步迎了上去,奶茶递上去的同时问到:“中午想吃什么?” “都可以。”秦安福接过奶茶回答,见只有一杯奶茶又问:“你不喝吗?” “我不爱吃甜食。”沈博言看了看手表继续说:“现在回去做饭是来不及了,在外面将就吃点吧,等晚上你下了班,再给你做我的拿手好菜。” “好,我知道一家馄饨店,味道还可以,位置也近,就去那里吃吧。”秦安福回答。 “那走吧。”沈博言去牵秦安福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相视而笑。 对于沈博言的体贴和心细,秦安福非常地欣喜。纵然过去彼此有着误解,好在峰回路转,拨云见日,情意相通的两人能够终成眷属。于此而言,赵子其的离开亦是好事,终为成全。 34不解风情 温香软玉抱满怀,醉生梦死溺欲海。 吃过馄饨后,沈博言开车将秦安福送去上班,并约好下班来接她。大概是有所盼望,下午的时间过去得特别快,沈博言准时等待在培训班的大门外。 吴欣然至今不愿意和秦安福说话,看到沈博言来接秦安福,终于开了口。 “你现在是完全放弃了赵医生?还是脚踏两条船啊?”吴欣然拉住要下台阶的秦安福,看着向这边招手的沈博言,阴阳怪气地问。 “我已经和赵子其分手了。”秦安福淡然回答,完全不在意吴欣然的讽刺。 “吴老师。”见两人在说话,沈博言就迎了上来,礼貌地和吴欣然打招呼。吴欣然斜眼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他,径直下了台阶离开。 “我们也走吧。”秦安福随即也下了台阶,主动挽上沈博言的胳膊。 上了车沈博言才担忧地问:“工作关系上会不会因为我有什么影响?” “不会。”秦安福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笑着回答。 “之前我看你和吴老师关系很不错,现在好像不太和谐。”沈博言心里担忧,秦安福原本就文静,给人感觉更是疏离不好接近,本就没什么朋友。“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需要我去解释吗?” 从始至终,秦安福都没有向吴欣然解释过什么。无论是上学时,还是步入社会,秦安福不与任何人交恶,也不主动与任何人交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鲜少会有要好的朋友和同事。吴欣然和她也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要好,至少她从不会和吴欣然说知心话。吴欣然性格外向,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相比之下才会比其他人和她走得近些。 “我们确实有矛盾,但和你关系却不大。”秦安福叹气,接着说:“她喜欢过你是事实,我利用过她也是事实,我不想辩解,也不想坦白,我们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就算坦白可能也没有办法理解,由她去吧,总之是我对不住她在先,她不过是冷言冷语几句而已,我不在意的。” “那就好。”沈博言握了握秦安福的手,见她心思清明,完全没有为此苦恼也就放下心来。 再次来到沈博言的公寓,小区的一切都依旧熟悉,和赵子其的过往却恍如隔世。原本的屋子已经住进了新的租户,是一个刚刚才参加工作的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每天上下班几乎都会和沈博言不期而遇。今天周末还未碰到,却在沈博言开门时女大学生从屋里打开了房门。在看见秦安福时,女大学生脸上原本的欢喜变为诧异,片刻后才笑盈盈和沈博言说话。 “沈哥你可回来了,我给你留了蛋糕,今天我生日。”周倩笑得甜蜜蜜的,一看就是个性格很活泼的女孩子。 “谢谢,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甜食。”沈博言拒绝得毫无迟疑,脸上虽然带着礼貌的笑意,态度却很坚决,转而拉着秦安福就要进屋。 “不爱吃甜食可以吃点别的,今天我生日,给点面子嘛!”周倩娇俏地嘟着嘴巴,开始有点撒娇的意味。 沈博言并不着急理会,看了看置身事外的秦安福,她完全冷眼旁观,看不出什么情绪。 “对不起。”沈博言没了刚才的礼貌温和,眉头轻拧神情严肃,“我们的关系仅仅只是邻居而已,还没有到可以一起过生日的地步。很明显,我现在要和我女朋友一起过二人世界,希望你可以不要打扰。” 沈博言的话可以说是相当决绝无情了,周倩一时哑然不知所措,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吗?她虽然对沈博言很有兴趣,也想追求,却并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而且还是个少见的漂亮女人。两人认识也不过半月,沈博言对谁都是谦和有礼,大概对她也并不例外,现在想来完全是她自己春心荡漾会错了意,才导致今天的丢人场面,真是尴尬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周倩连连弯腰道歉,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能藏人的地缝实在是不好找,只得一溜烟地往屋里钻。 看周倩慌慌张张地关上房门,秦安福这才好笑地扬起嘴角。 “笑什么?”沈博言将秦安福推进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笑你不解风情。”秦安福抬起食指将沈博言的嘴角往上推。 “放在以前我确实是不解风情,但是现在···我可不认。”沈博言看着秦安福美目盈盈又红唇弯弯,吻她的念头刚在心里萌发,身体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两人都没有什么吻技可言,完全出于本能地纠缠着彼此,唇舌追逐间,沈博言渐渐不满足于单纯地接吻,身体迅速变得燥热,血潮翻涌,完全已然情动。气氛越发暧昧火热,沈博言一手搂着秦安福的腰肢,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往秦安福胸前摸,当隔着薄薄的布料触摸到胸前柔软时,他才猛然惊醒,忙退开转身背对着秦安福,生怕秦安福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我···你坐会儿,我先去冲个澡。”沈博言一面说着一面侧着身体往卧室挪步,始终不给秦安福看见自己的正面。 “嗯。”秦安福强装镇定地整理着被揉乱的衣服,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眼神瞥向一边不敢直视沈博言。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男朋友,可这样一个开放的网络时代,某些事用不着亲身经历也能懂个大概。 哗哗的冷水自头顶淋遍全身,渐渐浇灭体内欲火。沈博言撸起附在额头上的湿头发,抹开脸上的水珠,关了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眼眸深邃、鼻梁英挺、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再看身材,腹肌明显且肌肉紧实,可谓是线条硬朗、劲瘦有型。他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生平第一次感谢父母给了自己一副好皮囊,这样至少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很是登对,与赵子其和刘昌允两个占了先机的竞争者相比,也依旧有相当的自信。以前的他无心男女情爱,不懂什么叫情到深处、欲罢不能,直到秦安福的出现,才明白会有那样一个人,只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就会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勾勾手指就让你赴汤蹈火、甘之如饴,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只恨不得温香软玉抱满怀,醉生梦死溺欲海。 34不解风情 温香软玉抱满怀,醉生梦死溺欲海。 吃过馄饨后,沈博言开车将秦安福送去上班,并约好下班来接她。大概是有所盼望,下午的时间过去得特别快,沈博言准时等待在培训班的大门外。 吴欣然至今不愿意和秦安福说话,看到沈博言来接秦安福,终于开了口。 “你现在是完全放弃了赵医生?还是脚踏两条船啊?”吴欣然拉住要下台阶的秦安福,看着向这边招手的沈博言,阴阳怪气地问。 “我已经和赵子其分手了。”秦安福淡然回答,完全不在意吴欣然的讽刺。 “吴老师。”见两人在说话,沈博言就迎了上来,礼貌地和吴欣然打招呼。吴欣然斜眼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他,径直下了台阶离开。 “我们也走吧。”秦安福随即也下了台阶,主动挽上沈博言的胳膊。 上了车沈博言才担忧地问:“工作关系上会不会因为我有什么影响?” “不会。”秦安福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笑着回答。 “之前我看你和吴老师关系很不错,现在好像不太和谐。”沈博言心里担忧,秦安福原本就文静,给人感觉更是疏离不好接近,本就没什么朋友。“是不是因为我的关系?需要我去解释吗?” 从始至终,秦安福都没有向吴欣然解释过什么。无论是上学时,还是步入社会,秦安福不与任何人交恶,也不主动与任何人交好,从来都是独来独往,鲜少会有要好的朋友和同事。吴欣然和她也没有外人看上去的那么要好,至少她从不会和吴欣然说知心话。吴欣然性格外向,是个自来熟,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相比之下才会比其他人和她走得近些。 “我们确实有矛盾,但和你关系却不大。”秦安福叹气,接着说:“她喜欢过你是事实,我利用过她也是事实,我不想辩解,也不想坦白,我们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就算坦白可能也没有办法理解,由她去吧,总之是我对不住她在先,她不过是冷言冷语几句而已,我不在意的。” “那就好。”沈博言握了握秦安福的手,见她心思清明,完全没有为此苦恼也就放下心来。 再次来到沈博言的公寓,小区的一切都依旧熟悉,和赵子其的过往却恍如隔世。原本的屋子已经住进了新的租户,是一个刚刚才参加工作的女大学生。女大学生每天上下班几乎都会和沈博言不期而遇。今天周末还未碰到,却在沈博言开门时女大学生从屋里打开了房门。在看见秦安福时,女大学生脸上原本的欢喜变为诧异,片刻后才笑盈盈和沈博言说话。 “沈哥你可回来了,我给你留了蛋糕,今天我生日。”周倩笑得甜蜜蜜的,一看就是个性格很活泼的女孩子。 “谢谢,还是你自己吃吧,我不喜欢吃甜食。”沈博言拒绝得毫无迟疑,脸上虽然带着礼貌的笑意,态度却很坚决,转而拉着秦安福就要进屋。 “不爱吃甜食可以吃点别的,今天我生日,给点面子嘛!”周倩娇俏地嘟着嘴巴,开始有点撒娇的意味。 沈博言并不着急理会,看了看置身事外的秦安福,她完全冷眼旁观,看不出什么情绪。 “对不起。”沈博言没了刚才的礼貌温和,眉头轻拧神情严肃,“我们的关系仅仅只是邻居而已,还没有到可以一起过生日的地步。很明显,我现在要和我女朋友一起过二人世界,希望你可以不要打扰。” 沈博言的话可以说是相当决绝无情了,周倩一时哑然不知所措,这还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吗?她虽然对沈博言很有兴趣,也想追求,却并不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而且还是个少见的漂亮女人。两人认识也不过半月,沈博言对谁都是谦和有礼,大概对她也并不例外,现在想来完全是她自己春心荡漾会错了意,才导致今天的丢人场面,真是尴尬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周倩连连弯腰道歉,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能藏人的地缝实在是不好找,只得一溜烟地往屋里钻。 看周倩慌慌张张地关上房门,秦安福这才好笑地扬起嘴角。 “笑什么?”沈博言将秦安福推进屋,反手关上了房门。 “笑你不解风情。”秦安福抬起食指将沈博言的嘴角往上推。 “放在以前我确实是不解风情,但是现在···我可不认。”沈博言看着秦安福美目盈盈又红唇弯弯,吻她的念头刚在心里萌发,身体已经付出了实际行动。两人都没有什么吻技可言,完全出于本能地纠缠着彼此,唇舌追逐间,沈博言渐渐不满足于单纯地接吻,身体迅速变得燥热,血潮翻涌,完全已然情动。气氛越发暧昧火热,沈博言一手搂着秦安福的腰肢,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往秦安福胸前摸,当隔着薄薄的布料触摸到胸前柔软时,他才猛然惊醒,忙退开转身背对着秦安福,生怕秦安福发现他身体的变化。 “我···你坐会儿,我先去冲个澡。”沈博言一面说着一面侧着身体往卧室挪步,始终不给秦安福看见自己的正面。 “嗯。”秦安福强装镇定地整理着被揉乱的衣服,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眼神瞥向一边不敢直视沈博言。她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男朋友,可这样一个开放的网络时代,某些事用不着亲身经历也能懂个大概。 哗哗的冷水自头顶淋遍全身,渐渐浇灭体内欲火。沈博言撸起附在额头上的湿头发,抹开脸上的水珠,关了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他眼眸深邃、鼻梁英挺、面部轮廓棱角分明。再看身材,腹肌明显且肌肉紧实,可谓是线条硬朗、劲瘦有型。他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生平第一次感谢父母给了自己一副好皮囊,这样至少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很是登对,与赵子其和刘昌允两个占了先机的竞争者相比,也依旧有相当的自信。以前的他无心男女情爱,不懂什么叫情到深处、欲罢不能,直到秦安福的出现,才明白会有那样一个人,只要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就会吸引你所有的注意力,勾勾手指就让你赴汤蹈火、甘之如饴,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可言,只恨不得温香软玉抱满怀,醉生梦死溺欲海。 35粉红泡泡 在沈博言洗澡的时间里,秦安福原本加速的心跳渐渐恢复正常,发烫的脸颊也退了红晕。沈博言的房屋陈设并没有什么变化,整体依旧舒适温馨。厨房岛台上处理好的食材摆放整齐,灶台厨具也是收拾得干干净净。视线再移到阳台上,秦安福发现多了一盆绿植。行至阳台弯腰端详着及膝的花卉,绿油油的枝头上已经有了零星的花苞。花卉根茎带刺,是很常见的花,只是秦安福分不出是玫瑰还是月季。 “这花买来有一段时间了。” 身后忽而响起沈博言温和的声音,秦安福转头瞧着正向自己走来的沈博言问:“这是什么花?看着挺熟悉的。” “这是月季。”沈博言拿起水壶,蹲下身子一边给花卉浇水一边说:“还记得锦园里的花吧,满园的粉色月季,它的品种叫龙沙宝石,我这颗也是龙沙宝石。” 秦安福点头,将视线从花卉上移到沈博言还带着水汽的脸上。额前碎发滴下一颗水珠在英挺的鼻梁上,又顺着鼻梁往下流动,最后在鼻尖坠落,秦安福下意识地就伸过手去,清凉的水珠化在掌心,她忽而想起见到沈博言的第一眼。袅袅烟雨中,沈博言撑着雨伞在花丛中长身玉立,灼灼其华的粉色龙沙宝石完全成了背景,烟雨粉花间,他丰神俊朗、温润如玉。当时秦安福满心的戒备,完全忽略了沈博言的翩然神韵,现在回忆起来,秦安福惊觉沈博言带给自己的第一眼竟如此惊艳,记忆竟如此清晰。 “眼巴巴地看着我,脑子却在神游,在想什么?”沈博言温柔的声音拉回秦安福的思绪。她回过神来,跌进一汪含情脉脉的清潭中。 “沈博言,你长得真···美!” 秦安福的语气很是认真,却把沈博言雷得不轻,夸他帅的女孩子不少,夸他美的人却独此一个,而且还柔情蜜意地望着自己,他生平第一次被夸红了脸。 见沈博言红了脸,秦安福没了挑逗他的心思,将沈博言拉起来回到客厅,按着他坐在沙发上,拿了一旁的吹风机为他吹着湿发。红晕未退的沈博言,此时看着近在咫尺的细软腰肢,一颗心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哪里招架得住飘进鼻腔的阵阵体香,还有在头顶发间轻柔穿梭的芊芊玉指。此时此刻的他终于明白,原来秦安福于他而言,一举一动都是勾引,在这之前,他是真没发现自己竟如此地没有定力。赵子其曾经骂他精虫上脑,现在看来还真是实至名归。他悄然拿了个沙发靠枕抱在身前,不动声色地挡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尴尬,心里默默背起早已熟烂的民法典。 “好了。” 终于在沈博言无尽的煎熬中,秦安福关了吹风机,沈博言这才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 “怎么了?是我扯到你的头发了吗?”见沈博言一副不自在的表情,秦安福疑惑地问。 “没有。”沈博言故作淡定地回答,随即起身向厨房走去,只留给秦安福一个背影。他拿了围裙围在腰间,心间渐渐恢复平静,这才重新和秦安福说话:“饿了吧?我马上做饭。” 秦安福见沈博言神情温和,嘴角也带着浅浅的笑容,这才释然他刚才的异样。 “还不饿,你慢慢做。”秦安福回答。她本想问问有什么可帮忙的,可沈博言早已经将所有食材处理好,也用不到她帮什么忙 ,她也就懒得说那些没有用的台面话。 沈博言点头,转身在冰箱里拿了个苹果洗干净后递过去:“吃点水果。” 秦安福走到岛台前面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一手接过苹果,另一只手用手肘支在台面上,掌心撑着下巴,眼里带着柔柔的笑意望着沈博言。隔着小小的岛台,两人含情脉脉地四目相对,甜蜜的爱情在两人心头不断滋养,整个屋子的空气里似乎都冒着粉红泡泡。人在愉悦幸福时,时间似乎都会过得很快,夜幕完全降临时,饭菜才在沈博言一个动作三回头的操作下端上桌,大概是天意的撮合,沈博言最拿手的主菜刚刚好是秦安福最爱的糖醋排骨。 一口口饭菜吃下去,到底什么味道谁也尝不出来,只觉得每一道菜都像糖醋排骨一样地香香甜甜。就在两人吃得半饱时,“笃笃”的敲门声忽而响起。 沈博言起身去开了门,又是对面的女孩。周倩抱着一瓶红酒有些歉意地叫了声“沈哥”,然后进门直奔在饭桌前的秦安福。 “嫂子对不起,我之前不知道沈哥有女朋友,但是现在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打他的主意,我以我的人格发誓!”周倩信誓旦旦地发言,随即声音又软了下来,垂下眼皮:“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这瓶酒送给你们,就当我向你们道歉。” 秦安福也不急着回答,放下筷子打量着低着头的女孩,女孩长得清纯,五官也挺好看,性格更是率真可爱。 “嫂子?”周倩久久听不到秦安福的回答,抬眼疑惑地看着她。 “你倒是眼光不错。”秦安福笑着接过女孩手里的红酒,站起身来看了一旁的沈博言一眼,继续说:“就是有点遗憾,人已经是我的了!谢谢你的酒!” 周倩原本还怕秦安福反感自己,现在见秦安福这么好说话,先前的尴尬也放下了。知道两人要过二人世界,她也识趣地赶紧离开,绝不当那颗电灯泡,更不想吃狗粮。 沈博言看着秦安福俏皮又温柔的模样,发现她已经没了以前对谁都是清冷疏离的感觉。 “要不要小小的喝两杯?”秦安福迎着沈博言柔溺的眼神举起方才周倩送来的红酒。 “好啊,我去拿杯子。”沈博言笑着答应,转身去厨房拿杯子。 于是,原本要结束的晚饭又重新开始。两人在推杯换盏中愉悦地聊天,不知不觉地时间溜得很快。虽然大半瓶的酒都下了沈博言的肚子,可秦安福并没有什么酒量,此时已经到了微醺的状态,红润的脸颊带着甜甜的笑容,很是清丽可爱。她喝完最后一口酒,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惊觉已经晚上九点多,秦安福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也能接受婚前同居的行为,可是两人才刚刚确定关系,现在留宿在这里实在是不妥。 “我该回去了,再晚可能会不太好打车。”秦安福放下手机,看着对面的沈博言说道。 36说到做到 沈博言喝了酒不能开车,秦安福不想麻烦他来回跑,便让他将自己送到楼下就回去,沈博言哪里会同意,紧紧牵着秦安福的手一同在小区门口的马路上等车。 “先不说你是我的女朋友,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将你安全送到家才可以。”沈博言抬起秦安福与自己十指相扣的手,很自然地吻了吻她的手背,满心满眼的都是秦安福。秦安福也不再推辞,知道沈博言不将她送到家是不会同意的,而且她最怕的也是推来推去的假客气。 两人在巷口从出租车上下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安静幽深的巷口前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霸气的黑色越野,秦安福不懂车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沈博言却知道那是一辆价格不菲的豪车。这附近都是老旧的居民区,更没有什么上档次的娱乐场所,这样的豪车加上车牌又是一连串的豹子号,在阳府并没有几个人能开得起,此时出现在这里不免让他有点意外,于是格外多看了几眼。 幽窄巷道里路灯昏暗,如果是在晚上一个人行走,胆小的人不免会有些害怕,而此时两人却觉得巷子实在太短,尽管步子已经迈得很慢,却依旧很快到了尽头。就在两人准备转进楼道时,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串脚步声,这使得两人都停了步子,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向身后。 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尽管光线昏暗,秦安福依旧一眼就认了出来。来人不同于以前总是休闲舒适地穿着,此时的赵子其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裤与黑色衬衫,让本就不苟言笑的他看上去更加地霸气凌厉,这样的幽深窄巷里,他高大的身体和冷冽的气质让人压迫感十足。 “很难得的一套彩铅,你拿去用。”赵子其冷冷地瞥了一眼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将手里的盒子递到秦安福面前,语气实在无法柔和下来。 “不合适,你拿回去吧。”秦安福从看到赵子其的第一眼,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变得冷漠。直接无视赵子其递过来的盒子,转而对沈博言微微一笑:“阿言,你也回去吧,太晚的话这里不好打车。” “好,我先送你上楼。”沈博言回答。 “嗯!”秦安福点头。楼道太过狭窄,牵着手不好走,两人便松开了手,秦安福转身走在前面,沈博言正要跟上去,却忽然被赵子其一把拽了回来。 “这里不好打车,不如我送你回去。”赵子其冷俊的脸上似笑非笑。 秦安福闻声停脚,回头望过来,眼里带着担心。和赵子其的过往四年,虽算不上正经情侣,但现在他怎么着也是个实打实的前任,现在这个前任当着现任的面给她送东西,完全就是在惹是生非啊。赵子其身手不凡加上又出手狠辣,如果两人要是打起来,文质彬彬的沈博言铁定会吃亏。 “好啊,那就麻烦赵医生了。”沈博言神情淡然地回答,转而笑着向秦安福挥了挥手,示意她上楼。 “到了家给我打电话。”秦安福看沈博言云淡风轻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和赵子其计较,心中的担忧稍稍放下,嘱咐了一句就上了楼。 停在巷口的豪车是赵子其的座驾,在赵子其出现时,沈博言就已经猜到,所以并不觉得惊讶,这样宽大霸气的车身倒是和赵子其挺般配,沈博言坐在副驾驶上心里发出由衷的赞许。赵子其这样优秀的条件,一般女孩很难不动心,加上他又是那样的在意秦安福,如果赵子其不是赵青山的儿子,怕是早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车子启动正要行驶时,沈博言发现秦安福在三楼的阳台上正望着这边,他立马降下车窗向秦安福挥手。赵子其见此斜了沈博言一眼,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立马飞驰而去。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赵子其目视前方,冷冷的声音从薄唇里吐出。 “从你们分手以后就在一起。”沈博言从容地回答,“不过才确定关系。” 闻言,赵子其侧头又瞪了沈博言一眼,想来沈博言怕是从那时就死皮赖脸地缠着秦安福,赵子其不得不承认,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像沈博言这样厚脸皮的人。 赵子其不再说话,沈博言也不再开口,直到十来分钟后,赵子其的声音才打破沉寂。 “你要是胆敢做什么对不起安安地事,我会十倍百倍的向你讨回来。”赵子其的声音低沉凛冽,语气更是严肃森寒。 不同于刘昌允只是嘴上讨点便宜,沈博言明白赵子其说得出来也做得到,然而不等他表态,赵子其已经靠边停了车。 “下去。”赵子其不耐烦地低喝一声。 就这样,沈博言被赵子其不由分说地撵下了车,随即装着彩铅的盒子也被赵子其扔了出来,沈博言下意识地接住。 “把这个带给安安。” 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瞬间起步跑远,沈博言呆在原地,只听得赵子其最后的话。不是说送他回去的吗?早不撵晚不撵,偏偏将他载到最不好打车的地段再撵下来!沈博言看着寂静的马路心里直感叹赵子其的腹黑,却又无可奈何。这个时间点和路段出租车绝对是等不到,只好寄希望于网约车,在长达一个小时的等待后,他才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 37惊鸿浮声 惊鸿一瞥自难忘,从此芳华乱浮生。 腻腻歪歪的甜蜜时光飞快流逝,转眼就到了夏末。三个月里,电影看了不少,饭也吃了不少,牵手、拥抱、亲吻都熟练成了习惯,沈博言几乎每天都会往秦安福的出租屋跑,秦安福也会经常去沈博言的公寓吃饭,但是无论多晚,两人都不会在对方那里留宿。秦安福本着女孩子的矜持,自然是不会主动。沈博言倒是对同居渴望至极,可每次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亲吻和拥抱都是尽量克制,防着自己一不小心做出什么流氓行为,以免给秦安福留下些不好的记忆,就怕发展太快引起秦安福的反感。直到赵子其的订婚宴到来,两人的关系才被推波助澜地更进了一步。 又是寻常又幸福的一天,两人吃过饭散步到阳江河滩,并肩站在江岸的观景台上观景,此时正是太阳西落之际,残阳扑面,半江映红,水天一色。 “下周是赵子其和韩依依的订婚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和我一起去吗?”沈博言眺望着前方景色向身旁的秦安福问到。 秦安福并没有收到赵子其的请柬,但是作为被拉拢对象的沈博言却被赵青山盛情邀请。秦安福知道从沈博言调来阳府的那一天开始,赵青山等人就没少往他面前送过钱财美女。思忖片刻后,轻轻点了头。 “订婚宴上免不了会见到赵青山,你能够做到平静吗?”沈博言侧目看着秦安福又问。 “应该没问题。”秦安福淡淡一笑,从打开心扉接受沈博言的时候,她就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复仇,这几个月来,沈博言带给她从未有过的愉悦和轻松,悄无声息地消磨了她的偏执。 “带你去赵子其的订婚宴,并不是想让你帮我挡掉一些别有意图的桃花。”沈博言重新将视线移到江面上,接着说:“赵韩两家想用儿女婚姻拉拢牵制对方,赵子其对订婚的态度又是不情不愿,你和赵子其的过往也被韩家挖了出来,他们不能对赵子其如何,可难保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他们可不想因为你坏了好事,也不能因为你丢了面子。这场订婚宴上,阳府的权贵都不会缺席,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现,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想来,他们还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胡作非为。” 听完沈博言的话,秦安福心里升起一股暖流,她只想到沈博言要借她推掉一些麻烦,从没想过那竟是沈博言的保护。她将头轻轻靠在沈博言的肩膀,双手紧紧握住沈博言有力的臂弯,红润唇瓣缓缓张开:“如果我和赵子其之间不算是谈恋爱的话,那你可就是我的初恋,我听说初恋都很难有结果,你为我这么着想,就不怕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以前没看出来,你倒是挺喜欢调戏人。”沈博言自然听得出秦安福语气里的调笑,曲指刮了刮秦安福的鼻子,认真地回答:“既然是心甘情愿,又何必计较得失,况且,我从没想过会和你分开。” 秦安福心生感动却并不认可沈博言“不会分开”的话。从接受沈博言到现在,从始至终她没有想过以后会怎样,在这个快餐式爱情的环境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已经不再是年轻男女追求的圆满。恋爱时的誓言会变,曾经的真心也会变,最没有确定性的就是未来,她愿意为了爱情的刹那幸福付出真心,也可以从容接受爱情的短暂和遗憾。 见秦安福久久不再说话,沈博言也不再言语,只是将手轻轻附在秦安福的手背上,同她一起看满天红霞到万点繁星。 时间眨眼飞逝,很快到了订婚宴的日子。秦安福刚给自己化好妆,就接到沈博言的电话。 “在楼下等我,马上下来。”秦安福挂了电话就锁门下楼,刚到楼梯转角处时,忽而听到后方叫了一声“秦老师”。她停下下楼的脚步,回头看向后上方,只见一个年轻男人正举着相机对着她按下了快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安福浅笑着问。年轻男人是住她对门的邻居——陆正阳,陆正阳经常骑行旅行,更是一个资深的旅行摄影师。 面对秦安福突如其来的笑容,陆正阳直接呆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和秦安福做了几年的邻居,她可是出了名的清冷拒人。秦安福本就长得柔美清丽,此时这一身打扮加上明媚的浅笑,简直是从画里走出来的民国美人。 “昨天···”陆正阳过了许久才喃喃回答。等他缓过神来时,秦安福却已经下了楼,只余一道倩影,他懊恼地抓着头发,刚刚那明媚一笑他竟忘了拍下来。 巷口,沈博言正对着车窗整理着领带,忽而车窗玻璃上远远映出一道美丽身影,他转过身体,望向正从幽深窄巷里款款而来的秦安福。秦安福穿着一件淡绿色的修身旗袍,黑发束在脑后,露出像天鹅一般优雅的脖颈,她莲步轻移间,冲着沈博言嫣然一笑,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沈博言在那一瞬间只觉万物失色、唯有她依旧明媚。他忽而想起小时候背过的一句诗,“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这是将西湖比作西子,还是将西子比作了西湖啊!无论是西湖比西子,还是西子比西湖,在他心里都不及眼前佳人的万分之一。 “还过得去吧?”秦安福迎着沈博言惊艳到有些痴迷的目光问。 “简直是冰肌玉骨,一眼万年。”沈博言将秦安福揽进怀里,凝思片刻后轻呤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秦安福不怎么读诗,这一句经典她还是知道的,这是李白的《清平调》之一,描写的是杨贵妃的美貌。她虽然不觉得自己能和这两句诗匹配,可好听的话从沈博言嘴里说出来,心里还是很快乐。 “花言巧语的就会哄人。”秦安福虽睨了沈博言一眼,眉目间却带着一丝温柔。 “全是肺腑之言,绝对不带半个字的假话。”沈博言轻笑着叹息一声,“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一句话。” 沈博言故作悬念不再继续说,秦安福也配合地接着他的话问:“明白什么话?” 38亭亭玉立 “怎么从前就没看出来你是这样的油嘴滑舌,讨女孩子欢心的话说来就来,脸皮比城墙还厚。”秦安福故作嗔怪,推开了沈博言。想着以前沈博言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现在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他嘴贫得很。 “没遇见你之前,我也没觉得自己还可以这样风趣,脑子里那些风流情诗全都捧了出来。为讨你欢心不假,真情实意的肺腑之言也不假。”沈博言如沐春风般得意快乐,一面说着一面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示意秦安福请上车。 “你觉得自己是风趣?”秦安福坐进车里,轻哼一声:“我看是调皮!” “哈哈哈!”沈博言闻言笑得开怀,为其关上车门,再从车前方绕进驾驶座,“男人至死是少年,再说了,在自己女朋友面前,谁还能够一本正经的。” “好了,出发吧少年郎!”秦安福扣好了安全带,嘴角含笑说道。这大概就是爱情的偏宠吧!喜欢你,就算你油嘴滑舌也是风趣;不喜欢你,真心实意都成了荒谬。 赵子其和韩依依的订婚宴设在阳江最大最高端豪华的阳江大酒店,阳江大酒店也是赵家的资产之一。这样一场富商与权贵的联姻,订婚宴也是奢华热闹至极。 秦安福挽着沈博言的胳膊刚进入宴会,陆陆续续地就有很多人和沈博言打招呼,秦安福虽然一个也不认识,却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一直到看见了许久未见的赵子其,脸上的笑容才慢慢地凝固。赵子其一身白色西装,气质清贵,他手里端着一杯香槟正和一位中年男人谈论着什么。秦安福正要移开视线装没看见时,赵子其忽而侧目,正巧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走,过去打声招呼。”沈博言牵着秦安福的手附耳说。 看见秦安福的赵子其,不由得眼前一亮,穿着旗袍礼服的女孩儿,亭亭玉立,婀娜多姿,他冷俊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感慨,他的安安真的长大了,那个肉嘟嘟又奶呼呼的安安已经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然而他没有发现,站在自己身旁的韩依依看见他这样的笑容,眼神复杂地盯着秦安福。 “现在该叫你赵总了!赵总,恭喜啊!”沈博言向赵子其举起手里的香槟。赵子其在答应结婚的同时,也辞去了医院的工作,已经开始在自家公司上班。听见沈博言的话赵子其才收回温柔的目光,冲沈博言微微点头碰杯。 “韩小姐,恭喜恭喜!”沈博言向韩依依道完喜,然后向她介绍身旁的秦安福:“这是我女朋友,将来结婚的时候还希望韩小姐能够赏脸光临。” “谢谢。”韩依依轻蔑一笑,对沈博言后面的话罔若未闻。韩依依不关心官场上的事,从小就是眼高于顶的傲娇大小姐,根本瞧不上沈博言这个小小检察官。她冷冷地瞧了一眼旁边的秦安福,然后挽着赵子其的胳膊说:“子其,跟我来,给你介绍我的叔伯们!” 赵子其知道不能对秦安福表现得太在意,韩依依的嫉妒心有多强他从小就知道,于是对秦安福故作冷漠疏离,任由韩依依将自己拉走。 看着赵子其和韩依依走远,秦安福轻笑:“想不到最后他还是要和韩依依结婚,首富公子,市长女婿,他到底还是名利双收、前途无量啊!而且,韩依依还这么地漂亮。” 韩依依是蜜罐子里长大的千金,性格虽然娇蛮,可浑身上下的矜贵气质,一般人无法可比。 “美则美矣,却是毫无敬畏之心,毫无规则可言,早晚都会自食其果。”沈博言望着韩依依和赵子其走开的背影,给出自己的评价。 赵子其被韩依依的叔叔婶婶们围着问东问西,一时难以抽身,韩依依见此悄然抽身去了楼上。正在二楼包厢喝茶谈事的韩方卓、赵青山二人,被气冲冲推门进来的韩依依打断。 “爸,子其藏了四年的小女朋友来了。”韩依依嘟着嘴冲父亲韩方卓抱怨撒娇,“真是气死我了!” “今天是你们订婚的日子,不准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韩方卓严肃地看着韩依依,虽然他对于赵子其悄悄藏女人的事也很不满,碍于赵青山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韩依依的骄纵都是他惯出来的,他深知女儿不吃亏的性格,所以担心韩依依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闹出风波。 “爸爸,你是没有看见那个狐狸精今天打扮得多漂亮。”韩依依晃着韩方卓的胳膊,在韩方卓的旁边坐下,“子其看她的眼神都要黏上去了。” “她是以什么身份进来的?”这时,坐在对面的赵青山抿了一口茶问。 “还不是那个什么···检察官沈博言带来的,说是他的女朋友。”韩依依心里又委屈又生气,却还是把“狗屁”两个字憋回去了,在赵青山面前恭恭敬敬地从不敢造次,尤其是赵青山不苟言笑的时候,总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比如此时。 赵青山又给韩方卓和自己添了一杯茶才不紧不慢地说:“你去门口找你王叔,让他帮你出这口气。” “谢谢赵叔叔!”看着赵青山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又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韩依依这才高兴的喜笑颜开,王叔是赵青山的管家,也是赵青山的心腹,他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杀人不见血。 “还叫叔叔?”赵青山故意严肃地问。 “爸爸!”韩依依聪明地立马改口,现在她和赵子其订婚了,也是要改口了,只是一时不能习惯罢了。 “嗯!”赵青山这才满意地点头,“去吧,你王叔就在门外。” “那两位爸爸你们继续喝茶,我先出去了。”韩依依高兴地起身。 看着韩依依出去关上了门,韩方卓才说:“我这女儿虽然从小娇生惯养,被她妈妈惯坏了,往后过了门你可不要太惯着她,该管教的还是要管教。” 39被下迷药 得了赵青山的允许,韩依依欢欢喜喜地去找了王管家。王管家一直守在门外,里面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他将韩依依领到一旁,附耳说了几句,然后给了韩依依一颗小小的药丸。 韩依依在大厅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哥哥韩贤超的身影,她深知韩贤超的德性,铁定是懒得在大厅招呼宾客,带了女人在哪个角落鬼混。果然在二楼某个包厢里,在一群女人堆里给韩贤超揪了出来。 “哥,你跟我出来一下。”韩依依嫌弃地扫了一眼屋里的七八个女人,一群出卖身体总想着攀龙附凤的低贱女人,也就韩贤超这个来者不拒的色胚看得上。 “这是我的订婚宴,哥你怎么把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带进来?”韩依依将韩贤超拉到走廊,不悦地责问。 “这不是没带到大厅嘛!哥哥保证不会给你丢脸。”韩贤超举着胖胖的大手擦着脸上的口红印,“她们也是想要见见世面,才求着我带进来,我保证不会让她们到大厅来胡闹。” “一群胭脂俗粉你还没玩够吗?”韩依依实在鄙夷哥哥眼光。 “怎么是胭脂俗粉?个个都是肤白貌美的大长腿,你哥哥我的眼光什么时候差过?”韩贤超也不生气,嘿嘿地笑着。韩依依也不想和他争个你长我短,将其拉到走廊边上,这个位置可以将一楼大厅尽收眼底。韩贤超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韩依依就指了指了大厅的某个角落,顺着韩依依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道清丽倩影牢牢抓住了他的视线。 “她怎么进来的?”韩贤超对秦安福垂涎已久,却又不敢得罪赵子其,此时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盯着大厅里的秦安福色心已起。 “她怎么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出去。”韩依依又指了指沈博言,“看到她身边的沈博言没有,一会儿我找人将他支开,你让服务员端一杯酒过去,把这个放在里面。” 韩依依说完将从王管家那里拿来的小药丸递给韩贤超,韩贤超在私生活上玩得特别花,看一眼就知道这小药丸是什么,但是这一次他却不敢伸手去接。 “她可是赵子其的前女友,我可不敢碰,小命要紧。”赵子其对秦安福的在意程度,韩贤超深有体会,要不是赵青山棒打鸳鸯不同意,哪会有今天的订婚。 “就因为她是子其的前女友,还敢来这里耀武扬威!”韩依依恨恨地看着大厅里的秦安福,转而对身边的韩贤超说:“你放心吧,这东西就是赵叔叔给我的,子其不能把你怎么样。再说了,她才和子其分手就和沈博言搞在一起了,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还能寻死觅活不成,” 闻言韩贤超邪念不断滋长,他身边虽然从不缺美女,可秦安福那样楚楚可怜又冰清玉洁的女人还真是没有。今天的秦安福不同于那晚他初见时的性感妩媚,一身旗袍衬得秦安福肌如白雪,气质更是淡雅清贵,这更加勾起他腹中邪火,光是想着将秦安福丢在床上,无情撕碎她身上旗袍的画面,就已经让他血脉喷张难以抑制。 “那哥哥就帮你收拾收拾这女人。”韩贤超拿走韩依依手心的小药丸,肥胖的脸上眼神贪婪。 秦安福平时不怎么穿高跟鞋,跟着沈博言在大厅里转了几圈后,一双脚难受得紧,细心的沈博言也察觉到,便领着她在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可尽管是在不起眼的角落,沈博言也免不了要应对一些刻意的攀谈。这时,领了韩依依旨意的年轻男人走到两人面前,恭恭敬敬地对沈博言说:“沈先生,韩市长请您到楼上包厢谈点事情。” 年轻男人戴了副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是韩方卓的秘书,姓王。围在沈博言周围的几人分别和王秘书与沈博言打过招呼后识趣地纷纷散开。 “要跟我一起去吗?”沈博言冲王秘书点了点头,转而问身旁的秦安福。 “这位美女可以跟我去其他包厢休息,确实是有些不方便外露的事,还希望可以体谅。”不等秦安福回答,王秘书已经开了口。 “你去吧,我就在大厅等你。”秦安福本就对韩方卓的事没有兴趣,便也不为难王秘书。王秘书招手叫来了一个服务员,亲自从托盘里将甜品和香槟端到秦安福面前的桌子上,有理有节地说:“招待不周,谢谢您地谅解” 沈博言跟着王秘书刚走,秦安福无端地就觉得后背发凉,似有一双毒蛇般的眼睛在盯着自己,下意识的抬头往二楼走廊上望去,那里蓦然站着一个男人,正紧紧地盯着她。在秦安福看清那人的脸后,不由得一时怔住。那人是赵青山! 亲眼见到秦安福,赵青山也不由得微微惊讶,那丫头和她母亲长得很像,倒也不失她母亲当年的风采。只是可惜了,她是秦冬民的女儿,是他赵青山一辈子的耻辱。想到这里,赵青山的眼神逐渐变得狠戾。 不过片刻的愣神,秦安福便故作淡定地将视线移开,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绷紧,脑子里也忽然浮现出父母倒在血泊里的画面。在端起面前的香槟一饮而尽后,身体和心理才逐渐放松下来,再抬眸望去走廊,已经没了赵青山的身影。 秦安福很喜欢微醺的感觉,但是她知道这样的场合不能醉酒,知道自己的酒量很差,在喝了那一杯香槟后就没再碰酒,而此时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脑子却开始有些眩晕,想着可能是喝得太急也没有在意,扶额撑在桌子上休息。这时,一位服务员上前扶住她,在她耳边恭敬地说:“沈先生交代过我,如果您累了的话就带您去包厢休息,他回来后就去找你。” 秦安福点了点逐渐昏沉的脑袋,并没有起疑心,在服务员的搀扶下进了电梯。电梯里服务员却将昏沉的她推给了韩贤超。韩贤超搂着浑人酥软的人儿,狭小的眼睛里不断冒着精光,恨不得立马将人抱到楼上包间。 40如果是你 或许只是几十秒,也或许是几分钟,当电梯门重新打开时,赵子其横抱着昏沉的秦安福走了出来,身后的韩贤超瘫在电梯的角落里,捂着被打到变形的小腿痛苦至极,然而被塞满布料的嘴里却发不出一声哀嚎,那布料还是来自于他自己身上的那套昂贵西装。 赵子其抱着秦安福横穿过大厅,完全不理宾客们的目光以及指指点点,径直向也在寻找秦安福的沈博言走去:“既然带她来,为什么不好好守着她?” 赵子其已经努力地在克制愤怒,看到沈博言却比看到韩贤超更加生气。 “她怎么了?”从赵子其怀里接过秦安福,沈博言质问。沈博言被王秘书带到酒店顶层的包厢里,被告知韩方卓暂时有事抽不开身,在等了十来分钟后,也不见韩方卓的出现,莫名地他就觉得心慌,又想到韩依依无所顾忌的大小姐做派,当即就下楼回到大厅,大厅里却已经不见秦安福的身影。 “喝多了,带她回去。”赵子其的目光穿过沈博言盯着他身后的赵青山。 赵青山无视他的目光,看着沈博言抱着秦安福离开的背影,阴寒的眸子微微收缩。 沈博言也喝了酒就叫了代驾服务,车子在马路上匀速前行。后排座上,沈博言看着始终闭着眼睛紧锁眉头的秦安福,只以为她是喝醉了,有点难受,不停地替她揉着太阳穴。 “去我那里休息,你那里连个厨房也没有,我给你煮醒酒汤,喝了会好受点。”沈博言轻声征求秦安福的意见。 秦安福微微点头,下意识地贴紧沈博言。 车子很快到达公寓,秦安福被沈博言打横抱在怀里,封闭的电梯里,她埋首在沈博言的胸膛,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冲刺着耳膜,灼热的温度烧红她的脸颊,她紧咬着嘴唇调整呼吸,强压住身体的酥麻和燥热。 进了屋子,沈博言将秦安福放在沙发上,转身就去厨房倒了杯凉水来。 “先喝杯冷水。”沈博言扶起秦安福给她喂水,声音轻柔。 秦安福靠在沈博言的肩膀上,使劲抬起沉重的眼皮,只见一个喉结在眼前上下滚动。 她猛地推开唇边的水杯,仰头咬住了性感得要命的喉结。 透明的玻璃杯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这个时候没有谁再去顾及它。 齿尖噬咬软骨,灵巧湿软滑过肌肤,沈博言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致命挑逗,不过片刻愣神就反扑回去将秦安福压在沙发上。 两具灼热的身体在小小的沙发里反复纠缠。秦安福的手微微颤抖,不停地在沈博言的身上游走,点燃一片片火燎。 沈博言上身只剩一件单薄的衬衫,她仍是嫌弃衣服太过碍事,手忙脚乱的扒着衣服。沈博言却停止亲吻,支起身体好笑地看着她,哑着嗓子问:“你真的喝醉了,还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我…没醉…酒…有…问题…”秦安福用着最后的理智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原本她也以为自己是喝醉了,可身体不断地燥热与异样,让她察觉出问题。 此刻的秦安福声音微颤低呤,眼神迷离,双颊潮红,诱惑的唇瓣红得妖艳勾人,白皙的脖颈印着一串串绽放的吻痕,沈博言早就已经被勾得情动,此时更是燎火焚身,可他知道自己不能乘人之危,听了秦安福的话后,低吼一声强压着欲火将她抱进浴室。 将秦安福瘫软的身子箍在怀里抵在墙上,打开花洒,涓涓的水流从两人的头顶淌过全身,沈博言试图用冷水来唤醒她的理智,也一同浇灭自己的熊熊欲火。清凉的流水浇过燥热的身体,秦安福看着沈博言带着水珠的俊脸,仍然心动不已,鼓足勇气捧着他的脸轻呤:“阿言~吻我~” “安安,你现在清醒了吗?”沈博言抵着她的额头问,声音低沉嘶哑。此时的秦安福全身已被打湿,玲珑身躯若隐若现。原本冰清玉骨的她此刻却化作勾人心魄的妖孽缠在沈博言身上,沈博言也想要跟随身体的本能不顾一切地吻上去,可他不敢放纵自己的情欲,害怕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 “呵···”秦安福轻笑,仰着头盯着近在咫尺的唇瓣回答:“如果这个人是你,清不清醒又有什么重要。情不知何起,相思已入骨。” 说着,秦安福已经吻上沈博言的唇瓣,湿软溜过齿关轻易诱出同伴。 得到了秦安福的同意和鼓励,沈博言再一次反扑了回去。轻薄布料迅速褪去,灼热的吻从嘴唇到下巴一路向下,白皙细腻地皮肤轻易地就被印上一串串红痕,哗啦啦的水流再无法浇灭他们的燎原之火。 指甲掐进的皮肉里,似摇曳在云海,又似淹没在浪尖。此时哪里管得着到底是谁给自己下了药,只想风花雪月沉于欲海,共赴极致愉悦。 云海浪尖终于恢复平静,沈博言抱着浑身濡湿的秦安福,柔声问:“安安,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秦安福扬着脸看着沈博言点头,好看的眼尾依旧红红的。手指抚着他肩头的齿痕,有些心疼地问:“疼吗?” “又疼又享受!”沈博言用自己的鼻尖蹭着秦安福的鼻子,脸上带着的笑容愉悦又柔情。 “脸皮真厚!”秦安福笑骂,心里却是甜蜜蜜的。 “温香软玉抱满怀,醉生梦死溺欲海。”沈博言温柔地说。 “呵呵~”秦安福噗呲笑出声来,“肉麻!” “你送我——情不知何起、相思已入骨,我还你——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沈博言咬着秦安福的耳朵。从前他不知何为情爱,而现在他总算体会了什么是温柔乡、女儿腰,也对那些为情所困,甚至是因为女人而丢了江山的愚蠢帝王有了些许理解。 秦安福的眼角有些湿意,倘若对自己说这番话的不是沈博言,她一定会掉一地的鸡皮疙瘩,可是此时此景,身边这个男人如此浓情蜜意地倾诉,不感动都难。她吸了吸鼻子,吻上沈博言的唇瓣,声音带着点鼻音,柔声呢喃:“阿言~” 41资深流氓 赵家别墅书房里,赵青山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愤怒地将手里上好的陶瓷茶杯向赵子其砸过去,赵子其站在书桌面前不躲不闪,杯子砸在他的额头上,再掉落在地上碎裂。紧接着是赵青山怒骂的声音:“你就算和韩贤超有再大的过节,也不能明面上收拾他啊!他可是韩市长的长子,你未来的大舅子,与他交恶,你得不偿失!想要收拾那个蠢货,暗地里有很多种方式,为了一个秦安福得罪了韩市长不值得!你立刻给我去登门道歉,不许说出那个小杂种和你的真实关系,我丢不起这个人!” 对于赵子其的公然护短,赵青山并不生气,他生气的是赵子其不计后果对韩贤超下手太重,生生在订婚宴上将人打到骨折。 面对父亲的怒火,赵子其十分地从容淡定,尽管额头上已经流出少量鲜血,他依旧稳如泰山地反问:“韩贤超无视法律法规,竟然使这种下作手段,韩市长还好意思追究吗?” 赵子其意味深长地看向赵青山,赵青山却不为所动,神情没有丝毫异样,赵子其接着问:“韩贤超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人下药,背后说不定有人指使和撑腰,父亲全程在场,不知道有没有什么线索?” 面对赵子其的假意询问,赵青山没有丝毫慌乱,移步到赵子其面前,与高出自己半个脑袋的儿子直视,语带警告:“别做无谓的猜测,我答应过,在你结婚之前不会杀她,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就会信守承诺!韩贤超是出了名的好色下流,他早就起了色心,你不是不知道。我只能保证不杀那个杂种,可保证不了别人不会对她别有用心!” “希望父亲不要食言。” “你要是有本事,就在结婚之前让秦安福离开阳府,我可没那个心胸能够容忍她一直在我面前晃荡!”赵青山回到椅子上坐下,不停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眼神森冷。片刻后又开口,语气稍微柔和些:“韩家那丫头因为秦安福生气吃醋,你去哄哄!” 对于这件事的过程,赵子其已经猜出了大概,韩依依也确实是要“哄一哄”!韩依依和赵子其从小就认识,韩依依的娇蛮程度,赵子其自然知道,在她悄悄离开去二楼时,赵子其就有了戒备之心,所以一直在暗处关注着秦安福的动向,怕的就是发生意外。赵子其点了点头退出了书房,房门关上立马就自动落锁。这间书房是禁地,只有赵青山知道房门密码,赵子其不能随便进去,也进不去,就连赵青山的心腹都是不能单独进去。 赵子其出去后,赵青山拿出抽屉里的两张照片,眼里闪烁着恨意与狠毒,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秦冬民,敢跟我抢人!哪怕你死了,我也要你断子绝孙!” 两张照片被拍在桌子上,照片上的人是秦安福和秦梦舒。 赵青山熟练地摸到书架上的开关,偌大的书架缓缓移开,出现一条黑暗狭窄的密道,赵青山进入密道后书架又自动合上,完全看不出书架后面另有玄机。 激情过后,秦安福昏昏沉沉地在沈博言怀里睡了过去。沈博言知道她疲惫,可这样带着一头湿发睡着可不行,醒来就算不感冒也会头疼。沈博言小心地抽回被秦安福枕在头下的胳膊,起身穿了衣服去客厅拿了吹风机为她吹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其实有些吵,秦安福却睡得格外沉,直到黄昏时刻才醒来。 眼睛睁开许久才慢慢聚焦在天花板上,天色已晚,房间里已经是灰蒙一片,环顾一周,房间的陈设看不清楚,但不影响秦安福判断出这是别人的房间,陌生里带着一丝熟悉,被子上也有非常好闻且熟悉的味道。秦安福从床上坐起来,床边没有鞋子,只好光着脚下地。她先开了灯再转身到穿衣镜前。镜子里年轻的身体肌肤雪白,一道道吻痕纵横交错地显得格外紫红,欢爱的画面一幕幕渐渐回放,幸福的笑容便从心里蔓延到嘴角。就在她回味着美好时,房门忽然被沈博言从外面推开,视线交汇的两人皆是一惊。片刻的宁静后,沈博言的视线将秦安福的身体从上而下地扫视,眼神也逐渐变得猥琐起来。 虽然两人已经有了身体上的交流,可这样赤裸裸地站在沈博言面前,秦安福一时慌乱不已,反应过来后,迅速转身就往被子里钻。而沈博言几乎也是同时飞扑了过来,真是应了那句网络用语,你逃我追、插翅难飞! 沈博言不由分说的将秦安福从被子里扒出来就要亲上去,秦安福赶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几乎是带着撒娇的祈求到:“我好饿~阿言~想吃饭!” 这样水盈盈的眸子,这样娇艳艳的红唇,这样柔软曼妙的身体,她竟然说饿了!!!语气还那样的娇柔!沈博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恨不得立马将秦安福吃干抹净,可奈何拒绝不了秦安福的乞求,她确确实实连中饭都还没吃。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最后欲望不甘地落了下风,叹着气去给秦安福找衣服。 秦安福睡着后,沈博言就把她的衣服洗了出来,并且将贴身衣物用吹风机吹干,只是原本的旗袍已经不能再穿,现在只能穿沈博言的衣服。 秦安福穿好衣服出来,餐桌上已经放了两碗热腾腾的米饭。 “快过来多喝点乌鸡汤,把流的血都补回来。”沈博言一面说着一面将煲着乌鸡汤的砂锅端上餐桌,转而又去了厨房。 “流血?”秦安福落座,却对沈博言的话有些不解,她什么时候受伤流血了? 沈博言又从厨房过来将一盘青菜放在餐桌上,带着坏笑在秦安福耳边轻声说:“床单上的落红你没看见吗?” 闻言,秦安福顿时满脸红晕,而沈博言却还在继续说:“也怪我!” 沈博言坐到餐桌的另一边,收了笑容,自责地叹了一口气,一本正经地说:“你受了药物影响,自然是热情得没了理智,我一时把持不住,太过放纵和疯狂,你又是第一次,才会导致受伤流血。” 这些话一出来,秦安福的脸红得快滴血,沈博言看着斯文儒雅,实际上竟然这么地厚脸皮,简直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资深老色胚、老流氓。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秦安福拿起筷子强装淡定地夹了一筷子菜。先前的自己确实是太过热情了。 “没关系,在我面前不用害羞。”沈博言憋着笑盛着乌鸡汤,“中午是我表现得不好,你多吃点,补充点体力,晚上我们重来,其实我很温柔,你不要因此对我有了偏见。” 42子其警告 阳府最出名的私人医院里,韩贤超吊着打了石膏的腿躺在病床上,韩依依在一旁削着苹果。 “哥,你就这么甘心咽下这口气吗?跟爸爸也不敢说实话。”韩依依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韩贤超,越想心里越是生气。 “依依,你暂时也消停点吧。”韩贤超咬了一口苹果继续说:“真要是把赵子其惹火了,我可能真的会小命不保!也不知道你看上他什么,他简直就是个疯子!”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子其为了那个女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我下不来台,这笔账早晚得讨回来!”韩依依一把抢过韩贤超手里的苹果,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韩贤超。 “那天的事要是抖出来,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好结果,而且还有可能会影响到爸的仕途!爸也一早说过,这段时间本本分分的,不要让别人抓到把柄。”韩贤超一本正经地说,“赵子其你不敢动,也舍不得动,只有把气都撒在秦安福身上,秦安福现在是沈博言的人,沈博言和赵子其两个人我现在是一个都不敢惹,你要是还想做些什么可千万别带上我。” “韩贤超别这么怂好不好!他们还能吃了你不成?那天的事是赵叔叔的主意,赵子其再怎么厉害,还敢把赵叔叔怎么样吗?”对于韩贤超的话,韩依依不以为然。 “我的傻妹妹,赵子其不能对他爸爸怎么样,不代表不会对你怎么样。”韩贤超翻了个白眼,实在是为韩依依的智商着急。 “我是他的未婚妻,他能怎么样?” “你还知道你是他的未婚妻啊?你什么事都和他对着干,还指望他对你好吗?男人都喜欢顺从自己的女人,你的性格真得改一改。”韩贤超晃着肥胖的脑袋,重新从韩依依手里拿过苹果吃了起来。韩依依从小就喜欢赵子其,绝对不会轻易地退婚,况且两家联姻也是板上钉钉的事,闹来闹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韩贤超这次是彻底看清了事实,于公于私都不敢惹赵子其,也彻底断了对秦安福的肖想。 “我······”韩依依刚张开嘴巴准备反驳,就见房门就从外面打开,紧接着就看见了赵子其走了进来。赵子其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森冷,自带强大气场,韩依依瞬间没了刚才的气焰,不自觉地犯起花痴来。从小到大,赵子其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傲模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也越发地成熟霸气,加上出色的长相,总是能够轻易地勾起少女的芳心。 赵子其走近病床居高临下地看着韩贤超问:“听说大舅哥的腿骨折了,是怎么弄的?” “怎么弄的你还不知道吗?”韩贤超咽下口里的苹果,不敢与赵子其对视,小声地咕哝。 “看来你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弄的。”赵子其将手附在韩贤超的大腿上渐渐地用力,毫无波澜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冷笑,“这条腿似乎还很健康。” 感受到赵子其手下的力道,也听出了其话里的威胁,韩贤超立马扔了苹果抱着赵子其的手臂哀嚎:“是我不小心摔的!妹夫,真是我自己摔的!” “赵子其,你未免也太过分了,我是你的未婚妻,这是我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韩依依猛地站起来大声质问,“那天的事也有赵叔叔的份,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女人和我们所有人作对吗?” 对于韩依依的话,赵子其置若未闻,手下的力道却松了几分。韩依依见赵子其不说话,心里的委屈就爬了上来,吸了吸鼻子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你和那贱人在一起四年我都没跟你计较,现在我们都订婚了,你还为了那个狐狸精······” 韩依依话还未说完,就突然被赵子其一把掐住了下颚,两颊瞬间生疼,被迫住了嘴。 “如果你还想好好地和我继续,如果你不想被退婚,就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我可不会事事顺着你,句句捧着你。”赵子其眼冒寒光,语气森冷,“你要是再敢动什么歪心思,别怪我翻脸无情,听见了吗?” 面对赵子其的压人气魄,韩依依瞪着一双受惊的大眼睛不知所措。赵子其的狠毒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人尽皆知,可以说是无人敢惹,此时的赵子其显然很是愤怒。僵持了数秒后,赵子其的手不断用力,韩依依疼得眼泪直掉,最后不得不点了头。 “韩依依,你最好记住我今天的话,也记住你哥哥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赵子其收了自己的手,瞪着韩依依一字一顿地警告。韩依依失神落魄地望着赵子其再一次点头。从前的赵子其虽然对她爱答不理,可从没有对她发过脾气,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凶神恶煞地跟她说过话,这一切都是因为秦安福那个女人,还是因为赵子其对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喜欢?想到这里,韩依依心里原本的嫉妒与愤怒都被伤心难过所取代。 订婚宴过去后,沈博言很快查出秦安福被下药的来龙去脉,为了不打草惊蛇便私下约见了韩依依。 “韩小姐,我想你应该也知道,你对我女朋友所做的事是违法的。”沈博言坐在韩依依对面,脸上带着笑容,实在是不像兴师问罪的样子。 韩依依悠闲地端着咖啡,看沈博言满面春风的样子实在拿不准他的心思,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答:“你说的是什么事?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早知道韩依依不会承认,沈博言也不恼,继续说:“我今天来本就不是兴师问罪的,只是想让你明白,秦安福现在已经和赵子其没有任何关系,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你完全没有针对她的必要,何必因此浪费宝贵的时间。” 一提到秦安福,韩依依就气不打一处来,赵子其为了秦安福将她哥哥打到骨折,为了秦安福跟她生气甚至要退婚。韩依依从小对赵子其又怕又迷,虽然对秦安福恨得牙痒痒,有了赵子其的威胁,一时还真是不敢再做什么。可眼前的沈博言不是赵子其,在他面前她还真的就可以肆无忌惮,尤其是沈博言现在这副讨好求全的样子,完全可以不放在眼里。 “你这是求我喽?”韩依依抿了一口咖啡,神情得意。 “当然。”沈博言点头。 “呵!”韩依依轻蔑一笑,高扬着下巴说:“我爸爸说你是最高人民检察院下来的,我哥让我一定不要惹你,现在看来也不怎么样嘛!” “一个职位而已,狐假虎威罢了,跟韩市长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韩市长这样说,不过是对晚辈的照顾。”沈博言依旧满面笑容,给人一种谦卑有礼的感觉。 “看在你还算真诚的份儿上,我就不为难她了。”韩依依放下杯子,得意之余依旧看不上沈博言的讨好,眼神轻佻。 “谢谢韩小姐的雅量。”沈博言感激地回答。见韩依依放松了警惕,然后又装作好奇的问:“对了,你那天给我女朋友用的什么药?见效很快,能再给我几个吗?或者是购买方式?” “怎么你还有想法?”韩依依瞥了沈博言一眼,“看不出来,你玩得也挺花!” “助助兴而已。”沈博言看上去有点不好意思,喝了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尴尬。 “假正人君子!”韩依依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 见韩依依满脸的鄙夷,并没有要告诉他的意向,沈博言也不好再问。 韩依依和韩贤超自小被人捧着长大,完全没有韩方卓的老谋深算,见目的已达到,沈博言也提出告辞,临走时还特意结了帐。 43锋芒毕露 下午六点的夏天依旧阳光正好,黄立波从检察院出来就一直守在门口,时不时地看着手表,神情焦躁。 沈博言穿着制服西装提着公文包从检察院大门出来,只是冲一旁的黄立波点了点头就走下了台阶。黄立波是一家玩具加工厂的法定负责人,也是韩方卓的外甥。此时他正用着一双阴毒的眼睛紧盯着沈博言的后背。玩具加工厂被人匿名举报偷税漏税,负责查证的检察官正好是沈博言。 “沈博言,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这样不给我舅舅面子,你——早晚要付出代价!”黄立波咬牙切齿地在沈博言身后说。 “黄总,”沈博言转过身来,气定神闲地说:“沈某不管你的舅舅是谁,沈某只是在其位、谋其政而已。黄总的为人要是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必定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你应该关心的是你的玩具厂没有任何的违规行为,否则以后的你不会像今天这样站在这里趾高气昂地跟我说话。” 黄立波哪里敢真的让沈博言去查,玩具厂何止是偷税漏税那么简单。可黄立波知道不能明着招惹沈博言,气得直咬牙却无话可说。黄立波明着暗着没少给沈博言送大礼,可沈博言偏偏是个臭石头,硬是油盐不进。 阳府是个偏远的南方小山城,纵然是下班高峰期,也不过十来分钟沈博言就将车开进了公寓的地下车库。刚关上车门就听见一声汽车喇叭,沈博言循声望去,便见赵子其正从驾驶位下来。沈博言对车库的每一个监控了然于胸,赵子其停车的位置正是监控的死角。 “过来。”赵子其开口,冷峻的脸上不苟言笑。 “有事说?”沈博言走近赵子其,站在监控的盲区里才问。 “你如此锋芒毕露,丝毫不知迂回隐忍,沈博言,不要再自作聪明,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赵子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被匿名举报这件事,黄立波多次给沈博言送礼,阳府的权贵谁不知道黄立波是韩方卓的外甥,沈博言既不收黄立波的好处,也不卖韩方卓的面子,自始至终都是礼貌有加却又公事公办,丝毫不懂得人情世故,就连表面作戏的功夫也不会。赵子其一脸惋惜地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沈博言,“拿着这个,想办法赶快离开阳府,尽快带着安安一起走。”沈博言接了过去,赵子其又嘱咐,“放好了!” “这是什么?”沈博言猜不透赵子其想法,正要打开文件夹看个究竟就被赵子其谨慎地拦了下来。 “是你想要的东西。”赵子其将沈博言的手拦下,转身重新坐回驾驶位才说:“拿着这个回京都,越快越好,带着安安一起走,再拖下去的话,你不会再有离开阳府的机会。” 看赵子其的谨慎与严肃,沈博言大概也猜到了手里的文件夹到底是什么,只是他实在想不通赵子其为什么要帮自己。 “你为什么要帮我?”沈博言将文件夹放进公文包里,神情也开始严肃起来。 “我帮的不是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安安。尽快带安安离开阳府,越快越好。”赵子其对沈博言一向没有好脸色,此时的态度却很是诚恳。 虽然想不通赵子其为什么一再要自己带安安离开阳府,沈博言还是点了头。目送赵子其的车子出了车库后,沈博言才坐电梯上楼。 电梯门一打开,沈博言就看见走廊上大包小包的行李,住在对门的女孩周倩正在往外搬东西,而他自家的房门也大开着。 “沈哥,你回来了!”周倩见着沈博言热情地打招呼。 “你这是要搬家?”沈博言绕开走廊上的行李走向家门,不等周倩回答又见秦安福从对面的屋里拖着一包行李出来。 “阿言!”秦安福放下行李冲沈博言笑了笑。 “嫂子在帮我搬东西。”周倩笑嘻嘻地说,“我实习结束了,打算出去玩一段时间,这房子房租挺贵的,空着也浪费,所以我把我的东西搬到我姑姑家去放着,等回来再重新找房子。” “打算去哪里玩?”沈博言问着周倩,却用手指抹着秦安福鼻尖的薄汗。 “我和我的朋友们暂时计划先在京都会合,然后再骑行,预计把每个省都走遍。”周倩回答。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沈博言又问。 “差不多了。”周倩答。 “我先回去换件衣服再来帮你们。”沈博言一本正经地对周倩说,转而对秦安福意味深长地说:“帮邻居搬东西你倒是卖力,关起门来怎么就不舍得出力了?” 自从有了第一次的性生活后,沈博言不是缠着秦安福去自己那里过夜,就是赖在秦安福的小出租屋里折腾,他的所言所行再一次刷新了秦安福对他的认知。才认识时,秦安福觉得沈博言斯文儒雅又文质彬彬,两人确定了关系后,沈博言就变得油嘴滑舌、情话连篇,现在关系更进一步,沈博言却是顶着一张儒雅斯文的脸,深情款款地说着情话,只是那些情话大多都演变成了荤段子,时常惹得秦安福又羞又怒。 而此刻的话,周倩一时听不明白,秦安福却清楚沈博言这又是在一本正经地说荤话,暗指她在床上不主动。秦安福睨了沈博言一眼,也不好意思接话,怕他再打些少儿不宜的哑迷,忙将沈博言推进了自家的屋子。 沈博言的话像是责怪,可语气温和又眉眼带笑,完全不像责怪的样子,周倩也是谈过恋爱的女孩子,琢磨了片刻后就知道这是人家情侣间的打趣,便开开心心地向进了屋子的沈博言喊:“谢谢沈哥,一会儿我请你跟嫂子吃饭!” 开车将周倩的行李送去她姑姑家后,三人在外面吃过饭已是晚上九点多,回来经过公寓大门口时,一向细心谨慎的沈博言发现好几个在门口徘徊的年轻男人。几个男人身形魁梧,眼神机敏犀利,一看就知道是训练过的打手,在沈博言的车出现时,几个男人的目光明显聚集了过来。沈博言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依旧从容。 从小区门口到车子停好熄火,一路上沈博言都警觉地注意着是否有可疑人员,在确定了小区内还没有被监视后,他才好似无意地回头问坐在后排的周倩:“你什么时候走?” 44罪证确凿 某个高级餐厅里,韩方卓和韩依依以及赵青山和赵子其四人,一边说着家常一边吃着饭。在看似融洽的气氛里,韩依依高兴地拿出两张机票,笑盈盈地说:“本来是想和两位爸爸一起去旅行的,可是你们是大忙人,我请不动也不敢请,所以这次就我和子其先去喽!” 赵子其并不知道要旅行的事,听到韩依依的话,拿叉子的手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嘴里不快不慢的咀嚼着食物,他不动声色的看了韩依依一眼,选择先看看韩依依到底又在作什么。 “年轻人就是要多出去走走,你们虽然也算得上是从小一起长大,可是婚姻和谈恋爱不一样,需要多培养一下感情,这趟旅行就你们两个人是最好的安排。”赵青山面上虽然带着笑意,且那笑意还很是慈祥,可一双眼眸却深不见底,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韩依依:“这是我给你们的旅行经费,想玩多久就玩多久,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谢谢爸爸,但是我的钱已经够了。”韩依依从小就娇蛮,唯独在赵青山面前是个老实孩子,礼貌地将银行卡推了回去。 “这是我的心意,放心拿着去花,都是一家人。”赵青山直接将卡放在了韩依依面前。 韩依依望向一旁的父亲,见父亲点头才向赵青山致谢收了卡。 “子其,依依从小被我娇惯坏了,你却从小就沉稳懂事,很多事情别和她一般见识,这次旅行你帮我多盯着点她,以免又闯出什么祸来。”韩方卓拍了拍赵子其的肩膀,语重心长里又带着些许无可奈何。虽然两家联姻是必然,可做父亲的哪个不希望儿女过得幸福,韩方卓也看得出来,赵子其对依依并无男女之情,反而依依却对赵子其义无反顾。 “您太看得上我了。”赵子其没有正面回应,面上恭敬的笑容却没有丝毫不妥。 饭局也算是在一片和谐融洽的氛围中结束。看着韩方卓和赵青山相继被自己的司机接走后,赵子其才质问一直在自导自演的韩依依:“这么快就不记得我的警告了?‘安分守己’几个字不懂怎么写?” 赵子其一脸不悦的表情和语气让韩依依一愣,心里又是伤心又是生气。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谁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过话,可偏偏眼前的人又是她从小就喜欢的人。韩依依刚张嘴要说话,赵子其不耐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刚才在饭桌上我已经够给你面子,旅行我是不会陪你去的,你父亲那里你自己去解释。我说过,想要婚礼如期举行,你最好给我收起你的大小姐脾气,没人会一直围着你转。” 赵子其的不耐烦和讽刺让韩依依的一颗心如坠深渊,她是从小就喜欢赵子其不假,可她韩依依天生就是骄傲的,受不了这样的侮辱。她用力拽住赵子其的胳膊,拦住就要离开的赵子其,眼里明明闪着泪花,却倔强地抬着下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结婚都是我的一厢情愿。但是我现在也明白了,以前你不喜欢我,以后也不会喜欢我,守着这样的婚姻又有什么意义?这次旅行,我只是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如果旅行结束后,你对我还没有一点点改观,那就当这是一场告别旅行,回来后我们就取消婚礼,从此一别两宽。” “这场婚姻不是你想取消就可以取消。”赵子其拉开韩依依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只要我抵死不嫁,我爸爸一定会依了我。”韩依依抹去眼角的泪,下定了决心。如果她就这么轻易地放弃和自己从小就喜欢地人共度余生的机会,她确实是无法做到。可面对赵子其一直以来的冷淡,以及威胁与嘲讽,韩依依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可能真的只是她的一厢情愿。所以韩依依才想两个人单独的出去旅行,没有秦安福地存在,没有两家父母的联姻逼迫,只有两个人简简单单地陪伴彼此,或许相处下来赵子其会对她有小小的改观,那么她就有了继续追求爱情的勇气。如果赵子其依旧态度不变,那么她也放弃得心甘情愿,她韩依依绝不要没有爱情的婚姻。 小区门口突然出现的几个人已经让沈博言有所警惕,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暗处的组员刘亚军,四五个小时过去也没有收到刘亚军的回复,沈博言推测刘亚军很有可能是暴露了身份,已经被控制。 沈博言翻来覆去地无法安睡,躺在他身边的秦安福几乎也是一直未眠,秦安福索性开了床头灯坐起身来。 “我去书房,不然吵着你也睡不着。”沈博言揭开被子就要走,却被秦安福拉住胳膊拦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晚上你都心神不宁的样子。”在周倩面前沈博言掩饰得很好,秦安福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可一进屋沈博言就将自己关进书房,秦安福虽然没有进去,可也听见他不断来来回回的脚步声。 “你跟我来。”沈博言也不打算瞒着秦安福,拿了件外套给秦安福披上带着她去了书房。沈博言将窗帘拉上后才将书房的灯打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档案袋:“这些都是我们半年来的成果。” 沈博言将档案袋打开摊在桌面上,随即又拿出赵子其之前送过来的文件夹:“加上赵子其送过来的铁证,阳府一众不干不净的官员,以及违法违纪的富商都难逃法律制裁!”沈博言原本灼灼的目光忽而又沉了下来,语气难掩悲愤:“赵青山可以说是阳府势力最深最狡猾的一个人,而这里面却没有他的有力罪证。” 赵子其下午送过来的证据对沈博言来说帮助很大,可赵子其到底做不到大义灭亲,他送过来的证据和赵青山没有多大关系。 “所以是还没有办法将赵青山绳之以法?”秦安福握住沈博言捏紧的拳头,心情也跟着有些沉重。 “抓他容易,可没有足够的证据他出来也容易。”沈博言松开拳头翻过手来和秦安福握在一起:“早在二十多年前,赵青山就是警方抓捕的对象,他原本不姓赵,在逃出生天后他改名换姓继续涉黑违法犯罪,如果证据确凿,他必定是死刑难逃!” 45 难逃掌心 “证据或许不一定全面,死刑应该是足够了。”秦安福将从行李袋里翻出来的一个纸盒子打开放到沈博言的面前。这些证据对于秦安福来说比生命还重要,秦安福搬过来时也将其带了过来。 沈博言随着翻看的动作情绪逐渐激动起来,良久后才渐渐恢复冷静,望向秦安福的眼神里写满了钦佩:“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孩子,既有替父母报仇的勇气,又有和对手周旋博弈的胆色,这些证据得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本来早就想给你的。”秦安福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可是看你每天只是将反贪反黑喊得热闹,却又没有什么实际上的行动,这些证据我确实很不容易才得到,所以就一直拖着没有给你。” 听完秦安福的话,沈博言却是笑得淡然,他站起身来一边收拾着桌子上的相应证据,一边平静地解释:“阳府地处偏远,又是多民族杂居,常年官匪一家,贪污涉黑已是常态。我顶着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头衔,很难凭一己之力在阳府查到实质性的东西,我看似高调行事,却又无所作为,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以便其他组员在暗处收集证据。”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些。”秦安福心里有些愧疚,当初接受沈博言时就决定要完全地信任他,可到底害怕那些得来不易的证据付诸东流,便抱着再观望的态度拖到了现在。 “你本来就没有义务要这么做,工作上的事我不能说太多,也不能怪你没有完全信任我,而且你的谨慎本就没有任何不对。”沈博言停了手里的动作,柔声说。 沈博言的理解让秦安福宽慰了不少,看着沈博言的眼神也越发温柔。四目相对,沈博言看着秦安福一双盈盈眼眸,本能地就想吻她,可眼下却没有时间和心神再风花雪夜,便温柔地触摸了一下秦安福的唇瓣。 “接下来要怎么做?我可以帮到你吗?”秦安福看到沈博言的眼神逐渐暧昧,气氛开始有点旖旎起来,悄然将话题回到正轨上。沈博言也知道她的用意,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拉着她到窗边将窗帘揭开一条缝隙,示意她往下看。 秦安福从窗口看下去,小区里好几个魁梧的男人看似无意,实则却在各个角落徘徊蹲守。 “你被监视了!”秦安福满心担忧,抬头看向身边的沈博言,“怎么会突然这样?我们先前出去的时候还没有这些人。” 沈博言放下撩着窗帘的手,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深沉起来:“我的另一位组员忽然联系不上,加上今晚出现的这些人,我推测他已经被发现,且已经被控制。看眼下的状况,短时间内我怕是出不去阳府。”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这些证据送出去?”秦安福问。 “对。”沈博言点头。赵青山等人虽然不一定知道沈博言手里已经证据齐全,可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就算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沈博言逃出手掌心。 天快亮时,沈博言戴上一顶黑色鸭舌帽以及口罩,背上背包出了门。他并没有直接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库,而是在电梯降到三楼时,就出了电梯选择走楼梯。趁着蹲守在电梯口的两个人不注意,他悄悄溜到汽车停泊的位置。在太过安静的地下停车库里,汽车解锁的声音实在太过响亮,两个男人闻声警觉看过去,沈博言正在打开车门,两个男人随即快速追上去。 沈博言见状立马上车将车窗落锁,迅速启动车子,锐利的眸子盯着扑上来的两个男人,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车身一下子就冲了出去。看着完全不计后果的车子快速向自己冲过来,两个男人不由得呼吸一滞,好在还算身手敏捷,第一时间向两边飞身躲开。等两人从地上爬起来,沈博言的车子已经在车库出口,两人迅速开上黑色面包车,咒骂着冲向车库出口。 沈博言开着车子在道路上不要命地飞驰,后面几辆黑色面包车却紧跟不让,几次想要将他的车子别停,都被他灵活地逃开。 先前的灰蒙天空已经转白,凌晨宽敞的马路上几辆汽车飞驰而过。沈博言从反光镜里看了一眼后面紧追不舍的面包车,再看前方还在修建的阳江大桥,他已经无路可逃。一个猛打方向盘,迅速掉头,后面的面包车直直拦住他的去路。所有车辆并没有减速的迹象,都是些亡命之徒,就算车毁人亡也不能让沈博言逃出去。眼看两辆车即将迎头相撞,沈博言不得不紧急踩下了刹车。 几辆面包车上迅速窜出十几个魁梧的男人,扑向沈博言的汽车。沈博言拿过放在副驾驶的背包背上,摘下鸭舌帽狡黠一笑,主动下车。看着迎面而来的十几个壮汉,他不慌不忙地蹲下身体将鞋带系紧,心里暗自庆幸,还好出门的时候临时换了一双运动鞋。这时,壮汉们一拥而上,将他围在中间,他仍然不紧不慢地系着鞋带。 十几分钟过去后,沈博言喘着气重新戴上鸭舌帽,揉了揉刚刚被打到的肩膀,心中感叹自己还真是许久没有锻炼了,身手远不及二十出头的时候。穿过躺在地上哀嚎的壮汉们跑步离开,这时一辆黑色的奔驰飞驰而来,一个急刹停在他的前面。赵青山率先从车上下来,紧接着又下来四个壮汉,纷纷举着黑漆漆的手枪对着沈博言。赵青山看了一眼躺了一地的手下,似有些欣赏的笑道:“沈检察官好身手啊!” “赵董过奖!”沈博言轻松地斜着嘴角。 “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赵青山挥了挥手,身后的四个壮汉便将沈博言挟了过来,并且特别仔细地搜了沈博言的身,将他身上的手机收走。 “呵呵~”沈博言并不反抗,一边笑着一边走到赵青山面前,“不过想回一趟京都而已,赵董用不着这么大的阵仗来送我吧?” “不急,沈检察官来阳府这么久,我都还没有招待过你,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去我那里喝喝茶。”赵青山说。 “好像不去也不行!”沈博言没有反抗的余地,主动上了赵青山的车。 赵家别墅。 赵子其提着黑色行李袋正要出门,就见赵青山和沈博言坐在花园里的阳光房里喝茶,管家王叔正在翻一个背包。 “父亲。”赵子其特意过去打招呼。 “嗯。”赵青山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赵子其:“让司机送你去接依依,带她在外面好好玩一玩,对人家热情些,别整天板着一张脸。” 赵子其不置可否地点头,看了一眼沈博言后才转身离开。 “冒犯了。”管家老王将检查后的背包放回沈博言的身边,得到赵青山的眼神示意后退了出去。 “想不到赵董事长还有窥视人家隐私的习惯?还好我的背包里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要不然可得丢脸了!”沈博言笑说。 赵青山并不理会沈博言的话,悠闲地喝了一口茶才问:“怎么走得这么匆忙?不喜欢阳府吗?” “阳府冬暖夏凉,我很喜欢。可是家里父母想念,过几天又是我母亲的生日,理应回去看看。” 46私仇旧恨 在沈博言离开公寓一个小时后,秦安福在火车站被两名黑衣人抓走,与此同时,坚持每日晨走的秦梦舒也突然失踪。 沈博言在赵青山的别墅以被招待的名义,强留到第二天下午。 “走,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大礼!”赵青山意味深长地笑着,邀请沈博言上自己的车。沈博言大致已经猜到赵青山所谓的大礼应该就是失联的刘亚军,自然二话不说地上车。以此推测,刘亚军应该还活着,或许自己也还能把他救出来。 车子驶进郊区的一个废弃工厂,赵青山带着沈博言到了仓库,仓库门是老式的推拉铁门,门口守着两个保镖。保镖见到赵青山从车上下来就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铁锁。沈博言跟在赵青山的身后下车,一路上都悄然地观察着环境。 随着铁门缓缓拉开,沈博言忽地双眼瞪大,空荡的仓库中间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娇小身影被绑在椅子上。沈博言一个箭步冲进去,着急地检查秦安福是否受伤。秦安福低垂着脑袋,被胶带封了嘴,眼神明显疲惫,不等沈博言撕下她的胶带,身后就传来铁门关上的声音。 “赵青山!”沈博言对着屋外大喊,“我所做的事她丝毫不知,你抓她没有任何意义。” “以前我只觉得你愚蠢,你的身份本来就已经足够引人警惕,却又偏偏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大张旗鼓地反贪反黑,原来你的这些行为就是为了吸引注意力,真正在暗处调查的是毫不起眼的刘亚军,呵呵!好一招瞒天过海!”赵青山隔着铁门不徐不疾地说。 沈博言撕开秦安福脸上的胶带,大致检查了一下秦安福的身体,见她并没有受伤,刚刚着急担忧的心又平静了下来。 “尽管如此不还是没能逃出你的手掌心?现在我已经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完全可以有恃无恐。让人拿些吃的喝的进来,没必要为难无辜的人。”秦安福嘴唇干裂,神情疲惫,定是好久没有进食。沈博言一边解着绑在秦安福脚腕上的绳子一边说。 “先别急着要吃的,去仓库后面看看,还有别的惊喜。”赵青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抚着秦安福被勒得青紫的脚腕,沈博言心疼又内疚,她到底还是受了自己的拖累。“对不起,害你无辜受了牵连。” 秦安福缓缓抬起头,给了沈博言一个放心的笑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本来是听你的安排,暂时离开阳府,可我刚到火车站就被劫持,东西也被抢走了,对不起。” 秦安福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赵青山的耳朵里。赵青山闻言轻蔑一笑,刘亚军被控制,沈博言出不了阳府,竟然把希望寄托在秦安福身上,真是愚蠢!先不说秦安福出不出得去阳府,就是出去了,凭她手里的那些无足轻重的证据能掀起什么风浪。 “这些事本来就没有你的责任,说什么对不起。”沈博言继续解着秦安福手腕上的绳子,刚刚秦安福的笑容已经让他心领神会。 将秦安福手上的绳子解开后,沈博言抱了抱她,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绕过将仓库隔开的货架看见后面的两个人。刘亚军被绑在椅子上,浑身血迹斑斑,衣服也破烂不堪,显然被折磨得不轻。沈博言探了他的鼻息,还活着。刘亚军也在这里并不意外,意外的是刘亚军旁边也同样绑着一个人,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孕妇紧闭着眼睛,嘴上被黑色胶带封着,她眉头紧拧,死死握紧拳头,身体绷紧,显然正在承受痛苦。 沈博言一下子火了,他快步奔到铁门处试图拉开铁门,怒道:“既然我和刘亚军都已经被你控制,你绑那些没有关系的人来做什么?放那个孕妇走。” 赵青山幽深的眸子收缩,眼底慢慢爬上恨意,咬牙切齿地说:“十六年前她们姊妹两个就该死!我们可是私仇旧恨呐!” “就算有仇,也轮不到你如此胡作非为,上面还有国家还有法律!”沈博言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哈哈哈~”赵青山笑得有些猖狂,“这里是阳府,不是京都,在阳府我就是法律!就是天!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们,我要把你们关在这里,不给吃喝,到死为止!古代有饥荒的时候,就有人易子而食,我倒想看看,你们饿到最后,会不会互相残杀,人肉相食?哈哈哈哈!” “赵、青、山!”沈博言额头青筋冒起,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他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震惊,他知道赵青山身上有不少命案,可没想到他如此猖狂变态。 “姊妹!孕妇!”这两个词已经让秦安福一颗心提了起来,她慌忙起身,双腿却软麻无力,步子还没迈出去就摔在了地上,沈博言忙回身将她扶起来。 此时赵青山接了个电话,吩咐了门口的保镖几句,就匆匆上车离开。 在沈博言的搀扶下秦安福绕到货架后面,绑在椅子上的孕妇竟真的是姐姐秦梦舒。 “姐~”秦安福小心地给秦梦舒解绑撕下胶带,同时刘亚军也被沈博言解绑唤醒。 “安安~”秦梦舒睁开眼睛,整个人都很是虚弱,她诧异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是赵青山抓来地。”秦安福一边解着绳子一边说:“你呢?被抓来多久了?” “昨天早上,我散步的时候突然被拖进了一辆面包车。”秦梦舒忍着腹部传来的一阵阵疼痛回答,“怎么到了这里我就不知道了。” 清醒过来的刘亚军扫了一眼三人,懊恼地摇头,声音有气无力,“是我太过大意,连你也被抓了!” “证据已经送出去,最迟今天晚上就会全面收网。”沈博言压低声音说。他小心地拍了拍刘亚军带着血渍的肩膀,以免碰到他的伤口,“赵青山既然想着把我们关到死,暂时我们就没有危险,坚持住。” 47警局风波 于墨在与妻子秦梦舒失联两个小时后,就去公安局报了警,然而公安局早就被赵青山打过招呼,以未到二十四小时不能立案的理由打发了于墨,于墨组织亲戚朋友找了整整一个晚上都没有结果。 第二天一早又去警局,警察局的人依旧敷衍了事,并不安排找人,于墨实在着急妻子的安危,倘若平时就罢了,可妻子已经怀孕七个月,突然失踪,绝对不是警员口里的闹脾气离家出走而已,况且他们并没有吵架。 于墨忧心如焚,和接待他的警员争执起来,没多久,他就被赶出了警察局。心里实在担心怀孕的妻子,他又迅速组织亲戚朋友几十号人聚集在市政府门口,拉上横幅,带上喇叭,在门口高喊公安局局长贪赃枉法,要求韩方卓市长主持公道。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围观的群众,不少热心的群众了解事情之后,也跟着一起高声呼喊,市政府门口一时人声沸腾。 在长达数小时的聚集请求之后,市政府跟公安局一样采用敷衍不理的政策,很快便激起了民怨,不少民众早已对韩市长等高层官员不满,借此机会更是大骂出口,更有人扬言要冲进市长办公室,把市长抓出来打一顿。 群众大骂着挥着拳头往前面挤,十几米宽的市政府大门被浩浩荡荡愤怒的人群挤得变了形,场面一度失控。 二楼办公室,韩方卓站在窗前看着失控的场面,大声呵斥身后的公安局局长:“张局长,现在这个场面你说怎么办?” “赵董事长亲自来警局嘱咐,不能管秦梦舒、秦安福的失踪,我也是为难啊!”张局长赶紧撇清关系。 “你是榆木脑袋吗?就不能做做样子?现在闹成这样要怎么收场?”韩方卓怒瞪着眼前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张局长,真是气得肝疼。 “我当什么事,这么着急把我叫过来!”赵青山并没有敲门,直接走了进去,看着楼下聚集的上百号群众,眼里满是不屑。 “老赵啊!你到底在做什么?控制住刘亚军和沈博言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干嘛抓两个不相干的百姓?”韩方卓心里不满,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愤怒,毕竟他和赵青山有着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不方便自己出面的事情,全靠赵青山帮他处理,如果没有赵青山,就没有他韩方卓当上市长的这一天。 “这是我个人的私仇,老韩,这两个人我非杀不可。”赵青山语气坚决。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眼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怕引起上面注意,我们两个可是拴在一条船上,一损俱损!”韩方卓向来胆子没有赵青山大,看着楼下激愤的群众,心里不安。 “放心,多少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这点蝼蚁算得了什么?”赵青山又侧身对公安局局长说,“张局长还在等什么?还不快把这些聚众闹事的人抓起来!” 张局长看了韩市长一眼,韩市长微微点头,他才放心地走出办公室。 市政府电动收缩大门在群众的暴力推挤下,终于不堪重负,彻底毁坏,就在群众一哄而入时,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员手持铁棍从大厅里迅速冲了出来。 群众搞不清楚状况,一下子鸦雀无声,呆愣愣地看着冲出来的武警不知所措,直到看见武警挥舞着铁棍遇人就打时,才惊慌失色地大叫着四散而逃。 谁都没有想到,冲出来的武警会打人,而且下的都是狠手。原本冲在最前面的,现在却成了最遭殃的人。两手空空的普通人哪里是训练有素的武警的对手,前后不过几十秒,能逃的都逃了,逃不了的全都一脸鲜血地倒在地上。 不多时,躺在地上的二十多个人,被扣上手铐,带回警局关押了起来。冲在最前面的于墨遭到三个武警的围殴,此时躺在警局的地板上,满脸鲜血,毫无动静。 “姐,对不起,我拖累你了,想不到赵青山竟然会连你也抓起来。”秦安福靠着秦梦舒坐下,此时此刻才感到后悔与害怕。 于她个人而言,只要能将赵青山绳之以法,她早已无惧生死,万万不曾想到的是,她的所作所为竟然牵连到了家人。如果赵青山只是单纯因为她与沈博言是男女朋友,那么抓她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将秦梦舒也抓了来。 “或许从我接近赵子其那一刻开始,赵青山就已经注意到我了,我要是早听你的话,就不会白白连累了你。”秦安福叹了一口气,心中无线懊悔与自责,“眼下也只能相信政府的力量了。” “赵青山眦睚必报,就算你没有做什么,他存心要害我们,我们也是逃不掉的。”秦梦舒轻声安慰,停顿了片刻又说:“都是上一辈的错,你不用自责。” “姐,你什么都知道是吗?你也查过父母车祸的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秦安福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如果我知道我们一开始就和赵青山有解不开的恩怨,我不会这样冒险,至少我会先带你离开阳府。” 然后她会一个人再去面对这些恩恩怨怨。 秦安福看着秦梦舒干裂的唇瓣,既心疼又内疚。姐姐从昨天早上被抓,到今天下午已经是三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颗米未食,且还带着七个多月身孕,此时的姐姐已经是极度虚弱,如果孩子有什么意外,该让她怎么向姐夫交代?如果姐姐有什么意外,她又如何向已故的母亲交代? “你还是执拗啊!”秦梦舒缓缓摇头,决定将父母的恩怨全部告诉秦安福。“你的生母名叫安素芝······” 话未说完,先前隐隐作痛的肚子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她猛地抓紧秦安福的手,面色痛苦。 “姐,你怎么了?”秦安福忙扶住倒在自己肩上的秦梦舒,险些被突如其来的体重带倒,好在沈博言离得近,眼疾手快地将两人扶住。 “我可能要生了,他们…他们给我打了催产针!”此时的秦梦舒话说得断断续续,额头已经有了密密汗珠。 “催产针!这些畜生!”秦安福无比愤怒,心里又害怕姐姐出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两行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48危在旦夕 沈博言和秦安福将秦梦舒扶到墙边坐下,让她背靠着墙面,头枕着货架。 两人同时将视线锁在高墙上的唯一通风处。 通风处有一把已经生锈的排风扇,眼下唯一的出口就是将排风扇拆除,然后从那里爬出去,再想办法来救爬不出去的孕妇和伤员。 这么明显的出口,赵青山显然不会考虑不到,外面要么是安排了人守着,要么就是赵青山太过自信,就算沈博言或者秦安福逃出去也无济于事。 “这是唯一的机会,我先逃出去,再找人来救你们,你帮我照顾好我姐。”秦安福低声对沈博言说,眼神坚定。 “要去也是我去,总会比你有胜算。”沈博言果断否决。“先不说你能不能逃出去,逃了出去又能向谁求救?” “以你的身份,只怕一出去就会被下死手,赵青山是绝不会允许你逃出去的。你的风险远比我大。”秦安福拧着眉头低声回答。 “你一会儿去拍铁门,制造出声响,把人都吸引过去,我趁机拆掉排风扇跳出去,再趁其不备解决掉门口的人,然后我们大家一起走。”沈博言的声音很低,语气却很坚定,“我从小和我哥一起练拳,放心吧,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博言用拇指蹭了蹭秦安福的脸颊,秦安福的勇敢他看在眼里,秦安福对他的担心他也看在眼里,“外面已经被赵青山掌控,原本在这里等待救援是最保守的方法,可眼下你姐姐等不起,我们必须得自救。” 秦安福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承受痛苦的姐姐,片刻的犹豫后就点了头。 “小心。”秦安福勾住沈博言的脖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毅然转身走向铁门。 秦安福虽然没有看过沈博言打架,可她知道沈博言的体力确实是很好。也确实如沈博言所言,就算自己逃出去了也不知道找谁,唯一能找的也就是姐夫于墨,于墨一个普通小老百姓又怎么和守在外面的那些亡命之徒斗?曾经她不能完全信任沈博言,此时却只有沈博言可以信任。 看着秦安福大有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架势,沈博言不禁弯起了唇角。 沈博言用仅有的三把凳子搭在地上,站上去刚好可以够到排风扇,他向站在铁门前面的秦安福点头,秦安福便立马拍着铁门高呼:“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 铁门传出一阵高过一阵的声响,沈博言听着排风口外面离开的脚步声,赶紧暴力地拆除排风扇,所发出的声响成功被铁门发出的声响淹没。 几分钟过去,门外看守的几个人都用纸巾堵住了耳朵,讥笑着对铁门里面说:“别费劲了,这门你是打不开的,就算打开了,我们也不会让你们活着出去。” “开门!”秦安福充耳不闻,继续疯狂砸着铁门。 沈博言从排风口跳了出去,秦安福心里担心,手里的动作却不敢停,一下比一下重地砸门,尽量吸引注意力。 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铁门外面就传来打斗的声音,秦安福紧张地透过缝隙看到外面,沈博言以一敌三,虽然后背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棍,却身手敏捷的三两下就将几个人打倒在地。 他这是不要命的打法,完全不躲攻击,硬碰硬地快速结束战斗。 沈博言从外面打开铁门,迅速地将三人拖进仓库绑起来,才去抱起已经陷入昏迷的秦梦舒。 秦梦舒被一波波的阵痛折磨的浑身是汗,下面已经开始流血,此时被沈博言抱起来,秦安福才发现她的裙子后面已经殷红一片。 没有多余的一个字,时间就是生命,秦安福立马扶起地上的刘亚军跟上沈博言的步伐。 沈博言体能好,抱着一个人依旧是健步如飞。秦安福本就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加上刘亚军伤得太重,身体重量一大半都压在她的身上,两人拼了命也跟不上沈博言的步伐,沈博言多次停下来等待,秦梦舒的衣裙越湿越多,血染了沈博言一身。 “胎儿还没有入盆,想要顺产下来不太可能,如果不能及时去医院剖宫产,孩子肯定是保不住,我姐姐的命怕也是危在旦夕,你先走。”秦安福艰难跟上去,她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可秦梦舒等不得。 沈博言也感受到温热的血液越流越多,秦梦舒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得煞白。眼下大家一起逃实在不现实,他做不到同时带走三个人,可又实在不放心秦安福和刘亚军。 “阿言,我知道你心里的担忧,可我姐姐要是再不送医院的话可能就来不及了!”见沈博言站着不动,秦安福很是着急,“你放心,马上就天黑了,就算我们没了体力逃出去,也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藏身。” “我会去最近的医院,你们如果过不来,就找个地方躲着等我回来,注意安全。”沈博言无奈的看着秦安福,话说得果断干脆,咬着后槽牙毅然转身离开。 沈博言一走,秦安福和刘亚军就瘫软在地,在地上躺了几分钟后,体力稍加恢复一点,秦安福赶紧拉着已经是半昏迷状态的刘亚军继续逃跑。 沈博言将秦梦舒送进医院后,第一时间联系上级,得知上级已经行动后,仍然不能放松心情。 秦安福和刘亚军还没有安全,他心急如焚的在医院门口张望等待,却迟迟不见两人的身影。 安排好秦梦舒后,沈博言立即就去拦车,可被鲜血染红的衣服,让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看到旁边停着的一排排摩托车,他立刻取下手腕上的手表,揣给其中一个站在一旁拉客的中年男人,快速骑上摩托车飞速而去。 摩托车主人一脸懵逼,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叫着去追早已骑远的摩托车。 “哎,你别追了,追也追不上,给我看看那人递给你的手表。”先前站在他身边一起揽客的车主叫住他。 “一块表能值几个钱,我摩托车可是挣钱的工具啊!”中年男人哀嚎,知道自己追不上,干脆回去将手表递给自己的朋友。 那人仔细端详过后,向他投来羡慕的目光,“啊呀呀!这可是名表啊,都够买你好几辆摩托车了!” 听到这话的中年男人,将手表从新拿过来仔细端详后,半信半疑的问:“这表能值那些钱?你没骗我?” “你这话说得,我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你先拿去验验真假,如果是假的呀,赶紧去报警吧!这里是医院门口,有监控,他逃不了的。” 49负重前行 将油门拧到底,一路风驰电掣。 沈博言重新回到废弃的工厂,天已经黑透,乌泱泱的云压在半空,让废弃的工厂没有一丝亮光。 沈博言在厂房里穿梭呼喊,却始终不见秦安福两人的身影。再到仓库,只见铁门大开,仓库里除了那滩未干的血迹空无一人。 阳府没有机场,需要到南江市才能乘飞机。赵子其和韩依依是去国外旅行,在南江刚下火车就被早已蹲守的便衣警察拦截。 “警察。”两个三十出头的男人向两人亮出证件,随即拿出手铐拷在一脸懵的韩依依手腕上。 “有人报案你非法故意伤害他人,我们现在依法刑拘你。”两名便衣警察神情严肃。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阳府市市长韩方卓的女儿,你们凭什么抓我,问过上面吗?问过我爸爸吗?不想因此丢了饭碗就赶紧放开我!”韩依依趾高气昂的怒骂。 “我们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只要是我国公民就得受法律的约束和制裁。”警官不屑地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回怼。 “那你倒是把证据拿出来!没有证据我是可以告你的!”韩依依依旧趾高气昂,气焰更盛。 “十四岁,你将陈艺推下水,让她险些丧命,只因为她比你长得漂亮。十七岁,你指使专业打手将王霞打得奄奄一息,让她一辈子都要依靠轮椅生活,只因为她的舞蹈比你跳得好!”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子其终于开了口,“放心,没有证据他们不会在这里等着你。” “不要说了!这些都不是我干的!”赵子其冷漠带着厌恶的眼神让韩依依抓狂,她着急地大声狡辩。 “还有。”赵子其冷笑一声,“你二十一岁······” “闭嘴!”韩依依大喊着去捂赵子其的嘴,语无伦次地问:“是你告发的我?是你提供的证据吗?” 赵子其后退一步避开韩依依,然后点了点头,“你无视法律法规、轻贱他人,早该如此收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也不会例外。” 赵子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字字清晰。 “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韩依依一下子没了气焰,心中悲痛难忍,这个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竟然要亲手毁了她! “赵子其!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喜欢了你十年啊!!!十年!!!”韩依依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扑向赵子其,却被一左一右控制住。 “你的优越家世泯灭了你的善良,去监狱里好好反省吧!韩方卓救不了你,他自身难保!”赵子其撂下最后一句话,拿过警官递过来的车钥匙,道了谢大步离开。 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和韩依依去旅行,更不放心将秦安福留在阳府,所以一早就安排了人监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防的就是父亲出尔反尔。 赵青山从市政府出来,正在去公司的路上就收到一条简短的短信。 “逃。” 事态有变,赵青山赶紧掉头去仓库,杀心已起。 刘亚军不知道自己的大腿被植入了定位芯片,两人刚摸出厂区就被追上来的赵青山抓住。 幽暗的房间里没有一扇窗户,两人面对面地分别被绑在两根钢管上。 之前,秦安福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姐姐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刘亚军,此时借着老式灯泡的昏暗灯光才打量起他来。刘亚军低垂着脑袋,无力的身躯全由绑在身上的绳子吊在钢管上,惨白的脸上眼眶黑青凹陷,嘴唇苍白干裂,仔细看着这张脸,秦安福猛然想起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夜市上沈博言身边那个匆匆离开的男人。 此时的他似乎毫无生气,残破脏乱的衣服上到处都是黑褐色的血迹。秦安福心里惴惴不安,低声呼唤:“大哥…大哥…醒醒…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大哥…” “嗯…”刘亚军头也不抬,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振作一点,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秦安福尽量说得坚定,可实际上,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你倒是和一般的小姑娘有些不同…这种境地…不害怕?”刘亚军缓慢抬起头颅,玩味地笑道。 “当然害怕,可是想一想害怕也没有用,与其恐惧不安,不如冷静下来想想办法。”秦安福看向地下室唯一的小门,心里十分担忧秦梦舒,“就是不知道我姐现在怎么样了?” “有沈检在,你不必太过担心。”刘亚军说着又垂下了脑袋。 “大哥,你和阿言是什么关系?”秦安福紧盯着刘亚军,找着话题讲话。刘亚军实在是太过虚弱,精神状态也特别地差,秦安福生怕他晕过去就没了呼吸。 刘亚军过了半响才努力的抬起头回答:“沈博言···是京都派下来的···反贪反黑特立小组组长,而我···是他在暗处的组员,也是阳府公安局经济罪侦查警察···刘亚军。” 刘亚军虽然身体无力,说话时几次停顿喘气,在介绍自己时却是无比地郑重,黑青凹陷的眼眶里,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 “刘警官,你被抓来多久了?”秦安福继续问。 “大概一个星期吧。”刘亚军回答得云淡风轻,秦安福却是心里窝火。 “想不到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岁月静好,竟还有像赵青山这样无法无天的人!”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刘亚军轻笑,片刻后,又说:“想要老百姓岁月静好,总得有人负重前行!”他的目光虚望在半空,说话时虽然有气无力,却字字沉重。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麻烦帮我一个忙。”刘亚军将视线收回,恳切地看着秦安福。 “你说。”秦安福虽然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是想给彼此一点希望。 “我老婆孩子在外省,你告诉她···不要为我耗费光阴,趁自己还年轻,赶紧找个好男人带着儿子改嫁…”说到这里,刘亚军有些哽咽,停顿了数秒,又说:“等儿子长大了,一定要告诉儿子,他的爸爸是个英雄!” 秦安福心里酸楚,已然是两眼泪光,“这些话还是你自己将来告诉你儿子吧。”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有机会的话。”刘亚军无力的轻闭双眼。 “会有机会的,你振作一点。我们会得救的···”秦安福的话说得很没有底气。赵青山被抓,面临的判刑一定是死刑,可是他会束手就擒吗?答案是不会。那么在明知自己是死路一条的情况下,他一定是会拉上秦安福和刘亚军垫背。 刘亚军不说话,他也知道他们已经错过逃生的机会,眼皮都已经不愿意再睁开,极其虚弱。 须臾,刘亚军又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心里愧疚,摇着头说:“你本来是可以逃掉的,不该带着我···我已经半条命都没了,你逃出去,离开阳府,赵青山就拿你没有办法,何必回来白白送掉性命···” “别多想,说不定赵青山已经被抓,打开这扇门的人可能就是救我们的人。”秦安福不放弃给刘亚军打气。 “你太不了解赵青山,他既然还没有杀了我们,就是有十足抽身的把握。”刘亚军早已不在乎生死,话虽然说得消极,却是极其平静地阐述。 50蒙羞之辱 赵子其赶回阳府已经是晚上,他大力甩上车门直冲进屋,抓着王管家直接逼问:“父亲昨天抓的人现在在哪里?” 王管家对于赵子其的出现很是意外,不过眨眼的工夫就恢复如常,然后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反问:“少爷,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王叔,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觉得我是傻子吗?”赵子其眼露警告。 “万万不敢,少爷本来就是人中翘楚,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管家垂着眉眼,恭顺回答。 赵子其知道硬逼是不行,立马转变态度,直接跪在管家面前。 “少爷!你快起来,快起来,使不得!”管家一下子慌了神,赶紧去拉赵子其。 “告诉我。”赵子其态度坚决。 “你···你这是为难我啊!” “王叔,子其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 。”赵子其说着就一个响头磕下去,管家拦都拦不住,无可奈何的摇头,用手指向地面。 “少爷,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子其一瞬间明白,又怕管家转身告密父亲,当即起身一个手刀砍在管家的后颈将其打晕。 王管家指的地方就是别墅的秘密地下室,赵子其去过很多次,也见过很多次死在里面的人。 昏暗的楼梯下去是幽暗的走廊,走廊尽头就是地下室,地下室的门被牢牢锁死,钥匙在赵青山手里。赵子其重新上楼,不一会儿拿着一把斧头下来,锋利的斧头闪着幽幽寒光,重重地劈在门锁上。 门上传来的巨大声响和震动,让秦安福和刘亚军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几声响动后,可怜的门板被赵子其一脚踹开,他径直走向秦安福,正要给她松绑,走廊上忽而传来脚步声。 赵子其迅速拔出腰后的手枪对准门口的来人,同一时刻,门口的赵青山也举起了手枪。 赵青山看到来救人的是赵子其之后,颇有些惊讶,随即恢复自然,将枪口对准秦安福。他料定,赵子其不会对自己的父亲开枪,有恃无恐的拉开了保险,冷声道:“你竟然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父亲?哼!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杀了她,想要救她就只能杀了我,你敢吗?” 在所以人的注视下,赵子其缓缓拉开手枪保险,赵青山不由得双眼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片刻后,赵子其却将枪口调转对着自己的脑袋,同时移步将秦安福挡在身后,语气坚决的说:“爸,如果她死,我也不活。” 秦安福和赵青山皆是无比震惊,狭小的地下室里一时寂静无声。 看着儿子坚定的神情,赵青山怒极反笑。 “哈哈哈……好一个赵子其!”他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说:“为了这个小畜生,你拿自己的命来威胁我!” “除您以外,安安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是您逼我,逼我不得不做选择!您容不下她,我没有选择!”赵子其直视父亲的眼睛,语气铿锵有力。 “你要我怎么容得下她?”赵青山怒喝:“她是你妈在外面生的野种!你们可以兄妹情深,我可忍不了这奇耻大辱!” 父子两争执到这里,秦安福明白了赵子其一直想要她离开阳府,以及各种爱护就是不碰她的原因,也明白了为什么赵青山会杀了她的父母,还不放过她和姐姐。赵子其比她岁数大,那么她的生母——安素芝,就是婚内出轨!呵呵,原来这是夺妻之恨,蒙羞之辱,难怪赵青山容不下她。她想方设法的要赵青山的命,赵青山又何尝不是费尽心机的要她的命。 外面突然想起一阵阵警笛声,紧接着是赵青山的一个保镖慌张的跑进来,“董事长,外面来了很多警察,还有特种部队,我们被包围了!” 赵青山早知道已有变故,却也没有料到会来得这么快,一时错愕。 赵子其趁赵青山无暇顾及的机会,赶紧给秦安福和刘亚军松绑。 “外面的人有没有认识的?”赵青山抓着刚刚进来的保镖问,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 “没有一个认识的,全是生面孔,车牌也不是本地的!”保镖有些慌张,一旦落网,凭自己跟着赵青山干的那些事绝对是死刑无疑。 赵青山拿出手机拨通韩方卓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道坚定有力的声音:“韩方卓已经畏罪自杀,赵青山你立刻放了人质,争取从宽处理。” 赵青山身子踉跄,脑袋一下子有些缺氧,赶紧扶着墙壁以免倒下。 赵子其和秦安福趁此机会,搀扶着虚脱的刘亚军就要离开,跟着赵青山的保镖因为赵子其的原因,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阻拦。 就在赵子其一只脚迈出地下室时,赵青山清醒过来,迅速一把拽过秦安福,掐着她的脖子遏制在身前,将枪口对准她的太阳穴。 扶着刘亚军退回来的赵子其,并不惊慌,语气依旧坚定如铁,字字清晰:“爸,我说过,如果她死,我也不活。” “哼——”赵青山冷哼,将枪口对准赵子其挺得笔直的身体。 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解,唯有赵子其面不改色,波澜不惊,“杀了我也好,我就不用再左右两难。原本答应妈的事,我已经尽力了,如果您还能再见到她···” 还没有听完儿子的话,赵青山就已经气得浑身颤抖,他紧咬着牙关,脖颈额头青筋暴起,怒目圆睁。 “爸,开——枪!”赵子其直视父亲的双眼,一字一顿。 “赵青山,虎毒不食子,你坏事做尽,被抓是早晚的事,怨不得旁人!”秦安福急道,她害怕赵青山会真的开枪,认识这么久第一次她发自内心的担心赵子其。 “哈哈……”赵青山忽然没了愤怒,狂妄的笑道:“二十年前我能劫后余生,今天我照样可以!” “砰——” 51密道潜逃 看着倒在地上迅速失去生命的刘亚军,子弹直击心脏,赵子其知道已经无法挽救,纵然已经看惯了生死,此时心中却也是无法言喻地难受,最后也只能为其合上双眼。 秦安福一时呆愣,脑袋里嗡嗡作响,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地下室,直到她被挟持进了书房,被人大力一推险些跌倒,才回过神来。 赵子其及时将秦安福扶住。 “别怕,有我在。”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秦安福深吸一口气,伴着微颤的嘴唇缓缓吐出,方才抬头淡淡地扫了赵子其一眼,随即站直身体,开始打量此时所在的环境。 不知道赵青山触碰了什么机关,书桌后面的偌大书架,从中间自两边缓缓移开,赵子其和秦安福都看得有些意外。 这时,外面响起几声枪响,赵青山没有让手下进入书房,而是让他们殊死抵抗,为自己拖延时间。 “这密道只有我知道,我说过,他们奈何不了我。”赵青山不徐不疾颇有些得意地说。 “走!”赵青山举着枪,迫使两人走进黑暗的密道,自己在后面进入。 在漆黑的密道里,赵青山递给赵子其一只手电筒,赵子其随即拉住秦安福的手,带着她继续前行,秦安福也没拒绝,无暇别扭微妙又复杂的关系,现在要想安全脱身只能仰仗赵子其。 走了大概数百米后,身后突然传来坍塌的声音,秦安福回头只望见一片黑暗,心里隐隐担忧,担忧沈博言会不会也在别墅那里? “这是自毁装置,就算他们炸了这栋房子,短时间也找不到我们的行踪。”赵青山边走边解释,他早为这天做足了准备。 在密道里走了一个小时后,秦安福渐渐体力不支,从昨天被抓直到现在,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赵子其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颗巧克力递给她,她赶紧撕开包装放进嘴里。 “谢谢。”秦安福很快将巧克力吞进肚子里,低声向赵子其道谢。 “如果实在没有体力了,我可以背你。”赵子其说着就将手电筒塞到秦安福手里,然后蹲下身体。他身上已经再没有其他的食物,眼下秦安福必须要保存体力。 秦安福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心里想着要为逃生随时做好准备,确实也应该抓住一切可以休息的机会。不过片刻的思忖,就决定爬上赵子其的后背。 又走了大概十来分钟,密道出现了一个分叉口。 这时,赵青山将手电筒指向左边的密道:“走左边。” 秦安福用手电筒照了照右边的密道,在手电有限的光线里,照不见密道的尽头。 “别异想天开,除非我放你走,否则你是逃不出去的。”赵青山看到秦安福的举动,轻蔑地说。 半个小时过后,秦安福从赵子其的背上下来,密道终于到了尽头。 推开老旧狭小的木门,眼前是比较宽敞的车库,车库左边靠墙叠放着两排水泥,数十摞,差不多一个成年人的高度,估计已经放了很多年,上面有很厚的灰尘。 水泥前面是五辆废弃的汽车,并排停放,汽车和水泥就占了车库一半的面积。靠近密道出口的右边墙角,堆放着大堆杂物,密道正前方两米位置有一根水泥柱。 举着手电正打量着,秦安福已经走到车库的门口,宽大老旧的卷帘门布满灰尘,然而右边的耳门把手上,虽然一样陈旧,却光滑干净,应该经常有人开动。 “丫头,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观察环境,哼!”赵青山的语气似有赞赏,又似有嘲讽。他看着冷静的秦安福,那张染着血迹的小脸,和妻子极其相似的样貌,心里有些许赞赏和遗憾,如果当年安素芝没有出轨,而是和自己生下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那他何必数十年都愤恨难平。 秦安福不想讨好他,也不想激怒他,只是沉默地看了赵青山一眼。 从耳门出来,是一个杂草丛生的小花园,四周全是密林。借着月色,再看身后的房子,是一栋两层小别墅,非常陈旧,墙上爬满了树藤和杂草。 在这样的密林中,这栋小别墅隐秘度极好。不管是二楼还是一楼,全部的窗户都被木板钉牢封死,唯一的大门被手指粗的铁链缠绕住把手,来回几圈,最后被两把颇大的铁锁锁住。 一阵冷风吹过,伴随着猫头鹰的叫声,秦安福本就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此时更是脊背发凉,身体不自觉地往赵子其身上靠。 感受到秦安福身体的挪动,一直也在默默观察环境的赵子其主动靠近她,揽住她的肩膀,轻笑道:“刚刚那么沉着冷静,现在还怕一只猫头鹰?” 秦安福没有心情回应他的取笑,从进入密道开始赵子其就比较放松,因为他和赵青山之间的较量取得完胜,尽管他将赵青山激怒,可他到底是赵青山的儿子,赵青山再怒再气也不舍得杀他,连带着自己也沾了他的光,可以说是死里逃生。 可是她与赵子其的立场不同,如果赵青山有机会逃出生天,赵子其应该是不会阻止,而她要的不仅仅是活着回去,还要让赵青山伏法认罪,要给被他残害的人们一个公道,给大义牺牲的刘亚军一个交代。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赵青山逃脱。 赵青山从衣服里摸出两把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铁锁,最后把铁链取下来。 “这么隐蔽的地方,锁了又锁,不知道藏了什么宝贝?”看着赵青山的背影,秦安福嘲讽。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赵子其也很好奇,原来父亲以前并非在书房过夜,而是通过密道来了这里,这房子里一定有极其重要的东西。 铁门推开,暗黄微弱的光线就泄了出来。三人进屋,赵青山随后将门反锁。屋子里的微光是靠里面的高桌上的蜡烛散发出来的,烛光下坐着一位妇人,背对着门口,正在织毛衣,听到进屋的声音,头也不回,十分冷淡地说:“你来了。” 看到锁在屋子里面的竟然是一个女人,秦安福和赵子其都有些意外,这房子极其隐秘,门窗都被封死,屋子里这个女人应该是赵青山囚禁在这里的。 52再见生母 看着这样的赵青山,赵子其和秦安福又是一阵意外,想不到做尽坏事的赵青山,还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不见。”相比赵青山的柔情似水,妇人却是相当地冷漠,织着毛衣的双手一直未停,出言直接拒绝。 “好了,别再织了,晚上织毛衣对眼睛不好!”赵青山去拿她手里的半成品毛衣,柔声哄道。 妇人瞪了他一眼,站起身,直接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他的身上。 赵青山不但不气,接住扔过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觍着脸说:“这样才对!” 秦安福和赵子其严重被他给雷到了,对这个傲娇冷漠的女人充满好奇。 “赵青山!我不想见你,你给我滚。”妇人骂了一句就要上楼,转过身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面上的怒容瞬间消失。 在看到妇人的面容后,两人皆是一愣,布上丝丝皱纹的脸依然清秀动人,此人正是失踪了十六年的安素芝,两人的亲生母亲。 “妈…”赵子其难掩激动,双眼泛红,喉咙更是酸涩,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找了母亲十六年,完全不曾想到,母亲竟被关在这里。赵子其走到早已泪水泛滥的母亲面前,看着她爬上细纹的脸,和比自己矮了许多的身体,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子其…”安素芝抚上儿子俊秀的脸颊,止不住的泪水往外涌。被关在这里的十六年里,儿子的点点滴滴,都是通过赵青山才能知道,十六年不见,她的儿子已经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了。 安素芝的面容,对于秦安福来说早已忘得一干二净,此时看着安素芝和自己长得那样相似的一张脸,尘封的记忆一下子窜了出来。 一家三口放风筝、荡秋千、去游乐场,爸爸妈妈给她过生日、讲故事,她幸福得像个小公主一样,那时候,她多快乐啊! 可是五岁时,妈妈突然不辞而别,抛弃了这个原本幸福美好的小家,爸爸从此经常失眠,年幼的她更是日日哭着要妈妈,哭到双眼红肿,嗓子嘶哑,才窝在爸爸的怀里抽抽搭搭地睡去。 从那以后妈妈再没有出现过,于是爸爸带着她到了另外一个家,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爸爸早已经有了家庭,她是爸爸出轨的产物。 很多人都因此嘲笑她是个私生女,那时候她差点就自闭了,好在新家的妈妈和姐姐,对她温柔以待,慢慢地,她终于融入了这个新家,对于安素芝的想念也藏在了心里。 此时再见生母,秦安福有些委屈,也有些激动,她很想像赵子其一样冲过去,抱一抱快二十年不见的妈妈,可是她做不到,一想到父母是因为安素芝而丧命,她就怨恨,现在更加自责。 她咬着嘴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紧紧盯着安素芝,身体僵硬。 看过了久别的儿子,安素芝重新将视线回到秦安福身上,十九年未见,她对秦安福一无所知,更加想象不到她的女儿如今长成了什么样子?可是当她看清秦安福的脸时,她就知道眼前这个女孩儿是她的安安,和年轻时候的她长得极其相似。 “安安,是我,是妈妈!”安素芝心里无比激动欢喜,含泪带笑地想去拥抱自己的女儿。 “别过来!”秦安福忙把脸撇向阴影里,一手赶紧擦泪,一手挡在前方,想尽量平静,可说话的声音却在微颤,“你不是我妈,从抛下我那一刻开始,你就不是我妈。” “我是迫不得已啊!是赵青山逼我走的!”安素芝赶紧解释。 秦安福冷笑,直视她的眼睛,“什么叫情非得已?你压根就不该勾引我爸,我爸是有妇之夫!” “我跟冬民···” “安素芝!”秦安福打断她,情绪激动,“你既有夫有子,为什么不恪守妇道好好过你的日子?偏要和已经有家室的男人牵扯,白白害了我父母性命…呜呜…我姐姐现在也是生死未卜…” 说到最后,她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心里无尽的自责和愧疚。 “我跟你爸爸本就是青梅竹马,是赵青山横插一脚强抢的我!他们的死,我也很难过!”安素芝捂着心口哭道。 秦安福根本没有听她说什么,一颗颗自责的泪水滴在手背上,喃喃自语,“是你害的他们…也是我害的他们…我日日夜夜想着怎么替他们报仇,可笑…可笑到头来她们却是因我而死…” 忽然,一道滚滚惊雷在屋顶炸裂。秦安福穿着单薄,赵子其怕她着凉,赶紧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将她扶起。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顷刻间外面已经是倾盆大雨。 突如其来的暴雨,让赵青山有些紧张和担忧,扶着安素芝的肩膀,道:“素芝,我在阳府大势已去,现在被全城追捕,孩子你已经见过了,跟我走吧,往后我们一起安度晚年。” “呵~”安素芝冷笑,“现在你的报应终于来了,还妄想什么安度晚年?我是绝不会和你一起逃的!” 秦安福五岁时,和秦冬民私奔的安素芝被赵青山找到,强行带回赵家,赵青山以为只要把她守在身边,总有一天,她会忘了秦冬民,和自己好好过日子,可三年过去,无论赵青山怎样讨好她,她永远对他是冷冰冰的态度。 终于她再一次要逃,赵青山又痛又怒,他不得不把她囚禁起来,对秦冬民也起了杀心。 “十六年前,我能杀了秦冬民,今天我也可以杀了他的女儿!”赵青山说着已经向秦安福举起了手枪,“素芝,你跟我走,这是我放了她的唯一条件。” 赵子其立刻将秦安福护在身后,同一时刻,安素芝转过身挡住枪口,“啪”一个耳光打在赵青山脸上,怒骂道:“你这个禽兽!你拆散我和冬民,还杀了他和他的妻子,又囚禁了我十六年,这些还不够吗?你罪恶滔滔,双手沾满鲜血,残害过多少无辜性命!为什么又非要拉着我跟你一起下地狱?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赵青山紧盯着安素芝,眸子里溢出伤痛,却仍是深情,“我罪恶滔滔,杀人无数,却对你始终狠不下心来,任你如何伤害和糟践,都不舍得伤你分毫。安素芝,我赵青山是个恶人,却把一生的温柔和善良都给了你,我把整颗心都掏给你了啊,你又为什么不能成全我的心意?” “我从来都不稀罕你的心意,对我来说,这些都是伤害。”赵青山有多情深,安素芝就有多绝情。 53子其坠江 看来赵青山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所以从容不迫地潜逃,绝不能让他就这样逃走,赵青山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 赵子其脱了外套,别在后腰的手枪也露了出来,秦安福趁所有人不备,迅速拔枪,闪身到一旁,枪口直指赵青山的脑门。 “赵青山,你坏事做尽,休想逃出阳府。”她害怕赵子其上前阻止,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脚下移步,尽量离他远一点。 看着秦安福拿着手枪指着自己,赵青山不但毫无惧意,竟还笑得有几分欣赏。“秦冬民是个懦夫,生的女儿倒是不孬。” “安安,赵青山自有法律制裁,不值得为他手染肮脏。”安素芝劝道。 “他要是逃了,还谈什么法律制裁?”秦安福斜了一眼安素芝,转而又问赵子其,“赵子其,你的手机一直在身上,却不和外面联系,从进入密道开始,你就想帮助赵青山逃跑,对吧?” 赵子其毫不犹豫地回答:“他是我父亲,我自然希望他可以安度晚年。” “哼!”秦安福冷哼一声,将视线转向赵青山,“我与赵子其在一起四年,为的就是接近你给父母报仇。赵青山,你别再妄想什么安度晚年!今天你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我就替天行道!” 赵青山轻蔑地挑起下巴,语带嘲讽:“丫头,我杀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来,开枪!” 他的眸子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完全不把这个小丫头放在眼里。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 “咔哒、咔哒、咔哒。”秦安福果断扣下扳机,手枪连响三声却空无一弹。 “咔哒、咔哒。”她又开了两枪,仍然没有子弹,这才了然,难怪赵子其并不上前阻止。举着手枪的双手垂在身侧,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 手枪里虽然没有子弹,赵青山事先并不知道,看似柔弱的秦安福竟然真的敢开枪杀人,让他很是意外,原本想以放她一条生路来作为带走安素芝的筹码,现在,他不得不对秦安福另眼相看,心里的杀意也再一次复活。 忽然,赵青山一个健步上前,把秦安福挟制在前。 “素芝,跟我走,否则,我就拉着这个丫头给我陪葬。”赵青山直视安素芝的眼睛,语气不容商量。 “赵青山,不要逼我,要是我大哥还活着,他一定杀了你!”安素芝怒道。 “哼!安松年,他当然活着,只是你不知道,几十年前撮合我们的人是他,给我找这房子囚禁你的人也是他!”赵青山冷笑。 安素芝身子一个踉跄,看着被枪口抵住太阳穴的女儿,来不及多想,连忙答应,“好!我答应跟你走,你快放了安安!” 赵青山扔给赵子其两把钥匙,说:“到了地方,我自然放她自由。子其,开门,我们现在就走。” 房门从里面打开,外面的雨一直未停。 赵青山挟持秦安福再一次穿过车库进入密道,赵子其和安素芝紧随其后。很快又到了密道分叉口,赵青山挟持着秦安福拐进新的密道,不知走了多久,才钻出长满杂草的密道口。 在下着暴雨的夜色里,仍然可以判断出,这是在一座高山的半腰上,山势陡峭。几人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下山,一路上,秦恩福被赵青山牢牢遏制住手腕,生怕她逃跑。 安素芝也是在儿子的搀扶下,才没有摔倒。走完崎岖的山路,眼前便出现一座残破的石桥,横跨山谷,虽然是千疮百孔,破败不堪,却也能通行。 雨势丝毫未减,几人早已湿透,行至残桥中间,赵青山挟持着秦安福停下,对赵子其说:“子其,先带你妈过去。” “赵青山,你要做什么?”安素芝不放心。 “过了这座桥,就不再是阳府的地界,素芝,你先过去。这丫头就到这里,你过去后,我就放她走。”赵青山回答。 “赵青山,你要是敢伤害她一根汗毛,我要你陪葬!”看着女儿头上顶着的手枪,安素芝不放心,却又害怕赵青山同归于尽的做法,只得先过去。 见赵子其未动,赵青山又催促:“你还不快过去?” “爸,我就不过去了,您和妈好好过日子,我就送你们到这里了!”赵子其回答。他不会跟他们走,也不放心秦安福。 “好,等我跟你妈到了安全的地方,会给你消息。子其,你我父子,以后怕是不能再见了,照顾好自己。”想到以后不能再见,赵青山有些伤感,毕竟也是个父亲,舍不得和孩子分离。 “赵青山,我已经到了对面,你快放了安安!”很快,安素芝过了桥。 赵子其跪在地上,为父亲做最后的道别:“爸,保重!”他将头磕在地上,又转向母亲的方向磕头告别。 夜色中,已经看不见远处的安素芝,赵青山的老脸上,挂起奸诈的笑容,他附在秦安福耳边,用只有彼此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丫头,我不杀你,这桥底下是翻腾的阳江水,能不能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话音刚落,赵青山就将她推了出去,惊叫声穿过暴雨钻进安素芝的耳朵,安素芝当即慌忙又往回跑。 千钧一发之际,赵子其飞身而出,及时抓住秦安福的手腕,另一只手攀住石桥的边缘。 “子其,快松手,否则你们两个都得掉下去!”赵青山压低着声音怕安素芝听见,蹲身抓住儿子的手臂。 听着身下江水翻滚的声音,虽然看不见下面的具体情况,秦安福已经头晕目眩,双腿发软。 暴雨倾盆,石桥湿滑,赵子其感觉到自己攀着石桥的手正在一点点打滑,他知道自己再不放手,就来不及了。 他低吼出声,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抓着的秦安福往上抛,秦安福上飞的同时,他手底一滑,在暴雨的夜色里快速下坠。 这石桥有多高,桥下的江水有多么汹涌湍急,没人会比赵青山更清楚,他知道掉下去必死无疑,才想趁着夜色将秦安福推下去。眼看着儿子坠落,赵青山无能为力,爆红的双眼怒瞪着被救上来的秦安福。 “赵子其!赵子其!”秦安福回过神来,爬到石桥边缘,早已不见赵子其的身影。 “啊!”背上突然一阵剧痛,是赵青山的大脚重重踩在她的背上,头顶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我要你给子其陪葬!” 54不甘不悔 “赵青山!”恰在这时安素芝即使赶到,对着赵青山怒吼一声。她站在桥的另一边边缘,已经是泪流满面。 赵青山正要扣动扳机的手指停了下来,看到站在边缘位置的安素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无暇再管秦安福,焦急地去拉安素芝。 “素芝,快过来,危险。” “你别过来!”安素芝举起手挡在前面,情绪激动。听到女儿的惊呼,心里不安,她快速回来,走近就看见儿子为救女儿而掉入深谷,她捂着心口悲痛欲绝。“赵青山…我们母子十六年不见啊…才重逢你就害死他…” “不是我,是她!”赵青山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着秦安福辩解。 “住口!你还狡辩,子其也是你的儿子啊,你的心就不会痛吗?”安素芝嘶吼。 “我和你一样心痛!素芝,快过来,过来,地上滑,危险。”赵青山苦苦哀求,既悲痛儿子的意外,又担心妻子的安全。 安素芝抹了一把脸上混着雨水的眼泪,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桥下的黑暗,幽幽地说:“我们的爱恨纠葛,又何必牵扯到下一辈?赵青山,我们的相遇本就是错,你执着一生,或许都是我的罪孽,可是孩子们是无辜的,我只求你放了我的安安……” 再度哽咽,安素芝又忍不住哭泣,“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你的执念在我,今天,我就拿我的命还你的情债,这一世的情仇恩怨一笔勾销!” 看着预要跳桥的妻子,赵青山急得大叫:“不要!不要!”转而开始苦苦哀求,“素芝,等一等,等一等,你先听我说完,听我说……” 安素芝又后退了一步,根本不理会赵青山,赵青山的一颗心急得快要蹦出来,又不敢上前,只得威胁大喊:“你前脚跳下去,我后脚就把这丫头扔下去!” 听到赵青山的话,安素芝回过身来,痛声尖叫:“为什么连死你都不放过我!你逼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从一开始我对你就没有任何感情,这几十年我对你的态度难道你还看不明白吗?有些人晚了一步,就是错过一生!赵青山,你醒醒吧!别再因为我们的纠葛再伤害无辜的孩子!” “晚了一步,错过一生……”赵青山顿感悲凉,凄哀地低喃。 半响才抬起脑袋,冲安素芝苦涩一笑,“素芝,是我晚了秦冬民一步,所以这辈子都没得到你一个笑容!可是你不知啊?你不懂啊?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是你给的……今生我先走一步,来世希望可以早一步相遇。素芝,好好活着……” 赵青山眼神悲痛决绝,终于在这一刻他明白了,他晚了秦冬民一步,所以就算把心掏出来捧到安素芝面前,安素芝也不会多看他一眼,他执着了一辈子,到头来却只是一个笑话。 赵青山步步后退,直至石桥边缘,手里的枪口抵住自己绞痛的心脏,向安素芝作最后的道别,“我痴缠你一生,你却未懂过我一刻,我不甘心,却也不悔!素芝,如果有下辈子,能不能不要对我这样无情?” 眼角温热的泪水一瞬间就被冰凉的雨水带走,赵青山的一颗心好似如坠地狱。他一生彪悍,心狠手辣,却唯独不舍得伤害安素芝一根寒毛。 “砰——”雨夜里,枪声响起,赵青山在中枪后,痛苦中带着无奈的笑意向后倒去,坠入黑夜中的滚滚江水。 他终究是败了,败给一见钟情,败给一世执着,到死他都不舍得伤害心爱的女人,泛泪的双眼到死都不曾离开过心爱的女人,可也到死,心爱的女人看他的目光里只有恨意。 暴雨过去,天微亮。看到桥下浊黄湍急的江水,母女俩谁也不说话,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再次碎裂。 满是泥泞的山路上,一前一后地前行,山路并不是很长,半个小时左右就看见一条乡间公路。 不知道是因为太早的原因,还是因为这里太过偏僻,窄小的乡间公路上,没有任何车辆和行人。 安素芝从赵子其落水后泪水就没有干过,快五十岁的女人,被囚禁十几年,哪里走过这么久的路,还淋了一夜的暴雨,她头脑昏沉,双腿一软,便倒在了地上。 走在前面几米开外的秦安福听到声响,急忙跑过去,虽然心里面多少对生母有些怨念,可到底血浓于水,摸着母亲发烫的额头,心中不自觉地焦急。 “安安,我走不动了,你先走,找人借手机报警,或许子其还有救。”安素芝抱着最后的希望。 “赵子其应该不会想看到我把你丢下,我背你走。”秦安福相对比较冷静些,虽然心里也不忍相信,也是同样地难过,可是那样湍急的山涧江水,昨夜又下了一夜的暴雨,能够生还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你……” “别再说话了,保存体力,我也不一定能背你多久。”秦安福直接打断她,不想浪费体力。自己的体力何尝不是早已透支,若不是求生的欲望,也不会坚持到现在,“我要把你照顾好,等赵子其回来再健健康康地交给他。” 秦安福虽然心里明白,却也不想浇灭一个母亲的最后一丝希望。眼眶泛泪,想起自己曾经要赵子其发的誓言。 “赵子其!你发誓,如果你骗我,你就不得好死!” “好!我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就不得好死!” 彼此的声音仿佛就飘荡在耳边,秦安福从来没有这样后悔过,如果当时没有逼着他发那样的毒誓,他现在会不会好好地活着?而且他还是为了救自己才掉下去,想到这里,秦安福的泪水也悄然而下。 一个人的潜力总是要被逼出来的,本就已经快虚脱的秦安福,愣是背着安素芝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太阳完全升起时,公路边终于出现了一户人家。秦安福向主人讨了两杯水,借了电话报警。五六十岁的中年夫妇,好心将两人请进家里,煮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招待。 阳府市公安局接到报警后,立马行动。一起出动的有消防队、武警部队、特种部队、还有准备急救的医护人员。 跟着警方找了一夜人质的沈博言,此时也在警车里,在知道秦安福是安全的那一刻,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抓捕和解救人质的事本来已经与他无关,可他却比警方和军方都更加积极和着急。 特种部队指挥官沈博义看了一眼身边的沈博言,说:“这本来已经不属于你的任务,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了,到达目的地还得一个多小时,你先睡会儿。” “睡不着。”沈博言望着窗外低声回答。没人能够懂他一整晚焦急的心情,他甚至后悔自己追求秦安福,这不仅仅将秦安福牵扯了进来,还无知地将她推到仇人面前。 “安心睡,赵青山已经死了,人质也已经安全。”沈博义又说。 “我知道,能不能再开快一点?”沈博言恨不得把车开飞起来。 “这是山路,车已经开得很快了。” 55平安归来 一行七八辆车,响着警笛声在农家小平房前停下。听见警笛声的秦安福早早跑出院子,看着一身血污的沈博言穿过前面持枪的军人和武警向自己奔来,她顾不得自己一身的泥渍,奔向沈博言的怀抱。 两人紧紧相拥,沈博言心疼地吻着秦安福湿润的头发,捧起她的脸,额头相抵。眼眶里泛着泪光,脸上却带着欣喜的笑容。 秦安福将沈博言推开一点距离,这才看清他的脸,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眼下有些黑青,下巴和腮颊隐现青色的胡渣,头发凌乱,衣服依旧是昨天那一套,只是早已脏乱,有着一大片干涸的血迹,那血迹是秦梦舒留下的。 “我姐……”秦安福心里一直担忧着秦梦舒。 “母女平安!”沈博言打断她的话,重新将她拥进怀里。 先前和沈博言说话的指挥官,用异样的眼光正打量着两人,尤其是一身湿哒哒沾满泥圬的秦安福。 数十辆的卡车载着军人士兵进入阳府,阳江街的旅馆酒店一时间全部满客,入住的全是军人士兵。 全副武装的士兵,手持枪支,八人一队,上百组的武装小队在大小街道不分昼夜地来回巡逻。阳府的大小官员商人,一百多人被抓入狱,阳府一夜间天翻地覆。 正是临近放暑假的时间,放学回家的孩子们,见着一队队手持枪支的军人在学校门口站岗巡逻,一个个可爱的孩子们争先恐后地上前,却又不敢接近,只得一群群地跟在队伍的屁股后面兴奋地交头接耳。 其中一个戴着红领巾挤在最前面的胖小孩忽然被推到小队的前面,红着脸蛋不知所措的挠着脑袋,然后鼓足勇气将圆滚滚的身体挺得笔直,大喊一声“敬礼”后举起小手,有些滑稽却又十分认真地向士兵们敬了一礼。 其余的孩子们见此也纷纷效仿,大呼小叫,乱七八糟地敬礼,士兵们忍俊不禁,在队长的带领下,驻足还礼。阳府的街道一时间热闹非凡。 在警局做完笔录,又带安素芝去看了医生,将其安顿好后,沈博言和秦安福才回家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两人都是连续几个晚上没睡,此时躺在床上,一碰枕头便睡了过去。 秦安福有心事,不过两个小时,就醒了过来,看着躺在身侧的沈博言,她不忍叫醒,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去到姐姐所在的医院,姐姐躺在床上还在睡觉。守在一旁的刘姨看见秦安福就直抹眼泪,哭哭啼啼的声音吵醒了秦梦舒。 “安安···”秦梦舒想坐起来,虚弱的身体却不能动弹,秦安福赶忙摇起床头。 从沈博言那里她得知姐姐大出血,幸好去医院及时,紧急剖宫产,大人孩子都有惊无险,因为早产的原因,孩子个小体弱,一出来就送进了保温箱。 姐夫于墨的事,却是从刘姨这里才得知,虽然他现在仍然鼻青脸肿,可好在都没有什么大碍,在韩方卓等人被抓的几个小时后,就放了出来。于墨在医院守到天亮才回去洗澡换衣服。 秦梦舒握住妹妹的手,关切地问:“有没有吃苦?” 看着姐姐毫无血色的脸,秦安福忙笑着摇头:“没有,一根头发都没有损伤。” “我做完手术出来知道赵青山挟持着你逃了,心里别提多担心,好在老天保佑你平安回来!赵青山抓到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赵青山已经死了,掉到河里,警方现在正在打捞他的尸体,我就那么幸运地不用逃了!”秦安福故作轻松地口吻回答。 “他死了?”秦梦舒有些惊讶。 “嗯!等你出院,我再好好跟你说”。 赵青山的尸体当天就打捞了起来,几天过去却不见赵子其的尸体,不知生死。安素芝每天都会到警局去询问情况,却又害怕看到儿子的尸体,在警局门口来回徘徊,不进去也不离开。 安素芝没有钱,除秦安福以外也没有了亲人,秦安福纵使心里怨念,却也不得不担起了照顾她的责任。来到安素芝暂住的酒店,发现她不在,就知道她又是去了警局,果然在警局门口找到了她。 “没有赵子其的消息是好事,你感冒还没好,还是少出来吹风。” 秦安福的语气冷漠疏远,安素芝却听出了她不愿意承认的关心,听女儿这么说,伸长脖子望了望里面,然后才跟着秦安福离开,她跟在秦安福的后面,自言自语,“是啊!是好事,是好事。老天爷保佑,保佑我的子其平平安安……” 听着身后的声音,秦安福心里酸楚,和赵子其过去的相处犹如电影画面一般,幕幕在脑海放映,秦安福突然明白,赵子其真的是这个世界上对她很好很好的男人了! 先不说赵子其是自己血缘上的亲人,赵子其几次三番救自己,她又怎么可能毫无动容,她心里的难过不比安素芝少,只是不在她面前表现出来而已。 一个痛失爱子的母亲,她又何必去摧毁她唯一的希望。而这个希望,不也是自己心里盼望的吗?赵青山中枪落水,尸身当天就被打捞起来,而赵子其至今没有消息,或许他真的还活着? 正凝思间,安素芝忽然大叫一声,从她的身旁冲了出去。她疑惑地看过去,眼睛一下子定住,安素芝抱着那个人,那个高大的身姿,冷峻的脸庞,是…是赵子其? 秦安福觉得自己大概是出现幻觉了,闭眼摇头数秒后,重新定神看过去,真的是赵子其!一瞬间,秦安福的泪水就溢了出来。 “哭什么?”赵子其走近,语气带着笑意。 秦安福看着眼前的赵子其,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她抬起食指用力咬住,还没传来痛感,身体就已经被宽阔的怀抱拥住,头顶传来含笑的声音。 “傻瓜!” “赵子其……”这一刻,她终于相信是真的了,紧紧地回抱着他,大滴大滴的泪水夺眶而出。从赵子其为了救她掉下去的那一刻,因为赵子其是赵青山儿子的恨意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感谢和悲痛。 赵子其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声音如往常一般低沉柔和:“钱包和手机都没了,请我吃点东西吧!” 秦安福抹着眼泪重重地点头,“想吃什么?”看着赵子其一身地狼狈,不等他回答,又说:“要不先去给你买套衣服?” 就这样,秦安福带着赵子其和安素芝买了套衣服,然后在就近的餐厅吃饭。沈博言打来电话,知道赵子其生还,也是高兴不已,一堆事物案子也算大致处理完成,当即开着车就赶了过来。 沈博言事先已经知道安素芝和赵子其的身份,一见面就亲热地叫阿姨,给赵子其更是一个感激涕零的拥抱,肉麻得有些夸张地说:“舅子哥,你能活着回来,我真的非常高兴,真诚感谢你救了我家安安!” 听着沈博言的话,安素芝有些不高兴,这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是他家的了?知道女儿对自己有怨,又不好表示不悦,只好坐下默不作声。 “沈检察官客气了,不过还是注意一下称呼。”赵子其恢复了往常的冰块脸,语气冷漠地提醒。 “哈哈!”沈博言讪笑,招呼着服务员点餐,他向来脸皮厚丝毫不觉得尴尬。 56韶华正浓 半个月后,阳府恢复平静,维护治安的特种部队撤离。此次行动最高指挥官沈博义在离开时见了一面沈博言。 市政府门口,沈博言带着秦安福向沈博义辞行。 “安安,这是我大哥。”沈博言向秦安福介绍。 “大哥!”秦安福不曾了解过沈博言的家庭成员,有些吃惊却很是礼貌地打招呼。眼前这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比沈博言还高出半个脑袋,身形魁梧健硕,小麦肤色,五官和沈博言有点相似,眉宇之间满是霸气。 沈博义凌厉的眸子只扫了秦安福一眼,颔首致意后,便转向沈博言,神情严肃,声音低沉充满磁性:“跟我过来。” “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沈博言对秦安福笑了笑,然后跟上沈博义的步子。 秦安福点头,看着两人走远。 “小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是来阳府执行任务,不是来谈情说爱的。这个女人的存在你要怎么跟爸妈解释?怎么跟罗菱解释?”沈博义严声质问。 “过几天我回京都一趟,向他们逐一亲自解释。”沈博言坚定地回答。 “任务已经完成,你马上就要调回京都,和她断了联系,从此不要再回阳府。”沈博义依然严肃。 “大哥,我暂时不会调回京都,也不会和她断了联系,我过几天就回去取消和罗菱的婚约。”从秦安福醉酒窝在他怀里伤心哭泣那一刻开始,沈博言就知道,就算他和秦安福没有可能,他也没有办法接受其他女人了。 “你疯了吗?”沈博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着弟弟坚定的神情,决定和秦安福谈谈,当下就转身准备去找秦安福,却被沈博言一把拽住了胳膊。 沈博言极其认真地说:“大哥,她并不知情。”停顿片刻后,又道,“我是个三十岁的男人,对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心里无比清楚,绝不是一时的热情冲动才作出这样的决定。是我对不起罗菱,我会亲自跟她解释,但是,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让我放弃安安,我要娶的是安安,不是罗菱。” “说什么浑话?你可是要在两个月后结婚的人,纵使再喜欢她,她也是来晚了一步!你管不住自己的心,至少要约束自己的行为。”沈博义喝道。 “不晚!她出现得刚刚好!”沈博言想起与秦安福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嘴角不由得挂起庆幸的笑容。 看着沈博义拧着眉毛从自己身边走过,然后头也不回地上车,秦安福知道,沈博言这个大哥对她并不满意。 沈博言搂上秦安福的肩膀,看着驶离的军方车辆,轻笑道:“终于是走了,老是喜欢摆出大哥的架子来教育我。我大哥从小就喜欢舞刀弄棒,我可没少被他揍,后来大一点儿了,就学散打、格斗,我被逼着给他当对手,愣是也拿了个散打冠军。” “你会散打?还拿过冠军?”秦安福有些惊讶。 “都是被逼出来的,或者说是被我大哥打出来的!”沈博言牵起秦安福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走,回家!” “阿言,你家都有些什么人?”秦安福仰头看着沈博言的侧脸问道。 沈博言并没有停下步子,侧头看了她一眼,回答:“我大哥你刚刚见过了,我爸年轻的时候是警察,后来执行任务瘸了一条腿,就和我妈做起了生意,开了一个小公司。一家四口。” “哦!”秦安福了然地点头。 “安安,过几天我要回一趟京都,跟我一起去好不好?”沈博言驻足,眼底有些期待。 秦安福考虑一下后,回答:“我还是不去了,我姐还在坐月子,一天挺无聊的,我想陪陪她。” 沈博言眼底闪过失落,随即又释怀地笑了,她不去也好,这一次回京都必定是狂风暴雨,等自己把一切都解决好了之后,再高高兴兴地带她回京都。食指轻刮她的鼻尖,继续往前走,脑子里思索着,该怎么向父母和罗菱坦白解释。 见沈博言不再说话,秦安福以为他有些生气了,环上他的腰,抬着下巴问:“生气了?” “没有,在想一些事情。”沈博言吻了吻她的额头。 “想什么?” “想我这个年龄啊,已经快奔四了,很多同学朋友都已经有孩子。安安,我们结婚好不好?”沈博言一脸认真,眼里溢满柔情。 “好啊!”秦安福毫不犹豫地回答,脸上洋溢着幸福。 沈博言开心地笑着,含上她的唇瓣,轻吮细磨,辗转纠缠。 夏日骄阳似火,蝉鸣阵阵,两人拥抱在一起却不舍得分开,直到一个过路的小孩子兴奋地跳着说:“妈妈,你看你看,他们在生娃娃。” 年轻母亲和秦安福皆是一窘,满脸通红。 “小孩子胡说什么?”孩子妈妈拉着他就想赶紧离开。 小孩子不依,挣开妈妈的手,一脸天真无辜,却又理直气壮地回答:“我没有胡说!是妈妈你自己告诉我的,亲嘴就会生娃娃,你还告诉过我,不能在幼儿园亲小朋友的嘴巴。” 秦安福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直往沈博言身后藏。年轻母亲本就不好意思,现在更加羞愤,瞪了两人一眼,强行拉着小孩子离开。 沈博言倒是脸皮够厚,全程面不改色,看着母子俩离开后,附在秦安福的耳边轻声说:“走,回家生娃娃!” 秦安福吓得赶紧捂上他的嘴,眼珠子左转右转,生怕过路的行人听见。 沈博言却是一脸好笑的看着她,直到她眼带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后,他才拿开她捂着自己的手,看着满脸通红的秦安福,心里无尽感恩,温柔地吻着她的手,柔声说:“安安,谢谢你及时和我遇见,刚刚好的时间,不负韶华正浓。” 两人回到公寓刚出电梯,就看见等候在走廊上的赵子其。 沈博言赶紧开门招呼着他进屋,左一声右一声地喊得无比亲近,反倒秦安福不好意思开口喊一声哥,自始至终都直呼他的名字,赵子其倒是从来没有介意过,反正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称呼他的。 “哥,喝点水!”沈博言将装水的杯子递给坐在沙发上的赵子其。 赵子其接过杯子,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做足了大舅哥的面子。喝了一口水,将杯子放在茶几上。“我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准备带妈出去走走,明天的火车,妈想和你们再一起吃个饭。” “好,就今天晚上,我来安排。”沈博言一口答应,这样讨好将来丈母娘的机会,绝对是不能错过的。 秦安福却沉默不言,过了半响才点头答应。 想一想生母的一生,其实已经算是很坎坷,一个女人被囚禁在那样的深山老林里十六年,纵使赵青山如何爱她,到最后宁愿自己死,也舍不得她受到一丝伤害,可那十六年的青春和自由已经是无法弥补的伤害,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六年? 57欲要退婚 赵子其母子离开阳府后,沈博言也要启程回京都,回京都前,和秦安福一起去刘亚军的坟前祭拜。 刘亚军是阳府本地人,因为执行任务的缘故,特意将妻子和孩子安置在外省,案子告落后,孤儿寡母也回了阳府定居。烈士陵园里,刘亚军的墓碑前,一堆洁白的菊花里,一束火红的玫瑰格外扎眼。 刘亚军的妻子一身黑衣,似石雕一般站在墓碑前静默无语。沈博言将手里的菊花放在碑前,和秦安福一起静默鞠躬。两人的心里也说不出地难受,刘亚军的儿子还不满一岁,现在却已经再没有了父亲。 “嫂子,回去吧。”沈博言轻声说。安慰的话早已说过无数遍,对于难过的人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用处。 “你们先走吧,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想陪陪他。”刘亚军的妻子淡淡开口,面无表情。 看着刘亚军妻子苍白的脸,秦安福心里一阵酸楚,刘亚军让她转告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刘亚军的妻子心里明明悲痛不已,却愣是要坚强地不哭不闹,一双眼睛通红,自始至终就是没有一滴眼泪,她坚强得异乎寻常。 咽了咽酸涩的嗓子,秦安福尽量平静地说:“嫂子,刘警官之前让我带话给你。”看了看墓碑上刘亚军的照片,余下的话说得很是艰难:“他说,你还年轻,遇到合适的就带着孩子改嫁吧,等孩子长大了,一定要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个英雄。” 本以为这话说出口,刘亚军的妻子会大声痛哭,可她却是极其淡然地回答一声“好”,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嫂子,我们知道你很难过,想哭就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秦安福握上她的手。 “这些话,他一早就给我说过,从他送我们母子去外省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处境危险,那时我刚刚生产,不愿意他去做这么危险的任务,可是他说,他是警察,他必须要对得起他这身制服。”刘亚军的妻子,转而对着墓碑上的照片凄凉一笑,“老公,我会照你说的做。” 两行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也从秦安福的眼角滑落,刘亚军的话游荡在耳畔。“想要老百姓岁月静好,总得有人负重前行。” 夏风习习,既清凉又燥热。 万里晴空的早晨,火车站候车室里,沈博言已经赖了半个小时都还不走,吻了一遍又一遍心爱的人的额头,留恋不舍。本想吻她的嘴唇,可候车室里人太多,秦安福不好意思,一次次推开他凑上去的嘴巴。 眼看自己乘坐的火车就要检票结束,沈博言腆着老脸撒娇:“亲一个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个个绵长的夜晚怎么过呀?安安,给我亲一个,乖!” 看着候车室的人堆,秦安福哪里好意思:“这是公共场合!快走吧,不然到了南江就赶不上飞机了!” “你不给我亲,我就再等一天好了。走,回家‘生娃娃’。”沈博言说着就拉起她要走。 秦安福忙拉回他坐回椅子上,敢怒不敢言,只得将嘴凑过去轻啄一下他的嘴唇。 正要退开,沈博言却忽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完全不顾周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人群。 “沈博言!”秦安福满脸通红,压低着声音怒道。 沈博言却眼底含笑,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又不舍地吻了吻她的手背,柔情似水地说:“等我回来!” 京都沈家别墅里,宽敞的大厅,沈博言的父亲沈长青坐在轮椅上,将手里的子弹壳拍在桌子上对沈博言怒喝:“跪下!” 沈博言一声不吭地对着桌子上的子弹壳屈膝跪下。 “你圆满完成任务,本就该回京都升职加薪、仕途光明,却因为一个女人要留在阳府,回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恬不知耻地退婚,你有什么资格提退婚?”沈长青极其生气,指着桌上的子弹壳,怒道:“这是你罗叔当年替我挡下的子弹,是他用命救的我,本不想用儿女的婚姻作为报答,可是你和罗菱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是你们自己情投意合要结婚,现在婚期已定,你却要退婚!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罗叔吗?你对得起一直等你的罗菱吗?竟然做出这样的混账事来!” “小言,你从小就懂事,这次做得真的是太出格了。”坐在一旁沙发上的沈母也难得的十分严肃。 “现在退婚还来得及,罗菱和伯母那里我会亲自去解释,我……” “啪——”沈博言话没有说完,就挨了父亲重重一巴掌,沈长青力气本来就很大,这一巴掌更是用了大力,沈博言白皙的俊脸一瞬间红肿一片。沈长青不容反驳地说:“不准提退婚的事!和阳府那个女人断了联系,立马回京都,婚礼如期举行,把阳府的事给我烂在肚子里。” “爸!这婚我没有办法结!如果结婚,也是对罗菱的不公平,我必须要告诉她实情,她接受与否我都不可能结这个婚!”沈博言极其坚定。 “难道你出轨就不是对她的不公平吗?”沈长青怒问。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管不了我的心,我很庆幸能够在结婚前遇见安安。”沈博言顿了顿,继续说:“如果是在婚后才遇见,会让大家更难过。爸、妈,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婚必须要退!” “啪——”赵青山又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什么叫管不住?混账东西!你说的是些什么混账话?你给我退一个试试看!”沈长青瞪圆了眼睛,指着沈博言骂道。 “必须退!”沈博言毫无惧意地直视父亲,目光坚定。沈长青闻言又要一耳光打下来,沈博言的母亲忙拦住他的手,心里虽然一样生气,可看着儿子红肿的脸颊,到底是心疼。 “行了!都不许再吵了,平复一下情绪,过几天再来说这件事!”沈母是个职业女性,发起怒来很是有威信,尤其对沈长青而言。她转而对跪在地上的沈博言喝道:“还不快起来!想被你爸打死不成?” 58同音取名 阳府。 秦安福小心翼翼地抱着刚从医院接回来的小侄女,看着粉嫩的小脸蛋喜欢得不得了。“姐,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之前想好了几个名字,还是让你姐夫定吧!毕竟女儿是爸爸的小情人。”秦梦舒回答,慈爱的目光看着女儿柔嫩的小脸。 秦安福又忙问在一旁叠着小衣服的于墨:“姐夫,叫什么名字?” 于墨拿着手里的小衣服,作沉思状,半响才回答:“于舒舒怎么样?要不于爱梦?或者于爱舒?” “啊?”秦安福有些讶异,这名字是一个都没有绕开父母的情意啊!她开着玩笑说:“姐夫,你干脆取个于舒福好了!于墨、秦梦舒幸福的结晶!” “哎!这个名字好!”于墨欢喜地拍手,十分满意这个名字。 “别!姐夫,我随口说说的,你慎重啊!”秦安福急忙打消于墨的念头,这个取名法,正是自己名字的由来,父亲秦冬民、母亲安素芝,所以自己就叫了秦安福,可是给她取名字的两个人并没有幸福地在一起。她不觉得于舒福这个名字好,反而觉得是大大的不好,不好听,也不吉利,还有些俗气。 可于墨就偏偏喜欢这个名字,偏头问秦梦舒意见:“老婆,我觉得这个名字好,于舒福,很好记啊!” “呵~”秦梦舒讪笑,显然也不喜欢这个名字:“老公,于舒福和舒服同音啊!真的不好听,我觉得于舒舒不错!” “嗯嗯!舒舒好听!”秦安福连连点头。 这时,端着月子餐的刘姨从厨房出来,将饭菜放在餐桌上,笑盈盈的道:“舒舒好听,不过啊,和梦舒同一个字可不好,还是想个别的字吧!” 于墨觉得有理,点着头进书房翻字典去了。 看着面前清炖的鸡鸭鱼肉,秦梦舒面露苦色,哀怨道:“刘姨,我想吃火锅,想吃烧烤!” “你在坐月子!虽然已经回了奶,没有奶水喂孩子,也不能吃那些东西啊!我明天呀,给你熬一个乌鸡汤,你得大补!”刘姨回答,笑呵呵地从秦安福手里抱过孩子,“外婆抱喽!” 刘姨对秦梦舒两姐妹多加照顾,又是其母亲的生前闺蜜,秦梦舒就让孩子认她做外婆。刘姨抱着孩子坐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放进包被里,“今天呀,是我们小宝贝满月的日子,外婆包个大红包,祝我们小宝贝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刘姨,这怎么好意思,您快收回去,这么多年您对我们的照顾,已经很感激了,实在不能收您的钱!”秦梦舒忙把红包往回推。 刘姨一下子不高兴了。“你们姐妹俩从小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们父母去世后也在我那里住过,我可是把你们当女儿一样看待,你怀孕后要找保姆,我自荐要来,不是为了要挣那点工资,我是心疼你们姐妹俩啊!连个亲人也没有。现在我作为外婆给孩子包个红包,你还要拒绝,这不是把我当外人吗?” “没有!刘姨,您一直都是我们的亲人!”秦梦舒忙解释,看着那被撑得鼓鼓的红包,实在为难,刘姨早年离异,是个单亲妈妈,一个人把小允抚养长大,小允现在又还在国外上学,家里实在不算宽裕,这鼓鼓的红包怕是数目不小。 “既然是亲人,就不能不收这红包。”刘姨回答,看着秦梦舒盯着红包的眼神,心里知道她的顾虑,又笑着说:“放心,我有钱!小允虽然在国外念书,却没用过家里一分钱,勤工俭学,还是全额奖学金!” “那我收下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秦梦舒不得不收下。 秦安福抱着刘姨的肩膀,十分亲昵地说:“小时候妈就说和刘姨是结拜姐妹,那我可是叫一声姨妈了!姨妈,我也包了个红包,只是和你的大红包一比,我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刘姨和蔼地瞪了秦安福一眼:“你这孩子,小时候不还跟着小允一起叫过妈,嗯…不记得了?” “记得!”秦安福有些不好意思,那是小时候和小允一起玩过家家的事。 刘姨转而逗弄孩子:“红包不分大小,都是一片心意,叫小姨快拿红包来!” 秦安福从放在椅子上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红包放在包被上:“这是小姨的红包,祝愿小宝贝健健康康地长大,将来呀,漂漂亮亮地做个小美女!” 话落,秦安福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颇厚的红包,虽然比不上刘姨包的红包那样鼓鼓的,可一看也是不少的金额。“这是未来小姨夫给小宝贝的红包,祝小宝贝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小姨夫?!”秦梦舒和刘姨皆是一愣。秦梦舒率先回神,问道:“是沈博言?” “嗯!我们决定结婚,他现在有事回京都了,等回来,就来拜访。”秦安福含笑点头,眉眼间的温柔一看就是在热恋期间。 “沈博言我也只见过一次,并不太了解,他年轻有为,想来人品应该也是不错,而且我和孩子能够平安,也是他全力相救。本来还想等出了月子,好好请他吃个饭,现在这样就请到家里来吧,结婚不是小事,我也好再了解一下他的为人处世。”秦梦舒对沈博言的印象很好。 可是听到这话的刘姨心里却有些难过,自家儿子对秦安福的心思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现在看来是没戏了。转而又一想,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那么多相处的日子都没有生出别的情意来,两人走在一起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感情这些事是强求不来的,想到这里,刘姨不自觉无奈地摇头。 秦梦舒将刘姨的面部表情都看在眼里,忙笑着宽慰:“小允和安安一样大,说不好过两年给刘姨您带个混血孙子回来呢!” “是啊!那我可要好好抱抱,混血宝宝可是太漂亮了!”秦安福笑着附和。 刘姨又笑开了来:“那都是以后的事,不说不说。倒是你啊,安安,还以为你一直没有谈男朋友,想不到闷不作声地就要结婚了,快,跟我说说这个人,我替你把把关。” “好!”秦安福一脸幸福坐在刘姨身边,“其实我们才……” “我查好了!”从书房出来的于墨打断了她,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大步走过去放在桌上,指着纸上的三个大字,高高兴兴地说:“于书姝,这个名字怎么样?同音不同字!” 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纸上的三个大字,这一次终于不再争执,都满意地点头了。 59罗菱质问 “今天在干嘛?”沈博言躺在床上,脸上仍然一片红肿,和秦安福打电话的声音却十分温柔。 “在我姐家玩,小宝宝今天满月。”秦安福躺在被子里,手机里传来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地微笑。 “没有回家?” “嗯,你不在家,有点不习惯。”秦安福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温柔。 “想我了吧?”听到这话的沈博言心里喜悦,更是没有睡意,起身站在窗前,想看一看两人都能看到的月亮。然而京都的夜空并没有月亮的影子,完全不能和阳府满是星辰的夜空相媲美。 或许是心意相通,秦安福也起身拉开了窗帘,相比京都灰蒙蒙的天空,阳府的夜空却是繁星点点中高挂着一轮格外皎洁的明月。 “想你了。”秦安福回答,并没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样的矜持。 听到这话的沈博言一脸幸福地笑,灰蒙蒙的夜空仿佛一下子繁星点点、皓月当空,犹如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甜甜腻腻。 “我也想你。”沈博言说得极其认真深情,忽而想起一句诗来。在没有遇到秦安福之前,实在听不得这些凄凄艾艾、你浓我浓的句子情诗,可此时此景,自己倒是格外映衬这句诗——“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 以前的自己瞧不起那些为情所困的男男女女,大好年华,堂堂男儿不思一番作为,整天沉迷于女儿腰、温柔乡,实在是浪费年华,可如今,那远在千里之外的温柔乡却让他日思夜想。 “你到底读过多少情诗?!”秦安福抿唇笑了笑,心里满满当当的。 “我会尽快回来,晚安。”沈博言谆谆的声音压抑着浓烈的相思。 “晚安。”秦安福轻柔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沈博言再一次嘴角上扬。 沈博言刚挂断电话,手机屏幕又亮起,是罗菱打来的。 “出来聊聊,西提岛咖啡厅。”罗菱的语气平淡如常。沈博言本想等脸上稍稍消肿后,再去罗家登门道歉,他回京都的时间并没有告诉罗菱,既然她知道他回来了,先和她坦白也好。 西提岛咖啡厅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沈博言和罗菱经常在那里一待就是一整晚。一杯一杯地咖啡不断续上,他们时而为了案子争论不休,时而意见相同其乐融融。 和一般的情侣不同,他们不会去看电影,不会出去旅行,不会你浓我浓地牵手拥抱,最多的就是在这个咖啡厅里聊法律、聊工作、聊案子。 他们是最了解彼此的人,似乎也是最合适的人,虽然没有普通人谈恋爱的动心和激情,可他们都默契的觉得那只是荷尔蒙一时的产物,同是学法律的两个人,只有理性,没有感性,他们没有爱情,也不需要爱情,觉得能过长久日子的也并不是爱情。 咖啡厅格外有情调,浅黄的灯光,轻缓的音乐,罗菱依旧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脸上没有喜怒,一贯地沉静从容。看着沈博言坐在桌子的对面,她指了指给他点好的咖啡,道:“你最喜欢的,如果你的口味没变的话。” “谢谢。”沈博言喝了一口,敏锐地察觉她的话意有所指。 罗菱将身体靠在柔软的沙发上,语气沉着平和地问:“回来怎么不联系我?要不是伯母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呢。” 沈博言一到家,沈母就高兴地给罗菱打了电话,她当即请了假过去,却在门外听到了争执。 “打算明天去你家。”沈博言答。 “脸怎么了?你的身手也能被人打成这样?”罗菱并不说明白,她在等着他主动坦白。 “是我爸打的。”沈博言如实回答。 “哦?”罗菱看似疑惑的语气,却是一脸的波澜不惊。看着她的表情,沈博言大致也明白了,罗菱应该已经知道他回家发生的事了。 见沈博言不作答,罗菱轻笑:“你和大哥一直以来都是沈伯父引以为傲的骄子,怎么会舍得打你?” “罗菱,什么时候我们之间也开始打起哑谜了?”沈博言不答反问,直接打破这微妙异常的气氛。 看着沈博言那张红肿却依然俊逸的脸,罗菱轻挑眉毛,语气终于变得凌厉起来:“那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又有了秘密?沈博言,我不问你就不打算说了?” “呵~”沈博言轻笑出声,好看的眸子染上笑意:“这才是你,罗菱,你一点没变。” “我当然没变,可是你变了,你不仅背叛了我,还隐瞒了我!”罗菱心里有着怒意,却并不发出来,只是语气十分的严厉。 “从普通人的观点上来讲,我确实背叛了你,可是从感情上来讲,应该算不上背叛吧。况且在订婚的时候我们可是有过约定。” 两人在决定订婚的时候就约定过,只要任何一方反悔,另一方都要无条件地退出。沈博言直视罗菱的眼睛,接着淡淡地说,“罗菱,我们认识三十年了,彼此的感情并不是爱情。你有一颗石头心,我也有一颗石头心,我们太了解彼此了,你只是尊严上受了侮辱,感情上并没有感觉。你但凡要是对我有点男女情爱,应该早就跳起来手撕我了,你这个女汉子,小时候谁不怕?” 罗菱冷笑,道:“何必给背叛找理由?我们的想法不是一样吗?一时激情又能维持多久?能够长远走下去的,从来就不是爱情。沈博言,你和我都是三十岁的人了,在这里谈爱不爱的话题,实在太幼稚。” 沈博言听着她的话,将视线望向窗外的路灯,想起秦安福那次穿着性感睡衣,醉了酒在马路上把路灯当太阳的情形,表情不自觉变得柔和,眉眼之间都是温柔,嘴角也噙上柔情的淡笑,说话的语气声音都变得温和起来:“在遇到她之前,我的想法确实和你一样。我很感恩能够在枯燥的生命里遇到想厮守一生的人,也很庆幸她出现得足够及时,倘若是在婚后才遇见,那样对我们三个人都是更大的伤害。” 这副样子的沈博言,罗菱从没有见过,此时的沈博言太过柔情温暖,与在法庭上气宇轩昂、盛气凌人,和平日里冷静沉着,极度自律的他完全不同。罗菱心里一沉,再迟钝也知道他是动了三十年都不曾动过的真心了。抱着一丝希望,却毫无底气地问:“你自知爱情难以长久,难道不是一时冲动吗?” 沈博言回过头来,眼里全是盈盈光亮,语气愉快且坚定:“罗菱,我们都活得太过理智了,如果这是难得的冲动,难道不是更应该全力以赴吗?” 面对沈博言的热烈情感,罗菱像失了火焰的斗鸡,一向挺直的腰背松塌下来,微微弓起,一时无言以对。沈博言说得没错,他们都活得太过理智,她确实无法理解沈博言突如其来的热烈感情。良久,她才低声说:“老沈,你变了。” 只要长辈不在,她都会叫沈博言老沈。 “罗菱,对不起,很抱歉给你带来伤害。”沈博言真诚地道歉。 罗菱端起咖啡并没有喝,道:“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性一回,把手里地咖啡泼在你的脸上,温度我试过了,不会烫伤你的脸,你就没有理由告我故意伤害了。”说完她自己先笑了,“哈哈!看来感性是需要天赋的,谁会在气愤用咖啡泼人的时候,还考虑人家会不会告自己?”她摇着头把咖啡放回去,重新挺直脊背,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从容,“老沈,我来做我妈的思想工作,过几天我们去你家退婚。” 60情敌见面 沈博言离开的第三天,秦安福又在公寓阳台画画,画的是一脸和煦笑容的心上人。细雨如丝,温润如玉的男子撑着雨伞立身于粉色的花丛间。 这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秦安福以为是沈博言的来电,步履轻快的跑过去,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不免有些失落,以为是广告推销就挂断了,挂断电话不到两秒,手机又重新响起,秦安福这才接听。 “喂。” “你好,我是小言的父亲。”电话里传来颇有威严又冰冷的声音。 秦安福怔了一秒,才忙打招呼:“伯父您好!” “我不想多说废话,秦老师,我们小言是天上飞翔的雄鹰,不会在低处的枝丫长久停留,秦老师为人师表,希望以后不要再缠着小言,不要再做那些为人耻笑的事情。” 电话里的声音冰冷又不屑,秦安福一时错愕,不能理解沈长青的话,半响后才明白他这意思是自己配不上沈博言,可是就算如此,他的用词也有点过分,什么叫为人耻笑? 秦安福有些隐怒,说话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生硬:“伯父,阿言是很优秀,如果阿言亲口对我说我配不上他,那我立马转身就走,绝不缠他。” 沈长青没有料想到她如此理直气壮,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两个鼻孔呼哧半天,才怒骂道:“无耻!” 听着电话里辱骂的声音,秦安福再次惊愕,就算他不同意他们的婚事,也用不着这样辱骂吧!刚想反驳,对方已经挂了电话,她看着手机亮着的屏幕,怒极反笑,看来沈博言的家人都不喜欢她。而这两天,沈博言也忽然断了联系,电话打不通,微信也不回,秦安福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得在公寓里抱着电话等他。 在与沈博言断了联系的第五天下午,公寓房门响起一阵敲门声,正在沙发上愣神的秦安福,随着敲响的声音回过神来,放下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去开门。 “你好!”门外是一个高挑的美女,一身职业套装,微卷长发,妆容精致大方,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地干练飒爽。 “你好!请问你找谁?”秦安福礼貌地回应。 “我是沈博言的朋友,方便我进去坐坐吗?”罗菱道。 “请进。”秦安福忙将罗菱请进屋。 罗菱颔首浅笑,一进屋就开始打量,成对的杯子,情侣款拖鞋,合照的摆台,还有被画作占去的书房,这些都足以证明两人早已同居,虽然来阳府之前已经知道,可亲眼看到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坐吧!”秦安福招呼她坐下,转身去厨房倒水。 “不用这么客气。”罗菱礼貌回应,坐到沙发上,视线随着秦安福移动,开始细细打量她。 “你是阿言京都的朋友吧!”秦安福笑问。 “是,秦老师怎么知道的?” “我们阳府很少有像你这样高挑的女孩子,看来阿言应该跟你说过我了,怎么称呼你?”说话间,秦安福已经端着一杯水走到罗菱的面前。 罗菱从沙发上站起来,确实比秦安福高出许多,一面伸手去接水,一面回答:“我叫罗菱,是沈博言的未婚妻。”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秦安福的笑容瞬间消失,眼里全是诧异和震惊,手里的杯子一下子掉落,好在沙发前面铺了地毯,杯子并没有打碎。 罗菱知道秦安福并不知道沈博言已经有了婚约,就是想看看她的反应。那一晚在咖啡厅,两人如往常一样,一杯一杯地咖啡不断续上,彻夜畅谈,聊的并不是以往的法律或案子,而是聊的秦安福,或者说是她听沈博言兴致勃勃地讲了秦安福一晚上。 他说这个女孩长得清冷柔美,娇小可人,性子看似清冷,却又格外坚强。看着沈博言一脸的幸福,罗菱忽然很想看看他嘴里所说的安安,于是她就来了阳府。 可眼前的女孩儿并没有沈博言所说的那样清冷疏离,全程带着清雅浅淡的笑容,娇小柔美倒是符合沈博言所说,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女孩儿。 秦安福忽然明白沈博义对自己的莫名疏离,和其父亲对自己的排斥与侮辱,原来,她是别人感情的第三者,她插足了别人的婚姻。好几天了,她没有等到沈博言的电话,只等来了沈博言的未婚妻。 “你需要冷静一下吗?”罗菱看着惊愕的秦安福,轻声问。 秦安福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杯子,尽量平静情绪,脸上扯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缓声回答:“不需要,谢谢,我再给你重新倒一杯。”她说着又转身去了厨房,换了一个新的杯子,重新倒了一杯水过去。在此期间,已经平静自己的情绪。 秦安福坐在茶几的另一边沙发上,沉思片刻才抬起眸子看着罗菱的眼睛,语气十分真诚:“对不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我想我的存在一定给你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虽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你,但还是想给你道一个歉,对不起。” 罗菱看着此时不惊不怒、态度诚恳的秦安福,秦安福没有先为自己的不知情而解释,也没有立刻打电话给沈博言责骂质问,更没有对她表现出一丝丝的恶意,而是真诚的向她道歉,心里有些微微讶异,表面却不动声色,问道:“秦老师这么柔弱,就不怕我这个正牌女友和你动手吗?” “你从见到我自始至终都很是沉稳冷静,应该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存在,而且已经接受事实,完全没有动手的迹象。”秦安福有条不紊地回答。 罗菱轻笑,沈博言可没说过她聪明。“那么秦老师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或者是怎么弥补我这个受害者?” 61动了凡心 “你已经几天联系不上他了吧?就没有想过,可能就是他让我来的?让我打发了你。”罗菱对她充满了兴趣,提问开始变得有些尖锐。 秦安福看了自己的手机一眼,沉默片刻后回答:“如果是这样的话,请你转告他,给我回个电话,或者微信也好,只要他说一句分手,我绝不会缠着他。不过,我相信他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他会亲口给我一个解释的。”她说到最后,脸上挂上自信淡然的笑容,显然不相信罗菱的话。 听到这里,罗菱觉得已经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心里倒是真有些喜欢这个毫不做作的女孩了。 “我和他确实已经谈过了,他这次回京都就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回去亲自向领导解释拒绝立马调回京都的原因,这原因就是你。二是回去和我退婚,也是因为你。”罗菱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两口水,又说:“他现在被沈伯父砸了手机,强行关在家里,沈伯父不同意退婚。其实逃回阳府对他来说易如反掌,回避婚约,自由自在和你过小日子,时间长了,沈伯父自然也无可奈何,但是他偏偏要和沈伯父对着干,不想你被别人骂。” 罗菱摇头,嘴角带起玩味的笑,“沈伯父那个倔脾气,够他喝一壶了。” “父母多数拗不过子女,纵使伯父脾气再倔,阿言要是铁了心退婚,伯父早晚都是无可奈何。这桩婚事最重要的人是你,你现在这般轻松地和我说这些,心里大概也原谅了阿言吧?我能听听你的想法吗?”秦安福问道。 “和你一样,一句话就好,绝不留他。”罗菱坦然地回答,顿了顿又说:“我很感谢他对我的坦诚,我是一名律师,理性总是比感性要多。我尤其擅长离婚官司,沈博言说得很对,幸好你在我们结婚前出现,降低了对彼此的伤害,也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烦。在京都我们聊了一夜,听他讲了你们如何走在一起的经过,于是我对你有些好奇,就想来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让他动了凡心。” “听你这样说,我倒是对你们的过去很好奇。面对我这个第三者,你太从容了,对于和阿言的感情也处理得十分洒脱,行事作风完全不同一般的女子。”秦安福也喝了一口水。多少情侣分手吵得惊天动地,像罗菱这般冷静洒脱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罗菱将背靠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很是放松,道:“我们之间平平无奇。打小就认识,幼儿园到大学都在一个学校,也读了一个专业。我们对法律有同样的喜欢,对工作有同样的热情,对爱情也保持同样完全不相信的态度,我们完全像两个复制品。自出母胎以来我们就保持着单身,又天天待在一起,两家是世交,双方父母又撮合,顺其自然地就走到了一起。可我们没有正常男女之间的那些情情爱爱。你知道吗?老沈从前很是看不起那些为情所困的男女,曾经大放厥词,说什么朗朗乾坤、大好年华,好男儿不思一番作为,整天为了点小情小爱凄凄艾艾地怨天尤人,实在是浪费青春。他还说了很多,我不太记得了,那个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说得那叫一个振振有词、激情澎湃啊!万万没想到,都在这个年龄了,折在你手里了!” 罗菱说着不由得笑了起来,秦安福也笑了起来。 罗菱看着秦安福认真听的样子,又开始说:“我们之前没有所谓的激情,但是或许是最合适最有默契的,可是经不起任何考验,就算你不出现,或许也会有别人,更或许,那个先动凡心的人是我,如果是我的话,老沈估计会处理得更冷静,以前的他,没有心的!” “你嘴里的他倒是和我认识的他完全不一样。” “说来听听。” 秦安福淡淡地笑着,在脑子里搜索和沈博言对应的词汇,“我认识的他幽默风趣,温文儒雅又正气浩然,热爱生活也很温柔,也……” “哈哈!”不等她说完,罗菱实在逼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简直毁我三观!你怕是感官跟着五官走了吧!温柔和风趣这些词汇实在和他不沾边!”罗菱笑完,又感慨了起来,“老沈真的变了。” “无论怎么变,他还是他。你们应该还会是朋友吧?”从罗菱的描述里,秦安福听得出罗菱和沈博言是难得的至交,也不想两人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断了友谊。 罗菱笑而不答,站起身向秦安福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重新介绍一下我,京都鸿辉律师事务所——罗菱。” “秦安福。”两人的手在半空相握,心里都对彼此生出了好感。 电梯里,秦安福送罗菱去火车站,罗菱说:“其实用不着送我的。” “阿言应该是很珍惜你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我本来就应该替他好好招待你,可你要赶回去上班,只好送送你了。”秦安福回答。 罗菱踌躇片刻,问:“要不一起去喝个咖啡?” 于是两人又在火车站就近的咖啡店坐了下来,半个小时下来,两人相谈甚欢,细心的罗菱发现秦安福全程只喝了一口咖啡。罗菱饮尽杯底的咖啡,问:“不喜欢喝咖啡?老沈可是喜欢得很,尤其喜欢苦咖啡。” 秦安福浅笑,小声地回答:“其实我喜欢喝酒。” “下次有机会一起喝点?”罗菱邀约,其实她不会喝酒,她觉得酒这个东西伤胃,麻痹神经,还耽误事情,却异常地想和秦安福喝一杯。 “好。”秦安福回答得很果断。 “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得赶火车了。”罗菱看了看手表说。她只觉得眼前这个娇柔沉静的女子有些合乎自己的胃口,不知道的是,多年以后她跟着她爱上了喝酒,还时常偷着喝,本该是情敌的她们,却成了一生的好友。她更加不知道的是,自己多年以后的丈夫,跟着秦安福学会了抽烟。 “嗯,走吧。”秦安福起身要去结账。 “对了。”罗菱也起身,冲秦安福笑了笑,“我和老沈的婚约你不必介怀,我们之前有过可以反悔地约定,放心大胆的和他在一起,不用有心理负担。” 62如隔三秋 半个月里,秦安福和沈博言都没有联系上,秦安福的生活倒是恢复了平静和规律,画画、上班,以及等那个在千里之外的阿言。 又是一个周日,上完兴趣班的秦安福收拾好教室,拿起杯子去走廊上接水喝,饮水机上的大桶水早已放完,还没有更换,看着旁边还未开封的大桶水,她自知自己是没那个本事把水换上,拧紧杯盖便打算忍一忍回家再喝。刚转身准备离开,身后便响起一道清亮的声音:“秦老师,我来换水,你稍微等一下。” 秦安福回身看着新来的跆拳道老师将水换上,然后冲她灿烂一笑,阳光帅气:“行了,秦老师你接水吧!” “谢谢!辛苦了!”秦安福回以微笑,重新拧开杯子去接水。 年轻的男人看着那柔美的一笑,竟开始失神,健康的面颊慢慢爬上害羞的血色,半响才回过神来,赶紧巴巴地介绍自己:“我叫季浩楠,今年二十三岁,北方人,刚来阳府。” “季老师,我知道。”秦安福拧上盖子,看着眼前这个此时有些紧张的大男孩不禁失笑,“谢谢你的帮助,我要下班了,下周见。” 看着就要离开的秦安福,季浩楠忙大步跨到她的身边,声音有些急促和期待:“晚上有时间吗?要不一起吃个饭?” 秦安福还没作出回答,在舞蹈教室里听见两人对话的吴欣然倚在教室门口,冲着走廊里的秦安福嘲讽:“好些日子不见沈大检察官了,是被你甩了?还是你又要玩儿劈腿啊?秦老师的裙下之臣可真是不少!” 季浩楠虽然不明所以,可也觉得吴欣然的话有些过分,一开口便急着维护秦安福:“吴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她是怎样的人她自己最清楚!”吴欣然轻蔑地瞄了季浩楠一眼,毫不掩饰心里的鄙视,鼻子哼气,阴阳怪气地说:“季老师一来就被秦老师迷得晕头转向的,哪里还看得清心机女兼白莲花啊!去吧,去吧,季老师,去追吧,反正我们秦老师都是来者不拒!” “吴老师,你太过分了!我……”季浩楠气结,可面对女孩子又不好发怒,一时满脸胀红,怒瞪着趾高气昂的吴欣然。 相比他的愤怒,秦安福反而显得平静异常,看不出什么情绪。她走近吴欣然几步,淡然一笑,语气平常且真挚:“以前确实是我不对,对不起,希望你可以原谅!” 吴欣然愣了,面对自己的数次挑衅和恶语相向,秦安福从来都是不恼不怒,反而平和真诚地向自己道歉。然而最让她意外和震惊的是此时此刻秦安福的笑容。 以前的秦安福,大多笑得礼貌且敷衍,笑不及眼,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而眼前的笑容温柔明媚,好看的眸子明亮动人,再无一丝清冷。 吴欣然一时错愕,半响才恢复正常,有些不自在地捋额前的碎发,语气不再讽刺,态度却并不友好。 “我不会和利用过我的人做朋友。” “我明白。”秦安福点头,转身走向大门。吴欣然再一次错愕,难道她真的不打算跟自己解释一些什么吗? “秦老师,晚上一起吃饭?”季浩楠追上去再一次邀请。眼前这个女孩,打他第一眼看见便喜欢上了,以自己这些日子的关注,她应该是没有男朋友的,就算是有,应该也已经分手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男朋友应该要回来了,我想回家等他!再见。”秦安福拒绝了季浩楠,又看了一眼仍在错愕中的吴欣然,抬腿向大门走去。对于吴欣然的敌意,她不是没有想过解释,可自己确实利用过对方,又实在不愿意透露自己和赵子其的关系,只好作罢。 “男朋友…”季浩楠有些惊讶地嘟囔,回过神来,却见秦安福已经走远。他自嘲地笑了,笑容有些颇为无奈,人家这是一点机会都没给啊! 夏季天黑得晚,推开玻璃大门,秦安福站在台阶上望着依旧蔚蓝的天空,心里却在想沈博言什么时候能回来。 “安安~”一道熟悉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秦安福循声望去,只见那道熟悉的高大身影拉着只大号的黑色箱子,站在花坛的老榕树下,俊逸的脸上带着笑。 秦安福飞似的跑过去,站在心心念念的人面前,她很想笑着扑进他怀里,可眼里的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明明是高兴的,却就是笑不出来,就那样仰着脸,含着泪水努力地笑。他们已经断了联系快一个月,某些时刻,秦安福真的以为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看着她含着泪水的脸,沈博言既心喜又心疼,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亲吻她的发丝。 “我回来了!安安~”沈博言紧紧拥着秦安福,柔声低喃。 回家的一路上,两人十指相扣,浓情蜜意,纵使手心生汗,也舍不得分开半秒。周日的电梯难得冷清,电梯门一合上,沈博言就将秦安福抱在箱子上坐着,背抵着电梯,完全将她圈在怀里,急不可耐地吻了上去。 “安安~”沈博言低声呢喃着,只有他自己知道,分开这些时日,他有多么地想她。 沈博言压抑着情动,却仍然吻得有些激烈,醉在其中,直到怀里的人儿,身子柔软,呼吸愈发急促,他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用鼻尖蹭着她柔滑的脸颊,拇指抚上她的唇瓣,无尽柔情,声音有些嘶哑地吐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秦老师~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对我下了蛊?” “阿言~想你~”秦安福嫣然一笑,搂上沈博言的脖子,声音不自觉地有些撒娇。这对沈博言来说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两人视线交汇,眼波流转,情难自抑,再一次吻在了一起,无尽缠绵。 正在两人难分难舍、如痴如醉地缠绵间,电梯停下,电梯门打开,两人浑然不知,依旧深情拥吻,门口杵着拐杖的白胡子老头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眼看电梯门又要关上了,才大声咳嗽着用拐杖挡住了将要关上的电梯门。听到声响的两人这才放开彼此停下亲吻,秦安福赶紧跳下来,满脸通红地躲在沈博言身后。沈博言倒是极其淡定,对秦安福顽皮一笑,刻意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重新牵起秦安福的手。 “哼!真是世风日下啊!”白胡子老头点着手里的拐杖,摇着头吹胡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大爷去哪儿啊?”沈博言厚脸皮地打招呼。 “你大爷!小伙子,我一把年纪了,你怎么就这么没有教养?光天化日之下行苟且之事不说,你还骂人!”老人家气得一双老手直抖。 “对不起!对不起!阿公,他是外地人,不是在骂您,真的不是!”秦安福赶紧跳出来解释。 “阿公,对不起,并非有意!”沈博言赶紧礼貌道歉。老人家狠狠地瞪了沈博言一眼,看他堆着一脸真诚的笑容,这才不说什么,转身按了个一楼。 “阿公要下楼?”沈博言问。 “嗯,下去走走,消化消化。”老人家回答。 “这是上去的电梯!”沈博言指着电梯的显示屏。 63余生有你 一进屋沈博言便去翻冰箱,果然如他所料冰箱里空空如也。秦安福有些尴尬,她不太会做饭,一个人也懒得做饭。她合上冰箱门小声建议:“今晚先出去吃吧?” “这么久不吃我做的菜,你肯定很想吃了!”沈博言关上冰箱,一面将她往外推一面说:“乖,去楼下超市买点菜,我先去洗个澡,然后给你做好吃的!” “不用那么麻烦了,你肯定也累了,明天再做吧!”说话间秦安福已经被推出了门外。 “快去快回!”沈博言迅速吻了她的额头,又冲她调皮地眨眼,不等她再说什么已经关上了房门。 不想沈博言太累,秦安福只在楼下超市简单买了两样菜。 回来的电梯略微有些拥挤,随着楼层慢慢升高,电梯里的人也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秦安福和一位老人。 老人一直苟着腰,一身浅咖色的工装,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渔夫帽,挡住了面容。秦安福从未在小区里见过他,心里莫名有些紧张,霎时变得警惕起来。 电梯很快到了二十五楼,秦安福快速出了电梯,那老人却紧随其后。 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她不想房门密码被人看了去,准备输入密码的手收了回来,强制镇定地转身看着身后的人。却见老人极其自然地走到对面的公寓大门前,熟练的输入密码打开了房门。 “阿叔,您是新搬过来的吗?”秦安福看到这一系列动作,知道自己多心了,礼貌地笑问。 老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的意思,直接进屋关上了房门。 秦安福始终未看到他的脸,见他一直勾着身体,似乎有隐疾,不愿多说话也是正常,心里便不再多想,这才按下数字打开大门。 而她不知道的是,对面的公寓里,一双可怕的眼睛正透过猫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进屋的第一眼便是满地的玫瑰花瓣,茶几上点着蜡烛的蛋糕摆在满桌的玫瑰花瓣中心。 她放下东西,脱了鞋子光脚走到茶几旁边,脸上是遮不住的感动和喜悦。 难怪他要她下去买菜,为的就是支开她,给她准备惊喜和浪漫。 今天是她的生日,原本以为他还不能回来,可他不仅回来了,还这样浪漫地给她准备惊喜。 “生日快乐!”沈博言西装革履,手里捧着一束妖艳的玫瑰,脸上的笑容温暖和煦,眸子里柔情似水。 沈博言快速布置完外面的一切,赶紧收拾自己,然后躲在卧室等秦安福回来。 秦安福从出去到回来不过短短几十分钟的时间,对他来说却像漫长的世纪。 此时他心跳如擂鼓,尽管在脑子里将此情此景描绘了无数遍,他仍是抑制不住的紧张和激动。 走近秦安福,将手里的玫瑰递进她的怀里,深吸一口气才说:安安,生日快乐……我……我们……” 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却被他说得吞吞吐吐。 秦安福见此踮起脚尖仰着脖子吻在他的脸颊上,一脸好笑地看着他。 “沈先生,你很紧张,也很可爱!” 这一吻让原本紧张的沈博言松懈下来,炎炎夏日穿西装真的很热,他脱了西装放在沙发上,又去厨房喝了一大杯水,才回来重新开口。 “安安,我们结婚吧!”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钻戒举在秦安福面前,明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戒指送给你,把我也送给你,余生有你所求足矣!” 面对沈博言的深情求婚,秦安福一时不知所措。 和沈博言刚在一起时,她从未想过结果,只是喜欢便确定了关系,后来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她想要的也就更多。 但是现在,沈博言欠她一个解释。 看着秦安福沉默,沈博言也知道自己太过求急,可他真的不想等,只想把她骗进自己的户口本。 他赶紧又说:“我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长,交往的时间也还比较短,可从你走进我心里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让你走出去了!我想拥有你,想要你的一辈子!我今年三十岁不是二十岁,想跟你结婚绝不是一时冲动!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一眼万年,什么叫相思入骨。安安,嫁给我!一生一世执子手,不离不弃共白头!余生是你,只能是你!” 沈博言真情流露,单膝跪地,目光灼灼,眼含真诚与期待。 面对这一番真情表白,秦安福早已感动至极,眼睛里直冒幸福的粉红泡泡,只是求婚而已,又不是马上结婚,日后再慢慢来解决其他的事情就好。 这样说服了自己,秦安福也高兴地伸出了手,示意沈博言给她戴上戒指。 沈博言激动得手指都在颤抖,好不容易才把戒指戴好。 然后起身将妖艳的玫瑰抛得老远,一把将秦安福抱进怀里。 似久干逢水的鱼,两人从茶几旁到沙发一秒钟也不舍得分开。 大战就要一触即发,沈博言却强压欲火,哑着嗓子柔声问:“肚子饿了没?” 秦安福又是一阵感动,如果眼前这个男人她都不要,那她还能要谁?这样天雷勾地火的场景,他好看的眸子里满是熊熊欲火,却还想着她还没有吃晚饭! 她捧着他的脸,嘴角不自觉带着迷人的浅笑,清晰地回答:“不饿!” “你胃不太好,真的不饿?”沈博言再次询问。 “下午有吃过零食,真的不饿!” “回房间!”得到秦安福肯定地回答,沈博言立刻抱起她进了房间。 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软香温玉,又怎能不动情?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灯光暖黄的房间里一片旎旖生香。 时间悄然溜到了深夜,秦安福精疲力竭,沉沉睡去。 沈博言轻柔抹去她额头上的薄汗,起身穿上睡袍,悄悄出了房间。 秦安福睡了不过半个小时,肚子就饿得咕咕叫,实在睡不下去了。 客厅的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她穿了衣服拖着疲软的身子来到客厅。 清香的白粥在灶上冒着热气,沈博言正背对着她在切菜。 她悄声来到他的身后,从后面怀抱着他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坚实宽阔的背上,感受他身体的温度,无比的满足和快乐,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幸福! “饿了吧?去沙发上休息,一会儿就吃饭。”沈博言宠溺地拍了拍环在腰间的双手。 秦安福不松,反而抱得更紧,视线飘到冒着白气的清粥上,轻声说:“这大概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吧?!” 64注定相遇 两人吃过饭窝在沙发上相互依偎,沈博言握着秦安福戴着戒指的手反复欣赏,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安安,我们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你的户口本在手里吗?还是在你姐那里?”沈博言揣着偷来的户口本总觉得心中不安,想以最快的速度偷偷把证领了。 他期待地看着她,等她的回答,却见她表情突然凝固。于是他宠溺地刮她的鼻子:“知道你们女孩子都喜欢浪漫,你放心,我一定给你补一个盛大又梦幻的婚礼!嗯~” 他尾音高挑,整个眼神都黏在秦安福的身上。 “伯父伯母都知道吗?他们同意了吗?”秦安福坐直身体直接问。 “当然,他们都很喜欢你。”沈博言是偷偷逃回阳府的,虽然退了婚,可父母依旧坚决不同意他和秦安福在一起。 重新将秦安福搂进怀里,并不想她知道那些,只想她开开心心地和自己在一起,等生米煮成熟饭,父母不得不接受现实的时候再带她回京都。 “我们先把证领了,等到冬天京都大雪纷飞的时候,就把姐和姐夫,还有妈和哥都接到京都去参加婚礼!我们也可以先在阳府办一场婚礼,只是…我的父母生意繁忙,应该不能来参加。” “罗菱来找过我了,就在你爸妈把你关在京都的时候。”秦安福单刀直入,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面对。 随着秦安福的话语,沈博言的表情慢慢凝固,半晌才开口说话:“她都告诉你了?” “嗯。”秦安福始终很平静。 沈博言心底升起一股内疚,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她有没有为难你?”尽管他极度了解罗菱,却还是害怕秦安福受了委屈。 “没有。”秦安福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沈博言的耳垂。 “安安,对不起!短时间内,我可能做不到让所有人都认可你,对不起……” “我们应该给罗菱说对不起才是。我记得我们才认识的时候你说过你是单身,为什么?”吴欣然那时候想追沈博言,刻意问他单身与否,他的回答是单身。 “我回答的是‘或许不算单身了’!”沈博言轻笑。 “当时那个场景加上你的语气,你的回答就像是给吴欣然的暗示。”秦安福再一次坐起来,无奈地叹气。“所以我们都以为你是单身,如果早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我···” 话未说完就被沈博言以吻封口。 “我什么?”沈博言放开她,继续说。“不会和我在一起了吗?你看,如果没有那巧妙的语气,我们又怎么会有今天?” 不等秦安福说话,沈博言又一个吻落在她戴着戒指的手指上。“从认识你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法再控制住自己的言行。我有婚约在身,你有赵子其守着,无论什么理由我都不该对你有非分之想,可是感情这东西越是压抑就越是浓烈。只要你一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懂情爱的我了。因你欢喜,又因你忧愁,我总是在靠近和退后间难以抉择。在意识到你已经在我心里扎根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和罗菱退婚,即使那时候赵子其还在你身边,因为我知道,除了你,我的眼里心里以及日后的生活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 虽是解释的话,语气和内容却无比地真诚,秦安福原本责备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想起过去种种,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在感情和仇恨间痛苦取舍,饱受折磨。 “可我到底还是伤害了罗菱。”秦安福望向沈博言的眼神有深深的自责。 “是我对不起罗菱,与你无关,你不要自责。要是没有遇见你,我或许会和她结婚生子,所有的一切都会按轨道行驶。”沈博言倒在沙发上,将头靠在她的腿上,仰视着她。“如果注定我们要相遇,无论多晚、无论什么时刻,我都会不由自主地纠缠你。还好你来得不算晚,我们只是订婚还没有结婚,也算是及时止损。我和罗菱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婚姻也是双方父母撮合的结果,况且我们也有过约定,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后,只要没有孩子,无论哪一方感情上有了变动,另一方都要无条件退出和成全。她很理智,只是我父母一时接受不了。” 对于沈博言和罗菱的婚姻观,秦安福也能理解,现在社会上也有不少人因忙于工作而耽误了年龄,最后在父母催促下找个合适的人结婚过日子。有没有感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合适过日子。 “所以你想和我偷偷领证,让你父母不得不同意?”秦安福问。她不再纠结沈博言和罗菱的过去。 沈博言笑而不答,他不仅仅想偷偷领证,他还想偷偷要个孩子,只有这样才算得上生米煮成熟饭。 “万幸得遇,我患得患失的心情无人能懂。这半辈子我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事,唯独害怕错过你,失去你。”在秦安福被赵青山挟持的时间里,他一颗心像被悬在万丈深渊之上,那样的胆战心惊,足以让他一生都为之恐慌。 秦安福抚平他拧紧的眉头,想起他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又问:“你现在要回京都工作吗?” “一个人回京都有什么乐趣?我会在阳府再任职半年,就看在这半年里能不能把你心甘情愿地拐去京都了?秦老师,跟我走吗?”沈博言清澈明亮的眸子里神采奕奕。 “嗯!跟你走,跟你去京都看大雪纷飞、看冰雕!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看过雪!!我们生两个孩子,放暑假了就带他们回阳府!”秦安福眼里眉梢都是幸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沈博言满足又宠溺地笑了。“我大哥今年三十好几的人了,整天都在部队里,只谈了个女朋友,两个人都还不想结婚,爸妈既催婚又催生,看来我们要抢在他前面了!” 65幸福生活 “我们两家是世交,她父亲和我爸曾经都是警察,感情又非常要好,一次执行任务中,他父亲替我爸挡了子弹牺牲了。罗菱和我同岁,从小一块儿长大,你别看她一副沉稳冷静的样子,小时候大大咧咧的像个假小子,没少闯祸,我和大哥也没少替他背黑锅。我们两个都是学法律的,一心只搞事业,在感情方面都是木头,直到二十八岁那年双方父母催婚,恰巧我们都没有中意的人,长辈又有意撮合,就这样直接订了婚。若是一开始我和罗菱就只停留在朋友的层面上,无论我娶谁都没有什么关系,可偏偏造化弄人!她父亲对我们家有恩,如今这个局面,我爸难以接受。”沈博言坐直身体,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宽慰道:“那老头倔得很,一时半会儿不会给我们好脸色看,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买一套公寓,就我们两个单独住!” “那你要买房间多一点的,我要生两个孩子,万一一个儿子一个女儿的话,得分房睡!”秦安福竖起两根手指俏皮地说。幻想着一家四口的幸福生活,心里就觉得开心和满足。 “京都的房价可贵着呢!还好我从小就存着老婆本!”沈博言眉毛上扬,得意得很。以前的自己从未期待过婚姻生活,如今却充满了希望。 两人就那样依偎在沙发上,聊着过去、聊着未来,天南地北地一直聊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沈博言就买了很多的礼品去拜访秦梦舒一家人。 沈博言对于秦梦舒和于墨两口子来说,是大恩人,他不仅仅救了秦梦舒,还救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于墨只差跪下给他磕头了。 对于这个妹夫,两人是喜欢得不得了,虽是个检察官,且又在阳府立了大功,却完全没有一点官架子,谦恭有礼、温文尔雅,又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 沈博言受到了热情招待。 在厨房里做饭的刘姨,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正在逗弄小宝宝的沈博言和秦安福,脸上既有开心也有失落。虽然一早就知道秦安福对自己的儿子没有意思,刘姨心里仍然有些失落。儿子小允对秦安福的心思众所周知,可感情的事不能强迫,也强迫不来。 秦梦舒亲昵地搂着刘姨的肩膀,和她一起看院子里的妹妹和沈博言,宽慰道:“姨妈,小允会有他自己的缘分的!” “哎…”刘姨叹了一口气才说:“小允啊从小就喜欢安安,可我也看得出来,安安从来都只把他当弟弟,感情的事勉强不来,只要你们这些孩子过得都幸福就好。上次只是听安安说,今天亲眼看到这个小沈,事业和外形都不错,对安安也是真心实意的,我就放心了!” 简单又幸福的生活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半年时间已经过去。秦安福穿着厚厚的睡衣在书房画画,沈博言将辛苦煲了几小时的鸡汤盛到碗里,转头对着书房喊:“安安,别画了,快出来吃早餐,我可是天还没亮就起来给你煲的鸡汤,快来!” 从书房出来,瞥了一眼桌子上丰盛的早餐,秦安福直皱眉头,抱怨道:“每天都吃这么好,你看我都已经胖得没有腰了!那个鸡汤我能不能不喝呀?” “你老公我一片苦心真情,你怎么会舍得不喝?”沈博言一边回答一边将她推到沙发上坐着,看着她被自己养得圆润的脸蛋,心里是满满的得意和幸福。 端起鸡汤在嘴边吹凉,半哄半骗地说:“你还是太瘦,身体又娇弱,必须每天都要补一补!啊~张嘴,老公喂!” “你今天又放了些什么在里面?”秦安福面露难色地往后退。 “人参、枸杞、红枣,乖!过来!”沈博言冲她眨眼睛,开始色诱。 “今天是元宵节,姐叫我们回去吃饭,现在吃太饱的话一会儿吃不下了,我昨天晚上本来就吃得太多,现在一点儿不饿,你先吃,我一会儿再吃!我参加了一个油画比赛,过两天就要投稿了,我再画会儿,你慢慢吃!”秦安福一边说着就一边往书房里溜。 沈博言端着鸡汤追上去。“下午才去,现在多少吃点,不然一会儿冷了就不好吃了!” “三天一大补,两天一小补,我真的不能再胖了!”秦安福捏着自己脸上这半年来长出来的肥肉哀嚎,她真的是万分痛苦,现在真是有点觉得沈博言太过贤惠了。 “白白胖胖的多可爱!”沈博言向她努嘴,忽然又想起什么,将碗放回桌子上去看手机。秦安福赶紧趁此机会开溜。刚溜到书房门口,便被万分兴奋的沈博言跑过来打横抱起,他满脸的喜悦和激动。 “老婆!你已经三十五天没有来大姨妈了,可能是怀孕了!走,我们现在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沈博言心里那叫一个激动,这半年来,他每天辛苦耕种,变着法儿地给秦安福补身体,甚至还偷偷去医院给自己做了个身体检查,黄天不负有心人啊!他这个种子终于是种上了! “三十几天没来很正常!我不是每个月都会晚几天吗?说不好明天就来了!”秦安福颇有些无奈,但凡大姨妈晚了两天,沈博言一定会带着她去医院检查。 “万一呢?万一这次是真的怀孕了呢?还是检查一下比较放心!”沈博言依旧激动不已。 “哎呀,妇产科的医生都已经认识我们了!你先去诊所买个验孕纸。”秦安福无奈。 “好好好!我现在就去买!”沈博言小心放下秦安福说着就要出门。 “你还穿着睡衣呢,换件衣服吧,外面冷,小心感冒。”秦安福忙在后面喊道。 虽然自己的身体素质很好,可万一要是感冒了再传染给秦安福可不好。听了秦安福的话,沈博言又回身披了件外套,一边换鞋一边嘱咐:“你快吃早餐,冷了就不好吃了!别饿着我宝贝女儿了!” 66沈夫教诲 “大哥!”沈博言很是惊讶。听到他的声音,秦安福一时呆愣住了。 “你倒是过得逍遥快活,过年都不舍得回家!”沈博义笑道。他侧开身子,坐在轮椅上的沈长青一脸的严肃。 “爸!您也来了!”沈博言更加惊讶。沈长青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压根儿不想理他。 “安安,大哥和爸来了,赶紧倒茶!”沈博言对不知所措的秦安福说着,赶紧去推父亲的轮椅,招呼着进屋。 端着两杯泡好的茶水,秦安福有些紧张,她知道他们并不喜欢她。 “伯父!大哥!”将茶水奉上,十分礼貌地打招呼。沈博义倒是一改以前的排斥态度,笑着接过茶水。 沈长青看着秦安福的脸觉得异常熟悉,一时没有回应她。沈博言见状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茶水放在茶几上,打圆场。“有点烫,冷冷再喝。” “弟妹,这是大哥给你的见面礼。”沈博义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秦安福递过去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以前多有得罪,弟妹不要放在心上,以后都是一家人!” 秦安福一时有些错愕,第一次见面还很不友好,现在却是改变太大。 “礼物是你嫂子挑的,我说包个红包,她不让,说是太俗气!”见她一时不知所措,沈博义又笑着说,完全没了以前的冷漠。 “大哥大嫂一片心意,你要是不收,让他怎么下台面!”不待秦安福反应,沈博言已经高兴地上前替她接下了礼物。和大哥对视,眼里全是感激。 “谢谢大哥大嫂!”反应过来的秦安福赶紧道谢。 看着这一切的沈长青,不动声色,面色铁青。 “你们都还没吃过早餐吧?来,先随便吃点。我和安安给你们做向导,在阳府好好逛逛,然后再去吃火锅怎么样?”沈博言说着就去厨房拿碗筷,秦安福也赶紧跟着过去帮忙。 原本去姐姐那里过元宵的计划被打乱,四个人在阳府游玩了一整天。公寓里根本住不下那么多人,沈博言便在小区附近的酒店给他们开了房间。在阳府最有特色的饭店吃过晚饭,才开车将两人送回酒店。 “爸,您今天应该也很累了,早点休息,我和安安回去了!”实在不想再看父亲一整天板着的脸,一到酒店房间里沈博言就想开溜。 “小言,你不打算和我聊聊吗?”沈长青沉着脸开口,不怒自威。 “阿言,我去楼下等你。伯父再见,大哥再见。”知道沈长青不想跟她说话,秦安福握了握沈博言的手就要离开。 “秦老师也留下来听听吧,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沈长青依旧没有好脸色。他滑动轮椅到沈博言面前,十指交握,颇为严肃。“你在阳府的半年任期已到,难道还不打算回京都吗?你仕途正旺,为了儿女情长断送自己的前途值得吗?你看看你大哥,上校军衔,军功赫赫,哪里像你不思进取、忘恩负义!你罗叔叔救我一条老命,对我们家是莫大的恩情,罗菱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怎么就昧了心蒙了眼要退婚?还偷了户口本又逃回阳府!” “伯父,我们还没有领证!对不起,让你操心了!”秦安福赶紧解释。 沈长青扫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罢了,现在婚也退了,我这张老脸是丢尽了,你们的事我也不想再干涉!但是,必须跟我回京都,好好做你的工作,担起你检察官的责任来,我们沈家从来没有无用的男人!你祖父、你曾祖父、你大哥,还有你瘸了一条腿的父亲,哪一个不是为国家作尽贡献、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虽然没有像你大哥一样参军扛枪,可你也是守护人民正义、维护国家利益的官职,不要忘了自己的职责!” 沈长青一番话掷地有声。 “爸!我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初心,您的教诲我一直铭记于心。您放心,我的未来我自有安排!”沈博言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很是敬重,虽然这些话他从小听到大。 “伯父,谢谢您的成全!我和阿言原本就计划着过完年回京都的。您请放心,我会成全阿言,不会让他一直留在阳府。”秦安福真挚地说。阳府的市人民检察院肯定是比不了京都的最高人民检察院,沈父这是怕沈博言为了她一辈子留在阳府,耽误了沈博言的前途。 沈长青凌厉的目光终于缓和,语气温和了下来:“你虽然没了父母,但就这样直接跟去了京都也不符合礼数。你伯母生意忙,抽不出时间,只得我一个人来商量结婚的事,你联系一下家里,看哪天方便我们上门拜访。” “谢谢爸!”沈博言激动地扑上去拥抱父亲。“爸,你真的帅呆了!对了!安安的生母还在,只是不在阳府,我们也应该去拜访拜访!” 脑子里忽而出现一个身影,沈长青略有些心惊,身体不自觉地微微绷紧,表面却十分平静地问秦安福:“你生母叫什么名字?” “安素芝。”秦安福回答。 听到答案的沈长青有一片刻的讶然,难怪他一眼就觉得这女孩异常熟悉,原来是故人之女,和她母亲年轻的时候确实是很像。 “爸,我会安排好这些事情,您累了一天,现在好好休息。”沈博义拉起半蹲在地上的沈博言,又说:“我跟小言也好久没见了,您先休息,我们兄弟两个再找个地方说说话。” 沈长青向三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三人一上车,沈博言就好奇地问:“大哥,爸怎么转变这么大?” “你猜!”沈博义坐在后排双手环胸,神秘一笑。沈博言想了片刻,确实想不出是因为什么,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父亲是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认可他们的。 “难道是妈?”沈博言问出这话自己十分的没有底气。在逃离京都的这半年里,母亲虽然时常给他打电话,也时常问及他和安安的情况,但他可不太相信母亲能够说服父亲。 “是罗菱。她说服她母亲亲自上门退婚,并且多次开导爸妈。”沈博义说。 沈博言心里对罗母的歉意多过感激,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直接启动车子行驶上马路,车子里一时陷入寂静。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正想说点什么打破寂静,沈博义又开了口:“上天注定的没缘分,强扭也没意思。相反,如果是天定的缘分,怎么样都会相互吸引的!你们两个也不要有心理负担,罗菱是难得的理智豁达,希望你们能够珍惜彼此,也不枉这天定的缘分!有些人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67兄弟竞赛 原本劝慰的话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前排的两人对视一眼,沈博言用口型说:“忘不掉的初恋!” 秦安福好奇地回头瞄了一眼沈博义,不是有个嫂子么,怎么又来个忘不掉的初恋了?她很想八卦地问一问,奈何当事人就在这里,实在不好问。 “哦哼!”沈博言清了清嗓子后问:“大哥,我们去哪里?” “南威车行!”沈博义的视线始终望向车外。 车子很快到达目的地,沈博义让两人在车上等他,自己进了那个名叫“南威车行”的摩托车店。 “什么忘不掉的初恋?大哥现在的女朋友知道吗?”见沈博义走远,秦安福立马好奇地问。 “初恋对于每个男人来说都是无法忘记的白月光,不要太过惊讶。至于大嫂知不知道,我就不知道了。”沈博言回答。 “那你有没有忘不掉的初恋啊?”秦安福的眼睛里闪着某种亮光。 “有啊!从形式上来说是忘不掉,从精神上来说也是忘不掉的。”沈博言故作神秘地回答。 “什么意思?”秦安福不解。 “形式上来说,我和罗菱认识了三十年,肯定是忘不了!从精神上来说,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更是忘不了!秦老师,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八卦。”沈博言凑近秦安福冲她挑眉,声音轻轻柔柔,清澈的眼眸映着她带着笑意的脸。 “得意!”秦安福嘟嘴嗔骂,眸子里却是粉红泡泡。 “老婆,我好想···”沈博言拖长尾音,意味深长地盯着秦安福。 “够了。”秦安福冷静地用手指抵住沈博言的额头,拦住他凑过来的身子。看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 沈博言将秦安福的手抓到嘴边又亲又咬。 “今天一直都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趁现在快点接个吻,简单地安慰一下我。”沈博言说着就要凑上去。 秦安福赶忙捂住他的嘴,声音透出惊慌:“一会儿大哥过来看见太尴尬了!” 正在两人打情骂俏时,沈博义骑着一辆炫酷的摩托车过来围着汽车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汽车前面。光是听到摩托车发出的轰鸣声,沈博言血液都开始沸腾,立马开门下车,围着摩托车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难掩兴奋之色:“大哥!你哪里弄来的这车?这可是竞技赛车啊!” 沈博义笑而不答,拧了拧油门,摩托车立马发出轰鸣声,他抬了抬下巴,说:“比比!” “怎么比?你也不给我弄一辆。”看着摩托车的沈博言眼睛里直冒精光。 “这车可是我费了好大功夫才弄来的,没你的份儿!”沈博义下巴一挑,接着说:“你开你的汽车,我骑我的摩托车,比一比?” “大哥,太过自信可就是自负了。” “哼!小言,你骑摩托车还是我教的呢!”沈博义的大长腿从摩托车上跨下来,拍了拍沈博言的肩膀。沈博言见状立马就骑了上去,拧着油门感受摩托车诱人的轰鸣声。 “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得换换,摩托车归我,汽车给你!”沈博言真的好久没有骑摩托车了。十来岁时和大哥偷偷骑摩托车比赛被父母来了个混合双打,现在还记忆犹新。 “好!”沈博义豪爽答应。 “现在还太早,正好我回家换一套战袍!”骑摩托很冷,沈博言没有骑行服,家里倒是有一件防风的皮衣。 三人立马开车回到公寓,沈博言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换上就迫不及待地要下楼。 电梯从二十五楼降到地下停车场,电梯门刚打开,沈博言便迫不及待地出来。沈博义坐上汽车驾驶室,提醒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系好安全带。 “安安,别怕!大哥的车技非常好!”沈博言对秦安福说完,带上头盔率先骑车向停车场出口驶去。 系好安全带的秦安福,总感觉有人在注视自己,如芒在背,下意识地望向右侧的厢式电梯,正好看见住在对门公寓的阿叔。 永远的黑色渔夫帽,永远佝偻着的腰背,没有什么攻击性和威胁性,却又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正站在电梯里,面朝秦安福的方向,按下关门键,似感觉到她的目光,老人忽然将头抬了起来。 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几秒钟里,秦安福似乎看到他黄黑的脸上,漠然的双眼射出一道骇然的寒光。这一瞬间的对视,让秦安福莫名地有些不寒而栗。 阳府市城区外环,环江路的大桥还在修建,平时很少有车辆和行人,此刻的深夜更是见不着人烟。沈博义驾驶着汽车在马路上飞驰,叫嚣着的摩托车紧随其后。 坐在副驾驶的秦安福紧紧地抓着安全带,倒是第一次体验了一把速度与激情。 瞄了一眼有些紧张的秦安福,沈博义温和地说:“不要害怕,前面的大桥还没有通路,暂时不会有车辆和行人” “嗯。”作为本地人的秦安福当然知道,只是她从小就没有冒险精神,这样的车速难免有些紧张。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在摩托车上肆意飞驰的沈博言,不由得也替他担忧。 因为大桥还没有通路,为了不让车辆行人通过,大桥上便停着一辆大型货车堵住去路。沈博义不慌不忙地松开油门准备停车,当他踩刹车的时候,却发现刹车已毫无作用。 车速虽然慢了一点下来,却仍然十分快速,如果没有刹车的话,以这样的速度撞上前面的货车,无疑是自杀。 在后面的沈博言也意识到车子不对劲,现在不减速刹车,以这样的速度到了跟前再刹车,根本就刹不住了。 他深知大哥不是那样任意冒险的人,就知道一定是车子出了问题。他拧动油门加快速度,飞驰到汽车的左侧,与汽车并行。 68意外发生 话音刚落,沈博义迅速向右侧猛打方向盘,汽车瞬间像箭一样撞开桥上的栏杆冲进桥下的阳江,水面上瞬间激起巨大的水花。 沈博言见此等不起速度完全降下来再停车,用身体压倒车身,摩托车在地上旋转摩擦出耀眼的火花,终于是在货车前面停了下来。他迅速跑到桥边上查看情况,好在桥上有路灯,月亮也格外地清亮,水面依然可以看得很清楚,只见车尾还在水面上,且还在不断地往下沉。 桥面虽然不高,车身却因为惯性冲出去很远。沈博义的水性很好,可秦安福不会游泳。沈博言忙摘下头盔扔在地上,脱了外套一个纵身跳了下去。 等到车身灌满了水,沈博义立马打开车门游了出去,迅速游到副驾驶将慌乱扑腾的秦安福一把拉了出来。 车身依旧在往下坠,沈博义带着不会游泳的秦安福迅速游出水面,这时沈博言也游了过来。三人上岸,唯一不会水性的秦安福,虽然呛了几口水,好在及时被拉了出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这正是正月份,虽是不会下雪的南方,阳江水仍是冷得刺骨。 看着恢复平静的江面上,回忆刚才的生死瞬间,沈博义大笑出声,大喊一声:“痛快!” 将秦安福搂在怀里的沈博言表情凝重,问:“大哥,车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的车是新车,刹车突然失灵,很可能是人为?”沈博义敏锐地分析道。 “我先带安安去医院检查一下,大哥,你去警察局报警!”沈博言也觉得突然的刹车失灵,绝对不简单。他在阳府举证了不少贪官奸商,很有可能是这些人的余党或者家人实施的报复,要是不把这个人揪出来,日后只怕会更加疯狂报复。三人的手机均已泡水,这半夜三更的,只能亲自去报警。 “走!”沈博义回答。 三人正准备离开,沈博义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两人说:“小言,你先带弟妹去医院,我的东西掉了,等我下水找回来之后立马就去报警。” “你确定是掉在水里了吗?现在水下也看不清楚,等明天再来找。”沈博言不知为什么莫名地有些心慌。 “不行,这江水是流动的,等到明天很有可能就已经冲走了。放心,我的水性你还不知道吗?就是摸黑也能抓条鱼出来。”沈博义说着,已经脱掉了上衣,光着膀子扎进了水里。 沈博言既担心浑身湿透还呛了两口水的安安,又担心水底的大哥,虽然他知道大哥的水性很好,可就是莫名地心慌,真的没法做到放心地先离开,一时犹豫。 “我没事,等大哥一起走。”秦安福开口,她知道沈博言的担心,她其实也做不到先离开。 沈博言心中隐隐不安,权衡利弊之下,他选择了等。 江面的风吹在身上冷得刺骨,秦安福哆嗦着身体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沈博言便拉着她穿过大桥旁边的小树林绕上桥。将唯一还可以保暖的皮衣披在身上,秦安福总算觉得暖和了一点。 两人站在桥上还看见沈博义出来换气,再绕过小树林回到江边已经是十几分钟过后,这一次却久久不见沈博义出来换气,沈博言焦躁不安地在岸上喊了两声,随即果断跳下水。秦安福本就悬着的心,更加惴惴不安。 潜到水底的沈博言借着灯光和月光,看见大哥高大的身体,似水草般毫无生机地随着水波飘动,右小腿被卡在了车底。 他早已心惊肉跳,奋力向大哥游去,来回浮出水面几次换气后,终于将大哥拉上岸。 看着大哥毫无光亮的双眼,他压住心慌迅速地展开急救,不停地做心肺复苏。秦安福强压着心中地慌乱,不停地为沈博义揉搓着冰冷的手足,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飞快,沈博义却毫无反应。 十几分钟过去,沈博言仍然在做心肺复苏,秦安福颤抖着手探到沈博义的鼻子下面,已是冰凉一片,感受不到一丁点气息,瞳孔也已经放大。她颤抖着声音想要劝阻似发了疯的沈博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喉咙似卡了刺一样难受。 沈博言依旧不停地按压着大哥的胸口,力道一次次地加重,直到咔的一声,大哥的胸骨生生在他手下断裂,他才恍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一直绷紧的身体瞬间泄力,跌坐在地上表情呆滞不知所措。 秦安福看着沈博言,喉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周遭安静得可怕。 许久沈博言回过神来,嘶吼着一拳一拳打在旁边的碎石上,不过几秒钟手上已是血肉模糊。 “阿言!不要这样!”秦安福赶紧扑上去拦住他,不让他再继续伤害自己。 “大哥!”撕裂的声音从沈博言紧咬的牙关里挤出,一颗颗眼泪滴在手背上,混着血水又滴在大哥原本宽阔壮实此时却塌陷的胸膛上。看着躺在地上毫无生气的大哥,沈博言陷入无尽的自责,如果他和大哥一起下水,如果他早一点下水找大哥,大哥会不会就不会死? “啪!啪!啪!”他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和大哥一起下水。眼看他的嘴角渗出鲜血,脸颊一片红紫,秦安福赶紧抱住他的脑袋,阻止他的行为,颤声阻止:“阿言!你在做什么?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啊……啊……”他埋首在她的怀里撕裂着嗓子痛哭。万万不曾想到,他那样引以为傲的大哥,似精钢铁臂般强壮的大哥,誓死要为国家奉献一生的大哥,此时此刻竟浑身冰冷毫无知觉地躺在他的面前。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博言才整理好情绪,颤抖着手合上沈博义的眼睛。 将大哥渐渐褪去温度的身体打横抱起,沈博言却觉得举步难行。 小时候,兄弟俩经常玩打仗游戏,时常将扮演伤员的对方救走。沈博言年龄小,抱不动也背不动大哥,每一次大哥扮演伤员时都是被他拖着走。只有沈博言扮演伤员时,才会享受背着和抱着的待遇。现如今,沈博言第一次将大哥抱起,竟抱的是大哥冰凉的尸身。 69间接凶手 清晨,黑白交界时,天空灰蒙一片。 看到坐在殡仪馆门口无比颓然的小儿子,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幸的沈长青,一瞬间如梦初醒,连脉搏都似乎有片刻的凝滞。 “爸~”沈博言的声音低沉无力,他低垂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 “你大哥……”沈长青颤着声音却无法再问话。沈博言向接来父亲的警察道谢后,推着父亲的轮椅走进殡仪馆,浑身已然湿透的秦安福默默跟在父子俩的身后。狭长的走道上,亮晃晃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死气沉沉的殡仪馆无比肃静,沉重且无力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已经给沈博义的尸身穿戴整齐。看着笔挺西装的儿子,直挺挺地躺在白布之下,面容刚毅俊郎却毫无生气,沈长青只感觉心脏一瞬间爆炸,疼到无法呼吸。 “小义~”一瞬间失去血色的双唇颤抖着低呼。抚摸着早已比自己高大魁梧,此时却冰凉僵硬的儿子,沈长青老泪纵横,声泪俱下。 “爸~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您!”沈博言扑通一声跪在父亲的身前,爆红的双眼再次涌出晶莹的泪珠。 悲痛之余,沈长青调整呼吸亲自为儿子盖上白布,努力镇定情绪,颤巍巍地问:“你妈知道了吗?” “不知道。”沈博言依然跪在地上,难逃自责,他没有勇气给母亲打这样的电话。 “先不要告诉她,我怕她承受不住。”沈长青嘱咐。 原本站在门外的警察见沈长青渐渐稳住了情绪,这才走进去将手里的项链交给沈长青。“这是殡仪馆工作人员交给我的,说是原本握在死者手里的,死者重新下水应该就是为了找它。” 看着警察摊开的手掌里明晃晃的项链,秦安福一下子涌现回忆。那正是原本挂在大哥脖子上的项链,与他念念不忘的初恋息息相关。 在水底沈博义救她的时候,不识水性的她慌乱挣扎,一双手乱抓乱扑腾,虽是慌乱间,可自己明显感觉到抓到了一个金属类的物件。当时在生死边缘徘徊一圈的她,完全没有想过沈博义是因为去找被她抓掉的那条项链。 原来大哥的死,她是脱不了关系的!如果大哥没有救她,如果当时在水里的她没有乱抓乱舞,大哥就不会为了那条项链重新下水。 江水冰凉刺骨,江底又浑暗不清,一条小小的项链必定是不太好找,可那项链对大哥来说又极其重要。尽管或许是有人对汽车做了手脚,才造成汽车坠江,大哥既然选择坠江,一定是有逃生的把握,他确实也毫发无损地应对了危机。却偏偏阴差阳错因为一条项链重新下水,这样想来,她就是将大哥推向死亡的间接凶手。 秦安福缓缓上前,重重跪在沈长青的身前,心中无比愧疚,看着握着项链闭目沉痛的伯父还是艰难地开了口:“伯父,对不起!阿言,对不起!” 闻言,父子俩同时疑惑地望向她。秦安福咽了咽口水,酸涩的喉咙里艰难地吐出:“是大哥在救我的时候被我扯掉了项链……对不起……” 她的语气很轻,又夹杂着嘤嘤地哭泣,可父子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你个扫把星!”沈长青高声大骂,浑身颤抖着就一巴掌呼了过去。 沈博言想都没想,迅速将她护在怀里,沈长青的一巴掌便落在了他的后颈上。 沈长青见状又用自己完好的右脚狠狠一脚踹在沈博言的背上。 他虽然左腿残疾,可年轻的时候是警察,且又有长年健身的习惯,这一脚又用的是全力,好在他是坐在轮椅上踹的,力道虽赶不上年轻的时候,要不是沈博言从小被他严厉培养训练,挨下他这一脚,恐怕一时半会儿从地上爬不起来。 兄弟俩从小就被灌输爱国情怀,且又严格提升身体素质,沈博言虽然不像在部队的大哥一样生猛强悍,身体素质却也是精壮有力。生生挨下父亲这一脚,虽然整个后背都在疼痛,他却依然牢牢地将秦安福护在身前。 “小义大学毕业就当兵,他是我沈家的骄傲啊!是国家的栋梁啊!”沈长青悲痛哀嚎,失去理智的他转而对着秦安福咆哮:“滚!你不配站在这里!滚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秦安福不停地道歉,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再做些什么。 沈博言抹着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虽然悲痛,却并没有责备,“你先回家换身衣服,收拾好行李。我处理好这边再回来接你,我们一起送大哥回家。” “阿言~对不起……” “乖!你先回家,回家等我!”沈博言打断她的道歉,诱哄着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秦安福知道痛失爱子的伯父此时此刻难以接受她,留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她便搭了出租车回公寓。 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明亮。她麻溜地换了件黑色外套,一向披散的头发也束在了脑后。收拾好自己和沈博言的行李,便在客厅等待。 尽管知道沈伯父不会愿意她一同前行,到了京都肯定也少不了沈母的责骂,可她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死者是阿言的大哥,更何况她也有推卸不掉的极大责任,就算被打死骂死她也得去。内心的自责让她无法平静,她来来回回地在客厅踱步,时间却仍然难挨。 警察做完笔录就回了警局,还得将坠江的汽车弄起来,检查看到底是不是人为,才能知道这到底是不是蓄意谋杀。 天一亮,沈博义的尸身就被火化了。 火车和飞机都不太方便带骨灰,沈博言就租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预备开车将大哥的骨灰送回京都悼念安葬。 商务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沈博言从驾驶室下来,绕到侧面打开车门,对抱着骨灰盒的父亲说:“爸,你等我几分钟,我上去拿了行李就走。” “嗯。”沈长青头也不抬地回答,他早已是老眼通红,满脸疲惫。 70生母亲兄 门铃响起,在客厅来回徘徊的秦安福赶紧拉着收拾好的密码箱去开门。门打开,眼前的人并非沈博言,而是住在对门公寓的渔夫帽阿叔。 总是低垂着的头此时高高抬起,他面目凶狠,眼神阴戾地瞪着秦安福。 察觉到危险的秦安福迅速关门,老人却一改往日的病态,在门即将关上之际一脚将门踹了开,抓着正往卧室跑的秦安福的后领就往后拖,同时一块倒有迷药的毛巾迅速捂紧她的口鼻。 晚上,被捆住双手的秦安福倒在水泥地上,嘴巴被胶带封住。一桶冰冷的水浇在脸上,她才蓦然醒来。脑子还没清醒,汽油味就往鼻子里钻。她缓缓揭开沉重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沾满稀泥的男士劳保鞋。劳保鞋站定了两秒又调转方向走到一边。 慢慢适应了场地的昏暗,她赶紧打量自己身处的环境。看到身旁被绑在水泥柱上的沈博言,她心中一惊。 沈博言被捆在水泥柱上,嘴被胶带封住,浑身无力,脑袋低垂,显然还在昏迷。尽管室内只点了些蜡烛,极其昏暗,环视一周的秦安福惊讶地发现,这不正是赵青山秘密囚禁安素芝十几年的别墅的车库吗! 五辆废弃的汽车依然并排停在那里,整齐摆放的两摞水泥依然靠在墙边。只是原本密道的小木门被一幅巨大的照片挡住,照片上是一位挺着孕肚笑容十分温柔幸福的女人。 离他们几米开外的位置,被绑在轮椅上的沈长青受到冷水的刺激也醒了过来。戴着黑色渔夫帽的老人站在他面前,阴冷地笑着:“好久不见,沈警官!” 看清面前的人的容貌,沈长青大为震惊:“是你!你竟然还没死!” “死?哈哈哈!”老人仰头大笑一声,阴戾的双眼满是仇恨,他咬牙切齿地接着说:“大仇未报,我怎么能死呢?我苟且偷生几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在知道沈博言是沈长青的儿子后,安松年就一直秘密关注着沈博言。赵青山死后,安松年直接搬到了沈博言的对面公寓,本是要偷偷跟去京都,沈长青却来了阳府,一切正中安松年下怀。这一天他筹划了很久。 “所以你今天报仇来了?安松年。”沈长青看了一眼墙上巨幅照片上的女人,那是安松年的妻子。 “我不找你报仇,还能跟你叙旧吗?”老人名叫安松年,是沈长青年轻时一次任务的目标人物。几十年前是阳府呼风唤雨的大人物,贩卖枪支,走私贩毒。 而沈长青是从京都特意派下来的卧底,一年多的潜伏后,在最后收网时,安松年宁愿跳崖也不投降,警方在数日后才从崖底找到一具腐烂的尸体,早已无法辨认模样,尸体与安松年体型相仿,且穿着他跳崖时的衣服,那时候还没有对尸体DAN检验的技术,警方便认定这尸体就是安松年。 沈长青的腿便是被他一枪打残的,万万想不到他竟然还能活着! 看着安松年手里拿的枪,沈长青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便在心里盘算怎么样才能救出沈博言和秦安福。“既然是我们两个的恩怨,我们两个解决就好了,放了两个孩子吧!” “现在让我放了他们,几十年前你可放过了我的老婆孩子?”安松年怒吼着指向挂在墙上的巨幅照片。 “她可是为了给你挡枪才惨死,你竟然毫不悔改。”沈长青也有些怒意,想不到安松年为自己即将生产的老婆的死怪在他的身上,自己竟毫无自责和愧疚。 当年被围剿,明知道自己死路难逃,却抱着一丝侥幸拉着怀孕的老婆给自己断路,安松年就是这样的毫无人性! 沈长青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自己的怒火,接着说:“躺在地上的女孩你知道是谁吗?她是你亲妹妹的女儿,安素芝的亲生女儿!安素芝被赵青山囚禁十几年,是你面前绑着的这个年轻人把她救出来的!今天落在你的手里我认命,可你要是还有一丝良心,要是还想着以后怎么面对自己唯一的亲妹妹,你就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 “几十年前在崖底将我偷梁换柱的是赵青山,给他找这废弃别墅囚禁素芝的人是我。”安松年一边走向沈博言一边说:“要不是素芝轻信了你,你抓不到我,我的老婆孩子也不会死!我卧薪尝胆这么些年,为的就是这一天!知道我等这一天等得多辛苦吗?我的老婆孩子死在你的手里,你今天却异想天开让我放了你的孩子!哼!今天的这一切我早有预谋,你大儿子被淹死我功不可没,刹车线是我亲手剪断的!怎么样?痛失爱子的滋味是不是很享受啊?” 当年,沈长青卧底的身份被发现,安松年要杀沈长青,安素芝不忍心看沈长青丢了命,就偷偷放走了沈长青。安松年死了老婆后,对安素芝也生了恨意。 听到这一切的沈长青震惊之余是悲痛和自责,原来儿子的死是因为自己! 安松年把一桶冰凉的水全部倒在沈博言的头上,受到刺激的沈博言慢慢苏醒,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捆,而且浑身无力。 安松年又走向躺在地上的秦安福,蹲下身体捏起她的下巴端详。“确实长得十分像你的母亲!刚刚我们的对话你也听到了,不要怪舅舅我铁血无情,现在就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安松年说完,就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替她解开了捆在手上的绳子。秦安福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腕,撕下封住嘴巴的胶带,眼神警惕地看着安松年,她并不知道生母还有这样一位亲哥。 安松年又从腰后摸出一把s枪,脸上的表情极其变态。“你现在替我杀了他们两个,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他说完就将s枪塞进秦安福的手里。安松年似乎对她毫无防备,转身便走向沈长青,俯身与沈长青对视,面目狰狞地说:“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儿子去死!别眨眼,看清楚了!” 在安松年转过身体的时候,却见秦安福地枪口直直地对着他的后背,他没有一丝害怕和意外,阴邪地笑着。“丫头,为什么就不珍惜唯一活命的机会呢?” “把枪放下!”秦安福谨慎的盯着安松年的一举一动,厉声喝道。她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舅舅可没有感情。 “哈哈哈哈!倒有几分你母亲年轻时的果断,不过在我这里是不自量力。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咔哒!”安松年话音刚落,秦安福便开了枪,s枪里却没有一颗子弹。不等她错愕,安松年已经一把抢走她手里的枪,迅速移步到沈博言身边,重新摸出一把枪,将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 “我们来玩点好玩的!”安松年说完一脚踢出了一个骨灰盒,是沈博义的骨灰盒。又说:“丫头,捡起来 ,把里面的骨灰撒了!” 秦安福看着抵在沈博言脑门儿上的枪,一时不知所措。 “你想看着他死吗?快!”安松年拉动手枪保险,怒吼道。秦安福紧握双手,看了一眼身后的沈长青。沈长青神情悲痛,紧闭着双眼点了点头。 浑身麻木酸软的沈博言,与秦安福对视,不断地摇头,示意她不能做。 “我现在就杀了他!”安松年懒得看她犹豫,眯起双眼就要开枪。 71生离死别 秦安福抱起地上的骨灰盒,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忍和歉意,却不得不任人宰割。细细的骨灰从她的掌心慢慢泄出。她不敢看沈博言,紧闭着的双眼将握着骨灰的手僵硬地举在半空。 安松年大步走到沈长青的身后,强行扭过他的脑袋,要他亲眼看着这一幕。 “你看呀!你看呀!你儿子不仅惨死,还死无葬身之地!哈哈!”安松年变态地大笑。 原本不忍心看这一幕的沈长青,此时被强迫看着这仿佛绞心割肉般疼痛的画面,他身体绷紧,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圆瞪,紧抿的双唇已毫无血色。 晶莹的泪水从沈博言爆红的双眼溢出,他挣扎无果,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大哥的骨灰在自己面前撒落,他却无能为力。 这场锥心的画面终于在安松年的大笑中结束,秦安福看着所剩无几的骨灰,赶紧盖上盖子,死死抱在自己的怀里。 老泪纵横的沈长青,失魂落魄,呆呆地望着地上儿子的骨灰,心痛无比,他原本引以为傲的儿子,却是因为他遭到仇杀,死后还要受辱。他呆愣着,安松年已经给他松绑,他都毫无察觉。 安松年重新走到沈博言身边,将原本没有子弹的枪装上一颗子弹,扔到沈长青的腿上,同时将另一只枪口抵上沈博言的太阳穴,笑得极其阴险,大声说:“我现在给你唯一的儿子一条活路,我要你亲手杀了你儿子最爱的女人!我要他恨你一辈子,你死了他都不到你坟前去给你上一炷香,我要他一辈子内疚地活着!” 沈长青猛地清醒过来,拿起shou枪,不敢相信地指着秦安福问:“你是说,只要我杀了她,你就留我儿子一条性命?” 似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沈长青的眸子里已经起了杀意。 安松年绕到沈博言的后面,用沈博言的身体挡住自己。他知道沈长青的枪法很精准,害怕他对自己开黑枪。警告道:“不要起什么歪心思,只要你现在杀了你儿子最爱的女人,我就留你儿子一条狗命,替你收尸!” 看着父亲渐渐举起了枪,沈博言却只能拼命挣扎摇头,一双明亮好看的双眸第一次被害怕所占据。他想说,如果他以这样的方式活下来,纵然保了一条性命又有什么意义。可他的嘴巴被胶带封得严严实实,他拼了命地喊叫,喊出口的只是一片呜咽。 秦安福知道当下他们是任人宰割,没有反抗的余地,能活着一个便活一个。 她已经欠了沈家一条性命,眼下就算是安松年会出尔反尔,她也要赌一赌。 秦安福将骨灰盒放在地上,努力地对沈博言微笑:“阿言,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余生就算背负着无法承受的痛苦,也请你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活着!替我看一看北国的大雪还有冰雕,你看过了,就当我看过了!” 不敢再看沈博言痛苦万分的眸子,秦安福转而对他身后的安松年大声说:“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今天我横竖都是死!舅舅!请你念在我母亲的情分上,让我自行了断。”她字字清晰,挺直了腰背。既然横竖都是死,自行了断也不会让沈博言记恨自己的父亲。 沈长青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 “你要是自行了断,还有什么意义?非得让那个双腿残废的老东西亲手杀了你,这样他才能被自己的儿子恨一辈子!”安松年不依不饶。 秦安福双膝跪地,低垂着脑袋,说出最后的请求:“至少,不要在他眼前可以吗?我走到墙角就可以。求您了!” 要沈博言亲眼看着这一幕,是何等地残忍,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心理折磨。就算今天是他们的生离死别,可这样的离别也太过残忍。 安松年沉默片刻,料想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出不了什么意外,况且自己有人质在手,便有恃无恐地回答:“别说你舅舅我一点情面不给你,就在这车库里,你随便挑个赴死的地方吧!” 看着秦安福起身慢慢走向停放的汽车后面,沈博言瞪大双眼,拼尽全身力气挣扎,嘴里不停地呜咽。 “小言,爸爸也是迫不得已!”沈长青看了一眼痛苦挣扎的儿子,毅然向秦安福的方向滑动轮椅。 秦安福在车尾,被车身挡住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来,沈长青在车头缓缓举起手枪。 “阿言!闭眼!”秦安福作最后的道别。如果你的世界不再有我,也请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如果上苍许我一个愿望,我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沈博言动不了,说不出话,心中如火如焚,不断地摇头,不断地用脑袋撞向身后的水泥柱。生平第一次,他这样的恐惧,这样的无助。 “伯父,开枪吧!我不怪您。”秦安福看向沈长青,却发现对方看她的眼神竟是目光炯炯,他的右脚尖微不可闻地向下点了点。秦安福心里在疑问,面上却不动声色。 秦安福闭上眼睛,坦然赴死。 “砰——” 封闭的车库里枪声格外响亮,秦安福应声倒地。沈博言一瞬间不再挣扎,变得死寂呆滞,他万念俱灰,瞳孔急剧收缩,感觉心脏似乎都已经骤停。他呆望着秦安福的方向,时间似乎都已经停止。 看着应声倒地的秦安福,沈长青微不可闻地好似如释重负般微微吐气,然后迅速调转方向向安松年这边滑动轮椅。 “哈哈哈!”躲在沈博言身后的安松年绕到他前面,对呆滞的沈博言说:“你看,他杀了你最爱的女人,我替你报仇好不好?” “他亲眼看着你杀了他最爱的女人,最后又亲眼看着你死在我的手里,你说他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安松年变态地笑着,一开始他就没想过放过任何人。 沈长青似已完全没了斗志,神情呆滞地不作回应。面对双腿残废的沈长青,安松年得意忘形,用枪托一下子将他打翻在地。 “你以前不是厉害得很吗?怎么现在只能躺在地上任人欺辱啊?”看着沈长青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安松年很是满意。 沈长青艰难撑起上半身,双腿不能动弹,咬牙切齿地说:“何必这样侮辱我,难道就差那么一颗子弹吗?” “一枪崩了你,那太便宜你了!看着你这副狗样子,我心里太痛快!我要用我的拳头活活将你打死,泄我心头之恨!”安松年害怕被沈长青摸去了shou枪,将手里的枪放在地上后,浑身散发着杀戮之气向沈长青扑了过去。 就在他揪住沈长青的衣领,拳头即将落在沈长青脸颊上时,不料沈长青猛地一个翻身将他压制在地上,满含力量地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安松年因没有防备一时落了下风。 “我不过是废了左腿而已,右腿可还健康着呢!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沈长青说着又是一拳打了下去。之所以坐轮椅,那是他觉得一瘸一拐有损自己的形象,所以一般出门在外就干脆坐轮椅。 72死里逃生 听到两人扭打的声音,秦安福赶忙悄悄爬起来,俯低身体从整齐停放的汽车后面绕向沈博言。 当她看到沈长青的右脚尖微微点动时,她就觉得这一定另有深意。因害怕自己掩饰不好情绪,她就赶紧闭上了眼睛。 子弹擦着她的身体射进身后堆放的水泥,还好她反应快,赶紧应声倒在地上装死,才没有被安松年看出破绽。 迅速解开沈博言身上的绳子,用身体支撑住他高大却麻软的身体。直到秦安福撕下他嘴上的胶带,他才如梦初醒,灰暗的眼眸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 这时,被沈长青骑在身下的安松年摸到了原本被他放在地上的手枪。秦安福背对着两人,并不知情。虽不知眼前的人是真实还是幻觉,沈博言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将秦安福转身,用自己的后背挡在她前面。 “砰——” 子弹打在他的后腰,原本就酸麻无力的身体一下子压倒在秦安福身上,好在秦安福身后的水泥柱子给了她支撑,才不至于倒在地上。 沈长青迅速打掉安松年的手枪。但是关心则乱,他本能地回头看了一眼。 他回头这一瞬间,安松年猛的一个翻身将他反扑在地,迅速攻击。 “阿言!”秦安福捂住他涌着鲜血的伤口,又看着地上落了下风的沈长青,如果不先把安松年解决掉,他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果断将沈博言扶着靠着水泥就坐下,捡起地上的手枪,对着安松年的后背扣下扳机。 安松年中枪,瞪圆了双眼,身体一下子僵硬不能动弹。 安松年早在汽车里面,以及车库四周角落泼了汽油,又在流淌着汽油的地上点了蜡烛,这时蜡烛燃到了尽头,地上的汽油一下子串烧了起来。废弃的汽车一瞬间燃起熊熊大火,原本昏暗的车库一时火光冲天。 危难当前,身体娇小的秦安福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迅速推过轮椅,然后将沈博言背到轮椅上。 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沈长青也赶紧一拐一瘸地来帮忙。 密道狭窄,推着轮椅不好逃生,秦安福只得去试一试耳门有没有上锁。 大概是安松年太过自信,耳门并没有上锁。打开了耳门,她迅速跑回来双手顶住沈博言的膝盖往前推,沈长青则抓着轮椅的扶手,一瘸一拐地往后拉。 五辆废弃的汽车已经有三辆烧了起来,而且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逃出那道耳门,而且离这里越远越好。 就在绕过躺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安松年身边时,他忽然睁眼,一把抓住秦安福的脚踝,用力把她往后拖。 “快走!你们先走!”匍匐在地的秦安福冲着一时犹豫的沈长青大喊。 沈长青看着燃着熊熊大火的汽车,他不能再冒这个险,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另一个儿子,况且再不逃出去,恐怕全都要葬身于火海,没有时间犹豫,能活一个就是一个。他果断继续拉着轮椅往外逃生。 等他将小言送出去,或许还有机会回来救秦安福。 “安安!”并没有昏迷的沈博言此时心急如焚,他嘶吼着想站起来,却被父亲紧紧箍住身体往后拉。 火光中,两人目光碰撞,已是生离死别。 沈长青将沈博言推到安全的位置,正要重回车库救人,爆炸声就一连响起,沈长青也被气浪掀翻在地。 再一次经历爱人死去的沈博言,直接吐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沈长青知道秦安福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推着已经晕死的儿子赶紧逃离,时间就是生命,中枪的沈博言必须尽快送到医院。 深夜里,整栋别墅在很短的时间里烧了起来,一时火光冲天,这样的大火吸引来了警察和消防队,沈博言也很快被送去了医院,连夜做了手术。万幸没有伤到要害,加上他身体健壮,并没有生命危险。 两日过后,沈博言的生命体征逐渐正常,沈长青决定转院去京都。 沈母带着京都的军区医院的救护车亲自来接,尽管是在商场上雷厉风行,无比强势的女人,在看到小儿子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以及大儿子唯一遗留下来的遗物,她悲痛欲绝,几度哭到昏厥。 特殊病房里,秦安福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嘴唇干裂,半睁着眼听着医生公式化的语言:“你流产了,而且失血过多,险些摘除子zi宫,可能以后终生不能再生育。” 她仿佛没有听见医生的话,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直到医生离开,身穿制服的警察将冰冷的手铐锁在她的手上,她才慢慢回神。开合干涩的嘴唇,第一句话便问:“你们有没有沈博言,沈检察官的消息?” “沈检察官被绑架中了枪,现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年轻的警察回答。 秦安福终于有了淡淡的笑容,遥望着窗外,今天的天气格外好,万里晴空。 宽阔的大道上,载着沈博言一家人的白色救护车匀速行驶。救护车后面一辆黑色的警车不远不近地跟着,戴着手铐的秦安福坐在两名警员的中间,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时间回到两天前的夜晚。 火光冲天的车库里,被死死扣住脚踝的秦安福用另一只脚不停地踹在安松年的脑袋上,本已中枪的安松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面目狰狞,死命地把她往后拖,誓死也要拉一个陪葬。 身上已经着火地安松年不断地把她拖向燃烧着熊熊大火的汽车,紧要关头,她摸起恰好离身边不远的手枪,再一次向疯狂怪叫的安松年开枪。终于,她挣脱了他的双手。 这一次她不再把枪丢下,而是紧紧握在手里,以防万一。 车库里浓烟滚滚,她捂着口鼻已经逃到耳门处,却又想起还在地上的骨灰盒,当即果断回身跑进火海里。 迅速将地上的骨灰捧进骨灰盒,不过短短十几秒,原本可以逃生的耳门已经燃起熊熊大火,千钧一发之际,她躲进密道的同时,车库里的汽车连连爆炸。 她瘫坐漆黑密道的地上,紧紧抱着骨灰盒,腹部绞痛,脏兮兮的脸上渗出细密汗珠,下身更是缓缓淌着一股热流,她顾不得这些,如果晕倒在密道,恐怕也不会有人发现她。 求生的意识让她拖着疼痛难忍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前行。等她终于爬出密道时,已是清晨。她的身体和精神已经达到极限,可看到山顶的日出,她又振作了起来。只要走到山脚下的乡村公路上,她就可以得救,而这条山路她还记得很清楚,这还得拜赵青山所赐,是他挟持着她走过这条路。 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山,看着那座残破的石桥,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拍在她的肩上,她瞬间瞳孔放大,犹如惊弓之鸟,警觉地转身。 闯入视线的又是那顶黑色渔夫帽。 73向北向南 再长的路也终有尽头。南方的正月份,难得有这样的太阳,亮得刺眼。 十字路口,救护车向右转弯驶向高速入口,警车向左转弯驶向拘留所。一辆向北,一辆向南。 被秦安福误杀的人正是他以前的邻居,摄影师陆正阳。 那天他结了一个同伴,专程去给那座很少人知道的残破石桥拍照,巧合的是,他正好带了一顶黑色渔夫帽。 他举起相机正要按下快门,秦安福就出现在画面里。看着秦安福狼狈不堪的样子,神情更是呆滞疲惫,他本想上前帮忙却因此丢了性命。 陆正阳的同伴报了警,警察赶到时,陆正阳已经没了呼吸心跳,秦安福也已经昏迷。 在秦安福身体各项指标恢复正常后,面临的便是审判。警方在得知骨灰主人的身份后,便立马将其送到了京都。 躺在病床上的沈博言眼神呆滞空洞。在得知秦安福还活着的消息时,一瞬间如获新生。 一把拔掉针管就要起身去阳府,虚弱无力的身体却让他一下子从床上坠落,他毫不在意身体的疼痛,就是爬他也要爬到阳府。 沈母哪里还看得下去儿子自我折磨,赶忙扑上去阻止发疯似的儿子,厉声哭喊:“小言,你刚做完手术啊!现在不能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妈~你放我走,我要见她!您放我走,求您~”沈博言一边哀求着一边向病房外面爬。 “我也求你!”沈母哭泣着大喊。“妈求你了,妈已经失去了你大哥,他现在尸骨未寒,还等着入坟安葬!小言,你冷静一点,等你的身体恢复了再去,别让妈担心。至少也要办完你哥的葬礼!” 最后一次审判开庭前几天,沈博言终于到达阳府。秦安福却数次拒绝和他见面,他不得不以检察官的身份在审讯室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她。 纤细的手腕上扣着冰冷的铁铐,秦安福面色苍白,明明鼻头发红,却强忍着泪水。 沈博言一颗心如同无数根钢针在猛刺,眼眶一下子变得湿润,他很想过去将秦安福拥入怀里,可他不能,他现在是审讯秦安福的检察官。 喉咙酸涩,哽咽良久后他才终于说得出话来。 “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 不过半个多月没见,秦安福就瘦了,而对此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毫无用处地叮嘱。 “嗯。”秦安福望着对面面色略显苍白,面颊明显比以前消瘦的沈博言,心里何尝不是心疼与无奈。 静谧狭小的房间陷入一片沉默,沈博言原本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她现在就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从开口。 两人含泪相望,心情万般痛楚苦涩。 “为什么不见我?”良久之后,沈博言开口。 秦安福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是怨我抛下你,没能救你?”沈博言又问。 或许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刻的痛彻心扉,那样的肝肠寸断、万念俱灰,他真的没有能力再承受一次。 听到这句话的秦安福,情绪一下子崩溃,她赶紧低头调整呼吸,以控制自己的抽泣。 她怎么会怪他?怎么会舍得怪他?他如今平平安安地活着,不就是自己在车库里所求的吗?是他将她从黑暗的世界拉到阳光之下,是他教会她什么是正义和信仰,是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子弹,他何止是救了她的命,他还救了她的灵魂。 情绪稍微稳定,她缓缓抬头强忍着抽噎问:“伤得严重吗?” “对不起……”沈博言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忙低头以手扶额挡住眼睛。原来她是怪他的,怪他没能救她,怪他在最后一刻将她置于火海,他又何尝不怪自己,何尝不痛恨自己。 秦安福沉默着不说话,心想就让他这样误会也好。 “安安,不管多久,我等你。沈某此生,只你一人。”沈博言擦掉眼角的泪,努力的挤着微笑。 秦安福将他曾经求婚的戒指放在桌面上,忍着心脏的抽痛,尽量冷静地说:“沈检察官以后别再来了,我们分手了。” 沈博言久久没能把视线从桌上的戒指上移开,满眼都是意料之外的不敢相信。 从两人确定关系以来,她从没有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从没有这样生疏地称呼过他。他也从没有想过会分手,他心里谋划的一直是与她的未来啊! “不,安安,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丢下,就是死我也应该陪着你!对不起……我不能同意你的分手,我做不到!”沈博言喉咙哽咽,断断续续良久才说出完整的句子。 秦安福不停地抠着手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再一次艰难开口:“你就当我已经葬身火海了,从此,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秦安福。” 秦安福的话好似一把把利刃,刺得沈博言体无完肤,心神俱碎。他神情恍惚,秦安福的话不断在他耳边来回游荡,一声比一声响,一字比一字重,一次比一次痛。 待他回过神来,对面的椅子上空无一人,他忙扑出门去,嘶声大吼:“不!我不同意!” “沈检察长,请您冷静。”警员见沈博言情绪激动,赶忙上前一左一右地控制住他。他奋力挣扎着扑向前面逐渐远去的背影,却无济于事。 眼看秦安福的背影渐行渐远,他撕裂着嗓门哀嚎:“你回来!安安!我不同意!我不同意!” 在沈博言剧烈挣扎下,腰间的伤口崩裂,藏青色的制服染上一朵朵暗色血花。 回到拘留室的秦安福再支撑不住早已麻木的身体,她不断用拳头捶打着自己似乎要爆炸的胸口,实在是太痛太痛,痛得想要挖出那颗跳动的心脏。 “对不起,你的深情相付我终是无福消受。从此,检察官沈博言,杀人犯秦安福,余生再无相同的轨迹,一人向北,一人向南,再无交集。” 最后一次开庭审判,秦安福判刑七年,死者陆正阳的父亲无法接受这样的审判,几次失控欲扑上去打死杀了自己儿子的罪人,法警及时将他制止,秦安福便在一片哄闹中离庭。 法院大门口,沈博言久久遥望着将秦安福载去监狱的警车。 阳府的春天总是细雨绵绵,年年如此。 锦苑至今还没有法拍出去。尘封已久的大门被一双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推开。 无人修整的花园,虽是百花待放,却也杂草丛生。石板路长了些许青苔,黑色的皮鞋在浅浅积水里踏过,溅起了细微的水花。黑色的雨伞下是一张轮廓分明俊逸非凡的脸,笼罩着淡淡的忧伤和回忆。 或许是因为枪伤没有痊愈,原本就白净的皮肤此时添了一丝苍白。沈博言微抬下巴,遥望二楼的阳台,清澈的双眸如湖水波动。 白色运动鞋,浅蓝牛仔裤,雪白的毛衣,黑色齐肩短发,站在阳台上的女孩身姿纤细娇小,皮肤白皙。 她手握画笔,与他隔空相望。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样子,说不上惊艳,却无比深刻。 沈博言久久遥望着空无一人的阳台,回忆起第一次见她的画面,每一个细节不用刻意回想,都已经清清楚楚地浮现。 74终是不配 对于正在经历寂寞和苦难的人来说,时间真的是无比漫长和难熬。对于有期许,有盼望的人来说,寂寞和苦难并算不上什么,熬过一秒钟就会少一秒钟,就这样一秒又一秒,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沈博言来回在京都和阳府两座相隔几千里的城市,七年时间过去了。 阳府的春天总是多雨,年年如此。 沈博言几乎是天刚亮就等在了监狱的门口,今天是秦安福出狱的日子,是他七年来最期盼的日子。 绵绵的细雨下了就没有停过,一颗颗雨珠从伞上滴下,绽放在脚边。 伞下的沈博言视线从未离开过台阶上的铁大门,生怕错过自己等待的人。 心爱的人终于出现在视线里那一刻,沈博言的脸上不自觉地浮上笑意,却在看清楚对方面黄肌瘦的样子时,脸上的笑容便逐渐消失,眼眶在一瞬间就泛了红。 几次深呼吸后,尽管视线被堵在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他也要带着最温暖的笑容来接她。 台阶上,秦安福看着七年未见的沈博言撑着雨伞,面带微笑一步步走向自己,仿佛看见八年前第一次见他的样子,那时的他也是这样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在细雨中与她遥遥相望。 眼前的男人一如以往对她温柔地笑着,轮廓分明的脸比七年之前多了一份成熟和深邃。 沈博言牵上秦安福的手,摩挲着她手掌上的薄茧,说不尽道不完的心疼终是化作眼泪从眼角溢出。 “我们回家。”沈博言尽量控制着情绪却仍是哽咽。 出租车上,两人沉默无言,只是紧紧地握着对方的手,彼此依偎。沈博言有千万句话要说,却又什么也不敢说,生怕一开口就打破了这期待已久的幸福。 还是以前的公寓,秦安福看着丝毫未变的摆设,过去的幸福时光仿佛就在昨天,又仿佛已是前世。阳台上那株龙沙宝石和七年前一样开得美丽动人,它大了整整数倍的冠幅却是七年时间的证明。 看着秦安福细细打量房子的每一个角落,沈博言脱下自己的外套,为她拿来睡衣。 “虽然我调回了京都工作,但是每个周末都会回这里住两天,阳府建了机场,刚好有直达京都的航班,很方便。这房子我一直租着,就是为了等你回来。安安,如果你不习惯北方的生活,或者不想去京都,我可以在阳府买套房子,也可以在阳府工作和生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看着沈博言真挚的眼神,秦安福动容,她曾经何尝不想和他拥有一个家,可如今物是人非,他们早已不是曾经的他们。 “你先去洗澡换身衣服,我来做饭。”似怕听到秦安福说不愿意的话,沈博言忙将睡衣塞进秦安福怀里,把她推进浴室。 将浴室门关上,沈博言又安静了下来,秦安福全程的沉默不语,她的低落情绪他不是感受不到。握着门把手的手久久没有松开,隔着门,他温柔地说:“安安,今后的日子,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秦安福不知如何作答,干脆就不说话。看着熟悉的浴室,曾经和心爱的人在这里相拥相吻的记忆涌上心头。 原来幸福里面包裹的是苦涩。 良久,浴室里没有传来秦安福回答的声音,也没有洗澡的水声。终是不安,沈博言打开了浴室门,只见秦安福将手里的睡衣放在置物架上,转身走向不安的他。 秦安福环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语气过于平静。 “七年前没有好好和你道别,今天让我们重新告别吧!阿言,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了,我很开心认识你,我们有很幸福的过去,但那只是过去,你放下吧,我也放下了。祝你早日有良人相伴,前程似锦!保重!” 她说完要说的话,丢下失神的沈博言,便错身出了浴室,匆匆离开。拉开的房门忽然被追上来的沈博言从身后一把关上,他双眼爆红,眼里有怒也有痛,将秦安福逼在门背后,死死抓紧秦安福的手腕。 “什么良人相伴?什么前程似锦?我不要你的祝福,你给我收回去!我要的是你,只是你!”沈博言情绪失控,瞪红了双眼,近乎低吼。 “我们不可能了,放我走吧!”秦安福试图掰开沈博言的手,不仅没能成功反而激怒了崩溃边缘的沈博言。沈博言将她的双手禁固在头顶,不顾一切地吻上她的唇。 绵长的亲吻从激烈到轻柔,秦安福全程没有拒绝,没有回应,任他痴缠。 沈博言的情绪慢慢平复,却始终不舍得放开,唇齿间混着两人的泪水,原来眼泪的味道是这样让人痛苦。 “安安,七年,两千多个日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锥心刺骨、万念俱灰的滋味你知道吗?”沈博言放开秦安福的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悲戚痛诉。 “七年前我不是不救你,你知道我无能为力,我中了枪啊!别怪我了好吗?我会尽我所能地补偿你。”沈博言向她解释,向她哀求,却见她始终倔强的眼神从未动摇。 “都过去了,沈先生,放过我吧,七年前,我的心就死了,我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面。”秦安福直视沈博言的双眼,明明看到他眼里的哀求与痛苦,却用最平缓的语气说出最决绝的话。 听到这话的沈博言身体一下子软了下来,再无挣扎挽留的力气,连呼吸都感觉是疼痛地。他无力地后退,手指却使劲戳着自己的心口,他恨不得戳烂那颗抽痛的心脏。 “我真的恨不得像赵青山那样把你关起来!”沈博言发狠地说道,随即又自嘲地摇头,“可我不是赵青山···”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忽而他又扑上去抓着秦安福的肩膀断断续续地痛声质问。 秦安福看着即将又要失控的沈博言也是万分心疼,只得发狠地将人推开,急忙开门跑出去。 沈博言早在秦安福说心里已经没有他时就仿佛被抽空了力气,现在被秦安福推得踉跄险些摔倒,靠着墙瘫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人推门而出,他却没了追出去的力气。 就算追出去又怎样呢?她那样坚定的眼神,那样决绝的语气,那样让他绝望的话语,他重新追出去就能挽留得了吗? 从公寓出来,秦安福走在湿漉漉的马路上,接连下了几天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树枝上满满都是被洗过的嫩绿新芽。 云层散去,阳光从她的背后照来,将她的影子拉长。 “我可以在阳府买套房子,也可以在阳府工作和生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两千多个日夜,我是怎么熬过来的你知道吗?锥心刺骨、万念俱灰的滋味你知道吗?” “我真的恨不得像赵青山那样把你关起来,可我不是赵青山。”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 沈博言的字字句句似乎还回荡在耳边,秦安福转过身,让阳光照在脸上。她抬起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地看,却是越看越嫌弃,这是一双杀人犯的手,无奈阳光怎样照射,无论怎样冲洗,它始终还是一双杀过人的手。 沈博言就像翱翔在空中的雄鹰,只会在低处的枝丫短暂停留,而她如今连低处的枝丫都算不上,她是地上的污泥,只会弄脏他骄傲的翅膀。 75临终托付 回到姐姐家已经是傍晚。秦安福刚走进院子便看见抱着保温盒的秦梦舒正在锁门。 “姐!” 听到熟悉的喊声,秦梦舒停下拧钥匙的动作,转身张望。 “安安!”秦梦舒小跑过来,抚着妹妹格外消瘦蜡黄的脸心疼不已,“怎么又瘦了?” 秦安福笑而不答,看着姐姐手里的保温盒问:“这么晚了,你拿着保温桶要去哪里?” “对不起,今天没能去接你,我实在是忙不过来,你姐夫又刚好出差。”秦梦舒充满了歉意。 “是姝书生病了吗?”见姐姐表情凝重,秦安福也不免担心。姐姐时常带孩子去监狱看她,姝书是早产儿,经常感冒发烧,个子也比同龄人要矮小一点,皮肤也是格外的白。 “姝书没有生病,是姨妈,胃癌晚期了。”秦梦舒摇着头回答。 “胃癌晚期!难怪她好久都没来探监了,姐你怎么都没跟我说?”听到这样的消息,秦安福很是意外和难过。 秦梦舒一边拉着妹妹上车一边回答:“告诉你也没用,反而害你担心。姨妈日子不多了,她一直担心你,可算是撑到你出来了!” 刘素庆的儿子刘昌允学成归来,做了一家上市公司的经理,年薪上百万。如今他有能力让苦了一辈子的母亲过上好日子,可子欲养而亲不待,母亲的身体说垮就垮了,这半年来他带着母亲跑了无数家医院却都是一个结果。他不得不接受母亲时日不多的现实。最后他找了全阳府最高档的私人医院给母亲办理住院,让母亲最后的日子能过得舒服点。他自己也尽量减少工作,为了多陪陪母亲最后的日子。 病房里,刘昌允正陪着秦梦舒的女儿于姝书写作业,病床上的刘姨带着氧气管正睡着,唇色苍白,面上毫无血色。 “妈妈!”看见秦梦舒进来,于姝书高兴地跳起来迎接。 “嘘……外婆睡着了,小点声哦!”秦梦舒赶紧弯腰嘱咐女儿。 “梦舒姐!”刘昌允起身接过秦梦舒手里的保温盒,方才看见她身后的秦安福。 “安安……你来了……哦……你回来了!”看着眼前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人,刘昌允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回国多久了?”秦安福点头,小声问。 “半年!” “安安……”躺在病床上的刘素庆睁开沉重的眼皮,虚弱地唤道。 “姨妈!”秦安福赶忙上前握住刘素庆扬起的手。当听到刘姨胃癌的时候就已经很难过,看着眼前双眼凹陷,面色死灰,无比憔悴的刘姨,秦安福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刘昌允将床摇了起来,刘素庆半坐在床上,不停地抚着秦安福的手。 望着秦安福格外消瘦的脸,刘素庆未语泪先流。“你受苦了……” “姨妈……”秦安福也忍不住地流泪。 “不要太伤心,姨妈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刘素庆拍着秦安福的手,转而对刘昌允说:“小允,你带姝书出去玩会儿,我跟安安和梦舒说会儿话。” “嗯。”刘昌允点头,放下手里的保温盒,牵着于姝书出了病房。 “你们母亲对我有恩,你们姊妹两个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我把你们当女儿一样看待。梦舒已经结婚生子,于墨把你看得珍贵,我是放心了!安安啊,我日子不久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刘素庆握住秦安福地手语重心长地说。 刘素庆以前的丈夫吃喝嫖赌样样来,还时常家暴老婆孩子。刘素庆和秦梦舒的母亲向美秀是同学,婚后两人也时常联系,向美秀知道刘素庆的处境,便帮着刘素庆摆脱家暴的丈夫,帮着刘素庆在阳府安了家。 “姨妈……”在来医院的路上,秦安福已经知道刘素庆的病情,知道没有医治的可能了。看着极度虚弱的刘姨,这个母亲生前的好朋友,在母亲死后全力照顾和帮助她们姊妹两个的善良的人,秦安福早已泪流满面。 “你跟小沈还有联系吗?”刘素庆问。 “没有,我们没有可能了。”秦安福摇头。 “没有也好,过日子不是谈恋爱,时间长了总有不愉快的一天。他们家世太好,你又坐过牢,我就怕你会因此让人家瞧不起受了委屈,不联系了也好。安安,小允从小就喜欢你,他对你的心思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你愿意嫁给他吗?”刘素庆道出心中所想。 “姨妈,我一直把小允看作弟弟,当作家人。”秦安福摸了摸眼泪,委婉地拒绝。 “小允是个男孩子,娶谁他都不会受了委屈。他是我儿子,我了解他,可我担心的不是他呀!我担心的是你呀!小允对你的心思从没变过,那孩子心诚、善良,这辈子你跟着他过日子,他绝不会委屈你!除了他我是真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啊!安安,你们三个都算是我的孩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你已经吃了太多苦了!”刘素庆早已经声泪俱下。 “我有案底,只会拖累了小允。”刘素庆的一番述说让秦安福很是感动。尽管这些年来她们早已经像是一家人,可她也不曾想到,这个与自己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在自己所剩不多的日子里,担心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她这个外人的余生。 “换做是别人大有可能会介意你这一点,可是小允绝对不会,他要是敢负了你,他就对不起他几十年的深情,对不起我临终的嘱托!我把他托付给你们姐妹两个,也把你托付给他!前几天我和梦舒还有小允商量过了,如果你愿意,那就尽快结婚,我也好安心,也能亲眼看到小允结婚,看到你出嫁!” 看着刘姨恳切疲倦的神情,秦安福点了头。这样的关怀,她真的没有拒绝的理由。 刘素庆身体本就已经很虚弱,今天又特别地开心,拉着秦安福讲了许久的话,晚上八点就疲倦地睡着了。秦梦舒看了看手表,小声对刘昌允和秦安福说:“我先带着姝书回去,她明天还要上学。” “路上注意安全,姝书回家早点睡觉!”刘昌允将姝书的书包收拾好,弯着腰轻柔地刮于姝书的鼻子。 “舅舅再见!你也要早点睡觉。”于姝书高兴地将书包背上,转而对不太熟悉的秦安福挥手。“小姨再见。” “嗯。”情绪一直很低落的秦安福,勉强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冲书姝挥手。 “安安,跟我出来一下。”有些话秦梦舒本想慢慢再跟妹妹说,却又见妹妹一直都是强颜欢笑,便想和妹妹谈谈心。 “姝书,你先上车等会儿妈妈,妈妈和小姨说会儿话。”停车场,秦梦舒将车门关上后,转身就将妹妹抱住。 “这七年你吃苦了!”松开妹妹,看着妹妹消瘦且暗黄的脸颊,颓然且木讷的神情,秦梦舒格外心疼。以前的她纵然也是寡言少语,可一双杏目盈盈动人,皮肤白皙干净,活脱脱的一个清丽脱俗的美人,七年的监狱生活竟然把她折磨成这般模样。 “如果是注定要受的磨难,是躲不掉的。”秦安福说得十分轻松,脸上带着淡然的浅笑。 “沈博言呢?你躲掉了吗?我知道你拒绝了他的每一次探监,可他好像并没有放下你。”秦梦舒问。 “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合适。”秦安福垂了垂眼睫,语气很轻。 “放下了就好!姨妈说得没错,过日子不是谈恋爱,一时的情深不能保证一辈子。现在的你和沈博言在一起,一定会影响他的仕途,日子长了难免会对你有埋怨。小允是个有担当的男人,知根知底,又从小就喜欢你,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你和他也是多年不见,我先回去,给你们一点独处的空间,多和他聊聊。” 秦梦舒并不想说什么不相配的话,可是脓包就得扎破了挤出来才能痊愈。 76求之不得 “医院有二十四小时陪护,你不用担心,吃完我们再回去。”刘昌允将老板娘端上来的面推到秦安福面前,声音很是温柔。 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面,秦安福不禁回忆起小时候和刘昌允总是抢吃一碗面条的场景。 明明是两碗一模一样的面,年龄相差一天的两人总是会觉得其中的一碗一定会比另一碗更加地美味,而更加美味的那一碗一定是对方看上的那一碗,可无论怎么抢,刘昌允永远都抢不过秦安福,明明个子比她高,力气比她大又怎么抢不过呢?大概就是喜欢看她得意快乐的样子吧! “现在有点晚了,你将就着吃一点,这附近不太好买吃的,明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吃。”见秦安福久久不动筷子,刘昌允劝道。刚刚说完这句话,他又心疼秦安福太瘦了,于是又改变了想法。 “如果实在不想吃,我开车去远一点的地方,吃你爱吃的。”刘昌允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了车钥匙。 秦安福按住他拿起钥匙的手随便编出一个理由:“太烫了,先冷一冷。” 其实她连晚饭都没有吃,没感觉到饿也没有什么胃口,她不想说,也不想麻烦,也没那么在意自己的身体。 “好,不着急,你慢慢吃。”刘昌允又重新将车钥匙放回桌子上。 秦安福收回自己的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正准备点上一支时,又察觉到刘昌允略微诧异的眼神,转而将手里的烟递到他面前。 “抽一支?” “我不抽烟。”刘昌允用笑容掩饰自己刚刚的诧异。 “不介意吧?”秦安福很是随意和淡然。 “不介意。”刘昌允话音刚落,秦安福就熟练地点燃了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看着秦安福熟练的动作,刘昌允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有些严肃。 秦安福将烟雾深吸进肺里又吐出,眼神随着烟雾飘远,用浅淡的语气回答:“五年前,或许六年前吧!不记得了。” 看着眼前颓然却又一副云淡风轻的秦安福,刘昌允第一次觉得她离他是那样地遥远。 对比小时候总是被他逗得气鼓鼓的可爱模样,现在就坐在他面前的人让他莫名心疼。 小时候她总是逼着他叫她姐姐,而他就算是被掐脸扯耳朵也从没叫过一次姐姐,并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小不了多少而不服气,他只是不想和她做姐弟,他想做可以保护她的那个人。然而可笑的是从小到大他都没能保护得了她。 小时候没有,在她背着所有人偷偷复仇的时候没有,七年前也没有。 “小允,从小我就把你当弟弟,如果是姨妈逼着你娶我,你不用为难,我可以陪你演完这场戏。”秦安福盯着刘昌允拧巴着的眉头说。 她自以为体贴的话却刺痛了刘昌允的心,他最讨厌的就是弟弟两个字。 “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姐姐,和你结婚,我求之不得。”刘昌允无比认真地盯着秦安福的眼睛,黑色的眼眸跳跃着光亮。“我想把十八岁时对你说的话再说一遍。安安,小时候我们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学,长大了希望还可以和你一起吃饭,老了一起散步!” 小学,初中,高中两个人都在一个学校。 高三的时候,第一轮模拟高考后,刘昌允作为全校第一名在讲台上发言,鼓舞即将参加高考的学子们,一番激励发言后,本该下台的他却手拿话筒将目光盯向台下的某个女生,那个女生就是秦安福。 他的视线越过无数排同学,聚焦在秦安福身上。 他的声音无比激动却又无比清晰:“作为高三的我们,大多数同学们也已经满了十八岁,我刚好也在今天跨入成年人的世界。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我喜欢的女孩子表白!” 台下的学生们一瞬间兴高采烈地大声欢呼,老师们面面相觑,不知是该上去阻止还是不阻止。 “高三二班的秦安福,五岁时我们就认识,小时候或许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总是惹你生气,扯你头发,抢你零食。我们一起上学,放学,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我还想和你一起上大学,想和你一起吃饭,想和你一起去看电影,等我们老了,想和你一起买菜,想和你一起散步!安安,我喜欢你!” 那时候的表白轰动全校,刘昌允长得好,成绩好,是很多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 秦安福虽然长得也很漂亮,学校里有不少男生追求,两人站在一起也算是男才女貌,可秦安福内向安静,成绩也和刘昌允这个全校第一名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一时成了学校被女生们排挤的对象。 因为不想她耽误刘昌允的学习,班主任也多次找她谈话,直言不讳地让她离刘昌允远点,告诉她他们有不同的未来,因为她不可能考得上刘昌允要考的大学。 可老师们万万没有想到,刘昌允压根儿就没想过要考什么名牌大学,最后留在了阳府唯一的大学,一个连四线都算不上的大学。 “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小,喜欢并不一定是爱情。小时候我配不上你,现在的我更配不上你,你应该找个好女孩,我会祝福你。”秦安福将烟头抖了抖烟灰,淡然迎接刘昌允灼热的目光。 “十八岁也许还小,可我今天三十二了,还弄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吗?别说那些配不配得上的话,一直在背后想要博得一点关注的人是我!只要你还是秦安福,无论你有过哪些遭遇,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想要携手一生的人!和你结婚,虽然是我妈提出来的,你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是我求之不得的呢?从十八岁向你表白后,你总是刻意地疏远我,总是在强调我是你弟弟,我从来都不是你弟弟,你也从来都不是我姐,我想做的是牵你手的那个人,是可以守护你一辈子的那个人!为什么不给我们一个机会?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我们会不幸福?安安,我们结婚吧!” 本以为自己可以很淡定地说完这些话,作为一个小有名气的公司总经理,大大小小的会开过无数,从没有任何一次像今天这样忐忑与紧张。 刘昌允鼓起勇气握住秦安福的手,他自己都不曾发觉,他微微颤抖的手格外烫人。 “我不喜欢小孩,所以我不会生孩子。”秦安福推开刘昌允的手,他手心的温度让她不舒服。 “刚好我也不喜欢孩子,太麻烦了!”刘昌允扯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容,他的讨好实在是太过明显。七年的时间,他成长了很多,却没有学会演戏。 其实生不生孩子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秦安福同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只要她同意,日久生情,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发自内心地接受他。 不想再听到她推脱的话,刘昌允又急忙提醒:“快吃面吧,都快坨了。吃完面我送你回去。” “一会儿我跟你去医院,我想多陪陪姨妈。”想起那个照顾了自己和姐姐十多年却没有任何关系的刘姨,秦安福心里就说不出地感动和酸楚。 77结婚事项 从秦安福回来开始,刘素庆突然有了精神,气色好了,饭量也比从前明显多了不少,如果不是每天都依旧会吐血,他们真的以为她就要痊愈了。 “婚期定了吗?”躺在病床上的刘素庆尽管刚刚才吐了一口血,看见儿子和即将成为儿媳妇的秦安福进来,她似乎毫不费力地就坐了起来。 “我们去找您说的大师看过了,说是这个月二十号,下个月二十五号都不错。”秦安福一边给刘姨背后放上枕头一边回答。 “越快越好!”刘素庆激动地抓住秦安福的手,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多半是等不到下个月月底了。表面上来看这些日子,她的身体状况确实有好转,可也有那样一句叫“回光返照”的老话。忽而她又担忧地问:“这个月二十号举行婚礼的话,你们只有十天的准备时间,能来得及吗?” “我们都没什么亲戚朋友,来得及的!婚礼有婚庆公司安排,您就放心吧!”秦安福笑着回答。 “那就好!婚纱照怕是来不及拍了。”刘素庆很是遗憾。 “以后可以补拍的。”秦安福安慰。 刘素庆点头,转而吩咐儿子:“小允,你一会儿就带安安去买戒指和项链,该有的一样不能少,还有啊,抓紧时间把结婚证领了!” “都听您的!”小允挨着秦安福坐下。 “我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呢?”刘素庆又问。 “在这里。”小允将一个红色存折递给母亲。 刘素庆将存折放进秦安福手里,笑得特别和蔼:“这存折里有五万块钱,我一辈子没有什么本事,就存了这么多。原本担心你不会同意和小允的婚事,这是姨妈给你准备的嫁妆,无论你将来和谁结婚,不能让你受了委屈!现在就把它当作聘礼交给你!” “如果我没有和小允在一起,您全部存款都给了我,那小允呢?”秦安福觉得胸口闷闷的。 “小允现在有本事了,我不操心他!好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是有感情的,你们能够在一起彼此照顾,我就谁也不担心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 “我们一定好好的……妈……”秦安福埋首在刘素庆怀里,感动的泪水从眼角溢出。这一次她发自内心地决定要和小允好好过日子,刘姨这样的无私恩情,她无以回报。 “唉!”听到秦安福带着哭腔的一声妈,刘素庆既满足又幸福。 秦安福虽然是秦冬民在外面带回来的女儿,与秦梦舒的妈妈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梦舒妈妈说大人的恩怨与孩子无关,也做到了将她视如己出。这孩子也实在是可怜,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小小年纪就被亲生母亲抛弃,好不容易接受了养母,融入新的家庭,不过三年幸福时光又失去父母双亲。回想起她从小不同于同龄人的安静内向,刘素庆就觉得心疼。 谈好了婚庆公司和酒店,刘昌允便开着车带秦安福去选戒指和三金。 “这个喜欢吗?”刘昌允指着橱柜里一枚款式新颖的钻戒问。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秦安福虽然带着微笑,实则提不起什么兴致。 “不是我喜欢,要你喜欢。”刘昌允亲昵地揽上秦安福的肩,“你来选!” “我没什么眼光,都可以。要不就这个吧,款式比较简单。”秦安福随意指向一款。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这么随便!如果没有喜欢的我们就去下一家店再看看!”刘昌允直接无视她的敷衍,兴致盎然地拉着她就要去下一家店。 店员见两人就要走忙拿出一款钻戒推荐。“先生,看看这款对戒吧!这一款是我们品牌的最新款,女款采用的是经典的开放式镶嵌,360°全景式呈现钻石,将钻石的亮度与光彩全面绽放。独特的扭臂设计,更能让女士的手型显得额外的修长与秀气。这款戒指真的非常适合这位女士,特别灵气。男款呢也是非常的简单和新颖,镶嵌了九颗微钻,寓意长长久久!我目测两位的尺寸应该刚刚好,戴上试试吧!”店员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戒指套上了秦安福的无名指,然后卖力地夸赞。 “确实很好看,就它吧!”秦安福并不在意什么戒指三金,装出喜欢的样子。 “就它了,包起来!”刘昌允爽快地说。 “啊……好的先生!请跟我到这边来付款!”女顾客看上去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店员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卖出去了,片刻的错愕后,兴高采烈地将戒指包起来。 两人从店里出来本是要去试婚纱的,半道上刘昌允却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他只好把秦安福载到婚纱店让她先挑一挑。 “安安,你试好了就先打车回去,公司的事需要点时间,我等会儿就不过来了。对不起,没能陪你试婚纱。”秦安福刚试穿上婚纱就接到刘昌允的电话。 “这段时间你确实请了太多假,安心去工作吧。” 挂了电话,秦安福转而对婚纱店的服务员说:“就这件吧。” “您要不画个全妆再多试几件,我们店里还有很多款式,因为您要得比较急,一旦订了就不能换了。”服务员劝道。像这样新娘装也不画,直接试婚纱,而且穿上就要订的新娘子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就这件吧,不会换的。” “您确定?” “确定。麻烦你帮我解一下后面的带子,我想换下来。”秦安福一边说着一边将后背转向服务员。 服务员一边解着繁琐的带子,一边小心翼翼不乏八卦地问:“您是被逼婚了吗?” 迟疑片刻后,秦安福反问:“我表现得不开心吗?” “何止是不开心,简直就是敷衍。如果不喜欢对方,可千万别同意结婚,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服务员是个刚出社会的女孩子,没什么城府,心里想什么就爽爽快快地说什么了。 “大概是过了期待婚姻的年龄。我们会好好过日子,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秦安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77结婚事项 从秦安福回来开始,刘素庆突然有了精神,气色好了,饭量也比从前明显多了不少,如果不是每天都依旧会吐血,他们真的以为她就要痊愈了。 “婚期定了吗?”躺在病床上的刘素庆尽管刚刚才吐了一口血,看见儿子和即将成为儿媳妇的秦安福进来,她似乎毫不费力地就坐了起来。 “我们去找您说的大师看过了,说是这个月二十号,下个月二十五号都不错。”秦安福一边给刘姨背后放上枕头一边回答。 “越快越好!”刘素庆激动地抓住秦安福的手,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多半是等不到下个月月底了。表面上来看这些日子,她的身体状况确实有好转,可也有那样一句叫“回光返照”的老话。忽而她又担忧地问:“这个月二十号举行婚礼的话,你们只有十天的准备时间,能来得及吗?” “我们都没什么亲戚朋友,来得及的!婚礼有婚庆公司安排,您就放心吧!”秦安福笑着回答。 “那就好!婚纱照怕是来不及拍了。”刘素庆很是遗憾。 “以后可以补拍的。”秦安福安慰。 刘素庆点头,转而吩咐儿子:“小允,你一会儿就带安安去买戒指和项链,该有的一样不能少,还有啊,抓紧时间把结婚证领了!” “都听您的!”小允挨着秦安福坐下。 “我让你给我带的东西呢?”刘素庆又问。 “在这里。”小允将一个红色存折递给母亲。 刘素庆将存折放进秦安福手里,笑得特别和蔼:“这存折里有五万块钱,我一辈子没有什么本事,就存了这么多。原本担心你不会同意和小允的婚事,这是姨妈给你准备的嫁妆,无论你将来和谁结婚,不能让你受了委屈!现在就把它当作聘礼交给你!” “如果我没有和小允在一起,您全部存款都给了我,那小允呢?”秦安福觉得胸口闷闷的。 “小允现在有本事了,我不操心他!好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总归是有感情的,你们能够在一起彼此照顾,我就谁也不担心了,可以安安心心地去了!” “我们一定好好的……妈……”秦安福埋首在刘素庆怀里,感动的泪水从眼角溢出。这一次她发自内心地决定要和小允好好过日子,刘姨这样的无私恩情,她无以回报。 “唉!”听到秦安福带着哭腔的一声妈,刘素庆既满足又幸福。 秦安福虽然是秦冬民在外面带回来的女儿,与秦梦舒的妈妈没有一点血缘关系,梦舒妈妈说大人的恩怨与孩子无关,也做到了将她视如己出。这孩子也实在是可怜,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小小年纪就被亲生母亲抛弃,好不容易接受了养母,融入新的家庭,不过三年幸福时光又失去父母双亲。回想起她从小不同于同龄人的安静内向,刘素庆就觉得心疼。 谈好了婚庆公司和酒店,刘昌允便开着车带秦安福去选戒指和三金。 “这个喜欢吗?”刘昌允指着橱柜里一枚款式新颖的钻戒问。 “都可以,你喜欢就好。”秦安福虽然带着微笑,实则提不起什么兴致。 “不是我喜欢,要你喜欢。”刘昌允亲昵地揽上秦安福的肩,“你来选!” “我没什么眼光,都可以。要不就这个吧,款式比较简单。”秦安福随意指向一款。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这么随便!如果没有喜欢的我们就去下一家店再看看!”刘昌允直接无视她的敷衍,兴致盎然地拉着她就要去下一家店。 店员见两人就要走忙拿出一款钻戒推荐。“先生,看看这款对戒吧!这一款是我们品牌的最新款,女款采用的是经典的开放式镶嵌,360°全景式呈现钻石,将钻石的亮度与光彩全面绽放。独特的扭臂设计,更能让女士的手型显得额外的修长与秀气。这款戒指真的非常适合这位女士,特别灵气。男款呢也是非常的简单和新颖,镶嵌了九颗微钻,寓意长长久久!我目测两位的尺寸应该刚刚好,戴上试试吧!”店员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将戒指套上了秦安福的无名指,然后卖力地夸赞。 “确实很好看,就它吧!”秦安福并不在意什么戒指三金,装出喜欢的样子。 “就它了,包起来!”刘昌允爽快地说。 “啊……好的先生!请跟我到这边来付款!”女顾客看上去并没有高兴的样子,店员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卖出去了,片刻的错愕后,兴高采烈地将戒指包起来。 两人从店里出来本是要去试婚纱的,半道上刘昌允却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他只好把秦安福载到婚纱店让她先挑一挑。 “安安,你试好了就先打车回去,公司的事需要点时间,我等会儿就不过来了。对不起,没能陪你试婚纱。”秦安福刚试穿上婚纱就接到刘昌允的电话。 “这段时间你确实请了太多假,安心去工作吧。” 挂了电话,秦安福转而对婚纱店的服务员说:“就这件吧。” “您要不画个全妆再多试几件,我们店里还有很多款式,因为您要得比较急,一旦订了就不能换了。”服务员劝道。像这样新娘装也不画,直接试婚纱,而且穿上就要订的新娘子她还真是头一次遇见。 “就这件吧,不会换的。” “您确定?” “确定。麻烦你帮我解一下后面的带子,我想换下来。”秦安福一边说着一边将后背转向服务员。 服务员一边解着繁琐的带子,一边小心翼翼不乏八卦地问:“您是被逼婚了吗?” 迟疑片刻后,秦安福反问:“我表现得不开心吗?” “何止是不开心,简直就是敷衍。如果不喜欢对方,可千万别同意结婚,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服务员是个刚出社会的女孩子,没什么城府,心里想什么就爽爽快快地说什么了。 “大概是过了期待婚姻的年龄。我们会好好过日子,他应该会是一个很好的丈夫。”秦安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 78子其劝和 让我知道你安好,也让我心安。 确定了婚纱后,秦安福就直接去了超市,她不会做饭,想着煲汤应该不算难,便决定给刘素庆煲一个营养汤。 从出租车上下来,远远地便看见家门口有一道熟悉却久违的高大身影。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穿偏休闲的衣服。白色风衣,金属边框眼镜,长身玉立,翩翩风采。从前那张总是冷冽严肃的俊脸,虽然还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如今倒是少了几分冷冽,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待秦安福走近,赵子其依旧像以前一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秦安福放了东西,和赵子其在附近的公园里一边散步一边叙旧。 行至公园的中心湖,两人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就连湖里的白鹅似乎都很享受,扑来追去的打闹戏水。 岸边的柳枝嫩绿得可爱,长长的枝条随着春风扭动得惬意又温柔,垂进湖水里的柳梢带起一圈圈涟漪,碎了湖面模糊的倒影。彩色的蝴蝶在午后的阳光里翻飞起舞,一切都是春天的模样。 “阳府的春天还是这么美!”赵子其遥望着湖面感慨道。 “南江的冬天会下雪吗?”秦安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两只打闹的白鹅,不经意的问。 “会,但是小得可怜,还不如像阳府一样终年无雪。”赵子其回答。 “有人说,北国的冬天雪会很大,积雪会很厚,你去过吗?真的可以堆雪人,看冰雕吗?”秦安福的语速很慢很慢,神情充满了向往。 “傻瓜,当然了!”赵子其失笑。“跟我去南江住一段时间吧,妈很担心你,她很想见你,可又怕你不想见她。” “这些年妈一直跟你在一起,辛苦你了。让她担心是我不孝。” “你能放下过去的恩怨我很欣慰。”看着秦安福平和的表情,赵子其发自内心的高兴。 “人生总是有很多选择不能选择,他们、我们,都是被命运推上了不得不走的路。”秦安福侧头看着赵子其,轻轻勾起嘴角,心中已然释怀。 “你长大了!” “是啊。”两人对视,都浅浅地笑了。 两人再次将视线投望向湖面,尽管没有再说话,却自在轻松。 不知坐了多久,赵子其再一次开口:“我以为你会和沈博言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会分开?” 良久的沉默,秦安福并没有回答。于是赵子其又说:“他等了你七年,这七年来我们时常联系,每一年他都会去南江看望妈,说真的,他的诚心连我都打动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秦安福异常的平静,像个雕塑般坐着没有反应。 “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沈博言不是在意那些虚名的人,你大胆的随着心意选择,过你想过的生活,如果是他父母介意,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欺负。”赵子其认真说完这些,转而又用玩笑的口吻说:“他只比我小一岁,我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他还是孑然一身,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七年……” “哥……”秦安福打断他的话,懒洋洋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要结婚了,你会送我出嫁吗?” “结婚!和谁?”尽管很惊讶和意外,到底也是近四十的人了,表面上波澜不惊。 “和一个我无法辜负的人。”秦安福虚望半空,语气淡然,没有丝毫起伏。 “已经决定了吗?”秦安福对沈博言一直避而不谈,赵子其自然也猜到她结婚的对象不会是沈博言。秦安福一向有自己的主见,赵子其也不再提及沈博言。 “离举行婚礼的日子还有五天,哥你还是快点回南江把妈她们接过来吧!”秦安福抬头,眼里明明黯淡无光,却笑得格外灿烂。“走,去吃饭,我请客。” 秦安福站起转身却猛然发现沈博言就在身后,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好似乌云密布,一双清澈的眼眸似经历着狂风暴雨的湖水,惊涛骇浪后的无可奈何与伤痛悲绝。 沈博言眸中的悲伤似乎有着很强的感染力,使得秦安福眼神躲闪,不敢再与他对视,急忙移步与他擦身而过。 沈博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背对而立,不过一支手臂的距离,却像隔了全世界一样遥远。 沈博言缓缓转身,看着心爱的人近在咫尺,他不敢拥抱,更不敢松开她的手。手掌慢慢下移,小心翼翼的与她十指相扣。小心翼翼的问:“真的要结婚?和谁?” “你也认识的人,青梅竹马。”秦安福回答,明明可以不说“青梅竹马”四个字,可她下意识的就要把话说得决绝又伤人。 沈博言沉默了片刻,猛吸一口空气填进破碎的胸腔,方才开口:“我尊重你的决定!唯有一个请求,不要赶我走,不要不见我,哪怕是远远地看你一眼也好,让我知道你安好,也让我安心。” 秦安福不敢回头,怕沈博言看见她眼眶里的泪水,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泣。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按时吃饭,别熬夜,照顾好自己!还有,可以给我一张请帖吗?”沈博言痴望着身前的背影,却见她缓缓摇头。紧握的手随着她的拒绝慢慢失力,任由掌心的手被抽离,他再没了力气握紧,也没有了理由。 秦安福将抽回的手紧紧握在另一个掌心,离开的脚步又快又决绝,却又试图留住掌心属于沈博言的温度。 赵子其从后面轻拍沈博言僵立的肩头,然后与他错开身向秦安福的方向追去。 当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沈博言才扶着石椅坐下,左手摊开又握紧,掌心早已没了秦安福的温度。双肩随即止不住的抖动,他似乎冷得打颤,一时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原来,南国的春天可以冷到浸骨。恍惚间又听见一阵呜咽声,竟浑然不知是自己的悲泣。 78子其劝和 让我知道你安好,也让我心安。 确定了婚纱后,秦安福就直接去了超市,她不会做饭,想着煲汤应该不算难,便决定给刘素庆煲一个营养汤。 从出租车上下来,远远地便看见家门口有一道熟悉却久违的高大身影。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喜欢穿偏休闲的衣服。白色风衣,金属边框眼镜,长身玉立,翩翩风采。从前那张总是冷冽严肃的俊脸,虽然还是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如今倒是少了几分冷冽,添了一份成熟男人的魅力。 待秦安福走近,赵子其依旧像以前一样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秦安福放了东西,和赵子其在附近的公园里一边散步一边叙旧。 行至公园的中心湖,两人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春日的阳光温暖明媚,就连湖里的白鹅似乎都很享受,扑来追去的打闹戏水。 岸边的柳枝嫩绿得可爱,长长的枝条随着春风扭动得惬意又温柔,垂进湖水里的柳梢带起一圈圈涟漪,碎了湖面模糊的倒影。彩色的蝴蝶在午后的阳光里翻飞起舞,一切都是春天的模样。 “阳府的春天还是这么美!”赵子其遥望着湖面感慨道。 “南江的冬天会下雪吗?”秦安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两只打闹的白鹅,不经意的问。 “会,但是小得可怜,还不如像阳府一样终年无雪。”赵子其回答。 “有人说,北国的冬天雪会很大,积雪会很厚,你去过吗?真的可以堆雪人,看冰雕吗?”秦安福的语速很慢很慢,神情充满了向往。 “傻瓜,当然了!”赵子其失笑。“跟我去南江住一段时间吧,妈很担心你,她很想见你,可又怕你不想见她。” “这些年妈一直跟你在一起,辛苦你了。让她担心是我不孝。” “你能放下过去的恩怨我很欣慰。”看着秦安福平和的表情,赵子其发自内心的高兴。 “人生总是有很多选择不能选择,他们、我们,都是被命运推上了不得不走的路。”秦安福侧头看着赵子其,轻轻勾起嘴角,心中已然释怀。 “你长大了!” “是啊。”两人对视,都浅浅地笑了。 两人再次将视线投望向湖面,尽管没有再说话,却自在轻松。 不知坐了多久,赵子其再一次开口:“我以为你会和沈博言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会分开?” 良久的沉默,秦安福并没有回答。于是赵子其又说:“他等了你七年,这七年来我们时常联系,每一年他都会去南江看望妈,说真的,他的诚心连我都打动了。” 回应他的依旧是沉默,秦安福异常的平静,像个雕塑般坐着没有反应。 “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沈博言不是在意那些虚名的人,你大胆的随着心意选择,过你想过的生活,如果是他父母介意,别怕,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一点欺负。”赵子其认真说完这些,转而又用玩笑的口吻说:“他只比我小一岁,我现在都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他还是孑然一身,人的一生又有几个七年……” “哥……”秦安福打断他的话,懒洋洋的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要结婚了,你会送我出嫁吗?” “结婚!和谁?”尽管很惊讶和意外,到底也是近四十的人了,表面上波澜不惊。 “和一个我无法辜负的人。”秦安福虚望半空,语气淡然,没有丝毫起伏。 “已经决定了吗?”秦安福对沈博言一直避而不谈,赵子其自然也猜到她结婚的对象不会是沈博言。秦安福一向有自己的主见,赵子其也不再提及沈博言。 “离举行婚礼的日子还有五天,哥你还是快点回南江把妈她们接过来吧!”秦安福抬头,眼里明明黯淡无光,却笑得格外灿烂。“走,去吃饭,我请客。” 秦安福站起转身却猛然发现沈博言就在身后,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好似乌云密布,一双清澈的眼眸似经历着狂风暴雨的湖水,惊涛骇浪后的无可奈何与伤痛悲绝。 沈博言眸中的悲伤似乎有着很强的感染力,使得秦安福眼神躲闪,不敢再与他对视,急忙移步与他擦身而过。 沈博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两人背对而立,不过一支手臂的距离,却像隔了全世界一样遥远。 沈博言缓缓转身,看着心爱的人近在咫尺,他不敢拥抱,更不敢松开她的手。手掌慢慢下移,小心翼翼的与她十指相扣。小心翼翼的问:“真的要结婚?和谁?” “你也认识的人,青梅竹马。”秦安福回答,明明可以不说“青梅竹马”四个字,可她下意识的就要把话说得决绝又伤人。 沈博言沉默了片刻,猛吸一口空气填进破碎的胸腔,方才开口:“我尊重你的决定!唯有一个请求,不要赶我走,不要不见我,哪怕是远远地看你一眼也好,让我知道你安好,也让我安心。” 秦安福不敢回头,怕沈博言看见她眼眶里的泪水,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泣。她试图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得更紧。 “按时吃饭,别熬夜,照顾好自己!还有,可以给我一张请帖吗?”沈博言痴望着身前的背影,却见她缓缓摇头。紧握的手随着她的拒绝慢慢失力,任由掌心的手被抽离,他再没了力气握紧,也没有了理由。 秦安福将抽回的手紧紧握在另一个掌心,离开的脚步又快又决绝,却又试图留住掌心属于沈博言的温度。 赵子其从后面轻拍沈博言僵立的肩头,然后与他错开身向秦安福的方向追去。 当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沈博言才扶着石椅坐下,左手摊开又握紧,掌心早已没了秦安福的温度。双肩随即止不住的抖动,他似乎冷得打颤,一时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原来,南国的春天可以冷到浸骨。恍惚间又听见一阵呜咽声,竟浑然不知是自己的悲泣。 79举行婚礼 我愿意用我一生所有的福泽换他余生安康欢喜。 在婚礼的前一天,两人去民政局拿了结婚证。刘素庆看到两个小红本高兴得一下午合不拢嘴。 婚礼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明明很多人失了眠,偏偏天亮得那么快。 沈博言手握曾经向秦安福求婚的戒指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站了一夜。 秦安福屈膝坐在二楼的飘窗上数了一夜的相思红豆。沈博言送过秦安福很多小礼物,秦安福却最是喜欢那一对红豆耳坠,后来没来得及收藏好就入了狱,如今也不知道那对耳坠是否还在。 刘素庆从医院回去挑了很久婚礼上要穿的衣服。 刘昌允对着镜子练习了一夜的致辞。 有人欢喜有人哀。 “搞定!赶紧出去抢红包喽!”给秦安福化妆的是婚纱店的化妆师,也是前几天给她试婚纱的年轻女孩。女孩草草收拾了化妆箱就跑去了大厅。秦安福看着像风一样的女孩,嘴角不禁挂上笑容,虽然她从没有像那样爽朗的笑过,又何曾没有想要做一个普通又简单的女孩子。 赵子其站在秦安福身后,看着镜子里与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尽管她太过清瘦,面容也是倦怠憔悴,在妆容的掩盖下依旧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回想起在医院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她,那是她二十岁那年,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一眼惊心,使他惊心的不仅仅是她与母亲太过相似的外貌,还有一部分就是她出挑的容颜,眉眼如画、朱唇皓齿、清丽脱俗。 小时候,母亲在外面的几年,其实时常偷偷回来带他出去玩耍,他认识了秦冬民,也认识了这个奶呼呼的妹妹。现如今,那个曾经奶呼呼的女娃娃,那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要结婚了,由他亲自将她送出去。 “我相信你的选择有说服自己的理由。”赵子其与镜子里的秦安福对视。“安安,无论是过去已经经历的,还是未来将要经历的,希望你都能一直勇敢下去,追随自己的心意,追求更好的自己。无论和谁结婚,都不要敷衍自己的生活,我想看到你过得很幸福。” 秦安福站起来,转过身直视赵子其的眼睛,“我会努力的,哥!” “老公,好了没有?马上要到新娘子出场了!”化妆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温海宁看着西装革履的赵子其就忍不住犯花痴,“老公……你多久没穿西装了?好帅啊!” “难道只有穿西装的时候才帅吗?”赵子其失笑,神情温柔。 “平时也很帅,今天更帅!”温海宁抱住赵子其转而委屈地撒娇,“我们都没有办过婚礼,我也好想办!” “那就办一个。”赵子其温柔地回答。 “还是算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得到满意的答案,温海宁这才松开赵子其,转而牵起秦安福的双手。“安安今天真的特别美,我第一次见你啊,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啊!” “谢谢嫂子!”秦安福回答,想起七年前把温海宁堵在酒店抓奸的场景就特别不好意思。 “还躲在门后边做什么,快出来叫姑姑。”赵子其一改刚刚的温柔,语气很是严厉。 随着话语刚落,门后面就走出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男孩。 “姑姑你是仙女吗?怎么会这么漂亮!姑姑一定是仙女吧!姑姑,皮皮可以亲你吗?”左边的男孩上前扯着秦安福的裙子,浓浓的奶音搭配天真的笑容,真是机灵又可爱。 秦安福蹲下身体,捏他的小鼻子。“那可不行,姑姑脸上都是粉,要是弄脏了你的小嘴巴,一会儿可怎么吃好吃的!” “那姑姑可以亲一下皮皮吗?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亲亲,皮皮会高兴得吃三碗饭!”皮皮又是指自己的脸,又是数手指头明志。 “老二,去门口站着!”赵子其颇具威严地命令道,这么小就油嘴滑舌,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收到命令的皮皮一边偷偷撇嘴,一边向秦安福挑眉,逗得秦安福忍不住笑意,在他肉肉的脸上亲了一口。 于是四岁的皮皮一边走向门外,还不忘抬着下巴用手指点着小脸蛋上的口红印向哥哥炫耀,那小模样要多傲娇就有多傲娇。 将弟弟一切闹剧尽收眼底的昊昊完全无视皮皮的炫耀,径直走到秦安福面前绅士又礼貌地说:“姑姑,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秦安福温柔地回应,随后拿出两个红包给昊昊,“一会儿给弟弟一个。” “谢谢姑姑!”昊昊接过红包郑重地点头,随即主动去门外等着。两兄弟从同一个肚子里出来,在同一个环境成长,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我先带孩子过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温海宁刚带两个孩子去宴厅,外面便响起“有请新娘出场”的声音。 “你一定会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安安,新婚快乐!”赵子其为秦安福盖上洁白的头纱,然后将臂弯伸向她。 挽着赵子其的胳膊,秦安福踏上铺满红毯和花瓣的T台。视线从两边的气球和鲜花慢慢移到对面含笑等待的刘昌允身上,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沈博言的身影。她在心里默问:“什么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那个曾经与我相约一生的人呢?他会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吗?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生所有的福泽换他余生安康欢喜。” “安安,”刘昌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可天使总是安静的一个人待在角落,不爱说话,不爱笑,小小的人好像装满了不能说的秘密,于是我就特别爱逗你,可我总是不能把你逗笑,然后我就开始抢你吃的,扯你头发,果然每一次你都会生气,紧接着就会拧我的耳朵,掐我的脸,真的很疼,但是我就是喜欢看你气鼓鼓的样子,因为真的特别可爱!” 听完新郎这番话的嘉宾无一不笑出声来,独独躲在最角落的沈博言默默无言。 “我们都长大了,我再不会扯你头发,不会抢你零食,我要用我的一生保护你、宠爱你,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刘昌允眼眶渐渐湿润,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今年三十二岁,却喜欢了你二十七年,我的前半生欢喜是你,哀伤也是你!往后余生,无论欢喜还是哀伤都会是你!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我承诺一定会给你幸福!” 这时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走心的告白更是让台下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忍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交换完戒指后,主持人又十分敬业地高呼:“现在新郎和新娘可以接吻啦!”他卖力地将事先准备好的花瓣抛向空中。粉色、白色的花瓣徐徐落下,置身于花瓣雨中心的两人看上去唯美又浪漫。 揭开头纱,纵然秦安福努力地微笑,可刘昌允依旧看得出她的勉强,害怕她一时无法适应,深情一吻便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79举行婚礼 我愿意用我一生所有的福泽换他余生安康欢喜。 在婚礼的前一天,两人去民政局拿了结婚证。刘素庆看到两个小红本高兴得一下午合不拢嘴。 婚礼前的最后一个夜晚,明明很多人失了眠,偏偏天亮得那么快。 沈博言手握曾经向秦安福求婚的戒指在公寓的落地窗前站了一夜。 秦安福屈膝坐在二楼的飘窗上数了一夜的相思红豆。沈博言送过秦安福很多小礼物,秦安福却最是喜欢那一对红豆耳坠,后来没来得及收藏好就入了狱,如今也不知道那对耳坠是否还在。 刘素庆从医院回去挑了很久婚礼上要穿的衣服。 刘昌允对着镜子练习了一夜的致辞。 有人欢喜有人哀。 “搞定!赶紧出去抢红包喽!”给秦安福化妆的是婚纱店的化妆师,也是前几天给她试婚纱的年轻女孩。女孩草草收拾了化妆箱就跑去了大厅。秦安福看着像风一样的女孩,嘴角不禁挂上笑容,虽然她从没有像那样爽朗的笑过,又何曾没有想要做一个普通又简单的女孩子。 赵子其站在秦安福身后,看着镜子里与自己同母异父的妹妹,尽管她太过清瘦,面容也是倦怠憔悴,在妆容的掩盖下依旧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回想起在医院第一次见到长大后的她,那是她二十岁那年,对于他来说可以算是一眼惊心,使他惊心的不仅仅是她与母亲太过相似的外貌,还有一部分就是她出挑的容颜,眉眼如画、朱唇皓齿、清丽脱俗。 小时候,母亲在外面的几年,其实时常偷偷回来带他出去玩耍,他认识了秦冬民,也认识了这个奶呼呼的妹妹。现如今,那个曾经奶呼呼的女娃娃,那个亭亭玉立的美少女要结婚了,由他亲自将她送出去。 “我相信你的选择有说服自己的理由。”赵子其与镜子里的秦安福对视。“安安,无论是过去已经经历的,还是未来将要经历的,希望你都能一直勇敢下去,追随自己的心意,追求更好的自己。无论和谁结婚,都不要敷衍自己的生活,我想看到你过得很幸福。” 秦安福站起来,转过身直视赵子其的眼睛,“我会努力的,哥!” “老公,好了没有?马上要到新娘子出场了!”化妆间的门忽然被打开,温海宁看着西装革履的赵子其就忍不住犯花痴,“老公……你多久没穿西装了?好帅啊!” “难道只有穿西装的时候才帅吗?”赵子其失笑,神情温柔。 “平时也很帅,今天更帅!”温海宁抱住赵子其转而委屈地撒娇,“我们都没有办过婚礼,我也好想办!” “那就办一个。”赵子其温柔地回答。 “还是算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得到满意的答案,温海宁这才松开赵子其,转而牵起秦安福的双手。“安安今天真的特别美,我第一次见你啊,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啊!” “谢谢嫂子!”秦安福回答,想起七年前把温海宁堵在酒店抓奸的场景就特别不好意思。 “还躲在门后边做什么,快出来叫姑姑。”赵子其一改刚刚的温柔,语气很是严厉。 随着话语刚落,门后面就走出一对可爱的双胞胎男孩。 “姑姑你是仙女吗?怎么会这么漂亮!姑姑一定是仙女吧!姑姑,皮皮可以亲你吗?”左边的男孩上前扯着秦安福的裙子,浓浓的奶音搭配天真的笑容,真是机灵又可爱。 秦安福蹲下身体,捏他的小鼻子。“那可不行,姑姑脸上都是粉,要是弄脏了你的小嘴巴,一会儿可怎么吃好吃的!” “那姑姑可以亲一下皮皮吗?被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亲亲,皮皮会高兴得吃三碗饭!”皮皮又是指自己的脸,又是数手指头明志。 “老二,去门口站着!”赵子其颇具威严地命令道,这么小就油嘴滑舌,真不知道是随了谁。 收到命令的皮皮一边偷偷撇嘴,一边向秦安福挑眉,逗得秦安福忍不住笑意,在他肉肉的脸上亲了一口。 于是四岁的皮皮一边走向门外,还不忘抬着下巴用手指点着小脸蛋上的口红印向哥哥炫耀,那小模样要多傲娇就有多傲娇。 将弟弟一切闹剧尽收眼底的昊昊完全无视皮皮的炫耀,径直走到秦安福面前绅士又礼貌地说:“姑姑,祝你新婚快乐。” “谢谢!”秦安福温柔地回应,随后拿出两个红包给昊昊,“一会儿给弟弟一个。” “谢谢姑姑!”昊昊接过红包郑重地点头,随即主动去门外等着。两兄弟从同一个肚子里出来,在同一个环境成长,性格却是天差地别。 “我先带孩子过去了,你们抓紧时间准备。”温海宁刚带两个孩子去宴厅,外面便响起“有请新娘出场”的声音。 “你一定会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安安,新婚快乐!”赵子其为秦安福盖上洁白的头纱,然后将臂弯伸向她。 挽着赵子其的胳膊,秦安福踏上铺满红毯和花瓣的T台。视线从两边的气球和鲜花慢慢移到对面含笑等待的刘昌允身上,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沈博言的身影。她在心里默问:“什么是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那个曾经与我相约一生的人呢?他会拥有这世上最美好的生活吗?如果可以,我愿意用一生所有的福泽换他余生安康欢喜。” “安安,”刘昌允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他含情脉脉地看着她的眼睛,“我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儿!可天使总是安静的一个人待在角落,不爱说话,不爱笑,小小的人好像装满了不能说的秘密,于是我就特别爱逗你,可我总是不能把你逗笑,然后我就开始抢你吃的,扯你头发,果然每一次你都会生气,紧接着就会拧我的耳朵,掐我的脸,真的很疼,但是我就是喜欢看你气鼓鼓的样子,因为真的特别可爱!” 听完新郎这番话的嘉宾无一不笑出声来,独独躲在最角落的沈博言默默无言。 “我们都长大了,我再不会扯你头发,不会抢你零食,我要用我的一生保护你、宠爱你,我要给你最好的生活。”刘昌允眼眶渐渐湿润,连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今年三十二岁,却喜欢了你二十七年,我的前半生欢喜是你,哀伤也是你!往后余生,无论欢喜还是哀伤都会是你!谢谢你愿意嫁给我,我承诺一定会给你幸福!” 这时台下响起一片掌声,走心的告白更是让台下一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忍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交换完戒指后,主持人又十分敬业地高呼:“现在新郎和新娘可以接吻啦!”他卖力地将事先准备好的花瓣抛向空中。粉色、白色的花瓣徐徐落下,置身于花瓣雨中心的两人看上去唯美又浪漫。 揭开头纱,纵然秦安福努力地微笑,可刘昌允依旧看得出她的勉强,害怕她一时无法适应,深情一吻便轻轻落在她的额头。 80新婚之夜 秦安福转过身背对着台下,沈博言趁此机会起身欲要离开,好巧不巧地那把鲜红的捧花划过半空直直落进他的怀里,就在他下意识接住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捧花锁向了他,让他逃无可逃。 “这位先生真是幸运,好运不请自来,福从天降啊!那么现场又会是哪位女士可以收到这位先生的捧花呢?”主持人又开始营业。 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选中,原本想偷偷离去的沈博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停下脚步。 看着人堆里那个高大的背影,秦安福一眼就认出了他。她怔怔地看着他手拿捧花,脚踩红毯花瓣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站在了她面前,并将捧花递了过去。 眼神交汇,却没有只言片语,她没有接下捧花。 在场所有人一时面面相觑,就连主持过上百场婚礼的主持人也还在状况之外。 刘昌允知道他们的过去,错愕之余连忙上手想拦下他,沈博言却在前一秒将捧花塞进秦安福的手里。 “我心悦的人刚好在今天嫁人,而我不能参加她的婚礼……”沈博言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声音清晰好听,眼眶却早已泛了红。 “看到他对你一往情深,我也就放心了。你若安好,我便心安。”沈博言忽然抱住秦安福,用极轻的声音说。 “对不起,失态了。”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沈博言纵然万般不舍,为了避免扰乱婚礼不得不松开双臂,尽管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最后的拥抱。 他匆匆对刘昌允道完歉,然后快速穿越唏嘘的人群离开了现场。 这一瞬,秦安福只觉得周遭环境全部虚化,眼里心里都被沈博言离开的背影占满。 宾客不多,散得也早,安排好远程的宾客住进酒店后,却也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卸了妆洗过澡,秦安福看着床上的大红喜被出神。刘昌允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看着秦安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睡吧,明天还要忙!”刘昌允扶着秦安福的肩膀将她推上了床,随即自己也跳上了床,侧躺着身体,支着脑袋呆呆地盯着枕边人,眼里都是笑意。 “快睡。”秦安福用手指去推他的脑袋,却被他一把抓住送到唇边亲吻,秦安福一下子全身僵硬,清晰地听见他加速的心跳声。 情动的眼神,灼热的呼吸,以及抚上脸颊温热的手掌,这一切都在告诉她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情。她握紧双手,轻轻闭上眼睛,在心里命令自己不能拒绝,因为他们是夫妻,因为她要努力地和小允过余下的日子,因为她要全新的生活。 灼热的吻落在额头,急促且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颊,小允动情的呢喃声响在耳畔,“安安~安安~” 这一声声呼唤好似那个想忘却忘不了的人的声音。秦安福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想着沈博言,而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他。 手指触碰着秦安福柔软的唇瓣,刘昌允的情动却渐渐熄灭,这是他从小就惦念的人啊!现在以妻子的身份就躺在他的身侧啊!新婚之夜、春宵苦短,而他却不忍心再继续,甚至不敢吻上诱人的唇瓣,因为他看到她眼角滑出的泪水。 替她拭去温热的泪水后,刘昌允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就在他要开门离开时,身后响起秦安福充满愧疚的声音。 “对不起!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刘昌允转过身体,脸上已经带上温柔的笑容,他宽慰道:“这一切确实发生得太快,一时无法适应都是情理之中,不要有心理负担,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习惯彼此。今天晚上我先去客房睡,你早点休息。” “今晚妈在家,我们还是睡一个房间吧!我个子比较小,我睡沙发!”秦安福从床上下来,对于刘昌允的理解和宽容,她很是感激。 刘昌允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功能沙发,然后在衣柜里拿了一条毯子。“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 “对不起,我……” “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可以慢慢来,但是今晚可不长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快睡吧!晚安!”刘昌允再一次将她推上了床。 “你个子高,沙发上睡不舒服,还是换我睡沙发。”秦安福说着就去拿他手里的毯子。 “我睡不舒服,你就能睡得舒服了吗?快睡吧!”刘昌允态度坚决,将毯子藏向身后。 “我怎么都行,你……” “什么叫你怎么都行?”刘昌允瞬间变严肃,“安安,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我要你快乐,我要我们一起把生活过得快快乐乐。你可以吵,可以闹,也可以作,我会包容你的一切,因为这就是生活,有滋有味地生活。你只要知道,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是我最重要的人。” 新婚之夜,最后以刘昌允睡了沙发结束。然而沙发只是开始,往后的数个月婚姻生活里,刘昌允不曾踏进过这个房间一步。 不出刘素庆的预估,她的身体在儿子儿媳完婚后半个月就撑不住了,一连三天不曾进食,每天靠着呼吸机维持着脆弱的生命,终是在刘昌允夫妇和秦梦舒夫妇的陪伴下安详地闭上眼睛。 半年后,阳府正值秋季。 又是一个周六,刘昌允加完班已是晚上十点,开车从公司停车场出来,便看见从前台新升为自己秘书的江璇孤身一人在等车。 “小江,上车,我送你回去。”刘昌允降下车窗,面色沉静。 “啊……这里打车很方便的,您先回去吧!谢谢啊刘总!”江璇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就赶忙找个理由搪塞,大概是刘昌允的语气太过不冷不热,使得她有些小小的害怕与他单独相处。 “现在不好打车,上车。”刘昌允在公司一向不苟言笑,此时的语气更是不容反驳地生硬,还夹带了一丝的不耐烦。 “哦!麻烦了。”眼见直接上司浓眉紧拧,语气也有些隐隐约约的不耐烦,江璇乖乖上了车,还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坐在后排。 “地址?” 80新婚之夜 秦安福转过身背对着台下,沈博言趁此机会起身欲要离开,好巧不巧地那把鲜红的捧花划过半空直直落进他的怀里,就在他下意识接住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捧花锁向了他,让他逃无可逃。 “这位先生真是幸运,好运不请自来,福从天降啊!那么现场又会是哪位女士可以收到这位先生的捧花呢?”主持人又开始营业。 不知是命运的捉弄还是选中,原本想偷偷离去的沈博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停下脚步。 看着人堆里那个高大的背影,秦安福一眼就认出了他。她怔怔地看着他手拿捧花,脚踩红毯花瓣一步步向着自己走来。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站在了她面前,并将捧花递了过去。 眼神交汇,却没有只言片语,她没有接下捧花。 在场所有人一时面面相觑,就连主持过上百场婚礼的主持人也还在状况之外。 刘昌允知道他们的过去,错愕之余连忙上手想拦下他,沈博言却在前一秒将捧花塞进秦安福的手里。 “我心悦的人刚好在今天嫁人,而我不能参加她的婚礼……”沈博言的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声音清晰好听,眼眶却早已泛了红。 “看到他对你一往情深,我也就放心了。你若安好,我便心安。”沈博言忽然抱住秦安福,用极轻的声音说。 “对不起,失态了。”不过短短的几秒钟,沈博言纵然万般不舍,为了避免扰乱婚礼不得不松开双臂,尽管这可能是他们一生中最后的拥抱。 他匆匆对刘昌允道完歉,然后快速穿越唏嘘的人群离开了现场。 这一瞬,秦安福只觉得周遭环境全部虚化,眼里心里都被沈博言离开的背影占满。 宾客不多,散得也早,安排好远程的宾客住进酒店后,却也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卸了妆洗过澡,秦安福看着床上的大红喜被出神。刘昌允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头发,一边看着秦安福,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睡吧,明天还要忙!”刘昌允扶着秦安福的肩膀将她推上了床,随即自己也跳上了床,侧躺着身体,支着脑袋呆呆地盯着枕边人,眼里都是笑意。 “快睡。”秦安福用手指去推他的脑袋,却被他一把抓住送到唇边亲吻,秦安福一下子全身僵硬,清晰地听见他加速的心跳声。 情动的眼神,灼热的呼吸,以及抚上脸颊温热的手掌,这一切都在告诉她接下来应该要做的事情。她握紧双手,轻轻闭上眼睛,在心里命令自己不能拒绝,因为他们是夫妻,因为她要努力地和小允过余下的日子,因为她要全新的生活。 灼热的吻落在额头,急促且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颊,小允动情的呢喃声响在耳畔,“安安~安安~” 这一声声呼唤好似那个想忘却忘不了的人的声音。秦安福明明知道自己不该再想着沈博言,而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他。 手指触碰着秦安福柔软的唇瓣,刘昌允的情动却渐渐熄灭,这是他从小就惦念的人啊!现在以妻子的身份就躺在他的身侧啊!新婚之夜、春宵苦短,而他却不忍心再继续,甚至不敢吻上诱人的唇瓣,因为他看到她眼角滑出的泪水。 替她拭去温热的泪水后,刘昌允掀开被子翻身下床,就在他要开门离开时,身后响起秦安福充满愧疚的声音。 “对不起!我可能还需要点时间。” 刘昌允转过身体,脸上已经带上温柔的笑容,他宽慰道:“这一切确实发生得太快,一时无法适应都是情理之中,不要有心理负担,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们可以慢慢习惯彼此。今天晚上我先去客房睡,你早点休息。” “今晚妈在家,我们还是睡一个房间吧!我个子比较小,我睡沙发!”秦安福从床上下来,对于刘昌允的理解和宽容,她很是感激。 刘昌允看了一眼房间里的功能沙发,然后在衣柜里拿了一条毯子。“你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让你睡沙发。” “对不起,我……” “我们的日子还很长,可以慢慢来,但是今晚可不长了,再不睡就要天亮了,快睡吧!晚安!”刘昌允再一次将她推上了床。 “你个子高,沙发上睡不舒服,还是换我睡沙发。”秦安福说着就去拿他手里的毯子。 “我睡不舒服,你就能睡得舒服了吗?快睡吧!”刘昌允态度坚决,将毯子藏向身后。 “我怎么都行,你……” “什么叫你怎么都行?”刘昌允瞬间变严肃,“安安,我不要你委屈自己,我要你快乐,我要我们一起把生活过得快快乐乐。你可以吵,可以闹,也可以作,我会包容你的一切,因为这就是生活,有滋有味地生活。你只要知道,无论怎么样,你都会是我最重要的人。” 新婚之夜,最后以刘昌允睡了沙发结束。然而沙发只是开始,往后的数个月婚姻生活里,刘昌允不曾踏进过这个房间一步。 不出刘素庆的预估,她的身体在儿子儿媳完婚后半个月就撑不住了,一连三天不曾进食,每天靠着呼吸机维持着脆弱的生命,终是在刘昌允夫妇和秦梦舒夫妇的陪伴下安详地闭上眼睛。 半年后,阳府正值秋季。 又是一个周六,刘昌允加完班已是晚上十点,开车从公司停车场出来,便看见从前台新升为自己秘书的江璇孤身一人在等车。 “小江,上车,我送你回去。”刘昌允降下车窗,面色沉静。 “啊……这里打车很方便的,您先回去吧!谢谢啊刘总!”江璇先是有些错愕,随后就赶忙找个理由搪塞,大概是刘昌允的语气太过不冷不热,使得她有些小小的害怕与他单独相处。 “现在不好打车,上车。”刘昌允在公司一向不苟言笑,此时的语气更是不容反驳地生硬,还夹带了一丝的不耐烦。 “哦!麻烦了。”眼见直接上司浓眉紧拧,语气也有些隐隐约约的不耐烦,江璇乖乖上了车,还非常有自知之明地坐在后排。 “地址?” 81婚后生活 汽车行驶在灯火通明的高架桥上,车内异常安静,江璇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刘昌允的表情。 刘昌允始终沉默,心无旁骛地开着车。 在公司里,这位年少有为的总经理,做事雷厉风行,有速度有效率,关键是长得帅,尽管他已经结了婚,却依旧魅力不减,几乎所有女同事都对他是趋之若鹜。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忽然就变得严肃急躁起来,以他的能力应该不是工作的问题,难道是家庭问题。正想到这里,刘昌允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投过来,江璇仅仅只是对视了两秒就下意识逃避目光。 “工作还适应吗?”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缩成鸵鸟状的女孩,刘昌允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还好,正在努力适应。”江璇老实回答。 “来公司多久?” “快一年了。” “你性格太过柔软,我的秘书不单单是一个花瓶,它不适合你,等有合适的人选,我就把你换下来。”刘昌允依然目视前方,语气平静。 “刘总,我一定会改的!”江璇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要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到这个位置,虽然这几天工作下来,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吃力,可就这么放弃多少还是不甘心。 “别紧张,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看到江璇眼里闪烁的泪花刘昌允有些失笑,转而又问:“你好像很爱哭,在我婚礼上也哭得很……激动。” 话题转变太快,江璇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来,痴了半响才捂着发烫的脸颊解释:“我是被感动的。” “到了。”谈话间,刘昌允已经将汽车停在小区门口。 “谢谢刘总!刘总再见!”江璇逃也似的下车,远远地向刘昌允挥手。 看着黑色的汽车开走很远,江璇依旧觉得自己脸红心跳,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甜蜜的笑容。 其实,从江璇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刘昌允就记住了她那张和秦安福有几分相似的脸。 回到自己小区时已经快十二点,远远地就看见小区门口站立的背影,大概是每个星期都会雷打不动地来,保安也不再驱逐。 车子停在沈博言面前,刘昌允将车门用力甩上,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怒火。 “每个周末你都来,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你是不是也该接受了?该放手了?”刘昌允怒形于色,说话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沈博言苦涩一笑。 “唯一能做的。”刘昌允重复他的话,又问:“又有什么实际意义?你就不能消失吗?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才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事,她已经不需要你,沈检察官,你听懂了吗?” 面对刘昌允的咄咄逼人,沈博言依旧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地回答:“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我就无比知足。请您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我别无所求,拜托了。” 沈博言比刘昌允年长,却用了“您”字,还无比真诚地对他鞠了一躬,这让原本愠怒的他一时错愕。眼神对视,一双清澈眼眸更是坦诚无畏,刘昌允心里猛地升起一阵愧疚,眼神躲闪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沉默着将车开走了。 落地窗前,秦安福抽着香烟遥望着半空孤独残月。身后忽而响起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刘昌允回来了,转身将还剩半根的香烟掐灭,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熟练地热起了饭菜。 刘昌允瘫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小允吃饭了。”秦安福唤到。 刘昌允木讷地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舌头却在发苦。 “不是说过了不要等我吗?我在公司已经吃过了。”刘昌允拿起筷子又放下。 “我也吃过了,你加班辛苦,就当夜宵。”秦安福一边说着,一边去收拾刘昌允丢在沙发上的衣服。 其实两人都在撒谎,晚饭都没有吃。这半年时间,秦安福除了皮肤有所变白,身体依旧消瘦,刘昌允也明显瘦了不少。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加班?”刘昌允突然问道,却不等回答又问:“还是根本不在乎?” 察觉到小允的情绪异常,秦安福保持背对他的站姿,看了一眼手里的西装,再转身脸上已经带上笑容:“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们现在是最亲的人啊!” “大概只能是亲人吧!”刘昌允失落地自嘲。 秦安福走到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以后的时光还很长,我们会比亲人还要亲。”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刘昌允忽然起身,控诉的声音夹杂着心痛,“我以为日子很长,我可以打动你,可以让你慢慢习惯我,可这半年来才发现你的心是死的!你每天都像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无论怎样都不会生气,无论怎么笑都不是真心。我深夜才归你不问,几夜不回你不管,这半年来我无数次想踏进你的房门,却被你隐忍的样子羞辱,和我亲近就那么难吗?你不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秦安福试图握住他的手,却被他用力抓住手腕。 “我最讨厌你唯唯诺诺的样子,什么都不反抗,什么都不说!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伺候我的保姆!你看似每天照顾我,事无巨细,可有真的放我在心上?你可以跟我闹,可以跟我生气,可以打我骂我欺负我,就是不要用那种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我!”刘昌允突然爆发了,这半年的婚姻生活,秦安福的冷淡快把他折磨疯了。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秦安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服自己要把小允当作丈夫来看待,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她就是做不到。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要的是活生生的秦安福!”随着刘昌允的怒吼,桌子上的饭菜碟碗也被他掀翻在地,随即抽走秦安福抱在怀里的衣服。 “这段婚姻到底还是变成了折磨。”刘昌允失魂落魄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异常决绝地夺门而出。 看着一地狼藉,秦安福面无表情,转身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一丝无奈的浅笑淹没在烟雾里。 81婚后生活 汽车行驶在灯火通明的高架桥上,车内异常安静,江璇小心翼翼地通过后视镜观察刘昌允的表情。 刘昌允始终沉默,心无旁骛地开着车。 在公司里,这位年少有为的总经理,做事雷厉风行,有速度有效率,关键是长得帅,尽管他已经结了婚,却依旧魅力不减,几乎所有女同事都对他是趋之若鹜。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忽然就变得严肃急躁起来,以他的能力应该不是工作的问题,难道是家庭问题。正想到这里,刘昌允的眼神从后视镜里投过来,江璇仅仅只是对视了两秒就下意识逃避目光。 “工作还适应吗?”从后视镜看了一眼缩成鸵鸟状的女孩,刘昌允的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 “还好,正在努力适应。”江璇老实回答。 “来公司多久?” “快一年了。” “你性格太过柔软,我的秘书不单单是一个花瓶,它不适合你,等有合适的人选,我就把你换下来。”刘昌允依然目视前方,语气平静。 “刘总,我一定会改的!”江璇的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要知道她是好不容易才到这个位置,虽然这几天工作下来,她自己也感觉有些吃力,可就这么放弃多少还是不甘心。 “别紧张,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看到江璇眼里闪烁的泪花刘昌允有些失笑,转而又问:“你好像很爱哭,在我婚礼上也哭得很……激动。” 话题转变太快,江璇的大脑一下子转不过来,痴了半响才捂着发烫的脸颊解释:“我是被感动的。” “到了。”谈话间,刘昌允已经将汽车停在小区门口。 “谢谢刘总!刘总再见!”江璇逃也似的下车,远远地向刘昌允挥手。 看着黑色的汽车开走很远,江璇依旧觉得自己脸红心跳,脸上不自觉地挂上甜蜜的笑容。 其实,从江璇第一天来公司上班,刘昌允就记住了她那张和秦安福有几分相似的脸。 回到自己小区时已经快十二点,远远地就看见小区门口站立的背影,大概是每个星期都会雷打不动地来,保安也不再驱逐。 车子停在沈博言面前,刘昌允将车门用力甩上,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怒火。 “每个周末你都来,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你是不是也该接受了?该放手了?”刘昌允怒形于色,说话毫不客气,开门见山。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沈博言苦涩一笑。 “唯一能做的。”刘昌允重复他的话,又问:“又有什么实际意义?你就不能消失吗?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才是你唯一需要做的事,她已经不需要你,沈检察官,你听懂了吗?” 面对刘昌允的咄咄逼人,沈博言依旧不温不火,慢条斯理地回答:“只要她活着,比什么都好,这样远远地看她一眼,我就无比知足。请您全心全意地对她好,我别无所求,拜托了。” 沈博言比刘昌允年长,却用了“您”字,还无比真诚地对他鞠了一躬,这让原本愠怒的他一时错愕。眼神对视,一双清澈眼眸更是坦诚无畏,刘昌允心里猛地升起一阵愧疚,眼神躲闪着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沉默着将车开走了。 落地窗前,秦安福抽着香烟遥望着半空孤独残月。身后忽而响起开门的声音,她知道是刘昌允回来了,转身将还剩半根的香烟掐灭,打了声招呼就去厨房熟练地热起了饭菜。 刘昌允瘫坐在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小允吃饭了。”秦安福唤到。 刘昌允木讷地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冒着热气的饭菜舌头却在发苦。 “不是说过了不要等我吗?我在公司已经吃过了。”刘昌允拿起筷子又放下。 “我也吃过了,你加班辛苦,就当夜宵。”秦安福一边说着,一边去收拾刘昌允丢在沙发上的衣服。 其实两人都在撒谎,晚饭都没有吃。这半年时间,秦安福除了皮肤有所变白,身体依旧消瘦,刘昌允也明显瘦了不少。 “你真的以为我只是在加班?”刘昌允突然问道,却不等回答又问:“还是根本不在乎?” 察觉到小允的情绪异常,秦安福保持背对他的站姿,看了一眼手里的西装,再转身脸上已经带上笑容:“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们现在是最亲的人啊!” “大概只能是亲人吧!”刘昌允失落地自嘲。 秦安福走到他的身侧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以后的时光还很长,我们会比亲人还要亲。” “你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刘昌允忽然起身,控诉的声音夹杂着心痛,“我以为日子很长,我可以打动你,可以让你慢慢习惯我,可这半年来才发现你的心是死的!你每天都像一个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无论怎样都不会生气,无论怎么笑都不是真心。我深夜才归你不问,几夜不回你不管,这半年来我无数次想踏进你的房门,却被你隐忍的样子羞辱,和我亲近就那么难吗?你不是我的亲人,你是我的妻子!” “对不起。”秦安福试图握住他的手,却被他用力抓住手腕。 “我最讨厌你唯唯诺诺的样子,什么都不反抗,什么都不说!你是我的妻子,不是伺候我的保姆!你看似每天照顾我,事无巨细,可有真的放我在心上?你可以跟我闹,可以跟我生气,可以打我骂我欺负我,就是不要用那种毫无生气的眼神看着我!”刘昌允突然爆发了,这半年的婚姻生活,秦安福的冷淡快把他折磨疯了。 “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秦安福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说服自己要把小允当作丈夫来看待,可是无论怎样努力她就是做不到。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我要的是活生生的秦安福!”随着刘昌允的怒吼,桌子上的饭菜碟碗也被他掀翻在地,随即抽走秦安福抱在怀里的衣服。 “这段婚姻到底还是变成了折磨。”刘昌允失魂落魄地说完最后一句话,异常决绝地夺门而出。 看着一地狼藉,秦安福面无表情,转身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一丝无奈的浅笑淹没在烟雾里。 82短暂婚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个星期过去,秦安福给刘昌允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联系不上他,无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对不起,我会改掉你说的那些,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办公桌前,刘昌允看着秦安福发过来的微信,又是一句冷冰冰的文字,她似乎从来没有主动给他发过微信,回复消息也从来不用语音。 “刘总,您的咖啡。”不知何时江璇将一杯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刘昌允疲倦的面容,心里隐隐难受,鼓起勇气劝到:“你已经在公司住了一个星期,还是回家休息吧。” 视线从咖啡移到江璇的脸上,刘昌允问道:“有男朋友吗?” “没……没有。”很突然的问题,江璇一时有些结巴。 “帮我个忙。”这一个星期刘昌允想了很多,也下了决定。 当天下班后,刘昌允就载着江璇回了公寓。 “回来了,我这就去做饭。”看着刘昌允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秦安福并没有什么想法,依旧和以前一样,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做饭,期间还不忘招呼江璇入座。刘昌允也不理她,直接去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东西收进行李箱。 “我们离婚吧!”刘昌允提着行李箱,看着在做饭的秦安福,尽管心里万分难过,却还是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想好了吗?”秦安福关了火,说话的语气感受不到半点情绪。 “在你这里得不到的,在外面我都得到了,从第一次打着加班的幌子晚归,到后来夜不归宿,我一直都在别的女人床上。”刘昌允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将江璇拉进怀里。 江璇简直惊掉下巴,她这是莫名其妙帮了一个忙,还是莫名其妙变成了小三啊!她显然是三个人里面,表现最激动也最正常的人。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不解释。 “璇璇,别怕,这一切我都会承担。”刘昌允故作亲昵地唤她,将她正准备要说的话堵住。 “我早就出轨在先,却还找你的责任。”刘昌允将一张银行卡和房产证摔在桌子上,“这是房子的房产证和十万块钱,你拿着,就当我弥补对你的伤害。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去办离婚证。” “我同意离婚,但是房子和钱我都不能要……”秦安福话还没有说完,刘昌允就拉着江璇匆忙离开。 “为什么要给自己安上出轨的罪名?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也很难过。”车子停在江璇居住的小区门口,江璇将开了的车门又关上,问出一路上想问却不敢问的话。 “因为想放她自由。”刘昌允虚望前方,缓缓回答。 “那也用不着这样啊!”江璇实在是不理解。 “如果不这样,她怎么才能去心安理得地找回自己。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牵扯,亲情,友情,最不该有的就是爱情。”刘昌允回答。如果没有这段婚姻,他们或许会是一辈子的亲人,但是现在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看着刘昌允伤情的模样,江璇心疼不已。他不知道,其实从来公司第一次见到他,江璇就喜欢上了他。婚礼上江璇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感动,而是真真正正的伤心。江璇知道他对妻子用情至深,宁愿失去也要放她自由,可自己对他的爱又何尝不是唯有祝福而已,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第二天两人准点在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从民政局出来,秦安福要求和主动陪同的江璇单独聊聊。 “谢谢你愿意和小允演这出戏。”秦安福看了一眼等在远处的刘昌允,轻声对江璇道谢。 原本心里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被手撕,在听到秦安福温和的声音后,江璇略微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江璇错愕地问:“你不相信他的话?” “我相信他这个人,他太善良。”秦安福抿唇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会同意离婚?”江璇的脑瓜子实在想不明白啊。 “在这个世上,他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会比跟我在一起要幸福。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既然相信你,关系应该不浅,麻烦你这段时间照顾一下他。”秦安福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再麻烦你将这里面的房产证和银行卡还给他。” “我不太适合再介入你们之间,你还是自己去吧。”江璇将文件袋推了回去。 看着秦安福上了出租车,江璇和刘昌允才开车回公司继续上班。 汽车开进公司停车场,熄火后,环境一下子变得安静昏暗。刘昌允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照顾你。”江璇回答。 “还有别的吗?” “她让我把房产证转交给你,我没同意。” “那就好。走吧,上班。”说完,刘昌允已经打开车门。 “刘总!”江璇忙将他喊住,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遗憾的一厢情愿,并不精彩。”刘昌允毫不犹豫地拒绝。 又是一个周末,刘昌允本是过去小区取一些自己落下的物品。打开门,却发现房子被打扫得整洁干净,秦安福早已搬走,房产证以及银行卡,还有母亲留给她的那本存折都放在曾经被他掀翻过的餐桌上,附带还有一张字条。 “对不起,没能替妈照顾好你。” 晚上,小区门口。 刘昌允毫无形象地坐在花坛上把玩着一盒香烟,看着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沈博言走近自己,抬手看了看手表,平和地主动开口:“你还挺执着。” “怎么不回家?”沈博言挨着他坐在花坛上。 “以后别再来这儿了,她不在,我们离婚了!”刘昌允起身将香烟丢进一旁地垃圾桶,极其风轻云淡的说。 听到这话的沈博言立刻起身揪住刘昌允的衣领问:“当真?” “谁拿离婚开玩笑!我提的。”刘昌允笑着回答,笑容颇有些无奈。 一向温文儒雅的沈博言暴怒着一拳打在刘昌允的脸上,继而又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她半生坎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哈哈哈……”刘昌允失笑,“你不是又有机会了吗?” 82短暂婚姻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一个星期过去,秦安福给刘昌允打了好几个电话,却始终联系不上他,无奈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对不起,我会改掉你说的那些,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办公桌前,刘昌允看着秦安福发过来的微信,又是一句冷冰冰的文字,她似乎从来没有主动给他发过微信,回复消息也从来不用语音。 “刘总,您的咖啡。”不知何时江璇将一杯咖啡放在了桌子上。看着刘昌允疲倦的面容,心里隐隐难受,鼓起勇气劝到:“你已经在公司住了一个星期,还是回家休息吧。” 视线从咖啡移到江璇的脸上,刘昌允问道:“有男朋友吗?” “没……没有。”很突然的问题,江璇一时有些结巴。 “帮我个忙。”这一个星期刘昌允想了很多,也下了决定。 当天下班后,刘昌允就载着江璇回了公寓。 “回来了,我这就去做饭。”看着刘昌允带着一个女人回来,秦安福并没有什么想法,依旧和以前一样,打了一声招呼就去做饭,期间还不忘招呼江璇入座。刘昌允也不理她,直接去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东西收进行李箱。 “我们离婚吧!”刘昌允提着行李箱,看着在做饭的秦安福,尽管心里万分难过,却还是平静地说出了这句话。 “你想好了吗?”秦安福关了火,说话的语气感受不到半点情绪。 “在你这里得不到的,在外面我都得到了,从第一次打着加班的幌子晚归,到后来夜不归宿,我一直都在别的女人床上。”刘昌允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将江璇拉进怀里。 江璇简直惊掉下巴,她这是莫名其妙帮了一个忙,还是莫名其妙变成了小三啊!她显然是三个人里面,表现最激动也最正常的人。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不解释。 “璇璇,别怕,这一切我都会承担。”刘昌允故作亲昵地唤她,将她正准备要说的话堵住。 “我早就出轨在先,却还找你的责任。”刘昌允将一张银行卡和房产证摔在桌子上,“这是房子的房产证和十万块钱,你拿着,就当我弥补对你的伤害。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去办离婚证。” “我同意离婚,但是房子和钱我都不能要……”秦安福话还没有说完,刘昌允就拉着江璇匆忙离开。 “为什么要给自己安上出轨的罪名?我看得出来,你很爱她,也很难过。”车子停在江璇居住的小区门口,江璇将开了的车门又关上,问出一路上想问却不敢问的话。 “因为想放她自由。”刘昌允虚望前方,缓缓回答。 “那也用不着这样啊!”江璇实在是不理解。 “如果不这样,她怎么才能去心安理得地找回自己。我们之间有太多的牵扯,亲情,友情,最不该有的就是爱情。”刘昌允回答。如果没有这段婚姻,他们或许会是一辈子的亲人,但是现在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看着刘昌允伤情的模样,江璇心疼不已。他不知道,其实从来公司第一次见到他,江璇就喜欢上了他。婚礼上江璇哭得很伤心,不是因为感动,而是真真正正的伤心。江璇知道他对妻子用情至深,宁愿失去也要放她自由,可自己对他的爱又何尝不是唯有祝福而已,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第二天两人准点在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从民政局出来,秦安福要求和主动陪同的江璇单独聊聊。 “谢谢你愿意和小允演这出戏。”秦安福看了一眼等在远处的刘昌允,轻声对江璇道谢。 原本心里有些害怕自己会不会被手撕,在听到秦安福温和的声音后,江璇略微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江璇错愕地问:“你不相信他的话?” “我相信他这个人,他太善良。”秦安福抿唇笑了笑。 “那你为什么会同意离婚?”江璇的脑瓜子实在想不明白啊。 “在这个世上,他和任何人在一起都会比跟我在一起要幸福。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他既然相信你,关系应该不浅,麻烦你这段时间照顾一下他。”秦安福拿出一个文件夹递过去,“再麻烦你将这里面的房产证和银行卡还给他。” “我不太适合再介入你们之间,你还是自己去吧。”江璇将文件袋推了回去。 看着秦安福上了出租车,江璇和刘昌允才开车回公司继续上班。 汽车开进公司停车场,熄火后,环境一下子变得安静昏暗。刘昌允问:“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让我照顾你。”江璇回答。 “还有别的吗?” “她让我把房产证转交给你,我没同意。” “那就好。走吧,上班。”说完,刘昌允已经打开车门。 “刘总!”江璇忙将他喊住,鼓起勇气问:“我可以听听你们的故事吗?” “遗憾的一厢情愿,并不精彩。”刘昌允毫不犹豫地拒绝。 又是一个周末,刘昌允本是过去小区取一些自己落下的物品。打开门,却发现房子被打扫得整洁干净,秦安福早已搬走,房产证以及银行卡,还有母亲留给她的那本存折都放在曾经被他掀翻过的餐桌上,附带还有一张字条。 “对不起,没能替妈照顾好你。” 晚上,小区门口。 刘昌允毫无形象地坐在花坛上把玩着一盒香烟,看着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沈博言走近自己,抬手看了看手表,平和地主动开口:“你还挺执着。” “怎么不回家?”沈博言挨着他坐在花坛上。 “以后别再来这儿了,她不在,我们离婚了!”刘昌允起身将香烟丢进一旁地垃圾桶,极其风轻云淡的说。 听到这话的沈博言立刻起身揪住刘昌允的衣领问:“当真?” “谁拿离婚开玩笑!我提的。”刘昌允笑着回答,笑容颇有些无奈。 一向温文儒雅的沈博言暴怒着一拳打在刘昌允的脸上,继而又揪住他的衣领质问:“她半生坎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哈哈哈……”刘昌允失笑,“你不是又有机会了吗?” 83陆父侮辱 或许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变得眼浅,泪水总是不受控制地决堤。 “活着!哼!”刘昌允冷笑,“每天像木偶一样活着可以吗?行尸走肉、毫无生气地活着可以吗?抽烟、酗酒,不断地折磨自己伤害自己,这样活着也可以吗?”刘昌允扒开沈博言的手,一句接着一句,“你用情至深,你别无所求,你高尚无比,你只要她活着,而我不能看她活成这样!她半生坎坷,我又怎么忍心看她余生自我折磨。我想帮她,可我从来都不是可以帮她的那个人!我要放她自由,只能放她自由!” 刘昌允眼眶泛红,听了他的话沈博言也没了怒气,半响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抽烟和酗酒?” “在监狱里就已经学会抽烟。”刘昌允抹去嘴角的鲜血,重新坐回花坛上,“我也是三个月前才发现她酗酒,她在外面偷偷租了个地下室,只要我不在家,她就会把自己关起来喝酒。我出差一个星期她就在里面待一个星期,直到胃出血晕倒房东才联系我。沈博言,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你,你帮帮她!” “她姐知道吗?”沈博言忍着心疼问。 刘昌允摇头。“其实她是想躲着我们,如果不是答应和我的婚事,她大概已经离开阳府。” 从刘昌允那里得了地址,沈博言立马打车去了秦安福的出租屋。巧合的是秦安福所租的地下室和七年前她的出租屋在同一个巷子里。 付了车费正准备下车,就看见捏着一根烟的秦安福在巷口的小卖铺买东西。 “又买酒?”店老板问。秦安福点头付了钱,接过便宜的白酒转身走进了狭窄的小巷。 沈博言下了车,远远地跟在秦安福后面。路灯将秦安福的影子拉长印在他的脚下,望着前方消瘦颓丧的背影,不由得想起秦安福曾经穿着旗袍从小巷尽头走来,玉软花柔又清丽脱俗,那时的他脑中想起第一个词就是仙姿玉色。 看着秦安福进屋关上门,沈博言走下地下室楼梯,欲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楼道的声控灯不过几秒钟就熄灭,地下室破旧的小木门有一道裂缝,裂缝里泄出暗黄光线照在他眼角滢亮的泪珠上。 透过缝隙他看见秦安福的侧身。看着她一杯一杯的酒送进嘴里,咬着香烟吸云吐雾。沈博言的手掌抚上房门的木板,胸口疼得好似要爆炸,或许从遇见她开始,自己就变得眼浅,泪水总是不由控制地决堤。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人终是醉倒,亦不知过了多久沈博言站到天已大亮。 沈博言从地下楼道出来恰巧遇见晨练回来的房东。 “你是这姑娘的家人还是朋友?”老头忙问。 “是朋友也是家人。”沈博言回答。 “哎呀!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赶快接她回去吧,也没个工作,整天就是喝酒抽烟,照这样下去啊,早晚都得出事。我看她一个人,怕她没有住处所以也不忍心强赶她,你快接回去吧,好好照顾,长得挺好看的姑娘,别让她这么糟蹋自己。”房东老头语重心长地说。 “阿叔,帮我一个忙。”沈博言恳切地请求。 当天早上沈博言就坐最早的飞机回了京都,下午房东就给地下室换了一扇新门,将钥匙交到秦安福手里,房东笑盈盈地说:“这地下室太潮湿,长住对身体不好的,楼上的租客下个月就搬走,到时候那房子留给你吧,你一个人也不容易,我给你和地下室一样的价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秦安福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她毫不犹豫地直接谢绝:“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这里挺好的。” 果然如沈博言所料,秦安福不会接受施舍,老板还算是有信用,拿了沈博言的钱,给地下室换了一扇好门。 黄昏时分,秦安福抱着一箱玻璃瓶去小卖铺,老板点完了数量,用鄙夷的口吻说:“你这换不了一包烟,再加上一瓶酒你还得补我二十。” 秦安福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忘带手机了,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不行,不赊账,你有手有脚的却不找个工作,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老板立马拒绝。 “不就是二十块钱嘛,我替她给了。”一位大概六十来岁的老头将二十块钱塞进老板手里。 “阿叔,这年头好人可不好当,更何况这种人不值得可怜。”老板不肯收钱。 “多管闲事,把烟酒拿过来。”老头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老板见他脸色阴郁,也不再多说,用袋子装了一包烟和一瓶酒给秦安福。 出了小卖铺秦安福向老人道谢:“谢谢阿叔,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手机把钱扫给你。” “不用了。”老人阴郁的脸上露出狞笑,“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杀人犯,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惨死的陆正阳。” 细看之下,秦安福心中大惊。 “杀人犯,你就应该这样活着,你要像烂泥一样活着我才能开心。”陆父笑容扭曲,语气阴冷,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秦安福的脊背,让她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如果不是她当时精神极度紧张,一时慌神开了枪,眼前这位老人也不会没了儿子,她的双手也不会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对不起……”秦安福不敢再直视陆父的眼睛,低着头道歉。没人懂她心里的愧疚和负罪感。 沈博言回到京都的第三天,秦安福的地下室就来了客人。 敲门声将宿醉的秦安福吵醒,秦安福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昏沉发胀的脑袋,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去开门。 看到毫无形象可言的秦安福,何淼略显错愕,扑鼻而来的酒气很是熏人。 “找谁?”秦安福揉着胀痛的脑袋,看了一眼门前陌生的男人。 何淼递过去一张名片,笑容有些雅痞:“三和文化公司经纪人何淼,找你。” 83陆父侮辱 或许从认识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变得眼浅,泪水总是不受控制地决堤。 “活着!哼!”刘昌允冷笑,“每天像木偶一样活着可以吗?行尸走肉、毫无生气地活着可以吗?抽烟、酗酒,不断地折磨自己伤害自己,这样活着也可以吗?”刘昌允扒开沈博言的手,一句接着一句,“你用情至深,你别无所求,你高尚无比,你只要她活着,而我不能看她活成这样!她半生坎坷,我又怎么忍心看她余生自我折磨。我想帮她,可我从来都不是可以帮她的那个人!我要放她自由,只能放她自由!” 刘昌允眼眶泛红,听了他的话沈博言也没了怒气,半响才开口:“什么时候开始的抽烟和酗酒?” “在监狱里就已经学会抽烟。”刘昌允抹去嘴角的鲜血,重新坐回花坛上,“我也是三个月前才发现她酗酒,她在外面偷偷租了个地下室,只要我不在家,她就会把自己关起来喝酒。我出差一个星期她就在里面待一个星期,直到胃出血晕倒房东才联系我。沈博言,我知道她心里一直有你,你帮帮她!” “她姐知道吗?”沈博言忍着心疼问。 刘昌允摇头。“其实她是想躲着我们,如果不是答应和我的婚事,她大概已经离开阳府。” 从刘昌允那里得了地址,沈博言立马打车去了秦安福的出租屋。巧合的是秦安福所租的地下室和七年前她的出租屋在同一个巷子里。 付了车费正准备下车,就看见捏着一根烟的秦安福在巷口的小卖铺买东西。 “又买酒?”店老板问。秦安福点头付了钱,接过便宜的白酒转身走进了狭窄的小巷。 沈博言下了车,远远地跟在秦安福后面。路灯将秦安福的影子拉长印在他的脚下,望着前方消瘦颓丧的背影,不由得想起秦安福曾经穿着旗袍从小巷尽头走来,玉软花柔又清丽脱俗,那时的他脑中想起第一个词就是仙姿玉色。 看着秦安福进屋关上门,沈博言走下地下室楼梯,欲敲门的手停在半空最终还是放下。楼道的声控灯不过几秒钟就熄灭,地下室破旧的小木门有一道裂缝,裂缝里泄出暗黄光线照在他眼角滢亮的泪珠上。 透过缝隙他看见秦安福的侧身。看着她一杯一杯的酒送进嘴里,咬着香烟吸云吐雾。沈博言的手掌抚上房门的木板,胸口疼得好似要爆炸,或许从遇见她开始,自己就变得眼浅,泪水总是不由控制地决堤。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人终是醉倒,亦不知过了多久沈博言站到天已大亮。 沈博言从地下楼道出来恰巧遇见晨练回来的房东。 “你是这姑娘的家人还是朋友?”老头忙问。 “是朋友也是家人。”沈博言回答。 “哎呀!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赶快接她回去吧,也没个工作,整天就是喝酒抽烟,照这样下去啊,早晚都得出事。我看她一个人,怕她没有住处所以也不忍心强赶她,你快接回去吧,好好照顾,长得挺好看的姑娘,别让她这么糟蹋自己。”房东老头语重心长地说。 “阿叔,帮我一个忙。”沈博言恳切地请求。 当天早上沈博言就坐最早的飞机回了京都,下午房东就给地下室换了一扇新门,将钥匙交到秦安福手里,房东笑盈盈地说:“这地下室太潮湿,长住对身体不好的,楼上的租客下个月就搬走,到时候那房子留给你吧,你一个人也不容易,我给你和地下室一样的价格。”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更何况秦安福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她毫不犹豫地直接谢绝:“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这里挺好的。” 果然如沈博言所料,秦安福不会接受施舍,老板还算是有信用,拿了沈博言的钱,给地下室换了一扇好门。 黄昏时分,秦安福抱着一箱玻璃瓶去小卖铺,老板点完了数量,用鄙夷的口吻说:“你这换不了一包烟,再加上一瓶酒你还得补我二十。” 秦安福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有些不好意思:“我忘带手机了,一会儿给你送过来。” “不行,不赊账,你有手有脚的却不找个工作,谁知道你会不会赖账。”老板立马拒绝。 “不就是二十块钱嘛,我替她给了。”一位大概六十来岁的老头将二十块钱塞进老板手里。 “阿叔,这年头好人可不好当,更何况这种人不值得可怜。”老板不肯收钱。 “多管闲事,把烟酒拿过来。”老头狠狠地瞪了老板一眼。老板见他脸色阴郁,也不再多说,用袋子装了一包烟和一瓶酒给秦安福。 出了小卖铺秦安福向老人道谢:“谢谢阿叔,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手机把钱扫给你。” “不用了。”老人阴郁的脸上露出狞笑,“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杀人犯,想不到你这么快就忘了惨死的陆正阳。” 细看之下,秦安福心中大惊。 “杀人犯,你就应该这样活着,你要像烂泥一样活着我才能开心。”陆父笑容扭曲,语气阴冷,好似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在秦安福的脊背,让她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如果不是她当时精神极度紧张,一时慌神开了枪,眼前这位老人也不会没了儿子,她的双手也不会染上无辜之人的鲜血。 “对不起……”秦安福不敢再直视陆父的眼睛,低着头道歉。没人懂她心里的愧疚和负罪感。 沈博言回到京都的第三天,秦安福的地下室就来了客人。 敲门声将宿醉的秦安福吵醒,秦安福从床上坐起来,摇了摇昏沉发胀的脑袋,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去开门。 看到毫无形象可言的秦安福,何淼略显错愕,扑鼻而来的酒气很是熏人。 “找谁?”秦安福揉着胀痛的脑袋,看了一眼门前陌生的男人。 何淼递过去一张名片,笑容有些雅痞:“三和文化公司经纪人何淼,找你。” 84何淼求画 “七年前你在网上参加了一项绘画比赛,我很喜欢你的风格。所以我想和你签约合作,你负责创作,我负责卖。”何淼很是自来熟,跟着秦安福就进了屋。 何淼环视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和简易的衣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空间狭小且光线昏暗,足球大小的窗户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 “江郎才尽,我早就拿不起画笔了,你还是签别人吧。”秦安福回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份衰颓丧气。 “我这里有个买主,点名求你一幅画,开价两万,我们五五分。”何淼冲她挑眉眨眼,“这买主好糊弄,你随便挥几笔都可以,我来替你包装。” 秦安福不为所动,摇了摇头递给何淼一根烟。 “我不抽烟。”何淼拒绝,随即又诱惑地说:“这样的买主可不好遇,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抽了这根烟,我考虑考虑。”秦安福将打火机和烟一起递过去。 面对秦安福的故意为难,何淼也不恼,接在手里挑衅且得意地说:“男人天生就会抽烟。” 何淼淡定且生疏地点烟,学着秦安福的样子猛吸一口,装逼不到三秒就呛到猛烈咳嗽,秦安福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看在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的嘲笑。考虑考虑吧!”何淼咳到眼角飙泪,依然不忘自己的目的。 “抽完。”秦安福语气坚定。 于是何淼抽一口咳一阵,狼狈了十来分钟才抽完一支烟,泪眼婆娑地望着秦安福:“定金五千,尽快交货越快越好。” 秦安福坐在床沿上,淡淡地说:“我说的是考虑考虑。” “果然漂亮女人的话信不得。”何淼也不恼,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那你说怎样才肯画?” 秦安福从床头抽屉拿出一整条烟,全部拆开撒在床上,发起挑战:“敢吗?” 何淼眼睛都看直了,想起所受嘱托又给自己打气,心一横就接受了挑战。他揭开床上的被子,盘腿坐在木板上,左右开弓捏着香烟轮流送进嘴里,半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瞪着秦安福,大言不惭地说:“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 何淼风卷残云般的抽完两包烟后就开始头晕目眩,他甩了甩头又去拆第三包,讪笑到:“醉酒我倒是不少,醉烟还真是第一回。” “看你的穿着为了一万块钱不至于这样。”秦安福说着抢走他手里的烟。 “单亲爸爸养个孩子不容易,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何淼又重新拿起一包烟,正准备拆开却又被秦安福拿走。 “定金我收了,你走吧。” “一言为定。”何淼踉跄着起身,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到眯起,“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其他的交给我。” 一个星期后,何淼来收画,当他看着画板上如同幼儿涂鸦的画面时他彻底傻眼了。 “秦老师,你以前带的小学生应该也不止这个水平吧。” “你不是说买主好糊弄吗!”秦安福淡定地回应,同时递过去一根烟。 何淼将烟点燃叼在嘴上,有些为难地说:“他是好糊弄但不是傻,把这个拿过去我怕被打出来。” “我早没了画画的心境和激情,就这样吧,大不了把定金退回去。”秦安福无所谓地回答。 “姑奶奶,三倍的赔偿金啊!我是签了合同的!要不你拿出六万赔给人家?”何淼只差没把口水喷在秦安福的脸上。 “除了之前收的五千块钱定金,六块我也没有。”相比何淼的激动,秦安福淡定了许多。 威胁不成,何淼决定来软的,他讨好的诱哄道:“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明明是可以双赢的事何必闹得难堪。你重新画,稍微用点心,这钱到手还是挺容易的!这画我先拿走,你再继续画,加油,相信你的实力!” “真的画不了。”秦安福看着自己染满颜料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奶奶!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早婚早育,孩子妈离我们爷俩而去,我一个人把他拉扯他大不容易啊!”何淼忽然抓住秦安福地胳膊声泪俱下地哭诉,“他现在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啊!我还得存钱给他娶媳妇儿,真拿不出六万块钱···” 阳府入了冬季,南方山城却算不上寒冷。 过去的三个月里,何淼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地连哄带骗压榨出几幅还算看得过去的画,秦安福的画虽然达不到以前的水平,可也明显在进步。 鲜花店里何淼挑好一束向日葵凑到秦安福面前:“这可以吗?” “随你。”秦安福随意瞥了一眼,率先出了店门点上一根烟。 “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画,把这向日葵画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何总我请你去旅游。”何淼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追出来,脸上带着痞雅笑容,自然地接过秦安福递过来的烟。 “叮铃铃……”这时手机来电铃声响起。秦安福看了一眼屏幕的陌生号码,毫不犹豫就挂断。 “叮铃铃……”不过几秒钟手机又开始叫嚣,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后秦安福点了接听。 “喂。” “我是罗菱,刚好来阳府出差,方便见面吗?我们约的酒局应该没忘吧!” 多年前两人的约定因秦安福入狱而不能赴约,不承想罗菱还记得。 挂了电话,秦安福从钥匙扣上取下一把钥匙塞给何淼,“你把这花送回我屋里,我办完事再回去。” “你可别等到花都焉了才画!”何淼心疼地瞄了一眼怀里的向日葵。阳府的物价可真是贵,一束向日葵花了他好几大百,要不是秦安福要用它写生,他真是不舍得。 秦安福只笑不答,何淼除了软磨硬泡拿她没有别的办法,思虑不过片刻他就将秦安福拖上车。 “去哪我都可以送你,全程陪护当保镖都可以!”何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想想还是得守着督促才行,不然秦安福铁定是懒得动笔。 看着眼前的五星级酒店,何淼联想到年轻女孩走捷径的赚钱方式,陪喝陪睡毫无底线的画面。 毕竟几十年以来,阳府可是鱼龙混杂黑道当家的偏远山城,他立刻向副驾驶的秦安福投去怀疑的目光:“来酒店办事,姑奶奶你没干什么违法和糟蹋自己的事吧?” “现在的我还能糟蹋到哪里去?”秦安福冷哼一声,开门下了车。 84何淼求画 “七年前你在网上参加了一项绘画比赛,我很喜欢你的风格。所以我想和你签约合作,你负责创作,我负责卖。”何淼很是自来熟,跟着秦安福就进了屋。 何淼环视整间屋子,只有一张床和简易的衣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空间狭小且光线昏暗,足球大小的窗户完全起不了什么作用。 “江郎才尽,我早就拿不起画笔了,你还是签别人吧。”秦安福回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份衰颓丧气。 “我这里有个买主,点名求你一幅画,开价两万,我们五五分。”何淼冲她挑眉眨眼,“这买主好糊弄,你随便挥几笔都可以,我来替你包装。” 秦安福不为所动,摇了摇头递给何淼一根烟。 “我不抽烟。”何淼拒绝,随即又诱惑地说:“这样的买主可不好遇,谁会跟钱过不去啊!” “抽了这根烟,我考虑考虑。”秦安福将打火机和烟一起递过去。 面对秦安福的故意为难,何淼也不恼,接在手里挑衅且得意地说:“男人天生就会抽烟。” 何淼淡定且生疏地点烟,学着秦安福的样子猛吸一口,装逼不到三秒就呛到猛烈咳嗽,秦安福笑着看他也不说话。 “看在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的嘲笑。考虑考虑吧!”何淼咳到眼角飙泪,依然不忘自己的目的。 “抽完。”秦安福语气坚定。 于是何淼抽一口咳一阵,狼狈了十来分钟才抽完一支烟,泪眼婆娑地望着秦安福:“定金五千,尽快交货越快越好。” 秦安福坐在床沿上,淡淡地说:“我说的是考虑考虑。” “果然漂亮女人的话信不得。”何淼也不恼,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那你说怎样才肯画?” 秦安福从床头抽屉拿出一整条烟,全部拆开撒在床上,发起挑战:“敢吗?” 何淼眼睛都看直了,想起所受嘱托又给自己打气,心一横就接受了挑战。他揭开床上的被子,盘腿坐在木板上,左右开弓捏着香烟轮流送进嘴里,半眯着眼睛透过烟雾瞪着秦安福,大言不惭地说:“今天我就给你上一课。” 何淼风卷残云般的抽完两包烟后就开始头晕目眩,他甩了甩头又去拆第三包,讪笑到:“醉酒我倒是不少,醉烟还真是第一回。” “看你的穿着为了一万块钱不至于这样。”秦安福说着抢走他手里的烟。 “单亲爸爸养个孩子不容易,用钱的地方多着呢!”何淼又重新拿起一包烟,正准备拆开却又被秦安福拿走。 “定金我收了,你走吧。” “一言为定。”何淼踉跄着起身,喜悦之色溢于言表,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笑到眯起,“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其他的交给我。” 一个星期后,何淼来收画,当他看着画板上如同幼儿涂鸦的画面时他彻底傻眼了。 “秦老师,你以前带的小学生应该也不止这个水平吧。” “你不是说买主好糊弄吗!”秦安福淡定地回应,同时递过去一根烟。 何淼将烟点燃叼在嘴上,有些为难地说:“他是好糊弄但不是傻,把这个拿过去我怕被打出来。” “我早没了画画的心境和激情,就这样吧,大不了把定金退回去。”秦安福无所谓地回答。 “姑奶奶,三倍的赔偿金啊!我是签了合同的!要不你拿出六万赔给人家?”何淼只差没把口水喷在秦安福的脸上。 “除了之前收的五千块钱定金,六块我也没有。”相比何淼的激动,秦安福淡定了许多。 威胁不成,何淼决定来软的,他讨好的诱哄道:“我们现在是在一条船上,明明是可以双赢的事何必闹得难堪。你重新画,稍微用点心,这钱到手还是挺容易的!这画我先拿走,你再继续画,加油,相信你的实力!” “真的画不了。”秦安福看着自己染满颜料的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姑奶奶!我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早婚早育,孩子妈离我们爷俩而去,我一个人把他拉扯他大不容易啊!”何淼忽然抓住秦安福地胳膊声泪俱下地哭诉,“他现在上大学,用钱的地方多啊!我还得存钱给他娶媳妇儿,真拿不出六万块钱···” 阳府入了冬季,南方山城却算不上寒冷。 过去的三个月里,何淼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地连哄带骗压榨出几幅还算看得过去的画,秦安福的画虽然达不到以前的水平,可也明显在进步。 鲜花店里何淼挑好一束向日葵凑到秦安福面前:“这可以吗?” “随你。”秦安福随意瞥了一眼,率先出了店门点上一根烟。 “这次你一定要好好画,把这向日葵画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何总我请你去旅游。”何淼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追出来,脸上带着痞雅笑容,自然地接过秦安福递过来的烟。 “叮铃铃……”这时手机来电铃声响起。秦安福看了一眼屏幕的陌生号码,毫不犹豫就挂断。 “叮铃铃……”不过几秒钟手机又开始叫嚣,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后秦安福点了接听。 “喂。” “我是罗菱,刚好来阳府出差,方便见面吗?我们约的酒局应该没忘吧!” 多年前两人的约定因秦安福入狱而不能赴约,不承想罗菱还记得。 挂了电话,秦安福从钥匙扣上取下一把钥匙塞给何淼,“你把这花送回我屋里,我办完事再回去。” “你可别等到花都焉了才画!”何淼心疼地瞄了一眼怀里的向日葵。阳府的物价可真是贵,一束向日葵花了他好几大百,要不是秦安福要用它写生,他真是不舍得。 秦安福只笑不答,何淼除了软磨硬泡拿她没有别的办法,思虑不过片刻他就将秦安福拖上车。 “去哪我都可以送你,全程陪护当保镖都可以!”何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回答。想想还是得守着督促才行,不然秦安福铁定是懒得动笔。 看着眼前的五星级酒店,何淼联想到年轻女孩走捷径的赚钱方式,陪喝陪睡毫无底线的画面。 毕竟几十年以来,阳府可是鱼龙混杂黑道当家的偏远山城,他立刻向副驾驶的秦安福投去怀疑的目光:“来酒店办事,姑奶奶你没干什么违法和糟蹋自己的事吧?” “现在的我还能糟蹋到哪里去?”秦安福冷哼一声,开门下了车。 85云泥之别 何淼眼中的美女正是罗菱。 知道秦安福在酒店是约的女人,且身份还是律师,何淼才放心地离开。 酒店套房,罗菱一边脱大衣一边解释:“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考虑一下觉得酒店很不错,安静私密,而且醉了就可以躺床上休息,我们两个女人也比去外面安全。” “嗯。”秦安福点头,罗菱的考虑确实在理,而且她也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服务员一会儿送菜来,你想喝白的还是红的?” “都可以。”秦安福已经对酒精有了瘾,不挑嘴,有得喝就可以。 最后两人红的白的混着喝,一个小时过去,两人都已经是微醺状态。 罗菱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杯白酒下肚辣得她眯起了眼睛。 秦安福仰躺在功能沙发上,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她很喜欢喝醉时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罗菱将下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仰着昏沉的脑袋说:“你知道吗?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虽然你破坏了我的婚约,可我从来没怨过你。我和老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虽然深厚,却没有男女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脆弱。在男女之情这件事上,老沈是个铁木头,这个铁木头却被你烧得火热,他对你何止是情深!除你以外还能有谁入得了他的眼。你入狱七年,他等你七年,你结了婚他远远地守护,他对你的情意任谁不会动容?苦尽甘来,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秦安福脸上的笑意慢慢僵掉,她看了一眼双眼迷离腮颊绯红的罗菱,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烟,将烟雾深吸进麻痹的胸腔,重新靠在沙发上,半挣着无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烟雾吐出的同时眼角滑出温热的泪珠。 她缓缓开口,声音淡然却夹杂着一丝哀伤:“他是守护人民正义的检察官,而我是坐过牢的杀人犯;他引以为傲的大哥本是国家栋梁,却因为我而英年早逝;他现在是沈家的独子,而我终生不能再生育。我们…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是云泥之别。” “他如果在意你的身份就不会一心一意地等你。”罗菱略有些激动地抓住秦安福的小臂,“沈家大哥的死我也知道,你不需要把错都推在自己身上。他对你如此情深还会在意能不能生孩子吗!” 秦安福垂下眼帘与罗菱对视,语气坚定:“如果他不是检察官,如果大哥没有死,我一定会坦白地问他会不会在意。可是现在的我不配,我不配。” “你没有向他坦白吗?”罗菱的心里也觉得堵得难受。 “此生无缘,何必再多无谓的纠缠,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耽误他安稳的余生。”秦安福说得决绝,语气却控制不住地悲凄。 “你以为他能放下你过他安稳的余生?”罗菱眼眶泛了泪。第一次,她这个理智的律师为了爱情而哭,且还是为了别人。 “会的,时间会消磨一切。他一定会前程似锦,幸福安康。”秦安福淡淡地笑着,一颗心早已麻木,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半个月来,罗菱每每想起秦安福的话心里就觉得难受,思虑再三还是将两人聊天的内容告诉了沈博言。 “虽然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这些,可是不告诉你我又会寝食难安。”咖啡厅里罗菱一边穿着羽绒服一边说,“我还有个约,先走了。” “罗菱,谢谢。”沈博言紧紧地捏着手机,他以为她只是怨他没能救她。他知道秦安福怀过孕,不知道的是秦安福因为流产而终生不能再生育。 秦安福入狱后,沈博言收拾房间时,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里面是一根两条杠的验孕棒,还有一颗火红的相思豆。 那是秦安福给沈博言准备的生日礼物。 看着无数次想播出去却没有播出去的号码,沈博言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下了拨号。 “喂。”秦安福并不知道是沈博言的号码,一贯不爱接陌生来电的她,今天出乎意料的立马就接了。 “傻瓜……”电话里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沈博言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 听见熟悉又带着哽咽的声音,秦安福拿着画笔的手停在半空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我们不应该再有瓜葛,挂了吧。” “别挂,听我说完。”沈博言急着说,调整了一下呼吸又开口,“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注定一生要与你纠缠。不管我是不是检察官,你是不是杀人犯,只要我还是沈博言,你还是秦安福,我就只要你。” “都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秦安福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大哥的死和你无关,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如果你扯下他的项链有罪,那我提出比赛也有罪,送他项链的初恋也有罪,我爸作为警察和罪犯结仇,最终遭到报复导致大哥的死亡也有罪,或许离开哪一个环节他都不会死,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谁也改变不了它。我没有怪你,我爸冷静后也没有怪你。如果不是我爸做卧底与安松年结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大哥不会死,你也不会受七年牢狱之苦,但是我爸不后悔,他是警察,维护治安抓捕罪犯是他的职责。”沈博言的声音很明亮,语气也很沉稳。 “阿言,谢谢你给我说这些,谢谢伯父的原谅。”沈博义的死一直是秦安福的心结,而此时沈博言的一番话却让她负罪的心灵得到些许救赎。 “安安,不要让你的善良捆绑着自责,它不是分开我们的理由。”沈博言继续说。 “对不起……我很遗憾,我……”话已至此,秦安福鼓起勇气想要坦白却被沈博言打断。 “我知道你流过产,所以以后都不能再生育,对不起,我也很难过那个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一提起秦安福所受的苦,沈博言就心疼不已,视线早已模糊,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胸口以及喉咙的酸涩继续说:“对我来说你能死里逃生就已经是天赐鸿恩,哪里还奢求什么孩子!” “伯父伯母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们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秦安福用力握住画笔,温热的泪水一颗颗滴在手背,染在皮肤上的颜料混着泪水变成透明的黄色。 “沈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这个世界上也不只我们一家人姓沈,不需要传宗接代,他们不会因为这些旧俗而干涉我的感情,你难道还要因为这些俗念而自困吗?我等了七年,也等得了一生,如果非要用时间来打败那些世俗,那么我会在八十岁的时候还把这些话再讲给你听。我们相识九年,却分开了八年,如果注定余生只能是彼此,你还要浪费我们的岁月吗?谁也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如果我只能活到六十或者四十呢,你当真要我守着遗憾而终吗?” “别说这样的话,我求你……”一句句话像刀子一样割着秦安福的心,她要沈博言前程似锦,幸福安康,而不是沈博言嘴里的遗憾而终。此时此刻的她早已泣不成声。 “沈某此生,只你一人。”沈博言再一次真挚地宣告誓言。此情此爱早已深入骨髓,这世上几十亿的人口,可是除了秦安福,他还能要谁? 听着手机里秦安福的哭泣,沈博言的胸口闷得难受,他想抱抱秦安福,可彼此却隔了千万里。沈博言默默地等她平静后才继续说:“法律不能惩罚所有犯罪,警察也不能守护所有正义,可是每一个有信仰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正义,他们视死如归为的就是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份罪恶。站在整个民族的高度上来说,某些牺牲是必然的。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半生坎坷,但这些都不是自暴自弃糟践自己的理由,今天的和平岁月是多少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没有辜负的理由。”沈博言的话字字清晰,句句有力。 这个世上很多事与物是不可控制和未知的,没有如果,也不能重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善良、相信正义,为我们所能为的事,尽我们所能尽的力,担起一份责任,守护一份信仰,也更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岁月静好。 我们或许正经历着苦难,正过着并不如意的生活,哀怨、痛苦、绝望、自暴自弃,这些个人荣辱与得失在国家大事、民族正义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85云泥之别 何淼眼中的美女正是罗菱。 知道秦安福在酒店是约的女人,且身份还是律师,何淼才放心地离开。 酒店套房,罗菱一边脱大衣一边解释:“我不喜欢太吵的地方,考虑一下觉得酒店很不错,安静私密,而且醉了就可以躺床上休息,我们两个女人也比去外面安全。” “嗯。”秦安福点头,罗菱的考虑确实在理,而且她也不喜欢吵闹的地方。 “服务员一会儿送菜来,你想喝白的还是红的?” “都可以。”秦安福已经对酒精有了瘾,不挑嘴,有得喝就可以。 最后两人红的白的混着喝,一个小时过去,两人都已经是微醺状态。 罗菱盘腿坐在地毯上,一杯白酒下肚辣得她眯起了眼睛。 秦安福仰躺在功能沙发上,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她很喜欢喝醉时那种飘飘然的感觉。 罗菱将下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仰着昏沉的脑袋说:“你知道吗?在你出现之前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虽然你破坏了我的婚约,可我从来没怨过你。我和老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虽然深厚,却没有男女之情,不然也不会这么脆弱。在男女之情这件事上,老沈是个铁木头,这个铁木头却被你烧得火热,他对你何止是情深!除你以外还能有谁入得了他的眼。你入狱七年,他等你七年,你结了婚他远远地守护,他对你的情意任谁不会动容?苦尽甘来,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们会在一起,为什么呢?为什么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秦安福脸上的笑意慢慢僵掉,她看了一眼双眼迷离腮颊绯红的罗菱,不紧不慢的点燃一根烟,将烟雾深吸进麻痹的胸腔,重新靠在沙发上,半挣着无神的双眼望着天花板,烟雾吐出的同时眼角滑出温热的泪珠。 她缓缓开口,声音淡然却夹杂着一丝哀伤:“他是守护人民正义的检察官,而我是坐过牢的杀人犯;他引以为傲的大哥本是国家栋梁,却因为我而英年早逝;他现在是沈家的独子,而我终生不能再生育。我们…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是云泥之别。” “他如果在意你的身份就不会一心一意地等你。”罗菱略有些激动地抓住秦安福的小臂,“沈家大哥的死我也知道,你不需要把错都推在自己身上。他对你如此情深还会在意能不能生孩子吗!” 秦安福垂下眼帘与罗菱对视,语气坚定:“如果他不是检察官,如果大哥没有死,我一定会坦白地问他会不会在意。可是现在的我不配,我不配。” “你没有向他坦白吗?”罗菱的心里也觉得堵得难受。 “此生无缘,何必再多无谓的纠缠,就这样吧,我不想再耽误他安稳的余生。”秦安福说得决绝,语气却控制不住地悲凄。 “你以为他能放下你过他安稳的余生?”罗菱眼眶泛了泪。第一次,她这个理智的律师为了爱情而哭,且还是为了别人。 “会的,时间会消磨一切。他一定会前程似锦,幸福安康。”秦安福淡淡地笑着,一颗心早已麻木,只是眼泪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转。 半个月来,罗菱每每想起秦安福的话心里就觉得难受,思虑再三还是将两人聊天的内容告诉了沈博言。 “虽然我答应过她不告诉你这些,可是不告诉你我又会寝食难安。”咖啡厅里罗菱一边穿着羽绒服一边说,“我还有个约,先走了。” “罗菱,谢谢。”沈博言紧紧地捏着手机,他以为她只是怨他没能救她。他知道秦安福怀过孕,不知道的是秦安福因为流产而终生不能再生育。 秦安福入狱后,沈博言收拾房间时,在床头柜里翻出了一个精致的礼品盒,里面是一根两条杠的验孕棒,还有一颗火红的相思豆。 那是秦安福给沈博言准备的生日礼物。 看着无数次想播出去却没有播出去的号码,沈博言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下了拨号。 “喂。”秦安福并不知道是沈博言的号码,一贯不爱接陌生来电的她,今天出乎意料的立马就接了。 “傻瓜……”电话里传来朝思暮想的声音,沈博言的声音不可控制地微微颤抖。 听见熟悉又带着哽咽的声音,秦安福拿着画笔的手停在半空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我们不应该再有瓜葛,挂了吧。” “别挂,听我说完。”沈博言急着说,调整了一下呼吸又开口,“从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注定一生要与你纠缠。不管我是不是检察官,你是不是杀人犯,只要我还是沈博言,你还是秦安福,我就只要你。” “都过去了,我们都应该向前看。”秦安福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儿。 “大哥的死和你无关,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如果你扯下他的项链有罪,那我提出比赛也有罪,送他项链的初恋也有罪,我爸作为警察和罪犯结仇,最终遭到报复导致大哥的死亡也有罪,或许离开哪一个环节他都不会死,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不想要这样的结果,可是谁也改变不了它。我没有怪你,我爸冷静后也没有怪你。如果不是我爸做卧底与安松年结仇,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大哥不会死,你也不会受七年牢狱之苦,但是我爸不后悔,他是警察,维护治安抓捕罪犯是他的职责。”沈博言的声音很明亮,语气也很沉稳。 “阿言,谢谢你给我说这些,谢谢伯父的原谅。”沈博义的死一直是秦安福的心结,而此时沈博言的一番话却让她负罪的心灵得到些许救赎。 “安安,不要让你的善良捆绑着自责,它不是分开我们的理由。”沈博言继续说。 “对不起……我很遗憾,我……”话已至此,秦安福鼓起勇气想要坦白却被沈博言打断。 “我知道你流过产,所以以后都不能再生育,对不起,我也很难过那个时候没能陪在你身边……”一提起秦安福所受的苦,沈博言就心疼不已,视线早已模糊,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住胸口以及喉咙的酸涩继续说:“对我来说你能死里逃生就已经是天赐鸿恩,哪里还奢求什么孩子!” “伯父伯母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我们不能只为自己而活。”秦安福用力握住画笔,温热的泪水一颗颗滴在手背,染在皮肤上的颜料混着泪水变成透明的黄色。 “沈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这个世界上也不只我们一家人姓沈,不需要传宗接代,他们不会因为这些旧俗而干涉我的感情,你难道还要因为这些俗念而自困吗?我等了七年,也等得了一生,如果非要用时间来打败那些世俗,那么我会在八十岁的时候还把这些话再讲给你听。我们相识九年,却分开了八年,如果注定余生只能是彼此,你还要浪费我们的岁月吗?谁也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会先来,如果我只能活到六十或者四十呢,你当真要我守着遗憾而终吗?” “别说这样的话,我求你……”一句句话像刀子一样割着秦安福的心,她要沈博言前程似锦,幸福安康,而不是沈博言嘴里的遗憾而终。此时此刻的她早已泣不成声。 “沈某此生,只你一人。”沈博言再一次真挚地宣告誓言。此情此爱早已深入骨髓,这世上几十亿的人口,可是除了秦安福,他还能要谁? 听着手机里秦安福的哭泣,沈博言的胸口闷得难受,他想抱抱秦安福,可彼此却隔了千万里。沈博言默默地等她平静后才继续说:“法律不能惩罚所有犯罪,警察也不能守护所有正义,可是每一个有信仰的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正义,他们视死如归为的就是让这个世界上少一份罪恶。站在整个民族的高度上来说,某些牺牲是必然的。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半生坎坷,但这些都不是自暴自弃糟践自己的理由,今天的和平岁月是多少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没有辜负的理由。”沈博言的话字字清晰,句句有力。 这个世上很多事与物是不可控制和未知的,没有如果,也不能重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坚守善良、相信正义,为我们所能为的事,尽我们所能尽的力,担起一份责任,守护一份信仰,也更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岁月静好。 我们或许正经历着苦难,正过着并不如意的生活,哀怨、痛苦、绝望、自暴自弃,这些个人荣辱与得失在国家大事、民族正义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86醉生梦死 好不容易盼来了周五,京都却突然下了一整天暴雪,看着航空公司发来停飞的短信,沈博言极度失落。 “京都突然暴雪,飞机停飞,这个周末不能来找你了,照顾好自己。”沈博言将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看了一眼窗外的鹅毛大雪,眼里满是无奈,只得放弃去阳府的行程。 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取下放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穿上,这时手机忽然响起短信提示音。 她竟然回复自己了!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号码,沈博言心里又激动又欢喜,嘴角不自觉地浮上笑意。原本要拉拉链的手转而拿起了手机。 “原来京都的雪花真的很美!” 看到短信的内容,沈博言一颗年近四十的心瞬间砰砰直跳,难道她来了?直觉告诉他,她就在他的城市里。 下意识地沈博言就觉得秦安福在附近,大脑还没有思考人就已经走到窗边向楼下搜索目标,硕大的门牌石旁边那个娇小的身影竟真的是秦安福! 匆匆下楼,纷飞的雪花里,沈博言看见秦安福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呢子衣,脸颊和鼻头都冻得绯红,远远地正对着他微笑,她笑得那么可爱又那么迷人,可是她又那么傻,一件薄薄的呢子外套怎么抵挡得了零下十几度的寒冷。 看着心爱的人就在面前,沈博言一秒钟都不想耽搁,踩着厚厚的积雪奔向她,将她拉进自己的羽绒服里,拥进炙热的怀抱。 “傻瓜,不是跟你说过京都的冬天很冷吗?”沈博言心疼地责备。 “来得匆忙,忘了备羽绒服。”秦安福的脑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昂首望着他。 八年前她的沈先生帅气逼人、意气风发,如今的他更是温润如玉、儒雅稳重,只是眼尾不知何时添了些细细的纹路。 “是来找我的?”沈博言小心翼翼地问。 “岁月匆匆,再不来,怕你老了。”温暖的羽绒服里秦安福轻轻环住沈博言的腰,与他眼神交汇,却见他干净的眸子里潆着雾气。 沈博言痴望着她含笑的眼眸,鼻子猛然一阵酸楚,他终是等到了这一刻。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唯有此时此刻怀里的人、眼前的她是流转的色彩,温暖的源泉。 沈博言抵住她的额头,与她鼻尖相贴,温柔的轻喃:“我们回家……” 北方的冬天有暖气,尽管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永远都是暖如晚春。 一进屋沈博言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要给秦安福换上,秦安福收回脚小心地问:“伯母会介意别人穿她的鞋吗?” 沈博言抬起头认真地回答:“我一个人住这里,这是你的拖鞋。” “我的?”秦安福不敢相信,她来京都的行程没有跟任何人说,沈博言又怎么会提前为她备好拖鞋呢? 沈博言站起身来柔声解释:“房子是三年前买的,是为我们准备的婚房,我们的家。你的鞋子,睡衣,以及生活用品是今年春天买的,在你出狱前。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房子的女主人都是你。” 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总是擅长将她冰冷的心捂得柔软。 眼神交汇,沈博言很想吻她,可又担心秦安福受了寒导致感冒,于是将吻化作了热烈却又压抑的拥抱。 “你先看看我们的家,我去给你放水泡个热水澡。”他的声音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沈博言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家里也打扫得整洁干净,完全不像一个人的住处。 房子四室两厅,装修简单温馨。沈博言是按照秦安福说的生两个孩子的计划买的,只是现在不会再有孩子了。 面积最大的主卧改成了书房,一张桌子和放满书的书架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宽大的落地窗前放了画架以及放画笔颜料的置物架,都是全新的。 洁白的墙上挂了几幅画,那画竟是这几个月来何淼从她那里磨来的,其中就包括那幅比小孩涂鸦还难看的画。看到这里,秦安福的鼻子就开始酸酸的,原来沈博言就是那个她认为人傻钱多的买主啊!在她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时间里,在她毫无斗志自暴自弃的时间里,原来他一直都用自己的方式在陪着她。 “安安!”这时客厅传来沈博言的声音。 “哎!”秦安福应声从书房出来,见沈博言胳膊上挽着一件毛绒水粉色睡袍。 “水放好了,去泡澡吧,我来做饭。”沈博言将睡袍放进秦安福的怀里。 “你和何淼……”秦安福抱着睡袍不动脚。 沈博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书房便知道她的意思,毫无掩饰地回答:“小允告诉我你们离婚了,看着你颓废消沉,我才去请何淼帮的忙,刚好我们也是朋友,不过他确实也是干这个行业的。” “你去过地下室?”秦安福很不愿意他看见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沈博言点头。 沈博言生活很自律,烟酒不粘,秦安福在决定来京都的时候就下定决心戒烟戒酒,和沈博言好好地共度余生。可当自己见到他了,又胆怯了,那样温润如玉又充满成熟魅力的他似乎和自己还是很遥远,尤其是和那个整天酗酒抽烟的自己更加地格格不入。她知道自己的烟瘾酒瘾有多大,所以她做不到说不抽就不抽,她需要一点时间。 “我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到从前,如果你不适应的话,我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找你。”秦安福心里忐忑,低垂着眼帘说。 “我们都不需要回到从前,我接受你的全部,不会因为你的变化而变化。”沈博言捧起秦安福的脸,认真地说:“我在意的不是你抽烟喝酒,而是你在伤害你自己。你不用躲着我独自一个人戒烟戒酒,我可以帮你,如果实在戒不掉,我不会介意。” 秦安福抬起眼帘,跌进他深情的眸子里,他的眼眸依旧干净明亮。熟悉又久违的亲吻落下来,秦安福一开始有些木讷,慢慢地眼里蓄满酸涩的泪花,然后由着身体和情感的支配回应着他细腻轻柔的吻。 沈博言抱着秦安福的胳膊不由自主地轻颤,他好不容易等到她,怎么会轻易地放她离开,短暂地离开也不可以。他们这辈子只能死别,不会再生离。哪怕她曾经嫁给了别的男人,可他的身边只有她,只能是她。她在他身边,他就给她自己能给的所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她的身边不是他,那他就永远站在她的身后,他可以不再拥有她,但是他不可以离开她!没有什么比看着她好好地活着更重要。 轻柔地亲吻慢慢变得浓烈炙热,两人纠缠着彼此不愿放开,直到胸腔急剧起伏,呼吸急促,大脑即将缺氧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彼此。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四目相对皆是泪眼朦胧。 “想抽烟的时候,我就吻你。想喝酒的时候,我们就……”沈博言贴着她的耳朵细语,“一样也可以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原本感伤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秦安福面红耳赤地推开沈博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又不自觉地扬起:“你怎么还是三句离不开黄腔!” 86醉生梦死 好不容易盼来了周五,京都却突然下了一整天暴雪,看着航空公司发来停飞的短信,沈博言极度失落。 “京都突然暴雪,飞机停飞,这个周末不能来找你了,照顾好自己。”沈博言将编辑好的短信发出去,看了一眼窗外的鹅毛大雪,眼里满是无奈,只得放弃去阳府的行程。 将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取下放在椅背上的羽绒服穿上,这时手机忽然响起短信提示音。 她竟然回复自己了!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号码,沈博言心里又激动又欢喜,嘴角不自觉地浮上笑意。原本要拉拉链的手转而拿起了手机。 “原来京都的雪花真的很美!” 看到短信的内容,沈博言一颗年近四十的心瞬间砰砰直跳,难道她来了?直觉告诉他,她就在他的城市里。 下意识地沈博言就觉得秦安福在附近,大脑还没有思考人就已经走到窗边向楼下搜索目标,硕大的门牌石旁边那个娇小的身影竟真的是秦安福! 匆匆下楼,纷飞的雪花里,沈博言看见秦安福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呢子衣,脸颊和鼻头都冻得绯红,远远地正对着他微笑,她笑得那么可爱又那么迷人,可是她又那么傻,一件薄薄的呢子外套怎么抵挡得了零下十几度的寒冷。 看着心爱的人就在面前,沈博言一秒钟都不想耽搁,踩着厚厚的积雪奔向她,将她拉进自己的羽绒服里,拥进炙热的怀抱。 “傻瓜,不是跟你说过京都的冬天很冷吗?”沈博言心疼地责备。 “来得匆忙,忘了备羽绒服。”秦安福的脑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昂首望着他。 八年前她的沈先生帅气逼人、意气风发,如今的他更是温润如玉、儒雅稳重,只是眼尾不知何时添了些细细的纹路。 “是来找我的?”沈博言小心翼翼地问。 “岁月匆匆,再不来,怕你老了。”温暖的羽绒服里秦安福轻轻环住沈博言的腰,与他眼神交汇,却见他干净的眸子里潆着雾气。 沈博言痴望着她含笑的眼眸,鼻子猛然一阵酸楚,他终是等到了这一刻。白茫茫的冰天雪地里唯有此时此刻怀里的人、眼前的她是流转的色彩,温暖的源泉。 沈博言抵住她的额头,与她鼻尖相贴,温柔的轻喃:“我们回家……” 北方的冬天有暖气,尽管外面天寒地冻,屋里永远都是暖如晚春。 一进屋沈博言就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女士拖鞋要给秦安福换上,秦安福收回脚小心地问:“伯母会介意别人穿她的鞋吗?” 沈博言抬起头认真地回答:“我一个人住这里,这是你的拖鞋。” “我的?”秦安福不敢相信,她来京都的行程没有跟任何人说,沈博言又怎么会提前为她备好拖鞋呢? 沈博言站起身来柔声解释:“房子是三年前买的,是为我们准备的婚房,我们的家。你的鞋子,睡衣,以及生活用品是今年春天买的,在你出狱前。这里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准备的,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房子的女主人都是你。” 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总是擅长将她冰冷的心捂得柔软。 眼神交汇,沈博言很想吻她,可又担心秦安福受了寒导致感冒,于是将吻化作了热烈却又压抑的拥抱。 “你先看看我们的家,我去给你放水泡个热水澡。”他的声音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沈博言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家里也打扫得整洁干净,完全不像一个人的住处。 房子四室两厅,装修简单温馨。沈博言是按照秦安福说的生两个孩子的计划买的,只是现在不会再有孩子了。 面积最大的主卧改成了书房,一张桌子和放满书的书架只占了一个小小的角落,宽大的落地窗前放了画架以及放画笔颜料的置物架,都是全新的。 洁白的墙上挂了几幅画,那画竟是这几个月来何淼从她那里磨来的,其中就包括那幅比小孩涂鸦还难看的画。看到这里,秦安福的鼻子就开始酸酸的,原来沈博言就是那个她认为人傻钱多的买主啊!在她要与他划清界限的时间里,在她毫无斗志自暴自弃的时间里,原来他一直都用自己的方式在陪着她。 “安安!”这时客厅传来沈博言的声音。 “哎!”秦安福应声从书房出来,见沈博言胳膊上挽着一件毛绒水粉色睡袍。 “水放好了,去泡澡吧,我来做饭。”沈博言将睡袍放进秦安福的怀里。 “你和何淼……”秦安福抱着睡袍不动脚。 沈博言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书房便知道她的意思,毫无掩饰地回答:“小允告诉我你们离婚了,看着你颓废消沉,我才去请何淼帮的忙,刚好我们也是朋友,不过他确实也是干这个行业的。” “你去过地下室?”秦安福很不愿意他看见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 沈博言点头。 沈博言生活很自律,烟酒不粘,秦安福在决定来京都的时候就下定决心戒烟戒酒,和沈博言好好地共度余生。可当自己见到他了,又胆怯了,那样温润如玉又充满成熟魅力的他似乎和自己还是很遥远,尤其是和那个整天酗酒抽烟的自己更加地格格不入。她知道自己的烟瘾酒瘾有多大,所以她做不到说不抽就不抽,她需要一点时间。 “我可能会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到从前,如果你不适应的话,我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找你。”秦安福心里忐忑,低垂着眼帘说。 “我们都不需要回到从前,我接受你的全部,不会因为你的变化而变化。”沈博言捧起秦安福的脸,认真地说:“我在意的不是你抽烟喝酒,而是你在伤害你自己。你不用躲着我独自一个人戒烟戒酒,我可以帮你,如果实在戒不掉,我不会介意。” 秦安福抬起眼帘,跌进他深情的眸子里,他的眼眸依旧干净明亮。熟悉又久违的亲吻落下来,秦安福一开始有些木讷,慢慢地眼里蓄满酸涩的泪花,然后由着身体和情感的支配回应着他细腻轻柔的吻。 沈博言抱着秦安福的胳膊不由自主地轻颤,他好不容易等到她,怎么会轻易地放她离开,短暂地离开也不可以。他们这辈子只能死别,不会再生离。哪怕她曾经嫁给了别的男人,可他的身边只有她,只能是她。她在他身边,他就给她自己能给的所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若她的身边不是他,那他就永远站在她的身后,他可以不再拥有她,但是他不可以离开她!没有什么比看着她好好地活着更重要。 轻柔地亲吻慢慢变得浓烈炙热,两人纠缠着彼此不愿放开,直到胸腔急剧起伏,呼吸急促,大脑即将缺氧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彼此。鼻尖相触,呼吸交融,四目相对皆是泪眼朦胧。 “想抽烟的时候,我就吻你。想喝酒的时候,我们就……”沈博言贴着她的耳朵细语,“一样也可以飘飘欲仙、醉生梦死!” 原本感伤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秦安福面红耳赤地推开沈博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嘴角却又不自觉地扬起:“你怎么还是三句离不开黄腔!” 87罗菱何淼 又是一年冬天,秦安福头发长长了,身材也圆润了不少,比起才出狱时的面黄肌瘦,现在终于是被养得朱圆玉润。 中午两点,刚睡完午觉起来的秦安福就接到罗菱的电话。 “老地方,小酌两杯。”罗菱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将车停好一边说。 “我戒酒了!”秦安福懒洋洋地回答。 “现在离老沈下班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小酌几杯完全可以,很难得地珍藏十年的茅台,你确定不来?” 一听到“珍藏十年的茅台”秦安福就两眼放光。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和沈博言同一个小区的何淼家里。罗菱和母亲同住,沈博言不喜欢他们喝酒,两人又不喜欢在外面喝酒,何淼英年早婚早育又早离,已经成年的儿子又上了大学,数他家里最清净,最合适约酒。三个人臭味相投,勉强算得上是中年知己。 主要是何淼对罗菱用心不良、居心叵测,所以万分热情地给两人约酒提供场地,以制造与其接触的机会。 三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打纸牌,赢家喝茅台,输家脸上贴纸条。几转牌打下来,何淼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秦安福和罗菱两人也已经微醺。 看着剩下的半瓶茅台,又看着手里又乱又差的纸牌,何淼不干了,一边拿起手机拨电话一边说:“今天我不适合玩纸牌,老沈也快下班了,叫他过来打麻将。” 秦安福和罗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制止何淼。罗菱紧紧捂着何淼的嘴,秦安福利落地夺过手机。 “喂……” 电话里传来沈博言的声音,秦安福和罗菱屏住呼吸。 “喂!何淼,说话啊!”举在半空的手机继续响起。何淼正要拿回手机,罗菱一个眼神又让他识时务地收回手乖乖配合。 电话又“喂”了两声后被挂断,三人这才恢复如常。 “老沈威风啊!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连酒都不敢喝了!”何淼眼里毫不掩饰对秦安福的鄙视,抽出一支烟递到秦安福面前,“真把烟戒了?” 秦安福连忙摆手,“真不抽了!” “给我试试。”罗菱抽走何淼手里的烟,就要去摸打火机,何淼忙又抢回来。 “你可别跟她学坏了!”何淼将烟和打火机放得远远的。 何淼对罗菱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菱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于感情之事并不敏感,做事又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何淼怕她对自己毫无好感,贸然表白后很有可能连朋友都不能做了,所以就以朋友的角色围着她转,让她对自己日久生情,自己就可以毫无风险地抱得美人归了。 三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黄昏。 秦安福罗菱两个人还在落地窗前把酒言欢,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却在跳跃,正在收拾纸牌的何淼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躲进卫生间接通:“喂!在我这儿呢!” 电话里没有回话直接挂断,用脚趾头就可以想象出沈博言严肃的表情。何淼赶紧出来将手机放回原位,假装好意地提醒:“这个时间老沈应该下班了吧!” 秦安福确实喝得有点儿飘了,完全忘了时间,闻言赶忙穿羽绒服换鞋下楼,罗菱也紧随其后。何淼也赶紧拿起车钥匙追出去,秦安福有人来接,罗菱可得他亲自送回去。 从楼道里出来,冷冽的寒风让秦安福清醒了不少,可看见远方那个正向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秦安福心生一计赶忙倒在罗菱的肩膀上借酒装醉。 罗菱也没有拆穿她,扶着她的肩膀大义凛然地望向沈博言严肃的脸,以及他责怪的眼神。 沈博言一语不发地将秦安福打横抱起。 “安安酒量浅,没喝两杯就醉了。”罗菱向沈博言解释。秦安福悄悄睁开眼睛向罗菱投去感激的眼神。 “以后你别再带着她喝酒。”沈博言神情严肃,声音清冽。 罗菱感觉自己吃了哑巴亏,虽然这次确实是她拉着秦安福喝的,可是喝酒是秦安福教的她呀!想想自己小时候闯祸沈博言也没少替她背黑锅,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为了帮你追老婆,我硬是学会了抽烟,现在你老婆追到手了,结果却让她烟酒不沾,有点太霸道了!”何淼含着一根烟站出来打抱不平。 “你也把烟戒了吧,对身体好!还有,不要在我老婆面前抽烟。”沈博言不容置疑地回答,转身走向自己所住的那栋楼。 何淼气得无言以对,呼呼了半天,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雪纷飞,寒气逼人,抱着心爱之人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看上去却那么温暖,那么美!那样一个清高孤傲、志向高远,曾经义正词严地批评儿女情长的人,却将所有的温柔都尽数给了怀里的人。看了他们,罗菱第一次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世人皆无味、唯你一人美”的爱情。 “真美!”罗菱感慨出声。 “真美?这雪不是每年都这样吗?”何淼不解地望着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 罗菱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带微笑。何淼愣了,他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温柔。 “何淼,过了今年我就四十了,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成了老尼姑!”罗菱眼底含笑,似在吐槽,却又意味深长。不等何淼琢磨,罗菱已经转身走了。 罗菱只和沈博言订过婚,没正经谈过恋爱,她和曾经的沈博言一样,现实派,事业理想为主,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爱情,可当她看见沈博言看秦安福的眼神,以及只要提起秦安福,沈博言就会变得柔和的神情,罗菱的想法就开始变了。她一开始秉持着想看看他们到底能走多远的态度,看他们经历坎坷,甚至生离死别也毫不动摇的情意,她相信了爱情,也深深为他们祝福。 她不是没人追,何淼无时无刻地献殷勤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什么意思。既然心里不反感,那就由着他在面前各种有意无意地制造机会,时间久了,或许他就没了兴趣,也或许她就动心了!现在时间久了,何淼却和她越走越近,总是会让一本正经的她展露笑颜,慢慢地她发现自己挺喜欢和他相处,这应该就是动心吧! 何淼是个人精,琢磨片刻就明白了罗菱的意思,赶紧巴巴儿地追上去:“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很好,一起吃过晚饭再回去。” 87罗菱何淼 又是一年冬天,秦安福头发长长了,身材也圆润了不少,比起才出狱时的面黄肌瘦,现在终于是被养得朱圆玉润。 中午两点,刚睡完午觉起来的秦安福就接到罗菱的电话。 “老地方,小酌两杯。”罗菱戴着蓝牙耳机一边将车停好一边说。 “我戒酒了!”秦安福懒洋洋地回答。 “现在离老沈下班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小酌几杯完全可以,很难得地珍藏十年的茅台,你确定不来?” 一听到“珍藏十年的茅台”秦安福就两眼放光。 所谓的老地方,就是和沈博言同一个小区的何淼家里。罗菱和母亲同住,沈博言不喜欢他们喝酒,两人又不喜欢在外面喝酒,何淼英年早婚早育又早离,已经成年的儿子又上了大学,数他家里最清净,最合适约酒。三个人臭味相投,勉强算得上是中年知己。 主要是何淼对罗菱用心不良、居心叵测,所以万分热情地给两人约酒提供场地,以制造与其接触的机会。 三人盘腿坐在地毯上打纸牌,赢家喝茅台,输家脸上贴纸条。几转牌打下来,何淼的脸上已经贴满了纸条,秦安福和罗菱两人也已经微醺。 看着剩下的半瓶茅台,又看着手里又乱又差的纸牌,何淼不干了,一边拿起手机拨电话一边说:“今天我不适合玩纸牌,老沈也快下班了,叫他过来打麻将。” 秦安福和罗菱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起身制止何淼。罗菱紧紧捂着何淼的嘴,秦安福利落地夺过手机。 “喂……” 电话里传来沈博言的声音,秦安福和罗菱屏住呼吸。 “喂!何淼,说话啊!”举在半空的手机继续响起。何淼正要拿回手机,罗菱一个眼神又让他识时务地收回手乖乖配合。 电话又“喂”了两声后被挂断,三人这才恢复如常。 “老沈威风啊!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连酒都不敢喝了!”何淼眼里毫不掩饰对秦安福的鄙视,抽出一支烟递到秦安福面前,“真把烟戒了?” 秦安福连忙摆手,“真不抽了!” “给我试试。”罗菱抽走何淼手里的烟,就要去摸打火机,何淼忙又抢回来。 “你可别跟她学坏了!”何淼将烟和打火机放得远远的。 何淼对罗菱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罗菱一心扑在事业上,对于感情之事并不敏感,做事又干脆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何淼怕她对自己毫无好感,贸然表白后很有可能连朋友都不能做了,所以就以朋友的角色围着她转,让她对自己日久生情,自己就可以毫无风险地抱得美人归了。 三人天南地北地聊着,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黄昏。 秦安福罗菱两个人还在落地窗前把酒言欢,丢在地毯上的手机却在跳跃,正在收拾纸牌的何淼鬼鬼祟祟地拿着手机躲进卫生间接通:“喂!在我这儿呢!” 电话里没有回话直接挂断,用脚趾头就可以想象出沈博言严肃的表情。何淼赶紧出来将手机放回原位,假装好意地提醒:“这个时间老沈应该下班了吧!” 秦安福确实喝得有点儿飘了,完全忘了时间,闻言赶忙穿羽绒服换鞋下楼,罗菱也紧随其后。何淼也赶紧拿起车钥匙追出去,秦安福有人来接,罗菱可得他亲自送回去。 从楼道里出来,冷冽的寒风让秦安福清醒了不少,可看见远方那个正向自己走来的高大身影,秦安福心生一计赶忙倒在罗菱的肩膀上借酒装醉。 罗菱也没有拆穿她,扶着她的肩膀大义凛然地望向沈博言严肃的脸,以及他责怪的眼神。 沈博言一语不发地将秦安福打横抱起。 “安安酒量浅,没喝两杯就醉了。”罗菱向沈博言解释。秦安福悄悄睁开眼睛向罗菱投去感激的眼神。 “以后你别再带着她喝酒。”沈博言神情严肃,声音清冽。 罗菱感觉自己吃了哑巴亏,虽然这次确实是她拉着秦安福喝的,可是喝酒是秦安福教的她呀!想想自己小时候闯祸沈博言也没少替她背黑锅,辩解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为了帮你追老婆,我硬是学会了抽烟,现在你老婆追到手了,结果却让她烟酒不沾,有点太霸道了!”何淼含着一根烟站出来打抱不平。 “你也把烟戒了吧,对身体好!还有,不要在我老婆面前抽烟。”沈博言不容置疑地回答,转身走向自己所住的那栋楼。 何淼气得无言以对,呼呼了半天,中气十足地说了一句:“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大雪纷飞,寒气逼人,抱着心爱之人渐行渐远的高大背影看上去却那么温暖,那么美!那样一个清高孤傲、志向高远,曾经义正词严地批评儿女情长的人,却将所有的温柔都尽数给了怀里的人。看了他们,罗菱第一次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世人皆无味、唯你一人美”的爱情。 “真美!”罗菱感慨出声。 “真美?这雪不是每年都这样吗?”何淼不解地望着空中飘飘洒洒的雪花。 罗菱忽然转过身来面对着他,面带微笑。何淼愣了,他第一次见她笑得那么温柔。 “何淼,过了今年我就四十了,那个时候我就真的成了老尼姑!”罗菱眼底含笑,似在吐槽,却又意味深长。不等何淼琢磨,罗菱已经转身走了。 罗菱只和沈博言订过婚,没正经谈过恋爱,她和曾经的沈博言一样,现实派,事业理想为主,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爱情,可当她看见沈博言看秦安福的眼神,以及只要提起秦安福,沈博言就会变得柔和的神情,罗菱的想法就开始变了。她一开始秉持着想看看他们到底能走多远的态度,看他们经历坎坷,甚至生离死别也毫不动摇的情意,她相信了爱情,也深深为他们祝福。 她不是没人追,何淼无时无刻地献殷勤她看在眼里,心里也明白什么意思。既然心里不反感,那就由着他在面前各种有意无意地制造机会,时间久了,或许他就没了兴趣,也或许她就动心了!现在时间久了,何淼却和她越走越近,总是会让一本正经的她展露笑颜,慢慢地她发现自己挺喜欢和他相处,这应该就是动心吧! 何淼是个人精,琢磨片刻就明白了罗菱的意思,赶紧巴巴儿地追上去:“我知道有一家餐厅味道很好,一起吃过晚饭再回去。” 88小允来信 知道秦安福是在装睡,沈博言也不戳破,将她放在沙发上后盖上薄毯,神色如常地去厨房做饭。秦安福偷瞄了几眼,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 不多时,厨房饭菜飘香,紧接着是沈博言的低唤声:“安安,起来吃饭!”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阿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安福揉着脑袋起来,演技浮夸,不敢看沈博言的眼睛。 “睡好了吗?起来吃饭。”沈博言语气温柔,毫无异样。 秦安福立马窃喜,嬉笑着连连点头。 “睡好了!睡好了!” 沈博言的表现和往常无异,似乎真的不打算计较秦安福喝醉的事,直到两人都洗漱完躺进被窝里,他才不怀好意的抱紧秦安福,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酒也喝了,觉也睡过了,肚子也吃饱了,你是不是该想想我们以前的约定?” “什么约定?”秦安福陷入片刻的茫然,她是真的不记得什么约定啊! “想抽烟的时候我就吻你,想喝酒的时候,我就换一种方式让你飘飘欲仙、醉生梦死。”沈博言唇角上扬,眼神意味深长。 低醇似带着魅惑的声音荡在耳边,秦安福随即被撬开齿关,任他湿软入侵,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又揉又摸,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我知道错了!阿言,等一等。”秦安福忙推开浑身炙热的沈博言。 “知道错了就履行我们的约定。”沈博言含笑望着她,身下的人娇言求饶、温言软语,却更像是盛情邀约,他的眼底早已满是情欲。 “我……”秦安福的话化作吱唔声被吞裹入腹,身上很快被剥干净,意识也被全然侵占。 第二天早上,秦安福感觉身后一凉,就知道沈博言要去上班了。 沈博言穿戴好衣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老公再见。” “嗯。”沈博言宠溺地点头,愉悦地笑着,没办法秦安福太知道怎么取悦他。 “下班早点回来。”秦安福依旧不撒开手。 “哪天不是一下班就回来。你的月期又晚了很久,周末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对于秦安福的身体,沈博言格外上心,每每想起她出狱时面黄肌瘦的样子,他就会心疼。 “不用去,反正也是经常不规律,每次结果不都一样吗?” “身体才是一切,总得照顾好身体才能携手百岁!”沈博言突然深情,他总觉得余生太短,也不相信来生的说法,所以他非常自律地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同时也照顾着秦安福的身体状况,他要他们能够相守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沈博言上班后,秦安福也立即起床洗漱做早餐吃,如沈博言所言,他们都已经年近四十,需要好好照顾身体,才能够让余生相守得更久一点。 吃过早餐,秦安福就下楼去小区超市买了些新鲜水果,顺便拿了邮件回来。 他们家的邮件一般都是沈博言的名字,而这一封邮件却是她的名字。 拆开后,放在最上面的是个红色的存折,那存折不正是刘姨给她的吗?上面的存款分文未动。存折下面是照片,是小允和江璇的结婚照,江璇明显看得出隆起的孕肚,两人脸上都笑得很幸福。 一张张照片看过,紧接着是一个精致的喜帖,是小允和江璇的喜帖,婚期定在来年的正月十五,地址在阳府。秦安福早看出来江璇对小允有意,看到他们终于走到一起,心里也替他们高兴。至于这本存折,她日后慢慢再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吧! “请帖我收到了,婚礼一定会来!”秦安福当即给刘昌允发去微信。 不过片刻,小允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视频接通,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秦安福率先开口:“小允,恭喜你们!” 刘昌允盯着屏幕上的秦安福沉默不语,看她如今圆润白皙的脸庞就知道她一定过得很好,那他就放心了。 见小允不说话,秦安福一时也有些语塞,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姐,我和江璇的婚礼你能来吗?”小允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姐”,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秦安福有些感动,他终于放下执拗,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定要来的!”秦安福重重点头。 “要把姐夫带来,我的亲戚不多,你们可要来给我撑场面。” “好!”秦安福再一次点头,含泪带笑地点头。 “老公~你和谁打电话呢?我想吃橙子!”电话里传来江璇娇嗔的声音。 随即小允走到江璇身边,将她也拉进画面里,声音温柔地说:“你看看和谁打电话?” “姐~你胖了,不过更漂亮了!”江璇甜甜地叫了一声姐,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是胖了不少!”看江璇的态度应该是不介意她和小允的关系,秦安福很是开心。 “我们的婚礼你们可一定要来啊!”江璇特别高兴地说,其实她以前有些怕刘昌允,毕竟他是她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领导,可和他接触后,才发现他是那样一个善良有担当的人。 “会的!一定会来的!” 和江璇寒暄了许久才挂断电话,江璇给秦安福讲他们的爱情故事,讲她是怎样打动小允的,怎样大胆的表白,怎样义无反顾地把小允骗上床。她讲起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都是幸福。 挂断了视频,秦安福很是高兴,想来刘姨也很希望看到这一幕。 “我们很好、很幸福,你也要幸福!”手机随即发来小允的微信。 “我也很好,我们都要好好地幸福下去!”手指翻飞,面含微笑,秦安福立马回了微信。 秦安福也很久没有回阳府了,姐姐姐夫老早就叫秦安福和沈博言去阳府过年,秦安福不忍心将沈博言的父母孤单的留在的京都,就从来没有和沈博言提过。 88小允来信 知道秦安福是在装睡,沈博言也不戳破,将她放在沙发上后盖上薄毯,神色如常地去厨房做饭。秦安福偷瞄了几眼,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 不多时,厨房饭菜飘香,紧接着是沈博言的低唤声:“安安,起来吃饭!” “哎呀!我怎么睡着了?阿言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安福揉着脑袋起来,演技浮夸,不敢看沈博言的眼睛。 “睡好了吗?起来吃饭。”沈博言语气温柔,毫无异样。 秦安福立马窃喜,嬉笑着连连点头。 “睡好了!睡好了!” 沈博言的表现和往常无异,似乎真的不打算计较秦安福喝醉的事,直到两人都洗漱完躺进被窝里,他才不怀好意的抱紧秦安福,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 “酒也喝了,觉也睡过了,肚子也吃饱了,你是不是该想想我们以前的约定?” “什么约定?”秦安福陷入片刻的茫然,她是真的不记得什么约定啊! “想抽烟的时候我就吻你,想喝酒的时候,我就换一种方式让你飘飘欲仙、醉生梦死。”沈博言唇角上扬,眼神意味深长。 低醇似带着魅惑的声音荡在耳边,秦安福随即被撬开齿关,任他湿软入侵,温热的手掌在她身上又揉又摸,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我知道错了!阿言,等一等。”秦安福忙推开浑身炙热的沈博言。 “知道错了就履行我们的约定。”沈博言含笑望着她,身下的人娇言求饶、温言软语,却更像是盛情邀约,他的眼底早已满是情欲。 “我……”秦安福的话化作吱唔声被吞裹入腹,身上很快被剥干净,意识也被全然侵占。 第二天早上,秦安福感觉身后一凉,就知道沈博言要去上班了。 沈博言穿戴好衣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她顺势搂住他的脖子:“老公再见。” “嗯。”沈博言宠溺地点头,愉悦地笑着,没办法秦安福太知道怎么取悦他。 “下班早点回来。”秦安福依旧不撒开手。 “哪天不是一下班就回来。你的月期又晚了很久,周末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对于秦安福的身体,沈博言格外上心,每每想起她出狱时面黄肌瘦的样子,他就会心疼。 “不用去,反正也是经常不规律,每次结果不都一样吗?” “身体才是一切,总得照顾好身体才能携手百岁!”沈博言突然深情,他总觉得余生太短,也不相信来生的说法,所以他非常自律地管理好自己的身体,同时也照顾着秦安福的身体状况,他要他们能够相守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沈博言上班后,秦安福也立即起床洗漱做早餐吃,如沈博言所言,他们都已经年近四十,需要好好照顾身体,才能够让余生相守得更久一点。 吃过早餐,秦安福就下楼去小区超市买了些新鲜水果,顺便拿了邮件回来。 他们家的邮件一般都是沈博言的名字,而这一封邮件却是她的名字。 拆开后,放在最上面的是个红色的存折,那存折不正是刘姨给她的吗?上面的存款分文未动。存折下面是照片,是小允和江璇的结婚照,江璇明显看得出隆起的孕肚,两人脸上都笑得很幸福。 一张张照片看过,紧接着是一个精致的喜帖,是小允和江璇的喜帖,婚期定在来年的正月十五,地址在阳府。秦安福早看出来江璇对小允有意,看到他们终于走到一起,心里也替他们高兴。至于这本存折,她日后慢慢再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吧! “请帖我收到了,婚礼一定会来!”秦安福当即给刘昌允发去微信。 不过片刻,小允就发来了视频邀请。 视频接通,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秦安福率先开口:“小允,恭喜你们!” 刘昌允盯着屏幕上的秦安福沉默不语,看她如今圆润白皙的脸庞就知道她一定过得很好,那他就放心了。 见小允不说话,秦安福一时也有些语塞,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姐,我和江璇的婚礼你能来吗?”小允率先打破沉默,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姐”,听到他对自己的称呼,秦安福有些感动,他终于放下执拗,找到自己的幸福。 “一定要来的!”秦安福重重点头。 “要把姐夫带来,我的亲戚不多,你们可要来给我撑场面。” “好!”秦安福再一次点头,含泪带笑地点头。 “老公~你和谁打电话呢?我想吃橙子!”电话里传来江璇娇嗔的声音。 随即小允走到江璇身边,将她也拉进画面里,声音温柔地说:“你看看和谁打电话?” “姐~你胖了,不过更漂亮了!”江璇甜甜地叫了一声姐,比以前开朗了很多。 “是胖了不少!”看江璇的态度应该是不介意她和小允的关系,秦安福很是开心。 “我们的婚礼你们可一定要来啊!”江璇特别高兴地说,其实她以前有些怕刘昌允,毕竟他是她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领导,可和他接触后,才发现他是那样一个善良有担当的人。 “会的!一定会来的!” 和江璇寒暄了许久才挂断电话,江璇给秦安福讲他们的爱情故事,讲她是怎样打动小允的,怎样大胆的表白,怎样义无反顾地把小允骗上床。她讲起来滔滔不绝眉飞色舞,眼角眉梢都是幸福。 挂断了视频,秦安福很是高兴,想来刘姨也很希望看到这一幕。 “我们很好、很幸福,你也要幸福!”手机随即发来小允的微信。 “我也很好,我们都要好好地幸福下去!”手指翻飞,面含微笑,秦安福立马回了微信。 秦安福也很久没有回阳府了,姐姐姐夫老早就叫秦安福和沈博言去阳府过年,秦安福不忍心将沈博言的父母孤单的留在的京都,就从来没有和沈博言提过。 89好孕好运 周末,沈博言又带着秦安福去医院妇科看月经不调的问题。 “尽快安排手术吧,越早越好,越早做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小。”妇科诊室的中年女医生看着单子,面色严肃。 “手术?”沈博言一听就担心起来,“做什么手术?很严重吗?到底是什么问题?” 秦安福在一旁也有点懵,到底是什么问题需要做手术,她平时就是月经不太准时而已,也没有别的毛病啊! “流产手术!越早做越好。”女医生有些不耐烦地解释,怀孕了来看妇科不就是为了打胎吗! “流产?”秦安福和沈博言都懵了。 “你们两个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年轻,不知道这是怀孕了吗?自己没有买过验孕棒测过吗?”女医生虽然对于打胎已经习惯,可小小的生命就这样被父母抛弃还是有点不忍心,所以从来对无缘无故就要打胎的夫妇就没有过好脸色。 “我妻子曾经意外流产过,身体受损,没有办法再生育,你确定她怀孕了吗?”沈博言谨慎地问,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只是很难受孕,不是完全不可能。决定要的话就去产科建档案,我这里是妇科,只看要打胎的孕妇。你们都这个年纪了,孩子来之不易,要不要可要考虑清楚了。”女医生现在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两人从医院出来,秦安福还云里雾里有点懵,沈博言却已经高兴地将好消息告知了亲戚朋友。 第二年八月。 秦安福和罗菱在商场采购。 两个同样都是孕妇,罗菱身材高挑,又晚两个月怀孕,气质依旧干练利落。秦安福本就个子娇小,现在又孕肚高隆,实在是毫无气质可言,好在还有一张柔美清丽脸庞。 两人买了不少婴幼儿用品,大包小包地塞进后备箱,正要关上后备箱时,秦安福却突然开始肚子痛。 “你不会是要早产吧!”罗菱有些惊慌地赶紧扶着秦安福。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痛起来。”秦安福痛苦地抓着罗菱的手腕,借着罗菱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赶紧去医院,你坚持一下,我找个人帮忙把你抱上车。”罗菱自己也挺着肚子,实在是抱不了她。这时刚好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经过,罗菱赶紧喊帮忙。 “帅哥,帮个忙,帮我把她抱进车里,她可能要生了!” 年轻男人本来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赶紧上前帮忙。 当罗菱和秦安福道着谢看到他的脸时皆是一脸不可置信,这张最多不过二十岁的脸庞竟然……竟然和沈博言十分相似。天下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正在两人惊讶之时,年轻男人已经将秦安福抱上了车。见两人都是孕妇,主动拿过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室。 “这里我不熟,是开导航还是你们指路?”少年镇定地问。 “车里有导航,去妇幼保健所。”罗菱说道。 一路上秦安福的视线一直都没从少年脸上移开过,这惊人的相似度让她都不知道肚子是什么时候不疼的。罗菱给沈博言打了电话后,就见秦安福盯着少年的脸不眨眼,于是摸了摸她的肚子问:“不疼了?” “什么情况?”秦安福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罗菱看少年的长相。 罗菱也是十分惊讶于少年的长相,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接着问少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方便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举手之劳而已,联系方式就算了。”少年回答,眼神专注前方。 “今年多大了?”罗菱接着问。 “十八。”少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稳重,又平静地补了一句,“刚拿的驾照。” 才十八岁,这么高的个子足有一米八了吧!关键是他身上的沉稳实在不像是十八岁少年身上有的,而且才拿驾照,这也不像是才拿驾照的样子! 罗菱和秦安福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表扬:“车开得不错!” 少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没有再回应。 “你姓什么?”秦安福笑盈盈地问。 少年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回答地语气依旧平静,“沈。” 车子到了医院,少年将秦安福送进产科后就不辞而别,罗菱两人本还想请他吃饭表示感谢,转眼却不见少年身影。 沈博言赶来医院时,秦安福已经结束了检查,只是短暂的假性宫缩,医生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三人就回了家。 沈博言温了两杯牛奶端给两位孕妇,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现在还是少往外面跑,安安现在是孕晚期,罗菱也是孕妇,谁也照顾不了谁,要是想去买东西,等我和何淼下班回来陪着你们再去。” “那你下午还去上班吗?”秦安福喝了口牛奶问。 “假都请了,就不去了。”沈博言靠着秦安福坐下,一边给她轻揉着后腰一边回答。 “我今天遇到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跟你特别像,也姓沈,个子很高,会不会是你家亲戚?”秦安福猜测着问。 “我家亲戚你都认识,没有这号人。” “真的跟你好像!你不会有私生子吧?”秦安福狡黠地盯着沈博言。 “或许有吧!”沈博言故作神秘地回答。 坐在对面沙发的罗菱默默端起牛奶一饮而尽,这牛奶比狗粮香! 当天晚上,沈博言和罗菱就被沈长青叫到了沈家老宅,见到了那个和沈博言长得很像的少年。 沈长青一看到沈博言就从轮椅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怒骂:“你这个混账东西!和罗菱婚期在即你却背叛她要和安安在一起,现在和安安在一起了,你如愿以偿了,这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大个儿子,你以后怎么面对安安?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亲家?” “行了!还没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也先别急着骂。”沈母呵斥着丈夫,愠怒地瞪了一脸不知所云的儿子一眼。 89好孕好运 周末,沈博言又带着秦安福去医院妇科看月经不调的问题。 “尽快安排手术吧,越早越好,越早做对身体的伤害就越小。”妇科诊室的中年女医生看着单子,面色严肃。 “手术?”沈博言一听就担心起来,“做什么手术?很严重吗?到底是什么问题?” 秦安福在一旁也有点懵,到底是什么问题需要做手术,她平时就是月经不太准时而已,也没有别的毛病啊! “流产手术!越早做越好。”女医生有些不耐烦地解释,怀孕了来看妇科不就是为了打胎吗! “流产?”秦安福和沈博言都懵了。 “你们两个都这个年纪了,又不是小年轻,不知道这是怀孕了吗?自己没有买过验孕棒测过吗?”女医生虽然对于打胎已经习惯,可小小的生命就这样被父母抛弃还是有点不忍心,所以从来对无缘无故就要打胎的夫妇就没有过好脸色。 “我妻子曾经意外流产过,身体受损,没有办法再生育,你确定她怀孕了吗?”沈博言谨慎地问,心里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只是很难受孕,不是完全不可能。决定要的话就去产科建档案,我这里是妇科,只看要打胎的孕妇。你们都这个年纪了,孩子来之不易,要不要可要考虑清楚了。”女医生现在态度倒是好了很多。 两人从医院出来,秦安福还云里雾里有点懵,沈博言却已经高兴地将好消息告知了亲戚朋友。 第二年八月。 秦安福和罗菱在商场采购。 两个同样都是孕妇,罗菱身材高挑,又晚两个月怀孕,气质依旧干练利落。秦安福本就个子娇小,现在又孕肚高隆,实在是毫无气质可言,好在还有一张柔美清丽脸庞。 两人买了不少婴幼儿用品,大包小包地塞进后备箱,正要关上后备箱时,秦安福却突然开始肚子痛。 “你不会是要早产吧!”罗菱有些惊慌地赶紧扶着秦安福。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痛起来。”秦安福痛苦地抓着罗菱的手腕,借着罗菱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 “赶紧去医院,你坚持一下,我找个人帮忙把你抱上车。”罗菱自己也挺着肚子,实在是抱不了她。这时刚好一个高大的年轻男人经过,罗菱赶紧喊帮忙。 “帅哥,帮个忙,帮我把她抱进车里,她可能要生了!” 年轻男人本来正在低头看手机,闻言赶紧上前帮忙。 当罗菱和秦安福道着谢看到他的脸时皆是一脸不可置信,这张最多不过二十岁的脸庞竟然……竟然和沈博言十分相似。天下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正在两人惊讶之时,年轻男人已经将秦安福抱上了车。见两人都是孕妇,主动拿过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室。 “这里我不熟,是开导航还是你们指路?”少年镇定地问。 “车里有导航,去妇幼保健所。”罗菱说道。 一路上秦安福的视线一直都没从少年脸上移开过,这惊人的相似度让她都不知道肚子是什么时候不疼的。罗菱给沈博言打了电话后,就见秦安福盯着少年的脸不眨眼,于是摸了摸她的肚子问:“不疼了?” “什么情况?”秦安福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罗菱看少年的长相。 罗菱也是十分惊讶于少年的长相,面上却没有表露出分毫,接着问少年:“非常感谢你的帮助!方便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举手之劳而已,联系方式就算了。”少年回答,眼神专注前方。 “今年多大了?”罗菱接着问。 “十八。”少年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成熟稳重,又平静地补了一句,“刚拿的驾照。” 才十八岁,这么高的个子足有一米八了吧!关键是他身上的沉稳实在不像是十八岁少年身上有的,而且才拿驾照,这也不像是才拿驾照的样子! 罗菱和秦安福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表扬:“车开得不错!” 少年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两人,没有再回应。 “你姓什么?”秦安福笑盈盈地问。 少年又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回答地语气依旧平静,“沈。” 车子到了医院,少年将秦安福送进产科后就不辞而别,罗菱两人本还想请他吃饭表示感谢,转眼却不见少年身影。 沈博言赶来医院时,秦安福已经结束了检查,只是短暂的假性宫缩,医生叮嘱了些注意事项三人就回了家。 沈博言温了两杯牛奶端给两位孕妇,语重心长地说:“你们两个现在还是少往外面跑,安安现在是孕晚期,罗菱也是孕妇,谁也照顾不了谁,要是想去买东西,等我和何淼下班回来陪着你们再去。” “那你下午还去上班吗?”秦安福喝了口牛奶问。 “假都请了,就不去了。”沈博言靠着秦安福坐下,一边给她轻揉着后腰一边回答。 “我今天遇到一个十八岁的男孩子,跟你特别像,也姓沈,个子很高,会不会是你家亲戚?”秦安福猜测着问。 “我家亲戚你都认识,没有这号人。” “真的跟你好像!你不会有私生子吧?”秦安福狡黠地盯着沈博言。 “或许有吧!”沈博言故作神秘地回答。 坐在对面沙发的罗菱默默端起牛奶一饮而尽,这牛奶比狗粮香! 当天晚上,沈博言和罗菱就被沈长青叫到了沈家老宅,见到了那个和沈博言长得很像的少年。 沈长青一看到沈博言就从轮椅上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声怒骂:“你这个混账东西!和罗菱婚期在即你却背叛她要和安安在一起,现在和安安在一起了,你如愿以偿了,这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大个儿子,你以后怎么面对安安?你叫我以后怎么面对亲家?” “行了!还没问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也先别急着骂。”沈母呵斥着丈夫,愠怒地瞪了一脸不知所云的儿子一眼。 90少年认亲 “啊?”罗菱也是蒙圈了,沈博言高中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啊,走得近的女生都很少,虽然凭着出色的外表也有不少女生明里暗里地追求他,可他似乎对此并不感冒,一心都扑在学习和理想上,最是瞧不起那些为了爱情不务正业的人,因此他喜提一个外号——高僧。 可眼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少年和他实在太像,人家又找上门来了,难道这“高僧”早在大学的时候就破戒了? 罗菱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沈博言,怀疑地问:“我应该知道吗?” 沈博言此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有没有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吗?细细看了少年几眼,确实是和自己很像。比起父母的愤怒质问,以及罗菱的怀疑态度,沈博言最是理智,平静地问少年:“你今年多大?” “十八。”少年和他差不多高,不卑不亢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叫什么名字?”沈博言接着问。 “沈嘉阳。” “谁取的?” “我妈。” “你妈叫什么名字?” “覃小雨。” “覃小雨~”沈博言重复着这个名字,在脑中搜寻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结果一无所获,对于覃小雨这个人以及名字他完全陌生。 “想起来了吗?”沈长青问。沈博言刚刚问的问题在他来之前,沈长青夫妇就已经问得清清楚楚了。 沈博言无奈摇头。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想不到你尽然如此的不负责任!拿去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沈长青怒气难消,扔出去一张残缺的照片。 沈博言捡起那张被烧毁半张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年少时的自己,照片的另一半已经烧毁。 “这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沈博言对父亲坦诚地说,转而问少年:“我能见见你母亲吗?” “不能。她不想见你。”少年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你已经成年了,应该知道讹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沈博言知道和愤怒的父亲说不清楚,只能询问少年。 “沈博言。”少年一把抽走照片,眼里尽是对沈博言的鄙视,“你可以提了裤子不认人,但你不要侮辱我母亲。枉她还对你恋恋不忘,你根本不配!” “如果不是你,人家会把你的照片珍藏十几年吗?证据确凿,你还需要做个亲子鉴定才能承认吗?”沈长青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敲上沈博言两棍子。 “当然要做!亲子鉴定才是最终证据。我可没那个福气白白捡这么大个儿子。”沈博言也不恼怒,根本没有的事情,他何来心虚!只是一时不能把事情闹大,免得秦安福知道了白白伤心生气。 “明天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在亲子鉴定出来之前,我警告你不要再传谣言,我爱人现在是孕晚期,她要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和你母亲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沈博言严声警告少年。 对于沈博言的警告,沈长青也不反驳,眼下确实是秦安福的身体最重要。 “哼!”少年不屑地冷笑一声,虽然年少,坚毅的眸子却霸气外露,“你也配和我做亲子鉴定!”他冷漠地环顾一圈屋里的人,继续说:“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少年说完转身就走。 罗菱和沈博言对视,这孩子刚刚那霸气外漏的轻狂很熟悉。罗菱刚刚一直在细细观察少年,少年的五官轮廓确实和沈博言很像,可那少年老成的气派,初显沉稳霸气的气质更像另一个人——沈博义! 沈博言对于少年的狂言挑衅不仅不恼怒,反而从他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你们觉不觉得他更像大哥?”沈博言望着少年离开时打开的房门,吐出心中怀疑! 沈长青夫妇面面相觑皆是震惊,此时沈博言已经追了出去。 沈博言追到沈嘉阳时,沈嘉阳正在马路边等公交车。 “年轻是好,跑得真快。”沈博言笑着说。 看着沈博言突然转变的态度,沈嘉阳却很冷漠和排斥。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你住哪里我开车送你。”对于沈博言的示好,沈嘉阳鄙视了他一眼,依旧不理睬。 “走吧!我送你。”沈博言说着就拍了拍他地肩膀。沈嘉阳却迅速地推开了他的手。 “怎么?还得练两下子!”沈博言玩笑说。 “练练就练练,你没有顾念过我妈,我也不会把你当老子!”沈嘉阳仇视地盯着沈博言,手指关节捏得嘎吱响。 沈博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嘉阳,得出结论,“身板挺结实!” 看着眼前这个大小伙子,沈博言心里越发高兴。大哥在外地上的大学,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大哥的儿子。 “我确实不是你爸,不过你爸应该跟我关系很大。这里面有误会,只要让我见见你母亲就能弄明白真相。” 再怎么少年老成也是个少年,加上又想弄清事实,没几下子就被沈博言套走了覃小云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 沈嘉阳的母亲覃小云在老家南江,沈嘉阳在京都上大学,而沈博义确实也是在南江上的大学。覃小云和现任丈夫结婚前一天晚上,烧光了和沈博义有关的一切,那张残缺的照片就是沈嘉阳从火盆里抢出来的。 覃小云从不和儿子讲与沈博义有关的事,也从来不给他看沈博义的照片,而他从火盆里抢出来的照片又恰巧是沈博义兄弟的合照,所以沈嘉阳才会以为沈博言是他的父亲。 而沈博言的信息在网上随便就能搜到,刚好沈嘉阳又在京都上大学,就想来亲眼看看这位从不曾见过的父亲,这便有了前面的乌龙。 沈博言回到家中和秦安福讲起时真是啼笑皆非,不过到底还是很高兴的事。想要确定沈嘉阳的身份还是要亲自见一见覃小云才行。 当即订了最近的飞机航班和父亲飞去南江面见覃小云。 覃小云和沈博义大学毕业就让覃家父母逼着分了手,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不想她找个外地的男朋友,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覃小云已经怀孕,后来知道时却已经联系不上沈博义,因为沈博义已经进了部队。 沈博义后来也来南江找过覃小云,只是当时覃小云已经结婚了,覃小云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便没有告诉他沈嘉阳的存在。 沈博言将沈博义一直珍藏的项链交给了覃小云,覃小云带着儿子去沈博义坟前磕了头。当站在沈博义坟前时,再多的感伤都只能化作无声泪水。 90少年认亲 “啊?”罗菱也是蒙圈了,沈博言高中大学都没有谈过恋爱啊,走得近的女生都很少,虽然凭着出色的外表也有不少女生明里暗里地追求他,可他似乎对此并不感冒,一心都扑在学习和理想上,最是瞧不起那些为了爱情不务正业的人,因此他喜提一个外号——高僧。 可眼前这个站得笔直的少年和他实在太像,人家又找上门来了,难道这“高僧”早在大学的时候就破戒了? 罗菱用询问的目光望向沈博言,怀疑地问:“我应该知道吗?” 沈博言此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他有没有孩子自己还不知道吗?细细看了少年几眼,确实是和自己很像。比起父母的愤怒质问,以及罗菱的怀疑态度,沈博言最是理智,平静地问少年:“你今年多大?” “十八。”少年和他差不多高,不卑不亢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 “叫什么名字?”沈博言接着问。 “沈嘉阳。” “谁取的?” “我妈。” “你妈叫什么名字?” “覃小雨。” “覃小雨~”沈博言重复着这个名字,在脑中搜寻与这个名字相关的信息,结果一无所获,对于覃小雨这个人以及名字他完全陌生。 “想起来了吗?”沈长青问。沈博言刚刚问的问题在他来之前,沈长青夫妇就已经问得清清楚楚了。 沈博言无奈摇头。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想不到你尽然如此的不负责任!拿去好好看看这上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你!我看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沈长青怒气难消,扔出去一张残缺的照片。 沈博言捡起那张被烧毁半张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确实是年少时的自己,照片的另一半已经烧毁。 “这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可这也证明不了什么。”沈博言对父亲坦诚地说,转而问少年:“我能见见你母亲吗?” “不能。她不想见你。”少年斩钉截铁地回答。 “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你已经成年了,应该知道讹诈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沈博言知道和愤怒的父亲说不清楚,只能询问少年。 “沈博言。”少年一把抽走照片,眼里尽是对沈博言的鄙视,“你可以提了裤子不认人,但你不要侮辱我母亲。枉她还对你恋恋不忘,你根本不配!” “如果不是你,人家会把你的照片珍藏十几年吗?证据确凿,你还需要做个亲子鉴定才能承认吗?”沈长青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敲上沈博言两棍子。 “当然要做!亲子鉴定才是最终证据。我可没那个福气白白捡这么大个儿子。”沈博言也不恼怒,根本没有的事情,他何来心虚!只是一时不能把事情闹大,免得秦安福知道了白白伤心生气。 “明天我们就去做亲子鉴定,在亲子鉴定出来之前,我警告你不要再传谣言,我爱人现在是孕晚期,她要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你和你母亲都担不起这个责任。”沈博言严声警告少年。 对于沈博言的警告,沈长青也不反驳,眼下确实是秦安福的身体最重要。 “哼!”少年不屑地冷笑一声,虽然年少,坚毅的眸子却霸气外露,“你也配和我做亲子鉴定!”他冷漠地环顾一圈屋里的人,继续说:“今天就当我没有来过。” 少年说完转身就走。 罗菱和沈博言对视,这孩子刚刚那霸气外漏的轻狂很熟悉。罗菱刚刚一直在细细观察少年,少年的五官轮廓确实和沈博言很像,可那少年老成的气派,初显沉稳霸气的气质更像另一个人——沈博义! 沈博言对于少年的狂言挑衅不仅不恼怒,反而从他身上找到熟悉的感觉。 “你们觉不觉得他更像大哥?”沈博言望着少年离开时打开的房门,吐出心中怀疑! 沈长青夫妇面面相觑皆是震惊,此时沈博言已经追了出去。 沈博言追到沈嘉阳时,沈嘉阳正在马路边等公交车。 “年轻是好,跑得真快。”沈博言笑着说。 看着沈博言突然转变的态度,沈嘉阳却很冷漠和排斥。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公交车了,你住哪里我开车送你。”对于沈博言的示好,沈嘉阳鄙视了他一眼,依旧不理睬。 “走吧!我送你。”沈博言说着就拍了拍他地肩膀。沈嘉阳却迅速地推开了他的手。 “怎么?还得练两下子!”沈博言玩笑说。 “练练就练练,你没有顾念过我妈,我也不会把你当老子!”沈嘉阳仇视地盯着沈博言,手指关节捏得嘎吱响。 沈博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沈嘉阳,得出结论,“身板挺结实!” 看着眼前这个大小伙子,沈博言心里越发高兴。大哥在外地上的大学,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初恋,这个孩子十有八九是大哥的儿子。 “我确实不是你爸,不过你爸应该跟我关系很大。这里面有误会,只要让我见见你母亲就能弄明白真相。” 再怎么少年老成也是个少年,加上又想弄清事实,没几下子就被沈博言套走了覃小云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 沈嘉阳的母亲覃小云在老家南江,沈嘉阳在京都上大学,而沈博义确实也是在南江上的大学。覃小云和现任丈夫结婚前一天晚上,烧光了和沈博义有关的一切,那张残缺的照片就是沈嘉阳从火盆里抢出来的。 覃小云从不和儿子讲与沈博义有关的事,也从来不给他看沈博义的照片,而他从火盆里抢出来的照片又恰巧是沈博义兄弟的合照,所以沈嘉阳才会以为沈博言是他的父亲。 而沈博言的信息在网上随便就能搜到,刚好沈嘉阳又在京都上大学,就想来亲眼看看这位从不曾见过的父亲,这便有了前面的乌龙。 沈博言回到家中和秦安福讲起时真是啼笑皆非,不过到底还是很高兴的事。想要确定沈嘉阳的身份还是要亲自见一见覃小云才行。 当即订了最近的飞机航班和父亲飞去南江面见覃小云。 覃小云和沈博义大学毕业就让覃家父母逼着分了手,因为他们只有一个女儿,不想她找个外地的男朋友,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覃小云已经怀孕,后来知道时却已经联系不上沈博义,因为沈博义已经进了部队。 沈博义后来也来南江找过覃小云,只是当时覃小云已经结婚了,覃小云只想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便没有告诉他沈嘉阳的存在。 沈博言将沈博义一直珍藏的项链交给了覃小云,覃小云带着儿子去沈博义坟前磕了头。当站在沈博义坟前时,再多的感伤都只能化作无声泪水。 91好好活着 冬天,秦安福生了个女儿,沈博言给取了个小名叫红豆,大名是沈长青取的,叫沈薇薇。 奶呼呼的小红豆长得很是可爱,小模样却像极了沈博言,沈博言的母亲乐得合不拢嘴,常常抱着小红豆说:“可见当年我要是生个女儿,也是标志的美人!” “那是,也不看长得像谁!”沈长青逗着小红豆,笑得十分得意。沈博言兄弟两个都长得像他,兄弟俩的孩子又长得像父亲,说到底,这沈家的后代,不论男女都像他沈长青啊! 秦安福没有奶水,小红豆的口粮是奶粉,所以时常被爷爷奶奶抱回老宅,沈博言和秦安福不去接,爷爷奶奶是绝对不会送回来的。 正月十七是沈博言的生日,小红豆一早就被爷爷奶奶接走。秦安福想要亲自给沈博言做个蛋糕,忙了一天都没有做出一个像样的蛋糕,眼看着到沈博言下班的时间,只好出门去蛋糕店买现成的。 从秦安福来了京都,沈博言就是一副人逢精神爽的样子,从生了女儿后,每天更是喜气洋洋,无论多难多复杂的案子,从来就没见他抱怨过。 在结束一场杀人案的诉讼讨论后,沈博言回到办公室忽然想起早上停在小区门口的一辆黑色汽车,汽车是阳府的牌照,所以就多留意了几眼,他发现这辆汽车不止一次在小区门口停留,当时并没多想,现在却觉得车上的那个人有些熟悉。 他忽而心中不安,脑中迅速搜索与那个人相关的画面。 多年前,秦安福失误杀人的案子他虽然不能直接参与,可是相关资料以及视频他是看过的,而那辆汽车上的人正是被误杀之人陆正阳的父亲! 陆父对审判结果并不满意,曾多次上诉被驳回,京都离阳府有着两千公里的路程,他现在会在小区门口多次逗留绝对不是偶然! 沈博言霎时心惊肉跳,立马起身开车回家。 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给秦安福打去电话。 “阿言!”电话里传来秦安福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沈博言急问。 “我在外面订蛋糕,很快就好了。爸妈在老宅那边都已经备好饭菜了,就等我的蛋糕。”秦安福有些抱歉地回答,她可是信心十足地要亲自做的,最后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沈博言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马路。 “柏林路的西点屋。” “等我。” 挂了电话,对于沈博言这个工作狂的提前下班秦安福并没有多想,只以为父母催促早点回去。 半个小时过去,蛋糕也做好了,从检察院到这里的车程也大概半个小时,秦安福掐着时间提着蛋糕出了蛋糕店。 黑压压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外面寒气逼人。 柏林路是条小道,比较偏僻,加上又不是上下班时间,马路上几乎没有汽车行驶。 风雪中,沈博言的车从大道拐进来,刚好在对向车道,秦安福一边远远地挥手一边过马路。 这时,停在马路上的一辆汽车突然发动,发动机的声音有点大,黑色的车身在白雪的覆盖下依旧很突兀。 秦安福下意识地回头看,黑色汽车却突然打开远光灯射向她,极速向她驶来。 秦安福一时眩晕,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着车子撞上来。 忽而一辆汽车以极快的速度呼啸着与她插身而过,直直迎上那辆疯狂的黑色汽车。 巨大的碰撞声将秦安福拉回神,精美的蛋糕早摔得面目全非。 两辆汽车从激烈相撞到陷入静态只是刹那之间。 黑色汽车侧翻在地,白色汽车则在翻滚后勉强以正常的姿势落地,两辆车身都是残破不堪。 当秦安福看清那辆不顾一切迎上去的白色汽车是沈博言的车的时候,心脏就咚咚狂跳,无法顾及可能还存在的种种风险,慌忙跑上前去。 沈博言整个脑袋埋进安全气囊里,已经陷入昏迷。秦安福试图开车门,却是徒劳。 她用力地拍打车窗,焦急地呼喊。 “阿言~你醒醒~阿言~” 这时附近的店里也出来了不少人,有的赶忙打了交警电话和救护车,也有一些人试图砸车窗救人。 在人群的哄闹中,以及秦安福声嘶力竭地呼喊中,沈博言渐渐醒了过来。 抬起头却是满脸鲜血,看着车窗外泪流满面不停砸窗不停呼喊的秦安福,沈博言努力挤出笑容想告诉她别担心,可是一张嘴却是满口鲜血涌出,秦安福都快吓傻了。 后排车门很快被暴力拆开,沈博言也被热心群众救出抬到一边等待救援。 秦安福瘫坐在雪地里紧紧地将沈博言抱在怀里,泪水血水混在一起,语无伦次地和满身鲜血的沈博言讲话。 “阿言~你傻~傻啊~阿言~” “安……”沈博言一开口又是鲜血涌出,秦安福颤抖着双手替他抹血,撕裂的嗓子死死封住胸腔地哭泣。 她怕,她很怕,可是她现在不能怕,她要守着他。沈博言不会死,不可以死,所以她连这个字都不能想! 沈博言说不出话,只得艰难地用带血的手指在秦安福的袖子上缓慢写字。 “好好活着”四个血字歪歪扭扭地印在雪白的袖子上。 当他看到那辆黑色汽车向秦安福撞来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加大油门冲上去挡下撞击,他要救她,必须要救下她,他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时的肝肠寸断,万念俱灰,他要她活着,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也无怨无悔。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看到这四个血字,秦安福终于抑制不住情绪,胸腔不停震动,泣不成声。 “医生!救护车!救护车来了吗?”秦安福冲着围观的人近乎癫狂地大喊! 医生呢?救护车呢?快点救救她的阿言!救救她的沈先生! 沈博言被送进医院时已经陷入昏迷,满是鲜血的手却死死抓着秦安福的手不放,当医生将他们的手强行拉开时,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染血的双眼,却看着满脸惊慌的秦安福离自己越来越远。 颗颗泪水霎时冲开血迹滑入耳蜗,他真的舍不得从此再也看不见她,相识十年时光,他们却仅仅只相守寥寥两载年轮…… 原来真的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临。 随着抢救室的大门关上,沈博言再一次闭上眼睛陷入昏迷,脑中最后的画面是他初见秦安福的第一眼。 沈博言刚被推进去,走廊上紧接着又送进来一位满身是血的患者,一名医生跨跪在病床上,不断地给患者做着心肺复苏。 被一行医生护士拥护着匆匆而过的患者尽管戴着氧气面罩,秦安福依旧一眼就认出来,是陆正阳的父亲! 91好好活着 冬天,秦安福生了个女儿,沈博言给取了个小名叫红豆,大名是沈长青取的,叫沈薇薇。 奶呼呼的小红豆长得很是可爱,小模样却像极了沈博言,沈博言的母亲乐得合不拢嘴,常常抱着小红豆说:“可见当年我要是生个女儿,也是标志的美人!” “那是,也不看长得像谁!”沈长青逗着小红豆,笑得十分得意。沈博言兄弟两个都长得像他,兄弟俩的孩子又长得像父亲,说到底,这沈家的后代,不论男女都像他沈长青啊! 秦安福没有奶水,小红豆的口粮是奶粉,所以时常被爷爷奶奶抱回老宅,沈博言和秦安福不去接,爷爷奶奶是绝对不会送回来的。 正月十七是沈博言的生日,小红豆一早就被爷爷奶奶接走。秦安福想要亲自给沈博言做个蛋糕,忙了一天都没有做出一个像样的蛋糕,眼看着到沈博言下班的时间,只好出门去蛋糕店买现成的。 从秦安福来了京都,沈博言就是一副人逢精神爽的样子,从生了女儿后,每天更是喜气洋洋,无论多难多复杂的案子,从来就没见他抱怨过。 在结束一场杀人案的诉讼讨论后,沈博言回到办公室忽然想起早上停在小区门口的一辆黑色汽车,汽车是阳府的牌照,所以就多留意了几眼,他发现这辆汽车不止一次在小区门口停留,当时并没多想,现在却觉得车上的那个人有些熟悉。 他忽而心中不安,脑中迅速搜索与那个人相关的画面。 多年前,秦安福失误杀人的案子他虽然不能直接参与,可是相关资料以及视频他是看过的,而那辆汽车上的人正是被误杀之人陆正阳的父亲! 陆父对审判结果并不满意,曾多次上诉被驳回,京都离阳府有着两千公里的路程,他现在会在小区门口多次逗留绝对不是偶然! 沈博言霎时心惊肉跳,立马起身开车回家。 一边启动车子一边给秦安福打去电话。 “阿言!”电话里传来秦安福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沈博言急问。 “我在外面订蛋糕,很快就好了。爸妈在老宅那边都已经备好饭菜了,就等我的蛋糕。”秦安福有些抱歉地回答,她可是信心十足地要亲自做的,最后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沈博言转动方向盘将车子开上马路。 “柏林路的西点屋。” “等我。” 挂了电话,对于沈博言这个工作狂的提前下班秦安福并没有多想,只以为父母催促早点回去。 半个小时过去,蛋糕也做好了,从检察院到这里的车程也大概半个小时,秦安福掐着时间提着蛋糕出了蛋糕店。 黑压压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鹅毛大雪,外面寒气逼人。 柏林路是条小道,比较偏僻,加上又不是上下班时间,马路上几乎没有汽车行驶。 风雪中,沈博言的车从大道拐进来,刚好在对向车道,秦安福一边远远地挥手一边过马路。 这时,停在马路上的一辆汽车突然发动,发动机的声音有点大,黑色的车身在白雪的覆盖下依旧很突兀。 秦安福下意识地回头看,黑色汽车却突然打开远光灯射向她,极速向她驶来。 秦安福一时眩晕,来不及做出反应,眼看着车子撞上来。 忽而一辆汽车以极快的速度呼啸着与她插身而过,直直迎上那辆疯狂的黑色汽车。 巨大的碰撞声将秦安福拉回神,精美的蛋糕早摔得面目全非。 两辆汽车从激烈相撞到陷入静态只是刹那之间。 黑色汽车侧翻在地,白色汽车则在翻滚后勉强以正常的姿势落地,两辆车身都是残破不堪。 当秦安福看清那辆不顾一切迎上去的白色汽车是沈博言的车的时候,心脏就咚咚狂跳,无法顾及可能还存在的种种风险,慌忙跑上前去。 沈博言整个脑袋埋进安全气囊里,已经陷入昏迷。秦安福试图开车门,却是徒劳。 她用力地拍打车窗,焦急地呼喊。 “阿言~你醒醒~阿言~” 这时附近的店里也出来了不少人,有的赶忙打了交警电话和救护车,也有一些人试图砸车窗救人。 在人群的哄闹中,以及秦安福声嘶力竭地呼喊中,沈博言渐渐醒了过来。 抬起头却是满脸鲜血,看着车窗外泪流满面不停砸窗不停呼喊的秦安福,沈博言努力挤出笑容想告诉她别担心,可是一张嘴却是满口鲜血涌出,秦安福都快吓傻了。 后排车门很快被暴力拆开,沈博言也被热心群众救出抬到一边等待救援。 秦安福瘫坐在雪地里紧紧地将沈博言抱在怀里,泪水血水混在一起,语无伦次地和满身鲜血的沈博言讲话。 “阿言~你傻~傻啊~阿言~” “安……”沈博言一开口又是鲜血涌出,秦安福颤抖着双手替他抹血,撕裂的嗓子死死封住胸腔地哭泣。 她怕,她很怕,可是她现在不能怕,她要守着他。沈博言不会死,不可以死,所以她连这个字都不能想! 沈博言说不出话,只得艰难地用带血的手指在秦安福的袖子上缓慢写字。 “好好活着”四个血字歪歪扭扭地印在雪白的袖子上。 当他看到那辆黑色汽车向秦安福撞来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加大油门冲上去挡下撞击,他要救她,必须要救下她,他再也不能承受失去她时的肝肠寸断,万念俱灰,他要她活着,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也无怨无悔。 “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看到这四个血字,秦安福终于抑制不住情绪,胸腔不停震动,泣不成声。 “医生!救护车!救护车来了吗?”秦安福冲着围观的人近乎癫狂地大喊! 医生呢?救护车呢?快点救救她的阿言!救救她的沈先生! 沈博言被送进医院时已经陷入昏迷,满是鲜血的手却死死抓着秦安福的手不放,当医生将他们的手强行拉开时,迷迷糊糊中他睁开了染血的双眼,却看着满脸惊慌的秦安福离自己越来越远。 颗颗泪水霎时冲开血迹滑入耳蜗,他真的舍不得从此再也看不见她,相识十年时光,他们却仅仅只相守寥寥两载年轮…… 原来真的不会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来临。 随着抢救室的大门关上,沈博言再一次闭上眼睛陷入昏迷,脑中最后的画面是他初见秦安福的第一眼。 沈博言刚被推进去,走廊上紧接着又送进来一位满身是血的患者,一名医生跨跪在病床上,不断地给患者做着心肺复苏。 被一行医生护士拥护着匆匆而过的患者尽管戴着氧气面罩,秦安福依旧一眼就认出来,是陆正阳的父亲! 92生死相随 “刚刚推进去人是从哪里送来的?”秦安福抓住路过的护士就问。 “柏林路送过来的车祸司机!”护士一边回答一边匆匆离开。 秦安福豁然明白过来。 所以那辆黑色汽车是故意撞上来的!是陆正阳的父亲要撞死她给陆正阳报仇…… 是沈博言以命相搏才让她免遭事故…… 是她将他置于危险之中、性命堪忧…… 陆父曾经说过,她这个杀人犯要像烂泥一样活着! 早知如此,她宁愿一辈子颓废度日,也不会来京都让沈博言遭此横祸,是她害了他! “刚刚送进去的病患家属在吗?”大概十几分钟后,一名满手鲜血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冲着走廊上喊道。 “在!”恍惚间听见喊家属,秦安福忙扑上去,眼里填满了惊慌。 医生用悲悯地眼神看着她,遗憾地说:“我们尽力了,患者现在还有一点意识,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医生地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 秦安福的双眸从泪眼模糊到一片漆黑,心脏从紧张担忧到血肉被片片震碎,嘴唇开开合合却吐不出只言片语,刹那间她如坠阿罗地狱,寸寸发肤如针刺刀绞,难道这就是阿言所说的肝肠寸断吗? 她的沈先生,真的离她而去了吗? 她的阿言,真的永永远远的离开她了吗? 他怎么舍得?怎么可以舍得? 秦安福绝望的望着急救室的大门,却怎样都挪不动脚步,一双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毫无知觉。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安福轰然倒地。 袅袅细雨里,沉沉雨伞下,阿言一身笔挺西装外套着深蓝色大衣,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精致俊朗,干净明亮的眸子似繁星倒影的湖泊。他立身在早春的花丛里,粉色的龙沙宝石衬得他恍若天人。他微微昂首,抬眸与阳台上的我四目交汇。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的手受伤了!”浅黄灯光下,他几乎粗暴地解下领带,却又小心翼翼地抬着我溢出鲜血的手。他的声音柔和清朗,手掌的温度暖和舒适。这是第二次见面。 繁华街道上,来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阿言气质出尘,正午的阳光刚好铺在他的脸上,一双星眸穿过人群与我相望。这是第三次见面。 我真希望就这样拥抱着美梦再也不醒来,因为梦里有我的阿言。 再美好的回忆也始终是过去,再幸福的梦境也终将会醒来。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我们从不曾相识、相知、相恋。 “回家····” 昏昏沉沉中,我似乎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 那张熟悉的脸庞,好似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云端,笼罩在白雾缭绕的光晕里看不真切,他冲着我浅浅一笑,不染凡尘,仿若仙人。 “我们回家~”阿言薄唇轻启,余音萦绕,仿如仙家妙音。 我紧盯着光晕里的俊脸不敢触碰,怕一碰,梦就碎了。 梦里有我们的过去也有未来,有所有的美好与幸福。 “阿言,你告诉我哪里才是家?”我痴痴望着他近乎透明的脸庞轻声问。 “傻瓜!有我的地方就是家。”他的脸上带着最温暖的笑容,温和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荡起回音。 我实在太过害怕他从梦中消散,小心翼翼地举着手,却不敢触碰光晕中逐渐模糊的脸。 “回家···回家···”我细语低喃着,似受了幸福的蛊惑,走向不断消散的光晕里。 “安安。”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见的是十年前的阿言。 雨伞下的他一双明亮眼眸清澈有神,眉目间是浩然之气。 再看近在咫尺的光晕里的他,一前一后都是我的阿言,同样的虚无缥缈,同样向我伸出宽厚的手掌。不同的是,后面的他丰神俊朗、眉目有神,前面的他淡雅如雾、目光温柔。 我举步维艰,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 他爱了我十年,却等了我八年,我怎么可能舍得再和他分开? 他若活我便陪他三餐四季,他若死我亦同他共赴黄泉。 望着前面的阿言许久,我终于迈出了一步,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今天的和平岁月是多少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没有辜负的理由。”清冽又坚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心中一怔,脚下步伐变得异常艰难。 我还有女儿要养育,还有两边父母要照顾,真的可以自私地随他而去吗? 如他曾经所言,今天的和平岁月是多少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没有轻易糟践生命的理由。 眼看着我的阿言不断消散,我泣不成声。 生死不由我,命运亦不由我。 在我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我的阿言逐渐彻底完全消散,我终于做完了这场醒不来的梦。 两年后。 秦安福带着两岁的女儿登上飞机。母女俩先去阳江给安素芝拜了年,然后又和安素芝以及赵子其一同回阳府。回阳府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秦安福和秦梦舒姐妹俩就去给父母上坟。 姊妹俩刚给父母磕完头,就看见赵子其提着香蜡纸烛到后排的坟墓前叩拜。 姐妹俩今天才知道,赵青山的坟墓竟然也在这里,而且还离父母的坟这么近。 安素芝在赵子其拜完后,也在坟头放上了一支菊花。回身看见秦安福姐妹,安素芝愣了几秒,然后急急地走近两人,一看墓碑眼泪就掉了下来。 早在她逃离赵青山的魔爪后,就想祭拜一下秦冬民夫妇,可当时秦安福对她有怨恨,她就没敢问秦冬民夫妇的坟墓在哪里。 安素芝也来过赵青山的坟前几次,却从来没注意到前面的两个墓碑。 “如果不是因为我···”安素芝捂住嘴,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都过去了,妈。”秦安福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安素芝,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安素芝悲伤的哭泣中,赵子其也给秦冬民夫妇的坟拜了拜。 除安素芝的哭声外,场面陷入一片沉默。许久,安素芝渐渐止了哭声,一直不说话地秦梦舒才幽幽地开口。 “阿姨,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怨过你,可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个有家室的人要这样偷偷在外面组建家庭?” 秦梦舒的语气说不上生气,更多的是不甘和不解。 92生死相随 “刚刚推进去人是从哪里送来的?”秦安福抓住路过的护士就问。 “柏林路送过来的车祸司机!”护士一边回答一边匆匆离开。 秦安福豁然明白过来。 所以那辆黑色汽车是故意撞上来的!是陆正阳的父亲要撞死她给陆正阳报仇…… 是沈博言以命相搏才让她免遭事故…… 是她将他置于危险之中、性命堪忧…… 陆父曾经说过,她这个杀人犯要像烂泥一样活着! 早知如此,她宁愿一辈子颓废度日,也不会来京都让沈博言遭此横祸,是她害了他! “刚刚送进去的病患家属在吗?”大概十几分钟后,一名满手鲜血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冲着走廊上喊道。 “在!”恍惚间听见喊家属,秦安福忙扑上去,眼里填满了惊慌。 医生用悲悯地眼神看着她,遗憾地说:“我们尽力了,患者现在还有一点意识,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医生地声音虽小却字字清晰。 秦安福的双眸从泪眼模糊到一片漆黑,心脏从紧张担忧到血肉被片片震碎,嘴唇开开合合却吐不出只言片语,刹那间她如坠阿罗地狱,寸寸发肤如针刺刀绞,难道这就是阿言所说的肝肠寸断吗? 她的沈先生,真的离她而去了吗? 她的阿言,真的永永远远的离开她了吗? 他怎么舍得?怎么可以舍得? 秦安福绝望的望着急救室的大门,却怎样都挪不动脚步,一双腿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毫无知觉。 一阵天旋地转后,秦安福轰然倒地。 袅袅细雨里,沉沉雨伞下,阿言一身笔挺西装外套着深蓝色大衣,身姿挺拔、气度不凡。脸部轮廓棱角分明,五官精致俊朗,干净明亮的眸子似繁星倒影的湖泊。他立身在早春的花丛里,粉色的龙沙宝石衬得他恍若天人。他微微昂首,抬眸与阳台上的我四目交汇。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你的手受伤了!”浅黄灯光下,他几乎粗暴地解下领带,却又小心翼翼地抬着我溢出鲜血的手。他的声音柔和清朗,手掌的温度暖和舒适。这是第二次见面。 繁华街道上,来往人群中,鹤立鸡群的阿言气质出尘,正午的阳光刚好铺在他的脸上,一双星眸穿过人群与我相望。这是第三次见面。 我真希望就这样拥抱着美梦再也不醒来,因为梦里有我的阿言。 再美好的回忆也始终是过去,再幸福的梦境也终将会醒来。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宁愿我们从不曾相识、相知、相恋。 “回家····” 昏昏沉沉中,我似乎听见一道温和的声音。 那张熟悉的脸庞,好似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云端,笼罩在白雾缭绕的光晕里看不真切,他冲着我浅浅一笑,不染凡尘,仿若仙人。 “我们回家~”阿言薄唇轻启,余音萦绕,仿如仙家妙音。 我紧盯着光晕里的俊脸不敢触碰,怕一碰,梦就碎了。 梦里有我们的过去也有未来,有所有的美好与幸福。 “阿言,你告诉我哪里才是家?”我痴痴望着他近乎透明的脸庞轻声问。 “傻瓜!有我的地方就是家。”他的脸上带着最温暖的笑容,温和的声音飘进我的耳朵,荡起回音。 我实在太过害怕他从梦中消散,小心翼翼地举着手,却不敢触碰光晕中逐渐模糊的脸。 “回家···回家···”我细语低喃着,似受了幸福的蛊惑,走向不断消散的光晕里。 “安安。”忽而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回头,看见的是十年前的阿言。 雨伞下的他一双明亮眼眸清澈有神,眉目间是浩然之气。 再看近在咫尺的光晕里的他,一前一后都是我的阿言,同样的虚无缥缈,同样向我伸出宽厚的手掌。不同的是,后面的他丰神俊朗、眉目有神,前面的他淡雅如雾、目光温柔。 我举步维艰,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 他爱了我十年,却等了我八年,我怎么可能舍得再和他分开? 他若活我便陪他三餐四季,他若死我亦同他共赴黄泉。 望着前面的阿言许久,我终于迈出了一步,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今天的和平岁月是多少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没有辜负的理由。”清冽又坚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我心中一怔,脚下步伐变得异常艰难。 我还有女儿要养育,还有两边父母要照顾,真的可以自私地随他而去吗? 如他曾经所言,今天的和平岁月是多少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没有轻易糟践生命的理由。 眼看着我的阿言不断消散,我泣不成声。 生死不由我,命运亦不由我。 在我被眼泪模糊的视线里,我的阿言逐渐彻底完全消散,我终于做完了这场醒不来的梦。 两年后。 秦安福带着两岁的女儿登上飞机。母女俩先去阳江给安素芝拜了年,然后又和安素芝以及赵子其一同回阳府。回阳府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一早,秦安福和秦梦舒姐妹俩就去给父母上坟。 姊妹俩刚给父母磕完头,就看见赵子其提着香蜡纸烛到后排的坟墓前叩拜。 姐妹俩今天才知道,赵青山的坟墓竟然也在这里,而且还离父母的坟这么近。 安素芝在赵子其拜完后,也在坟头放上了一支菊花。回身看见秦安福姐妹,安素芝愣了几秒,然后急急地走近两人,一看墓碑眼泪就掉了下来。 早在她逃离赵青山的魔爪后,就想祭拜一下秦冬民夫妇,可当时秦安福对她有怨恨,她就没敢问秦冬民夫妇的坟墓在哪里。 安素芝也来过赵青山的坟前几次,却从来没注意到前面的两个墓碑。 “如果不是因为我···”安素芝捂住嘴,后面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都过去了,妈。”秦安福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安素芝,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安素芝悲伤的哭泣中,赵子其也给秦冬民夫妇的坟拜了拜。 除安素芝的哭声外,场面陷入一片沉默。许久,安素芝渐渐止了哭声,一直不说话地秦梦舒才幽幽地开口。 “阿姨,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从来没有怨过你,可是我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两个有家室的人要这样偷偷在外面组建家庭?” 秦梦舒的语气说不上生气,更多的是不甘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