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镇南王世子,你让我干点正事?》 第1章 暗访民情 “世子,暗访民情怎能来万花阁此等烟花之地?!” 大楚镇南王府护卫总管李元康头疼不已,这世子自打大病一场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嘴上说着想四处暗访民情,为百姓谋福祉! 今日刚到青州,你这是奔着民情来的么?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李总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只见李元康身前的少年郎,锦衣华服,腰挂美玉,长得一番仪表堂堂,手中扇子一收,一脸严肃道:“就是这等烟花之地才能够了解到我青州民生。” “你想想能来这烟花之地的大多都是些什么人?” 李元康道:“万花阁乃是青州第一青楼,能来此处捧场的,自然都是些达官显贵。” “这不就对了?”少年郎认真道:“你过去看看这些达官显贵什么德行,不就知道底下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了么?” 李元康仔细思索此话之用意,倒是……有点道理。 但不多。 “世子,还是不妥!”李元康苦笑一声:“此事若是让王爷得知,到时候怪罪下来,卑职受罚倒是小事……” 陈泽一听这话,不免撇了撇嘴:“李大总管,你这是威胁我?” “世子,卑职哪敢啊!” 陈泽不甘心地望了一眼那大白天都热闹非凡的万花阁,又看了一眼二楼那几位正在搔首弄姿的美人,心里面颇为郁闷,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当个世子,我就是想去勾栏听个曲,感受一下古代的风土人情而已,这都不让!?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阵喧嚣。 “滚开,都给我滚开!” “挡了我家少爷的道,把你腿给打断了!” 陈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郎身边簇拥着二三十位虎背熊腰的奴仆,一路嚣张跋扈地撵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这万花阁。 “瞧瞧,这人这也太嚣张了!”陈泽皱眉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走,进万花阁!” “啊……世子,世子,等等卑职!” 李元康哪想到陈泽溜得贼快,晃神的功夫就已经进了万花阁门口,急忙追了上去,这一边追一边急得不行,本来陈泽这个世子名声就不好,让他这个护卫总管盯着,这万一让王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转眼间,陈泽已经进了万花阁,看得眼睛都花了。 真是美女如云,而且,可都是真材实料的美人,纯天然没有科技,也没有美颜! 那万花阁的妈妈正招呼着客人,一眼就瞄见了锦衣华服且东张西望,满脸好奇的陈泽。 虽然面生,但是那腰间的玉佩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必然又是哪家的公子少爷了,急忙迎了上去:“哎哟!公子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可有瞧上的姑娘了?” “咳咳……”陈泽故作咳嗽一声:“先给我订个包房……不是,弄个雅间!” 总归刚穿越过来没多少时日,还是有些不太熟悉这古代的用语。 万花阁妈妈连忙应是,赶紧让人安排雅间,李元康后脚跟了过来,心中无奈,却也只得是跟着陈泽来到了雅间之中,等万花阁妈妈去喊姑娘之时,李元康苦笑道:“世子,您……怎让那老鸨去安排姑娘了?” 陈泽摆了摆手,示意李元康坐下,沉声道:“刚才那人轻车熟路的,一看就知道是万花阁的常客,我现在直接找他麻烦,无凭无据,所以这第一步咱们得收集证据不是?” “那为何安排姑娘?” “当然是打听情报了,那人总不会自己告诉你他干了什么坏事啊?他既然是常客,那这里的姑娘肯定知道对方不少事情!”陈泽道:“待会儿旁敲侧击问问就是了。” 李元康一听,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但为啥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世子顽皮归顽皮,但压根没到过烟花之地,咋感觉……这世子对于此处环境颇为熟悉? 熟悉是正常的,毕竟前世作为销售主管的陈泽为了谈生意可没少出入夜场桑拿,早就轻车熟路了,稳得一批。 那没一会儿的功夫,万花阁的妈妈就带着不少姑娘来了,陈泽定睛一看,暗暗感慨这万花阁不愧是青州第一青楼,这质量真是没的说,个个都是长得娇艳欲滴,美艳动人的,就是……看起来全都未成年。 大楚男子十四岁就算成年了,女子十二岁都能嫁人。 陈泽如今十六,但三十多岁的心,看着这一群小姑娘跟看初中生似的,无奈摆了摆手:“下去下去!” 万花阁妈妈一愣,这眼光未免也太高了! 这一群姑娘那可都是万花阁的顶流了,这都瞧不上? “是,是,公子稍等,我再给您换一批。” 万花阁妈妈摆了摆手,一群姑娘退了下去,跟着陈泽赶忙道:“留步!”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不用选了,就你吧!” “哎……唉!?” 万花阁妈妈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指了指自己:“我……我!?” “对,就你!” “公子真爱说笑,我都人老珠黄了……” “看你才二十五六的样子,正好。” “啊……啊?”万花阁妈妈看着这少年郎的态度,一时间手足无措:“公子,我这……我这……” 李元康也是有点懵。 世子……好,好这口么? 这年纪也忒大了点吧!? 都二十五六了,都能当奶奶了! 陈泽瞄了一眼李元康:“愣着干嘛?” “啊?……少,少爷?” “没一点眼力劲!以后怎么跟我混?” 陈泽伸手就从李元康的衣服兜里面掏出来了钱袋子,从其中摸出来了一枚金子就往桌上一搁:“让我开心了,赏!有的是!” 金,金子!? 万花阁妈妈眼睛一亮,暗道一声这可真是财神爷啊! 必须得伺候好了! “公子,那……那我去打扮打扮?” “不用,这样就挺好。” “那旁边这位……”万花阁妈妈望向了李元康:“总得安排个姑娘吧?” 陈泽一乐:“你要么?” 李元康满脸苦笑:“我……我要么?” 李元康当年跟随王爷南征北战的,下面中了一箭,属于半残状态。 所以,要不要的,世子你心里面还没数么? 第1章 暗访民情 “世子,暗访民情怎能来万花阁此等烟花之地?!” 大楚镇南王府护卫总管李元康头疼不已,这世子自打大病一场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天天嘴上说着想四处暗访民情,为百姓谋福祉! 今日刚到青州,你这是奔着民情来的么?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李总管,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只见李元康身前的少年郎,锦衣华服,腰挂美玉,长得一番仪表堂堂,手中扇子一收,一脸严肃道:“就是这等烟花之地才能够了解到我青州民生。” “你想想能来这烟花之地的大多都是些什么人?” 李元康道:“万花阁乃是青州第一青楼,能来此处捧场的,自然都是些达官显贵。” “这不就对了?”少年郎认真道:“你过去看看这些达官显贵什么德行,不就知道底下的百姓过得是什么日子了么?” 李元康仔细思索此话之用意,倒是……有点道理。 但不多。 “世子,还是不妥!”李元康苦笑一声:“此事若是让王爷得知,到时候怪罪下来,卑职受罚倒是小事……” 陈泽一听这话,不免撇了撇嘴:“李大总管,你这是威胁我?” “世子,卑职哪敢啊!” 陈泽不甘心地望了一眼那大白天都热闹非凡的万花阁,又看了一眼二楼那几位正在搔首弄姿的美人,心里面颇为郁闷,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当个世子,我就是想去勾栏听个曲,感受一下古代的风土人情而已,这都不让!?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阵喧嚣。 “滚开,都给我滚开!” “挡了我家少爷的道,把你腿给打断了!” 陈泽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就见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郎身边簇拥着二三十位虎背熊腰的奴仆,一路嚣张跋扈地撵着人,大摇大摆地进了这万花阁。 “瞧瞧,这人这也太嚣张了!”陈泽皱眉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走,进万花阁!” “啊……世子,世子,等等卑职!” 李元康哪想到陈泽溜得贼快,晃神的功夫就已经进了万花阁门口,急忙追了上去,这一边追一边急得不行,本来陈泽这个世子名声就不好,让他这个护卫总管盯着,这万一让王爷知道了,那还得了? 转眼间,陈泽已经进了万花阁,看得眼睛都花了。 真是美女如云,而且,可都是真材实料的美人,纯天然没有科技,也没有美颜! 那万花阁的妈妈正招呼着客人,一眼就瞄见了锦衣华服且东张西望,满脸好奇的陈泽。 虽然面生,但是那腰间的玉佩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必然又是哪家的公子少爷了,急忙迎了上去:“哎哟!公子长得可真是一表人才!可有瞧上的姑娘了?” “咳咳……”陈泽故作咳嗽一声:“先给我订个包房……不是,弄个雅间!” 总归刚穿越过来没多少时日,还是有些不太熟悉这古代的用语。 万花阁妈妈连忙应是,赶紧让人安排雅间,李元康后脚跟了过来,心中无奈,却也只得是跟着陈泽来到了雅间之中,等万花阁妈妈去喊姑娘之时,李元康苦笑道:“世子,您……怎让那老鸨去安排姑娘了?” 陈泽摆了摆手,示意李元康坐下,沉声道:“刚才那人轻车熟路的,一看就知道是万花阁的常客,我现在直接找他麻烦,无凭无据,所以这第一步咱们得收集证据不是?” “那为何安排姑娘?” “当然是打听情报了,那人总不会自己告诉你他干了什么坏事啊?他既然是常客,那这里的姑娘肯定知道对方不少事情!”陈泽道:“待会儿旁敲侧击问问就是了。” 李元康一听,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但为啥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世子顽皮归顽皮,但压根没到过烟花之地,咋感觉……这世子对于此处环境颇为熟悉? 熟悉是正常的,毕竟前世作为销售主管的陈泽为了谈生意可没少出入夜场桑拿,早就轻车熟路了,稳得一批。 那没一会儿的功夫,万花阁的妈妈就带着不少姑娘来了,陈泽定睛一看,暗暗感慨这万花阁不愧是青州第一青楼,这质量真是没的说,个个都是长得娇艳欲滴,美艳动人的,就是……看起来全都未成年。 大楚男子十四岁就算成年了,女子十二岁都能嫁人。 陈泽如今十六,但三十多岁的心,看着这一群小姑娘跟看初中生似的,无奈摆了摆手:“下去下去!” 万花阁妈妈一愣,这眼光未免也太高了! 这一群姑娘那可都是万花阁的顶流了,这都瞧不上? “是,是,公子稍等,我再给您换一批。” 万花阁妈妈摆了摆手,一群姑娘退了下去,跟着陈泽赶忙道:“留步!”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不用选了,就你吧!” “哎……唉!?” 万花阁妈妈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指了指自己:“我……我!?” “对,就你!” “公子真爱说笑,我都人老珠黄了……” “看你才二十五六的样子,正好。” “啊……啊?”万花阁妈妈看着这少年郎的态度,一时间手足无措:“公子,我这……我这……” 李元康也是有点懵。 世子……好,好这口么? 这年纪也忒大了点吧!? 都二十五六了,都能当奶奶了! 陈泽瞄了一眼李元康:“愣着干嘛?” “啊?……少,少爷?” “没一点眼力劲!以后怎么跟我混?” 陈泽伸手就从李元康的衣服兜里面掏出来了钱袋子,从其中摸出来了一枚金子就往桌上一搁:“让我开心了,赏!有的是!” 金,金子!? 万花阁妈妈眼睛一亮,暗道一声这可真是财神爷啊! 必须得伺候好了! “公子,那……那我去打扮打扮?” “不用,这样就挺好。” “那旁边这位……”万花阁妈妈望向了李元康:“总得安排个姑娘吧?” 陈泽一乐:“你要么?” 李元康满脸苦笑:“我……我要么?” 李元康当年跟随王爷南征北战的,下面中了一箭,属于半残状态。 所以,要不要的,世子你心里面还没数么? 第2章 改日再续 陈泽一手揽着万花阁老板娘的腰,一声声甜甜的公子声中美酒入喉,好不快活。 一旁的李元康有点迷糊。 几杯酒下肚,世子就拉着万花阁老板娘开始说起了话,惹得那万花阁老板娘一阵阵的娇嗲,道一声公子真坏。 李元康倒是听进去了几句,却是云里雾里。 只听陈泽口中蹦出了什么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深入浅出之类的段子,又是在那万花阁老板娘耳边低声解释,搞得这李元康一脸懵逼。 咋听不懂啊? 不是,世子,这会儿也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啊! “少爷,少爷……” 李元康低声喊了几句。 陈楚那正跟万花阁老板娘玩得起兴,被李元康打扰了自是有些不耐烦地道:“干嘛?” “民情,民情。” “这不正在打听呢嘛?催什么呢?” ? 李元康眼珠子一瞪。 你这跟人家搂搂抱抱的,这算打听民情!? 李元康有点慌了,这要是真被什么熟人给撞见了,那不完犊子了? 就王爷那暴脾气,这次真把你腿给打断啊! 恰恰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万花阁老板娘赶忙开口道:“谁啊?” 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东家,李少爷让你去见他呢!” “哪个李少爷?” “还能有谁啊!李钦少爷啊!”小厮急道:“东家,你可快点啊!咱可得罪不起!” 这一听是李钦找她,万花阁老板娘自是赶忙起身,冲着陈泽歉声道:“公子,奴家得赶紧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不会让公子久等的。” 陈泽挥了挥手,万花阁老板娘这才推门离去。 人刚走,李元康就急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咱还是走吧!” 李元康这下子算是看出来的,什么暗访民情,为民除害全都是借口,世子就是过来喝花酒的! “急什么?”陈泽没好气地说道:“我这刚聊出来点东西你就在这给我扫兴!” 李元康嘴角一抽,我两只眼睛只瞧见你忙着跟人家调情呢! “世子,聊出什么来了?” “多了。”陈泽一敲桌子:“兰州上个月大旱,数十万灾民往青州来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路饿殍遍地,宛如人间地狱。” “清河县匪患猖獗,州府剿匪不力,甚至一连吃了几个败仗。”陈泽不禁眉头一皱:“清河县那地方崇山峻岭,山路难行,穷山恶水的,百姓难以维持生计,上山为匪……然后恶性循环,的确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当然,这清河县的官吏也是重要因素之一,那地方本来能种粮食的地方就不多,这十有八九肯定是加税了,逼得老百姓过不下去日子。” “天灾大旱尚且可以理解,人力不可抗拒,但是这人祸就是人害人了。”陈泽撇了撇嘴:“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这些问题。” 一旁的李元康在旁边听的是目瞪口呆。 来个青楼都能对多地情况了如指掌! 果然,我就知道世子有心怀天下之大义,经世安民之大能! 殊不知,陈泽前世能做到销售主管,察言观色,从客户的只言片语之中分析有用信息本就是基操,刚才和那万花阁老板娘看似在说荤段子,实则……在说荤段子,其他都是捎带手的事情。 “世子……”李元康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有治理之法?” “你要是让我跟老板娘多交流一番,没准还真有什么想法。” “是,卑职待会儿定然不会打搅世子。” “这可是你说的!”陈泽拍桌道:“那待会儿你出去外面候着,等我跟老板娘好好深入探讨一番,或许能想出来什么良策。” “嗯……嗯?” “跟你出来真没劲,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陈泽撇了撇嘴,懒得多言。 就在这会儿,陈泽却是听见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当门推开的时候,除了老板娘以外,反倒是那个李钦带着人就走了进来。 老板娘顿时一脸苦涩地望向了陈泽:“公子,实在是抱歉!” 李元康一看情况有点不太妙,稍稍挪了一下位置,靠拢了陈泽。 陈泽一脸疑惑地望向了老板娘:“他来作甚?” 结果还不等老板娘说话,那李钦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陈泽道:“我就是想瞧瞧谁口味那么重,一大堆姑娘不选,偏偏还选了这个老菜花!” 老板娘顿时一脸尴尬。 老菜花!?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小屁孩懂个屁的女人! 万花阁老板娘这才是极品好不好!? 满眼桃花,风韵犹存,微胖绝品! 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泽一摆手:“这下子你瞧见了,慢走不送!” “小子,听口音不像是青州人士啊!”李钦一挑眉:“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李钦身旁一狗腿子上来就指着陈泽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我家少爷乃是青州关平侯的外甥,李钦李大少爷是也!还不赶紧给我家少爷赔礼道歉!” 陈泽眉头一皱,反倒是一旁的李元康赶忙拱手道:“失敬失敬,我和我家少爷刚到贵宝地,初来乍到自是不认得,莫要见怪。” 说话间,李元康赶忙倒了杯酒,起身冲着李钦道:“李少爷一看便是气度不凡之人,自然不会与我们主仆二人斤斤计较,我敬李少爷一杯!” 然而李钦抄起筷子就压住了李元康的双手,挑衅地望向了陈泽:“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给我敬酒,让你家主子来!” 说着用筷子指了指陈泽,一脸威胁之意:“给我敬酒!” “行……” 陈泽起了身,倒了杯酒,甩手就直接往李钦脸上一泼。 “给你脸了是不是!?” 万花阁老板娘一下子就懵了。 李元康见状,心中顿时无奈至极。 世子,咱不是说好了暗访的么!? 李钦身后的那一群恶奴见状,立马一窝蜂的抄起拳头就涌了上来,却见李元康眼疾手快,上来就扯住一人衣裳,单手就给甩了出去。 “诸位,莫要伤了和气!” 李钦那已经是愤怒嘶吼:“他妈的,给我往死里打!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陈泽趁乱赶紧把惊慌失措的万花阁老板娘拉到了一边,拉着对方的手轻声安抚道:“今天时机不对,咱们……改日再叙。” 第2章 改日再续 陈泽一手揽着万花阁老板娘的腰,一声声甜甜的公子声中美酒入喉,好不快活。 一旁的李元康有点迷糊。 几杯酒下肚,世子就拉着万花阁老板娘开始说起了话,惹得那万花阁老板娘一阵阵的娇嗲,道一声公子真坏。 李元康倒是听进去了几句,却是云里雾里。 只听陈泽口中蹦出了什么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深入浅出之类的段子,又是在那万花阁老板娘耳边低声解释,搞得这李元康一脸懵逼。 咋听不懂啊? 不是,世子,这会儿也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啊! “少爷,少爷……” 李元康低声喊了几句。 陈楚那正跟万花阁老板娘玩得起兴,被李元康打扰了自是有些不耐烦地道:“干嘛?” “民情,民情。” “这不正在打听呢嘛?催什么呢?” ? 李元康眼珠子一瞪。 你这跟人家搂搂抱抱的,这算打听民情!? 李元康有点慌了,这要是真被什么熟人给撞见了,那不完犊子了? 就王爷那暴脾气,这次真把你腿给打断啊! 恰恰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忽然响起。 万花阁老板娘赶忙开口道:“谁啊?” 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东家,李少爷让你去见他呢!” “哪个李少爷?” “还能有谁啊!李钦少爷啊!”小厮急道:“东家,你可快点啊!咱可得罪不起!” 这一听是李钦找她,万花阁老板娘自是赶忙起身,冲着陈泽歉声道:“公子,奴家得赶紧过去一趟,马上就回来,不会让公子久等的。” 陈泽挥了挥手,万花阁老板娘这才推门离去。 人刚走,李元康就急道:“世子,此地不宜久留,咱还是走吧!” 李元康这下子算是看出来的,什么暗访民情,为民除害全都是借口,世子就是过来喝花酒的! “急什么?”陈泽没好气地说道:“我这刚聊出来点东西你就在这给我扫兴!” 李元康嘴角一抽,我两只眼睛只瞧见你忙着跟人家调情呢! “世子,聊出什么来了?” “多了。”陈泽一敲桌子:“兰州上个月大旱,数十万灾民往青州来了,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一路饿殍遍地,宛如人间地狱。” “清河县匪患猖獗,州府剿匪不力,甚至一连吃了几个败仗。”陈泽不禁眉头一皱:“清河县那地方崇山峻岭,山路难行,穷山恶水的,百姓难以维持生计,上山为匪……然后恶性循环,的确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当然,这清河县的官吏也是重要因素之一,那地方本来能种粮食的地方就不多,这十有八九肯定是加税了,逼得老百姓过不下去日子。” “天灾大旱尚且可以理解,人力不可抗拒,但是这人祸就是人害人了。”陈泽撇了撇嘴:“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这些问题。” 一旁的李元康在旁边听的是目瞪口呆。 来个青楼都能对多地情况了如指掌! 果然,我就知道世子有心怀天下之大义,经世安民之大能! 殊不知,陈泽前世能做到销售主管,察言观色,从客户的只言片语之中分析有用信息本就是基操,刚才和那万花阁老板娘看似在说荤段子,实则……在说荤段子,其他都是捎带手的事情。 “世子……”李元康颇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有治理之法?” “你要是让我跟老板娘多交流一番,没准还真有什么想法。” “是,卑职待会儿定然不会打搅世子。” “这可是你说的!”陈泽拍桌道:“那待会儿你出去外面候着,等我跟老板娘好好深入探讨一番,或许能想出来什么良策。” “嗯……嗯?” “跟你出来真没劲,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 陈泽撇了撇嘴,懒得多言。 就在这会儿,陈泽却是听见门外吵吵闹闹的声音,当门推开的时候,除了老板娘以外,反倒是那个李钦带着人就走了进来。 老板娘顿时一脸苦涩地望向了陈泽:“公子,实在是抱歉!” 李元康一看情况有点不太妙,稍稍挪了一下位置,靠拢了陈泽。 陈泽一脸疑惑地望向了老板娘:“他来作甚?” 结果还不等老板娘说话,那李钦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似笑非笑地望着陈泽道:“我就是想瞧瞧谁口味那么重,一大堆姑娘不选,偏偏还选了这个老菜花!” 老板娘顿时一脸尴尬。 老菜花!?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小屁孩懂个屁的女人! 万花阁老板娘这才是极品好不好!? 满眼桃花,风韵犹存,微胖绝品! 话不投机半句多! 陈泽一摆手:“这下子你瞧见了,慢走不送!” “小子,听口音不像是青州人士啊!”李钦一挑眉:“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李钦身旁一狗腿子上来就指着陈泽呵斥道:“瞎了你的狗眼了!我家少爷乃是青州关平侯的外甥,李钦李大少爷是也!还不赶紧给我家少爷赔礼道歉!” 陈泽眉头一皱,反倒是一旁的李元康赶忙拱手道:“失敬失敬,我和我家少爷刚到贵宝地,初来乍到自是不认得,莫要见怪。” 说话间,李元康赶忙倒了杯酒,起身冲着李钦道:“李少爷一看便是气度不凡之人,自然不会与我们主仆二人斤斤计较,我敬李少爷一杯!” 然而李钦抄起筷子就压住了李元康的双手,挑衅地望向了陈泽:“你一个奴才有什么资格给我敬酒,让你家主子来!” 说着用筷子指了指陈泽,一脸威胁之意:“给我敬酒!” “行……” 陈泽起了身,倒了杯酒,甩手就直接往李钦脸上一泼。 “给你脸了是不是!?” 万花阁老板娘一下子就懵了。 李元康见状,心中顿时无奈至极。 世子,咱不是说好了暗访的么!? 李钦身后的那一群恶奴见状,立马一窝蜂的抄起拳头就涌了上来,却见李元康眼疾手快,上来就扯住一人衣裳,单手就给甩了出去。 “诸位,莫要伤了和气!” 李钦那已经是愤怒嘶吼:“他妈的,给我往死里打!有什么事情我担着!” 陈泽趁乱赶紧把惊慌失措的万花阁老板娘拉到了一边,拉着对方的手轻声安抚道:“今天时机不对,咱们……改日再叙。” 第3章 看人真准 李钦这些恶霸奴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壮实,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弱鸡。 也就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李元康当年可是镇南王的亲卫队长,实打实的练家子。 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大半。 李钦看到李元康这么能打,吓了一跳,一边大骂饭桶一边扭头就跑。 所谓擒贼先擒王,陈泽一看这李钦要溜,抄起圆凳直接就砸了过去。 “跑!?” 陈泽上去就直接把李钦的双手给反锁在背后,一巴掌就抽在了李钦的后脑勺上:“跑啊!” “使不得,使不得!” 万花阁老板娘吓得赶紧就来到了陈泽跟前:“这位公子,快放了李少爷吧!” “那不行,这家伙一放立马就出去找外援了!”陈泽冷笑一声:“待会儿十有八九要把官差招来,对吧?” 李钦在青州城哪受过这般屈辱,急得大叫:“你这贱民还不赶紧给我松手!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还嘴硬!?” 陈泽又是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李元康赶忙来到了陈泽跟前就道:“少爷,快走吧!方才有人逃了,别把官差给招来!” 李钦带来的那一群恶仆之中,有人见状不妙,撒腿就往外跑了。 陈泽一听,自是起身,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踹上一脚出气!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勾栏,好事全被你给搅和了! 不舍地望了一眼万花阁老板娘,陈泽才跟着李元康开溜。 要不是来青州不能暴露身份,陈泽今天非得让这李钦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出了万花阁,李元康赶紧拉着陈泽从小巷走,果然没一会儿就瞧见小巷口一队官差急匆匆地往万花阁赶去了。 “世子……”李元康一脸郁闷地望向了陈泽:“咱还是低调行事。” “那不行!”陈泽气道:“那家伙骂我我就忍了,问题是他骂你啊!” “我可是拿你当我亲哥哥对待,他竟然敢说你是奴才!这我能忍!?” 李元康心头一暖。 这话……他是信的。 以前世子的确是拿他当一王府的下人对待,说话从来没客气过,但自打世子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态度就变了,对王府中人态度不仅和善了许多,还晓得关心人了,前些日子陈泽还往他家中送了不少的银两和吃食,对自己的妻儿老小礼遇有加,实在是让人暖心。 “世子,那李钦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李元康思索片刻就道:“不过那些官差并不知晓我二人模样,算不得大事,先回客栈。” “行,听你的。” 李元康走南闯北多年,经验丰富,陈泽肯定是跟着康哥走。 李元康对于青州环境算是熟悉,带着陈泽在小巷口一路穿行,边走边商议此行来青州的主要任务。 逮家贼! 大楚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北有金辽两国虎视眈眈,南有蛮人袭扰,东边还有海寇袭扰。 而大楚内部现在也是极其不安定,好不容易铲除的白莲教死灰复燃,有准备造反的架势了。 先皇在位的时候大楚还算是民生安定,结果这新皇帝才刚登基不到五年就开始瞎搞。 兰州数十万灾民连个安置的地方都没有,清河县匪患不绝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便宜老爹陈武平跟先皇一块打下的江山,这才封了异姓王,世代镇守南部八州,结果这王位坐了五年屁股都没捂热乎,新皇帝就要过河拆桥了。 当然,收权那是必然的,毕竟谁都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可问题现在大楚皇朝乱成这个样子,理应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安定了再慢慢搞,这傻逼皇帝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没搭对,选在这时候收权。 你明摆着要天下大乱啊! 陛下何故造反啊? 内忧外患,而王爷府也出了叛徒。 一个校官杀了同僚拿着南部八州的布防图跑了,不知道是卖给南蛮还是白莲教。 好在王爷府的人一路追查封锁,把人给堵在了青州。 当然,这事情跟陈泽没多大关系,他就是在王爷府憋得慌,想出来散散心。 便宜老爹自然不同意,所以这事情陈泽是去找幕僚柳三叔谈的。 柳三叔说的话,老爹一般不会反对。 这不临走的时候柳三叔还交代了一番,玩可以,得让李元康跟着,且不得暴露身份,低调行事,不然镇南王世子出现在青州,必然会打草惊蛇。 陈泽自然是相当低调了,偏偏李钦这家伙他妈的非要找事! 我堂堂镇南王世子,包括青州在内的南部八州全都是我家地盘,走在路上狗见了我都得绕道走,怕被我扇两耳光! 我能受这委屈!? 好吧,冲动是冲动了点。 我沉痛反思,坚决不改。 前世做个销售主管那也是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了,天天跟孙子似的伺候那些老板大户,好不容易当个世子了,那肯定得嚣张跋扈啊! 再说了,皇帝都要收权了,我这镇南王世子就更得嚣张跋扈了! 一看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你老陈家后继无人啊! 人家才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啊!收权的事情才会缓一缓! 励精图治,用功读书这是想造反么? 反正这一点,陈泽跟柳三叔是想一块去了,柳三叔也特别支持,就是便宜老爹想不通这个理,天天跟着陈泽吹胡子瞪眼的。 大概,这也是先皇为什么那么放心让你做王爷的缘故了…… 先皇也知道你一根筋啊! 转眼间,陈泽便跟着李元康回到了客栈房间。 “万花阁是去不了了……”陈泽一脸郁闷地问道:“李大总管,还有什么好去处啊?” “世子,比起这个,咱们还是谈谈你方才对兰州灾民还有清河县匪患一事吧!” 李元康觉着自打世子大病一场之后不仅性格变了,脑子也变聪明了。 相处多日,世子口中总能蹦出一些精妙绝伦的主意来,让李元康叹为观止。 就是陈泽不让说。 说了干嘛!? 都是纸上谈兵的东西,真正实操起来有没有可行性还两说,就算是有可实操性,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累死累活的,不干! “没心情,没想法。” 李元康想了想,赶忙道:“对了,若是卑职没记错,世子,过两日就是青州的三元赛诗会,好生热闹呢!” 陈泽翻了翻白眼:“不去!我又不会诗词歌赋,去了不丢人现眼的么?” 古人只是古,但不蠢。 陈泽就记得那么几首古诗词,上去装逼装完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丢人啊? “去参加诗会的可有不少大家闺秀,更有青州第一才女傅嫣然!”李元康眨巴眨巴眼:“我见过一面,那简直国色天香!” “呵……这你就小瞧我了!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本世子法眼的!” “寡妇,应是二十五六了……” “……” 第3章 看人真准 李钦这些恶霸奴仆看起来一个比一个壮实,打起架来一个比一个弱鸡。 也就仗着人多欺负人少。 李元康当年可是镇南王的亲卫队长,实打实的练家子。 三下五除二就撂倒了大半。 李钦看到李元康这么能打,吓了一跳,一边大骂饭桶一边扭头就跑。 所谓擒贼先擒王,陈泽一看这李钦要溜,抄起圆凳直接就砸了过去。 “跑!?” 陈泽上去就直接把李钦的双手给反锁在背后,一巴掌就抽在了李钦的后脑勺上:“跑啊!” “使不得,使不得!” 万花阁老板娘吓得赶紧就来到了陈泽跟前:“这位公子,快放了李少爷吧!” “那不行,这家伙一放立马就出去找外援了!”陈泽冷笑一声:“待会儿十有八九要把官差招来,对吧?” 李钦在青州城哪受过这般屈辱,急得大叫:“你这贱民还不赶紧给我松手!不然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还嘴硬!?” 陈泽又是狠狠一巴掌抽了过去,李元康赶忙来到了陈泽跟前就道:“少爷,快走吧!方才有人逃了,别把官差给招来!” 李钦带来的那一群恶仆之中,有人见状不妙,撒腿就往外跑了。 陈泽一听,自是起身,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踹上一脚出气! 妈的,老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勾栏,好事全被你给搅和了! 不舍地望了一眼万花阁老板娘,陈泽才跟着李元康开溜。 要不是来青州不能暴露身份,陈泽今天非得让这李钦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出了万花阁,李元康赶紧拉着陈泽从小巷走,果然没一会儿就瞧见小巷口一队官差急匆匆地往万花阁赶去了。 “世子……”李元康一脸郁闷地望向了陈泽:“咱还是低调行事。” “那不行!”陈泽气道:“那家伙骂我我就忍了,问题是他骂你啊!” “我可是拿你当我亲哥哥对待,他竟然敢说你是奴才!这我能忍!?” 李元康心头一暖。 这话……他是信的。 以前世子的确是拿他当一王府的下人对待,说话从来没客气过,但自打世子大病一场之后,整个人态度就变了,对王府中人态度不仅和善了许多,还晓得关心人了,前些日子陈泽还往他家中送了不少的银两和吃食,对自己的妻儿老小礼遇有加,实在是让人暖心。 “世子,那李钦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李元康思索片刻就道:“不过那些官差并不知晓我二人模样,算不得大事,先回客栈。” “行,听你的。” 李元康走南闯北多年,经验丰富,陈泽肯定是跟着康哥走。 李元康对于青州环境算是熟悉,带着陈泽在小巷口一路穿行,边走边商议此行来青州的主要任务。 逮家贼! 大楚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一塌糊涂。 北有金辽两国虎视眈眈,南有蛮人袭扰,东边还有海寇袭扰。 而大楚内部现在也是极其不安定,好不容易铲除的白莲教死灰复燃,有准备造反的架势了。 先皇在位的时候大楚还算是民生安定,结果这新皇帝才刚登基不到五年就开始瞎搞。 兰州数十万灾民连个安置的地方都没有,清河县匪患不绝就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便宜老爹陈武平跟先皇一块打下的江山,这才封了异姓王,世代镇守南部八州,结果这王位坐了五年屁股都没捂热乎,新皇帝就要过河拆桥了。 当然,收权那是必然的,毕竟谁都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个道理,可问题现在大楚皇朝乱成这个样子,理应是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先安定了再慢慢搞,这傻逼皇帝也不知道脑子哪根筋没搭对,选在这时候收权。 你明摆着要天下大乱啊! 陛下何故造反啊? 内忧外患,而王爷府也出了叛徒。 一个校官杀了同僚拿着南部八州的布防图跑了,不知道是卖给南蛮还是白莲教。 好在王爷府的人一路追查封锁,把人给堵在了青州。 当然,这事情跟陈泽没多大关系,他就是在王爷府憋得慌,想出来散散心。 便宜老爹自然不同意,所以这事情陈泽是去找幕僚柳三叔谈的。 柳三叔说的话,老爹一般不会反对。 这不临走的时候柳三叔还交代了一番,玩可以,得让李元康跟着,且不得暴露身份,低调行事,不然镇南王世子出现在青州,必然会打草惊蛇。 陈泽自然是相当低调了,偏偏李钦这家伙他妈的非要找事! 我堂堂镇南王世子,包括青州在内的南部八州全都是我家地盘,走在路上狗见了我都得绕道走,怕被我扇两耳光! 我能受这委屈!? 好吧,冲动是冲动了点。 我沉痛反思,坚决不改。 前世做个销售主管那也是受了不知道多少委屈了,天天跟孙子似的伺候那些老板大户,好不容易当个世子了,那肯定得嚣张跋扈啊! 再说了,皇帝都要收权了,我这镇南王世子就更得嚣张跋扈了! 一看就是个混账王八蛋,你老陈家后继无人啊! 人家才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啊!收权的事情才会缓一缓! 励精图治,用功读书这是想造反么? 反正这一点,陈泽跟柳三叔是想一块去了,柳三叔也特别支持,就是便宜老爹想不通这个理,天天跟着陈泽吹胡子瞪眼的。 大概,这也是先皇为什么那么放心让你做王爷的缘故了…… 先皇也知道你一根筋啊! 转眼间,陈泽便跟着李元康回到了客栈房间。 “万花阁是去不了了……”陈泽一脸郁闷地问道:“李大总管,还有什么好去处啊?” “世子,比起这个,咱们还是谈谈你方才对兰州灾民还有清河县匪患一事吧!” 李元康觉着自打世子大病一场之后不仅性格变了,脑子也变聪明了。 相处多日,世子口中总能蹦出一些精妙绝伦的主意来,让李元康叹为观止。 就是陈泽不让说。 说了干嘛!? 都是纸上谈兵的东西,真正实操起来有没有可行性还两说,就算是有可实操性,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累死累活的,不干! “没心情,没想法。” 李元康想了想,赶忙道:“对了,若是卑职没记错,世子,过两日就是青州的三元赛诗会,好生热闹呢!” 陈泽翻了翻白眼:“不去!我又不会诗词歌赋,去了不丢人现眼的么?” 古人只是古,但不蠢。 陈泽就记得那么几首古诗词,上去装逼装完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丢人啊? “去参加诗会的可有不少大家闺秀,更有青州第一才女傅嫣然!”李元康眨巴眨巴眼:“我见过一面,那简直国色天香!” “呵……这你就小瞧我了!不是什么女人都能入本世子法眼的!” “寡妇,应是二十五六了……” “……” 第4章 青春期 李钦莫名其妙就在万花阁挨了一顿打,丢了颜面那必然是要找回场子。 他这关平侯外甥的身份在青州还是相当好使的,这不立马就有两拨官差开始在青州城搜人。 问题是官差们也没见过人,只能通过口述让人画了画像。 不过李元康早就考虑到了这点,换了身行头打扮,顺便还给陈泽化了个妆。 “李大总管,你这化妆技术还可以啊!” 陈泽瞄了一眼铜镜,李元康这化妆技术着实厉害,反正他自己瞧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不仔细看也不大认得出来。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李元康忙道:“卑职当年跟着王爷,可没少出去打听敌情,不得不学一些手段乔装打扮。” “怪不得三叔让你做我的贴身护卫呢!人才啊!让你做总管都委屈你了!等以后我要是做美妆生意,就让你专门带货!绝对日进斗金!” 李元康一愣:“美妆?” “哈哈,以后再说!”陈泽笑道:“这下子我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逛了。” “世子,该躲还是躲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走。” 既然要参加这三元赛诗会,那肯定得做足功课。 李元康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自己也没有参加过,自然得打听打听。 客栈老板就是个生意人,也不了解多少情况。 “客官,您去那博阳棋社问问,这博阳棋社的东家就是诗会的主事之一。” “行,多谢了!” 问清了路线,主仆二人便是上街去往博阳棋社。 路上还真遇见了一队官兵拿着画像到处找人,还把陈泽和李元康给拦了下来,但是拿着画像一比对就把人给放了。 就是,陈泽看着这一队官兵真的不爽。 路上见了人就直接撵,老弱妇孺也是照撵不误,还把一小贩的摊给掀了。 陈泽反问了李元康一声:“咱王爷府的人也是这德性么?” 李元康瞥了一眼,干笑一声:“倒是不至于这般过分,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陈泽无奈耸了耸肩。 怪不得红军天下无敌,那是正儿八经的仁义之师! 进了尚海全睡大街上,不惊扰百姓,试问古往今来,哪个军队做得到!? “等回去了,看来我得给王爷府的人上上思想教育课了!” “上课?” “不过内容得考虑考虑,毕竟时代不一样,觉悟也不一样!”陈泽耸了耸肩:“其他人我是管不了,但自己人还是得管管的。” 李元康一听,顿时颇为兴奋:“那是,少爷你聪明绝顶,多教教下人!想必少爷您教出来的人绝对不凡!” “啊……下次一定。” 陈泽暗骂一声,说好了来享受生活的,怎么一天到晚尽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真要操心也得等自己老爹想好到底要不要造反…… 自己这现代人的认知搭配上古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即便一知半解应该还是能折腾出来点东西的。 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泽微微摇了摇头,懒得多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博阳棋社的门口。 刚进门就有小二迎了过来,笑盈盈道:“两位客人,是下棋还是喝茶?” “喝茶,顺便问问这关于三元赛诗会的事情。” “明白明白,客人里面请,我给您引路。” 这刚落座没多久,小二就沏好茶水端了过来,笑道:“后天便是这三元赛诗会了,这不少外地来的客人都在打听这诗会的事情,客人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就是了!” “这傅嫣然……不是,三元赛诗会在哪办?” 小二一咧嘴:“客人也是奔着那傅大才女来的么?” “也?其他人也是?” “那是,毕竟傅大才女的美名可是流传数州,慕名之人多不胜数,不过这傅大才女平日根本不露面,唯有这三元赛诗会才会现身,所以……” 敢情还是个超级宅女。 不过古代嘛也没办法,大家闺秀都不能随便出门,更何况是寡妇了。 当然,除了自己那八岁的小老妹外。 跟便宜父亲一样一根筋,天天监督自己看书学习,去哪都要跟着,不让跟就说要告诉父亲大人,掌握着自己的一手黑料,动不动就要打小报告,烦人得不行。 上茅房拉屎的时候你倒是还认得躲! 这也是陈泽为什么想出来青州的原因之一。 等你十二了就想办法赶紧把你嫁出去! 简直是你哥的黑心棉袄! 这棋社的小二对于三院赛诗会倒是颇有了解,举办地就在青州城北的落日亭,不用买门票,但是如果想要追星看傅大才女就得买茶水了,买得越贵离得就越近,不然离得老远只能看个影了。 “这卖茶水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陈泽叹了一声:“妙啊!” 这想法还是有点东西的,不过让陈泽来做的话,不仅要卖茶水,还要收门票钱,收完门票钱再出点周边,弄点什么诗册之类的,再让傅大才女签个名…… 黑!? 说句难听的,有良心赚不了钱,没良心……赚的更多!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真要去做那就得恪守原则了。 底线就是你卖的那东西得货真价实的不害人的! 不然那就不是良心不良心的事情了,而是你畜生不畜生的问题…… “哈哈哈!客人想来也是生意人了!知晓这其中的门路!”小二顿时一脸自豪:“自是咱博阳棋社的东家想出来的妙招,那以往的诗会可没这么干过。” 陈泽一听,感觉这东家也是个妙人啊! “先问一句,你们东家是男是女?” “男的……客人,你怎如此失望?” “不失望,不失望,不知道你们东家可在?在下想与他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不巧,东家这两天正忙着筹备诗会一事,怕是得忙到子时才会回来。” “行,那我改天再叨扰。” 陈泽摆了摆手,示意无事了,那小二才退下。 倒是对面的李元康看着陈泽一时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少爷,你这……张口闭口就是女人,实在是……” 第4章 青春期 李钦莫名其妙就在万花阁挨了一顿打,丢了颜面那必然是要找回场子。 他这关平侯外甥的身份在青州还是相当好使的,这不立马就有两拨官差开始在青州城搜人。 问题是官差们也没见过人,只能通过口述让人画了画像。 不过李元康早就考虑到了这点,换了身行头打扮,顺便还给陈泽化了个妆。 “李大总管,你这化妆技术还可以啊!” 陈泽瞄了一眼铜镜,李元康这化妆技术着实厉害,反正他自己瞧着铜镜里面的自己,不仔细看也不大认得出来。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李元康忙道:“卑职当年跟着王爷,可没少出去打听敌情,不得不学一些手段乔装打扮。” “怪不得三叔让你做我的贴身护卫呢!人才啊!让你做总管都委屈你了!等以后我要是做美妆生意,就让你专门带货!绝对日进斗金!” 李元康一愣:“美妆?” “哈哈,以后再说!”陈泽笑道:“这下子我又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逛了。” “世子,该躲还是躲着点!” “知道了知道了,走。” 既然要参加这三元赛诗会,那肯定得做足功课。 李元康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他自己也没有参加过,自然得打听打听。 客栈老板就是个生意人,也不了解多少情况。 “客官,您去那博阳棋社问问,这博阳棋社的东家就是诗会的主事之一。” “行,多谢了!” 问清了路线,主仆二人便是上街去往博阳棋社。 路上还真遇见了一队官兵拿着画像到处找人,还把陈泽和李元康给拦了下来,但是拿着画像一比对就把人给放了。 就是,陈泽看着这一队官兵真的不爽。 路上见了人就直接撵,老弱妇孺也是照撵不误,还把一小贩的摊给掀了。 陈泽反问了李元康一声:“咱王爷府的人也是这德性么?” 李元康瞥了一眼,干笑一声:“倒是不至于这般过分,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陈泽无奈耸了耸肩。 怪不得红军天下无敌,那是正儿八经的仁义之师! 进了尚海全睡大街上,不惊扰百姓,试问古往今来,哪个军队做得到!? “等回去了,看来我得给王爷府的人上上思想教育课了!” “上课?” “不过内容得考虑考虑,毕竟时代不一样,觉悟也不一样!”陈泽耸了耸肩:“其他人我是管不了,但自己人还是得管管的。” 李元康一听,顿时颇为兴奋:“那是,少爷你聪明绝顶,多教教下人!想必少爷您教出来的人绝对不凡!” “啊……下次一定。” 陈泽暗骂一声,说好了来享受生活的,怎么一天到晚尽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真要操心也得等自己老爹想好到底要不要造反…… 自己这现代人的认知搭配上古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即便一知半解应该还是能折腾出来点东西的。 反正……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泽微微摇了摇头,懒得多想,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这博阳棋社的门口。 刚进门就有小二迎了过来,笑盈盈道:“两位客人,是下棋还是喝茶?” “喝茶,顺便问问这关于三元赛诗会的事情。” “明白明白,客人里面请,我给您引路。” 这刚落座没多久,小二就沏好茶水端了过来,笑道:“后天便是这三元赛诗会了,这不少外地来的客人都在打听这诗会的事情,客人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就是了!” “这傅嫣然……不是,三元赛诗会在哪办?” 小二一咧嘴:“客人也是奔着那傅大才女来的么?” “也?其他人也是?” “那是,毕竟傅大才女的美名可是流传数州,慕名之人多不胜数,不过这傅大才女平日根本不露面,唯有这三元赛诗会才会现身,所以……” 敢情还是个超级宅女。 不过古代嘛也没办法,大家闺秀都不能随便出门,更何况是寡妇了。 当然,除了自己那八岁的小老妹外。 跟便宜父亲一样一根筋,天天监督自己看书学习,去哪都要跟着,不让跟就说要告诉父亲大人,掌握着自己的一手黑料,动不动就要打小报告,烦人得不行。 上茅房拉屎的时候你倒是还认得躲! 这也是陈泽为什么想出来青州的原因之一。 等你十二了就想办法赶紧把你嫁出去! 简直是你哥的黑心棉袄! 这棋社的小二对于三院赛诗会倒是颇有了解,举办地就在青州城北的落日亭,不用买门票,但是如果想要追星看傅大才女就得买茶水了,买得越贵离得就越近,不然离得老远只能看个影了。 “这卖茶水的法子是谁想出来的?”陈泽叹了一声:“妙啊!” 这想法还是有点东西的,不过让陈泽来做的话,不仅要卖茶水,还要收门票钱,收完门票钱再出点周边,弄点什么诗册之类的,再让傅大才女签个名…… 黑!? 说句难听的,有良心赚不了钱,没良心……赚的更多! 当然了,说是这么说,真要去做那就得恪守原则了。 底线就是你卖的那东西得货真价实的不害人的! 不然那就不是良心不良心的事情了,而是你畜生不畜生的问题…… “哈哈哈!客人想来也是生意人了!知晓这其中的门路!”小二顿时一脸自豪:“自是咱博阳棋社的东家想出来的妙招,那以往的诗会可没这么干过。” 陈泽一听,感觉这东家也是个妙人啊! “先问一句,你们东家是男是女?” “男的……客人,你怎如此失望?” “不失望,不失望,不知道你们东家可在?在下想与他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不巧,东家这两天正忙着筹备诗会一事,怕是得忙到子时才会回来。” “行,那我改天再叨扰。” 陈泽摆了摆手,示意无事了,那小二才退下。 倒是对面的李元康看着陈泽一时间……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少爷,你这……张口闭口就是女人,实在是……” 第5章 畜生啊! 博阳棋社的东家是见不着了,但三元赛诗会的事情是打听清楚了。 茶水肯定是要买的,而且必须是得靠前的位置。 当然了,傅大才女什么的并不重要,主要就是过去感受一下文人骚客的风采。 在博阳棋社花了重金买了第三排的位置,自是相当靠前。 第一排的位置其实也有,价钱于陈泽而言自是九牛一毛,但保险起见还是没买。 一来是怕到时候人家误以为自己也是过来参加诗会的文人,到时候让自己作诗一首。 陈泽可不去做这个显眼包。 二来就是怕李钦这家伙到时候也会跑过来参加诗会,万一认出来那也麻烦。 等待诗会这两天倒是相安无事,虽然官差查得勤,但一看那架势就知道是装装样子,给李钦一个交代罢了。 那些官差估计也没当回事。 青州城得多大啊! 凭借着画像去找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般。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底下的人不浑水摸鱼才是怪事。 陈泽跟着李元康也没少在青州城闲逛,美食佳肴不少,花样繁多,但全靠食材本身的味道撑着,味道的层次感也就那么一回事。 毕竟古代的调味品也就那么多,提鲜的味精还没出来。 糖的话倒是有,但大多都是些粗糖,又贵又不好吃。 反正在陈泽看来,这大楚处处都是赚钱的机会,就是手上无人可用,没人帮忙打理生意。 自己一个人管那迟早心力憔悴,英年早逝! 王府里面的人可不适合经商,没那脑子,也不懂市场运作。 所以这博阳棋社的东家陈泽还是挺感兴趣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元赛诗会的日子,这一大早,陈泽就拉着李元康往落日亭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全都是各种文人雅士打扮之人,口中那更是各种之乎者也。 当然,不乏过去凑热闹的老百姓。 “少爷,这三元赛诗会可是一场盛事,若是在这诗会上拔得头筹,那……” “等等,等等……”陈泽皱了皱眉头:“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过去当吃瓜群众的,不是去参加比赛的!” “少爷,你明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李元康低声道:“你之前说那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我觉着实在是厉害,虽然我念的书少,但也感受得出来少爷您那诗中悲壮之意。” 陈泽耸肩,好歹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二本院校毕业,底子还有点,有些时候古诗词那都是脱口而出。 何况做销售的那总不能张口闭口就卧槽卧槽的。 得装啊! “就那么一句,其他的不会。”陈泽无奈道了一声:“七天憋出六个字,少爷我就这点水平,不要瞎指望,少爷我可不凑这些热闹。” 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是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城北,马车也来了一堆,过了一片树林,便是瞧见了所谓的落日亭。 其实就是个小亭子,不过那四周倒是已经摆上了桌椅板凳,还有人摆上糕点茶水,买茶的人可凭木牌入座。 热闹倒是真热闹,还有一个时辰诗会才开始,这会儿已经是人头攒动了,小孩子还不少,在路边嬉戏打闹。 陈泽和李元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听着四周议论纷纷,觉着无聊。 又不是一个圈子的,聊不到一块去。 “少爷,时间还早,吃些糕点吧!” 李元康赶忙递来了一个糕点,陈泽刚接过来就听见不耐烦的声音。 “小乞丐,滚一边去!” “去去去!” “主事的呢?还不赶紧把人撵走!” 陈泽眼睛一瞄,一个五六岁大的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在桌椅之间穿梭,刚打陈泽眼前过,陈泽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孩子给薅住了。 “我错了,我错了!”那孩童以为要被打了,吓得都要哭出声来,结果下一秒嘴里面就被陈泽塞进了糕点。 “好吃么?” 孩童有点愣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陈泽咧嘴一笑,直接把桌上的糕点盘子塞给了孩童:“拿去吃去!” 孩童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着就是了!”陈泽一乐:“不过,这可不是施舍,而是哥哥请你的,以后你要是有能力了,得请我吃顿糕点!礼尚往来嘛!” “好!” 孩童应了一声,擦了擦手就赶紧接过了盘子,这有人正要来撵,陈泽指着对方就道:“这是我客人,撵什么撵,谁都不准动他糕点,他自己会走。” “去吧!” 陈泽笑盈盈摆了摆手,孩童这才端着盘子离去。 日行一善,功德加一! 待孩童走了,李元康才道了一声:“少爷……” “打住,别给我发好人卡!”陈泽制止道:“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 李元康干笑一声,不再言语。 这也谈不上什么看不得人间疾苦,就是见着了有能力的话能帮就帮一把。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陈泽跟李元康有一句没一句的很快就过去了,郁闷的是,李钦这家伙真来了,甚至还坐在第一排,而且为了参加诗会甚至还专门弄了个书生打扮,看那架势似乎是还打算参加诗会比赛的样子。 陈泽在后面暗暗道:“就那吊样,会做个屁的诗,呵呵,癞蛤蟆跳悬崖……” 李元康一愣:“少爷,何解?” “偏要冒充蝙蝠侠!” “蝙蝠侠?蝙蝠侠又是何方神圣?少爷,我怎没听过?” “跟你不是一个次元的,你没听过也正常了,安静安静,来人了!” 陈泽这会儿瞧见有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到了亭子里面,朝着四面八方拱了拱手,开口便道:“欢迎诸位此次来参加三元赛诗会,在下乃此次诗会主事之一秦博阳。” “少爷,好像是博阳棋社的东家。” 陈泽微微颔首,又听那秦博阳介绍了一番三院赛诗会的情况之后便是道:“接下来便是请林夫人为咱们这次诗会讨个彩头!” 人群议论纷纷,陈泽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林夫人应该就是傅大才女了,赶紧探头四处张望。 人没瞧见,只听得亭子后面的马车处传来了声音:“亡夫还未安息,恕妾身无法露面示人,还请诸位海涵。” 陈泽眼珠子一瞪,花了这么多钱连人都见不着,就听个声!? 卧槽!你他妈的这不是电信诈骗么!? 第5章 畜生啊! 博阳棋社的东家是见不着了,但三元赛诗会的事情是打听清楚了。 茶水肯定是要买的,而且必须是得靠前的位置。 当然了,傅大才女什么的并不重要,主要就是过去感受一下文人骚客的风采。 在博阳棋社花了重金买了第三排的位置,自是相当靠前。 第一排的位置其实也有,价钱于陈泽而言自是九牛一毛,但保险起见还是没买。 一来是怕到时候人家误以为自己也是过来参加诗会的文人,到时候让自己作诗一首。 陈泽可不去做这个显眼包。 二来就是怕李钦这家伙到时候也会跑过来参加诗会,万一认出来那也麻烦。 等待诗会这两天倒是相安无事,虽然官差查得勤,但一看那架势就知道是装装样子,给李钦一个交代罢了。 那些官差估计也没当回事。 青州城得多大啊! 凭借着画像去找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一般。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底下的人不浑水摸鱼才是怪事。 陈泽跟着李元康也没少在青州城闲逛,美食佳肴不少,花样繁多,但全靠食材本身的味道撑着,味道的层次感也就那么一回事。 毕竟古代的调味品也就那么多,提鲜的味精还没出来。 糖的话倒是有,但大多都是些粗糖,又贵又不好吃。 反正在陈泽看来,这大楚处处都是赚钱的机会,就是手上无人可用,没人帮忙打理生意。 自己一个人管那迟早心力憔悴,英年早逝! 王府里面的人可不适合经商,没那脑子,也不懂市场运作。 所以这博阳棋社的东家陈泽还是挺感兴趣的。 不知不觉就到了三元赛诗会的日子,这一大早,陈泽就拉着李元康往落日亭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全都是各种文人雅士打扮之人,口中那更是各种之乎者也。 当然,不乏过去凑热闹的老百姓。 “少爷,这三元赛诗会可是一场盛事,若是在这诗会上拔得头筹,那……” “等等,等等……”陈泽皱了皱眉头:“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过去当吃瓜群众的,不是去参加比赛的!” “少爷,你明明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李元康低声道:“你之前说那句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我觉着实在是厉害,虽然我念的书少,但也感受得出来少爷您那诗中悲壮之意。” 陈泽耸肩,好歹是九年义务教育出来的,二本院校毕业,底子还有点,有些时候古诗词那都是脱口而出。 何况做销售的那总不能张口闭口就卧槽卧槽的。 得装啊! “就那么一句,其他的不会。”陈泽无奈道了一声:“七天憋出六个字,少爷我就这点水平,不要瞎指望,少爷我可不凑这些热闹。” 说话间的功夫已经是跟着大部队来到了城北,马车也来了一堆,过了一片树林,便是瞧见了所谓的落日亭。 其实就是个小亭子,不过那四周倒是已经摆上了桌椅板凳,还有人摆上糕点茶水,买茶的人可凭木牌入座。 热闹倒是真热闹,还有一个时辰诗会才开始,这会儿已经是人头攒动了,小孩子还不少,在路边嬉戏打闹。 陈泽和李元康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听着四周议论纷纷,觉着无聊。 又不是一个圈子的,聊不到一块去。 “少爷,时间还早,吃些糕点吧!” 李元康赶忙递来了一个糕点,陈泽刚接过来就听见不耐烦的声音。 “小乞丐,滚一边去!” “去去去!” “主事的呢?还不赶紧把人撵走!” 陈泽眼睛一瞄,一个五六岁大的衣衫褴褛的孩童正在桌椅之间穿梭,刚打陈泽眼前过,陈泽眼疾手快,一把就将孩子给薅住了。 “我错了,我错了!”那孩童以为要被打了,吓得都要哭出声来,结果下一秒嘴里面就被陈泽塞进了糕点。 “好吃么?” 孩童有点愣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陈泽咧嘴一笑,直接把桌上的糕点盘子塞给了孩童:“拿去吃去!” 孩童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拿着就是了!”陈泽一乐:“不过,这可不是施舍,而是哥哥请你的,以后你要是有能力了,得请我吃顿糕点!礼尚往来嘛!” “好!” 孩童应了一声,擦了擦手就赶紧接过了盘子,这有人正要来撵,陈泽指着对方就道:“这是我客人,撵什么撵,谁都不准动他糕点,他自己会走。” “去吧!” 陈泽笑盈盈摆了摆手,孩童这才端着盘子离去。 日行一善,功德加一! 待孩童走了,李元康才道了一声:“少爷……” “打住,别给我发好人卡!”陈泽制止道:“不接受任何道德绑架!” 李元康干笑一声,不再言语。 这也谈不上什么看不得人间疾苦,就是见着了有能力的话能帮就帮一把。 一个时辰说长也不长,陈泽跟李元康有一句没一句的很快就过去了,郁闷的是,李钦这家伙真来了,甚至还坐在第一排,而且为了参加诗会甚至还专门弄了个书生打扮,看那架势似乎是还打算参加诗会比赛的样子。 陈泽在后面暗暗道:“就那吊样,会做个屁的诗,呵呵,癞蛤蟆跳悬崖……” 李元康一愣:“少爷,何解?” “偏要冒充蝙蝠侠!” “蝙蝠侠?蝙蝠侠又是何方神圣?少爷,我怎没听过?” “跟你不是一个次元的,你没听过也正常了,安静安静,来人了!” 陈泽这会儿瞧见有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来到了亭子里面,朝着四面八方拱了拱手,开口便道:“欢迎诸位此次来参加三元赛诗会,在下乃此次诗会主事之一秦博阳。” “少爷,好像是博阳棋社的东家。” 陈泽微微颔首,又听那秦博阳介绍了一番三院赛诗会的情况之后便是道:“接下来便是请林夫人为咱们这次诗会讨个彩头!” 人群议论纷纷,陈泽一下子就意识到这个林夫人应该就是傅大才女了,赶紧探头四处张望。 人没瞧见,只听得亭子后面的马车处传来了声音:“亡夫还未安息,恕妾身无法露面示人,还请诸位海涵。” 陈泽眼珠子一瞪,花了这么多钱连人都见不着,就听个声!? 卧槽!你他妈的这不是电信诈骗么!? 第6章 做人留一线 傅大才女见不着,那总能见到什么大家闺秀吧? 结果哪有什么大家闺秀,坐在位置上的全都是一些糙老爷们,大家闺秀全在马车里面,躲在帘子后面连个影都不露,全都不方便见人。 秦博阳,你他妈的这种人就应该被拉到缅北嘎腰子去! 这给陈泽气得是咬牙切齿,李元康瞧见陈泽死死地盯着亭子里面的秦博阳,暗暗苦笑一声:“少爷,少爷,别掐了,再掐伤手啊!” “我气啊!这家伙……太畜生了!” 李元康嘴角一抽。 你气的话你倒是掐自己啊! 你掐我干嘛!? “少爷,我也疼。” 陈泽没好气地松了手,顿时感觉诗会极其无趣。 而四周的文人骚客们虽然没瞧见傅大才女也有点失望,但是听见了声音反而还有不少人兴奋。 “没想到此生竟然能听见傅大才女的声音,在下……此生无憾已!” “傅大才女之音如沐春风,让人心旷神怡,实在是不虚此行!” 陈泽眼眸错愕地望向了说话的那些个书生。 好家伙,真能舔啊! 陈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走了,不玩了,无聊透顶!” 作势就要起身离去,李元康赶紧拽住了陈泽。 “少爷,钱都花了,何况来都来了,倒不如坐下来听听他人的诗作啊!” “十两啊!”李元康一副肉疼的表情:“贵啊!” 这年头酒楼好好搓一顿顶天了也就十两银子。 李元康觉着不能亏了,最起码这茶得喝饱了再走。 本来陈泽见到李钦在这的话,那这会儿去万花阁应该没事,但是转念一想,万花阁老板娘都知道自己得罪了李钦,怕是不敢接客了。 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可玩的,陈泽无奈,只得是强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万一能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准! 接着马车里面的傅大才女就给了个主题,落日亭。 然后书生们就开始了一阵阵的躁动,有些是急得抓耳挠腮,而有的似乎是早已经打好了腹稿,明摆着都是想在傅大才女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最好就是能够在赛诗会拔得头筹,美名流传。 “少爷……” “看我作甚!我说了我不会!” 陈泽瞪了一眼李元康,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非要撺掇自己干一些文化人的事情!? 你看我哪点像搞艺术创作的? 陈泽没好气道:“你行你上,不行就老实待着喝你的茶!” 李元康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心里面只觉着可惜。 他是觉着世子聪明绝顶,才华四溢,可偏偏世子就是太低调了,什么都不让说出去。 但凡世子要是能把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用在读书上,至少是个名垂青史的大文豪! 这陆陆续续的便有人起身开始念自己的诗作。 陈泽一句没听进去,也不想听。 然后越想越气! 老子花了十两跑过来人没见到还过来受苦! 梦回高三背古诗之痛! 要不是秦博阳在亭子那主持诗会,李钦也在第一排的话,陈泽真要上去揪着秦博阳衣领子狠狠揍他一顿。 日尼玛!退钱! 就这么听了半个时辰,陈泽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坐了不坐了,走了!比领导开会还心烦!” 说着陈泽豁然起身,扭头就要离席。 李元康见状,暗暗苦笑一声,也只得是赶紧跟上。 偏偏这会儿,身后就传来了极其不悦的声音:“这位兄台,何意?” 陈泽一愣,下意识地转身,结果就看见正在那念诗的一书生一脸羞愤地盯着自己:“若是兄台有高见,大可指教,怎得直接离席羞辱在下?” 这书生正念诗念得好好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打扰对方的,甚至都不会出声,这是诗会的基本礼仪,偏偏陈泽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离席,摆明了就是羞辱对方! 你这诗做得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啊……误会误会……” 李钦也投来了目光,陈泽赶紧撇过头去,朝着四周拱手,又是侧身对着那书生道:“兄台莫要误会,只是家中有急事需要赶紧回去一趟罢了,没有任何贬低兄台之意!” 书生一看陈泽侧身都没有睁眼瞧他,心中愤怒至极:“你……你……为何都不敢正面示人!?你就是瞧不起我!” 李钦那狗日的看着呢!万一被认出来咋办!? “兄台莫要多想,真是家中有急事,告辞,告辞!” 陈泽赶紧跟李元康快步离席。 李钦本来也没当回事情,但是听见陈泽那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恰恰李钦一桌的狗腿子也听见了,也是觉着似曾相识。 “少爷,这声音我好像听过……” 李钦瞳孔猛的一缩,拍案而起:“是那王八蛋!追!” 陈泽和李元康一听动静,头都不回,撒腿就钻进了人堆里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想在万花阁丢了那么大脸,李钦那本来就是一肚子气,这还参加什么诗会,赶紧喊上自己护卫立马就追了起来。 然而冲出了人堆却已经不见了陈泽和李元康的踪迹。 “他们跑不了多远,兵分两路给我追!” “你去找官差!” 一群奴仆立刻分成了两拨人,一波往左,一波往右,还有一个则是赶紧去找官差支援。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李钦骂骂咧咧的,寻思着把那两个王八蛋抓到之后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让他们生不如死。 结果等李钦往回走正准备继续参加诗会,突然就从一边的林子里面窜出来了两个人影。 李钦瞳孔猛的一缩,正准备张口叫喊,李元康上去就捂住了嘴巴,直接把人拖进了林子里面。 刚才陈泽和李元康就是在人堆里面打了个弯绕回去了,见到李钦带着人冲出去了,立马藏起来埋伏。 “嘿嘿嘿,没想到吧!回马枪!” 李钦那小身板哪是李元康的对手,根本动弹不得,当然,也不敢乱动,毕竟李元康的匕首已经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陈泽给了李元康一个眼神,李元康反手就是握着刀柄狠狠砸了一下李钦的后脑勺,瞬间把人砸晕了。 “少爷,怎么处置?” “扒光了扔草丛里面,衣服拿走,不给他留!我让他社死!” 李元康眼睛一瞪:“这……不妥吧?” “嗯,也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陈泽想了想就道:“从他衣服上抽根线出来给他留着。” 李元康:? 第6章 做人留一线 傅大才女见不着,那总能见到什么大家闺秀吧? 结果哪有什么大家闺秀,坐在位置上的全都是一些糙老爷们,大家闺秀全在马车里面,躲在帘子后面连个影都不露,全都不方便见人。 秦博阳,你他妈的这种人就应该被拉到缅北嘎腰子去! 这给陈泽气得是咬牙切齿,李元康瞧见陈泽死死地盯着亭子里面的秦博阳,暗暗苦笑一声:“少爷,少爷,别掐了,再掐伤手啊!” “我气啊!这家伙……太畜生了!” 李元康嘴角一抽。 你气的话你倒是掐自己啊! 你掐我干嘛!? “少爷,我也疼。” 陈泽没好气地松了手,顿时感觉诗会极其无趣。 而四周的文人骚客们虽然没瞧见傅大才女也有点失望,但是听见了声音反而还有不少人兴奋。 “没想到此生竟然能听见傅大才女的声音,在下……此生无憾已!” “傅大才女之音如沐春风,让人心旷神怡,实在是不虚此行!” 陈泽眼眸错愕地望向了说话的那些个书生。 好家伙,真能舔啊! 陈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走了,不玩了,无聊透顶!” 作势就要起身离去,李元康赶紧拽住了陈泽。 “少爷,钱都花了,何况来都来了,倒不如坐下来听听他人的诗作啊!” “十两啊!”李元康一副肉疼的表情:“贵啊!” 这年头酒楼好好搓一顿顶天了也就十两银子。 李元康觉着不能亏了,最起码这茶得喝饱了再走。 本来陈泽见到李钦在这的话,那这会儿去万花阁应该没事,但是转念一想,万花阁老板娘都知道自己得罪了李钦,怕是不敢接客了。 其他地方也没什么可玩的,陈泽无奈,只得是强耐着性子坐了下来。 万一能有什么惊喜也说不准! 接着马车里面的傅大才女就给了个主题,落日亭。 然后书生们就开始了一阵阵的躁动,有些是急得抓耳挠腮,而有的似乎是早已经打好了腹稿,明摆着都是想在傅大才女面前表现一下自己,最好就是能够在赛诗会拔得头筹,美名流传。 “少爷……” “看我作甚!我说了我不会!” 陈泽瞪了一眼李元康,这家伙怎么一天到晚非要撺掇自己干一些文化人的事情!? 你看我哪点像搞艺术创作的? 陈泽没好气道:“你行你上,不行就老实待着喝你的茶!” 李元康默默地闭上了嘴巴,心里面只觉着可惜。 他是觉着世子聪明绝顶,才华四溢,可偏偏世子就是太低调了,什么都不让说出去。 但凡世子要是能把花在女人身上的心思用在读书上,至少是个名垂青史的大文豪! 这陆陆续续的便有人起身开始念自己的诗作。 陈泽一句没听进去,也不想听。 然后越想越气! 老子花了十两跑过来人没见到还过来受苦! 梦回高三背古诗之痛! 要不是秦博阳在亭子那主持诗会,李钦也在第一排的话,陈泽真要上去揪着秦博阳衣领子狠狠揍他一顿。 日尼玛!退钱! 就这么听了半个时辰,陈泽实在是坐不住了。 “不坐了不坐了,走了!比领导开会还心烦!” 说着陈泽豁然起身,扭头就要离席。 李元康见状,暗暗苦笑一声,也只得是赶紧跟上。 偏偏这会儿,身后就传来了极其不悦的声音:“这位兄台,何意?” 陈泽一愣,下意识地转身,结果就看见正在那念诗的一书生一脸羞愤地盯着自己:“若是兄台有高见,大可指教,怎得直接离席羞辱在下?” 这书生正念诗念得好好的,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不会打扰对方的,甚至都不会出声,这是诗会的基本礼仪,偏偏陈泽在这个节骨眼上直接离席,摆明了就是羞辱对方! 你这诗做得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啊……误会误会……” 李钦也投来了目光,陈泽赶紧撇过头去,朝着四周拱手,又是侧身对着那书生道:“兄台莫要误会,只是家中有急事需要赶紧回去一趟罢了,没有任何贬低兄台之意!” 书生一看陈泽侧身都没有睁眼瞧他,心中愤怒至极:“你……你……为何都不敢正面示人!?你就是瞧不起我!” 李钦那狗日的看着呢!万一被认出来咋办!? “兄台莫要多想,真是家中有急事,告辞,告辞!” 陈泽赶紧跟李元康快步离席。 李钦本来也没当回事情,但是听见陈泽那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恰恰李钦一桌的狗腿子也听见了,也是觉着似曾相识。 “少爷,这声音我好像听过……” 李钦瞳孔猛的一缩,拍案而起:“是那王八蛋!追!” 陈泽和李元康一听动静,头都不回,撒腿就钻进了人堆里面。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想在万花阁丢了那么大脸,李钦那本来就是一肚子气,这还参加什么诗会,赶紧喊上自己护卫立马就追了起来。 然而冲出了人堆却已经不见了陈泽和李元康的踪迹。 “他们跑不了多远,兵分两路给我追!” “你去找官差!” 一群奴仆立刻分成了两拨人,一波往左,一波往右,还有一个则是赶紧去找官差支援。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 李钦骂骂咧咧的,寻思着把那两个王八蛋抓到之后一定要好好折磨一番,让他们生不如死。 结果等李钦往回走正准备继续参加诗会,突然就从一边的林子里面窜出来了两个人影。 李钦瞳孔猛的一缩,正准备张口叫喊,李元康上去就捂住了嘴巴,直接把人拖进了林子里面。 刚才陈泽和李元康就是在人堆里面打了个弯绕回去了,见到李钦带着人冲出去了,立马藏起来埋伏。 “嘿嘿嘿,没想到吧!回马枪!” 李钦那小身板哪是李元康的对手,根本动弹不得,当然,也不敢乱动,毕竟李元康的匕首已经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陈泽给了李元康一个眼神,李元康反手就是握着刀柄狠狠砸了一下李钦的后脑勺,瞬间把人砸晕了。 “少爷,怎么处置?” “扒光了扔草丛里面,衣服拿走,不给他留!我让他社死!” 李元康眼睛一瞪:“这……不妥吧?” “嗯,也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陈泽想了想就道:“从他衣服上抽根线出来给他留着。” 李元康:? 第7章 机灵 林子不大,为了避免暴露踪迹,陈泽和李元康就把李钦拖到了稍微隐蔽的位置之后就把李钦给扒光了,然后陈泽还用一大堆草给盖了上去。 只是,作为性情中人的李元康觉着这般行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少爷,我是上阵杀过敌的,也不懂太多道理,可就算是敌人,杀了便杀了,也应该留些体面……”李元康迟疑着道:“我还是觉着如此把人扒光了扔林子里实在是有些……” 陈泽没好气地补了一句:“缺德?” “是。” “亏你还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陈泽立刻义正严词道:“首先……他是人么?” 李元康一愣。 “我虽然没在青州待过,但是这两次遭遇,你还不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 “但凡我要是落在他身上,他会给我留情么?” “这家伙的品性不端,一看就是没少欺压老百姓,这种家伙畜生都不如,说他是人都抬举他了!” 陈泽冷哼一声,又道:“另外,你跟不讲道理的人讲什么道理?你跟没有道德的人讲什么道德?” “他但凡要是讲道理,那日在万花阁就不会找我麻烦!”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陈泽呸了一声,嗤之以鼻:“那得分人,再说了,你得罪过他一次,你还指望着他会跟你握手言和!?” “这种情况下,得罪一次跟得罪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良心应该留给真正值得尊重的人,而不是这种人渣!”陈泽拍了拍李元康的胸膛:“不要当圣母,他妈的,该可怜的人不可怜,不该可怜的人你可怜作甚?吃饱了撑的?” 这一番说辞下来,李元康一时间竟是觉得……无可反驳。 反正自己是说不过世子的,但是转念一想,道理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走了,别愣着,得赶紧开溜!” “好……嘘!” 陈泽正要扭头就走,然而李元康上来一把就将陈泽扑倒在了地上躲了起来。 “少爷,有人。” 陈泽赶紧闭上了嘴巴,偷偷从杂草缝隙间瞧去,就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不时的左右探头,而这会儿又有一人现身,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两人便碰了头。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往对方手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之后扭头便走,而另外一人得了东西就赶紧往回走。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干好事! 陈泽低语道:“有没有可能是布防图?” 李元康皱眉:“这也太巧了,何况卑职来时可并未瞧见王府中人。” “布防图不一定非得在他手上,万一他中途转移到其他人手中了呢?” “这……卑职并不知晓其中情况。”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人!”陈泽立马道:“抓人,确认他手里面的是不是布防图!” 李元康不免犹豫:“可是,世子,布防图一事不归我负责,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机会稍纵即逝,少在这废话!”陈泽从靴子里面抽出来了匕首:“我好歹也练过几年武,有些底子,虽然是些三脚猫功夫,但对付一人绰绰有余,这样,你我二人配合,你在前,我在后,若是有突发情况我还能策应你一番!” “世子……” “别踏马犹犹豫豫的,你是世子还是我是世子?这布防图要是落在敌人手里面,南部八州必然要生灵涂炭!家国大义在前,个人安危算个屁!快上!要是突发情况走散了,客栈汇合就是!” “是!” 李元康立马动身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陈泽后续偷偷跟上,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绕回去了落日亭附近,一大堆人还在那参加诗会,偏偏那人也没往人堆走,反而向另外一片的马车方向去了。 一看这情况陈泽感觉更加不妙,没准对方是借着这三元赛诗会掩人耳目,偷偷交易! 李元康已经是偷偷跟了过去,毕竟是搞过潜伏的,对于地形利用颇为熟练,翻滚行动异常敏捷,悄无声息。 陈泽可没那本事,只能是利用马车做掩护了,小心翼翼地靠近。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寻思片刻还是掏出来了匕首壮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准备绕到前面的马车去。 结果这准备刚走,跟前的马车车窗一下子就推开了,里面一个少女一下子就跟陈泽对上了眼神,也瞧见了陈泽手里面还拿着刀子。 “……” “……” 眼看少女就要喊出声来,陈泽上去就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别喊!” 话音刚落,对方上来就是一口咬住了陈泽的手掌。 陈泽自是吃痛无比,不过愣是一声没吭,扭头就冲进了马车之中。 不远处的车夫们正在那闲聊,倒是听见了好像有动静传来,扭头瞧了一眼却是安静。 “闭嘴!不准吱声!” 陈泽也知道这会儿解释不清楚,干脆就将错就错,拿着刀对着少女一阵恐吓。 看打扮似乎是个丫鬟,十三四岁,这会儿吓得手足无措,眼眶带泪。 “好,好汉,莫,莫要杀我!我就是个小丫鬟!” 陈泽暗暗刷了甩手,看着手上的牙印,没好气地瞪了这小丫鬟一眼:“你不喊我就不杀你!” “好,好汉……我,我没得罪你啊!” “你咬我了!”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 “呜呜呜……” “闭嘴!再哭我扎你一刀!” 小丫鬟赶紧强忍着泪水,闭上了嘴巴,蜷缩在角落里面不敢吱声,双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你……你他妈有点不尊重我了!你这个年纪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放心,我不劫色!” “我就一个小丫鬟,好汉,也没钱……” “我也不劫财。” 小丫鬟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闭上了眼睛。 陈泽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怎么又突然闭上眼睛了?” “你一不劫色,二不劫财,那就是仇杀了……”小丫鬟声音委屈至极:“好汉饶命啊!我还有一家子要养活呢!我有奶奶,有爹娘,还有两个弟弟要养活呢!” “我没瞧见好汉的模样,也不认识你啊!求求好汉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嘿!你他娘的还真机灵!还知道闭眼睛! 第7章 机灵 林子不大,为了避免暴露踪迹,陈泽和李元康就把李钦拖到了稍微隐蔽的位置之后就把李钦给扒光了,然后陈泽还用一大堆草给盖了上去。 只是,作为性情中人的李元康觉着这般行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少爷,我是上阵杀过敌的,也不懂太多道理,可就算是敌人,杀了便杀了,也应该留些体面……”李元康迟疑着道:“我还是觉着如此把人扒光了扔林子里实在是有些……” 陈泽没好气地补了一句:“缺德?” “是。” “亏你还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陈泽立刻义正严词道:“首先……他是人么?” 李元康一愣。 “我虽然没在青州待过,但是这两次遭遇,你还不知道这家伙什么德行?” “但凡我要是落在他身上,他会给我留情么?” “这家伙的品性不端,一看就是没少欺压老百姓,这种家伙畜生都不如,说他是人都抬举他了!” 陈泽冷哼一声,又道:“另外,你跟不讲道理的人讲什么道理?你跟没有道德的人讲什么道德?” “他但凡要是讲道理,那日在万花阁就不会找我麻烦!”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陈泽呸了一声,嗤之以鼻:“那得分人,再说了,你得罪过他一次,你还指望着他会跟你握手言和!?” “这种情况下,得罪一次跟得罪两次,三次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良心应该留给真正值得尊重的人,而不是这种人渣!”陈泽拍了拍李元康的胸膛:“不要当圣母,他妈的,该可怜的人不可怜,不该可怜的人你可怜作甚?吃饱了撑的?” 这一番说辞下来,李元康一时间竟是觉得……无可反驳。 反正自己是说不过世子的,但是转念一想,道理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走了,别愣着,得赶紧开溜!” “好……嘘!” 陈泽正要扭头就走,然而李元康上来一把就将陈泽扑倒在了地上躲了起来。 “少爷,有人。” 陈泽赶紧闭上了嘴巴,偷偷从杂草缝隙间瞧去,就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不时的左右探头,而这会儿又有一人现身,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两人便碰了头。 其中一人小心翼翼地往对方手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之后扭头便走,而另外一人得了东西就赶紧往回走。 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干好事! 陈泽低语道:“有没有可能是布防图?” 李元康皱眉:“这也太巧了,何况卑职来时可并未瞧见王府中人。” “布防图不一定非得在他手上,万一他中途转移到其他人手中了呢?” “这……卑职并不知晓其中情况。”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人!”陈泽立马道:“抓人,确认他手里面的是不是布防图!” 李元康不免犹豫:“可是,世子,布防图一事不归我负责,我的任务是保护您的安全!” “机会稍纵即逝,少在这废话!”陈泽从靴子里面抽出来了匕首:“我好歹也练过几年武,有些底子,虽然是些三脚猫功夫,但对付一人绰绰有余,这样,你我二人配合,你在前,我在后,若是有突发情况我还能策应你一番!” “世子……” “别踏马犹犹豫豫的,你是世子还是我是世子?这布防图要是落在敌人手里面,南部八州必然要生灵涂炭!家国大义在前,个人安危算个屁!快上!要是突发情况走散了,客栈汇合就是!” “是!” 李元康立马动身朝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陈泽后续偷偷跟上,结果没一会儿的功夫就绕回去了落日亭附近,一大堆人还在那参加诗会,偏偏那人也没往人堆走,反而向另外一片的马车方向去了。 一看这情况陈泽感觉更加不妙,没准对方是借着这三元赛诗会掩人耳目,偷偷交易! 李元康已经是偷偷跟了过去,毕竟是搞过潜伏的,对于地形利用颇为熟练,翻滚行动异常敏捷,悄无声息。 陈泽可没那本事,只能是利用马车做掩护了,小心翼翼地靠近。 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寻思片刻还是掏出来了匕首壮胆,深吸了一口气之后准备绕到前面的马车去。 结果这准备刚走,跟前的马车车窗一下子就推开了,里面一个少女一下子就跟陈泽对上了眼神,也瞧见了陈泽手里面还拿着刀子。 “……” “……” 眼看少女就要喊出声来,陈泽上去就捂住了对方的嘴巴。 “别喊!” 话音刚落,对方上来就是一口咬住了陈泽的手掌。 陈泽自是吃痛无比,不过愣是一声没吭,扭头就冲进了马车之中。 不远处的车夫们正在那闲聊,倒是听见了好像有动静传来,扭头瞧了一眼却是安静。 “闭嘴!不准吱声!” 陈泽也知道这会儿解释不清楚,干脆就将错就错,拿着刀对着少女一阵恐吓。 看打扮似乎是个丫鬟,十三四岁,这会儿吓得手足无措,眼眶带泪。 “好,好汉,莫,莫要杀我!我就是个小丫鬟!” 陈泽暗暗刷了甩手,看着手上的牙印,没好气地瞪了这小丫鬟一眼:“你不喊我就不杀你!” “好,好汉……我,我没得罪你啊!” “你咬我了!”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有意的!” “呜呜呜……” “闭嘴!再哭我扎你一刀!” 小丫鬟赶紧强忍着泪水,闭上了嘴巴,蜷缩在角落里面不敢吱声,双手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服。 “你……你他妈有点不尊重我了!你这个年纪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放心,我不劫色!” “我就一个小丫鬟,好汉,也没钱……” “我也不劫财。” 小丫鬟一听,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闭上了眼睛。 陈泽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怎么又突然闭上眼睛了?” “你一不劫色,二不劫财,那就是仇杀了……”小丫鬟声音委屈至极:“好汉饶命啊!我还有一家子要养活呢!我有奶奶,有爹娘,还有两个弟弟要养活呢!” “我没瞧见好汉的模样,也不认识你啊!求求好汉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嘿!你他娘的还真机灵!还知道闭眼睛! 第8章 你就说人来没来吧!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陈泽小心翼翼地挑开了马车的门帘往外瞄了一眼。 偏偏这个角度也瞧不见李元康的身影。 但好在是没有打草惊蛇,想来以康哥的身手和能力,就算是遇上了埋伏应该也没多大问题,反倒是自己……出师不利。 好在这小丫鬟倒也配合,被陈泽一番恐吓之后是一声不敢吭。 陈泽就在马车里面跟着小丫鬟大眼瞪小眼,等着李元康的信。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李元康来,反倒是车夫来了。 “小环,你还在车上呢?” 陈泽立马拿出了刀子,一个劲的给小丫鬟使眼色。 “是,是,我有些累了,睡会儿。” 外面则是传来了车夫打趣的声音:“出来的时候就你喊的最欢,结果吐了一地,好些没有?” “好,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累。” “行,好生休息。” 车夫这才离去,陈泽暗暗松了口气,瞄了一眼小丫鬟:“小环?” “是,是。” “晕车啊?” 小环羞涩的点了点头。 “晕车了还让你担惊受怕的,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陈泽的刀却没放下来:“放心,只要你不乱喊,配合我,我不会伤你性命的。” “嗯,嗯……” 左等右等也不见李元康回来,陈泽自是有些焦躁不安,幸好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李元康的声音:“少爷,少爷!?” 陈泽心头一喜,扭头望了一眼小环就喝道:“闭上眼睛,不准瞎看,数到一百!” 小环一下子就急了,差点哭出声来。 “你他妈的又怎么了?” “我不太会数数!数不到一百!” “……” “那你自己看着数!” 小环这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委屈巴巴的开始数数:“一,二……” 陈泽立马掀开帘子跳车,瞧见了李元康就赶紧跑了过去。 “快溜快溜!” 生怕这回去的路上撞见李钦那一群恶仆,李元康都是带着陈泽从林子里面偷偷绕着走,所幸没撞见,又是赶紧溜回了客栈。 “少爷,忍着点!” “撒吧!” 金疮药一点点的洒在了伤口上,给陈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泽无奈,只得是将事情的经过说明了一番,李元康一听,心头那自然是感动无比。 这种危机情况下,堂堂镇南王世子竟然没有扔下他跑,还想着给他掩护! 就这份情谊,李元康觉着自己此生入了镇南王府简直无憾! “少爷,卑职以后就算是万箭穿心……” “好了,好了,别矫情!”陈泽赶紧摆了摆手:“到底什么情况?是布防图么?” 提及此事,李元康简直无奈,从衣服里面摸出来了一个小纸片。 “哪是什么布防图,就是首小抄!” 陈泽看了一眼,小纸片上写的是一首诗,顿时大失所望,又听李元康道:“那人就是诗会上专门卖诗的!” 陈泽立马就意识到了一点:“为了装逼出风头,自己又写不出来,所以有人要买诗?” “应该是了,巧的是……” “怎么?” “那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一个劲乱看,当时我不敢轻举妄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将他带到了暗处,方才晓得他是在找那李钦!”李元康哭笑不得:“买诗的就是那李钦!” 陈泽忍不住一翻白眼。 这狗日的李钦一天坑我两次! 这仇我可记下了! 次日,青州可是热闹非凡。 因为需要再次易容,陈泽和李元康不得不再换一家客栈,结果吃早饭的时候,那客人就在那议论纷纷。 “昨日赛诗会那可是……相当热闹啊!” “哈哈哈哈,那李大公子也不知道是被何方义士给打晕扒光了扔林子里了!赛诗会结束之时才被人瞧见,简直……大快人心!” “慎言慎言……毕竟是李大公子……噗嗤……” 一群人憋着笑吃着饭,偶尔还得用手捂着,生怕把饭给喷出来。 陈泽脸上倒是没太多表情,不过他也知道昨天那档子事情肯定要闹大了。 那个叫小环的丫头报没报官不清楚,但是陈泽感觉这两天怕是不能随便出去晃悠了,官差肯定要加大搜查力度。 但是在此之前有个地方必须得去一趟。 吃过了早饭,陈泽便带着李元康再次出现在了博阳棋社的门口。 小二瞧见了这陈泽和李元康,只感觉有些面熟,而且这搭配似乎是昨日瞧见过的,但也没有多言,赶忙邀请着两人往店里去,等落座之后陈泽就让李元康说话。 小二昨天听过他的声音,还是让李元康吱声比较好。 “小哥,您这东家今日可在店中?” 小二倒也没听出来异常,赶忙道:“客人来得巧了,昨日诗会刚结束,我东家正在楼上下棋呢!” “我二人想见见贵东家,叨扰一番,劳烦小哥过去通报一声。” “有何事?” “谈生意。” “好的,二位稍待,我这就去跟东家知会一声。”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过来引路,带着陈泽和李元康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敲了敲门,这里面就传来了声音:“进来。” “东家,两位客人到了。” 正在一个人下棋的秦博阳连忙起身,冲着陈泽和李元康拱了拱手:“两位客人远道而来,稀客,请坐。” 说着便邀请陈泽和李元康坐下,而陈泽瞄了一眼棋盘,笑道:“久仰秦东家大名。” “公子客气,不知道如何称呼?” “在下姓陈。” “陈公子,失敬失敬。”秦博阳刚一落座便笑道:“不知道陈公子此番前来,要与在下谈什么生意?” “谈生意的事情暂且不说。”陈泽慢悠悠地道了一声:“昨日三元赛诗会,秦东家,你这办得不是很厚道啊!” 秦博阳似笑非笑,反问一声:“陈公子此话从何说起?” “大家都是奔着那傅大才女来的,结果到了那落日亭,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陈泽撇了撇嘴:“秦东家,你这就有点挂羊头卖狗肉之嫌疑了!” “陈公子,敢问一句,林夫人……来没来?” “见不见人,那是林夫人决定的,跟我可没关系。” 嘶…… 第8章 你就说人来没来吧! 好不容易控制住了局面,陈泽小心翼翼地挑开了马车的门帘往外瞄了一眼。 偏偏这个角度也瞧不见李元康的身影。 但好在是没有打草惊蛇,想来以康哥的身手和能力,就算是遇上了埋伏应该也没多大问题,反倒是自己……出师不利。 好在这小丫鬟倒也配合,被陈泽一番恐吓之后是一声不敢吭。 陈泽就在马车里面跟着小丫鬟大眼瞪小眼,等着李元康的信。 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李元康来,反倒是车夫来了。 “小环,你还在车上呢?” 陈泽立马拿出了刀子,一个劲的给小丫鬟使眼色。 “是,是,我有些累了,睡会儿。” 外面则是传来了车夫打趣的声音:“出来的时候就你喊的最欢,结果吐了一地,好些没有?” “好,好多了,就是还有点累。” “行,好生休息。” 车夫这才离去,陈泽暗暗松了口气,瞄了一眼小丫鬟:“小环?” “是,是。” “晕车啊?” 小环羞涩的点了点头。 “晕车了还让你担惊受怕的,不好意思。”嘴上这么说,陈泽的刀却没放下来:“放心,只要你不乱喊,配合我,我不会伤你性命的。” “嗯,嗯……” 左等右等也不见李元康回来,陈泽自是有些焦躁不安,幸好就在这时候传来了李元康的声音:“少爷,少爷!?” 陈泽心头一喜,扭头望了一眼小环就喝道:“闭上眼睛,不准瞎看,数到一百!” 小环一下子就急了,差点哭出声来。 “你他妈的又怎么了?” “我不太会数数!数不到一百!” “……” “那你自己看着数!” 小环这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委屈巴巴的开始数数:“一,二……” 陈泽立马掀开帘子跳车,瞧见了李元康就赶紧跑了过去。 “快溜快溜!” 生怕这回去的路上撞见李钦那一群恶仆,李元康都是带着陈泽从林子里面偷偷绕着走,所幸没撞见,又是赶紧溜回了客栈。 “少爷,忍着点!” “撒吧!” 金疮药一点点的洒在了伤口上,给陈泽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少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陈泽无奈,只得是将事情的经过说明了一番,李元康一听,心头那自然是感动无比。 这种危机情况下,堂堂镇南王世子竟然没有扔下他跑,还想着给他掩护! 就这份情谊,李元康觉着自己此生入了镇南王府简直无憾! “少爷,卑职以后就算是万箭穿心……” “好了,好了,别矫情!”陈泽赶紧摆了摆手:“到底什么情况?是布防图么?” 提及此事,李元康简直无奈,从衣服里面摸出来了一个小纸片。 “哪是什么布防图,就是首小抄!” 陈泽看了一眼,小纸片上写的是一首诗,顿时大失所望,又听李元康道:“那人就是诗会上专门卖诗的!” 陈泽立马就意识到了一点:“为了装逼出风头,自己又写不出来,所以有人要买诗?” “应该是了,巧的是……” “怎么?” “那人跟无头苍蝇似的一个劲乱看,当时我不敢轻举妄动,好不容易找到机会了将他带到了暗处,方才晓得他是在找那李钦!”李元康哭笑不得:“买诗的就是那李钦!” 陈泽忍不住一翻白眼。 这狗日的李钦一天坑我两次! 这仇我可记下了! 次日,青州可是热闹非凡。 因为需要再次易容,陈泽和李元康不得不再换一家客栈,结果吃早饭的时候,那客人就在那议论纷纷。 “昨日赛诗会那可是……相当热闹啊!” “哈哈哈哈,那李大公子也不知道是被何方义士给打晕扒光了扔林子里了!赛诗会结束之时才被人瞧见,简直……大快人心!” “慎言慎言……毕竟是李大公子……噗嗤……” 一群人憋着笑吃着饭,偶尔还得用手捂着,生怕把饭给喷出来。 陈泽脸上倒是没太多表情,不过他也知道昨天那档子事情肯定要闹大了。 那个叫小环的丫头报没报官不清楚,但是陈泽感觉这两天怕是不能随便出去晃悠了,官差肯定要加大搜查力度。 但是在此之前有个地方必须得去一趟。 吃过了早饭,陈泽便带着李元康再次出现在了博阳棋社的门口。 小二瞧见了这陈泽和李元康,只感觉有些面熟,而且这搭配似乎是昨日瞧见过的,但也没有多言,赶忙邀请着两人往店里去,等落座之后陈泽就让李元康说话。 小二昨天听过他的声音,还是让李元康吱声比较好。 “小哥,您这东家今日可在店中?” 小二倒也没听出来异常,赶忙道:“客人来得巧了,昨日诗会刚结束,我东家正在楼上下棋呢!” “我二人想见见贵东家,叨扰一番,劳烦小哥过去通报一声。” “有何事?” “谈生意。” “好的,二位稍待,我这就去跟东家知会一声。” 没一会儿的功夫,小二就过来引路,带着陈泽和李元康来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敲了敲门,这里面就传来了声音:“进来。” “东家,两位客人到了。” 正在一个人下棋的秦博阳连忙起身,冲着陈泽和李元康拱了拱手:“两位客人远道而来,稀客,请坐。” 说着便邀请陈泽和李元康坐下,而陈泽瞄了一眼棋盘,笑道:“久仰秦东家大名。” “公子客气,不知道如何称呼?” “在下姓陈。” “陈公子,失敬失敬。”秦博阳刚一落座便笑道:“不知道陈公子此番前来,要与在下谈什么生意?” “谈生意的事情暂且不说。”陈泽慢悠悠地道了一声:“昨日三元赛诗会,秦东家,你这办得不是很厚道啊!” 秦博阳似笑非笑,反问一声:“陈公子此话从何说起?” “大家都是奔着那傅大才女来的,结果到了那落日亭,只闻其声,却不见其人!”陈泽撇了撇嘴:“秦东家,你这就有点挂羊头卖狗肉之嫌疑了!” “陈公子,敢问一句,林夫人……来没来?” “见不见人,那是林夫人决定的,跟我可没关系。” 嘶…… 第9章 荡气回肠 话说到这份上,陈泽也知道这秦博阳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虚假宣传。 但是这奇思妙想,陈泽还是相当认可的。 “诗会的事情就不提了,今日我主仆二人前来,想找秦东家谈一桩大买卖。” “哦,那在下可要洗耳恭听了。” “三元赛诗会,你这卖茶水的招数……不错!”陈泽开口便道:“以你的经商才能,开个小棋社怕是屈才了!” 秦博阳哑然失笑:“棋社不过爱好而已,谈不上屈才不屈才。” “可还有其他产业?” “有。”秦博阳没过多说明:“糊口度日倒是没多大问题。” 陈泽眨了眨眼,开门见山道:“可有想法跟我做事?” 秦博阳稍稍一怔,回过神来,似笑非笑道:“那得看看阁下愿意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了。” 陈泽没有直接提条件,话锋一转:“三元赛诗会,你的想法不错,但不够好。” 秦博阳眼眸一晃:“听听陈公子高见。” 陈泽便将昨日自己的想法简单一说,卖门票,弄周边。 秦博阳听完,不禁是拍手鼓掌:“妙!” “只不过……” “只不过?” “陈公子这是一锤子买卖,做了这一次,下次人家怕是就不来咯!”秦博阳不急不慢地道:“而我这番乃是细水长流,何况你情我愿,我也没逼着人家掏钱不是?” 陈泽咧嘴:“你我二人想法稍稍一结合,再把那傅大才女的名声传广一些,一番造势之下……” “慕名之人便有慕名之钱!”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听见这句话陈泽就知道这家伙必须为我所用了! 他是懂怎么割韭菜的! 不一定非得上台面,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用法。 陈泽起身直接坐到了秦博阳身边:“那再问一句,可愿意跟我来做事?” 秦博阳凑近便是笑盈盈问道: “那我也还得问一句,陈公子愿如何相待了?” 果然,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大家都是聪明人,陈泽也知道不必绕弯子了。 聪明人绕弯子说句话两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陈泽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从衣服里面一掏,将自己镇南王府的腰牌直接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秦博阳看了一眼腰牌,上面烫金的镇南王府四个字褶褶生辉。 我摊牌了! “在下,镇南王世子,陈厚照!” 秦博阳脸色微变,自是不敢再坐,立刻起身便要跪下。 “草民秦博阳拜见……” 话还没说完,陈泽一把托住了秦博阳,正色道:“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亲!跪我作甚?” “是……是。” 秦博阳被陈泽这突如其来的摊牌给完全打得是猝不及防。 只因为陈泽刚才那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这一看就是个生意人! 秦博阳知道陈泽身份不简单,但应该是类似于巨富商贾之子,压根就没想到会是权贵! 更何况,还是顶级权贵! 就算是朝廷现在手都伸不进来南部八州,就因为这地方只归镇南王府管辖! 朝廷可只有官吏的人事任免权,但是可没有兵权。 秦博阳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世子给瞧上了,不禁是有点受宠若惊,即便是陈泽让他坐,他也是不敢坐下的。 “让你坐就坐着!”陈泽示意秦博阳坐下:“我是过来交朋友的,又不是过来找你麻烦的。” “是,是。” “我现在是暗访民情,你知晓我的身份……” “小的定然是守口如瓶,今日之事,只有在场三人知晓。” 陈泽微微颔首,这才缓缓道:“接下来咱们就谈谈条件!” “小……小的……” 秦博阳这会儿有点心虚了,他就平头老百姓一个,哪敢跟世子谈条件啊! 陈泽却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是为我做事,只要你忠心耿耿,荣华富贵……不一定。” “嗯……啊?” “美女如云……也不一定轮得着你。” “高官厚禄吧……”陈泽耸了耸肩:“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对面的李元康自是哭笑不得。 世子说话总是这般……与众不同。 别人要是拉拢人心,那肯定是各种画大饼。 让你下一秒就感觉马上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一般。 偏偏世子殿下……反其道而行之。 却见陈泽一扭头,认认真真地瞧着秦博阳:“我这人不讲那些虚的,而且这以后跟我做事,甚至还有可能会很辛苦。” “我唯一能够跟你保证的就是只要你愿意跟我做事,我便待你如亲兄弟一般,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 “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你的妻儿……还是你的妻儿,跟我没关系,我可不占你便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你年长于我,我便唤你为博阳兄!此番便是我之心意!” 秦博阳浑身一哆嗦,赶忙起身拱手行礼:“世子抬爱,小的……不,博阳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不用不用,又不需要你上战场!”陈泽摆了摆手:“你有这个心就行,做事情尽心尽力即可,该保重身体就要保重身体。” “是!” “你既是青州人,那以后便留在青州,不然家中老小照顾起来也不方便。”陈泽想了想就道:“若是有困难,拿着腰牌来镇南王府寻我便是!” “若是有人不讲道理欺你辱你,我为你讨回公道!”陈泽冷笑一声:“南部八州的事情我还是能管管的。” 陈泽这才起了身:“行,今日便这般,我要是有功夫便来博阳兄此处叨扰,喝茶聊天。” 秦博阳赶忙作揖。 等出了博阳棋社,李元康一时间感慨万千。 “少爷,那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当真是……荡气回肠!” “是,是,荡气回肠……” “少爷,你把自己腰牌如此放心大胆的交给外人,就这般气魄也是让我折服不已!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放屁!”陈泽翻了翻白眼,低声道:“我瞧上的是他的才能,又不是他的人品,找人给我盯着点秦博阳,现在观察期,但凡敢拿着我的腰牌出去招摇撞骗干坏事,直接杀了。” 李元康脸色一变:“杀……杀了?” “这一看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要么忠心耿耿为我所用,要么……给我去阴曹地府排队取号去。”陈泽目光一凛:“我喜欢聪明人,但也不喜欢聪明人。” 李元康一听这话,顿时抓耳挠腮。 第9章 荡气回肠 话说到这份上,陈泽也知道这秦博阳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虚假宣传。 但是这奇思妙想,陈泽还是相当认可的。 “诗会的事情就不提了,今日我主仆二人前来,想找秦东家谈一桩大买卖。” “哦,那在下可要洗耳恭听了。” “三元赛诗会,你这卖茶水的招数……不错!”陈泽开口便道:“以你的经商才能,开个小棋社怕是屈才了!” 秦博阳哑然失笑:“棋社不过爱好而已,谈不上屈才不屈才。” “可还有其他产业?” “有。”秦博阳没过多说明:“糊口度日倒是没多大问题。” 陈泽眨了眨眼,开门见山道:“可有想法跟我做事?” 秦博阳稍稍一怔,回过神来,似笑非笑道:“那得看看阁下愿意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了。” 陈泽没有直接提条件,话锋一转:“三元赛诗会,你的想法不错,但不够好。” 秦博阳眼眸一晃:“听听陈公子高见。” 陈泽便将昨日自己的想法简单一说,卖门票,弄周边。 秦博阳听完,不禁是拍手鼓掌:“妙!” “只不过……” “只不过?” “陈公子这是一锤子买卖,做了这一次,下次人家怕是就不来咯!”秦博阳不急不慢地道:“而我这番乃是细水长流,何况你情我愿,我也没逼着人家掏钱不是?” 陈泽咧嘴:“你我二人想法稍稍一结合,再把那傅大才女的名声传广一些,一番造势之下……” “慕名之人便有慕名之钱!”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听见这句话陈泽就知道这家伙必须为我所用了! 他是懂怎么割韭菜的! 不一定非得上台面,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用法。 陈泽起身直接坐到了秦博阳身边:“那再问一句,可愿意跟我来做事?” 秦博阳凑近便是笑盈盈问道: “那我也还得问一句,陈公子愿如何相待了?” 果然,这也是个不安分的主! 大家都是聪明人,陈泽也知道不必绕弯子了。 聪明人绕弯子说句话两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真诚就是最大的必杀技! 陈泽没有过多犹豫,直接从衣服里面一掏,将自己镇南王府的腰牌直接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秦博阳看了一眼腰牌,上面烫金的镇南王府四个字褶褶生辉。 我摊牌了! “在下,镇南王世子,陈厚照!” 秦博阳脸色微变,自是不敢再坐,立刻起身便要跪下。 “草民秦博阳拜见……” 话还没说完,陈泽一把托住了秦博阳,正色道:“不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亲!跪我作甚?” “是……是。” 秦博阳被陈泽这突如其来的摊牌给完全打得是猝不及防。 只因为陈泽刚才那想法与他不谋而合,这一看就是个生意人! 秦博阳知道陈泽身份不简单,但应该是类似于巨富商贾之子,压根就没想到会是权贵! 更何况,还是顶级权贵! 就算是朝廷现在手都伸不进来南部八州,就因为这地方只归镇南王府管辖! 朝廷可只有官吏的人事任免权,但是可没有兵权。 秦博阳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世子给瞧上了,不禁是有点受宠若惊,即便是陈泽让他坐,他也是不敢坐下的。 “让你坐就坐着!”陈泽示意秦博阳坐下:“我是过来交朋友的,又不是过来找你麻烦的。” “是,是。” “我现在是暗访民情,你知晓我的身份……” “小的定然是守口如瓶,今日之事,只有在场三人知晓。” 陈泽微微颔首,这才缓缓道:“接下来咱们就谈谈条件!” “小……小的……” 秦博阳这会儿有点心虚了,他就平头老百姓一个,哪敢跟世子谈条件啊! 陈泽却是自顾自地说道:“你要是为我做事,只要你忠心耿耿,荣华富贵……不一定。” “嗯……啊?” “美女如云……也不一定轮得着你。” “高官厚禄吧……”陈泽耸了耸肩:“那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对面的李元康自是哭笑不得。 世子说话总是这般……与众不同。 别人要是拉拢人心,那肯定是各种画大饼。 让你下一秒就感觉马上要走上人生巅峰了一般。 偏偏世子殿下……反其道而行之。 却见陈泽一扭头,认认真真地瞧着秦博阳:“我这人不讲那些虚的,而且这以后跟我做事,甚至还有可能会很辛苦。” “我唯一能够跟你保证的就是只要你愿意跟我做事,我便待你如亲兄弟一般,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喝的!” “你的爹娘就是我的爹娘,你的妻儿……还是你的妻儿,跟我没关系,我可不占你便宜!”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你年长于我,我便唤你为博阳兄!此番便是我之心意!” 秦博阳浑身一哆嗦,赶忙起身拱手行礼:“世子抬爱,小的……不,博阳定当肝脑涂地!鞠躬尽瘁!” “不用不用,又不需要你上战场!”陈泽摆了摆手:“你有这个心就行,做事情尽心尽力即可,该保重身体就要保重身体。” “是!” “你既是青州人,那以后便留在青州,不然家中老小照顾起来也不方便。”陈泽想了想就道:“若是有困难,拿着腰牌来镇南王府寻我便是!” “若是有人不讲道理欺你辱你,我为你讨回公道!”陈泽冷笑一声:“南部八州的事情我还是能管管的。” 陈泽这才起了身:“行,今日便这般,我要是有功夫便来博阳兄此处叨扰,喝茶聊天。” 秦博阳赶忙作揖。 等出了博阳棋社,李元康一时间感慨万千。 “少爷,那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当真是……荡气回肠!” “是,是,荡气回肠……” “少爷,你把自己腰牌如此放心大胆的交给外人,就这般气魄也是让我折服不已!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放屁!”陈泽翻了翻白眼,低声道:“我瞧上的是他的才能,又不是他的人品,找人给我盯着点秦博阳,现在观察期,但凡敢拿着我的腰牌出去招摇撞骗干坏事,直接杀了。” 李元康脸色一变:“杀……杀了?” “这一看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要么忠心耿耿为我所用,要么……给我去阴曹地府排队取号去。”陈泽目光一凛:“我喜欢聪明人,但也不喜欢聪明人。” 李元康一听这话,顿时抓耳挠腮。 第10章 收敛一点 陈泽本以为接下来这段时日应是碰不见秦博阳的。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秦博阳就直接来到了房间门口。 陈泽开门一看是秦博阳,愣了一下:“博阳兄,你怎得知晓我住这儿?” 秦博阳咳嗽一声,赶忙笑道:“贤弟,愚兄乃青州人士,这条街上的客栈老板跟我可没少打交道,稍稍一打听便知晓了。” 说着又低声道:“世子放心,这一路上无人跟我,也无官差。” “……” 陈泽这才把人放了进来,关上了门之后,李元康便守在了门口,只是瞧着秦博阳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威胁了。 秦博阳苦笑一声,赶忙又是拱手道:“世子,你以诚待我,我也不好装傻充愣。” “这些日子官差追捕那两人应是世子和这位仁兄吧?” 陈泽也不打算瞒着,微微颔首:“正是。” “世子辛苦,毕竟要暗访民情,自是不得暴露身份,不然这民情就没有访的必要了。”秦博阳又是道:“来时我让人去打听了一番李家的事情,那李钦自打前日被世子你惩治了之后,这两日暂时无颜面上街了。” “关平侯得知此事大怒,已经命青州府令彻查此事。”秦博阳忙道:“今日一早,青州府衙门的捕快便开始从城南的客栈一家家搜起了,要是动作快点,晌午时分便会查到此处。” 关平侯是前朝的爵位世袭下来的,先皇为了不大动干戈,还是留了不少人的。 这青州府令和关平侯就没变动过。 虽然是镇南王府管理,但是镇南王府需要的就是平稳不乱就行了,也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秦博阳忙道:“关平侯和青州府令早就蛇鼠一窝,世子,这客栈已是不安全,若是世子不嫌弃,可去寒舍小住几日。” 原来这秦博阳是预感不对,通风报信来了。 陈泽还以为这家伙自作主张过来找自己溜须拍马刷存在感的,而李元康那眼神之中的威胁之意也顿时少了几分。 “那就劳烦博阳兄了!” “世子可莫要跟我客气!” 等陈泽和李元康刚下了楼,秦博阳就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去了客栈后门,又是一路走小道,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小别院之中。 秦博阳敲了敲门,等门一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赶忙喊了声爹爹。 这进了小院之中,又见一个农妇打扮的乡下妇人急忙走了出来,赶紧拉住了少年,冲着陈泽和李元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位乃是家妻。” 陈泽赶忙拱手:“见过嫂嫂。” 李元康这一拱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这秦博阳比他年纪还小,喊嫂嫂好像也不合适,喊弟妹吧,他和秦博阳也没称兄道弟的不太合适,思来想去还是喊了声秦夫人。 “阿玲,你去准备一些吃食。”秦博阳又是对着自己儿子道:“爹要陪客人,你自己出去玩,莫要跑远了。” “好。” 这小院并不大,客房已经打理好了,但是让陈泽和李元康都倍感意外的是秦博阳按说这么有赚钱的想法,还经营了棋社,生活条件应该不算差,结果家里面也没个下人。 等进了屋子,秦博阳笑了笑:“让两位见笑了,寒舍实在是穷酸了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陈泽顺口道了一声便是毫不客气地落座:“既然是博阳兄家,那我便不客气了。” 李元康瞪了瞪眼。 卧槽!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话,但听起来少爷好像是在夸人。 秦博阳更是浑身一震,顿时两眼放光。 “贤弟,好文采!妙!太妙了!” 说着还自己细细品味了起来。 陈泽颇为无奈,偏偏这嘴巴也管不住。 做销售有些时候还不是得上门推荐,老百姓家里面还不是得经常去,房子要是小点破点,上来就甩出这么一句先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说得多了都养成习惯了。 “书上看的,不是我写的。” “贤弟莫要蒙我,虽然愚兄并无多少才华,但书还是瞧了不少的,若是有此等名句,早就熟络于心……”秦博阳看着陈泽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崇敬:“但方才贤弟所言,我可闻所未闻。” “不说这些了。”陈泽赶紧转移了话题:“博阳兄,按说你这生意经,怎么也得是家财万贯啊!是不是自己太节俭了?” 提及此事,秦博阳也不由得露出几分苦涩:“不瞒贤弟,愚兄前些年倒还算有些家财,住的倒也不算差,名下也有客栈酒楼,经营得还算红火,奈何兵荒马乱的又有土匪为非作歹,我那些家财都不得不散去保我家人性命。” “先皇在位时日子倒是好过了一些,只是刚有些起色……”秦博阳低声道:“现在税加了足足六成。” 陈泽只觉着离谱:“这么多?” “这还是买通了关系的,没买通关系的……”秦博阳摇了摇头:“早就回乡下去了,哪做得了什么生意。” “我现在就那棋社能糊口度日,勉强维持生计。”秦博阳又是道:“诗会茶水,主意是我提的,但贤弟可知我能拿多少?” “三成?” “真要是三成那可就好了!”秦博阳苦笑一声:“就二两银子!” “卧槽!?我那一桌可就十两银子啊!” “官府要打点,权贵要打点,大头全让他们占去了,我这忙得早出晚归的,就苦了二两银子。”秦博阳叹了口气:“为了生计,能苦一点是一点了。” “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让贤弟见笑了。”秦博阳赶忙笑道:“咱说点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情?” “贤弟此番才华,若是不给林夫人引荐引荐,怕是没了诗坛一桩幸事。”秦博阳赶忙道:“我与林夫人还有一些交情,贤弟此番才情,想来早已与林夫人神交许久,我可为贤弟送上一封拜帖,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秦博阳一脸期待:“两位相逢,必然有惊世之作!” “博阳兄,你看我像是会作诗之人么?” 一旁的李元康冷不伶仃地道了一声:“少爷,收敛一点便像了!” 第10章 收敛一点 陈泽本以为接下来这段时日应是碰不见秦博阳的。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秦博阳就直接来到了房间门口。 陈泽开门一看是秦博阳,愣了一下:“博阳兄,你怎得知晓我住这儿?” 秦博阳咳嗽一声,赶忙笑道:“贤弟,愚兄乃青州人士,这条街上的客栈老板跟我可没少打交道,稍稍一打听便知晓了。” 说着又低声道:“世子放心,这一路上无人跟我,也无官差。” “……” 陈泽这才把人放了进来,关上了门之后,李元康便守在了门口,只是瞧着秦博阳的眼神明显带着几分威胁了。 秦博阳苦笑一声,赶忙又是拱手道:“世子,你以诚待我,我也不好装傻充愣。” “这些日子官差追捕那两人应是世子和这位仁兄吧?” 陈泽也不打算瞒着,微微颔首:“正是。” “世子辛苦,毕竟要暗访民情,自是不得暴露身份,不然这民情就没有访的必要了。”秦博阳又是道:“来时我让人去打听了一番李家的事情,那李钦自打前日被世子你惩治了之后,这两日暂时无颜面上街了。” “关平侯得知此事大怒,已经命青州府令彻查此事。”秦博阳忙道:“今日一早,青州府衙门的捕快便开始从城南的客栈一家家搜起了,要是动作快点,晌午时分便会查到此处。” 关平侯是前朝的爵位世袭下来的,先皇为了不大动干戈,还是留了不少人的。 这青州府令和关平侯就没变动过。 虽然是镇南王府管理,但是镇南王府需要的就是平稳不乱就行了,也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秦博阳忙道:“关平侯和青州府令早就蛇鼠一窝,世子,这客栈已是不安全,若是世子不嫌弃,可去寒舍小住几日。” 原来这秦博阳是预感不对,通风报信来了。 陈泽还以为这家伙自作主张过来找自己溜须拍马刷存在感的,而李元康那眼神之中的威胁之意也顿时少了几分。 “那就劳烦博阳兄了!” “世子可莫要跟我客气!” 等陈泽和李元康刚下了楼,秦博阳就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人去了客栈后门,又是一路走小道,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小别院之中。 秦博阳敲了敲门,等门一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赶忙喊了声爹爹。 这进了小院之中,又见一个农妇打扮的乡下妇人急忙走了出来,赶紧拉住了少年,冲着陈泽和李元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位乃是家妻。” 陈泽赶忙拱手:“见过嫂嫂。” 李元康这一拱手,却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 这秦博阳比他年纪还小,喊嫂嫂好像也不合适,喊弟妹吧,他和秦博阳也没称兄道弟的不太合适,思来想去还是喊了声秦夫人。 “阿玲,你去准备一些吃食。”秦博阳又是对着自己儿子道:“爹要陪客人,你自己出去玩,莫要跑远了。” “好。” 这小院并不大,客房已经打理好了,但是让陈泽和李元康都倍感意外的是秦博阳按说这么有赚钱的想法,还经营了棋社,生活条件应该不算差,结果家里面也没个下人。 等进了屋子,秦博阳笑了笑:“让两位见笑了,寒舍实在是穷酸了点。”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陈泽顺口道了一声便是毫不客气地落座:“既然是博阳兄家,那我便不客气了。” 李元康瞪了瞪眼。 卧槽! 虽然不是很理解这话,但听起来少爷好像是在夸人。 秦博阳更是浑身一震,顿时两眼放光。 “贤弟,好文采!妙!太妙了!” 说着还自己细细品味了起来。 陈泽颇为无奈,偏偏这嘴巴也管不住。 做销售有些时候还不是得上门推荐,老百姓家里面还不是得经常去,房子要是小点破点,上来就甩出这么一句先给人家留个好印象,说得多了都养成习惯了。 “书上看的,不是我写的。” “贤弟莫要蒙我,虽然愚兄并无多少才华,但书还是瞧了不少的,若是有此等名句,早就熟络于心……”秦博阳看着陈泽的眼神都多了一丝说不清的崇敬:“但方才贤弟所言,我可闻所未闻。” “不说这些了。”陈泽赶紧转移了话题:“博阳兄,按说你这生意经,怎么也得是家财万贯啊!是不是自己太节俭了?” 提及此事,秦博阳也不由得露出几分苦涩:“不瞒贤弟,愚兄前些年倒还算有些家财,住的倒也不算差,名下也有客栈酒楼,经营得还算红火,奈何兵荒马乱的又有土匪为非作歹,我那些家财都不得不散去保我家人性命。” “先皇在位时日子倒是好过了一些,只是刚有些起色……”秦博阳低声道:“现在税加了足足六成。” 陈泽只觉着离谱:“这么多?” “这还是买通了关系的,没买通关系的……”秦博阳摇了摇头:“早就回乡下去了,哪做得了什么生意。” “我现在就那棋社能糊口度日,勉强维持生计。”秦博阳又是道:“诗会茶水,主意是我提的,但贤弟可知我能拿多少?” “三成?” “真要是三成那可就好了!”秦博阳苦笑一声:“就二两银子!” “卧槽!?我那一桌可就十两银子啊!” “官府要打点,权贵要打点,大头全让他们占去了,我这忙得早出晚归的,就苦了二两银子。”秦博阳叹了口气:“为了生计,能苦一点是一点了。” “算了,不提这些糟心事,让贤弟见笑了。”秦博阳赶忙笑道:“咱说点高兴的事情。” “什么事情?” “贤弟此番才华,若是不给林夫人引荐引荐,怕是没了诗坛一桩幸事。”秦博阳赶忙道:“我与林夫人还有一些交情,贤弟此番才情,想来早已与林夫人神交许久,我可为贤弟送上一封拜帖,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秦博阳一脸期待:“两位相逢,必然有惊世之作!” “博阳兄,你看我像是会作诗之人么?” 一旁的李元康冷不伶仃地道了一声:“少爷,收敛一点便像了!” 第11章 触景生情 拜帖最后还是秦博阳托人送过去了。 青州都来了,不跟青州第一才女吹两句再回去那就有点可惜了。 反正作诗是不可能作诗的。 更别说是傅嫣然这种专业搞艺术创作的人跟前班门弄斧了。 反正只要不聊诗词歌赋,其他的陈泽应该都能掰扯两句。 见肯定是要见面的,最好给人家留个好印象。 当然不是为了男女感情之事,而是……文化宣传。 傅嫣然的才名不说整个大楚都晓得,南部八州但凡读过书的人基本都认得。 说不准以后可能办报纸,这要是跟傅嫣然关系好了,投个稿,这报纸还不直接成了爆款,而且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引导大众的。 历史经验告诉陈泽,宣传阵地肯定不能丢! 拜帖送过去之后,林府那边很快就托人回话请贵客上门一叙。 不得不说秦博阳在青州的人脉还是可以的,明明傅嫣然这寡妇身份应该避嫌的,结果秦博阳的拜帖一下子就接了。 自然也不好大摇大摆的过去,这不就喊了马车给送过去。 车上,秦博阳倒是跟陈泽说起了林家的情况。 这林家在前朝那也是大户人家,书香门第,家中还有人在朝中为官,可以说那会儿林家在青州可谓是如日中天,青州府令和关平侯都不敢得罪那种,见了林员外都得笑眯眯的打招呼。林员外也算是个好人,乐善好施的,其子林元浩那更是才高八斗,风风光光的迎娶了傅嫣然,夫妻俩琴瑟和鸣,相敬如宾,小日子别提过得多好了。 奈何好人没好报,前朝没了,林家也受到了牵连,青州府令和关平侯那肯定是变着法的欺负人,想要吃下林家,林员外哪斗得过,郁郁而终,其子林元浩更惨,次年就被土匪给绑了,就是清河县的那一群土匪,看样子都形成产业链了,到处绑票。 傅嫣然去求官府救人,那青州府令巴不得林家赶紧完蛋,自然是各种找借口拖延。 傅嫣然散尽家财只想保住夫君性命,但是,这年头的土匪可不是什么梁山好汉。 人是送回来了,但却是尸体。 上面还附有字条:我们土匪可讲诚信了,你就说人回来没有吧! “我与林兄相交莫逆,他也时常来棋社与我切磋……”提及此事,秦博阳也是咬牙切齿:“哪想到……林兄最后还是遭了歹人所害,那清河县土匪实在是可恶至极!” 陈泽伸手拍了拍秦博阳的肩膀:“放心,这土匪迟早要剿的。” “有世子这番话,博阳就放心了。” 没多久,一行人就来到了林府的门口。 原来的林府大宅早已经被关平侯占了去了,如今这林府可小得多。 毕竟关平侯和青州府也不敢做的太过分了。 傅嫣然的才名让她有着一大堆的读书人做粉丝,甚至就连不少大人物都赞叹其文采,所以还是给林家留了点财产,免得到时候被读书人口诛笔伐,事情惹大了麻烦。 一行三人便进了林府,虽然小是小了点,但环境倒是格外雅致,下人一路引到了会客厅之中,倒是早已经安排好了茶水糕点。 刚进入这会客厅便能稳健淡淡的清香,若隐若现的白色屏风将会客厅一分为二,其后还有间里屋。 “三位还请落座。”只听见屏风后传来了傅嫣然的清雅声:“招呼不周,莫要嫌弃。” 陈泽忙道一声打搅,待落座之后也没好意思东张西望。 人家愿意见就见,不愿意见就拉倒。 陈泽自然是不强求。 “嫂嫂,打扰你休息了。”秦博阳又是作揖道了一声:“刚参加完诗会本想着不来打扰嫂嫂的。” “无妨。”又听见屏风后传来一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能做出这般诗句之人,定是位玉洁冰清,洁身自好的雅士,此番若是不见,我这未亡人都只觉遗憾。” 啊……这…… 玉洁冰清,洁身自好! 你这么夸人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嘞! “夫人谬赞。”陈泽自然得谦虚一下:“在下可算不得什么雅士,在夫人面前,我这般初出茅庐的学生自是上不得台面。” “陈公子实在谦虚。” 不不不,我也不算谦虚的人。 这要真是我自己写出来的,我可一点都不谦虚! 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这是我陈某人的诗作,走个路都要把诗贴在我身上,招摇过市! 但问题是,我就一个搬运工,真没那本事。 说话间便是瞧见屏风之后的人影起了身,只见那一身白色长裙,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清幽淡雅的林夫人便是从屏风后现了身,一眼望去,扑面而来就是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仙气,落落大方。 陈泽长这么大是头一次瞧见那所谓的端庄优雅是什么样的女人了,那种气质都会感染到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对对方产生一种尊敬的感觉,哪怕是一丁点邪念都感觉是一种玷污,玷污别人也玷污自己。 反正陈泽这会儿整个人脑子那是干净的,不仅没啥想法还有点心虚。 待会儿傅嫣然要是真跟自己探讨什么诗词歌赋,自己这一张口必然暴露! “见过林夫人。” “见过陈公子。” 傅嫣然淡然一笑,欠了欠身,方才让陈泽继续入座。 陈泽现在才知道那群书生为什么这么舔了。 大概所有人都是一个质疑舔狗,理解舔狗,成为舔狗的心理变化。 而陈泽……那就更得舔了! 以后办报纸了,傅嫣然必须是第一写手! 无论如何都得跟傅嫣然把关系给打好,只要有傅嫣然,报纸就已经成功了一半,宣传阵地已经握在手中了! 清河县那一群土匪这下子必须得剿了! 本来剿匪这件事情陈泽真没考虑太多,毕竟现在王爷府自己都有点自身难保,布防图都还没信,但如果要争取傅嫣然,肯定得给林元浩报仇,这样人家傅嫣然才会心甘情愿的帮忙办报纸。 一念至此,陈泽突然伸手揉了揉眼睛。 先揉红了再说。 “少爷,你这是怎得了?” 秦博阳也觉着不对劲,赶忙问道:“贤弟,你不舒服么?” “不不不,只是瞧见林夫人,觉着亲近……”陈泽一脸真挚地望向了傅嫣然:“林夫人与我小时候那位失散多年的邻家姐姐一模一样,一时间触景生情,情难自制,见笑,见笑……” 李元康:? 第12章 遭遇 陈泽正准备入戏,结果瞧见李元康那一脸疑惑的表情,偷偷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元康。 怪不得你就只能做个护卫总管! 就这眼力劲,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李元康被陈泽一瞪,立马低下了头。 陈泽这一扭头又是不好意思的冲着傅嫣然笑了笑:“林夫人,实在抱歉,莫要放在心上。” 秦博阳倒是觉着有点不对劲,总觉着陈泽有点反常,不太像是陈泽的性子,但是转念一想,世子毕竟也是性情中人,大抵真是触景生情了,便是打了圆场,对着傅嫣然道:“嫂嫂,我这贤弟重情义念家人,那日还与我道了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亲,怕是真见了你如家人般,心有感触了。” 傅嫣然性子温柔,听得一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父母亲,被这其中的男儿气概感染,又是秦博阳引荐而来,想必陈泽也不是什么坏人,赶忙道了一声:“我也见你似家人般,若是你不嫌弃我年纪大,唤我一声姐姐也是可的。” 毕竟傅嫣然这个年纪,正常情况下孩子的年纪估计跟陈泽也差不多。 瞅瞅,瞅瞅! 李元康,你瞅瞅人家秦博阳! 什么叫做配合! 堂堂王府护卫大总管,表现的机会都在你眼跟前了,就差没喂到你嘴里面了!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陈泽立刻就坡下驴,急道:“不嫌弃,怎得会嫌弃!” “反倒是姐姐性子这般温柔,让弟弟大为感动。”陈泽赶忙退了一步,朝着傅嫣然深深作揖:“彦祖见过姐姐。” 陈泽那总不能拿着真名到处晃悠,虽然大可以解释为跟世子同名同姓,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自己起了个化名。 陈于晏,字彦祖。 喊着顺口,寓意不错。 “莫要客气,莫要客气。”傅嫣然回过神来也是觉着有点莫名其妙,还没回过神来就突然多了个弟弟,但陈泽给她的印象自是不差,认也就认了,赶忙招了招手:“彦祖弟弟快快坐下。” 陈泽连忙坐下,这喊姐姐肯定比喊林夫人亲近许多,距离感一下子就被拉近了。 当然,坏处也不是没有。 秦博阳一看这场景如此美好,张口便是提议道:“贤弟,恰逢喜事,何不作诗一首?就当是给你这刚认的姐姐见面礼了!” “……” 秦博阳,你他妈的……就不能学学李元康,老老实实吃他的东西喝他的茶水? 男人沉默是金,这节骨眼上你给我打什么岔! 傅嫣然一听,眉眼瞬间便落在了陈泽身上,带着几分欢喜之意。 显然是颇为期待! “自然自然!姐姐,容我想想!” 陈泽故作考虑,然而脑袋空空如也。 眼下这情况我总不能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啊! 场景不符合啊! 陈泽能背全的诗也就那么些个! 逼急了……也不会啊! 好巧不巧,这时候门外匆匆传来了脚步声,一丫鬟满脸焦急地走进了屋中。 “夫人,夫人!” “怎得了?” “关平侯来了!” 傅嫣然那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秦博阳更是忍不住拍桌:“嫂嫂,那关平侯还在骚扰你?” 傅嫣然没有多言,赶忙起身:“我怕关平侯故意刁难你们三人,暂时避避,你三人先去客房休息,我先应付那关平侯,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还不敢胡来!” 陈泽暗道一声庆幸,这关平侯来的可真是及时。 三人扭头就要离开,然而丫鬟却是急道:“不行不行,夫人,关平侯已经在路上了,拦都拦不住,这要是出去了一下子就碰上了。” “快进里屋!” 傅嫣然见状便是赶忙让三人躲进会客厅的里屋去,又让丫鬟收拾了一下茶水糕点,自己又是坐回了屏风处。 片刻功夫,长得肥头大耳的关平侯大步流星的迈入了会客厅之中,小眼睛一个劲的往屏风处盯,一咧嘴便是道了声:“林夫人,三元赛诗会一事可真是辛苦你了,本侯特地过来瞧瞧你,莫要怪我不请自来。” “谢侯爷挂念。”傅嫣然应了一声:“未亡人确实是有些疲了,想清净清净,若是侯爷无其他事情便回去,莫要误了百姓民生。” “误不着,误不着!”关平侯从屏风边上探出头来,瞧见了傅嫣然笑得贼眉鼠眼的:“林夫人辛苦,我也不打搅你太久,前些日子刚得了幅画作,这不是特地过来请林夫人帮忙过过目的嘛!” 说着就把背在身后的盒子给打了开来,亮出了里面的画卷。 傅嫣然也知道关平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打发走的,只能是按捺住心中不忿,微微颔首,伸手便要接住画卷,结果瞧见关平侯那咸猪手也摸了过来,立马一抽,声音一沉:“侯爷请自重!” “抱歉,抱歉。”关平侯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往桌边一座,跟傅嫣然就隔了个棋桌,然后就将画卷放在了棋桌上:“请林夫人一赏!” 里屋的陈泽隔着门盯着外面的动静,只要这关平侯有异动,立马冲出去干他。 这刚认的姐姐,眼睁睁看着人家受欺负,人家以后会帮你!? 就算帮忙那也心有芥蒂! 一扭头,秦博阳一看这架势也是撸起了袖子准备冲出去干人,陈泽眼睛一瞪,立马道:“你别掺和!老实在这待着!” “世子,我……” “我什么我?”陈泽暗道一声:“我现在不能暴露身份,而且就算是亮出身份,那关平侯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侯爵,也不是我脑子一热想杀就能杀的,需要一些时间,这个时间我可没法保证他会不会对你和你家人出手。” “待会儿你就藏起来,我和李元康蒙着面出去装作是歹人,对了,清河县土匪那不是谁都绑么?把黑锅甩他们身上,反正他们有口难辩。” 陈泽正在交代着,门外却是又传来了丫鬟急切的声音。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侯爷夫人来了!” “什么!?那恶婆娘来了!若是让她知晓我在这,那皮还不给我扒了!” “侯爷侯爷,夫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出去会碰见的!” “哦哦哦,对,对,里屋!” 慌忙之间,关平侯一把推开了门,迎面就和陈泽三人碰上了。 “……” 第13章 惩治 说时迟那时快,陈泽一把就把关平侯拽进屋中就赶紧把门关上了。 “小民见过关平侯。”陈泽急忙道:“情况紧急,容不得解释,侯爷噤声,莫要被您夫人听见!” 关平侯立马闭上了嘴巴,小心翼翼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侯爷夫人是人未到声先到,扯着嗓子就在那吼:“薛仁,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另外一个肥头大耳的穿金戴银的婆娘就冲进了会客室。 “薛仁,还不赶紧给我滚出来!” 傅嫣然赶忙跟侯爷夫人碰了面,还没来得及说话,这侯爷夫人就指着傅嫣然破口大骂:“你这个小骚货狐狸精,丈夫死了不老实在家待着,天天就知道出去勾引男人!” 傅嫣然瞬间气急,张口便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还血口喷人?”侯爷夫人怒道:“整个青州城谁不知道你这臭婊隔三差五就写什么破诗惹得那些个读书人叽叽喳喳吵个不停,跟上青楼似的,你那写的是诗么?你那分明就是勾引!不守妇道!” 这婆娘嗓门那不是一般的大,里屋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陈泽总算是知道李钦那狗东西为什么这么畜生了。 这一家子亲戚全部凑一块都凑不出个人字出来。 不过就这泼妇的性子想想也知道傅嫣然肯定是拖不住,怕是气得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陈泽心思一动,立马伸手拍了拍关平侯的肩膀:“侯爷,待会儿怕是要冲进来,这要是被撞见了肯定不妙!您得躲躲!” “是,是!” 关平侯四处张望,蹑手蹑脚的就打算往床底下钻却被陈泽给薅住了:“侯爷,那里不行,上来肯定要看!” 关平侯目光一转就落在了桌子底下。 “也不行!” “窗子呢?” “外面是池塘,跳下去动静更大。”陈泽立马伸手一指,指向了墙角边上的大木箱:“躲里面,小人自然有办法帮您蒙混过关!” “行,行!” 关平侯显然是怕老婆实在是怕得不行,也没心思去考虑其他的,想也不想就赶紧打开了箱子,里面就是一些床褥,陈泽赶紧把床褥给拿了出来,让关平侯钻进去。 “侯爷,待会儿可能要吃点苦头,无论如何都不能出声,否则小人可保不住你!” “赶紧的,别废话!” 陈泽这才把箱子一合,又扣上了挂着的锁,随后又把床褥往床上一铺,给李元康和秦博阳使了眼色之后,三人便坐到了桌边。 正如陈泽所料,关平侯的婆娘没一会儿就直接推开了里屋的门,结果这一推开门就瞧见有三个男人坐着,一时间也怔在了原地,然后扭头就朝着傅嫣然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我呸!我就知道你只会表面装清高,还不是偷偷藏男人!” “不守妇道的贱人!” “你!” 秦博阳气得正要张口,陈泽却赶紧开口道:“夫人莫要误会,我三人乃是来林府做客的。” “我管你做客不做客!薛仁呢?关平侯呢!?” “夫人,你这胡说八道什么呢?”陈泽开口道:“关平侯忙着公事,怎么会出现在林府?” “放屁!”侯爷夫人瞪着眼睛就道:“少给我装蒜,我可瞧见了他的轿子就在林府门口,人肯定就在这里!” “薛仁,赶紧给我滚出来!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说话间,这侯爷夫人就准备在房间里面搜索,然而陈泽这时候就赶紧给侯爷夫人朝着窗口的方向使眼色,侯爷夫人立马出门就准备去追,人刚一走远,陈泽就赶紧跺了两脚,故作惊慌道:“夫人,没在床底下!” 隔了一会儿又喊道:“也没在桌子底下!” “更不在箱子里,真不在箱子里!” 说话间的功夫就拉这李元康来到了箱子边上。 “夫人,不信你瞧!” 拉着李元康就直接把箱子一抬,翻过来就狠狠往地上一放。 嘭! “夫人,你看这箱子多轻啊!这像是藏人啊!?” 不得不说! 关平侯这只猪是真他妈沉,得亏陈泽穿越以后得到的这世子身体有练武的底子,不然还真不一定抬得动。 翻来覆去一通砸,里面的关平侯还真是一声不吭。 秦博阳强忍着笑意,没吭声。 只觉着世子当真是一个妙人! 当然,也不能真把人家当傻子耍,让这关平侯吃了点苦头之后陈泽又大喊一声:“夫人,快瞧,什么东西跑过去了!” 嘭嘭嘭! 又是跺了几脚,装作离去,门外那傅嫣然早就瞧得一清二楚,也是捂着嘴巴强忍笑意,陈泽赶紧伸出手指头示意傅嫣然别做声,关了门就赶紧跑过去把箱子给打开了。 关平侯捂着脑袋,气急败坏地指着陈泽,正要张口,陈泽赶忙道:“侯爷,小的这也是为了你好,快,愣着干嘛,赶紧扶侯爷出来!” 李元康赶紧过来搭了把手把关平侯扶了出来,紧接着陈泽就赶紧道:“侯爷,你得赶紧翻墙走,夫人找不见你肯定要堵门的,正门后门你都不能走!” 关平侯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但自家母老虎已经让他丧失了正常思考的理智,赶紧点头:“行,行,赶紧带我去!” 可惜林家也没养狗,不然就让关平侯钻狗洞出去了。 最后还是李元康大力出奇迹,直接把关平侯给推出了墙外,嘭的一声,估计又摔了个狗啃泥,却也不敢吱声,狼狈的逃了。 那侯爷夫人还在林家院子里面晃悠,越想越不对劲,立马杀回了会客厅找陈泽麻烦。 “人呢?” “夫人,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侯爷已经翻墙跑了!” “混账!” “夫人,就别骂小的了,快追吧!”陈泽心思一动,添油加醋地说道:“不然侯爷到时候反过来带着人过来堵住林家,瞧见你气势汹汹出来了,没准说你诬蔑他清白,辱他声誉,甚至还辱了林夫人清白,青州城的读书人要是晓得了,那不急了,那么多人瞧见了,没准他腰杆子一硬,脑子一热,还要以此为借口当众休妻呢!” 侯爷夫人眼珠子一瞪:“他敢!?” “夫人还不快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侯爷夫人颇是有些慌张,想也不想扭头就走。 第14章 小趴菜 “弟弟,今日姐姐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傅嫣然是一脸感激,也是一脸愧疚:“今日你为了姐姐已是得罪了关平侯,他定然会报复于你!” 丫鬟倒是已经在傅嫣然的交代下取来了一个钱袋,一边塞给了陈泽一边忙道:“你快和这位朋友离开青州,这些盘缠是姐姐一番心意,马车已经安排好了,不消片刻就能出城,若是有机会,姐姐必然会与你再见面的。” 陈泽却是摆了摆手,笑道:“姐姐多虑了,那关平侯可不会来找我麻烦的!” “弟弟,你不是青州人士,不知道那关平侯的品性!”傅嫣然急道:“那是吃人不吐骨头,博阳晓得!” 秦博阳反倒是一笑:“嫂嫂,你放心便是,那关平侯确实不会找贤弟的麻烦。” “啊?”李元康有点想不明白,望向了陈泽:“为什么不会来找麻烦?” 陈泽没好气地瞪了李元康一眼,一扭头就跟川剧变脸似的,笑盈盈地解释道:“姐姐放宽心,那关平侯怎么会说他认得我呢?” 傅嫣然稍稍一愣。 “他要是说认得我,岂不是露馅了?他现在可谓是如同惊弓之鸟,肯定是要各种狡辩,说不认得我才是!” “这……这倒是。”傅嫣然却是更加顾虑:“但过些时日……” “过些时日?”陈泽一乐:“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就那肥婆娘不死死盯着武平侯?武平侯还敢有异动?” “就算是退一万步讲,他要是来找我麻烦,他可知道我姓甚名谁?想要知我行踪,那就只能来问姐姐,问题是他敢来么?” 傅嫣然顿时一脸惊叹,轻声赞道:“弟弟好生机灵啊!” “谈不上机灵,只是多想了一些。”陈泽又是道:“不过人有些时候情绪一上来了,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保险起见,这两天我还是得避避风头,哈哈哈!” 秦博阳这会儿望着陈泽的眼神那都不一样了。 其他的不说,他觉着这辈子跟着陈泽混,那绝对是吃不了亏的! 李元康这才反应过来,大手一拍:“妙!妙啊!” “少爷,你这真的是阴险狡诈……” “嗯?”陈泽一扭头,目光一冷:“出门在外,没把脑子带着就算了,舌头也没带上?不需要捐给那些哑巴去!” “……” 李元康没敢吱声了,心里面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咱世子就连骂人都是这般独树一帜,与众不同! “这般,我就放心了。”傅嫣然这才松了口气:“不然若是因为我连累了彦祖,我这做姐姐的良心难安啊!” 这话明显对陈泽那是极其亲近了,彦祖喊的不是一般的顺口。 “他不一定来找我麻烦,但是吧……”陈泽乐道:“没了那关平侯,怕以后也会有其他人来,且不说姐姐能不能应付得了,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那有些长着人脸却是狼心狗肺,不晓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弟弟这边思来想去倒是有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只是……” “弟弟无需顾虑,说了便是!”傅嫣然苦笑一声:“不瞒弟弟,姐姐这日子实在是……有些时候总想着一了百了,可仔细一想,我若是不在,林家就散了,这般下去也无颜面对你那离世的姐夫,更无颜面对我那公公婆婆。” “这林家还需得我撑着,不能倒了。” “我这办法有点损,姐姐名声以后怕是不太好听……” “但说无妨。” 陈泽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三人听完,那秦博阳不由得苦笑一声:“贤弟,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 傅嫣然却是一脸坚定道:“无妨,就按弟弟的法子来。” “那这事情就交给博阳兄来处理吧!如何?” “啊……这……” 秦博阳有点犹豫。 “博阳,无需顾虑。”傅嫣然认真道:“于我而言,已无所谓。” “嫂嫂,我知晓了。” 次日,青州城之中便多了一位游离四方的道人。 刚打林家门口一过便是吓得大惊失色,直呼血光冲天。 又见那道人在林家门口掐指一算,更是吓得惊呼一声,天煞孤星! 气得林家的仆人抄起扁担就打。 这道人一边挨打一边还在那喊,你等还不赶紧速速离开,这院中主人乃是天煞孤星,谁近了她久了都要倒霉,轻则头破血流,重则家破人亡! 老祖在上,贫道不敢有半句虚言啊! 那道士被赶跑了,本想着没什么事情了,结果林府里面却是传来了闲言碎语,说的确有点不太对劲,府里面隔三差五就有血光之灾。 尤其是林夫人那丫鬟,前些日子就感染了恶疾,差点一命呜呼。 其他人那是动不动就会磕磕碰碰会见血。 消息越传越广,林府好些个下人竟是直接跑了,跑了以后更是在青州城说自打进了林府真的是越来越倒霉,那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仔细一想,自打那傅嫣然进了林府之后,原本如日中天的林府就变成了这般…… 细思极恐! 不消几日,傅嫣然便是挂上了天煞孤星克夫命的标签! 谁沾了就倒霉!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自是陈泽等人自导自演。 林家这些跑出去的下人那都是信得过的,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林家遭逢大难的节骨眼上还没跑,可见这些人对林家是何等忠心耿耿,再有林家下人配合一番,效果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而这些下人自然是得了安置费,姑且就回乡下过日子去了。 这种办法别说是在大楚了,哪怕是在现代都管用。 毕竟好多人都还信这些。 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名声去开玩笑不是? 傅嫣然就这么做了。 这也让陈泽内心之中对傅嫣然更是生出了一丝敬意。 当然了,既然这般做了,陈泽等人暂时也不能去找傅嫣然。 陈泽也果断在秦博阳家中躲了两日,夜夜把酒言欢。 李元康那可是老酒鬼了,本来执行保护任务那肯定不能多喝,不过在秦博阳家中还担心什么,陈泽就让李元康使劲喝! 这古代的酒度数那确实不高,但架不住量大啊! 陈泽那肯定是……偷梁换柱,偷偷给自己加水。 李元康迷迷糊糊正准备给陈泽倒酒:“哎?少爷,你不是刚喝完的么?咋又满了?” 第15章 不丢人啊? 第二天一早就陈泽爬了起来,头还感觉有点晕叨叨的。 虽然是偷梁换柱了,但是喝得也不少。 三个人喝了足足六坛子酒。 秦博阳迷迷糊糊回自己房间去了,而李元康睡得跟死猪似的。 也不知道昨晚上聊到了几点,反正喝是喝了不少,什么卤鸡猪脚的骨头都扔了一地,陈泽一看这客房简直满地狼藉,自是觉着怪不好意思的。 这来别人家做客,把人家搞得脏兮兮的多不合适。 那秦博阳嫂子一瞧,不得寻思这尼玛不狐朋狗友么? 赶紧帮着收拾收拾吧! 陈泽撸起袖子自己忙活了起来,结果这会儿秦博阳妻子一进门就瞧见陈泽在那打扫卫生,吓得脸色大变,赶忙道:“陈兄弟,使不得,使不得!你是客人,怎能干这种粗活!快坐下歇息,我来便是。” “嫂嫂用不着客气!”陈泽赶忙笑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反倒是这几天嫂嫂忙前忙后的,又是给我们做饭又是洗衣服的,大晚上还要听我们几个老爷们瞎嚷嚷,吵你休息了,过意不去了。” “陈兄弟说得这叫什么话,我是妇道人家,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情。” 陈泽本想说妇女能顶半边天,但是现在这个时代,这话纯扯犊子,心思一转还是多夸夸人得了:“嫂嫂操持家中事务让博阳兄外出都无需顾虑,那是道不尽的贤惠,博阳兄能娶你为妻,那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哪!” 一句话就给这秦嫂子整得是面红耳赤:“没有没有,那是我高攀的!我就一乡下人,长得又不好看,按说……” “停停停!”陈泽赶忙打住:“嫂嫂,夫妻没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你和博阳兄的姻缘那是上天注定的,博阳兄那么优秀之人,娶你为妻那本就证明你也是优秀之人,你怎得自惭形秽呢?” 就这么三言两语之间,陈泽都把地给扫干净了,把那簸箕递给秦嫂子就道:“劳烦嫂嫂送过去给狗子加餐了。” “哎呀!陈兄弟,你……” “好了好了,都说了自家人别客气!” 陈泽赶忙摆了摆手,这才让秦嫂子转身离去了,这刚回到床边,仔细想想自己这既然过来做客也没送些什么东西,实在不合适。 秦博阳知道自己是世子,可秦嫂子不晓得。 二来,陈泽信奉礼尚往来。 给不给是你的事情,要不要那就是人家的事情了。 东西不一定得多好,但是必须得安排。 人家才晓得你挂念着人家。 “李大总管,醒醒,醒醒,别睡了!” 陈泽赶紧把李元康给喊了起来,那睁开眼,李元康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陈泽又是给李元康到了碗水:“快醒醒酒!” 李元康哦了一声,刚喝了一口突然吐了出来:“少爷,这是酒啊!” 槽! 这是我偷梁换柱换下来的酒! “酒个屁!喝多了嘴都喝迷糊了是不是?这就是水!”陈泽怒骂一声:“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万一歹人要害我怎么办?” 这一句话瞬间给李元康给整……憋屈了。 “少爷,明明是你一个劲的在灌我酒……还说我小趴菜!虽然我不知道小趴菜是啥意思,但我感觉你就是觉着我喝不起。” “我都说不喝了你还让我喝……” 一快三十来岁的老爷们顿时跟受了气的小怨妇一样。 “好了,好了,少爷跟你开玩笑呢!”陈泽立马又是一副笑脸:“这下子清醒多了吧?” “清醒了就出去帮我办点事情。” “啥事?” “你化个妆,然后去买点家具,米啊,面啊之类的!对了,买点小孩子的玩具,像什么拨浪鼓之类的,小孩吃的也多买点。”陈泽忙道:“咱这来人家家里面住了几日,总得给人家回礼,再说秦博阳家里面本来条件也不咋样,被我们吃穷了到时候日子难过,他肯定也不敢开口找我要钱的!” 李元康听得沉默,好半晌才眼神炽热:“少爷,我能跟你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所谓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你他妈的,谁教你的?” “刚才我迷迷糊糊的听你这么说的,这不我跟少爷都睡好多次了……少爷,是这意思吧?” “对对对,下次你跟阿蛮也这么说!你们俩也没少一块睡觉。” 周阿蛮是王爷府中的第一高手,镇南王贴身保镖,李元康在他手上也过不了多少回合。 并且,人家念过书,还是个文化人。 当然,性格相对来说就极其严肃了。 因为也是教陈泽练武的指定师傅,下手狠,陈泽见着他也有点怕。 “少爷,我一看你这眼里面全都是不怀好意,那肯定不是这意思!我可不会上你套!” “这会儿你倒是机灵了,少在这给我扯犊子,赶紧办事去!” 李元康化了妆就赶紧出去采购物资去了,陈泽在家里面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瞧见秦博阳儿子秦金科在院子里面玩泥巴,立马就凑了过去。 “金科,在干嘛呢?” “玩泥巴呀!”秦金科捧起了一团泥巴:“陈叔,你要玩么?” “叔叔已经过了玩泥巴的年纪了。” “我看叔叔年纪也不比我大几岁,肯定偷偷玩泥巴。” “今日你书看完了?” “看完了。” “那给叔叔背诵一段。” “古云,一行万里,目及……” 秦金科刚念了一句,陈泽立马道:“不错,可以了,很用功。” “哎?我才背了一句啊!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叔叔听见文言文就难受,你是不知道叔叔当年高考的时候,听见文言文就跟见了满清十大酷刑似的……” 秦金科也不是太懂,陈泽也知道他不懂,嘿嘿一笑:“你爹给你取名金科,你知道啥意思么?” “当然了,我爹希望我金榜题名,做那金科状元!” “考什么状元,没用,说不准哪天犯了点错就被噶了,听陈叔叔的,跟你爹一块做生意,多看多学,做个富家翁,娶十个八个老婆,天天齐人之福,多舒坦?” “那么多老婆?”秦金科满脸诧异:“不行啊!二丫肯定要打我的!她说只能娶她一个的!我又打不过她!只能听她的!” “啊?你这么小就谈恋爱了?” “我再过两年都要成亲了啊!”秦金科反而一脸诧异地道:“陈叔,你莫不是还没成亲?” “……” “哇!?你竟然还没成亲!?这么大了不丢人啊?” “……” 第16章 我家呢? 按说作为镇南王府世子,理应是早早就应该结婚生子,开枝散叶,壮大家族势力。 镇南王其实本来也这么打算的,并且早就已经提过亲了。 北凉霍家有女初长成,唤群英,与陈泽同岁。 霍家善武,霍群英那更是家中娇女。 别看年纪小,天赋异禀,精通骑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 颇有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之姿! 镇南王最喜欢的就是这种英姿飒爽的小姑娘,认准了这个儿媳妇,连续提亲数十次。 只是霍家瞧不上镇南王府,因为是超级大族,如今已横跨三个朝代,别说是镇南王府,就连如今的大楚朝廷,人霍家都有些瞧不上眼。 北凉这个地方就夹在金辽楚三国交界地带,生存条件恶劣,以至于全民骑兵擅长弓射,民风颇为淳朴,一言不合就直接干你。 别说是大楚了,金国辽国都得绕着走。 不是不敢打,只是没必要。 霍家游牧风,一个三朝大族加上附庸小族,极其团结又排外,号称十万弓骑走天下。 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旦打起来,人家也不跟你几十万大军正面刚,就那机动性,十万只耗子往你地方到处窜你也受不了,更何况是十万骑兵了! 金,辽,楚三国都想拉拢霍家,那就更别提镇南王了。 镇南王这种异姓王在苏家眼里就跟暴发户一样,又不是什么大族。 就你陈家什么档次也想娶我霍家人? 所以提亲提了好些年,霍家一直没搭理王府。 镇南王又是一根筋,就认准了霍群英这儿媳妇,一个劲的死磕。 陈泽寻思着得亏人家没答应,不然自己必然要过去做上门女婿了,那到时候不得天天受欺负才怪。 当然,陈泽觉着人家压根也瞧不上陈家,这般担心也是多虑的。 再说了,镇南王,你得支棱起来啊!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等咱们老陈家以后强势崛起,让那霍家高攀不起才是! 做不做得到是一码事,最起码你得硬气啊! 你得装啊!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陈泽现在的考虑范畴之内,左等右等过了两个时辰,李元康总算是带着一群马车到了门口,招呼着人呼啦啦的把家具吃食往家里面搬。 秦嫂子瞧见这一幕都傻眼了,回过神来赶忙来到了陈泽身边:“陈兄弟,这是作甚啊?” “嫂嫂,这些日子让你这忙前忙后的实在不好意思,这都是一点点心意。” 那家具可都是上好的木料做的,往那一堆都散发着阵阵清香,而且买的那都是一套一套的,桌椅板凳样样俱全,五个房间除了厨房,四个房间统统安排上了,另外还上了书柜,茶具碗筷,反正能安排的都给安排上,几乎是堆满了整个院子。 “嫂子,来而不往非礼也!”陈泽又是赶忙道了一句:“这要是不接受,那嫂嫂岂不是瞧不起我?” 秦嫂子急了:“不不不,陈兄弟,我怎有那个意思!” “那就是接受了!”陈泽哈哈一笑,招呼着人就开始折腾忙活:“都干活麻利一些,先搬出来把新的换进去,旧的也别扔,还能送给亲戚朋友,莫要浪费了!” 那一大群伙计就开始忙活了起来,秦嫂子这下子是真傻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公子,这门……” “拆了,重新装上去!” “好嘞!” 就在陈泽监工之时,李元康却是从人群之中走出,来到了陈泽耳边低声道:“少爷,密探来人。” 陈泽使了眼色便是跟着李元康离去,并未走远,队伍的最后方就有一辆马车停着。 刚进了车子之中,里面端坐着一位跟李元康年纪相仿的男子,见了陈泽便赶忙行礼:“属下见过世子。” 陈泽眉头一皱:“来见我作甚?” 对方赶忙恭敬道:“世子近日在青州掀起波澜,属下担心世子安危便过来瞧瞧。” “有心了。” 陈泽暗暗撇了撇嘴,王府的做派本来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溜须拍马的人多了去了。 “布防图一事,可有着落了?” 对方脸色稍稍一僵:“属下等人还在全力追查。” 陈泽有些不悦道:“一个多月了!” 布防图这种事情重中之重,柳三叔早就算到对方肯定要逃往青州,出事后立马派了重兵把守青州的各个关卡要道,前后夹击,这才将人堵在了青州城之内。 明明是瓮中捉鳖,结果这群王府密探查了一个多月竟然还没查着人,这办事效率实在是有够拉胯的。 “世子大可放心,整个青州我等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定能够将其抓住!” 陈泽犹豫片刻,还是没做声。 寻思着这其中可能有柳三叔的算计,他也不能随便插手,免得坏事。 “若是无事,不要随便来见我!”陈泽嘱咐了一番:“办好你们自己的事情!” 这密探见陈泽有怒意,不免有些惊慌,赶忙拱手:“是,是!” 陈泽下了马车,这才跟李元康往回走。 “这群密探谁负责的?” 李元康低声道:“应是赵子云。” “无组织无纪律!”陈泽眉头紧随:“赵子云他干什么吃的?连自己手下都管不好!” “少爷,子云兄手下的密探上百人,不一定谁都管得住……” 陈泽瞪了一眼李元康:“我知道你跟赵子云关系好,但是这件事情他赵子云连自己手下都管不住,错就是错,你还为他辩解什么?” 李元康见陈泽真有怒意,没敢吱声。 陈泽冷哼一声:“等这事情结束了,回去让赵子云给我拿出个方案出来,必须把自己手下人的组织纪律给我带起来,管不住给我自己滚出王府去!” “我镇南王府不养无能之人!” “是……是。” 一晃眼都入夜了。 秦博阳一手抬着烧鸡猪蹄,另一手抱着两坛子酒,高高兴兴地回家准备跟世子和李元康继续把酒言欢。 结果这走走停停,左看右看,明明是每日回家之路,但却是自己家门都找不着了。 不是! 我家呢? 第17章 青州百事通 得亏秦嫂子听见了屋外的动静,开门一瞧发现秦博阳在哪到处找家,赶忙招了招手。 “阿玲,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秦嫂子苦笑一声,赶紧将事情和盘托出。 当然,还不忘补上一句。 “陈兄弟当真是个实在人,我一乡下人虽没念过书,但看得出来这陈兄弟这人能处。” “今日一早,那陈兄弟甚至连客房都自己打扫,我抢都抢不过。” “……” 秦博阳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觉着……匪夷所思。 陈泽那什么身份? 镇南王府世子,顶级权贵! 这世子来家住了几日,不仅给你家买了一大堆家具吃食,甚至还自己打扫卫生!? 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且不说世子不世子,哪怕就算是秦博阳认得的那些个亲戚朋友,来到家中小住几日,也不见得会自己打扫卫生的。 本来相处这几日,秦博阳就觉着这世子不同于自己接触到的任何权贵。 完全没有任何架子! 礼贤下士……虽然没少骂人。 知书达礼……虽然没少骂人。 但现在一瞧,秦博阳就知道世子完全就是能把全家性命托付之人! 哪怕就算是演的,秦博阳都认了! 至少人家还放得下世子的身份来演,就这一点秦博阳都觉着甩那些个权贵十万八千里! “能处,自然能处。”秦博阳心头感动,又是忙道:“阿玲,你先休息去便是了,今日我还得跟陈兄弟好好喝上一番。” 别说,前两天秦嫂子心里面还真有点不太高兴。 因为秦博阳这两日跟陈泽和李元康真的是有种那狐朋狗友的架势。 今日秦嫂子方才改观,虽然不知道陈泽的身份,但陈泽这做派便晓得肯定是大户人家。 那大户人家的子弟平日里干啥事不是有下人伺候着,如今来你家中做客,没对你吆五喝六就不错了,甚至还自己打扫起卫生来。 秦嫂子虽是乡人,没多少见识,但不代表不明事理,自然也是豁然开朗。 “晚些休息也无妨,我为你们温温酒。” “好,好。” 秦博阳刚进了屋,那秦嫂子隐隐约约就听见了陈泽的笑骂声。 “秦趴菜,总算回来了!等你半天了!” “上桌!” 没一会儿的功夫又是欢声笑语不断。 不过今日密探来寻之时倒是给陈泽提了醒。 王爷府的密探压根没一个青州人士,对青州的情况可能压根就没有多少了解。 除了密探本身办事效率不高之外也是其中一个因素之一。 秦博阳就不一样了,土生土长的青州人,而且人脉关系网络非常广。 为人处世不差,谁家出了点事情,秦博阳但凡知晓都会拿点钱过去。 多少都是一片心意。 打听消息的能力那就更不用说了,那日过来通风报信,衙门那些捕快前脚刚出门,后脚秦博阳就从老百姓口中了解到了情况,甚至一下子就锁定到了陈泽和李元康这两个外地来人所在的客栈。 这不青州百事通吗!? 本来陈泽是没想着掺和,但是转念一想,就这些密探猪队友,柳三叔就算是再神机妙算那也得出事! 反正不管是以后造反还是做生意,情报工作都是重中之重,陈泽可不指望王府这群密探,还是得自己拉出来情报队伍,正好借着这件事情瞅瞅秦博阳适不适合搞情报工作。 这不喝酒的时候,陈泽就跟秦博阳说起此事。 当然,布防图这件事情是绝对机密,陈泽肯定不能说出去。 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而是规矩问题。 “博阳兄,我需要帮我打听一人。”陈泽难得脸上露出了正色:“此人乃是王府家贼,如今正藏在青州城内。” 叛逃者同样也会伪装易容,所以本来面容肯定是没有多少参考价值。 对方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特征,就算是有,肯定会下意识地隐藏起来。 “此人来到青州是近一两个月的事情,为了躲避王府的追捕,如今乔装打扮潜伏在青州城之中。”陈泽缓缓道:“我王府的密探并非青州本地人士,对青州的情况并不了解,调查起来难度不小。” 王府密探的确没有青州人,不了解青州的情况,这是客观因素,所以这一个月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陈泽也忍住没发火。 陈泽能提供的信息有限,但秦博阳还是应了下来,从明天开始他就帮忙打听打听的。 当然,肯定是偷偷打听。 这不第二天一大早秦博阳就在青州城里面溜达了起来,这一路上逢人就闲聊。 不过没有上来就直接问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士,而是唠唠家常,聊聊生意,顺带在旁敲侧击问问。 一问就是问到了黄昏时分。 秦博阳匆匆回到了家中见了陈泽和李元康。 “世子,有消息了。” 陈泽其实压根没抱太大希望的,然而这一瞧秦博阳略带兴奋之色的表情,一时间不免有些错愕:“打,打听到了?” 秦博阳就赶紧将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告知了陈泽。 这一整天他基本上都在外面找人闲聊唠家常,这聊的对象妇女居多,甚至包括一些走街窜巷的街溜子,还有前些年一些手脚不干净的小毛贼。 整个青州城的三教九流,秦博阳都能闲聊几句。 聊着聊着,秦博阳就锁定了罗师傅的铁匠铺。 听闻罗师傅上个月新收了学徒,反正不是青州人士。 而这学徒自打进了铺子之后基本上就不怎么出来,也不愿意与人交谈,整天就窝在铺子里面天天打铁,是个沉默寡言之人。 秦博阳一听,立马上心了,亲自去罗师傅铁匠铺一趟,装作要打口好锅。 在铺子那跟罗师傅闲聊的时候,秦博阳还特地跟那学徒搭话,不过那学徒只是抬头笑了笑就低头继续打铁去了,不过也就是这么一瞧,秦博阳立马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那学徒明明十六七岁的模样,但是……”秦博阳沉声道:“手上却有不少老茧,明明那般热还穿着衣服!” “何况,寻常铁匠擦汗那都是随便抹一抹就是了,但那人擦汗都小心翼翼的,跟女子似的,只擦这边上……” 陈泽听完,忍不住一拍大腿,惊喜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见你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绝对不是正经玩意儿!” 第18章 师父? 既然这学徒怎么看都有问题,陈泽即刻让李元康过去联系密探。 先抓住人再说! 陈泽心情大好,若是解决了布防图一事,那至少可以省去一部分的烦恼,暂时不用担心被白莲教和南蛮偷家了,而且借着这事情陈泽应该还能在便宜老爹那里争取到一部分的主动权,这样后续要做点事情也不用束手束脚的。 拉着秦博阳继续喝酒闲聊。 这些天还是交流了不少东西,当然,陈泽谈论的内容跟现如今的大楚政治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好聊的。 因为古代王朝绝大部分都是那尿性。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所以聊的大多都是一些哪个地方盛产哪些资源特产之类的。 当然,陈泽还特地问了问秦博阳有没有见过老外。 对外国人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陈泽对土豆,番茄这些就非常感兴趣了。 不过秦博阳别说见过了,甚至一听在大楚之外,翻过无边无际的海洋还有其他陆地之时只觉着惊诧无比。 “这海外竟是有人天生就长得跟黑炭一般的?” “自是不骗你,那人要是晚上脱了衣服,站你跟前你都瞧不见人在哪里。” “我的天,那这些人岂不是天生做贼人的料?大晚上的往黑点的地方一钻,那捕快打着灯笼都不一定瞧得清楚吧?这若是跑得快点,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大黑耗子蹿过去了呢!” “哈哈哈!你踏马的脑回路果然清奇!” 话是这么说,不过陈泽现在都不确定自己所在的大楚到底是不是原来的地球。 反正谈天说地的,管它是不是! 这一聊又是聊到了深夜,算了算时间,李元康都出去快两个时辰了却是还没回来。 陈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抓个人需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秦博阳也觉着有点不对劲,却也没吱声。 说曹操曹操就到。 过了一会儿,陈泽才瞧见了人影。 秦博阳赶忙去开了门,结果这一开门瞧见李元康满脸沉重的表情,这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少爷……” 李元康还未开口,陈泽一巴掌拍在桌上,冷声道:“你可别告诉我没抓到人!” “……” 李元康啪的一下就单膝跪地,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卑职无能。” “妈的,一群废物!”陈泽忍不住破口大骂:“鸭子都烤熟放你们嘴边了,他妈的竟然还能让鸭子给飞走了!?” 李元康低着头不敢言语。 “世子,且先息怒!”秦博阳想了想便是说道:“先问清了情况再说。” 陈泽强忍着怒意坐了下来:“赵子云呢!让那狗日的过来见我!” “是……是。” 李元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带着赵子云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屋中。 赵子云的年纪跟李元康差不多大,留着撇小胡子,整个人看起来比李元康显得有些老气横秋。 走进屋来,赵子云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啪的一下就跪倒了在了陈泽跟前。 “世子,属下失职,请世子降罪……” “赵子云!”陈泽眯着眼睛,眼中自是极其不悦:“你自己说该当何罪?” “世子,卑职办事不利,让人逃了,自是死罪。”赵子云一抬头,眼睛都红了:“只是卑职实在不甘心,还请世子给卑职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否则卑职真的是死不瞑目啊!” 赵子云心里面现在那是要多憋屈就多憋屈! 陈泽都已经把人给找着了,几乎就是白给的机会。 李元康把消息传递过来了之后,赵子云立马带着王府密探将铁匠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他更是亲自带队,准备捉拿王府叛徒!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一群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摸进了铺子里面,准备抓个出其不意。 但是这刚一进去打开门,瞬间迎面就弹出来了十几道尖刺,对方直接跳窗而逃。 赵子云反应及时才躲了过去,右手虽然被扎了一道,但好歹捡回了一条性命,带着没受伤的几人赶紧追了出去,对方已经搭着楼梯上墙就跑。 王府之外包围的密探们立马上去追,又不认识路,最后还是让人跑了。 陈泽一听,血压都飚起来了。 “你们在青州一个多月,连青州的路都认不得?” “别跟我说因为晚上黑灯瞎火的难度大!来之前就应该考虑过各种复杂环境,做好相应备案!” 赵子云没敢吱声了,跪着等候陈泽发落。 不过,虽然还在气头上,但陈泽还是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火气。 事情都已经变成这样了,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亡羊补牢才是。 “伤了多少人?” “伤了七位弟兄,死了两人……”赵子云紧咬着牙关:“没救过来。” “该疗伤的疗伤,该送回去安葬的安葬。”陈泽缓缓吐了口气:“家中还有妻儿老小的,多给些抚恤金!” “谁要是手脚不干净,连抚恤金都敢吃回扣,我剁了他喂狗!” “是!” 陈泽冷哼一声:“问罪肯定是要问的,不过……等抓住人了再说!” 赵子云一抬头,眼里满是感激之色:“谢世子……” 瞧见那赵子云的手上缠着的绷带都已经红了一大片,陈泽摆了摆手:“退下,赶紧疗伤去!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卑职告退!” 等赵子云退下,陈泽瞧了一眼还在那跪着的李元康就道:“你跟着一块追的?” “是,速度奇快,明明在墙上却是如履平地一般,我们只能绕路。” “废话!”陈泽怒道:“他肯定早就已经把四周的情况摸清楚了,做了好几种逃跑方案!” 对方明显是极其谨慎之人,这一番打草惊蛇之后想要再抓住他怕是不容易了…… 不过气是真的气! 这就几乎是开卷考让你抄,硬是抄个不及格出来! 赵子云这些手下的密探,大多都是第二代密探了。 初代密探基本已经在大楚建国战争之中死的差不多了,赵子云就是少数还活着的那几个。 然后这其中有不少人的子嗣同样也做了密探。 这里面肯定就免不了各种人情世故,加上镇南王也功成名就了,日子好过了,那训练肯定是懈怠下来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陈泽默不作声,思索着补救的方法。 陈泽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无非就是引蛇出洞。 自己作诱饵把那家伙引出来! 毕竟镇南王世子的价值可比那布防图高太多了。 布防图你就算是到手了,镇南王这边肯定会有所准备,还不见得对方敢不敢打。 但镇南王可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以直接拿来威胁镇南王,也可以交给大楚朝廷当人质逼镇南王交权。 可是这办法因为风险太高,不见得就能够把那叛徒勾引出来。 第19章 缺心眼呢? 陈泽一脸错愕:“博阳兄,你竟然还有个师父?这些日子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半句?” 秦博阳苦笑道:“并非是我不肯真心相待,只是师父他老人家叮嘱过,出门在外若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不得提及此事。” “但如今此事向来事关重大……”秦博阳神色认真地望向了陈泽:“何况,世子乃是天下少有的明主,想来师父他老人家必然会相助的。” 秦博阳已经算是非常聪明的人了,而秦博阳的师父那绝对是世外高人啊! 没准自己走运撞到了什么卧龙凤雏呢!? 陈泽现在需要的就是人才啊! “事不宜迟,博阳兄,明日我们就出发去见尊师!” “那个……”秦博阳犹豫片刻又是苦笑一声:“世子,去见倒是无妨,不过吧……” “怎么了?”陈泽赶忙道:“别扭扭捏捏的,畅所欲言。” “我师父他老人家说话……有点损。”秦博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世子到时候若是见了,可千万莫要跟他老人家计较。” 陈泽一愣,摆了摆手,顿时一脸无所谓地道:“不至于,不至于!” 说话损? 陈泽觉着自己说话也够损了。 再说了,说话损怕什么,只要能力突出,人品没什么大问题就行了。 陈泽就赶紧问了问秦博阳道:“博阳兄,尊师可有什么特长?” 秦博阳愣了愣:“胡子倒是蛮长的。” “……”陈泽才意识到这年头还没有特长这词,赶忙问会些什么。 “师父他老人家会些什么?”秦博阳自是满脸崇敬之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测卦吉凶,见人前程……” 陈泽一听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再加上手机贴膜业务就相当全面了。 咋听着有点像江湖骗子!? “算卦啊?” “不不不,算卦于我师父而言不足挂齿,他最厉害的乃是术算!” “那我可得好好见见了!” 一行人也不喝了,哪有什么心思继续喝酒,赶紧睡觉,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城门刚开,一行三人租了马车就往小周村去了。 青州地界上治安还行,土匪肯定有,但一般都是小团伙流窜作案,不像青州那种是集团式发展。 真要是碰上了,有李元康一人保护足矣。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在车里面备上了兵器。 一路颠簸,中途在驿站吃了点东西继续出发,下午时分才来到了小周村附近。 这就是秦博阳的老家了,隔着老远就能瞧见一个河边有个小村子。 山清水秀的,倒是个不错的养老地方。 距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不过秦博阳却是探头在外面张望。 “师父他老人家闲来无事就会来河边钓鱼,也不知道今日在不在……” 陈泽赶忙问了一句:“对了,博阳兄,待会儿要是见到了尊师该如何称呼?” “师父他老人家姓姜,四十有六了,在村子里德高望重,所以都唤一声太公。” “嗯……嗯!?!?姜太公!?” 听见陈泽惊讶无比的声音,反倒是秦博阳一脸错愕:“世子听过?” 如雷贯耳啊!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但是陈泽转念一想,大抵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是大楚,又不是原来的世界,应该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不过陈泽还是有些兴奋,因为这位姜太公同样也是隐士高人。 一念至此,陈泽又是忙问了一句:“太公钓鱼能钓上来么?” 秦博阳一听,赶忙低声笑道:“虽然师父他老人家极其博学,但是这钓鱼实在是不行,一年到头都不见鱼上钩过,每次回来都是空手而归。” “村里人都让他别钓了,可他偏偏不信邪。” 陈泽瞳孔猛的一缩。 这场景就极其相似了,难道……真的是姜太公!? 自己来到的这个世界虽然历史不同,但是文化是同根的。 历史既然是混乱的,那人物也有可能是混乱的! 这又让陈泽不得不兴奋了起来。 要真是姜太公,那自己不赚翻了!? 可惜李元康在外面驾马车,不然陈泽肯定要掐两下李元康的大腿表示自己的兴奋之意。 掐自己的不行。 疼。 就在这时,正探头张望的秦博阳顿时一喜,瞧见了河边一道人影就赶忙招呼道:“元康兄,停车停车!” 李元康赶忙停下了马车,陈泽第一时间就下了车,就见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披着蓑衣坐在河边,手里面拿着根钓竿,竹椅子旁边还有个鱼篓。 风和日丽,这画面一看就让人感受到了一股闲情逸致。 秦博阳下了车,只是瞧了一眼侧脸就赶忙对着陈泽低声道:“世子,这便是我师父他老人家了。” 陈泽赶忙颔首,等李元康把马车停好之后,三人便是朝着那正在钓鱼的姜太公去了。 结果刚走到一半,就听见那姜太公开口道了一声:“博阳,怎得不在青州,突然回来了?” 这人都没转过身来竟然就知道是秦博阳!? 陈泽还真没瞧见对方转头,但有可能是偷偷瞄了一眼。 秦博阳见状,赶忙深深作揖:“徒儿见过师父!” 姜太公应了一声就道:“你们三人莫要过来吵我鱼儿,在那待着便是。” 三人面面相觑,只得是留在了原地。 那姜太公也没东张西望,依旧还在专心致志的钓鱼。 等了好半晌也没见这姜太公有什么回应,陈泽犹豫片刻还是深深作揖:“晚辈见过太公。” 对方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并不搭理陈泽。 秦博阳小声道了一句:“他老人家钓鱼的时候不喜他人靠近……” 陈泽微微颔首,站在原地继续等。 寻思着这应该是什么测试之类的,那人家桃园创业三人组为了请诸葛出山都三顾茅庐了,自己多等等自然也无妨。 没一会儿,姜太公突然一提鱼竿,结果看见没钓上来,大失所望的叹了口气。 陈泽一看,这不讯号么? 立马上前就直接来到了姜太公的身边,再次作揖。 “晚辈见过太公。” 姜太公侧目瞧了陈泽一眼:“有何事也待我钓上鱼再说!” 陈泽赶忙一笑:“太公,这钓鱼用的弯钩,你用直勾怎可能钓得上来?” 姜太公抬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陈泽。 随后……突然扭头就望向了秦博阳:“博阳,你带来的这朋友怎么脑子有点不太好使的样子?” “谁钓鱼用直勾钓?那不缺心眼么?” “……” 第20章 礼数 姜太公突然把钓竿一提,露出了弯钩和上面的蚯蚓鱼饵:“后生,可瞧见了,弯的。” “……” 陈泽干巴巴的笑了一声。 整半天你他妈的就是个天天空军的钓鱼佬!? 槽,就这半天给我整得热血沸腾的。 还以为真遇上姜太公了! “晚辈只是开个玩笑,哈哈,太公,您继续,您继续,我们不打扰您了!” 陈泽扭头就回去了,那姜太公继续钓鱼,压根没搭理陈泽。 回到了秦博阳和李元康身边,秦博阳是颇为不解地望着陈泽,李元康则是撇过头,偷偷捂着嘴。 陈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李元康:“笑一声试试,你今年的薪钱一分不给!你全家喝西北风去。” “……” 李元康顿时就笑不出来了,甚至还有点想哭。 秦博阳果断选择闭上了嘴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虽然此姜太公非彼姜太公,但陈泽依旧还是老老实实在原地等着。 即便对方是个空军钓鱼佬,可陈泽觉着能教出秦博阳这种水平的人才,这位姜太公应该是有实力的。 求人的态度自然要是要端正。 这一等就是足足等了两个时辰,从下午等到了日落时分。 结果这姜太公还是一条鱼没钓上来,最后还是收拾东西准备回家吃饭了。 这一看姜太公准备回家了,陈泽就赶忙凑了上去帮忙收拾东西。 “太公,这些事情交给晚辈就是了。” “你这孩子倒是勤快。” 姜太公笑了笑,倒是一点都不客气的把东西一股脑全塞给了陈泽,随后就背着手优哉游哉地往前走。 秦博阳又是作揖:“师父,多日不见,身体可还好?” “老样子。”姜太公抚了一把山羊胡,问道:“怎得不在青州老实待着?还带些外人过来?” 秦博阳听出了言语之中的责怪之意,赶忙道:“师父,这两位乃是徒儿的至交好友,遇上了一些难事,徒儿也想不出来什么好法子,无可奈何之下才过来叨扰师父,望师父莫怪。” 姜太公哦了一声:“既然来了,那就先回家吧。” “是,是。”秦博阳赶忙做了邀请的手势:“师父,坐马车吧!马车快些。” 姜太公微微颔首,这就跟着秦博阳上了马车去。 李元康反倒是有些不乐意了,皱了皱眉头,等陈泽刚一走上来就道:“少爷,那里面就塞得下两人,他坐上去了,您坐哪儿?” “我坐外面,哪怕走路跟着都行。”陈泽忙道:“态度放尊重,咱们是来求人的,别把你那王府的架子搬出来!听见没有?” “是。” “赶紧过去驾车去!” 过来求人的那摆什么架子!? 别说陈泽现在是世子,他就是太子,求人那也得态度端正。 这姜太公跟你非亲非故的,凭啥帮你!? 人家愿意帮那是情分,不愿意帮是本分。 所以来时陈泽都已经想好了,人家要愿意帮,那必然是要好好招呼,以礼相待,不愿意帮那也没事,再怎么说都是人家秦博阳的师父,那就是你长辈,你对长辈同样也得好好招呼,以礼相待。 坐是真坐不下了,里面挤不出去,外面驾车的地方也就够李元康一个人坐。 陈泽一看实在是没地塞得下他了,干脆就让李元康在前面驾车,他在后面跟着走回去。 秦博阳这会儿倒是已经下了车,赶紧让陈泽上车去坐,他跟着走。 “不用不用,你这难得回来一趟,还不跟你师父好好聊聊?”陈泽赶忙摆了摆手:“我也该走走路了,锻炼锻炼身体,上车去吧!” 正巧姜太公这会儿探出头来,陈泽见状便是赶忙拱手:“太公,来时没考虑周全,租的这马车实在是有点小了,挤着你了实在是罪过,还望你莫要怪罪。” 姜太公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这才缩了回去。 陈泽推了一把秦博阳:“快上车吧!都这个点了,别饿着老人家,我走走锻炼身体了!” 好说歹说才让秦博阳上了车,李元康立马驾车马车在前面走,陈泽则是在后面小跑跟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进了村子。 这小周村人不多,倒是那些个孩童见马车来了,一个劲的追着跑,颇为热闹。 而车中姜太公一副老僧坐定的模样,一言不发。 秦博阳在对面低声道:“师父,徒儿知你性子,不喜打扰,但……” 姜太公却是一抬手,缓缓而道:“你知为师性子,为师也知你性子,既是你带来的朋友,为师自有分寸。” 秦博阳心中一喜,赶忙拱手:“徒儿知晓。” 一路颠簸,终于是来到了姜太公的家中。 实际上就是几间茅草屋,屋外用竹子做了一圈篱笆,围出个院子,院子里有颗老树,年岁看着久了。 李元康将车停了下来,而秦博阳率先下了车,扶着自己师父走了下来之后,那姜太公咳嗽一声便道:“今日既然有客来,博阳,好好招待一番便是。” “徒儿这就过去准备。” 姜太公说完便扭头:“你这后生……哎?后生?后生!?” 本以为陈泽应该已经跟在马车后面的,而且李元康是特地放慢了速度让陈泽跟来的,结果却是不见陈泽的踪迹了。 李元康和秦博阳一扭头也没瞧见陈泽的人影,那李元康顿时脸都白了。 “少爷,少爷!?” 在马车周边绕了一圈都没瞧见,又出了院子瞧见路上也没人影,这给李元康急得赶忙道:“博阳兄,我去找我家少爷!” 秦博阳一时间哭笑不得,姜太公神色不免有些古怪。 “咋一个小村子都还能走丢了?瞎啊?” 秦博阳哭笑不得,赶忙解释道:“应该不是走丢了。” 然而这李元康前脚刚出去找陈泽,陈泽后脚就回来了。 姜太公和秦博阳听见动静赶紧往外一瞅,结果竟是瞧见陈泽左手拎着鸡,右手拎着鸭子回来了。 “太公,博阳兄,抱歉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下。” “贤弟,你,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不刚才路过村子的时候瞧见有人家里面养着鸡鸭,我就跟村里人买了两只过来。”陈泽一脸不好意思地望着姜太公:“太公,来时匆忙,晚辈没准备什么礼物孝敬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将就将就,吃些鸡鸭,待下次晚辈来时一定好好准备准备,还请太公别计较,也千万别骂小辈不懂礼数。” “……” 第21章 洗碗 秦博阳虽然是以前是读书人,但可不是那种五指不沾阳春水的。 会做农活,同样也会做饭。 接过了陈泽手中的鸡鸭就准备往厨房去做饭,结果陈泽一转身:“不用不用,博阳兄,难得回来一趟看师父,多聊聊天,这饭我来做便是了。” 秦博阳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世……贤弟,你,你会做饭!?” 别说是秦博阳了,就连身后的李元康都是同样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少爷,你还会做饭!?” 姜太公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眼神之中也透着一丝错愕。 “会做啊!就是做的味道可能不太好!” “少爷,那你会杀鸡!?” “别说杀鸡,杀猪我都会啊!” 陈泽虽然是县城里面长大的,但是父母都是农村出来的。 吃苦耐劳,勤俭节约那都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就算你不想学也得学。 杀猪可能有点不太利索,但陈泽的杀鸡杀鸭技术那是炉火纯青,下刀放血一气呵成。 只是毕业工作以后很少自己动手做饭做菜了,不过这年头也没多少调味料,把控不需要多严谨,感觉问题不大。 李元康只觉得离谱,他从小看着世子长大,哪见过世子进过伙房呢? “少爷,您……您这从哪儿学来的?” 陈泽也知道这玩意儿没法解释,甩头就是一句:“少爷我是天赋异禀,一看就会!” 抓着鸡鸭就进厨房去了,撸起袖子就开干。 秦博阳和李元康都跑过来围观了,就见陈泽已经在那准备生火做饭。 但是……这打火石陈泽是真用不惯。 “李元康,把你火折子给我,这打火石实在是太原始了。” “哦哦!” 李元康赶紧摸出来了火折子就交给了陈泽,没一会儿这火就烧起来了。 大锅一刷,先煮饭后做菜。 这一看陈泽轻车熟路的,甚至一下子就烧起火来了,秦博阳都觉得神奇。 陈泽又再次颠覆了秦博阳对于明主的认知。 这天底下有几个权贵能自己生火做饭的? 不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么? 反正瞧见这一幕,秦博阳就决定无论如何都必须得让师父老人家出手助陈泽一臂之力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无妨! 这不秦博阳也不在厨房里面当吃瓜群众了,赶紧回去找自己师父商量去。 结果这一扭头就瞧见姜太公趴在窗口好奇地张望着,撞见了秦博阳这才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进了屋子,秦博阳作揖行礼。 “倒是没想到还真能生起火来。” 秦博阳一脸惊叹道:“莫说师父不知,我也是方才知晓贤弟他竟然还有这本事,动作之熟练,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太公撇了撇嘴:“别把我房子烧了。” “……”秦博阳尴尬地道:“不会不会。” 师父这嘴当真是…… “坐下吧!”姜太公抬了抬手:“他愿意忙活就让他忙活。” 秦博阳连忙坐了下来,开口正要说话,姜太公又是道了一句:“你要说什么,为师都知晓,莫问,为师自有分寸。” 一句话就把秦博阳给堵死了。 随后就见这姜太公眼睛一闭,不再言语。 秦博阳见状也不再多言,暂时先看看师父打算,愿意帮那自然最好,不愿意帮他就得不孝一次了。 从前到后愣是忙活了一个时辰,陈泽这才勉强把饭菜端上了桌。 上菜的时候又是一番抱歉。 毕竟是别人家的厨房,另外,有些菜陈泽是不知道怎么做的,甚至都不认识。 古代的菜和现代的菜那可不是一个模样。 现代吃的蔬菜都是经过无数科研人员呕心沥血,经过无数次育种,加上化肥养料培育出来的优良品种,营养丰富,不要一句科技与狠活就直接否定人家的功劳。 就是已然登仙的袁老让某些人吃的太撑了。 古代的菜的确纯天然,但是就别指望着能有多好吃了,能填饱肚子就行。 兰州那边还有数十万灾民别说吃饭了,树皮都估计要被啃光了。 当然,陈泽也算是第一次真正领教了姜太公这张嘴到底是有多损。 “一个时辰才把饭菜端上来?你是想让我直接上碑么?” “拖拖拉拉!想给我收尸都还轮不着你这个后生!” 秦博阳那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一个劲的给陈泽使眼色,让陈泽多多担待。 陈泽要说不生气嘛……那是怪事。 我这辛辛苦苦忙活半天没等到一句谢谢就算了,你这老头咋这么能叭叭呢!? 怪不得你这四十来岁就得隐居山林了。 年轻时候肯定没少挨打吧? 外面待不下去了才不得不隐退江湖的吧? 陈泽心里腹诽归腹诽,但脸上笑眯眯的,也不顶嘴,也不生气。 “知道您老人家等得及了,莫怪莫怪,快尝尝。” 好在,这饭菜的味道上姜太公就没有吐槽了。 毕竟……等一个时辰全都饿了。 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吐槽。 不过陈泽可不给机会,一吃完赶紧噼里啪啦收碗筷,扭头就进厨房去,直接不给姜太公开腔的机会。 洗碗的事情自然是交给了李元康。 “少爷,我还以为你洗碗呢!” “想屁吃呢!让我给你做饭,还让我给你洗碗?” 李元康赶忙说不敢不敢,老老实实的洗碗,偷偷瞄了一眼屋外,瞧见没人盯着才低声道了一句:“少爷,那老头嘴可真损啊!我都想动手打他了!” “……”陈泽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忍着,别说你了,我也想……咳咳……都说了我来洗碗了,你非要跟我抢什么啊!?让开让开!” 李元康一愣,只见陈泽一把将李元康推开了之后就赶紧蹲下来洗碗。 李元康才瞧见姜太公走出来了院子就拿个椅子坐在了老树下乘凉,嘴角不由得一抽。 世子咋这么不要脸呢!? 等洗完了碗,秦博阳那边也泡好了茶。 刚准备好之后,姜太公就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后生,行了,莫洗了,过来与老夫闲聊几句。” 陈泽心里面一喜,赶紧起身。 “李元康,你接着洗碗!” 第22章 救人 陈泽赶忙坐下来喝茶。 “老夫这里也没什么好茶……” “无妨无妨,太公,什么茶我都习惯,不嫌弃,不嫌弃。” “老夫是说下次来记得带好茶过来。” “……” 这老头属实是有点不要脸了。 “是,是,晚辈下次定然带些好茶而来。” 反倒是一旁的秦博阳听见这话,顿时喜上眉梢。 让陈泽下次再来也就意味着师父是愿意帮忙了。 果不其然,姜太公刚喝了口茶之后吧唧了一下嘴巴就问道:“说说吧,你这后生来找我所为何事。” 陈泽赶忙将情况告知,当然,并未提及布防图之事,也没说自己身份,只是说府中出了叛徒逃到了青州,府中护卫办事不利,没抓到人还让人给跑了,希望太公出一良策助我捉拿叛徒。 另外,陈泽还把那往抓人的具体情况也告知了姜太公。 姜太公听完便是一抬手开始掐指算了起来。 一旁的陈泽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只感觉有点玄乎。 这你能算出来!? 反正陈泽是不太信。 冷不伶仃的,姜太公问了一句:“你盯着我手作甚?” “啊?这不是看太公开始掐指,晚辈以为太公准备算一算那叛徒身在何处。” 姜太公翻了翻白眼:“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算得出来?” 秦博阳也是赶忙在旁解释道:“师父这就是习以为常,想事情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动而已,老毛病了。” “……” 陈泽干笑一声,就听姜太公道:“此人行事颇为谨慎,如今行踪暴露,的确难抓。” “不过,依你所言,此人却是有些谨慎过了头。”姜太公想了想又道:“这便是他的弱点。” “太公,何解?” “他为何暴露行踪?” “自是博阳兄打听到的消息。” “你知,他也知。”姜太公就道:“既然暴露了,那他就知晓之前那般躲藏已是无用,人前显面,必然不是长久之计。”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陈泽大喜:“那他下次必然是要寻一个与人少打交道,最好见不着人的地方。” “仅是如此,还不够。”姜太公又道:“青州城不小,藏人之地可多了去了,你人手再多,只要行踪一暴露,他怕是逃得更快。” “晚辈恳请太公赐我两全之策!” “不可言说。”姜太公已经起身:“时候不早了,都歇息去吧!” 陈泽一愣,不是? 说话就说一半!? “太公,晚辈……” “说了歇息。”姜太公扭头,不咸不淡地道:“明日一早,我去青州一趟。” 陈泽大喜,赶忙拱手:“是!” 姜太公这里倒是有客房,但奈何只有一张床。 没办法,三个老爷们就只能挤一张床上睡觉了。 “李大总管。” “啊?少爷?怎了?” “你晚上要是打呼噜我就砍你!” 李元康侧过头来,望着一旁的陈泽满脸苦笑:“少爷,那睡着了我也没法子啊!” 秦博阳忙道:“元康兄,要是实在不行,你还是去马车那将就一晚上吧!” 李元康顿时有点不乐意了:“那为啥你不去?” “我不打呼噜。” “不行,要去得你去,我得保护我家少爷,万一有歹人来了怎么办?” “这乡下地方哪来的歹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泽听着两人一左一右在拌嘴,一脸绝望。 别人穿越过来古代那都是左拥右抱的,就算不是左拥右抱,身边最起码有个女的吧? 为啥就老子天天就得跟两个糙老爷们睡觉!? 好不容易去一趟万花阁感受一下勾栏风情还被李钦这狗日的搅合了,去都去不成了。 妈的,都怪李钦! 到时候新仇旧账一块算! 自打来到了大楚之后,陈泽基本上没怎么熬夜过了。 没了手机,没了工作,更没有女人,确实很容易睡着。 一觉睡到了天亮,秦博阳就先出去了。 租来的马车实在是小。 小周村里面有两家倒是养着马,隔三差五就要拉些山货去青州,赶巧,今日正好有一家要去青州,顺便搭车一块过去。 搭车的依旧还是陈泽,条件虽然捡漏了点,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还挺惬意。 至少不用听见姜太公的阴阳怪气了。 感觉其实跟坐拖拉机也差不多。 天公作美,这一路上天气除了热点不错,陈泽还跟着农户闲聊,问问庄稼收成之类的。 只是问到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将近半月没下过雨了。 兰州离青州并不算太远,天气肯定影响到了。 陈泽对于兰州灾民一事,有心无力。 他倒是想帮,可问题是兰州不属于南部八州,不是镇南王府的管辖范围内。 而且要安置那么多的灾民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陈泽去哪儿弄? 这可别指望着王府会出钱,只能是朝廷自己来管,但是就大楚朝廷这逼样就别指望了,估摸着是让灾民们自生自灭。 兰州的灾民虽然往青州来了,但肯定是来不了。 青州府的达官贵人们绝对不会让灾民进青州,因为灾民一旦到来,必然要损害他们的利益。 所以大概半道上就会设卡把灾民给堵住。 这事情,至少陈泽目前是没法管。 他这世子身份在南部八州管用,去了兰州……没准人家兰州府令二话不说就把陈泽给强制送北州去当人质。 然而就在陈泽胡思乱想之时,突然只听见远处就传来了一声救命,救命! 两辆马车一下子就停了下来,陈泽听着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李元康已经来到了陈泽跟前:“少爷,声音是在山坡上传来的。” “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女人?明知道这地界可能会有土匪山贼还跑出来?那不是脑抽么?”陈泽皱了皱眉头:“别管,继续驾车。” “是。” 另外驾着马车的农户扭头望了陈泽一眼:“公子,要不还是过去瞅瞅吧?我等人还算多些。” “大叔,不要多管闲事。”陈泽态度坚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突然有人喊救命本就不合理,肯定有诈,别去,快走!” 英雄救美? 那不扯犊子么? 乱世你逞什么能?先顾好自己再说。 两辆马车继续往前行进,走了没一会儿,救命声越来越清晰。 而前方也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旁边已经有两个仆从打扮之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23章 全都要 当然,说是救人。 实际上是李元康一个人去追,陈泽和秦博阳加上那农户三个人提着刀子在马车旁边守着。 就别给李元康过去拖后腿了。 这两个仆从,其中一人还算是命大,有口气在没死。 “让老夫看看。” 姜太公一听人还没死便是赶忙下了车检查那仆从的伤势。 “命还真大,博阳,快去车里取我银针来!”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博阳就赶紧拿着一个布包过来了,姜太公立马开始施针,又是上药止血,处理了一番才道:“我已经尽我所能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他命够不够硬了。” 陈泽虽然没有多少医疗方面的知识,但是感觉姜太公这手法一看似乎也是相当厉害。 几道银针下去,那血竟然真止住了不少。 果然还得是中医啊!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泽就听见了山坡上传来了动静,女子的哭声不止,再过一会儿就看到李元康带着一个女人从山坡上走了下来。 “多谢壮士救我性命!我都快吓死了!呜呜呜……” 那是一把眼泪一把眼泪的往下落,估计是真吓得不轻。 女人年龄二十六七的样子,模样一般些,长得白净,穿着打扮一看倒像是个富贵人家。 见了还有个仆人还活着,女人又是感激涕零,连忙道谢。 陈泽问了问秦博阳认不认识,秦博阳摇头道:“面生,应不是青州本地的。” “这富贵人家往乡下跑?”陈泽神色古怪,暗暗交流:“总不能是省亲吧?” “确实奇怪。” 秦博阳也纳闷,如果是要回贺州,那也不应该走这种小道,绕远不说还危险。 官道那地方人多,驿馆也多,土匪山贼基本上见不着。 这一寻思就感觉有问题了。 又问了问李元康什么情况,李元康就说他追过去的时候瞧见有两个山贼追着,其中一个一刀就被他给劈了,另外一个见状不妙,撒腿就跑。 李元康那多实在啊! 几个箭步冲上去又是一刀把人给劈了,下去了给另外一个做个伴。 应该是山贼无疑,并不是什么圈套,除了倒霉点碰上了李元康。 所以就是一起寻常的抢劫,就是这个女人有些可疑。 “你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走小路?”那女人刚缓过劲来,陈泽就在后面冷不伶仃地问道:“心里有鬼么?” 女人顿时慌了神了,急忙道:“不是不是,我就回乡下省亲的!” “哪个村子?叫什么人家?” 女人一下子就问住了,支支吾吾答不出话来。 “还不老实交代!?不然现在就抓你回官府!”陈泽威胁恐吓了一句:“莫不是偷人了?怕被夫家人给抓到浸猪笼?” 女人脸色一白,急忙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没偷人!” “那怎么走小道绕远往贺州去?”陈泽冷笑一声:“你可蒙不了我们!” “这位公子……实不相瞒。”看在对方都救了自己性命,估摸着也不是什么恶人,女人便道:“妾身本贺州人士,前些日子到青州游玩几日,见些朋友,另外借了些钱。” “你这是借还是偷?” “借,真是借的!”女人赶忙道:“我可以对天发誓!” “家中有变故?” “与其说是变故……”女人苦笑一声:“公子可听说贺州雷老虎?” 陈泽眉头一皱,他来大楚时日不多,前身也没有多少的记忆。 秦博阳见状便低声补了一句:“那雷老虎便是贺州府令之子雷权,私下还创了个老虎帮,专门纠结了一批打手,到处放高利贷,自称雷老虎。” “这位公子显然了解情况。”女人急道:“我那夫君前些月做生意陪了本,欠了雷老虎一笔钱,实在被逼无奈只得是让我偷偷来青州找朋友借钱。” “偷偷?”陈泽一愣:“为啥要偷偷来借钱?” “那雷老虎盯上的是我家祖产和我那女儿!”女人一脸愤怒:“还有两日这债就到期了,拿不出钱来,雷老虎就要收了我家祖产,就连我那女儿都得去他家里面给他当丫鬟。” “所以,你不敢走大道是怕雷老虎派人截住你?” “是啊……”女人说到此又不由得哭了出来:“哪想到路上偏偏就碰见了这山贼,若不是公子手下这壮士救我,我已经命丧于此了。” 陈泽听完都沉默了。 青州一个李钦,贺州还有一个雷老虎…… 王府管辖之内的南部八州,感觉比起大楚朝廷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现在这般情况,你身边都无人跟随,甚至连马车都不会驾,怎么回贺州?” 女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公子,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公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若是公子愿意,可否护送我回贺州,待到了贺州解了燃眉之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一定报答,日后定然将诸位恩公供奉,每日三炷香……” “打住!” 陈泽白眼一翻,我还没死呢你就想给我上香!? 你们这地方感激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超前! 遇上这么个事情了,咋整? 青州必然要回去的,布防图那是重中之重。 这女人嘛,见着了不管,良心也难安。 陈泽赶忙道了一句:“博阳兄,村子里可还有壮年?” “我明白贤弟的意思。”秦博阳赶忙道:“村子里面倒是还有不少壮年,十来人应是没问题的。” “护送一段吧!劳务费我出。”陈泽想了想就道了一声:“保险起见,你也跟着去一趟。” “我那腰牌你带在身上的吧?” 秦博阳赶忙颔首,拍了拍胸脯的位置。 “元康,过来!” “少爷。” “咱们的人在贺州哪个位置?” “贺州城西处有个兴盛布店,那是王府的人在打理生意。” 陈泽扭头望向了秦博阳:“听清楚了?” “嗯。” “你办事我放心,去吧!路上多保重,咱们青州再见!” “贤弟保重!” 秦博阳连忙跟陈泽互相一拱手,告别之后便分成了两个队伍。 陈泽刚上了车,一直在车里面观察的姜太公闭眼开了口:“后生,多管闲事了。” “确实多管闲事了。”陈泽拱手,苦笑一声:“但,不得不管。” “家国大义在前,行侠仗义在后,晚辈贪心……” 第24章 不讲武德 这一路上,陈泽和姜太公基本上是……大眼瞪小眼。 不是陈泽不想说话聊天,而是这老头太能呛人了。 那嘴又臭又硬,偏偏陈泽又不能顶嘴。 这才走了不到十来分钟的功夫,陈泽已经是有些受不了了。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把这老头的嘴给堵住! 哪家的世外高人有你这么损的嘴巴! 姜太公也不是骂人那种,真要骂还好,就是各种阴阳怪气的,实在是戳耳朵。 而陈泽本来……也算是话痨,让他憋着不出声更难受。 思来想去,陈泽果断开口:“太公,听博阳兄所言,您的术算能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乃是世间第一人?” “世间第一人倒是算不上,前三甲老夫自觉还是有资格进入的。” 啧啧啧……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那就别怪我这后生不讲武德了。 “不瞒太公,晚辈其实对术算也有几分研究。” “哦?”姜太公难得多瞧了陈泽一眼:“你小小年纪竟然还涉猎术算,倒也稀奇。” “反正回青州还需时间,闲着也是闲着,晚辈斗胆向太公讨教几句。” “说来听听。” 陈泽思索半天才道:“晚辈府中打算建造一间专门用来储粮的仓库,其上部乃是锥形,底为圆,横长为十丈,下面则是柱体,与上连接,横长同为十丈,总高五丈,椎侧用料五百文一平,柱测用料一百文一平,晚辈请问,当上部锥形为多少时,柱侧总造价最少?” 说完还不忘补充一句:“此题可难倒了不少人,但想必对太公来说,定是小菜一碟。” “那是自然。”姜太公一脸从容:“老夫……” 陈泽顿时满脸错愕:“太公这就知晓答案了?” “老夫耳背,你再念一遍。” “……” 陈泽立马再念了一遍题目。 当然也不是临时现编的,而是当年高考刷题的时候有印象。 现在让陈泽做,陈泽也做不出来了。 公式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难度好像没那么大,反正陈泽记得自己最后应该是做出来了。 姜太公的算术能力,陈泽并不了解,但应该还是很强的。 算估计是能算得出来,不过需要花时间罢了。 当然,陈泽的主要目的还是让姜太公闭上嘴巴。 只是,事与愿违。 本来姜太公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出声,现在好了,一个劲的喃喃自语,跟念经似的。 “……” 陈泽差点没疯了,你还不如呛人呢! 属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好不容易回到了青州城,马车就一路来到了秦博阳家门口。 秦嫂子一看是姜太公来了,赶紧热情地邀请着姜太公往家里坐。 只是,姜太公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等坐下来了之后依旧在那自言自语。 秦嫂子在门外一看姜太公这模样,心里咯噔一声,躲在门口就进不去了。 捂着嘴眼眶都红了。 陈泽后脚一进门瞧见秦嫂子在那抹眼泪,赶紧走了过去:“嫂嫂,怎得了!?是不是我们出去这两天有人欺负你了!?” “不是不是!”秦嫂子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声音哽咽:“没人欺负我,陈兄弟莫要乱想。” “那怎么哭了呢!?” 秦嫂子偷偷瞥了一眼屋子里面那低着头依旧自言自语的姜太公,难受道:“我这才不见三个月,太公怎得变成这般了?” “啊?变哪般啊?” 秦嫂子声音哽咽道:“方才我带着太公进屋的时候,太公都不应我,低着头在那自言自语的,我听大夫说过,有些人年纪大了就会失去记忆,以前的事情只记得一些,整个人看起来痴痴傻傻的……” 说到这,秦嫂子已经是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巴,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那个,嫂嫂,你听我给你解释解释……” “陈兄弟……”秦嫂子缓过劲来,强忍着泪水就摆手道:“瞧见太公变得这般,心里难受。” “虽然太公那嘴巴的确是有点损,但是太公那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里面比谁都善良,万万没想到太公竟是会得了这般不治之症。” “怎得好人没好报就罢了,还要莫名造报应啊!” 陈泽一看秦嫂子是真把姜太公当成得了老年痴呆症,自然是得赶紧解释一番。 “嫂嫂,误会了,误会了。” “太公没得病,也没痴呆,好着呢!”陈泽赶忙道:“那马车上的时候损人可带劲了!” “只是我给太公出了道术算题,太公太过于醉心于此了,专心致志,外人的声音他都听不见的!” “不信你瞧!” 陈泽赶忙指了指姜太公那手。 “是不是在掐指?” “掐是掐着,但以前是慢腾腾的,现在怎得这般快!” “脑子转得太快了嘛!这不知不觉手也跟着快起来了而已,虽然看样子有点像是帕金森,也像脑血栓,其实没一点事,嫂嫂不用担心,该干嘛就干嘛去!” “真……真的?” “嫂嫂,我骗你作甚?”陈泽赶忙摆手:“快忙去吧!老人家坐了好久的车了,怕是饥肠辘辘了,快给他准备一些吃食。” “好,好,我这就去!” 秦嫂子一走,陈泽又瞥了一眼屋子里面还在那手抖个不停的姜太公。 让你损!让你嘚瑟! 这还是难度不算高的,下次你要是再损我,我直接甩微积分的题出来。 不把你手抖抽筋才是怪事! 陈泽可没进去嘚瑟拉仇恨去,而是先回到了客房,等李元康的消息。 李元康已经去联系赵子云了。 来时姜太公就在路上说需要一份青州城的地图,越仔细越好,而且一定要把各个地点都标注清楚。 这事情肯定得交给赵子云去办,让这家伙和那群密探找点事情,戴罪立功。 陈泽也没想着赶尽杀绝。 后面要拉起情报网,自己重新找人其实不太现实。 培养一个情报人才那可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和精力的。 王府这些二代密探虽然拉胯是拉胯了点,但最起码底子不差,熟悉流程,而且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战斗力,最主要的就是忠诚度足够高。 第25章 硬算!? 地图这事情一直等到次日,赵子云亲自送了过来。 上一次把叛徒给放跑了之后,赵子云和一群密探那整天过的都是提心吊胆的。 如果是正常的任务失败倒也不至于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问题现在可是关乎于布防图的事情,而且他们还是事先掌握了情报之后再去抓人,这还让人跑了,事情要是传回到王府,他们一个个都得人头落地。 好在陈泽暂时把消息给压了下来。 毕竟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而且整件事情确实也存在着很多困难的客观因素,全部都怪罪在这些王府密探的身上那就有点不过分了。 总之,陈泽交代下来了地图的任务之后,这群王府密探立马就开始忙活了起来,这次是真一点都不敢休息了,一直到了次日早上地图放到陈泽桌上的时候,所有的王府密探一个都没合过眼。 “世子,这张地图我等已经核实了足足三遍,之前遗漏的地方全部都给补上了。” 看着几乎能铺满三张大桌的青州城地图,非常详尽,甚至就连一些不知名的小巷也特别标注了一番。 瞧了一下眼袋发黑的赵子云,陈泽一边背着手一边颔首道:“行,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有什么消息的话到时候会让李总管通知你的。” “是,卑职告退。” 赵子云赶忙退下,而陈泽则是赶紧拿着地图去找姜太公。 姜太公住在另外一间客房,不过此时依旧还在被陈泽出的那道题所折磨着,似乎也是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陈泽对此也是哭笑不得,本以为姜太公算不出来的话就不会继续算了,结果哪想到还在跟这题死磕! “太公,太公?” 姜太公抬头看了陈泽一眼,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之后就低着头继续思索。 “太公,莫要算了。”陈泽劝了一句:“身体重要,先休息。” “老夫自有分寸。”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你这怎么看都像是跟这数学题杠上了! “太公,地图晚辈已经给你弄来了,您是现在瞧还是?” “放桌上即可,我自然会瞧的。” “行。” 陈泽把卷好的地图放在了桌上,瞧见老头也没搭理,只得是道了一句:“太公,事情紧急,麻烦您老先瞧瞧。” “知道了,知道了!”姜太公颇有几分不耐烦地说道:“你这后生怎么这么烦人呢?我说了我会瞧自然会瞧的。” “是,是,晚辈多嘴了,告退。” 陈泽拱手,结果刚退出房门那秦嫂子就赶忙朝着陈泽招了招手。 “嫂子,怎得了?” “陈兄弟,太公这都算了一天一夜了,还没算出来吗?”秦嫂子苦笑一声:“你出的那道术算题这么难么?” “的确很难。” 对于现代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来说可能难度没那么高,尤其对于那些高三学子而言,厉害的可能几分钟就解出来了,但问题这是大楚,在这道题里面涉及锥体面积和圆周率之类的,没有公式的情况下想要算出来…… 陈泽反正是算不出来。 “陈兄弟,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秦嫂子赶忙道:“太公他连早饭都没吃呀!他身子骨本来也不怎么样,照这么下去就得垮了!” 陈泽也没想到姜太公这么轴啊! 非要跟一个数学题过不去。 “陈兄弟,要不你把那答案告诉我得了?”秦嫂子又是偷偷道了一声:“我想个法子让太公知晓。” 陈泽一听赶忙摇头道:“不行不行,太公他都倔成这样了,这会儿你要是告诉他答案,这等同于侮辱他术算不行啊!到时候情绪一激动,万一真得了脑血栓出来就等着吃席了!” 这是一码事,另外一码事就是……陈泽也不知道答案。 让他算他也算不出来,公式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陈兄弟,那可怎么办呢?” “解铃还须系铃人。”陈泽无奈摊手:“那是我出的题,我想想办法吧!” 毕竟照这么下去姜太公可能都没心思瞧地图了,陈泽还指望姜太公能出谋划策呢! 思来想去,虽然不知道公式,但陈泽还是可以帮助提供思路的。 看见秦金科又在那玩泥巴捏泥人,陈泽顿时心生一计。 “金科!” “啊?陈叔?” “你怎么天天玩泥巴,不是给你买了玩具么?” 一提这事情秦金科还有点来气,不高兴地说道:“陈叔,你给我买的那些都是穿开裆裤的孩子才玩的玩具,我早过了穿开裆裤的年纪了你还给我买了作甚?拿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吗?” “……”陈泽干笑一声:“下回给你补上!叔叔现在找你办点事儿!” “啥事?” “我现在捏个泥巴,一会儿你就拿着这泥巴给你老太公送过去,让你老太公瞧瞧。” “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跟我一块玩泥巴!”秦金科得意地说道:“还找借口作甚?” “是是是,我就想跟你一块玩泥巴。” 陈泽也懒得辩解,赶紧动手开始捏出了个模型出来。 上面是个圆锥体,下面是个圆柱体。 “金科,待会儿你见了你老太公就说要想算这个圆的面积,就得有个圆周率,不然算不出来。” “叔叔跟你说什么是圆周率……”陈泽画了个圆,比划道:“这一圈是周长,横的这个就是直径,必须要过圆心,圆心就是这个点……” 陈泽说明圆周率就是周长与直径比,而这个值大概为三,就赶紧让秦金科抬着捏出来的模型送进了姜太公的屋子里。 没一会儿的功夫,秦金科就抬着模型跑了回来。 “你老太公说什么了?” “老太公说用不着提醒他。”秦金科就道:“他知道圆周,还说陈叔你说得不准,圆周是三又一四和一五之间。” 反倒是陈泽一脸懵逼。 卧槽!? 姜太公的圆周率都推得这么精确了? “那不对啊!你老太公既然知道圆周是多少,怎么还算不出来?你再去问问。” 秦金科又跑了回去,没一会儿又出来了。 “老太公咋说?” “老太公说算术定然要严谨,他这两日在推算,如今已推得三又一四一和三又一四二之间,他要继续往后推……” 陈泽一听,顿时头皮发麻。 第26章 神算! 敢情这两天姜太公压根不是被算术题折磨了,而是在那硬推圆周率。 最离谱的是,姜太公说出来的圆周跟陈泽所知道的圆周率没差! 这下子陈泽有点相信姜太公说自己算术世间前三了。 而且还是全程掐指心算,连算盘都不用! 离了个大谱! 回过神来,陈泽一拍大腿。 圆周率近乎无限,这要继续推下去那不完犊子了!? 陈泽赶紧对着秦金科道:“金科,叔叔再找你做件事情!做好了,想要什么叔叔都买给你!” “真的?”秦金科顿时一脸欣喜:“我想要城北那家捏的糖人!” “买!”陈泽赶忙道:“快,进去你老太公屋子里,先把老太公的掐指的手给摁住了再说!” 打断施法! 只要摁住了他就不会算了! 秦金科有些胆怯道:“老太公会骂人呢!” “没事,你年纪小,他不会骂你的。”陈泽赶忙忽悠道:“再说,你东西不要了?你要是有了那家的糖人,你就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了!” “那二丫见了你都得轻声细语的喊你一声金科哥哥,绝对不敢打你了!” “但是你可不能说是我让你干的!” 有钱能使磨推鬼! 秦金科冲进去了姜太公的屋子里就把姜太公高频率颤抖的手给摁住了。 姜太公那表情突然一滞,低头望了一眼秦金科,又瞧了一眼秦金科那满身是泥的双手抹得自己手上全都是泥。 “金科,何事?” “啊……老太公,陈叔说不是他让我干的。” “……” 趴在门口听着动静的陈泽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立马撒腿就往厨房跑。 “嫂嫂。” “啊?陈兄弟,怎得了?” 陈泽眉头一皱:“金科这孩子玩了泥巴不洗手,非要抹了老太公一身泥巴!我拦都拦不住!” “这孩子有些顽皮了!你得好好管教管教!” 秦嫂子一听,这还得了!? 轻车熟路抄起灶台边上的一根木棍就冲了出去。 秦金科这刚从老太公屋子里面出来准备找陈泽领赏来着,然而没瞧见陈泽却是瞧见母亲拎着棍子就气呼呼地出来了。 “秦金科,给我站着!” “娘,娘,我没犯错啊!” 秦金科下意思地就往门口方向走。 “没犯错你跑什么?”秦嫂子气道:“谁让你抹老太公一身泥巴的?” “陈叔让我抹的啊!” “胡说八道!”秦嫂子怒火中烧:“你这孩子还晓得冤枉人了!?” 秦金科一看架势不妙,撒腿就跑。 秦嫂子也跟着追了出去。 “秦金科,给我站住!” 陈泽这才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让这孩子提前一步感受一下人心险恶也不是什么坏事。 后脚赶紧打了水就送进去了姜太公的房间里面,都被秦金科供出来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进了屋子就见姜太公果然没低头喃喃自语了,而是已经打开了地图在那瞧了起来。 “太公,洗洗手吧!”陈泽苦笑一声:“实在是怕太公伤了身子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罢了。” 姜太公似乎也清醒了几分:“毕竟是答应你的事情。” “把这地图挂墙上,老夫要好好瞧瞧。” “是,是!” 陈泽赶紧想办法将青州城的地图挂在了墙上,那姜太公背着手抬着头就观察着青州城的地图。 “之前出事的铁匠铺在何处?” 陈泽赶忙指了指铁匠铺的位置,随后,陈泽又瞧见姜太公不由自主的又开始掐着算了起来。 也不敢打扰,在一旁默默地站着。 姜太公就这样盯着地图整整盯了半个时辰之后,手上的动作突然一停,扭头变问了一句:“你那府中有多少人手?” “百来人,若是不够,还可再找。” “百来人……”姜太公稍稍一怔,却也没有多言,又接着扭头盯着地图去了,继续掐指算。 又过了半个时辰,姜太公才停了动作,准备回座位上,陈泽赶忙上前一扶,等姜太公一落座便是道:“我说,你记。” “是。” “人现在躲在猪头巷附近。” 陈泽一怔。 “不要围,逼急了又上墙。” “安排一二十人从金玉街散出去,光明正大的去搜!” “剩下的人……”姜太公瞥了一眼青州城地图:“分出三队,守株待兔即可。” “一是清泉巷,二是东小巷,三是兰西小道。” 陈泽看着那猪头巷附近四通八达的小巷子,苦笑一声:“太公,怎得确定的?” 姜太公轻描淡写道了一字。 “算。” 毕竟是硬算圆周率的狠人,陈泽虽然不知道姜太公到底是怎么算的,二话不说等李元康回来就开始召集人手,定下了抓捕计划。 只是,一群王府密探自是满脸懵逼。 “世子,你又是怎得知道人在猪头巷?” 我还想知道呢!? 可问题那姜太公也不跟你解释,就谁算出来的,信不信由你。 “想戴罪立功,听我安排就是!” “是!” 陈泽就将姜太公的计划原模原样说清楚了之后便让赵子云自行安排人手。 其实,陈泽心里面也没多少谱,所以都没说抓不到人怎的如何之类的,毕竟他都不知道人到底是不是在猪头巷。 人员安排好了,大白天就开始行动。 姜太公要的还就是白天,晚上反而还不许行动。 于是赵子云和李元康亲自带队,领着二十来人的王府密探,配着腰刀,大摇大摆的直接在金玉巷上找人到处搜。 剩下的人已经乔装打扮到了三个巷子里面埋伏。 陈泽就在秦博阳家中等消息,而姜太公则是又开始推他的圆周率了。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李元康急匆匆地跑回了秦博阳家中,刚进门就兴奋地喊了起来。 “少爷,抓住了!人抓住了!” 屋中的陈泽豁然起身,刚出了门,李元康就已经来到了跟前,兴高采烈:“人抓住了!” “在哪儿抓住的?” “清泉巷!” 卧槽!神算啊! 陈泽赶忙动身来到了姜太公屋子之中,上来就深深作揖鞠躬:“感谢太公指点!人已经抓住了!” 姜太公淡淡的哦了一声。 “没什么事情就下去吧!” “是,是,晚辈告退。” 陈泽兴奋地退了出来,只是李元康后脚刚过来,见姜太公那手一个劲的抖个不停,瞳孔猛的一缩,冲进去啪的一下就把姜太公给摁在了桌上,冲着陈泽就喊道:“少爷,快,快,拿毛巾来塞嘴里,太公这是发羊癫疯的前兆,会咬自己舌头的!” “……” 第27章 叛徒 姜太公嘴巴是损了点,却也并非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 即便吃了点苦头,差点被李元康把手给弄折了,可李元康也是怕他真出事了,所以还是没跟李元康计较。 “少爷,你咋不跟我说那太公没事啊?”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你倒是给我说话的机会啊!你这上去啪的一下就把人给摁住了,我还说个屁啊!” 李元康这两天基本都在外面传递消息,所以并不了解太公的情况。 “算了,误会而已,人太公也没计较。” 陈泽摆了摆手,已经是跟着李元康去往那叛徒关押的地方了。 叛徒虽说是逮到了,但是不肯交代布防图的下落,这会儿正在审问之中,已经大型伺候了就是不开口。 “嘴硬是正常的,毕竟这会儿他要是说出来布防图的下落就真没命了。” “可能是已经跟南蛮或者白莲教的人聊过了,指望着来救他吧。”陈泽冷笑一声:“垂死挣扎而已。” 说白了,这玩意儿就跟汉奸差不多。 大楚朝廷虽然不咋的,但是,南蛮那可全都是畜生,屠过城的! 多少无辜百姓惨死在他们手里面了! 这畜生竟然拿着布防图想要找南蛮换取荣华富贵! 没得商量了!这玩意儿必须死! 只要拿到布防图,直接凌迟! 没多久,陈泽就跟着李元康来到了王府密探安排的一间地下密室,很快就瞧见了已经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叛徒。 跟电视里可不一样,那都是化妆出来的。 真正的皮开肉绽是能瞧得见骨头的,血腥味更是扑面而来。 陈泽强忍着恶心的冲动,硬着头皮就坐在了对面。 “还有气么?” “世子放心,死不了,兄弟们都留着手呢!” 陈泽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便开了口:“这时候还不交代?指望着南蛮或是白莲教来救你!?” 对方没吭声。 “早交代早给你个痛快。”陈泽又是道了一句:“你这硬气什么玩意儿?你还以为你能活呢?” “世……世子……” 听见了微弱的声音,陈泽这才没出声,紧接着就听见对方断断续续道:“我家中……妻儿老小……都在他们手中……我……我被逼无奈的……” 陈泽眉头一皱,望向了一旁的赵子云。 赵子云便是附耳道:“他家里人早已经没了踪迹,属下觉着不可信,若是被逼无奈,为何杀了自己同僚,拿了布防图走就是了,必然是早有预谋的。” “他……他撞见了,我没得选择,只能杀了他……我……我对不起他……” “人都被你杀了,你说对不起有个屁用?”陈泽一拍桌子,怒而起身:“为你一家就要南部八州生灵涂炭!?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 “少在这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赶紧说,布防图在何处,不然就这么生不如死下去!” 对方又不吭声了。 “行,那就接着嘴硬。”陈泽也懒得废话,对着赵子云就道:“严防看管!” “是!” 赵子云这边已经差人给王府飞鸽传书去了,应该用不了多久王府这边就会派兵卫过来把人押送回去。 就在陈泽正要离去之时,那叛徒又出了声。 “世……世子,你又是如何知晓……我,我会往清泉巷走,还……还让人提前埋伏了……” “你告诉我布防图在哪儿,我就告诉你怎么知道你会往清泉巷走的……” 对方沉默了片刻,才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有……有这般能耐……那你……怎算不出来布防图在……在何处……呵……” 嘿! 死到临头了还他妈的敢挑衅我!? 不过,这一句话倒是瞬间提醒到了陈泽。 “赵子云,铁匠铺搜了没有?” 赵子云赶忙拱手:“世子,已经搜过了,并未发现布防图。” “真全部都搜过了,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 赵子云倒是有些心虚了:“还……还有些角落可能没搜仔细,属下这就带人再搜一遍!” 陈泽听着刚才这叛徒那一声呵,嘲笑之意展露无疑。 这一瞬间,陈泽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 “井里面找过没有?” 赵子云心虚摇头:“没……没有。” “踏马的,你们这群废物!布防图材质特殊,防水的!” 陈泽立刻道了一声:“下井去找!有水的地方都不要放过!” “是!是!” 陈泽瞥了一眼那叛徒:“多谢提醒,你要是不嘲讽我一声,我还真不一定想得起来。” 叛徒一时间没声了。 “自作聪明!”陈泽冷哼一声:“别以为你家里人跑得了!老子一定要把你全家都给逮住!” 估计这话真刺激到了叛徒,艰难地抬起头来,面无血色:“世……世子,一人做事一人当……祸……祸不及家人……” “你他妈的还知道祸不及家人!?”陈泽冷哼一声:“去阴曹地府再跟你家人认错去!” “赵子云,记得,找到他家人了都给我杀了,给个痛快,不用折磨!另外,祖坟刨了!” 赵子云脸色大变:“世子……这……刨祖坟是不是……” “没事,遭天谴的也是他!他祖宗要是晓得他干出卖国之事,下去了也得弄死他!”陈泽扭头就走:“让他永世不得超生,一辈子在那阴曹地府受苦。” 出了地下室,李元康就不由得小声道:“少爷,刨他家祖坟是不是……” “我没在他家祖坟上蹦迪都算给他祖宗留些颜面了!”陈泽皱眉道:“另外,这是杀鸡儆猴!不论王府还是手底下的兵,你知道有多少人打着跟他一样的主意?” “这事情你必须做绝,断了后路!不留任何情面!” “不不不,少爷,我的意思是太轻了。”李元康赶忙道了一声:“人都死了刨祖坟还有啥用?直接灭他族人!” 陈泽反手一巴掌就拍在了李元康后脑勺上。 “你那才是过分了,我顶多灭一户口本,你他妈的逮着族谱灭呢?” “家人有互相监督的能力,那同族的又不跟他生活在一起,哪知道他做什么勾当?”陈泽没好气地说道:“做事情多动动脑子!不要为杀而杀!” 第28章 庐刀营 陈泽那灵机一动也算是神来之笔了。 赵子云让人去了铁匠铺后院的井里面一找,果不其然,在井里面的缝隙里面找到了用油纸布包着的布防图。 得知布防图找到了之后,李元康对自家世子那简直是敬若神明了。 这都能算得到! 当然,陈泽觉着自己属于是碰运气,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 姜太公那是真牛批! 偌大一个青州城,小巷子没有上千个那也有百八十个! 愣是看着地图都能把人的位置给确定,甚至还知道会往哪儿跑,提前做下布置。 这是真本事! 不过陈泽觉着事情肯定没那么玄乎,算卦算出来那就有点扯,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涉及刑侦学或是犯罪心理学之类的,姜太公可能是把自己代入到了叛徒的身上,然后从叛徒的角度上去出发推断会去什么地方之类的。 绝对的世外高人,虽然嘴巴损了点,但能力值得尊敬。 好在这一路过来,陈泽都没失了礼数。 姜太公帮了自己这么大忙,陈泽肯定是要好好感谢一番,这不就准备在青州最好的酒楼请太公搓一顿。 “吃饭就免了。”姜太公却是拒绝了陈泽的好意:“老夫不喜欢那些吵闹的环境。” “是晚辈考虑不周到。” “折现吧……” “……” 姜太公这性子陈泽也是没辙,飘忽不定的。 折现就折现吧,也没给太多,二十两银子,顺便搭上了一大堆上好的茶叶,全部算下来花销都有上百两了。 这几乎是大楚普通家庭几年的开支综合,贫苦一点的紧紧巴巴估计能过个十年了。 事情解决完了,姜太公也不愿意久留,准备回他的小周村去。 反正知道在哪儿了,陈泽也没强行挽留,立马让人安排好了马车,甚至派了一队护卫专门送过去。 “太公,一路保重,待晚辈有时间定会过来拜访的。” “嗯,下次来就别做饭了。”姜太公眉头一皱:“你那厨艺实在是难吃,肉也煮得太老了。” “饭煮得也一般。” “是,晚辈厨艺不精,让太公受苦了。” “不用送了,都回去吧!”姜太公又瞄了一眼秦金科,难得露出笑容:“金科,过些日子来村子里看太公哇!” “好!” 姜太公放下了车帘才离去,秦嫂子先带着秦金科回了屋子里面。 “元康。” “少爷?怎了?” “拉住我的手!” “啊?”李元康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拉着了陈泽,紧接着陈泽就往前一冲,朝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破口大骂:“要不是李元康拦着,我高低得给你大嘴巴子!” “给你煮就不错了,意见还他妈这么多!” 骂完了陈泽才转过身来,一手抚着胸口:“这给我憋的,现在总算是舒坦些了。” “好了,没事了。”陈泽整理了一下衣衫:“回去!” 李元康那瞧得是一愣一愣的。 而王府派来的兵卫则是在第二天下午才到了青州城外。 来的是庐刀营,领兵的是曹升,镇南王府的元老之一。 庐刀营来到了青州城外自然是惊动了青州府令,一大早就过去问明情况了。 然而曹升可不是来青州做客的,三千人马刚在青州城外驻扎下来,他就直接领着一队百人的骑兵直接朝着青州城飞驰而来,压根就没搭理青州府令派来问情况的官差。 守城的士兵本就是庐刀营的,大老远就瞧见了庐刀营的骑兵奔来,赶紧就把老板姓驱散开来。 “不想死的赶紧给我滚开!” 那老百姓自是赶紧往路两边躲,一直等到曹升骑着马来到了门口一停,这守城的卫兵校尉一看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单膝跪地:“末将见过曹都统!” 四十来岁,虎背熊腰的曹升一挥马鞭就声音浑厚道:“清路!” “是!” 这守城卫兵赶紧在前面狂奔清路撵人,免得发生踩踏事件,后脚曹升领着上百骑兵,末尾还拖着囚车就直接进了青州城,而陈泽这边得到了曹升进城的消息之后,顿时头疼万分。 “庐刀营的亲自来接人啊!”陈泽苦笑一声:“那曹大伯可不太好应付啊!” 镇南王府这些元老一般情况下对陈泽都是不留什么情面的。 陈泽还没穿越过来之前,这前身也是个纨绔子弟,反正那日在路上跟狐朋狗友溜达被这位曹大伯瞧见了,上来就挨了一鞭子。 告状!? 这位曹大伯就连镇南王都得喊声兄长! 没告状可能就只是一鞭子的事情,打了也就打了,这要是告状了,可能还得再挨一鞭子,半条命都能给你打没了。 下手可一点都不留情! 问题是来都来了,陈泽也不能不去见。 没办法,硬着头皮赶紧过去见一面吧! 陈泽和李元康先到了地方跟赵子云碰了面。 “待会儿我那曹大伯来了,你们俩挡在我前面啊!” 陈泽是真怕这曹大伯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马鞭。 “少爷,那是你以前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你立了这么大功,人又那么聪明,曹都统肯定会对你改观的!” “不不不,已经给人家留下了坏印象,你想要改变人家对你的印象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陈泽赶忙道:“你俩必须挡在我前面!不然你俩今年薪钱一分没有!” “……” 这一招百试百灵,两人只能屈服于陈泽的淫威之下。 片刻后,曹升已经率领一队骑兵停在了门口。 “卑职赵子云见过曹都统!” “卑职李元康见过曹都统!” “小侄……见过曹大伯。” 曹升瞧见陈泽躲在赵子云和李元康后面,顿时脸一黑,怒道:“陈厚照,出来!躲躲藏藏的作甚!?” 陈泽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从旁边走了出来,干笑一声:“大伯,这不是许久未见嘛!侄儿有些紧张!” “紧张个屁!过来!” “大伯,您……您还是先把马鞭收起来,那东西侄儿看着心里面发慌!” 曹升眼睛一瞪,两步就跨到了陈泽跟前,扬起手来……重重地拍了拍陈泽的肩膀。 “我知晓你这次立功了,小混蛋还有点长进!” “事情办得不错,回去了老夫亲自设宴款待你!” 毕竟这叛徒是庐刀营出来的,陈泽这一波也算是给曹升找回了颜面。 第29章 庆功宴 曹大伯人也是真热情。 来就来呗! 还差点卸我一胳膊! 你那手劲有多大心里面没点数的啊? 陈泽暗暗腹诽,赶紧把这曹大伯送走才是,赶紧领着曹大伯去见那叛徒。 一看人都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曹大伯也不禁是皱了皱眉头:“谁打的?” 赵子云一听这语气,心里面咯噔一声。 “曹都统,卑职,卑职亲自动的手……” “下手这么轻还好意思做审讯?柳三他怎么带的人?” “……” 不过曹大伯显然也懒得纠结,一挥手就让随行的亲卫把人给押上囚车。 也不耽搁,带上了布防图,把人弄上了囚车就准备走了。 “大伯,一路保重!” “你这小混蛋怎么眼神看起来这么想我走么?” “大伯,事关重大,你还是别在青州耽搁了,等回了王府,小侄一定去府上拜访。” 曹升大手一挥,也不耽搁,带着骑兵扭头就走。 一路风卷残烟离去,陈泽总算是松了口气。 叛徒一事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陈泽终于是不用藏着掖着了。 天天躲在秦博阳家中那也是有点难受的。 “任务完成!”陈泽哈哈一笑:“赵子云,跟底下的弟兄们说,今晚上本世子亲自在醉满楼给你们设庆功宴!” 赵子云一听,急着摆手:“世子,使不得,使不得!” “此事若不是世子给卑职等人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还帮卑职等人保守了秘密,不然卑职等人现在就算是没人头落地那也得发配南疆挖石头了。”赵子云赶忙道:“世子大恩大德,卑职等人铭记于心,如今世子还要设宴款待我等,这哪好意思吃得进去啊!” “将功补过,为时不晚。”陈泽笑着道了一声:“再说了,花的又不是你们的钱,心疼什么?” “吃完这顿饭,以后都好好给我认认真真的工作!别好好的庆功宴吃成了断头饭!” “卑职以命担保,不会再有下次了!” “要的就是这态度,少废话,今晚上全都给我上酒楼去,不醉不归!” “是!” 当然,陈泽还得回去跟秦嫂子说一声,不然到时候多做了饭吃不完也浪费。 人就不喊了,别把人家吓到。 只是这路上李元康就在那算账,这么一算也吓了一跳:“少爷,庆功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吧?” “嗯?”陈泽眼睛一瞪:“我堂堂世子,话都说出去了你让我反悔?我不要面子的啊?” “问题是,少爷,咱们身上带的盘缠都花得差不多了。” “什么?一千两的银票,五十两银子,十两金子你都给花没了?李元康,你吃回扣了?” 李元康急得大呼冤枉:“少爷,你这也太没良心了!去万花阁的时候,那十两金子是你拿出来的吧!” “这一路上的花销,租马车,买家具,还有你给姜太公置办那些东西就有足足一百六十两……” 当然,最离谱的就是陈泽在小周村买了一只鸡和一只鸭,竟然就花了足足二两银子! 那菜市场一只活鸡顶天了也就三十文钱啊! 然后给人家劳务费都是一两起步,毕竟陈泽身上也没零钱。 这零零总总算下来,来青州这段时日就花了将近六百两银子,而这次要在醉满楼设宴款待,好家伙,那可是上百人啊! 你去酒楼那肯定不止吃饭啊!还要喝酒啊! 醉满楼里面那酒死贵啊! 这一口气至少上百两银子就出去了。 李元康这一算账也给陈泽吓了一跳。 “不行不行,还是得省着点!” “所以,咱们换个地。” “那不行,我世子的面子往哪儿搁?”陈泽想了想,立马在李元康耳边言语了几句,李元康听完,瞪着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陈泽:“少爷……你这也太……” “少废话!就这么办!” “……” 这回去了以后,陈泽就跟秦嫂子说今晚上有事就不回来吃饭了,如果秦博阳回来了,到时候直接来醉满楼找他。 秦嫂子连连应是,陈泽环顾四周却是不见秦金科的身影。 “嫂子,金科呢?” 秦嫂子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嚷嚷着要跟你绝交呢!见你一回来就躲屋子里面去了。” “哈哈哈,行行行,我给他道歉去。” 陈泽扭头就来到了屋外,瞧见房门紧闭就敲了敲门:“秦金科,小小年纪咋还记仇呢?” “我不想跟坏人说话!”秦金科气呼呼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挨那两棍子!偏偏还被二丫瞧见了,我秦金科也是要面子的!” “是,是,陈叔能理解,男人嘛都是要点面子的,不能被女人瞧不起。”陈泽赶忙哄了一句:“陈叔给你赔礼道歉!” “不行,一句赔礼道歉就完事了?你当我秦金科是什么人?” “陈叔现在就去给你买糖人!” 啪的一下门就打开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快快!”秦金科立马拉着陈泽就道:“再晚点那店家都关门了!” 反正醉满楼也在城北,正好顺道了。 跟秦嫂子说了一声,陈泽和李元康刚带着秦金科出去没两步,赵子云就带着二三十人先来了,给秦金科吓得立马就躲在了陈泽身后:“叔!我有点怕!” “没事没事!”陈泽赶忙笑了笑,等赵子云等人到了跟前正要行礼,陈泽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大庭广众的搞这些干嘛!” 说着就把秦金科往前一拉,冲着赵子云等人道:“都给我认清楚了,这我大侄,秦金科!” 一群人连忙颔首。 陈泽又是对着秦金科道:“金科,把这些人都给认全了,这往后谁要是欺负你和你娘了,立马去找他们帮忙!待会儿我告诉你地方!” “哦,哦,晓得了。” 先带着秦金科去买了糖人,小屁孩兴高采烈的就要回去找二丫炫耀,陈泽就让两个密探先送回去了,自己则是带着人去醉满楼先订桌子。 这醉满楼号称青州第一酒楼,店面都足有六层之高。 刚进门,那正算账的掌柜一瞧陈泽带着这么多人来了,赶紧一脸热情地迎了上来:“公子,几位啊?” “有座么?” “有,自然有。” “我这有一百多号人,塞得下么?” “当然塞得下。”掌柜眼睛都发亮了,赶忙道:“不过,几乎得占着二楼了,价钱可能要贵些。” 第30章 烧得好啊! “那个,公子……”掌柜的有些尴尬:“东家交代了,包场可以,得先付订金,不吃了还能退。” “多少?” “十两即可。” “好说。”陈泽摸出钱袋子就往掌柜手里面一放:“少爷我打出生就不数钱,自己拿!” 反正陈泽是不会说他来大楚这么长时间了依旧不会点银子。 尤其是碎银子,别人随便一掂量就知道有多少,但陈泽至今没学会这项技能。 算了,无伤大雅。 我一穿越过来的还怕赚不着钱? 陈泽招呼着一群人往二楼去了,刚落座陈泽就冲着众人道了一声:“今天是给你们庆功,都必须给我吃好喝好,想吃什么尽管点,想喝什么酒敞开了喝!” “少爷我不差钱!” 一群人颇为兴奋,赶忙道谢。 不过陈泽也知道这群探子肯定不会点贵菜。 那可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不敢。 陈泽既然要收人心,自然不会小气,直接把掌柜的招呼了过来。 “公子,还有何吩咐?” “掌柜的,醉满楼的招牌是什么?” “那自然是金玉满堂!”掌柜的赶忙解释道:“公子,这可是大厉朝就传下来的名菜!” 大厉之后是大隋,大隋之后便是大楚。 三个朝代,横跨了五百多年岁月。 “公子,我跟你说说怎么做的?” “不用,我没兴趣!”陈泽一摆手:“每桌都给我上一份!听清楚没有?” “每桌一份!?”掌柜一脸惊愕:“公子,那一份金玉满堂就是二十两银子……” 卧槽!? 你这金玉满堂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做的? “公子有所不知,这金玉满堂一份就得耗费三十多种食材……” “好了好了,不差钱!”陈泽也不管了,一挥手就道:“给我上就是了!” “是,是,我这就让后厨去安排!” “酒就上你们的醉美人。” “好嘞!” 掌柜的一看陈泽出手这么……败家,顿时兴奋极了! 百年难得一遇的特大冤种啊! 反正掌柜的也不怕陈泽敢闹事,毕竟醉满楼的东家在青州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泽身旁的李元康听得头皮都麻了。 “少爷,二十两一份啊!我半月的薪钱就没了!” 赵子云也是忙道了一声:“少爷,您来带我们到醉满楼已经是弟兄们的福分了,没必要这般奢侈,随便吃点就是了。” “那不行!”陈泽一拍桌,放声道:“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还能吃两家饭!?” “这往后,我吃的着的,你们也吃的着!” “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拿我当一家人的,我就拿他当一家人,你敬我,那我自然敬你,但你若是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本少爷最恨的就是吃里扒外,偷鸡摸狗,搞旁门左道之人!” “可听明白了!?” 这一群探子纷纷起身,哪还不知道陈泽在敲打他们,拱手低头。 “少爷教诲,我等铭记于心。” 陈泽一挥手:“听进去了就行,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的,坐坐坐!” “掌柜的,先上酒!” “是,是!” “今日无事,都给我畅饮!” 这一时间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好酒好菜那自然是一个劲的上,大家也是使劲吃。 可能这一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了。 其实王府探子们的日子也不算好过。 毕竟都是基层员工,隔三差五就得出差潜伏,也有一定的生命危险。 一年到头也就三四十两的薪钱,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去了生活费也不剩多少。 当然,肯定比普通老百姓过得好太多了。 反正这么高档的消费场所肯定是不敢来的。 自然,这里面不包括那些贪污渎职,搜刮民脂民膏的。 王府里面肯定有这样的人,可能还有不少。 只不过这些事情陈泽现在没心思去折腾,先过好当下再说。 气氛还是相当热闹的。 刚开始大家肯定是放不开,毕竟世子和上司在跟前,他们这些下人哪敢随意吭声,一个个正襟危坐。 陈泽一看这吃个饭死气沉沉的太扫兴了,立马端着酒杯一桌桌的过去敬酒。 先把场子热起来再说。 “好不容易请你们吃一餐饭,都给我摆什么架子呢?” “今天这里没有上司,也没有少爷,都是自家兄弟!” “跟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作甚!?喝!” “不过别喝醉了啊!都给我悠着点!” 这一来二去,场子很快就热起来了。 这群王府探子们一个个都是没想到世子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拉着他们动不动就称兄道弟,还会问问他们家里的情况,那亲近的真不像是高高在上的世子,反倒是邻居家的弟弟一般。 赵子云瞧着陈泽一桌又一桌的跑过来,不消片刻的功夫就已经跟这些王府探子们打成了一片,甚至还跟着一块划拳了,满脸错愕地望向了李元康:“元康兄,我这才不过几个月没瞧见世子……世子这性子跟以前怎么判若两人了?” 这基层王府探子自然没跟陈泽打过交道,顶多就是见过几面,赵子云可不一样,作为探子上司,王府的小中层领导,跟陈泽自然没少打交道。 这以前陈泽对他们这些下人说话那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非打即骂,性格极其暴躁。 “世子上个月在家中大病一场,人都烧糊涂了……”李元康忙道:“醒来的时候好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了,反正就变成这样了。” “再说了,这不好事么?”李元康举了举杯:“眼下的世子不好么?” “这哪是不好?这是好得不得了啊!”赵子云一碰杯:“能够这般体恤下级的世子,整个天下你找得出几个来?说真的,那日人逃了,兄弟我都想好自己该埋哪儿了,结果没想到世子竟然还给了我一次机会,甚至都没跟王府提上半个字!” “烧的好,烧的真好!” “是啊!烧的真好!” 陈泽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感觉脑子有点迷糊了就没继续喝了。 回到了自个座位上,陈泽一看也吃得差不多了,推了一把李元康:“你没喝多吧?” “少爷,这才哪到哪儿啊!清醒着呢!” “那现在就去吧!” 第31章 劳务费 陈泽也没继续喝酒,改喝茶了。 他怕是喝得最多的,毕竟要暖场子。 醉满楼的这醉美人后劲还是挺大,所以还是得悠着点。 “我们吃了多久了?” 一旁的赵子云赶忙应道:“少爷,三四个时辰是有了。” 陈泽一看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这才笑着开口冲着四周道:“弟兄们今天高兴不高兴!?” “高兴,高兴!” “开心不开心!?” “开心!绝对开心!” 陈泽哈哈一笑:“没人醉了吧!?” “没有,没有。” “少爷,都清醒着呢!” “那就行,吃菜吃菜!”陈泽赶忙道:“酒就别继续喝了,别待会儿回去找不到自己住哪儿!哈哈哈!桌上那些剩菜都赶紧吃干净,别浪费!” “好嘞!” 陈泽也是赶紧吃饭,不过他这一桌就他和赵子云,还有一大堆的剩菜没吃。 “来来来,赶紧来几个人,没吃饱赶紧过来一块吃!” “今日谁要是浪费我收拾他!” “快过来!” 这招呼几个没吃饱的探子吃饭,那几个探子又是不敢动筷了。 跟世子坐一桌吃饭,那实在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都愣着干嘛!快吃快吃!” “好胳膊好腿的,等着我给你们夹菜呢!?” 一旁的赵子云使了眼色就道:“吃吧!世子都拿你们当自家人呢!以后做事多用点心就是了!” “是,是!” 一群人这才拿起碗筷吃饭,陈泽也吃不了多少,反正空盘子往他这一挪,剩下的菜就往对方跟前一递:“必须都给我吃饱了,不然到时候传出去,少爷我请客吃饭,客人吃不饱,那少爷我面子往哪儿搁?” “这道菜不错,你们尝尝……” “好,好!” 陈泽正扒拉着饭,紧接着就瞧见李元康上楼了,赶忙来到了陈泽跟前就低声道:“少爷,妥了。” “行,你还没吃饱吧?来,赶紧吃。” 拉着李元康接着吃饭,陈泽就让其他桌的自己聊自己的,别搭理他们。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一楼就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只见李钦手提长刀,气势汹汹的带着二三十位恶仆就直接冲进来了醉满楼之中。 掌柜的一瞧是李钦,甚至还提着刀,顿时脸色大变。 “李少爷,你这是作甚啊!?”掌柜的赶紧迎了上去:“你这一弄把我客人都吓跑了,到时候东家怪罪下来,我没法交代啊!” “滚一边去!”李钦气得提刀咬牙:“老子今天要杀人!那狗日的在哪儿呢?” “少爷,没在这,应是在楼上!” “上楼!给我找!” 其中一恶仆刚到二楼,眼睛一瞥正好瞧见了陈泽和李元康在那吃饭,赶紧下楼就来到了李钦跟前,低声道:“少爷,那两个家伙就在二楼吃饭呢!” 李钦一听,眼眸之中杀意不止:“上楼!!” 掌柜的哪敢拦着啊,这李钦一看就是冲昏了头脑,一不小心可能连他都给砍了。 李钦带着这一群恶仆气势汹汹的来到了二楼,瞧见了李元康和陈泽在那吃饭,那是气不打一出来,上来就吼道:“不想死的都他妈给我下楼去!” 这二楼的王府密探们刚吃饱,瞧见这一幕都懵住了。 李钦可不管那么多,直接提刀迈步,呼啦啦带着一堆人就来到了陈泽跟前。 “王八蛋,终于是让我逮到你了!” “今天老子定要让你血溅三尺!” “你他妈的……还吃!?” 见陈泽没搭理他还在那扒拉饭,李钦顿时暴怒,一刀就朝着桌上劈了过来。 结果这手刚抬起来,陈泽这一桌的密探眼疾手快,一人掐住了李钦的胳膊,另外一人直接一掌狠狠拍背,直接把李钦给摁在了地上。 陈泽这才放下了碗筷,右手顺手拿了个猪蹄,左手轻描淡写地一挥。 “拿下!” 霎时间,四面八方的王府探子们突然暴起,那群恶仆们还没反应过来,上来就遭了一顿打,回过神来的时候人都被已经摁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放开我!”那被摁在地上的李钦声嘶力竭地吼道:“我乃关平侯的外甥!你们这群狗东西竟然敢助纣为虐!到时候我让我舅舅统统将你们给抽筋扒皮!抄家灭族!” “啧啧啧……” 陈泽拿着猪蹄,缓缓起身:“李大少爷,好大的口气啊!抄我家,灭我族?” 走到了李钦跟前,陈泽让那两个探子把人给抬了起来。 那李钦一抬头,一脸狰狞:“我必杀你!” 话音刚落,陈泽就狠狠一巴掌直接抽了过去,打得李钦一声惨叫。 李钦那心里面要吃人的心都有了。 “你好大的狗……” 话还没说完,又被陈泽狠狠抽了一耳光。 “瞪?还敢瞪!?” 啪! 又是一耳光狠狠抽了过去。 长这么大,陈泽终于是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打脸装逼了。 这打别人的脸真挺爽的! 只要这李钦敢瞪眼,陈泽上去就是一个大逼斗呼了上去。 “再瞪一下试试!” “再瞪!” 那李钦被两个探子控制着,跑也跑不了,一口气挨了十来个耳光,硬生生被陈泽打得脸都快肿了起来,嘴里面也流血了。 效果立竿见影! 这家伙挨了十几个大逼斗立马老实了,不敢瞪了,也不敢吱声。 “在我面前装什么纨绔子弟呢!?” “服不服?” 李钦没吱声,陈泽立马扬手,吓得李钦急忙道了一声:“服,服了,服了,别打了,我认栽了!” 结果还是挨了一巴掌。 “我都说服了你怎么还打人呢?” “你嘴上服,心里面不服!还得打!” 又抽了几个大耳光子,李钦是真顶不住了,脸都肿得见淤青了。 “我真服了,你别打了,别打了……” “行,这下子看你应该是服气了。”陈泽一咧嘴:“掏钱吧!” “啊?掏钱,掏钱作甚!?” “废话!”陈泽眼睛一瞪:“我带着这一群兄弟百忙之中抽空来揍你一顿,你说辛苦不辛苦?你不给点劳务费!?” 李钦倒吸了一口凉气。 沃日! 你这说得是人话么? 挨打的是我,到头来我还得给你们钱!? 陈泽一扬手:“掏不掏!?” “掏,掏……多少?” “这年头行情不好,收个三百两吧。” 第32章 晦气 李钦一下子就僵在了原地。 三百两! 卧槽了!? 你咋不去抢呢!? 哦,也对,现在不就在抢么? “我,我身上没……没带那么多银子,得让人回去取去!” 结果陈泽自己二话不说就伸手往李钦衣兜里面一掏,摸到了钱袋子往李元康手里面一扔:“数数。” 李元康掂量了一番,打开看了一眼也没银票。 “少爷,顶多也就二百两。” “妈的!”陈泽瞪了一眼李钦:“还他妈关平侯外甥呢!还青州小霸王呢!穷逼一个!身上就带了二百两银子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的!?” 李钦气急,却也不敢顶嘴,只得是道:“我让人回去取去!” 陈泽没好气地一扬手:“你脑残也当别人脑残啊!?闭上你的狗嘴!” 吓得李钦赶紧一躲也不敢吱声。 陈泽赶忙一抬手:“给我搜,后面那些狗腿子身上应该也有一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这是欠了咱们劳务费,不给咱们就不放人!” 一群王府探子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咱家世子果然非比寻常,与众不同! 头一次看见抢钱都能如此理直气壮的! 那肯定是陈泽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别说搜身了,这会儿陈泽让他们把人全杀了,他们立马就动手,绝对不拖泥带水! 这辈子能碰上这么个上级还能对你礼遇有加的,出了事还帮着兜住没抖出去,拿你当自家人看待的,你不得豁出性命啊! 这不搜了一番也没凑够三百两,才凑了二百四十两左右。 李钦这废物,出门就带这么点钱啊! 还不够老子付一顿饭钱的! 还让李元康特地跑一趟专门给侯爷府通风报信的。 “算了,差了点就差了点吧!” “剩下那六十两也不要你的了!” 李钦早就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愣着干嘛!?” “啊?我不是都给钱了么?” “给钱是一码事,你不得给我弟兄们道谢啊!” “什……什么!?” 李钦一脸不敢置信,然而陈泽又是扬手。 “别打别打,我道谢我道谢!” 李钦赶忙道:“感谢各位,感谢各位!” “你感谢什么呢?说清楚!?” “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来打我一顿!” 一群王府探子硬生生憋着笑,没敢吭气。 “这还差不多。”陈泽扫了一圈就道:“弟兄们,吃饱没有?” “少爷,吃饱了。” “行,先盯着,别让人跑了。” 陈泽起身,大摇大摆地带着赵子云和李元康下了楼。 掌柜的正在那不知所措,也不敢让人去瞧二楼的情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了李钦在那惨叫求饶而已。 陈泽来到了柜台,把李钦的钱袋子一放桌上:“掌柜的,结账!” “公子,你,你这……”掌柜的苦笑一声:“那李钦在青州可不是能得罪的……” “你做你的生意,管这些事情干嘛?”陈泽摆了摆手:“多谢提醒,结账!” “是,是。” 这掌柜噼里啪啦打了算盘之后就忙道:“一共三百二十七两,公子第一次来,三百两即可。” “再打个折呗!”陈泽笑了笑:“我下次还来!一定多多光顾你的生意!” 你可别来了! 你这次得罪了李钦,甚至还把李钦打了一顿,下次还来我这吃饭,我还做什么生意呢? “公子,打,打几折啊?” “八折!”陈泽一咧嘴,拍了拍钱袋:“这里面二百四十两,怎么样?” 掌柜的现在只想着赶紧送走陈泽,立马道:“行,行,二百四十两也行!” “多谢多谢!”陈泽又是忙道:“对了,待会儿李钦要是问起,你要是还想留着这钱,记得说我们吃霸王餐跑了。” 掌柜的一愣,看了一眼手上的钱袋子,顿时头皮发麻。 妈耶! 敢情这钱还是你从李钦那抢来的!? 你是真的无法无天啊! 李钦都敢抢啊!? 当然,掌柜的哪管这钱哪来的,只管收就是了。 反正陈泽这给了钱之后,立马就让人赶紧撤。 一群人乌拉拉刚聚到门口,陈泽赶紧大呼一声。 “弟兄们,赶紧跑,别让人给逮着了!” 话音刚落,陈泽立马撒腿就跑,李元康见状急忙跟上。 这一群王府探子们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却也是赶紧溜走,迅速钻入了小巷之中,消失在了夜色下。 前脚刚跑完,后脚李钦才捂着脸,一脸要杀人的表情从二楼下来了,来到门口上来就把掌柜的一把揪了过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竟然没报官!?” 掌柜的急了,赶紧道:“李大少爷,你,你这提着刀子进来的,我怎敢报官啊!?” 这一句话给李钦堵得瞬间无话可说。 “人呢!?” “跑……跑了啊!” “往哪儿跑的?” “不知道啊!” “你他妈的……”李钦气得直咬牙:“这群家伙吃饭结账了没有!?把钱给我!!” “没给钱啊!”掌柜的都快哭出来了:“吃的霸王餐啊!我准备要钱,他一堆人就准备砸店,我哪敢要钱啊!” 嘶…… 李钦头皮发麻。 “畜生!简直畜生不如啊!” “吃饭都不给钱!我李钦好歹出来吃饭去勾栏都知道要给钱的!这群人丧尽天良啊!” 就算是一文钱那也是给啊! 可这群家伙来吃饭竟然明目张胆的吃霸王餐! 太没人性了! “还不快把此事告诉你们东家!”李钦怒道:“让你们东家赶紧拿人去!” “是,是,我这准备告诉我们东家呢!” 李钦没好气地推开了掌柜,这才气势汹汹的离开了醉满楼。 等人走远了,掌柜的暗暗啐了一口唾沫。 “你他娘的才是畜生呢!” 这已经出去的李钦哪敢去找陈泽,扭头回到了侯爷府,在自己舅舅关平侯跟前噗通就是一跪。 “舅舅,你要为我做主啊!!” 关平侯那正喝着茶,不耐烦地道:“又是什么破事!?噗!谁给你打成这样的!?” 关平侯瞧见那李钦的左脸肿得都不成人样了,茶水都直接喷了出来。 “还能有谁啊!就是那日在万花阁打我的王八蛋!今日……他在醉满楼设计埋伏我呢!” “这下手也太狠了!还只打一边脸啊!” “舅舅,这狗日的一连害我三次不说,今日还把我身上的钱给抢了去了!这是根本就没把侯府和舅舅你放在眼里啊!” “外甥已经无颜活在世上了!若是舅舅不肯为我做主,我一头撞死在舅舅面前……” 第33章 通缉 李钦在外面是嚣张跋扈,但是在自己舅舅薛仁跟前,那也不太敢吭气。 “你他娘的也是废物一个!被人欺负成这样,丢人现眼!” 刚才还嚷嚷着要一头撞死的李钦这会儿已经没了气势:“舅舅,这人的手下都是练家子,咱们家那些仆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练家子!?”关平侯薛仁一听,脸色一变:“你他妈的别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李钦气急:“舅舅,真要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早在万花阁的时候他就亮出身份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你他妈的,这话我听着你就是想给我惹个不该惹的人是吧?” “不不不,外甥哪有这意思啊!”李钦捂着脸委屈道:“舅舅,你可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帮我,还有谁还能帮我啊?” 这一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关平侯的软肋。 爹娘去世得早,他是姐姐一手带大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送他去科考。 薛仁也不负众望,奈何回村一看发现姐姐和姐夫上山砍柴被山匪给杀了,就留下一个李钦这么一个独苗,这一辈子都没享受过一天好日子。 关平侯那自然是极其宠溺这个外甥,但是时间长了,发现这外甥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天天在外惹是生非的。 可能有什么办法,这世上也就李钦这么一个亲人了。 “要不是我就你这么一个外甥,我真的是……” 关平侯也是恨铁不成钢,抄起茶杯就要砸,想了想还是把茶杯给收了回来:“滚滚滚,赶紧养你那脸去!” “舅舅,那这事情……” “我自有办法,滚!” 李钦赶忙屁颠屁颠地离去了。 但管怎么说,李钦本来就代表了侯府的颜面,陈泽一连三次羞辱李钦,自然是羞辱了侯府,没将他关平侯放在眼里! 该收拾还是得收拾! 不然这些刁民以后真不把侯爷放在眼里了! “来人啊!” “侯爷,何事?” “备车,我要去宋府令家!” “是!” 不久之后,宋府令就听下人来报,说关平侯来访。 那正跟着师爷吃饭的宋府令顿时一乐。 “师爷,又来生意了。” 师爷却是疑惑:“府上,按说李钦这段时日不是待在家中么?自打上次被人扒了衣服扔在林子里之后也没出去惹事了。” “那李钦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宋府令笑了笑,冲着下人就道:“快请关平侯!” 等关平侯跟宋府令见了面,上来便是一拱手道了声:“宋兄!” “薛兄,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么?” 关平侯顿时一脸无奈:“还不是因为那个不成器的外甥,只能是求宋兄帮帮忙了。” 宋府令故作眉头一皱:“薛兄这么晚来,怕是事情紧急,莫不是又糟蹋哪家姑娘了?” “不是,不是!” “那是把人伤了?对方闹事!?” “也不是。” 宋府令眼睛一瞪:“杀人了!?那,薛兄,那可不好处理啊!这杀人可是大罪!可就不是原来那价了!毕竟到时候上上下下都得打点一番的!” 关平侯一听,暗暗冷笑。 放尼玛的狗屁! 全都进了你和师爷的包里面,底下的人能沾得着一丝便宜才是怪事! “都不是,宋兄就莫要瞎猜了!”关平侯忙道:“是那两个歹人今日在醉满楼设伏,又把我那外甥打了一顿,打得都不成人形了。” “这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不仅如此,那两个歹人甚至还抢了我那外甥的银两,扬长而去了!” “宋府令,这就不是打架斗殴了,这可是抢钱哪!二百两啊!大罪啊!” “岂有此理,薛兄放心,明日我就让手下人动手抓人,肯定能给你一个交代的!” 关平侯可不信这鬼话,宋府令什么德行还能有人比他更清楚。 钱不到位,整个衙门从上到下全都在摸鱼。 奈何他关平侯也没什么实权,自然插不了手。 “宋府令,那歹人三番两次羞辱我侯府,这简直奇耻大辱啊!” “你得全城通缉才是!” 宋府令一听,顿时急得摇头:“这可不行,我这手里面的案子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何况全城通缉可是要上报的,一般都得是杀人这等重罪才能通缉,这抢钱……” 宋府令瞧见关平侯拿出来了身后放着的一个精致的小木箱,一打开,里面全都是金银珠宝,给宋府令馋得口水差点没流了一地,一拍桌子就道:“大罪!绝对是大罪!” “薛兄,你知我本就嫉恶如仇!此等目无王法之徒,我定然要将他绳之以法!”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 “薛兄放心,明日我就全城通缉,绝对不会让那两个歹人逍遥法外的!” 关平侯心里面不屑,脸上却是拱手道:“宋兄大义!” “应该的应该的。” 等送走了关平侯之后,宋府令拿着那小木箱,对里面的珠宝自然是爱不释手。 师爷一直在后面听着,如今才走了出来,苦笑道:“府上,真发通缉令啊!那……那这事情该如何上报啊?” 宋府令没好气地瞪了一眼师爷:“钱都收了,你不发到时候不跟你急眼了!?” “上面打点打点就是了。”宋府令连忙道:“该通缉就通缉,到时候压着点消息就行了。” “行,行吧!” “让底下的人都给我认真点,这次不能糊弄!关平侯出了这么大血,必须认真了。”宋府令严肃道:“他这个侯爷倒是无所谓,问题是他那恶婆娘是青州吴家的,他这要是去找那恶婆娘诉苦去,青州吴家还不给我使绊子!” “是,是,我这就让人做通缉令去!” 钱到位了,衙门的办事效率一下子就起来了。 青州城这一大早就有官差贴上了通缉令和告示,一堆人自是在那围观。 秦嫂子领着秦金科正准备去菜市场买菜,结果瞧见了那通缉令的画像,顿时脸色一变。 “金科,上……上面写的什么?” 秦金科一看那通缉令,愣了愣,回过神来就道了声:“娘亲,这不是陈叔么?” 小屁孩嗓门还挺大,吓得秦嫂子赶紧把秦金科的嘴给捂住了。 第34章 束手就擒 人官差耳朵又没聋,自是听见了秦金科的声音,其中一人挎着腰刀,盯着秦金科就问:“小孩,你刚才说什么?你认得这人!?” “不认得,不认得!” 秦金科赶紧摇了摇头。 “官爷!”秦嫂子赶忙在旁边笑道:“一孩子哪知道些什么啊!就是瞎嚷嚷的!” “是,我瞎说的,真不认得!” “去去去,一边儿去!别在这添乱!” 秦嫂子赶忙道歉,这才拉着秦金科离去。 一边走一边还不忘训斥道:“你这孩子差点就坏事了!” “娘亲,那……那我到底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秦嫂子一时间也无言以对。 “在外都说不认识!” “好,那我晓得了。” 秦嫂子也顾不得买菜了,急急忙忙往家赶。 陈泽的为人她也是清楚的,衙门什么德行她更清楚。 通缉犯!? 那必然是衙门冤枉人了! 但是衙门可不会说自己冤枉人了,所以秦嫂子得赶紧通知陈泽跑路。 等秦嫂子赶回家中的时候,陈泽和李元康还在睡觉。 听见了敲门声,陈泽这才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谁啊?” “陈兄弟,是我。” “哦,嫂子,你等等。” 陈泽赶忙穿上了衣裳,一开门就发现秦嫂子满脸焦急。 “嫂子,这是怎的了?” “陈兄弟,大事不好了!”秦嫂子赶忙道:“衙门那边发了通缉令,我不认识字,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总之你得赶紧走,千万不能让官差给抓到了。” 陈泽不由得一愣:“通缉令!?城门口贴的?” “是,是,就那儿!” “卧槽!直接给我上杀人犯待遇了?”陈泽一脸错愕:“这青州衙门是真敢啊!” “少,少爷,怎么了?什么通缉令?” “我俩被贴在城门口做榜一大哥了!”陈泽悠悠道了一声:“现在衙门正式对我俩发起全城通缉了!” 李元康顿时一愣:“啊?又没杀人,也没奸-淫,怎么就通缉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陈泽赶忙道了一声:“快收拾东西,别连累了秦嫂子和金科。” “好,好!” 上了通缉令可不是开玩笑的,人家见了面不见得会给你说话的机会,上来可能一刀就把你劈了! 这事情陈泽可不敢怠慢,先过去跟王府的人汇合。 思来想去,也得把秦嫂子和金科带上,先保证人身安全再说。 “嫂嫂,你也得跟我们走,这附近的邻居不了解情况,也见过我俩进过你家,万一官差来拿人,你俩也说不清楚,先跟我一块走,我得保证你俩安全才行!” 秦嫂子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连连颔首:“行,行,我这就去收拾细软!” “不用不用,去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等我和元康换好衣服咱们就走!” “好,好!” 陈泽和李元康赶紧换好了衣服,收拾好了东西之后立马就准备带着秦嫂子和秦金科先离开。 化妆可来不及,那玩意儿太耗时间了。 结果这刚准备出门,李元康就听见了动静,赶紧拦着就道:“往后退,往后退!” 一群人赶紧往后走,下一刻只听见嘭的一声,大门就被踹开了,十来名官差抄着刀子一窝蜂的涌了进来。 “我就说这娘俩有问题,你们还不信!” “这下子逮了个正着了吧!” 其中一名官差嘚瑟了一番,扯着嗓子就喊道:“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格杀勿论!” 李元康看着这架势都准备动手了,陈泽却是拉住了。 “刀剑无眼,嫂子和金科出事了,博阳兄回来我怎么给他交代!?” “官爷,各位官爷!”陈泽赶忙举手:“我投降,我束手就擒!别动刀子,千万别动刀子!” “这娘俩跟此事无关,可千万别伤人了!” 说着陈泽赶紧扭头道:“嫂子,快领着金科去屋子里面躲着!放心,我俩没事的!” “快去!” “好,好!” 秦嫂子赶紧把吓得魂都差点没了的秦金科赶紧往里屋走,陈泽又忙道:“官爷,官爷,投降投降!” “李元康,举手投降,快点!” 李元康一脸憋屈的还是举起了双手。 这一群官差瞧见两个人举着手也不反抗,这才围了上来小心翼翼的也不敢过多靠近。 一个官差凑到了陈泽身后,上来一脚就把陈泽给踹翻在了地上,其他人一拥而上就把陈泽给摁住了。 “我不反抗,我不反抗,轻点,轻点。” “李元康,你老实点啊!” 陈泽是怕这群官差真对那秦嫂子和秦金科下手。 李元康就算是再能打,一个人应付十来个带刀的官差,可人家官差也不傻,肯定会冲着其他人去的! 李元康也只得是束手就擒。 这抓到了人,那一群官差还瞄了一眼房间里面躲着的秦嫂子和秦金科,陈泽急道:“真跟这家人无关,我们就是寄宿的!” 这其中一个官差就忙道:“算了算了,这是博阳棋社东家的妻儿,乡下来的,老实本分,我认得的!应该跟此事没有瓜葛,莫要乱抓!” 一群官差也没动手了,押着五花大绑的陈泽和李元康就出门去了。 结果这刚出了门,陈泽又忙道了一声:“各位官爷辛苦辛苦,这一大早就过来抓人,真的是敬业啊!” 一官差乐道:“嘿!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啊!” “你这小子这么配合,自然让你少吃点苦头!” “各位官爷,我这说不准要下大狱了,到时候还得各位多照顾照顾。”陈泽赶忙道:“我那兄弟衣服里面还有几百两银子,官爷拿去买酒吃,记得到时候照顾照顾我们兄弟俩。” “你这小子会来事啊!”押着李元康的一官差立马伸手就往李元康衣服里面一掏,摸出来了一个钱袋子之外还摸到了块木牌。 “这啥玩意儿?我不认识字啊!感觉还蛮值钱的。” “我瞅瞅!” 那领队的官差拿过木块一看,顿时吓得一哆嗦,木牌啪的一下就掉在了地上。 第35章 有点意思 其他的官差听见镇南王府四字都是脸色大变。 南部八州,镇南王府代表的可就是……王法! 大楚皇帝在这都不一定有镇南王说话好使。 就在陈泽以为这群官差会直接给他和李元康松绑来着,结果却是把他和李元康暂时晾在了一边。 一群人嘀嘀咕咕的,拿着腰牌不敢确定陈泽和李元康的身份。 “他们俩可是通缉犯!怎么会跟镇南王府扯上关系!?” “有没有可能就是冒充镇南王府的人才被通缉的!?” “问题是这腰牌看着不像是假的啊!” “妈的,上面那群狗日的也不说清楚到底因为什么抓人就直接通缉!” 一群官差这下子都不知道该不该拿人了。 一般情况下若是发出通缉令了,上面肯定要认认真真的说明情况,可这一次上面就说得模棱两可的,只是让抓人,抓到人了就往牢里面一扔就行。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拿着腰牌先确认身份啊!”这领队的官差低声吩咐一人就道:“你现在就拿着腰牌去衙门找府上核实身份。” “行,我这就去!” 那官差拿着腰牌就往黄草堂的方向赶去,而这官差领队则是赶忙来到了陈泽和李元康身边,拱了拱手就道了一句:“两位,职责所在,我等也只是按照上面的吩咐办事,只能是姑且先苦了二位了。” 官差领队说话倒也客气:“我已经让人去验明二位的身份了,若是无误,待会儿必然给二位亲自松绑,赔礼道歉。” 陈泽多瞧了一眼这官差领队,开口问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 “在下姓孙,青州衙门班头。” 班头比捕头还小一级,算是基层小领导了。 陈泽微微颔首,这孙班头人比较清醒,说话和处理事情来还算有分寸。 倒也不至于为难这些底下人。 就在这时,拿着腰牌那官差却是急匆匆地跑了回来,脸色吓得铁青。 “完犊子了!” “怎么了!?” 孙班头赶紧低声问了一句。 “白,白虎袍!!” 妈耶! 这一群官差听见了白虎袍,一个个吓得脸都白了。 正常情况下,王府的人在外都会穿着便服行动的。 只有在紧急情况下才会穿上王府统一制式的白虎袍,而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要抄家杀人的! 而这种事情几乎是南部八州人尽皆知的。 所以这老百姓路上瞧见这一群白虎袍的王府人在路上疾驰,吓得都是赶紧躲了起来。 恍惚间,孙班头和一群官差就瞧见数十位一身白色锦衣,其上绣有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虎,提着刀就一路奔袭了过来。 “班头,这咋整啊!?” “我,我还有妻儿要养啊!这死得也太憋屈了!” 那王府的人砍死几个官差那在南部八州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事情,王府甚至都不管,顶多也就当地衙门会给点抚恤金而已,可恶点的,甚至抚恤金都不会给。 谁让你不长眼惹镇南王府的人啊? 孙班头这会儿也吓得腿有些打颤,哪还不知道这一抓真抓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赶紧来到了陈泽跟前就哆嗦着声音道:“这位大人,我等只是奉命办事,并不知道你是王府中人,方才多有得罪,你千万别跟我等计较!” “我等家中还有妻儿老小要养,还望大人高抬贵手……”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 “你……倒是先给我松绑啊!” “啊……哦哦哦!快,快,赶紧给两位大人松绑!” 一群官差赶紧手忙脚乱的上去给陈泽和李元康松绑,这会儿的功夫,赵子云已经带着人直接围了上来,四周本来还有老百姓在围观看热闹的,瞧见白虎袍来了,顿时如鸟兽散去。 “属下来迟,让世子受惊了!” “来得不算迟,刚好。” 陈泽活动了一番筋骨,而孙班头为首的一群官差听见世子二字,顿时如遭雷劈。 一个个噗通跪倒在了地上,面无血色。 世……世子! 完犊子了! 这下子必死无疑了! 得罪了世子那不是死路一条!? 这一个个都开始想着遗嘱该怎么写了,而刚才那个在后面偷袭踹了陈泽一脚的官差,这会儿已经是感觉天一下子就塌下来了,压得他都喘不过气来。 “该说不说,我还是觉得这王府的白虎袍……太他妈的晦气了!”陈泽看着王府全部都一身白,撇嘴道:“谁出的馊主意?大老远跑来感觉像是给人奔丧的!” 赵子云顿时有些尴尬:“世,世子,柳大人定下来的……” “咳咳咳……我三叔的审美向来是标新立异!” “刚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我撤回,你们也没听见。” “是,是。”赵子云又是道:“世子,这青州衙门徇私枉法,简直狗胆包天!卑职这就带人去衙门将这青州府令拿下!” 自打昨天跟着世子去了醉满楼之后,这暂时留在青州待命的一群王府探子那自然是个个打了鸡血似的。 这不得好好表现表现,继续收集可用情报,加深他们对青州的了解,以备不时之需! 所以这一大早,大半的人就往青州四面八方去做功课去了,尤其是对于那些曲折小巷,那更是来回走上几十遍,生怕自己错过一丝细节。 结果这去了城头告示处一瞧,竟然瞧见世子和李总管上了通缉令,吓得拔腿就赶紧往黄草堂跑,赶紧将消息告知了赵子云。 赵子云一听这还得了! 所有人立刻给我换上白虎袍,先赶去秦博阳家中,如果世子不在,今天直接血洗青州衙门! 庆幸,陈泽安然无恙。 “孙班头,用不着害怕,你都说了是奉命办事,我就算是要找麻烦,那也得找你们上司的麻烦,关你们这些底下人什么事情?”陈泽摆了摆手,让孙班头起身才问了一句:“为何要通缉我?” 孙班头顿时满脸苦涩,躬身道:“世……世子,小的不知。” “嗯?”陈泽眼睛一瞪:“你们不知道?” “以往倒是会说清楚为何抓人,但是这一次……”孙班头就道:“张捕头都是模棱两可的,让我们只管抓人就是,其他的不需要多问。” 第36章 不认得我? “赵总管。” “在!” “先带着人回去吧!”陈泽摆了摆手:“接下来的事情我自然有安排,你就回去等消息。” 赵子云也没敢多问,赶忙应了一声,一挥手就立刻带着众人离开。 孙班头一行人看着王府的人离去了,暗暗松了口气。 看样子好像是真不找他们麻烦了。 镇南王世子……这么好说话的么? “孙班头!” “是,小,小的在。” “刚才从背后踹我一脚的是哪个?” 孙班头一怔,下意识地望向了身后,然而那位踹了陈泽的官差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弓着腰就颤抖着双腿都了出来:“世……世子,是,是小的,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你他妈的差点把老子腰给踹断了!”陈泽揉了揉自己的腰,骂道:“狗日的,赔钱!” “小的……啊?啊?赔钱?” “不然呢?”陈泽眼睛一瞪:“我要你的命作甚!?” “赔……赔多少?” “你一个月薪钱多少?” “二两三钱。” “我要你二两的医药费,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那官差激动得差点哭出声来:“多谢世子饶我一命!” 不管怎么说,至少陈泽碰见的这一队官差还算可以。 矮个里面拔高个呗! 最起码还讲点道理,做事情也没做的太过分。 这种就可以留一线了,何况,陈泽还需要他们办点事情。 “你们先配合一下,我得让秦嫂子放心。” “是,怎,怎么配合?” 陈泽说明了一番情况之后这才带着官差们回到了院子。 秦嫂子还拉着秦金科躲在屋中不敢出来,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人是慌得手都在抖着,急得不行,倒是秦金科见母亲害怕,赶忙伸出手捂住了自家娘亲的手:“娘,不怕不怕!肯定没事的。” “我听人家说,好人命不久,祸害遗千年,陈叔连我这般年纪的孩子都骗,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陈叔肯定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敲门声却是响了起来:“嫂嫂,是我。” 一听是陈泽的声音,秦嫂子大喜,赶紧过去开了门,果然瞧见陈泽安然无恙的站在门口不说,身后还有一群官差。 “嫂嫂,误会,纯粹是误会!”陈泽哭笑不得地说道:“那通缉令上的人只是看着像我和元康而已,官爷们已经核实过身份了。” 孙班头赶忙对着秦嫂子拱了拱手:“误会一场,只是接下来需要请陈公子去衙门一趟做个登记,顺便知会一下其他的同僚,免得到时候又抓错人了。” 秦嫂子一愣:“抓……抓错了?陈兄弟,通缉令上面不是你们俩?” “真不是!”陈泽无奈摊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恰恰那两个通缉犯就跟我俩长得相似,嫂嫂,你说我和元康冤枉不冤枉吧!所以我还得跟着官爷们去衙门一趟,让他们认认人,不然到时候又抓错了!” “是,是,快去快去!”秦嫂子松了口气,又不免拍了拍胸口:“可吓死我了!” “误会一场而已。”陈泽又是赶忙蹲了下来,朝着秦金科招了招手:“金科,过来!” “陈叔!” “你这孩子真的是太让人喜欢了!”陈泽用力掐了掐秦金科的脸蛋,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小嘴可真甜啊!好人不长久,祸害遗千年是吧?” “等叔叔我回来了再好好陪你玩!” 陈泽也不敢真把孩子掐出个好歹来,松了手才朝着秦嫂子拱了拱手,告辞离去。 秦金科一边揉着脸蛋一边委屈巴巴地望向了娘亲:“娘,你看,他那么大人还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就是……我觉着那画像上就是陈叔他们俩啊!画得一模一样!” 秦嫂子无奈,没好气地道:“人官差都说认错了,你还在这犟什么?” 而陈泽后脚跟着孙班头等人出了门就道了一声:“走吧!咱们直接去衙门!” 孙班头等人一愣。 “世……世子,真……真去啊?” “去啊!当然要去!”陈泽冷笑一声:“我得看看你们的宋府令怎么审这个案子!” 孙班头等人还能怎么办,那当然是按照陈泽的吩咐照办。 “元康,你换上官差衣服,一块过去。” “是!” 李元康就跟其中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官差换了衣服,直接往青州衙门去了。 衙门后院,宋府令正在那优哉游哉的喝着小酒,听着小曲儿,那叫一个悠然自得。 偏偏就在这时候,院外就突然传来了砰砰砰的鼓声。 宋府令手上的动作一僵。 师爷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府上!” “谁敲的鸣冤鼓!?” “不知道啊!”师爷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就道:“府上,鸣冤鼓都响了,快些过去吧!” 宋府令自然是骂骂咧咧的赶紧换上了官服。 “狗日的,今天谁在门口当差,竟然没把人给撵走,扣他这个月薪钱!” “是,是。” 这大楚律法那可是明文规定,鸣冤鼓一响就必须得审案子。 不过嘛,绝大多数老百姓都不会去敲。 因为大概率进监狱的可能是你自己,甚至还可能要挨顿打。 吵了这些官老爷的美梦,还能得好? 陈泽这前脚敲了鸣冤鼓,后脚就跟着孙班头和已经换上了官差衣服的人进了衙门。 这一路上左顾右盼,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那架势跟去景点参观的游客没多大区别。 李元康瞧着那一脸轻松的陈泽,哭笑不得。 你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过来受审的啊! 孙班头等人反正是不敢吭气,一直带着陈泽来到了会审室。 也不大,塞都塞不下多少人,就前面摆着一张大木桌和椅子,墙上还挂着一块清廉如水的牌匾。 等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陈泽才瞧见那后门的帘子一掀开,身着官服的宋府令才走了出来,师爷紧随其后。 一直等到落座才瞧了陈泽一眼,开口道:“何人击鼓鸣冤!?” “我!”陈泽往前踏了一步:“还请府上为我做主!” “所为何事?状告何人?” “……”陈泽多瞧了一眼宋府令:“府上大人,不认得我?” 第37章 龙场悟道 宋府令当然不认识陈泽。 他只管收钱,底下人负责办事。 不过宋府令没认出来陈泽,一旁的师爷瞧见陈泽的模样就有些眼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仔细一想,这不就是通缉令上那其中一人么? 通缉令的事情本来就是师爷去派发的任务,当时为了发通缉令,还特地找之前万花阁出勤的官差拿了画像弄出来的。 这不师爷赶紧就在宋府令耳边说明了情况,言明此人就是关平侯要抓的那人! 宋府令一听,顿时怒拍桌子,然而骂的却不是陈泽,而是陈泽身旁的一群官差:“大胆!我分明交代的是让你们抓到人直接押到大牢里面去,谁让你们往衙门送的!?” 骂了一句之后又扭头看向了陈泽,拍案而起:“你这恶徒,光天化日之下合谋他人劫人钱财还将其打成重伤,目无王法,如今来了衙门见到本官竟然还如此嚣张跋扈,更是目无朝廷,罪加一等!” “即刻给我将此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嚣张跋扈!? 我来到这可就说了拢共不到两句话,这就嚣张跋扈了!? 见孙班头等人还没动静,宋府令又是一拍桌子:“愣着作甚?没听见本官说话?” 孙班头等人哪敢有什么动作啊! 都在看陈泽的眼色呢! 陈泽倒是很自觉的抬起手来了,孙班头等人一看,立马押着陈泽就走。 当然,实际上压根没敢用力,生怕捏疼了世子。 “你们府令就这么办案的?审都不审?” 陈泽只觉得匪夷所思,他本来还打算对簿公堂来着,结果这宋府令甚至都没多瞧他几眼,甚至就连他的名字都不问就让人押入大牢了。 “世子,平日里压根也不会有人来衙门报案的,除非是一些权贵,寻常百姓来了,根本都见不到府上的,大多都是捕头做主。”孙班头如今见了局势,那肯定是站在世子这边,直接爆了一手黑料:“要想见到他,得先把钱塞够了,不然他都不见得愿意搭理那些所谓的权贵。” “世子,这宋府令……呸,这宋公鸡本来就是在大隋的时候托关系买来的官,纯粹是草包一个,他会审什么案子,字都不见得认识得比我多,打官腔倒是一套又一套的。” “宋公鸡?一毛不拔是吧?” “可不么?不仅一毛不拔,甚至还让我们倒贴钱!”其中一个官差苦笑着道:“世子,你看我们身上这锦袍,本应该是衙门发的衣服,到头来还是我们自己出钱买的!” “世子,你可知道这一件锦袍价值几何?” “五两?” “真要是五两那还算宋公鸡有点良心,他娘的,一件锦袍收了我们二十两的银子!”那官差气得直咬牙:“在外面顶天了也就二两银子,还逼着咱们出钱买,不买的话连这饭碗都保不住,我这里面的衣服那可都是打着补丁的。” 说着那官差还特地把锦袍拉开给陈泽瞧了一眼,粗布麻衣上面真的满是补丁。 “我当差两年都还没把这锦袍的钱给补上呢!” 大楚的官差,实际上这底下的基层员工跟官可没关系,说白了就是合同工。 拿着最低的工资,干着最累的活。 偏偏这份工作还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要进来的。 大部分都是想着做了官差日子肯定要好过些,砸锅卖铁好不容易挤进来了,结果才发现根本没一点油水可捞。 至少青州的大部分官差都是这样,因为他们的油水基本上都被宋府令和师爷以及那几个捕头给捞干净了。 那没办法,弱者只能是欺凌更弱者了。 反正陈泽心里面清楚,孙班头这一伙人也不是什么手脚干净的主。 当然,这种又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普遍现象。 孙班头这伙人现在在陈泽面前大吐苦水,估摸着是想换个府令,最起码换个能让他们喝点汤的。 可别指望着这群人有多大的觉悟,陈泽要真是个普通老百姓,孙班头这伙人肯定是使劲欺负,榨干所有价值。 “情况我大概已经了解了。”陈泽听完就道了一声:“我自有安排。” “是,是,我等一定唯世子马首是瞻,世子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好,那就送我进大牢。” “是……啊!?” 孙班头一群人都懵了,就连李元康都懵了:“少爷,你进去大牢里面作甚!?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地儿啊!” “你管那么多作甚?”陈泽望向了孙班头就道:“到时候把那牢头和狱卒都给我喊出来,我有事情要安排。” “是,是。” 陈泽可不是什么心血来潮突然想进大牢体验一番。 反正来青州这么些天的经历,让陈泽感觉这大楚迟早要天下大乱,群雄并起了。 白莲教死灰复燃,清河县土匪遍地以及兰州数十万灾民无人管就是极其明显的征兆。 老百姓日子要是真过得好还信什么白莲圣主得永生的狗屁话语! 躺平估计是不太可能躺平了,就算是老爹到时候不想反都得反。 陈泽对自己的定位也清晰。 上阵杀敌他估计就是上去送的,军事战略才能陈泽不能说一点没有只能说是一窍不通,顶多提点游击战之类的想法什么的。 他这个世子管管民生经济和后勤保障,偶尔做做思想教育宣传倒是还可以。 还得多亏前世的上司领导啊! 拿陈泽当牛马一样使唤。 后勤主管请假了,陈泽,你工商管理毕业的,反正跟管理沾边,先暂时去管管后勤吧! 人事部主管请假了,陈泽,你工商管理毕业的,反正跟管理沾边,你先去管管人事部吧! 踏马的,反正都跟管理沾边,你咋不下台让我做董事长啊!? 这忙活来忙活去,倒是的确给陈泽积累了不少经验。 总而言之,既然要反了,那就必须得做好反的准备工作! 第一步就是……渗透! 陈泽准备找信得过的人,先把大楚渗透了个干净,想办法让自己的人先坐上高位,掌握权力! 大牢里面就是一个人才市场啊! 这年头能被关进去的除了被冤枉的老百姓,其他的可是有不少拥有成为反贼潜力的了! 第38章 我关系户! 当然,保险起见,陈泽肯定要跟牢头还有狱卒通个气的,了解一下情况。 这不来到了大牢门口,孙班头就先把姓周的牢头给喊过来了。 周牢头可比孙班头高了一级,被喊出来的时候还有些不耐烦。 “干嘛?” “周牢头,有人要见你。” “谁啊?”周牢头皱眉道:“要是想给里面的人送东西,你还不知道规矩么?” 说着,两只手指头小心比划了一下。 “这人给的钱你怕是不敢要!” “开玩笑!?我周大发什么人!?死人的钱我都照拿不误,害怕活人的!?” “镇南王世子的钱你敢要?怕你没命拿!” “镇南……嗯,嗯!!??” 没一会儿的功夫,周牢头就点头哈腰地出现在了陈泽跟前:“小的见过世子,世子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小的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陈泽一瞧就知道什么德行了,让周牢头把登记簿拿过来。 这每一个犯人入狱之前都肯定要做登记的,但真正拿到手一瞧,陈泽简直无言以对。 他还想着通过登记簿来获取这里面犯人的情报,结果这登记簿上的信息除了前几页的信息比较详细之外,往后一翻就在还剩下犯人的姓名了,其他全都是空白一片。 给陈泽气得直接把登记簿甩在了周牢头的脸上:“你他妈就是这么办事情的!?” 周牢头吓得赶紧在地上磕头,一边磕头一边忙道:“世子息怒,世子息怒,虽然没记着,但是里面的人我都知道的,犯了什么事情都记着呢!” 这个周牢头可没说谎。 登记簿上没弄是因为一年到头宋府令也检查不了几次,而且就算是来了也不会翻登记簿,扫一眼就算是检查完工作了,前些年倒是还记着,现在干脆都懒得记了。 不过里面关着的人周牢头倒是记得十之八九,不为别的,就是想从这些犯人身上捞油水。 陈泽也懒得一个一个问。 “奸-淫-妇女,或是跟别人通奸的,入室抢劫的这些人就不提了,我没兴趣。”陈泽摆了摆手就问道:“这里面可有偷东西极其厉害的,神偷一类的角色!?” 周牢头想了想,连忙摇头:“小毛贼倒是有几个,神偷自然谈不上。” “那可有一些行侠仗义之人被抓来的?比如路上看见权贵欺负良家妇女,上去一刀把人劈的那种?” 周牢头暗暗苦笑。 世子,你也太瞧得起这青州衙门的官差了。 那行侠仗义之人敢出手相助那必然都是练家子出身,就青州衙门这群官差大部分都是酒囊饭袋,还指望着他们能把人给逮着送大牢里面呢? “世子……也,也没有啊!” 陈泽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候,那孙班头突然道了一声:“世子,若是乡绅也能算得上权贵,我倒是知晓一人。” 周牢头一听,赶紧补充道:“认得认得,不过,世子,那是个死刑犯,再过三天就要斩首示众了。” “犯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 孙班头赶忙道:“那次我等并未参与,倒是听过去抓人的兄弟说起的,人叫刘阿蛮,大隋的时候被拉去做了壮丁,今年刚回来。” 冤枉你的人比你知道你有多冤枉。 这个刘阿蛮刚成家立业生了个闺女就被大隋拉壮丁打仗去了,这一走就是十年,了无音讯,今年终于是回到了家中,结果发现家没了,人也死完了。 当地的乡绅霸占了他家田地,逼死了他爹娘,侮辱了他媳妇儿,他媳妇儿上吊自尽,还剩个女儿,也被这乡绅侮辱了还准备卖窑子去,不堪屈辱就投河自尽了。 其实之前刘阿蛮媳妇来官府报案过的,那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刘阿蛮得知了残酷的事实之后,趁着夜色伙同几人闯入了乡绅家中,将那乡绅给杀了。 最后也没跑,直接等着官差过来抓,大家一看明摆着有同伙,但刘阿蛮就全力拦下了责任,说自己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陈泽听完,当下一拍桌子:“把我关在刘阿蛮旁边!” “啊……啊!?”周牢头一听吓得脸色都白了,赶忙道:“世子,使不得,使不得啊!那是死刑囚,晦气啊!这万一沾上什么脏东西那可麻烦了!” 李元康也是赶忙阻止,这死刑囚是真的晦气啊! “我堂堂镇南王世子,一身王者之气,什么脏东西见了我都得跑!担心个屁!”陈泽直接道:“立刻安排!” “是,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哪敢不安排啊! 赶紧领着陈泽进了大牢,结果这刚进去陈泽就知道为什么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刚进来一股下水道的腥臭味扑面而来,甚至还有死老鼠的味道,简直熏的让人不堪忍受。 “立刻让人给我打扫卫生,全面大扫除!” 陈泽一把抓过了周牢头,瞪眼道:“打扫得不干净我要你狗命!” “是,是!小的立马就让人打扫!” 必须得大扫除! 不说陈泽待不待得下去,这里面可还有不少被冤枉进来被关着的人,就这种环境万一死个人没及时处理好,那极有可能爆发瘟疫和传染病的,到时候这里面的人全都是传染源,一旦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陈泽适应了好一会儿……还是适应不了,只能是捂着口鼻往前走。 这一路上瞧见关押起来的犯人大多都是有气无力的,喊都喊不出声来。 不过这是轻罪囚,一般就是关上一段时间,家里人能通的了关系就会放出去,通不了关系到最后也得放。 毕竟周牢头可是严格控制囚牢的食物成本,不然他哪来的油水可言? 少吃几顿饿不死,没力气了也不会闹事。 过了轻罪囚,穿过了刑房才来到了死刑囚,带着陈泽来的有两个狱卒,其中一人是李元康。 另外那个狱卒已经是汗流浃背了,他哪见过镇南王世子这么大的人物! 不紧张才是怪事。 哆哆嗦嗦拿了钥匙打开了牢门才让陈泽进去,随后李元康就领着人先走了。 陈泽这刚坐下,对面一蓬头垢面的家伙就打趣道:“新来的,犯得什么罪啊?” “你猜。” “瞧你这打扮就是个富家公子,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物!” “不不不,你想多了。” “啊?” “我关系户,家里面打点好了,走过关系了才给我送到这来的!” 第39章 思路清奇 陈泽也懒得解释。 这死刑囚里面他只对隔壁的刘阿蛮感兴趣,剩下的……几乎都是人渣了。 死刑囚里面自然都是等着被砍头的,所以绝不大部分的人都是各种摆烂,隔三差五就骂骂咧咧,感叹不公平。 当然,他们的不公平是没生在权贵之家。 那些个权贵杀了人都在外面逍遥法外,反倒是他们只不过是奸了人就要被砍头斩首示众。 希望下辈子能投胎进了权贵之家,多奸杀几人。 这可不是反贼,这他娘的是反社会人格。 陈泽是不太想跟这些人有什么过多接触,注意力一直放在隔壁。 关的就是刘阿蛮,而这个刘阿蛮从始至终就没说过话,而是一直坐在角落里在那哼着小调。 听不清楚哼的是什么,一边哼一边还拍着自己的大腿找节奏,反正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像是死刑囚,轻松得很。 陈泽凑到了边上,敲了敲木栅栏:“朋友,好闲情逸致啊!将死之人都还能这么乐观呢?” 刘阿蛮睁开眼睛瞧了陈泽一眼,没搭理,继续哼着他的小曲。 陈泽也不急躁,默默坐在一旁听着,听了半晌才听出哼的词。 大概意思就是想家,想得不得了。 “朋友,别唱了,唱得我心里面也难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或许是触景生情了,陈泽口中缓缓道:“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那刘阿蛮听了两句便没在哼唱了。 陈泽也没吭声了。 就这么沉寂了片刻,刘阿蛮才开了口:“没了?” “念过书?” “没念过多少,听得懂。”昏暗之中,刘阿蛮就道:“朋友,好诗。”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刘阿蛮许久才低声笑着道:“真好,咱们都是想家的人。” “是啊,想家的人。” 陈泽也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奈何自己已经穿越了,也不知道父母过得怎么样。 好不容易把孩子拉扯大,自己这个做儿子天天在外面忙活也没时间回家多瞧瞧。 如今,想瞧都没机会了。 只能希望二老好好保重身体了。 “朋友,怎么称呼?” 问话的反倒是刘阿蛮。 “陈彦祖。” “刘阿蛮。”说完,刘阿蛮便是笑了笑:“奈何这是在牢中,不然我定要与你把酒言欢。” “你这听起来可不像是在牢中的声音。”陈泽反问了一声:“心情……似乎不错?” “当然不错,我还有三日便要斩首示众了。”刘阿蛮哈哈一笑:“真好啊!我总算是要死了,马上就能瞧见我那些家人了,心中还颇为欣喜。” 这笑声之中的豪迈之意听得陈泽都有些意动:“我听说过你的事情,杀了乡绅那位壮士。” “是,就是我杀的,一口气我捅了他五刀!”刘阿蛮冷笑一声:“亲眼看着那畜生断气的!” “为什么不跑?”陈泽反问了一句:“明明你有大把的时间离去的!” “跑了作甚?”刘阿蛮道了一声:“这天下已经无我容身之所了,去哪儿都一样,还不如赶紧下去见家人。” “可还有什么遗憾么?” “若是说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没提着那畜生的头颅去祭拜我的家人。” 陈泽不由得笑了一声:“还有三日,度日如年吧?” “谁说不是呢?” “想我爹娘,想我婆娘,想我女儿啊!想得不得了啊……” 本来刘阿蛮还挺高兴的,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一边落泪一边还在那笑。 陈泽见状,深吸了一口气。 这人必须得要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周牢头就已经安排人开始在监狱大扫除了。 这事情周牢头哪敢耽搁啊! 不仅是轻罪囚,死刑囚也照样得打扫。 囚犯们只觉得匪夷所思,却也没人敢多吱声。 寻思着是不是有什么高官要下来检查,不然也不至于突然打扫起卫生来了。 清理过一遍之后,陈泽都感觉呼吸都顺畅了好些。 刘阿蛮还在那纳闷:“奇了怪了,怎得突然打扫起卫生来了?” 一旁的陈泽不咸不淡地道了一声:“我让他们打扫的。” “哦……嗯,嗯?”刘阿蛮一脸错愕地望向了陈泽:“你……你?” 声音不大,对面的倒是听得真切,冲着陈泽就嗤笑道:“吹牛不打草稿!你算什么东西还能指使这一群狱卒?” “我不是说了我关系户的么?” “切!” 陈泽一听这不屑的声音,立马来到了牢门前,瞅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那狱卒就喊了一声:“那谁,过来!” 狱卒一瞧是陈泽召唤,哪敢耽搁,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声音那叫一个恭敬:“有何吩咐?” 陈泽伸手指了指对面:“这家伙我看着心烦,拉出去打一顿!” “是!” 那狱卒想都不想,立马掏出钥匙就准备开门,这给对面那犯人吓得急忙道:“我信了,我信了!我都快上刑场的人了,还打我作甚?” “我最恨的就是奸-淫-妇女的人渣!” 那人顿时急眼了:“这牢里面又不止我一个奸杀了人的!” “也是!”陈泽赶忙吩咐那狱卒:“那就把这死囚牢里面所有奸杀过人的都拉出去打一顿,别打死了,留口气,还要留着砍头做警示之用呢!” “各种大刑玩了命的伺候!” “是,是,小的这就去招呼人手!” 陈泽又忙招了招手:“等等,等等,话还没说完呢!你跑什么呢?” “是,是,还有什么吩咐?” “去,让醉满楼给我送饭过来,来两坛醉美人。” “是,小的这就去弄。” 陈泽摆了摆手,那狱卒赶紧招呼人去了。 而陈泽又回到了刘阿蛮对面一坐,那刘阿蛮已经是傻了眼了。 “你……你到底是谁啊?” “我不说了么?我关系户啊!”陈泽耸肩道:“进来避避风头而已,过些日子就出去了。” 第40章 把酒言欢 一听陈泽要吃醉满楼的菜,周牢头哪敢怠慢,立马就差人过去买去了。 至于钱那肯定是得自己出了,也没胆子敢去找世子提钱的事情。 周牢头现在必然是要好好表现,至少不会被宋府令所连累! 孙班头那一群官差早就把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周牢头,得知了宋府令的所作所为,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宋府令肯定没多少活头了,趁着这会儿赶紧撇清关系。 但凡宋府令不那么铁公鸡,把所有好处都自己占着去了,也不至于立马就被这些基层员工疯狂举报。 而死囚牢里面那一群奸-杀犯人,真就被拖出去狠狠打了一顿。 惨叫声依稀从刑房传来,陈泽却是装作没听见,跟隔壁的刘阿蛮继续聊了起来。 “能在这里相遇,也是我二人的缘分,不是想与我把酒言欢么?”陈泽笑道:“牢里照样也能把酒言欢。” 刘阿蛮一看陈泽这行事作风,明显就是权贵子弟,而且身份绝对不简单,但是生不起一点厌恶出来。 “我也瞧出来了,你与那些权贵子弟真不一样,我刘阿蛮不讨厌你!” 没多久,醉满楼的酒菜就到了,那狱卒恭恭敬敬地摆好了酒菜,陈泽自是邀请刘阿蛮过来,刘阿蛮却是连忙摆手:“不不不,就不过去了,我一个将死之人,还能在临死之前碰上你这般性情之人已是幸事,与你同坐一桌还让你沾了晦气,不合适。” “说那些废话作甚?”陈泽赶忙冲着狱卒道:“过去开门!” “是,是!” 狱卒哪敢多言,掏出钥匙就把刘阿蛮的门给打开了。 刘阿蛮犹豫片刻,还是在陈泽的催促之下进了牢房之中,手脚都是镣铐,一路上叮当作响。 陈泽一拱手便做了个请的手势:“坐!” “兄弟,佩服!” 刘阿蛮一拱手,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不服气也不行! 明知他是死囚的情况下还邀请他一块过来喝酒,同处一间牢房,甚至对方还是权贵子弟,真就不担心劫持了他做人质! 这般胆识,不得不让刘阿蛮钦佩。 殊不知,陈泽这左手做了请的姿势,右手可是已经摸到了长靴里面的匕首。 他也是在赌! 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要这刘阿蛮有异动,他可没打算手下留情。 而且李元康随时在不远处准备策应。 万幸,赌对了。 刘阿蛮大大方方的坐在了陈泽的对面,而陈泽便是为其斟酒。 “来,先干一杯!” “干!” 刘阿蛮一饮而尽,忍不住道:“好酒啊!” “那就再来!” 几杯酒下肚,陈泽这才开口先道了一句:“相见恨晚了。” “那是,若是早先认识彦祖兄弟就好了。”刘阿蛮哈哈一笑:“无妨,能有彦祖兄弟为我送行,此生无憾已!” “干!” “干!”陈泽又忙道:“别光喝酒,吃菜吃菜,醉满楼做的菜还是不错的。” “好,好。” 陈泽自是好奇刘阿蛮那消失的十年到底是去了何处,刘阿蛮倒也不瞒着,将那十年的经历告诉了陈泽。 刚开始就是拉去当壮丁的,不过刘阿蛮打小就跟着父亲上山打猎,见惯了财狼虎豹,射得一手好箭,也算是运气不错,很快就被一个小校官发现有底子,编入了弓手。 这古代的弓兵可不一般,说是特种兵都不为过。 要知道古代的弓可不是现代的那种复合弓,一般人拉都拉不动,所以能当弓兵的,大多都是臂力惊人! 弓都能拉得动,那长枪短刀更不在话下! 刘阿蛮没杀过人,但是杀过不少猛兽,作战那更是极其勇猛,表现优异,很快就被提拔成校官了,最后还甚至救了都统的性命,成了都统的亲军护卫。 奈何刘阿蛮入的是大隋的军队,早就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 在一场大战之中都统被乱箭射死了,全军大溃而逃,刘阿蛮见状也只能是带着部分人马入了山林作了山匪。 “你还当过山匪?” 刘阿蛮赶忙道:“彦祖兄,在下虽然是做过,但做的可不是什么打家劫舍的勾当!我刘阿蛮从不欺负老百姓的!我带着那一班兄弟平日都是在山林之中打猎,拿着毛皮偷偷下山去换些吃食,只是瞧见有那恶霸乡绅欺负老百姓,我等实在看不过去就直接杀了!” “谈不上不上什么侠肝义胆,只是苦日子出身,见不得那些权贵欺负老百姓。” “虽然有山匪之名,但我等和那清河县的土匪决然不同!”刘阿蛮挺着腰杆,义正严词:“我可不干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情!” 陈泽微微颔首,又听刘阿蛮说起后面的事情。 做了两年山匪之后,大隋亡了,大楚建国便是大赦天下,既往不咎。 刘阿蛮这才带着兄弟们下了山,本想着各奔东西回家去,结果当地的衙门上来就把人给逮了,因为人还是那么一批人,权贵大部分都还是那些权贵。 换汤不换药。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大楚建国,百废待兴,刘阿蛮等人就被拉去干苦力,修堤坝,筑城墙。 这一干就干到了去年,终于是得了自由身,结果回到家中已经是物是人非。 陈泽再次举杯:“一切都在酒中了,阿蛮兄,敬你一杯!” “哈哈哈,兄弟客气!干!” 陈泽将酒杯一放,夹了口菜,笑道:“阿蛮兄,可惜了,若不是你已经签字画押认了罪,不然我还能帮你疏通疏通关系。” “兄弟仁义!”刘阿蛮拱手:“就不劳烦兄弟了,能与兄弟喝上这顿酒,我已是心满意足了。” 陈泽又是一笑:“那阿蛮兄可要吃好喝好。” “那是自然。” 反正陈泽这一番试探下来,刘阿蛮这人能用,而且有大用。 不过就是向死之心已决。 好在,问题不大。 曾经多少传销组织开出高价让陈泽去当讲师,陈泽都没去。 得亏是忍受住了诱惑没去,钱还是赚得踏实一点比较好,不然早就进去踩缝纫机了。 第41章 越狱 大楚自然没有梁山好汉的故事,不过,加工一下就完事了。 朝代背景一换,人物照样还是那般鲜活。 具体的内容陈泽肯定是记不清楚了,所以挑着自己记得清楚的讲,先让刘阿蛮共情。 一有林冲林教头,因其妻子被太尉高俅的养子高衙内看上,而多次遭到陷害,最终被逼上梁山落草。 二有武松打虎,血溅鸳鸯楼。 “其他人我倒是记不太清楚了,反正大多都是这般,被逼无奈之后上了梁山。” “但是这些位英雄好汉与阿蛮兄同样,虽是上了山,行的却是天道!” “别的人落草,那就是山匪,阿蛮兄就不一样了,你上山那就叫做绿林好汉!” 刘阿蛮听陈泽说完这梁山好汉的故事,的确是有些上了头:“可惜了,若不是我没生在那时候,不然也要上梁山了。” “阿蛮兄,何必非要生在那个时候呢!”陈泽举杯一笑:“这梁山其实看似远在天边,实则近在咫尺!” 刘阿蛮稍稍一愣:“彦祖兄弟,何解?” 陈泽伸手一拍胸口:“梁山,就在每一位好汉的心中!在我心中……” 反手又是一指刘阿蛮胸口:“也在阿蛮兄心中!” “梁山又何必是梁山!?” “阿蛮兄,你可知道这天下有多少的老百姓,苦命人正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像你这般的英雄好汉又有多少?同样数不清,根本数不清!” 陈泽大手一挥:“阿蛮兄,若是如今有机会让你再上山,结交这天下的英雄好汉,大家团结一致,杀富济贫,拯救老百姓于那水深火热,还他们一个公道,你去还是不去呢?” “像你这般的苦命人,多不胜数,但是他们无处伸冤,也反抗不得,只得是含着一生的悲愤冤屈而死去,若是你有能力,救还是不救呢?” 本来就喝了不少酒,又被陈泽几句话给刺激得那是热血沸腾,刘阿蛮一拍桌子,镣铐碰得叮当直响:“那自然是要救的!” “逝者已去,你也为家人报了仇,早去陪他们一路,何不晚些再去?” “留着这性命和一身的本事再救一些苦命人,到时候就算是下去了,见到你那家人,你爹娘定要夸你两句做得好,你那妻儿定是会因你这个丈夫,你这父亲是位不愧于天地的大英雄而自豪的!” “阿蛮兄。”陈泽再次一拱手:“人固有一死,或重于山岳,或轻于鸿毛!” 这给刘阿蛮说得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彦祖兄!” “阿蛮兄?” “方才这话听得我心中激情万丈……但兄弟我书念得不多,没听太明白,你再给我解释解释。” “……” 总而言之,陈泽这一番话说完,刘阿蛮就不太想现在死了,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甚至都开始想着去哪儿建立自己的根据地了。 但是转念一想才想起来,他还有三天就砍头了。 “彦祖兄,你……我这都只剩三天了还偏偏说这些!”刘阿蛮摊了摊手,亮出自己的镣铐:“我死囚啊!” “这还不简单!”陈泽耸肩道:“你越狱啊!” “越……越狱!?” 刘阿蛮眼睛一瞪,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囚房外站着的狱卒。 那个……咱在狱卒面前就不要这般大声密谋了吧? 不太好。 陈泽扭头瞥了一眼那狱卒:“你听见了?” 那狱卒顿时一激灵,果断撇过头去,喃喃自语道:“今日天气甚好。” 陈泽扭头一笑:“你看,这不没听见么?” “……” 刘阿蛮只觉得离谱,苦笑一声:“彦祖兄,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晓的。”陈泽缓缓道:“阿蛮兄,越狱了之后可有打算?” 刘阿蛮挠了挠头。 你这当着狱卒的面问我这些,不太合适吧? 结果陈泽这刚问完,那囚牢外的狱卒就一边嘀咕着今日天气甚好一边走了。 “好了,没人了,你说了便是。” “……”刘阿蛮苦笑一声:“彦祖兄弟,你瞧得起我刘阿蛮,愿给我一条活路,我自是无以为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明说就是了!” 陈泽一笑:“阿蛮兄,可敢去清河县一遭?” “清河县?”刘阿蛮没有犹豫,点头道:“敢!有何不敢?” “那便是你我口中之梁山!”陈泽就道:“你为何不过去给那些家伙定个规矩!?” “我信阿蛮兄绝对有这般能力!” 刘阿蛮一拱手:“彦祖兄弟,那我便去闯上一闯!” “要的就是阿蛮兄这句话!”陈泽立马扭头就冲着外面道:“把你们牢头给喊过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周牢头就匆匆跑到了囚牢门口,赶忙恭恭敬敬地问了一声:“公子有何吩咐?” “这位要越狱,麻烦你配合一下。” 周牢头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一脸不知所措,回过神来,急道:“公……公子,这可是死囚啊!三天以后便要斩首示众的,到时候我要是拿不出人来,上头怪罪下来,小的没法交代啊!” “那我不管。”陈泽伸手指了指对面:“那个不也死刑犯么?” “那个得秋后才问斩,还有好些个月呢!” “那先让他插个队吧!”陈泽摆了摆手:“蓬头垢面的,谁认得出来啊?” “啊……啊?” “啊什么啊?不行!?” 周牢头心里面叫苦,只能是一咬牙:“行,当然行。” “让人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是,是!” 周牢头连忙让人过去安排了,给刘阿蛮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阿蛮兄,别愣着了!快吃完,吃饱了好越狱啊!” “哦……哦。” 没一会儿的功夫,周牢头就让人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刘阿蛮被解下了镣铐,换上了衣服之后就……大摇大摆的跟着陈泽走出了死刑囚,然后就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明媚太阳。 “阿蛮兄,恭喜你越狱成功。” 第42章 藐视 陈泽赶紧招呼着一旁的李元康走了过来,伸手就把李元康衣服里面的钱袋子给掏了出来,一把就塞到了刘阿蛮手中。 “彦祖兄弟,使不得,使不得!” “拿着拿着!这是启动资金,你要拉队伍没钱怎么行!谁听你的啊?”陈泽忙道:“别那么多废话,收着就是了。” 刘阿蛮心头一颤,正色道:“彦祖兄弟,我定然不负你所托!去那清河县给那一群畜生立立规矩,打个梁山出来!” 陈泽哈哈一笑:“我信你!” “彦祖兄弟,以后我去何处寻你?” 陈泽想了想就道:“可还记得那首诗?” 刘阿蛮赶忙颔首:“记得记得。” “他日我若是要寻你,你自是会听到那首诗的。”陈泽往后一退,深深作揖:“阿蛮兄,就此别过!” “彦祖兄弟,告辞!” 周牢头等人就这么看着刘阿蛮大摇大摆的坐上马车离开了,一个个面面相觑。 李元康则是苦着一张脸:“少爷,咱们手里面的钱全给出去了!” “急什么?”陈泽忙道:“这叫风险投资懂不懂?” 如果刘阿蛮真把清河县那群土匪给收编了,那这几百两就血赚不亏,顺便还把清河县匪患的问题给解决了,这可就不是几百两的事情了! 如果他半路噶了,顶多也就损失几百两银子而已。 “等处理完了青州的事情,咱们就去贺州大牢找找有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李元康无奈叹了口气:“少爷,我现在就知道咱们手上一文钱都没了。” “有!”陈泽往自己衣服兜里面掏出来了从钱袋里面摸出来的两枚银锭:“这不还有么?” “二十两能干嘛啊?” “这不小瞧人了么?”陈泽咧嘴一笑:“在你手里面,这就是二十两,但是在我手里面,这就不是二十两了。” “此话怎讲?”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泽招了招手,带着李元康正准备从青州大牢正门口离开,周牢头急急忙忙就追了上来。 “世子,世子!” “还有事!?” 周牢头心里面叫苦不迭。 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那肯定会让不少人瞧见的,到时候我怎么跟上面解释啊? “世子,您体谅体谅小的,从后门走。”周牢头强挤出一丝笑容:“正门出去,小的没法交代啊!” “也是,那就从后门走吧。” 陈泽也没为难人家,跟着李元康就从后门离开了。 “牢头,就这么让人走了啊?” 周大发气得瞪了一眼身旁的狱卒:“你有能耐你倒是上去拦着啊!镇南王世子,借你十个胆你敢拦着啊?” “那到时候上面过来查人,咱们怎么交差啊?”一群狱卒满脸苦涩:“他倒是走得轻巧,还放了个死囚,到时候出了事情我们不得完蛋了?” “一群蠢猪!”周大发没好气地说道:“完蛋什么完蛋!?咱们要发达了知不知道?” “啊?发达!?” “牢头,咱们怎么就发达了?” 周大发看着这群狱卒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衙门发的通缉令,抓的是镇南王世子,这事情除了孙班头他们就只有咱们知道!”周大发没好气地道:“昨晚上关平侯去了宋公鸡那,今天一早就发了通缉令,这事情肯定跟关平侯也脱不了干系!” “得罪了世子,宋公鸡和关平侯都得死!”周大发又是道了一声:“咱们可是听了世子的吩咐办事,就算是捞不着好处,到时候也不会牵连到咱们!” “要是运气好点,没准到时候还能混个好差事!” 一狱卒就挠头问道:“那世子干嘛不表明身份啊?” 周大发一巴掌就抽在了对方后脑勺上:“世子没打算表明身份就说明肯定有大事情要忙活,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么?” “哦……哦。” “这事情都给我守口如瓶啊!谁要是敢说出去,我弄死他!”周大发又是赶忙嘱咐道:“至于如何交差,我自有办法!” 然而,陈泽前脚刚走,后脚李钦就坐着马车来到了青州大牢门口。 宋府令那边通知了关平侯之后,李钦二话不说就朝着青州大牢赶来了。 这进了牢里面,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李钦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把陈泽折磨得生不如死了! 在马车里面笑容都逐渐猖狂了起来。 门口的两个狱卒见李钦来了,还赶忙问了好。 “你们牢头呢?” “李少爷稍待,我这就去喊!” 没一会儿的功夫,周牢头便是和李钦碰了面,一边拱手一边道:“李大少爷,稀客,来我这青州大牢有何贵干?” 一般的狱卒见了李钦自然要给几分薄面,但周牢头就不一样了,正儿八经的编制人员,李钦说话还算是客气,笑道:“周牢头,可否行个方便?” “今日抓的那通缉犯可害了我好几次!”李钦从袖口里面摸出来了一张银票偷偷塞了过去:“让我进去一趟,放心,不会把人弄死的!” 周牢头一听,仔细回想起这些日子青州城的情况,一番联系之下,突然间就反应过来了。 整半天在万花阁打了李钦,又把李钦扒光了扔小树林,昨日在醉满楼狠狠打了一顿李钦的就是世子啊! “不行不行!”周牢头一把就将银票给推了回去:“李少爷,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既然是通缉犯,那没有上头的命令肯定是见不着的。” “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啊?”李钦还以为周牢头嫌钱少,又摸出来了一张银票:“周牢头,行个方便。”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周牢头眉头一皱:“李少爷,听不懂话?” 李钦一看周牢头竟然甩脸色,顿时也不悦了:“姓周的,几个意思?不给我面子?” 周牢头立马昂首挺胸,义正严词地说道:“这是青州大牢,你还敢在这撒泼?” 毕竟这是周大发的地盘,李钦也不敢对着干,连忙退了几步:“行行行,姓周的,咱们走着瞧!” “嗯!?”周牢头吹胡子瞪眼:“李钦,我乃朝廷钦点的青州狱长,你一平民见我非但不敬反而敢威胁我!?” “来人!” 门口的狱卒立马抄刀就围了过来。 “此人藐视本狱长便是藐视青州衙门,藐视青州衙门便是藐视我大楚朝廷,目无王法,给我……” 李钦一看周牢头要动真格了,吓得立马上车就赶紧溜了。 “怂货!”周牢头一扭头就对着身边的狱卒道:“以后见了侯府的人有多远就跑多远,别到时候被牵连进去!” 第43章 屋外有狗 李钦那自然极其不爽,没想到姓周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立马回去就跟关平侯告状,说姓周的不放他进去,说完了就挨了关平侯一个大逼斗。 “舅舅,你……你打我作甚!?” “你他娘的就是个蠢猪!”关平侯气急败坏地骂道:“人刚抓到你就迫不及待的要去牢里面整他,好歹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舅舅,什么风头?” “什么风头?今日一早,白虎袍都出现在青州城了!”关平侯怒道:“有人要遭殃了!这个节骨眼上你他娘的就不能给我消停会儿?” 关平侯这会儿也有点慌,甚至有些心神不宁。 通缉令今早发的,结果白虎袍就突然冒出来了。 他是有点怕这事情会不会跟王府扯上什么关系。 就连李钦听见白虎袍出现在青州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不敢作声了。 “这两日你给我老老实实在家中待着!”关平侯一字一句地说道:“千万别出去给我惹是生非,不然撞到了白虎袍,谁都救不了你!” “是,是!” 那别说是关平侯了,宋府令听说白虎袍突然出现在了青州之时也是吓得不轻,小曲都没敢听了,穿着官服老老实实待在了衙门里,就怕白虎袍突然进衙门找他,到时候撞到他摸鱼可就惨了。 然而,白虎袍冒了个影就没动静了。 换上了常服之后就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黄草堂之中。 表面上是一家药馆,实则是王府的产业之一,同时也是王府探子的驻地。 陈泽和李元康离开了青州大牢之后就直接奔着黄草堂去了,随后第一时间就下达了新的任务。 到处找老百姓唠嗑,收集情报。 给我打听打听这青州城能够让老百姓都觉着人品好,有能力的人物! 不论出身,也不论贫富贵贱。 最好是能够跟权贵斗智斗勇还能够全身而退的。 整理成名册,资料越详细越好。 不过让陈泽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话刚说完,赵子云立马捧着一本花名册来了。 “嗯!?”陈泽不禁是有些错愕:“你们早就调查过了?” “这个实际上是柳大人的安排。”赵子云赶忙道:“我们的探子分派到各地,第一件事情就是调查当地的能人异士。” “这花名册之上的人物,跟世子您的要求也差不多,而且大多都是从老百姓口中打听出来的能人。” 陈泽接过了花名册,不由得眼睛一眯。 柳三叔……早有准备啊! 打开花名册,陈泽就开始瞧了起来。 每一页都是对方的基本信息,家中情况已经调查过的生平经历。 陈泽颇为满意地夸奖了一句:“不错!” 赵子云赶忙拱手:“卑职惶恐。” 陈泽翻了一会儿,很快目光就落在了一位名叫陆青云的男子身上。 四十二岁,如今在城南开着一家青云学堂。 这学堂陈泽颇为耳熟,才想起来秦金科口中提到的陆夫子应该就是这位陆青云了。 青州人士。 再看一眼生平经历,陈泽顿时眼睛发亮! 十三岁便是大隋的举人,十六岁就出任青州兰西县的县令。 做县令时颇为清廉,爱民如子,不畏权贵,为百姓伸冤,直接跟青州兰西县的权贵阶层硬刚,愣是把兰西县的乡绅恶霸都给清了一遍,最离谱的是他这个县令不仅没被贬掉,做了整整三年的县令之后竟然还升官了。 一口气升到了青州府令! 来到了青州之后就跟青州的权贵又一次拉开了大战,不过,可能是低估了青州这些大家族的实力,最后还是被整下台了。 真正让陈泽意外的就是陆青云下台了之后不仅没死,甚至全身而退,还在青州开了个学堂。 按说青州这些大家族一定会把陆青云往死里整的,竟然没把陆青云给整死,反而还让对方在青州开了个学堂,人还活得好好的,这想想都觉着匪夷所思。 “这人不一般啊!” 赵子云瞄了一眼陈泽看的那页,赶忙应了一声:“世子,柳大人也是这般说的。” “嗯?”陈泽一愣:“三叔知道这人?” “不仅知道,柳大人去年还特地拜访过此人。”赵子云赶忙道:“当时卑职跟着一块过去的,只是一直在门外候着,不知聊些什么,等柳大人出去的时候心情颇为不悦,说此人顽固不灵,不识时务。” “然后呢?” “柳大人虽是不悦,却反而让我等多多留意青云学堂的情况,还说若是那陆青云出了事情,让我等想办法帮衬帮衬。” 陈泽一听,不由得幸灾乐祸:“竟然连三叔都摆不平?” 陈泽对镇南王府第一智囊柳三叔还是颇为敬畏的。 这小胡子太会揣摩人心了,陈泽感觉自己屁股刚翘起来,这柳三叔就知道自己要拉什么屎。 听见柳三叔吃瘪,陈泽心里面怪舒坦的。 一旁的李元康瞧见陈泽笑得幸灾乐祸,赶忙咳嗽一声提醒道:“世子,隔墙有耳。” 陈泽赶紧一脸严肃道:“这人我就必须得去见见了。” 毕竟那柳三叔再厉害也只是这个时代的人,有一定的局限性。 陈泽就不一样了,其他的可能不行,但是单论眼界和认知对于大楚的人来说几乎是降维打击! 必须得去会一会这个陆青云! 择日不如撞日,立马带着人就来到了青云学堂门口。 这个时间点,学堂里面还传来了郎朗的读书声。 陈泽拉着李元康鬼鬼祟祟地来到了窗边,探头一瞧,很快就瞄见了秦金科的身影。 “金科,金科……” 陈泽压低着声音喊了两声,秦金科立马扭头朝着窗边一瞧,却是没瞧见人。 耶? 秦金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接着继续念书。 “金科,金科……” 秦金科立马一扭头又瞥向窗口,结果还是没瞧见人影。 正纳闷着,却瞧见陆夫子已经提着戒尺来到了跟前。 “东张西望看什么呢?” “……” 秦金科默默地伸出来了手,啪的一下就挨了打。 “夫子……” “还敢狡辩?” “不狡辩,不狡辩。”秦金科赶忙一指:“屋外有狗叫!” 还在外面幸灾乐祸的陈泽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一旁的李元康和赵子云默默地捂住了嘴巴。 陆夫子出了学堂一看,陈泽已经带着李元康和赵子云拱手行礼。 “呵,还真是有狗,还是王府的走狗……” 第44章 听君一席话 赵子云因为上次跟柳三叔来过,陆青云自然认得。 不过陈泽是没想到这陆青云竟然这么狂,连镇南王府都不放在眼里。 李元康听见王府走狗这句话,顿时就不悦了,正要上前却被陈泽一把就给拽住了。 “陆夫子,你这也别一棒子全给打死了。”陈泽赶忙拱手一笑:“晚辈……” 结果这话还没说完,陆青云都不搭理,扭头就回去了学堂继续上课了。 陈泽动作都不由得一僵,没想到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李元康暗暗骂道:“少爷,这人真是一点都不识抬举啊!明知道是王府的人还敢出言不逊!” “怪不得柳三叔都吃瘪了,这脾气确实是不好应付。”陈泽扭头吩咐道:“你二人莫要跟来,我自己来应付。” 赵子云暗暗苦笑一声:“少爷,我看还是别热脸贴人家冷屁股了,弄得王府好像非请他不可似的。” 当然,主要是赵子云觉着就连柳大人都没法说服的角色,陈泽来了也只会是一样的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自有分寸,退下!” 李元康和赵子云便是连忙退出了学堂,在外面老老实实等着。 陈泽转了个圈,从正门进去了之后,正好瞧见还有个空位,立马就坐了下来。 旁边是个跟秦金科差不多大的少年,正捧着书摇头晃脑的念着,突然见了陈泽,稍稍一愣:“你……你是谁啊?” “我是你老同学啊!” 那少年一愣:“同学?那我怎得从未见过你!?” “我留级生!” “留级生又是什么意思?” “你哪年来的学堂?” “今年……” “我是去年来的,夫子不让我毕业,让我接着读。” 结果话音刚落,另外一边的小女娃就道了一声:“我前年来的也没见着你啊!” “我前年也没毕业,这不留了两年了么?” 陈泽正在这跟小屁孩插科打诨,陆夫子见了,咳嗽一声,吓得这两个小屁孩继续念书去了。 秦金科听见了动静往身后一瞟,瞧见陈泽就在身后还冲着他笑眯乐呵的,傲娇地撇过头去了。 这一坐就是坐了整整一个时辰,陆夫子看着陈泽夹在中间实在是戳眼睛,摆了摆手这才让孩子们提前先放了学。 一群孩子欢呼雀跃的结伴而行,而陈泽一眼就瞥见了扎着羊角辫,比秦金科还高出一个头的小姑娘,立马就拦住了。 “二丫?” “耶?你认得我?” “秦金科说你长得丑,给他做媳妇是你高攀了!”陈泽低声道:“他还说你根本就打不过她!平日里都是他让着你的!” 二丫眼睛一瞪:“他敢这么说?” 秦金科本来不想搭理陈泽的,扭头就出了学堂,结果瞧见陈泽拉着二丫在那低声细语的,顿时预感不妙。 哇!你这简直就是个畜生啊! 我就是说了一句好人不长久,祸害遗千年而已! 童言无忌你不知道的呀!? 秦金科一看二丫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想也不想,撒腿就跑。 二丫见状立马就追了上去。 “秦金科,有种你给我站住!” “二丫,二丫!我是被奸人栽赃陷害的,你不要听信他的谗言啊!” 陈泽忍不住哈哈一笑,见陆青云走到了跟前,这才赶忙收住了笑声,起身拱手:“晚辈见过陆夫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陆青云冷漠地转身离去:“请回吧!” “夫子,这怕不是待客之道。”陈泽赶忙道了一声:“再说了,晚辈也并未开口呢!” “还有什么可说的?”陆青云头都没回,道:“无非就是让老夫为你王府效力,做你王府走狗罢了!也不会做任何人的走狗!” “老夫我命硬,学不来弯腰!” “看不惯,杀了我便是!” 赵子云和李元康在门口处瞧着,虽然听不清楚说些什么,但陆青云那态度明摆着是不对付,互相对视一眼,均是无奈。 见陈泽没吱声,陆青云一挥衣袖,转身离去。 冷不伶仃的,陈泽开了口。 “夫子,那若是百姓呢?” 陆青云刚走没两步,身子稍稍一僵。 又听陈泽道了一句:“夫子,晚辈陈厚照,镇南王世子。” “那又如何?”陆青云一扭头,满脸不屑:“就算是镇南王来了,老夫也还是这般态度!” “天下乌鸦一般黑!” 陈泽脸上没一点不悦之色,只是一拱手。 “夫子!” “百姓为水,王朝为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晚辈此番前来,不为王府!” “为的是兰州那数十万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灾民!为的是清河县那被逼落草,无处伸冤的百姓!为的是断了这青州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惨状!” 陈泽深深一作揖:“晚辈为的是这天下苦命的百姓而来!” 这一句句那可谓是振聋发聩,听得那陆青云浑身一颤,缓缓转身,认认真真地盯着陈泽:“镇南王世子,竟是有这般觉悟!?” “晚辈觉悟不高,只是从小便想着一个问题。” “我等权力本就来自于百姓,百姓日子过得好了,尊我爱我,权力才会稳固,王朝才会兴盛不衰,可为何现实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如今特地来向夫子请教,还请夫子为晚辈指点迷津!” 陆青云深深地瞧了陈泽一眼,手一挥便做了请的姿势。 “请!” “晚辈谢过夫子。” 陈泽赶忙跟上了陆青云,穿过了学堂的后门便是直接进了陆青云的后院。 门口的赵子云和李元康……对脸懵逼。 “这……” “进……进去了……” 赵子云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要知道柳大人都不让进后院,只是在这学堂里面说话的。” 李元康一咧嘴:“咱世子一出马,果然非同凡响啊!” “刚才那老头态度多嚣张啊!几句话就被世子给拿下了!” 赵子云知道李元康听力极佳,赶忙问道:“方才说得什么?你可听清楚了?” “听得不是很清楚。”李元康忙道了一声:“好像是什么水能载舟,亦能煮粥……” “果真是听君一席话!” 第45章 话痨 赵子云和李元康是没想到陈泽真能聊啊! 天都快黑了,人还没出来。 赵子云觉得有点离谱:“元康兄,世子以前那不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么?” “不都说脑子烧了么?”李元康耸肩道:“烧完以后就特别爱说话了,特别能聊,在王府的时候硬是拉着下人在院子里面一边嗑瓜子一边聊到了子时!” 赵子云哭笑不得:“这是以前憋的吧?跟下人聊啥啊?” “啥都聊,家长里短,各地风俗,把王府的下人都给吓得不轻,护卫就更不用说了,之前王爷下了禁足令不让世子出去,给世子憋的,逮着谁都能聊,以前世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有不少护卫吃过苦头,结果这世子好声好气跟他说话,给他吓得还以为是世子要杀他,跑到我那求情来了。” “说夸张点的,世子逮着咱们王府里面养的那几只狗估计都能聊半天。” 想想那日醉满楼,世子当真是一刻都没停下来过来,拉着人又是喝酒又是闲聊的,最后嗓子都有些哑了,赵子云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泽没穿越过来之前本来就是个社恐。 社交恐-怖分子。 又是做销售的,那必然是得逮谁都能聊。 公认的话痨。 如今见了陆青云,嘴巴还真就没停下来过,把自己的一大堆想法都说了出来。 偏偏陆青云一点也不厌烦,反而越听越上瘾。 刚开始对陈泽的态度还是保持着几分警惕,但是聊了好一会儿之后就开始称呼陈泽为世子了,又聊了许久,直接改口喊厚照了。 每个时代都不缺忧国忧民的仁人志士,大楚亦是如此。 陆青云经历了大隋和大楚两个时代之后,只觉着失望透顶。 正如陈泽所言,无论王朝兴衰与否,老百姓的日子都苦。 借由这个话题,陈泽自然而然就抛出来了一大堆的奇思妙想。 且不说其他的,仅是这土改一个想法,陆青云就知道自己必须做这陈泽的走狗了! 所谓土改便是土地改革,将权贵手中占有的土地收上来进行丈量之后分配给农民。 陆青云一时间惊为天人! 根本难以想象这句话竟然会是从镇南王府的世子口中说出来的话语! 简直颠覆了陆青云的认知。 当然了,陈泽的想法多得是,要不是怕陆青云听不懂,陈泽还想跟陆青云掰扯两句什么叫做共产主义。 不过,绝大部分也就只是停留在想法那一个层面。 陈泽做销售要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接触的知识面的确是很广,但基本上就只知道个概念。 就说土改,想法很美好,但问题是你要怎么实现呢?具体步骤呢? 整个青州府多少土地,你要如何分配呢? 是按人头分还是按往年人家本来就有的地分? 如何保证公平公正? 分了之后你又如何处理权贵阶层和百姓之间的矛盾!? 这些问题就不是陈泽能够处理得了的,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来进行整体的规划,然后就需要根据各地的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且这些想法都是属于社会工程,短期之内也是没办法实现的。 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工作,最起码得有足够的人手才能够进行推进。 想法是非常超前时代的,但其中的本质浅显易懂。 保证老百姓的利益。 陈泽可以说是和陆青云聊得甚欢,停都停不下来。 而陆青云更是将陈泽那些奇思妙想先记录了下来,更是忍不住感慨一声:“天下百姓有厚照!” 一语双关了。 虽说和陆青云只是短暂接触,但是这聊天过程之中就不难发现陆青云此人名副其实。 三句话离不开百姓,充斥着对权贵的厌恶,对当权者的不屑。 怪不得陆青云走马上任青州府令的时候,兰西县百姓甚至还自掏腰包为陆青云专门立碑,感谢陆青云做县令的时候为兰西县百姓所做的一切。 陈泽感受得出来,他是真把老百姓放在心上。 当然,这其中肯定避免不了争论。 遇上这种问题陈泽就果断选择下一个话题。 没有争论的必要。 现在都只是纸上谈兵而已,真要争论也得等到八字有一撇的时候。 等陈泽出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宵禁了。 陆青云亲自送陈泽出来,甚至拱手作揖。 “世子若有吩咐,老夫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别,陆夫子,身体重要,你可得好好活着,见证历史!” 陆青云哑然失笑。 “自然,自然。” 李元康和赵子云在门口瞧得是大眼瞪小眼。 哎? 谁说自己命硬学不来弯腰来着? 这不挺利索的么? 陈泽这才拱手告辞,瞧见门口的李元康和赵子云探头探头的,招了招手:“瞎看什么?走了,待会儿就宵禁了。” 带着二人匆匆离去,赵子云自是好奇得不得了,低声问道:“世子,你是怎么说服那老家伙……咳咳,陆夫子的?” 陈泽随口道了句。 “以德服人。” 宵禁前赶回了秦博阳家,见陈泽和李元康安然无恙的回来了,秦嫂子才松了口气。 报了个平安就让秦嫂子早点休息去了。 等回到了客房正准备休息,陈泽才瞧见桌上用油灯压着一张纸。 “啥玩意儿?” 陈泽拿起来一瞧,忍俊不禁。 秦金科写的绝交信。 信里面那是大骂陈泽不讲道德,心胸狭隘,背后捅刀子,小人一个。 我秦金科打今天起正式和你绝交! 李元康瞧见了秦金科的绝交信,打趣道:“少爷,这次怕是真要跟你绝交了,写得还蛮认真的。” 陈泽将绝交信收了起来,哈哈一笑:“明早上跟他道个歉吧。” 日次一早,陈泽出了房门瞧见秦金科一如既往的在院子里面,不过今天倒是没在玩泥巴了,反而是在那拿着书晨读。 见陈泽来了,秦金科果断撇过头去。 陈泽拿出秦金科写的那一封绝交信,在秦金科旁边晃悠。 “这也不知道是哪位少年才俊写的字,龙飞凤舞,实在是漂亮,若是苦心钻研一番,日后必成大器!” “哎?这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是你写的么?” “不……” “哎呀!竟然不是你写的?” “不要停,继续……我爱听。” 第46章 便宜行事 “你啥时候也这么不要面皮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有些时候秦金科这小脑袋瓜子还总能蹦出两句让陈泽都无法反驳的话语。 “好了,昨日那事情,叔跟你道个歉,为了表示叔的歉意,叔再带你去城北买那个糖人。” “那不行,城北那家糖人昨日就过时了,你诚心要道歉就得去猪头巷那里买泥糖。” “泥糖?” 陈泽寻思着估计又是小商贩搞出来的新玩意儿,没放在心上,笑道:“行行行,一定给你买!” 秦金科立马扭过头来嘿嘿一笑,立马泯恩仇了。 只是陈泽定睛一看就发现秦金科鼻青脸肿的,不由得一愣:“不是?二丫下手这么狠?金科,陈叔觉得你这婚事得再合计合计,二丫才多大年纪就下手这么狠……” “不是不是,二丫才舍不得打我呢!”秦金科赶忙道:“昨天放学放得早,我去二丫家里面干活了。” “然后呢?” “有几个家伙欺负二丫她姐姐,我和二丫就跟他们打了一架!”秦金科一脸洋洋得意地说道:“他们可比我伤的严重多了!” “你们俩这也算是夫妻齐心,其利断金了。”陈泽笑了笑,又问道:“二丫还有个姐姐?” “有啊!跟陈叔你年纪差不多,但是二丫她爹娘不让她姐姐出去,天天都在屋子里面待着。” 陈泽不免一脸疑惑:“为何?” 秦金科道了一声:“二丫她姐姐生病了。” “什么病?” “不知道是什么病,反正这里特别大……” 秦金科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一下,道了声:“老严重了。” 陈泽一脸错愕,秦金科比划这一下得有两个篮球那么夸张了。 “真的假的?” “我骗你作甚?” “卧槽!?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是……哎?” 秦金科脑袋一歪,忍不住挠了挠头。 为啥陈叔这话听起来有点别扭。 “陈叔的意思是说叔不能看着我侄儿受欺负,走,咱们现在就去找回场子,再揍他们一顿,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别别别!”秦金科反倒是急了:“小孩子打架,你去了算怎么回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再说又不是没打赢!” “行,听你的,不去。”陈泽赶忙把秦金科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金科,叔问你,二丫她姐姐长得一定很好看吧?” 昨日陈泽才在学堂瞧见了二丫,的确是个美人胚子。 还得是秦博阳眼光好,早早就定下了这门亲事。 秦金科神色古怪地瞥了陈泽一眼:“陈叔,你这眼神看着有点不怀好意……” “胡说,我眼神那么清澈!” “那你打听这些作甚?”秦金科说翻脸就翻脸:“再说了,咱俩现在还在绝交呢!你还没给我道歉买泥糖呢!” “朋友之间才说绝交,咱俩差着辈呢!”陈泽忙道:“只要你听叔的话,叔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就在这会儿,冷不伶仃地传来了秦嫂子的笑声:“陈兄弟。” 这给陈泽吓得一激灵,扭头一看就发现秦嫂子从后院冒出来的:“嫂子,你这从哪儿冒出来的?” “刚去了后院喂鸡。”秦嫂子捂嘴笑道:“大丫头我见过,跟画里面出来似的。” “你也还未婚配,大丫头也还待嫁闺中,若是有意,我倒是可以帮你去说说,若是亲家认可,挑个良辰吉日你上门提亲便是,亲上加亲,好事一桩。” 秦嫂子倒是热情,然而陈泽就只能苦笑拒绝:“家中长辈对我的婚事已经有了主意,违抗不得,弟弟只能辜负嫂子美意了。” 人都没瞧见就商量婚事这种事情陈泽接受不了,就算是见着了,心动了,估计也只能是让人家做小的。 咱是那种人么?肯定张不了那口。 正妻世子妃,老爹早就定下来必然得是霍家那个霍群英,虽然陈泽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秦嫂子见状也不好接着说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被秦嫂子这么一参和,弄得陈泽反倒是没了去见大丫头的兴致,干脆拉着秦金科去书房下五子棋去打发时间。 正下着棋,早先出去的李元康来到了屋中:“少爷。” 看李元康似乎有事情要说,陈泽就喊了一声暂停,跟着李元康先出去了。 赵子云就等在屋外。 “世子,王府来信。” 陈泽接过了赵子云递过来的小纸条,打开一看,神色大喜。 【虎符已加急,青州可便宜行事】 瞧见柳三叔的字迹,陈泽自是爽快。 所谓便宜行事,指根据情况,自行决定适当的措施或办法。 虽然陈泽贵为镇南王世子,但手中是没有权的。 这权力包括但不限于调兵遣将的兵权,修改当地规章制度等等。 其实就连官员任免权和税收权都可以插手,不过得看朝廷的态度如何。 而陈泽自打抓了那叛徒之后就让赵子云每天给王府飞鸽传书,让柳三叔在老爹面前给自己说说好话,让老爹放权给自己! 之前柳三叔是不让的,直到昨天陈泽把陆青云给说服成功之后,柳三叔终于是同意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给老爹做思想工作的,但是这虎符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陈泽也不禁是兴奋至极。 当然也意味着陈泽不用回王府当宅男了,他可以留在青州管理大小一切事务,看谁不爽,直接带着庐刀营青州部五千人马就杀过去! “等虎符到手,这青州便是我的地盘了!” 陈泽不由得一咧嘴:“这下子我想去万花阁就去万花阁,想去……” 一旁的李元康不由得干咳一声。 赵子云没敢吱声。 “少爷,心里话还是别说出来了。” “你装作没听见不就行了?”陈泽又问了赵子云一句:“秦博阳去贺州那么多天了还没消息?” 赵子云摇了摇头:“贺州那边没传来消息。” “既然没去找王府的人,应该是没事。”陈泽一笑:“本少爷我今日心情极好!走,请你们醉满楼吃饭!” 李元康一个劲使眼色,让陈泽顿时想起来自己身上没钱了。 “emmm……元康,要不你再去侯府一趟把那李钦给诈出来?” 第47章 求贤若渴 陈泽也就随口那么一说。 李钦这家伙这些时日怕是不敢出来。 甚至青州城都没以往那么热闹了。 要是没什么事情,老百姓都是在家里面老老实实带着。 原因自然是因为赵子云和一种密探身着白虎袍在青州现身。 别说是老百姓了,往日那些权贵也不敢出门。 白虎袍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南部八州的锦衣卫,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般现身就等于有人要被抄家问斩了,而且挡路者杀无赦。 反正镇南王府的人做事情也别指望着会跟老百姓讲什么道理,欺压老百姓的事情也没少干,论风评,镇南王府也就比大楚朝廷好上一点,五十步笑百步那种。 所以陈泽如今的首要任务还得是树立形象,收拢人心。 而这个好消息,陈泽肯定是要跟陆青云分享分享的,立马动身带着李元康和赵子云来到了青云学堂。 陆青云邀请陈泽去了里屋说话,陈泽上来一拱手:“夫子,好消息。” “世子快说来听听。” “我已从父亲那争取到了青州的管理权,虎符不日就会送到青州。” 陆青云一听,顿时起身作揖:“老夫恭贺世子!” “好了好了,陆夫子就不要这般客套了,在您面前,我也只是个学生。”陈泽摆了摆手,等陆青云一坐下就道:“夫子,待我取得虎符之后,还请夫子不吝赐教。” “老夫定当竭尽全力。” 陈泽想了想才道了一声:“如今这青州衙门,我必然是要从头到脚都洗一遍,免不得要清理出不少人,包括这如今的府令和师爷,徇私枉法,纯粹草包一个,所以到时候还得请夫子代管青州衙门。” 陆夫子颔首一笑:“全听世子安排。” “问题是这些清理出去的人肯定需要重新补上。”陈泽正色道:“夫子,我这手上无多少可用之人,所以打算启用一个新的方式。” 陆青云忙问道:“什么方式。” “面向老百姓公开招聘,然后进行层层面试和选拔在,最终敲定入选之人。” 陆青云听得有些错愕了:“公开招聘?面试选拔!?” “说白了,不问出身贵贱,只要品性纯良,爱护百姓就可以报名!”陈泽忙道:“夫子觉得如何?” “善……大善,大善!”陆青云抚须大笑:“此事,老夫我当做先锋!” “正好。”陈泽赶忙道:“我这也只是个想法,还得请夫子落实,将整个招聘的流程制定下来。” 陆青云举人出身,笔杆子无疑。 又是做过几年县令,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的,经验那别提多丰富了。 像昨天聊的那些内容,陆青云可都是认认真真的记下来去琢磨如何推行了。 土改之类的工程那肯定是需要慢慢去研究,还要到各地去考察,并不急于一时。 眼下关键是先得拉起一个真正有能力的执法队伍,还得是敢跟权贵硬刚的执法队伍,让青州衙门将公信力给拉起来。 陈泽还想着将青州衙门的职能进行更细致的划分,比如成立专门的税务局,民生局之类的,各司其职的同时也可以提高办事效率。 唯一的问题就是所有的想法都需要进行实践,而且在实践的过程之中都需要跟当前的时代背景相融合。 青州就相当于一个试点城市,不断探索之中积累经验,等以后自己获得其他地区的管理权时,工作自然是要轻松许多。 但……可用之人还是太少了。 一个陆青云根本忙都忙不过来,尤其是等陆青云代管青州衙门之后就更不用说了。 陈泽极其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智囊团来出谋划策,于是陈泽主动开口,询问陆青云可有推荐之人选。 陆青云为官数年,又在青州开设学堂如此之久,想必自己的思想觉悟应该是已经影响到了一部分的学生,或是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陈泽觉着都可以用上一用。 “此事老夫正要与世子相商。” “夫子畅所欲言便是。” “倒是有一老友,才学深不可测,老夫才能与之相比,就如星星之火与皓月争辉,只是……” “只是?” “我这老友性格捉摸不透,而且这嘴巴……有点……” 陈泽嘴角一抽。 “小周村的姜太公啊?” 陆青云反倒是一愣:“世子竟是认得?” “何止是认得,前些日子我还特地去了小周村一趟请姜太公为我出谋划策。”陈泽苦笑一声:“姜太公那才能的确是了不得,可惜就是长了那么一张嘴……” “夫子,我可是领教过姜太公那张嘴了,也没招他惹他,这一路上逮着我就是两个时辰的阴阳怪气啊!夫子,您可千万别把姜太公给请来,到时候你我都得疯,换个换个!” 陆青云显然是领教过姜太公那张嘴的,颇为认同地点点头:“确实,确实,还是换个人。” 片刻之后陆青云才道:“世子,兰西县的林远超也可。” “林远超?”陈泽问道:“此人如何?” “我在兰西县做县令时与远超兄一起共事,我为县令,他为参事(师爷),后我来到了青州,他放不下兰西县的百姓便留下了,奈何新上任的县令无所作为,我也被贬,心灰意冷之下他辞了参事便回乡种地去了。” 陈泽一听,既然能得到陆青云的认可,那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还请夫子将他请来,厚照定待他如家中长辈一般。” “善。”陆青云又道:“还有两人,世子也可一用。” “夫子快说。” “一人是我做兰西县令时的捕头,另外一人则是公办。” 公办就相当于办公室人员,帮忙处理事务和整理文件档案的。 陈泽听到这就赶忙道了一句:“夫子,不如这般,但凡夫子觉着可用之人,无需告知于我,只管请来便是,差旅行程的费用皆有我来出。” “举贤不避亲!哪怕是家中之人亦可!” 第48章 苦肉计 陆青云自然是被陈泽这如此真诚的态度感动得无以复加,立马就开始安排了起来。 不过陆青云一个人肯定忙活不过来,所以陈泽暂时先让赵子云调来所有密探过来协助陆青云。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给他们找点事情去做。 也不让白忙活,加工资! 尽快将陆青云所需要的人才全部送到青州过来。 当然,这批人召集过来了之后肯定不能让人家为爱发电啊! 还不是得发工资,而且这工资还不能给少了。 还不止,你得让人家感受到诚意啊! 这不得安排房子和马车座驾之类的? 想想又是一大笔支出。 王府肯定是不会给的,陈泽也没指望过。 求人不如求己。 陈泽自打穿越过来了之后就一直想着怎么搞钱了。 脑子里面全都是点子。 比如制糖,陈泽晓得是过滤法,但具体是怎么过滤的就不晓得了。 高度酒,陈泽也知道是蒸馏提纯,但具体的步骤也记不清楚了。 水泥,肥皂,香水等等…… 穿越之前也没人提个醒啊! 不然恶补一遍再穿越多省事。 现在就是只知道个概念而已。 不过,问题不大。 陈泽已经准备召集各行各业的匠人。 比如会做糖的就聚集在一起,告知自己的想法,群策群力,搞出来红糖白糖应该不成问题。 以此类推。 老祖宗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可是极强的! 当然,这些事情陈泽可没打算亲力亲为,不然他要英年早逝。 所以政务之类的需要一个智囊团,商业这边同样也需要团队合作。 刚安排好了工作,回到秦博阳家中吃饭,结果这进门就瞧见秦博阳已经回来了。 陈泽哈哈一笑,上去给秦博阳就是一个拥抱:“你可算是回来了!” “让贤弟担心了。”秦博阳一笑:“在贺州耽搁了两日才回来,一路上也有颇多见闻。” “先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好!” 秦博阳才说起这些天去贺州的情况。 贺州雷老虎还真是留着人蹲在城门口堵着那苏家夫人,好在秦博阳留了一手,自己带着一部分人先进了城找到了苏家,将女人借来的钱拿给苏家主救急。 “那苏家主拿着钱就要去找雷老虎还钱,我一看就知道要出事。”秦博阳笑着道了一声:“雷老虎必然是铁了心要夺了苏家的家产和那苏家小姐的,思来想去,我便是出了一计!” 陈泽一咧嘴:“苦肉计?” “正是。” 陈泽一猜就知道过去还钱雷老虎十有八九会当场加息耍赖,而秦博阳也料到了这一点。 所以呢? 不能主动去还钱,得让雷老虎自己来要,反正雷老虎没瞧见去借钱的苏家夫人回来,肯定觉着现在苏家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果不其然,雷老虎立马带着自己的打手上门来要钱了。 门外围着一堆的百姓吃瓜。 苏家主就是一副绝望至极的表情,在自家门口恳求雷老虎再宽限几日。 “那可不行!你借我三千两,每月利息二厘三,如今两个月到了,连本带利一共四千三百八十两!” 雷老虎还拿着欠条嚣张至极的晃了晃:“白纸黑字可都写着呢!拿不出钱来,就用你家祖宅抵债!还得让你那女儿去我家中给我做一年的丫鬟!” 苏家主依旧一脸绝望:“四千三百八十两!?” “怎得,你还想赖账不成!?”雷老虎一脸狞笑:“不然我拿你去见官!” “真是四千三百八十两!?”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是四千三百八十两!” 苏家主一脸悲痛欲绝的伸出手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把银票和一个钱袋。 “四千三百八十两,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雷少爷,您拿着……咱们两清了。” “……” 雷老虎就那么僵在了原地,苏家主眼疾手快,赶紧将欠条给拿了过来,当场就给撕了。 “雷少爷,好走不送。” “……” 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陈泽虽然已经猜到了过程,但还是忍不住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那雷老虎怕是眼神都得清澈许多了吧?” 秦博阳咧嘴:“我就在人群之中瞧着那雷老虎从狰狞到逐渐迷茫的面容,至今仍记忆犹新。” 李元康在旁边听得也是一个劲的乐,乐完了自是不免担忧道:“如此不是戏耍了一番那雷老虎么?” “瞧你这话说的。”陈泽没好气地说道:“好像不戏耍那雷老虎就会放过苏家一样!” 李元康一听:“啊……这,这倒也是。” 秦博阳就道了一句:“这事情本来从头到尾就应该是雷老虎的算计,苏家做的是布匹生意,前两个月成交了一笔大单,结果这货物到半路上就被劫了,导致苏家不得不退还定金,贺州的布商都不敢借钱,自是被雷老虎威胁过了,这么一看,货物半路被劫十有八九就是雷老虎干的事情。” 陈泽冷哼一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反倒是李元康和秦博阳都不由得一愣。 “少爷,司马昭是谁?” “你管他是谁呢?反正这事情谁搞的鬼,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正是。”秦博阳道了一声:“苏家虽缓了口气,但谁知道雷老虎下次又有什么算计呢?苏家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不过,倒是那苏家小姐当真生得好看,如今年芳十四,生得那叫一个水灵,而且知书达礼,甚至对诗词还有涉猎。” “贤弟,你如今尚未婚配,不如……” 陈泽还没来得及说话,李元康就赶忙道了一声:“不行不行!” “啊?怎的不行?” “少爷他喜欢年纪大……” 见陈泽都扬手了,李元康赶忙闭上了嘴巴。 “就你话多!” 陈泽瞪了一眼李元康,扭头对着秦博阳说道:“婚事家中已经有主意了,就不劳博阳兄操心了。” 秦博阳一笑,转了话题道:“我与那苏家主聊了不少贺州布匹生意的事情,贤弟可有兴趣听听?” 陈泽一摆手:“不用,布匹生意那本来就是贺州的支柱产业,而且还跟岁供有关,别参与。” 说起岁供,就是大楚朝廷得给金国和辽国上供,供品之中就有布匹。 陈泽听了都觉着脸上臊得慌。 迟早有一天,老子让上供变成上贡! 第49章 大买卖 “既然博阳兄回来了,那我也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陈泽示意秦博阳凑到了跟前,低声道:“不日虎符就将抵达青州,我已经得到了青州的管理权,待虎符一到,青州往后便是我说了算!” 秦博阳一听,大喜过望,立马举杯道:“这青州若是到了贤弟手中,百姓可是真有福分了!” “那些话还是等以后出成果了再说!”陈泽忙道:“虎符应是还有四五日才会到,在此之前,我得想办法先赚些钱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差点本钱。” 秦博阳一听,赶忙拱手道:“贤弟,我家中还有一些积蓄,若是急用直接拿去便是了。” “好,有多少全拿来。” “……” 李元康眼睛一瞪,你倒是真一点都不跟人家客气啊! “我这就让阿玲取来。” 秦博阳没一点迟疑,忙让秦嫂子把家当都给取过来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秦嫂子就拿来了一个钱袋。 听是陈泽需要,人秦嫂子没二话,留了二两银子过日子之外,剩下的全部拿过来了。 清点一番,二百六十二两。 “贤弟,若是不够,我可还去借。” “差不多了。”陈泽又把怀里的二十两给拿了出来,道:“这笔钱成了至少翻个四五倍!” 李元康果断摇头:“我不信!少爷,你说要是能翻一倍我还是信的,翻四五倍……那就有点吹牛了。” 秦博阳苦笑一声:“贤弟,这话……我也……” 李元康却是冷不伶仃地道了一声:“少爷,你莫不是想……抢侯府?” “拿着钱召集人马,然后将侯府洗劫一空?” 陈泽嘴角一抽:“我犯得着花钱请人去抢?等虎符一到,我直接把关平侯家给抄了多省事,何必多此一举呢?” “啊?直接就抄家?”李元康眼睛一瞪:“不兴师问罪一番么?” “我兵符在手还走什么流程?”陈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直接抄!” “少爷,这怕是不行,那关平侯毕竟是正儿八经的侯爷,世袭爵位,你上来就直接把人给抄了,也不问罪,也不让朝廷处置,那关平侯必然要告你啊!” 秦博阳也忙道:“贤弟,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关平侯那悍妻可是青州吴家人,家中有人在朝中为官,位高权重。” 说着压低了声音道:“如今朝廷本就打算对王府收权,你这般行为无异于是给朝廷给了收权的借口和由头之一,必须慎之又慎。” “何况,青州可不止吴家一个大族,还有刘家,孙家,赵家。” “这四个大族平日里可都是通着气的,唇亡齿寒,到时候四大族联合起来,贤弟,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好做的。” 一旁的李元康赶忙点头:“少爷,莫要冲动啊!” “看给你俩急得。”陈泽摆手道:“别激动,我也没说虎符一到就直接动手!”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四大族我自是有办法为我所用!” 陈泽一咧嘴,低头看着桌上的银票和银两:“现在咱们还是先考虑赚钱一事。” “此事,还得劳烦博阳兄了。” “贤弟尽管说。” “你认得多少青州做糖的师傅?” “做糖?”秦博阳一愣,忙道:“这青州哪有什么做糖的师傅,大多都是一些商贩,自己在家中制糖拿出来售卖罢了。” “若是好一点的糖块就得买官糖。” 陈泽在王府里面已经尝过了官糖,贼难吃,里面一股子怪味,偏偏还卖得死贵,王府内部价都得十两银子半斤。 商贩手里面那糖就更不用说了,里面有什么味道取决于那商贩今天摸到了什么。 “商贩也行,可有认得的,最好是做的时间长的,经验丰富的。” “这青州卖糖的商贩我基本上都认得。”秦博阳忙道:“甚至有不少都是祖辈就传下来的手艺。” 因为糖本身质量不太行,所以商贩就会想尽办法在糖的形态和外观上下功夫。 比如秦金科嚷嚷要买的糖人就是这般,不一定好吃,但是好看。 捏得小动物那都是栩栩如生的。 “这些商贩品性都没啥问题吧?” “大多都是老实本分做生意的,不过,也有那么几个比较油头。”秦博阳笑道:“这事情金科比我更清楚。” “行,那劳烦博阳兄走一趟,我在醉满楼……啊,算了,现如今还是省一点,就在咱附近的的迎客楼设宴,我请那些老实本分的商贩吃饭,还要跟他们谈一桩大买卖。” 秦博阳一听,哭笑不得:“贤弟,此番怕是不妥,那都是同行,以往甚至还为争过地盘打过架,到时候请来了,万一打起来可麻烦了。” 陈泽一咧嘴:“这得看你博阳兄的面子够不够大了。” “贤弟……倒是真会使唤。”秦博阳哈哈一笑:“待会儿吃过了饭我去一趟便是。” 事情算是定下来了,陈泽又让李元康去了附近的迎客楼订桌子去。 少说也是三四十人,保险起见还是订了六桌。 一桌好酒好菜也就三两银子,相比醉满楼来说划算太多了。 另外也怕急眼了打架,所以又让赵子云那里抽了几人过来镇场子。 晃眼到了约定的时辰,陆陆续续便有不少商贩来了。 秦博阳的面子还是蛮大的,再说了,请吃饭干嘛不来啊? 生意谈不拢还能白嫖一顿,不香么? 不少商贩那都是换上了自己最得体的衣服,结果到了迎客楼就有点懵了。 咋请的都是同行? 有些关系好,但有些是真因为地盘或是生意上的事情吵过架动过手的,顿时脸就拉下来了,扭头就要走,甚至还骂秦博阳,说你这不恶心人么? 秦博阳也没办法,赶紧好声好气地在门口堵人。 “老哥,今日真有大生意要谈,不诓你!” “你跟别人过不去就罢了,干嘛非得跟银子过不去呢?” “别坐一桌就是了,眼不见心不烦!” 好说歹说又把人给哄回去了,就是秦博阳也纳闷。 第50章 多学着点 陆陆续续的,秦博阳邀请的商贩们都来到了迎客楼就坐。 自然避免不了有些人因为生意上的事情而发生口角,这不人刚齐就有人开始阴阳怪气的。 “你他娘的搁这阴阳怪气什么?太监才阴阳怪气的!” “嘿!你他娘的骂谁是太监呢!?” 这一拍桌子又是剑拔弩张,眼看就要打起来了,秦博阳赶紧过来救场。 今天请给我秦某人一番薄面。 “看在秦东家的面子上,今日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秦博阳控场向来是可以的,近千人的三元赛诗会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更何况是应付这些小商贩了。 大家也不好驳了秦博阳的面子,即便不爽也选择了暂时的忍气吞声。 秦博阳清点了人数,四十七人全齐了之后立马招呼上菜。 等酒菜备齐了,秦博阳往那中间一杵,朝着四周拱手作揖:“诸位,博阳感谢大家赏脸,相聚于迎客楼之中,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还请诸位吃好喝好。” “秦东家,不是说有大买卖要谈么?” “谈自然是要谈的,咱们边吃边谈。” 秦博阳赶忙招呼着大家动筷,这才道了一声:“今日要和诸位谈生意的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诸位稍等片刻。” 说着秦博阳才赶忙下了楼,陈泽早已经带着人在一楼等着了。 “贤弟,人已经齐了,四十七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全来了。” 陈泽哈哈一笑:“果然青州还得是博阳兄的面子够大啊!一呼百应。” “就莫要打趣为兄了。”秦博阳忙道:“上楼去吧!” 陈泽一挥手,带上了李元康和四个王府密探就上了楼。 那正吃着饭的商贩们瞧见秦博阳带着人来了,而且瞧那做派明显的富家子弟,一个个心里面顿时都有些疑惑。 “秦东家,这位是?” 陈泽却是首先一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陈彦祖,今日特地邀请诸位来迎客楼,想与诸位谈一桩大买卖。” “诸位边吃边听我说便是。”陈泽清了下嗓子就道:“咱们这青州会做糖的,大部分都在这这了,如今这生意好不好做,没有人比诸位更清楚。” “这一个月下来,抛去开支成本,生意好时能赚个四五两,生意不好时,二两银子都够呛,而且这钱说不准有些时候还得被抽一部分,官差来了抽一波火耗,眨眼功夫半个月可能就这么白干了,那有些时候地痞流氓来一波,抽个保护费,得,一个月就白干了。” “一年到头下来只能是维持生计,万一要是碰上青州征税税额不足,又得遭殃,可能过年都得吃土了。” 其中一人叹气道:“这位陈公子,你这说得还算少的,那隔三差五还有人来征糖的,根本不讲道理,冲进你家就直接抢!” “是啊!”有人苦笑道:“咱们这些小商小贩,无权无势的也没个靠山,受欺负了那也只能是忍气吞声的。” 陈泽立刻一拱手:“在下便是为此而来的,往后若是与我做事,你们不会再被人欺负,官差不会来抽火耗,地痞流氓也不敢骚扰你们,不仅如此,每人每个月至少能拿五两的薪钱!” 大家一听,顿时都傻了眼了。 “五,五两!?真的假的?” 陈泽没说话,反而是望向了一旁的秦博阳:“我说真的怕是也没多少人信,秦东家可以帮我做担保!” 秦博阳一听,立马正色道:“博阳可以做担保人,陈公子所言,没有半句假话。” 有些胆子的小的就在那嘀咕:“每个月五两银子?这莫不是让咱们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陈泽一听,哭笑不得地说道:“诸位,莫要多想,你们除了会制糖之外,还会其他的!?我不让你们去制糖反而去做其他的,我吃饱了撑的?” “就做你们的老本行,只不过得按我的要求做!” “说句难听点的,就算是我真要做些什么犯法的勾当,那也得去找那些贼子恶人,让你们去做,我这明天就得进官府,全军覆没不是?我嫌命长啊?” 一群人听了顿时哈哈大笑,只觉着这陈公子说话当真是通俗风趣。 陈泽一挥手,这李元康则是拿着一个木箱子过来了。 这一打开,里面是今天陈泽跟秦博阳拟定起草的合同。 条款当然没那么多,也不会限制人身自由。 只要认真工作,待遇只会越来越好。 但是工作懈怠,保密外泄,或是临时跳槽,甩手不干这种,不仅要赔付高额的违约金,而且还要追究律法责任,抓去问官。 实际上就是现代合同的简化版本。 陈泽让李元康将合同都分发了下去,一式两份。 “大家不认识字的,可以找秦博阳问问,当然,若是觉着里面有什么猫腻,也可以自己去找个认字的说与你听。” 这里面绝大部分的商贩是不认识字的,仅有少数几个认得。 “陈公子,那具体要做些什么你也不说清楚。” “等你们签了自然会知道。”陈泽笑道:“当然,此事不强迫,愿意跟我做事你就签,不愿意也不用急着走,吃饱了饭再走也不迟,好酒好菜的不吃白不吃啊!” 说话间的功夫,陈泽又从衣服里掏出来了钱袋往桌上一搁:“签了,我每个人先预付二两的薪钱,剩下的月底统一发放。” “大家可瞧清楚了,这每个月五两银子只是最基本的薪钱,你要是表现好了,我这个做东家的自然会有奖励,当然,有奖励就会有惩罚,丑话说在前头,签了手印你就得认真做事情,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可是要扣薪钱的。” “这两份都要签,一份你留着,一份留我这里,不然到时候我这个做东家的真要欠钱不给,你还得留着当证据去打官司。” 大家一时间议论纷纷,各自商量了起来。 陈泽瞧着秦博阳不断地给大家解释起来里面的内容,也不着急。 这事情还得是秦博阳来主导,他也不打算过多参与。 秦博阳说话可比他好使多了。 “元康啊……” “少爷?” “多学着点,以后少爷我做大做强了,你总不能还是个护卫总管吧?” 李元康一愣:“少爷,那我也不能是密探总管啊,我管不来那么多人的。” 第51章 小戏法 陈泽寻思着怪不得王府会让李元康做护卫总管。 缺心眼。 护卫总管的确是不能要心眼多的,不然容易出事,更有可能噬主。 当然这么缺心眼的也算是万中无一了。 秦博阳一番解释之后,倒是已经有不少人已经签合同拿了预付的二两薪钱了。 这事情要是陈泽自己组织的,自然不太可能会有多少人签字。 钱给得这么多肯定让人家觉得不是干好事,何况请来的又是老实本分的。 但秦博阳出马自然不一样了,积累了多年的信誉和人品过来做担保,大家又都是知根知底的,自然容易信任。 有签字的自然也有没打算签字的。 有些觉着风险太大怕被坑,毕竟这年头老百姓都是弱势群体,陈泽这一看富家子弟的做派,到时候就算是赖账,那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谁有本事告去啊? 万一私下里整你咋办? 还有的不签就是不想把自己祖传的手艺给供出来,毕竟指望着手艺过一辈子。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本就是这个时代的真实写照。 陈泽也没撵人,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没拿定主意的可以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之后明天到二里巷子,已经签约的就可以做准备了,明天就不用去做生意了,直接带着自己吃饭的家伙也去二里巷子集合。 有储备原料的也可以直接带过来,陈泽原价收购,不会让大家吃亏。 最后现场签了合同的一共二十三人,还有几人打算回家考虑考虑。 反正该交代的都交代了一番,陈泽这才让大家散去了。 等人一走,秦博阳还是觉着这买卖总有点不划算。 “这一个月五两银子……是不是太高了?”秦博阳苦笑一声:“这哪养得起啊?” 陈泽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伸手拍了拍秦博阳的肩膀就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其实陈泽今天一直在尝试着回忆这古法制白砂糖的方法,好像是利用黄泥过滤,又好像是黄泥沉淀,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里面肯定是需要黄泥的。 行不行的,大家一块想办法,思路和方向都有了,无非就是各种试错而已。 问题不大。 这不第二天一大早,签了合同的商贩们就扛着自己吃饭的家当来到了二里巷子。 大多都有自己制糖研究出来的工具,也有祖辈传下来的。 秦博阳昨日就已经在二里巷子租了个院子,价格实惠,一个月三钱,友情骨折价。 院子挺大,不过就是已经荒了,地上都已经长了杂草。 让王府密探们过来打扫了一下卫生,陆续就把商贩们给领过来了。 临了还来了两位,昨晚上跟家里面一商量还是决定签合同了,一大早也带着家当跟合同来了,二十五人全部在院子里集合,勉强塞得下。 “往后这就是咱们做糖的地方,瞧见挂着那木牌没有?工作时间已经定下来了,到了时间,该回家吃饭就吃饭,该休息就休息,别把自己给累着,劳逸结合。” “咱们这公司……咳咳,作坊草创,所以暂时就不供饭了,等往后有收益了,我再多租几间院子供你们吃饭休息。” 众人连连颔首,只是神色越来越古怪。 你这感觉不像是请我们来做工的,感觉像是过来请我们当大爷的。 “那个……东家?” “你说。” “咱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 “制糖!”陈泽道了一声:“不过我要做的这糖跟你们认得的糖可不一样!” “既不是粗糖,也不是官糖。” 陈泽正色道:“这是我得到的一门失传的手艺残卷,最后得到的糖如雪霜,晶莹剔透,而且甜味纯正,但现在麻烦的是因为是残卷,有些地方缺失了,所以需要大家一块跟着想办法,咱们把这糖给鼓捣出来。” “这门手艺必须的一物乃是黄泥。”陈泽想了想就补充道:“至于具体的操作方式就已经失传了,不过我觉着无非就几种方式。” “过滤,沉淀,吸附,蒸馏……” 都是手艺人,不一定知道这些专有名词,但是陈泽一解释马上就明白了。 其中一人连忙道:“东家,你说的那吸附不就脱色么?我自己做糖的时候也会加点东西,那糖的颜色就会变淡一些,但是想要变成东家你说的那跟霜一样的雪白色,我确实没见过。” “是么?你加的啥?” 对方尴尬的笑了笑,却是道了一声:“东家,这吃饭的手艺那能随便说啊!何况……” 对方瞥了一眼身旁的众人,这可都是同行,大家都有自己的手艺,万一学去了那以后自己可没吃的了。 虽然把人都聚集在了一块,但是眼下这情况,估计也只是各干各的,不太可能一块想办法研究。 不过,小问题。 “这样,我给大家变个小戏法如何?” “啊?东家,怎么突然间要变个小戏法了?” “活跃一下气氛嘛!” 陈泽笑了笑,冲着身旁的密探招了招手。 那密探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急忙来到了陈泽跟前,微微躬身:“少爷?” “把外衣脱了。” “是!” 密探急忙将外衣一解开,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瞧着。 直到密探将里面的白虎袍露出来的时候,这一群工匠一个个顿时脸色苍白,惊恐万分。 陈泽伸手指向了另外一个密探:“你也把外衣脱了!” “是!” 另一个密探急忙将外衣解开,同样露出来了锦衣大白虎袍。 看到这一群制糖匠人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这会儿一个个都是吓得抖如筛糠,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陈泽才慢悠悠地开了口:“这里面的衣服都认得吧?” “认……认……认……认得……” “好好说话,咋还结巴了呢?” “认得,认得!” “那你们各自的手艺都可以说了吧?” 一群人一个劲的狂点头。 “我是什么身份,过些时日你们自然会晓得。”陈泽背着手在众人面前晃悠:“放心,认真工作,该给你们的钱不仅不少,反而越来越多。” “大家群策群力,尽快把我要的糖搞出来。” 第52章 慰问 这一笑差点把一群商贩魂给笑没了。 好几个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起来!”陈泽皱眉冷喝一声:“让你们跪了么?” 吓得这几人又赶紧爬起身来,身子抖个不停,低着头不敢言语。 “我再重申一遍,认真做事,大家集思广益,把我要的东西弄出来,日子会过得越来越好。” “我是个讲道理的人,以后你们自然会知道。”陈泽不急不慢地说道:“退一步讲,我若是不想讲道理,何必跟你们签什么合约,还给你们什么银子,直接把你们全部抓来也无妨,不是么?” 众人一听,想了想好像也的确是那么一回事。 白虎袍见了陈泽都得毕恭毕敬的,这明摆着就是王府的大人物! 把他们抓了拉来做事情,青州衙门肯定要插手的! 当然是插手帮忙把他们一块给抓过来,反正是不可能给他们做主的。 “制糖一事,我不过是个门外汉,你们才是师傅,大家和和气气的,别闹什么矛盾,一块想办法,有什么需要尽管跟这两位说。” “到点了该回家吃饭就吃饭,休息就休息,时间到了回来接着做事。” “我不规定期限,而且……”陈泽转而又道了一声:“不一定非得做出来我说的那糖,若是你们能做出来比官糖还要好的糖,我都有赏赐。” “另外,今日关于我身份之时,守口如瓶,家人也不准说!” “行了,多的也不说了,你们可以开始商量琢磨了。” 陈泽摆了摆手,这才带着全程一言不发的秦博阳走了出去。 然而等走了出去之后,陈泽无奈道:“希望不会把他们给吓到。” “世子莫要操心。”秦博阳忙道一声:“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跟着世子是他们的福分了。” 其实,昨晚上陈泽和秦博阳都想到了这手艺怕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事情。 刚开始陈泽的想法是发动钞能力,出钱买断他们的手艺,让他们自己说出来。 但仔细一想,且不说现在没钱,就算是出钱买了,这些商贩估摸着还可能留后手不肯主动交代出来,耽误进度。 所以这一合计,还是亮身份的法子更直接,成本更低,就是容易把这些人给吓到。 有权力和身份地位干嘛不用啊? 反正这群人肯定是吓得够呛,估摸着现在都想着做不出来脑袋都得搬家了。 这不得玩了命的想办法。 当然了,该安抚人心还是得安抚人心,免得天天提心吊胆的。 “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秦博阳赶忙颔首:“已经准备妥当了。” “辛苦博阳兄了。” 出了巷子,李元康已经驾着一辆大马车等着了,上了车之后由秦博阳指路,很快就到了其中一个商贩的家门口。 秦博阳和陈泽下了车,李元康则是拿出了一些打包好的油纸包和小布袋。 油纸包里面是盐,糕点,布袋里面是两斤的米。 大楚的家属慰问三件套。 那商贩的妻子出来了,见了秦博阳和陈泽自是有点紧张。 “秦东家,怎得了?怕不是我家汉子惹事了?” 肯定是知晓签约的事情了,家里人就怕出了岔子,惹上麻烦。 “不是,不是!”秦博阳赶忙解释道:“嫂嫂,这位是陈公子,李哥他现在就是跟陈公子做事,李哥他正忙着,陈公子来家里瞧瞧。” 陈泽一拱手,笑道:“李夫人,冒昧拜访,让您受惊了,实在是抱歉,略备薄礼一份,还望莫要嫌弃。” 李元康自是赶忙将东西提了上来,这给李夫人整得一愣,赶忙摇手拒绝:“这太贵重了,太贵重了,陈公子你快些收起来,我家男人能在你那做事都是他的福分了,你怎么还特地过来送礼了呢?” “一点心意而已,算不得贵重,李夫人快些收下。”陈泽赶忙道了一声:“李哥如今在我那做事,往后怕是在家中陪家人的时间都少了些,我这做东家的心里面都过意不去,你可得担待担待。” “哪有的事儿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就快些收下,不然我这心里面可不好受。” 陈泽亲自递了过去,李家嫂子一时间拿也不是,不拿也是,还得是秦博阳道了一声:“嫂嫂,快些收下吧!都是陈公子一片心意。” “谢谢陈公子,谢谢陈东家。” “李夫人不必这般客气,我这心意到了,就不叨扰了。”陈泽赶忙拱手作揖:“李夫人你忙,我这就先告辞了。” “那不行那不行,好歹喝口茶再走啊!”李家嫂子急了:“你这都来到家门口了,不喝口茶再走,人家说我不懂礼数呢!” “哈哈,也好,那就喝口茶再走。” 李家嫂子赶紧请陈泽等人进来了,又是赶忙热了茶给送过去。 这会儿脑瓜子还嗡嗡的。 其他东家不扣你薪钱,不逼着让你送礼都算是仁义的了。 这陈公子到底啥东家啊? 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就已经是了不得了,这会儿竟然还亲自跑到家门口送礼来了。 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东家!? 不得不说,大楚的老百姓日子虽然艰苦,但还是淳朴且热情的。 这二十五家跑一遍过来,陈泽跑了不下十趟茅房。 喝茶利尿也是没办法,饭还没吃,光喝茶都快喝撑了。 那李哥因为家离得近,中午下班了第一个到的家吃饭。 当然,回来的路上那是小心翼翼的一直到处瞄,提心吊胆的。 就怕白虎袍的人突然现身,一刀就给他劈了。 这下子是羊入虎口,逃都逃不了了。 一念至此,李哥自然是心里面大骂秦博阳畜生。 若不是信了秦博阳这畜生签了契,也不至于落到这般下场! 等李哥回到了家中,李家嫂子已经是备好了饭菜,自是赶忙说起了陈泽等人来过的事情。 李哥端着碗筷,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有这么吃惊么?”李家嫂子哭笑不得道:“不过,那陈东家确实是太好了,我这也还是头一次见东家给伙计家里面送东西的,你可得认真做事,好不容易碰上这么好的东家呢!” 李哥一听,脑瓜子也嗡嗡作响了。 妈耶!! 第53章 不醉不归 吃惊的又何止是李哥。 吃饱饭后大家就急匆匆赶回去二里巷子上班去了,结果来到门口就发现……没开门,大门甚至都已经锁上了。 大家这才想起来,午时过了才来做工。 一个个自是面面相觑,好家伙,时辰不到,连门都不开。 这……这就离谱了! 这要是去其他地方做事情,人家巴不得从早到晚把你当牛马使唤。 更何况,现在让他们做事的还是王府的人! 那按说应该是一刻钟都不会让他们休息的,这不得往死折腾啊! 一群商贩在院门口面面相觑。 “今日我听我家婆娘说……那陈大人亲自到家中拜访还送了礼物了。” “我家也来了。” “我也是。” 众人一听,又是面面相觑。 这年头竟是还有权贵亲自上门给家里面送东西的!? 大家一时间有点想不明白。 收买人心? 一群商贩都觉着有点扯。 他们不过是底层老百姓,完全没有什么可收买的价值。 这年头人命如草芥,又不是没见过去了权贵人家做事情的,隔三差五挨骂挨打都是常事,克扣工钱那也是稀疏平常。 而这位可是白虎袍都毕恭毕敬的大人物啊!青州衙门见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刀子一掏,谁敢不听话啊? “是不是警告威胁咱们?”有一个商贩低声道:“知道咱们家在哪里?不听话就直接杀了全家?” “……”另一个商贩翻了翻白眼:“那是白虎袍,用得着威胁?拿着刀子进你家,杀了就杀了,谁会为你做主,再说,真要是警告威胁,还送什么礼?实打实的两斤米,一包盐和糕点,你见过这么威胁的?” “那些个权贵会主动掏腰包给你家送东西?甚至那说话还好声好气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我听我婆娘说那陈大人进了家中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你见过哪个大人物去老百姓家中还不端着架子的?” 众人一时间又不由得沉默了下来。 这不知不觉就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陈泽安排的两位密探就来开门了。 到了地方就发现商贩们坐在小巷子里等着,其中一个密探愣了愣:“不是让你们午时过了才来的么?来这么早作甚?” “啊,大,大人……” 密探眼睛一瞪:“莫要乱叫,我姓何,那位姓黄,叫阿何跟阿黄就成,我俩也不是主事的,也不是过来看着你们的,少爷让我俩过来是帮忙的,需要什么东西跟我们哥两个说就是了,能弄来的我们就帮着弄来。” 这阿何跟阿黄是陈泽特地抽调过来的,自然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了一番。 对待这些手艺人要以礼相待,不要摆出王府的架子。 有什么需要就尽量满足,当然,找不痛快的可以揍一顿。 和和气气的,别闹矛盾。 “算了,来都来了,那就做工吧!”阿黄开了门就道了一声:“我家少爷交代了,你们认认真真做事情,以后自然不会亏待你们,更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们!” 这话大家自然是信了。 白虎袍都在这,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欺负他们啊!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得了便宜就卖乖,但凡敢拿着咱家少爷的名头出去为非作歹的,就直接等着脑袋搬家。” “是,是!” 一群手艺人忙是躬身应是,这才赶紧一窝蜂的涌入了院子之中。 这下子,大家的确是心安了不少,赶紧一块琢磨起新糖的事情来了。 陈泽本来是想过去瞧瞧研究进度的,但是下午正准备过去的时候,王府的探子就传来了消息。 “少爷,陆夫子已经回来了,让我特地跟您说一声,那林远超已经到了学堂。” 陈泽大喜,立马招呼着李元康动身往青云学堂去了。 不多时,陈泽就来到了学堂的后院,见着了陆夫子口中的林远超。 虽是一身乡下农夫的打扮,而且人黢黑黢黑的,但是眼眸子贼亮,炯炯有神。 “厚照,这位便是我那远超兄了!” 陈泽见状,赶忙拱手作揖:“晚辈陈厚照见过林夫子。” 夫子不特指教书的,德高望重的前辈都可以称呼一声夫子。 林远超倒是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陈泽上来就直接给他行了这么大礼。 毕竟他没辞职前也就是个兰西县参事,青州府令对于他来说都是大官了,更何况是镇南王府的世子这等顶级权贵。 其实陆青云去乡下找到林远超,想请他去青州协助陈泽做事情的时候,林远超那是嗤之以鼻,大骂陆青云已经丢了气节,以前那可是说绝不会在权贵跟前折腰的,如今成了王府走狗,林远超抄起锄头都要撵人了。 陆青云赶忙解释说这镇南王世子可不一般,虽然身为权贵,但心里面可全都是百姓! 林远超自是不信,只觉着陆青云就是被高官厚禄给收买了,直到陆青云将认识陈泽这一番过程都说了明白,如今更是特地邀请林远超一块去青州共事,为青州百姓谋福祉。 信与不信,去了便知。 林远超很快就感受到了陆青云口中的天下厚照是何等的离谱了。 “今日两位夫子舟车劳顿,好好歇息歇息。”陈泽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就准备往厨房走:“今日晚辈献丑,为两位夫子做上一顿粗茶淡饭!” 别说是林远超懵了,陆青云都懵了。 “世子!” 这两人还没来得及拦着,陈泽已经先行一步冲进厨房去了。 陈泽这两天早就摸清楚后院的情况了,那可谓是轻车熟路。 世子亲自给你做饭做菜,可以说是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至于君子远庖厨这种话,在大楚的确也有,不过就是断章取义,偷懒找借口罢了。 陈泽才不在乎这些,进了厨房就直接忙活起来。 当然,主要也是没钱了。 活动经费有限,酒楼是真吃不起了。 自己做确实是最划算的。 反正洗碗有李元康。 有了上次的经验之后,这一次陈泽手脚就麻利多了,弄了个几个小菜就直接上桌,又让李元康去买了酒。 第54章 聪慧 陈泽本来想着陆青云和林远超这两位年纪大了,应该是喝不了多少的。 结果愣是没想到这两位是真能喝,聊也是真能聊。 三个话痨凑一桌,停都停不下来。 聊的就全都是时事政治。 到最后陈泽反正是喝懵了,而且都过了宵禁就只好在陆青云家中先睡了。 陆青云和林远超还在喝,反正喝到后面都是李元康给送回房间休息的。 第二天一早陈泽就爬起来了。 本来是想睡个懒觉的,但是外面有点吵。 开门一看,就发现陆青云的夫人在那一脸着急。 “师娘,怎么了?” 陆师娘见了陈泽,哭笑不得:“学生们都到了学堂了。” “夫子还没醒呢?” “睡得太沉了,喊都喊不醒。”陆师娘忙道:“昨晚上都不知道喝到什么时辰了。”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 想想往后就可以在青州大有所为,昨晚上陆青云心里面那更是美滋滋了。 这一高兴就上头了,陆青云和林远超直接喝得不省人事了。 完全忘了明天要上课的事情了。 “师娘别急,让夫子好好休息休息,大不了今早上的课我来上。” 陆师娘一愣:“啊?世子,您,您来?” “教些小屁孩我还是没问题的。” 陈泽换好了衣服,洗漱了一番,吃完了包子就直接从后院进了学堂。 正在念书的孩子们瞧见陈泽来了,纷纷一愣。 “怎得不见夫子啊?” “夫子今日身体抱恙,由我陈夫子来给大家上课!” “你不是那个留级生么?” “对啊!我就是那个留级生,比你们多念了好几年书呢!” “夫子都不让你毕业呀!” “那是因为夫子太喜欢我了,舍不得让我离开!” 说话间的功夫,陈泽已经走上了小讲台,拿起案板上的戒尺就拍了拍:“肃静肃静,今天由我给大家来上课,先把书本放下。” 这一群孩子倒是配合,纷纷将书本放下了,唯独秦金科目光躲闪,悄悄挪了位置,准备躲在前人的后面,避免被陈泽给发现。 “秦金科,躲什么躲,站起身来。” “……” 秦金科暗暗翻了翻白眼,无奈之下只得是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陈泽立马道:“秦金科那可是个男子汉,前些日子瞧见人家二丫姐姐受人家欺负了,立马上去就把人家打了一顿给人家二丫姐姐出口恶气,这种能够保护家人的精神是值得大家学习的!” “鼓掌!” 陈泽率先鼓掌,一群孩子顿时嘻嘻哈哈的跟着一块鼓掌。 秦金科挠着头顿时面红耳赤。 “夫子,可是那日我们瞧见的是金科被人家打了一顿,要不是二丫上去,他今日都来不了学堂呢!” 陈泽眨了眨眼,义正严词道:“那就更值得你们学习了!” “所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金科就算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人家,为了保护家人都要挺身而出,是不是更有男儿气概!?” “何况,金科这用的可是兵法。”陈泽又道:“他先上去示弱,对方见金科打不过他们,定然会放松警惕,这时候二丫突然冲上去,他们就不会有太大的提防,那自然会被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哇!”一群人顿时望向了秦金科:“金科,你竟然还懂兵法呢!?” 秦金科这腰杆子一下子就硬起来了:“学过一二!” “好了好了,大家若是有兴趣,可以私下去交流。” 陈泽摆了摆手,示意秦金科先坐下之后,又道:“今日夫子我就不交文章,交你们术算。” “九九歌都会背的吧?” 九九歌就是大楚的乘法口诀,没什么差别。 大家连忙颔首。 “那今日夫子教你们两位数以上的乘除法!” 这年头也没黑板,所以陈泽干脆带着孩子们来到了学堂外面的小院子里,找了根木棍就开始在地上划拉。 “比如,咱们学堂一共有几人?” “四十三人!” “好,四十三人每人吃了二十三颗糖人,请问,一共吃了多少颗糖人?” 一群孩子立马开始自己算了起来,掰手指头的有,嘴里面叨咕的有,不过让陈泽没想到的是,二丫竟然很快就举起手来道了一声:“夫子,是不是九百八十九颗?” 陈泽眼珠子一瞪。 卧槽? 我都还没算出来呢! “二丫,你怎得算出来的?” “我将那二十三颗分作两半,一半二十,一半三,每人二十便是八百六十,另外每人三颗便是一百二十九颗,二者相加便颗得九百八十九颗!”二丫连忙道:“夫子,我算得对么?” “对,对!”陈泽心算了一下确实是这数,赶忙问道:“二丫,谁教你的?” “金科他爹,我未来公公。” 陈泽眨了眨眼,下意识地望向了秦金科,然而秦金科还在那掰着手指头。 “行了,行了,别算了,你那手指头都快算打结了,脑子也快打结了吧?” 秦博阳可真是会挑儿媳妇,这二丫大概是方圆百里最聪慧的女娃了! 想想也知道秦金科估计是觉着秦金科没那做生意的本事,估摸着是想让二丫来主持家中的生意了。 “二丫可真是厉害!”陈泽忙道:“当真是聪慧,不愧是我未过门的侄媳妇!” 二丫嘻嘻一笑,怪有些不好意思的。 “好了,大家也不用算了,夫子今天教你们怎么算,只要你们学会了,以后遇上了多大的数都能算得出来。” “首先,教你们新数。” 实际上就是阿拉伯数字,算起来更为简便。 陈泽罗列了两行,上面是汉字,下面则是阿拉伯数字。 “进十便是两位,进百便是三位,千为四位……以此类推。” “这个可以慢慢记忆,接下来就教你们如何用新数来算刚才夫子出的那题,其实跟二丫说的方式也差不多,更快捷罢了……” “等你们学会了,字认得多了,日后去做个账房都没问题,算盘都不用打,心算都能算。” 意料之中,二丫一教就会,别人两位数的乘法都还在头疼的时候,二丫已经开始学除法了。 这陆家的基因这么强的么? “二丫,我问你个事情。” “什么?” “你姐姐是不是也像你一样特别聪明?” 二丫顿时一愣:“怎么可能?” 第55章 大丫头 比二丫还要聪慧,那还了得? 二丫这句话让陈泽顿时来了兴致。 必须得过去见一面! 只要脸皮足够厚,哪家的饭我都能蹭! 陈泽赶紧让李元康动身去买些礼品去,反正今天什么时候下课由他说了算。 等李元康买了东西回来,陈泽立马对着孩子们宣布道:“行了,今天课就上到这里了,大家可以放学回家了!” 一群孩子顿时满脸错愕地望着陈泽,却是没人离去。 “我都说放学了,可以回家了啊!” “夫子,才来了不到半个时辰,这会儿要是回家,爹娘以为我逃学呢!要打我的!” “啊,那你们自由活动,想琢磨的继续琢磨。”陈泽扭头就来到了二丫身边,低声道:“二丫,咱们先回家。” “好……哎?”二丫陡然间反应过来:“我们?” “我是金科的长辈,还没见过你爹娘呢!得过去拜访拜访!” 那秦金科还以为陈泽又在二丫那使坏,赶紧凑过来偷听。 “夫子,可是我还想学一学你今天教的这些……” “以后有的是机会,夫子亲自教你都行,先回家!” “好!” 二丫欢天喜地的应了一声,忙带着陈泽和李元康出了门,秦金科后脚自然是跟了上来。 秦金科冷不伶仃的低声道了一句:“陈叔,你奔着二丫姐姐去的吧?” “没错,就是奔着二丫姐姐去的,怎么,不服?” 秦金科翻了翻白眼道:“娘亲不都是跟你说了,你要是喜欢可以上门提亲的!” 李元康在一旁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你要跟着就老老实实闭上嘴巴跟着,不然以后别指望我会给你买糖吃。” 秦金科果断闭上了嘴巴。 跟着二丫没多久就来到了陆家门口。 其实就是普通的老百姓家庭,条件也好不到哪儿去。 里面三间屋子,有个小院,不同的是,其他家都是矮墙,是看得到院子里面情况的,唯独陆家的院墙得有两米左右,根本瞧不见里面什么情况。 陈泽一寻思,大概是怕二丫姐姐被有心人给盯上,所以特地把墙给加高了。 不过,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街坊邻居该知道的都知道,肯定是见过二丫姐姐的,真要是有心人盯上了,附近一打听就晓得了。 就在二丫敲门的时候,陈泽就低声问了一句秦金科:“这二丫姐姐是不是有不少人过来提亲的?” “有,可多了,隔三差五就有人来提亲呢!”秦金科忙道:“甚至还有不少权贵子弟!但是一听说二丫姐姐得病了就跑了。” 陈泽一愣:“得病?得什么病?” “耶?”秦金科一愣:“陈叔,我不跟你说了么?就是那里得病了啊!治不好的。” 陈泽一听都纳了闷了,他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巨汝症啊! 就在陈泽一头雾水的时候,陆家的门开了,出来的是陆家嫂子。 一看就知道二丫的美人胚子哪来的了。 这陆家嫂子虽是农妇打扮,但五官是真的秀气,见了陈泽和李元康两人也是不由得一愣:“二丫,这两位是?” 秦金科忙道一声:“岳母大人,这是我陈叔,旁边那个是我陈叔的护卫。” 陆家嫂子一听,忙道:“哦哦,原来是陈家兄弟啊!阿玲妹子跟我说过你的!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秦嫂子早就跟陆嫂子说过陈泽了,一通狠夸,所以陆嫂子虽然还没见过陈泽,但是对陈泽印象极好。 陈泽赶忙让李元康奉上了见面礼,道了一声叨扰,才跟着进了陆家。 这进去了就听见边上一屋子里面传来了吱呀吱呀的声音,窗子也开着,似乎有人在那织布。 “两位稍等片刻,我去沏茶!” “陆嫂子莫要麻烦了!”陈泽赶忙拦着道:“喝水也无妨的。” “要的,要的。”陆嫂子已经忙着沏茶去了。 秦金科则是被二丫拖到了院子里面,只见二丫用木棍在地上划拉了一番:“快做。” “我做我做。”秦金科仔细一看,急了:“二丫,你这三位数的我真不会啊!你给我出个两位数的成不?” “笨死了,跟两位数的是一样的,满十进一,多一位你就往前挪一位,陈叔不都说了么?你往前算不就行了?” “哦哦……” 秦金科低声下气地赶紧算了起来,还不忘扭头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正屋里面的陈泽。 谁让你教二丫这个的? 气煞我也! 等你得病了,大夫往你身上扎针我就把你针全给你拔了! 片刻之后,陆嫂子就忙端茶过来了,笑道:“陈家兄弟,其实本想着过来瞧瞧你的,只是这些日子家中活计有些多就耽误了。” “陆嫂子莫要客气,别怪我不请自来便是。”陈泽忙道:“我跟博阳兄是兄弟,一家人般,咱们说是亲家都不为过,应是多走动走动,互帮互助。” 陆嫂子忙笑道:“是,是,陈家兄弟说得是。” 就在这会儿,那门口突然来了道身影。 “娘亲,我来问候来了。” 不是大丫头又是谁? 陈泽定睛一看。 啊……也没秦金科比划的那么夸张啦…… 不过目测应该是超36D了。 再说,这年头也没有内衣,只有肚兜,所以可能还要…… 对了!这年头没现代修身内衣啊! 没硅胶也可以找其他相对柔软的材质来代替,只要做出来了,打入权贵市场肯定能狠狠赚上一波,勾栏那更是主要消费力。 毕竟男人更懂男人! 虽然后面肯定会有跟风山寨,但只要前期扩张速度足够快,先吃完一波市场肯定能积累不少资金…… “陈家兄弟,陈家兄弟?” “啊?”陈泽陡然间回过神来:“陆嫂子?” “大丫头给你敬茶呢!” 陈泽这才发现大丫头都已经走到跟前了,暗骂一声。 他妈的,想钱想疯了! 这都能走神! 大丫头低声细语地端着茶水:“陈叔,喝茶。” “好,好。” 陈泽赶忙接过了递来的茶水,只不过这大丫头全程低着脑袋不抬头。 “陈家兄弟,大丫头平日都待在家中,很少出去与人交流,有些认生,你莫见怪。” “没事,没事。” 其实不抬头陈泽也瞧见什么样了。 怎么评价呢? 这个得上量刑标准了。 第56章 未雨绸缪 这天天关在家里面不让出去,估摸着存在交流障碍和心理问题的。 反正大丫头是一直低着头,说话也是小声小气的。 “没什么事情,大丫头就先去忙自己的吧!”陈泽笑了笑:“陈叔与你娘亲商量些事情。” 大丫头点点头就转身出去了。 大丫头刚走,陈泽就低声问道:“陆嫂子,我听金科说,大丫头是得了病?” 陆嫂子无奈叹了口气:“是的,早先年本想着给大丫头寻个好人家嫁了,结果知道得了病,还是不治之症,自然也没人要。” “提亲的倒是不少,知道这事情也打退堂鼓了。” 陈泽更纳闷了:“看着也不像是得病的样子啊!这不能走能说的么?” 陆嫂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就道:“大丫头与常人不一样,差了点东西。” 话说到这份上,陈泽不好继续多问了。 人家也不一定好意思说出来。 大夫肯定是找了个遍,反正看了都摇头说没法治。 陈泽表达了一番关心之后倒也并未久留,告辞离去了。 那正在被三位数乘法折磨的秦金科一看陈泽要走,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一般:“陈叔,要走了?” 说着就赶忙起身,结果腿刚迈出去,一旁的二丫就冷冷地道了一声:“金科!” 秦金科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干笑一声:“我不走,我不走,我就送送陈叔。” 陈泽这刚出了门,秦金科就跟了过来道了声:“陈叔,慢走,可注意安全,千万别被马车给撞了,也别被石头给绊倒了,更不要被歹人绑走了。” “好……嗯?” 陈泽一扭头就发现秦金科已经溜了。 “算了,不跟这小屁孩一般见识,走,元康,咱们去成衣店瞧瞧!” 李元康一愣:“少爷,买衣服啊?” “不买,调查一下市场。” 李元康哦了一声,然后小声道:“少爷,我方才见你盯着那大丫头都出神了,瞧上了?” “虽然那大丫头年纪确实小了点,但就跟画里面出来的人似的,少爷您定是动心了吧?” 正脸都没见过动什么心? 就算是瞧见了,那是动心么? 下贱! 纯纯馋人家身子而已! “不过,得病了也确实怪可惜的……” “得什么病?”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人家压根没得病,青州城里面的大夫没见识而已。” 陈泽仔细一寻思,从那陆嫂子和秦金科透露出来的信息就可以判断出来,大丫头大概率是汝头内陷,程度可能有些夸张,看不到所以才说差了点东西。 人大丫头健康得很,不过就是以讹传讹,弄到最后面好像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似的。 这下子陈泽理解为什么陆家弄高墙了,应是为了保护自家女儿的自尊心而已。 “那既然没得病,少爷动心了,提亲就是了。” 陈泽嘴角一抽:“提什么亲?我爹还在跟霍家死磕呢!” 李元康忙低声道:“世子妃肯定是做不了,立贵人啊!” “上来就让人家做小?卧槽,这他妈算是个男人?” 这话给李元康整懵了:“少爷,这哪是大小的问题,那多少女人想嫁入王府都没机会呢!那立个贵人对于这些老百姓都是祖坟冒青烟了,求之不得的好事啊!” 其实,要说不动心那才是怪事。 但是陈泽很清楚这种动心只是本能的冲动。 “现在就不提这些了,少爷我刚过来不到两个月,还没适应大楚的法律条款和风俗习惯,等适应个一年半载,少爷我道德再败坏一些,原则底线再倒退一些的时候再说。” 李元康听得云里雾里。 陈泽也没过多的解释,带着李元康就接着去逛成衣店了。 其实过去了也就是看看布料,然后打听打听款式。 大楚不算多保守,在路上甚至能瞧见做生意的女性有些还是穿着低胸一类的装束。 所以有些店的生意怪好的,因为老板娘比较慷慨大方。 勾栏那就不用说了,直接露一半,先把你晃晕了再来个带球撞人,在你耳边来一句公子进来玩嘛,分分钟就让你进去消费去。 很快陈泽就打听到了。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这年头内衣款式都分好几种,束胸,抹胸,内襟等等,花样繁多,根据价格又分了高中低三种档次,最好的那肯定是绸缎做的,最离谱的是还有情趣风,那掌柜的一看陈泽这穿着打扮还带个护卫,哪不知道是有钱人家,立马带着陈泽进了里屋,推荐好几款特别大胆的,甚至还有薄如蝉翼的束腿,相当于古代白丝,就是价格贵得离谱。 足足十二两! 谁买谁是大冤种! 属实是给陈泽开了眼了,出了门陈泽都不得不暗暗感慨一声:“还是低估了古人的想象力了……” “少爷……” “嗯?” “你……买这束腿作甚?” “就你话多,闭嘴。” “是。” 看来这内衣生意估计是搞不成了,如果有化纤产品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奈何陈泽对化学可谓是一窍不通。 不然我至于报个工商管理专业去? 青州这两天甚是安静,平日里在路上嚣张跋扈的官差们基本上都瞧不见影,更别提那些纨绔子弟了,尤其是万花阁等一众勾栏青楼,生意突然爆冷了。 毕竟白虎袍都在青州现身了,没几个不长眼的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去瞎逛。 做贼心虚了属于是。 陈泽甚至来到了城门口瞧了一眼,城头的通缉令早就下了,看来那个周牢头现在都还压着消息没有泄露出去,更离谱的是青州府令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陆青云和林远超醒了之后也不在青州多做停留,兵分两路过去接着请人去了。 等虎符还得一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 陈泽一合计,干脆拉着秦家和陆家出去走走,兜兜风。 也是想着跟大丫头多相处相处。 心不心动是一码事,如果大丫头真的是比二丫还还要聪慧,那培养起来以后也能帮上不少忙,尤其是一些关于妇女的工作。 第57章 不去 说去就去! 回到家中就跟秦博阳一说,明天出城去玩,找个离青州城比较近的风景秀丽的地方散散心。 秦博阳倒是没意见,连忙应了下来,正准备去跟陆家商量,刚出门就被秦嫂子给拦住了。 “博阳,陈家兄弟今日去了陆家,肯定是见过大丫头了。”秦嫂子低声笑道:“怕是动了心思,你可得好好跟亲家说。” 秦博阳一愣:“大丫头?真假?” 秦嫂子捂嘴笑道:“之前可没见陈家兄弟这般殷切。” “至于大丫头得病那事情,好手好脚的又不耽搁,何况大丫头多可人,又聪慧,虽然话确实是少了些,但还是配得上陈家兄弟的。” “行,我晓得了。” 秦博阳这才往陆家去了。 他是知道陈泽这个年纪还没婚配的原因,王府那边已经定了霍家的霍群英就是未来的世子妃,至于立贵人这种事情,也没说许不许,想来只要不动世子妃的位置,估计王爷也不会管。 不过世子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博阳反正是不会多嘴,就按照陈泽说的,过去跟陆家人一说,明日出城游玩,到时候有陈泽的一堆护卫跟着,安全问题自然不用担心。 陆嫂子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觉着那陈泽毕竟是大户人家,他们这些老百姓跟着去怕是不太合适,打扰了人家雅兴。 “莫要操心那些,那陈家兄弟都亲自到你家中拜访来了,什么品性你也能见个一二,他要真是自视甚高,怎会与我有交情?甚至还暂住我家中?” “等亲家忙完回家,你就跟他说说。” “好,好。” 陆嫂子忙应了一声,晚些时候,陆志平忙活完了回到了家中,一家人正吃着饭的时候,陆嫂子就道:“亲家今日来过,说是相约明天一早就出城游玩。” 陆志平眉头一皱:“这会儿路上都不太平,出去玩怕不是找不痛快?” “陈家兄弟带着护卫一块过去。” 陆志平一听,撇了撇嘴:“就那公子哥是吧?” “你这话听着怎如此刺耳?” “大户人家的子弟有几个是好东西?”陆志平没好气地说道:“前两日我还从迎客楼东家那听说这公子哥包了十桌酒席,请了那些个糖贩子一块吃饭,每个人还开了五两的月钱!” “这他娘的不败家子一个么?”陆志平忙道:“请那一群糖贩子能干什么事情?亲家还跑过去一块做的担保,脑抽的。” “一看迟早要把家产给败光,要被牵连进去。” 陆嫂子没好气地说道:“人阿玲妹子都说了,陈家兄弟在亲家家中住着还帮着打扫呢!有几个大户人家的子弟来你家做客能帮着你打扫的?” “而且人我也瞧见了,今日就来了家中拜访,送了礼过来,一点没有大户人家的架子,跟我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 “见着大丫头了吧?” “见着了。” 大丫头低着头吃着饭,没敢吱声。 二丫则是一边吃着饭一边好奇地听着,当然,也不插嘴。 陆志平冷哼道:“那不就得了,早不去晚不去了,见了大丫头就去,这不明摆着就是对大丫头有意思。” 陆嫂子一瞪:“那不更好?陈家兄弟那也是个好归宿,又不是什么坏人!” “坏不坏的,你眼睛瞧得出来?”陆志平冷声道:“不去,别跟着掺和,等哪日我见了秦博阳,我也得劝劝他,少跟这些大户子弟来往,哪天被坑了都不晓得,二丫还没过他家的门呢!真要是出了事情,这面皮我不要了都得把亲事给悔了!” 毕竟是一家之主,陆志平都发话了,陆嫂子哪敢多嘴。 吃过了饭,陆嫂子就去了秦家一趟,把秦博阳给喊了出来。 当然肯定不能说不去,而是说当家的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就不去了。 陆志平什么德行,秦博阳又不是不知道。 哪是什么身体不舒服,估摸着就是不想跟着一块去。 “亲家在家吧?” “在家中休息呢!” “行,我过去一趟,也是好些日子没见了,聊聊天。” 秦博阳立马动身就去了陆家一趟,见到了陆志平,人在床上侧躺着,有气无力地道了声:“亲家,这两日身体不舒服,不能陪你们一块去了,抱歉。” 秦博阳哭笑不得:“好了,亲家,莫要装了,哪有人身体不舒服还喝了酒的。” “咱俩都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性子呢?” 这一看在秦博阳跟前装不下去了,陆志平只好起了身:“那我就是不想去。” “莫不是因为那陈家兄弟?”秦博阳忙道一声:“亲家,这陈家兄弟可不一样。” “大户人家不一个德行?”陆志平没好气地说道:“你就是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被人家收买了不是?” “咱们两家吃的亏还少么?这青州哪个大户人家没坑过咱们?我那小酒坊都不知道赊了多少钱了!五年前的帐都还没清呢!” “你那博阳棋社就更不用说了,一年到头才赚几个钱,以前那大院子都没了!” 陆志平越说越来气,立马就骂了句狗娘养的。 “别一棒子全给打死了。”秦博阳自然无法透露陈泽的身份,想了想又道:“对了,你那本家,陆夫子!” “怎得了?” “陆夫子那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吧!” “当然晓得,铁骨铮铮!多少权贵大户见了他现在都还怕的,现在青云学堂门口都不敢过。” “陆夫子那见了陈家兄弟跟瞧见自家人似的,关系好的嘞!” 陆志平一听,顿时嗤之以鼻:“这怎可能?陆夫子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权贵大户了!” “说了你还不信,问问二丫不就晓得了。” 陆志平赶紧把二丫喊了过来。 “爹,公公。” 二丫赶紧问了好。 “二丫,你跟你爹说说,那陈叔和你们陆夫子关系好不好?” “好的呀!”二丫忙道:“陈叔昨晚上都在夫子家留宿的,应是喝了一晚上的酒了,肯定相谈甚欢。” 陆志平一愣:“真假?你瞧见了?” “何必瞧呢?用鼻子都闻得出来,陈叔今早一身的酒气,又是从后门进来的,那定然是跟夫子喝了酒的。” 第58章 动向 听见了二丫的话,陆志平就更加觉着匪夷所思了。 但凡了解陆夫子什么性子就知道陆夫子肯定是不会与权贵大户结交的。 “这……不可能啊……” “亲家,我秦博阳也不傻,什么人能深交,什么人不能深交,心里面还是有数的。”秦博阳一笑:“再说了,你不信我,还不信陆夫子?” 秦博阳又是一拱手:“行了,我这就告辞了,明日一早就要出发,你还是早些休息吧!” “二丫,明日咱们就一块出城游玩去!” “好,公公,您慢些走。” 秦博阳见了自己这个未来儿媳妇,那是要多满意有多满意,道了声好便离去了。 等陆嫂子进屋一看陆志平还在那犯嘀咕,忙道一声:“到底去不去啊?我还得准备准备呢!” “去……去。”陆志平忙道:“那陆夫子都能这般对待,应是好人家的。” “早说了你还不信。” 陆嫂子心情那不是一般的好。 本来对陈泽的印象就不差,亲眼瞧见了就更好了。 长得那也是一表人才的,又是大户人家。 若是大丫头真能进了那陈家,以后自是享福了。 当然了,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就不过多操心,真要操心也得等陈家兄弟亲自上门提亲时候再说。 第二天一早,赵子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四辆大马车。 要去玩的地方要离官道走好远的,所以带了吃食和酒之外,另外还有足足二十位密探全副武装陪同。 接到了陆家人之后就直接出城了,等陆志平上了车,陈泽忙笑着拱手问候:“陆大哥,幸会。” “陈家兄弟,幸会。” 这会儿陆志平倒是没有摆脸,笑着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莫名的,车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陈泽瞧见陆志平的时候就不由得想,这万一自己真要是娶了大丫头,这辈分称呼可就乱了套了,秦金科变成了自己的连襟妹夫,秦博阳和秦嫂子就长了自己一辈…… 陆志平也下意识地想这大丫头要真是过了门,这又差了辈了。 陈泽率先开了口:“对了,陆大哥,听博阳兄提及您自己经营着酒坊?生意不错吧?” “还行,勉强维持生计。” “冒昧一问,用粮食酿还是其他?” “酒坊之中自是应有尽有。”陆志平笑道:“粮食也有,果子也有,若是有人需要,万物皆可酿!我这酒坊有求必应。” “那有没有烈酒?” “你想有多烈?” 这年头也没度数的说法,陈泽道了一声:“几杯酒就上头,辣喉咙最好!” “有!”陆志平直接道:“酒头,烈得狠,一口下去都能辣你喉咙半天,没人买来喝,大多是拿去泡药酒的。” 一问才知道这酒头就是酒出缸之前最上面的酒,又纯又烈。 至于这酿酒技术那就涉及商业机密了,你问人家也不会跟你说的。 每一家的酒都有自己的酿造工艺,味道自然也是五花八门。 不过了解了情况之后陈泽就知道提纯出酒精来对大楚的酿酒手艺人们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没准哪一家已经发明出蒸馏法,甚至已经提取出来酒精了,只是大概率觉得没有商业价值就没人去弄。 高度酒说实在的,可能弄出来还不一定有人喝。 醉美人那虽是低度酒,放到现代那估计得是茅台一个级别的。 毕竟是大厉朝就传下来的酿酒工艺,五百年了又经过不知道多少代人的改良最终呈现出来的,好喝是真的好喝,满口留香,停都停不下来,一不小心一坛子酒就没了。 醉满楼的背后东家就是靠着这醉美人的酿酒工艺崛起的青州赵家,就不说其他地方了,仅是青州,一天都不知道要卖出去多少坛,这家底几十万两都可能说少了,至少也得是百万级别。 这要是把青州赵家给抄了…… 咳咳,算了算了。 青州赵家自己的养的护卫至少也有千人规模,算上跟着赵家混饭吃的,逼急了玩命,砸钱让一堆亡命之徒买你命都能凑个加强营出来。 总而言之,酒精肯定是要搞出来的。 都不说造不造反的事情,酒精这玩意儿本身也是能救命的。 消杀工作做得好,得少死不知道多少人。 功德无量啊! 这功德以后去阴曹地府了,阎罗王见了我都得递根华子,搂着我肩膀跟我称兄道弟的。 所以,兰州那数十万灾民,陈泽还是得想方设法支援一把的。 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个条件和能力,先把青州的基本盘给稳好了再想想办法。 人得找地方安置,肯定不能放进城,不然青州城的百姓肯定要遭殃。 安置完了之后得做好瘟疫预防工作,还得防止暴乱,治安要管,还要提供食物以及工作机会等等。 要处理的事情可太多了,可不是脑子一热说干就干的。 两三个月的时间应该是稳得住的,再往后就不好说了。 不过陈泽就连青州的实际掌控权都还没到手,这会儿想那么多也是自找烦恼。 跟秦博阳和陆志平就在车上闲聊,聊的大多还是生意上的事情。 人在青州,但是南部八州的酒家生意陆志平竟然都了如指掌。 “八月后庐州的酒肯定好卖,要不是这手头上不宽裕,我现在都准备囤酒了。” 陈泽和秦博阳对庐州的情况并没有太多了解,就问道:“陆大哥,何以见得?” 陆志平就道:“前些日子一个庐州的老友过来买酒,说黑刀军都不买酒了,生意都冷清了不少。” “嗯?这代表什么?” “换防!不买酒就证明要动身离开了,肯定要戒严,虽然朝廷没说,但绝对要调走!”陆志平认真分析道:“朝廷现如今准备对镇南王收权,黑刀军那都是一群新兵,万一真打起来了,对上镇南王的镇南军那不是找死?” “你又怎确定时间就是八月后?” “定然是八月,南部八州多山地,肯定是要会山地打仗的,能用的只有东边的黄旗军,黄旗军那本来就是当年南部八州打出去的,多是我们这的子弟,后面投降了才改编的黄旗军,又了解南部八州的地形,肯定是让黄旗军过来,黄旗军从东边的甘州到庐州至少也得一个月,等到了庐州又要修整,朝廷还得拨饷拨粮,这又得耽搁一个月,这么一算就是八月后!” “发了饷那肯定出来买酒,黄旗军至少八成是丰州的,丰州的酒以往就是咱们青州送过去的,所以只要我这酒运过去,赶在八月中旬以前,用不了几日就得卖干净,少说也得赚上一笔。” “……” 陆志平,只要你分析对了,你是跟我拜把子还是认我当姑爷我都接受! 当然,可以拜把子的同时也认我当姑爷。 亲上加亲! 第59章 我有一法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秦博阳的圈子里面就全都是颇有头脑之人。 陆志平的商业战略眼光属实是把陈泽给惊艳到了。 现在才六月初,陆志平已经把两个月以后的事情给分析到了。 陈泽都没有收到任何的相关讯息。 商业嗅觉灵敏程度可见一斑。 现在总算是晓得二丫头怎会如此聪慧了,不只是天赋异禀,也有这个成长的环境。 这下子聊的内容一下子就打开了。 视线不在局限于南部八州,让陆志平把视线放到整个大楚。 陆志平照样也能聊,因为酒坊接触的人五花八门,旅客也好,逃难的也罢,总能给陆志平提供一些消息。 秦博阳开的是棋社,来棋社下棋的绝大部分都是些读书人。 口中大多都是诗词歌赋,月下佳人,信息量肯定没陆志平那般多。 这一番交谈之下,陈泽就知道秦博阳和陆志平的区别了。 秦博阳注重微观经济,他的视线主要集中在城市内部的供需平衡。 陆志平则是着重于多个城市州府之间的供需平衡。 二人各有所长。 那再闪耀的人类群星还不都是从人民群众之中走出来的。 又不是天下掉下来的。 陈泽觉着陆志平也是能够派上用场的,只是缺乏一个舞台而已。 不过这囤酒嘛,陈泽目前是有心无力。 没钱。 现在用的都还是秦博阳的家当,不过等虎符到手,陈泽自然有办法先割一波权贵们的韭菜。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坐了足足两个时辰的马车才来到了目的地。 青州城外的岚山湖。 风景还是相当不错的,古往今来就是青州人的踏春之选。 不过因为清河县带出来的土匪风气导致南部八州都陆续冒出来了山贼土匪,官府又不管,顶多做做样子,导致老百姓都不敢怎么出城游玩。 岚山湖周边人影都见不着一个。 到了地方,准备好了吃食,二丫和秦金科自是拉着大丫头下了车到处溜达。 密探们则是分作两批,一批在四面八方站岗放哨,注意动向,另一批则是离人群最近,以便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陈泽让李元康给密探们分了吃食过去,自己则是跟着陆志平和秦博阳在树下的石桌旁边继续车上的话题。 陈泽对大楚的情况了解本就不多,陆志平说出来的很多内容陈泽也是第一次听闻,自是认真记下,加深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倒是没到忧国忧民那份上。 不是说秦博阳和陆志平没那觉悟,而是他们就是这其中的民,先顾好自身和家人才最要紧。 只有陆青云,林远超那一类真正进入过体制内的清流才会去忧国忧民,考虑这天下大势和国家走向。 玩得累了,秦金科和二丫才带着大丫头来树下旁边歇息。 这会儿陈泽才算是瞧见了大丫的真容。 属实是被正儿八经的惊艳到了。 大概这量刑标准还得再加个大十年。 陆志平长得其实也不咋的,全靠陆嫂子的基因顶着了。 大丫头五官是真的精致,不过皮肤稍差些。 又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还保养皮肤。 白是真的白,毕竟天天待在家里面织布,不怎么晒太阳。 眼神怯生生的,不敢东张西望。 跟秦金科和二丫倒是聊得开,估计平日里也就这两个小家伙跟她相处的时间最长了,虽然不爱笑,但是笑起来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真的是直接一刀子就狠狠戳在了陈泽的心上。 完犊子。 突然想谈恋爱了。 要不直接给陆志平磕一个得了。 先把这未来老丈人定下来。 咳咳……开个玩笑。 人那么多,陈泽也不好意思多看,寻思着来日方长,以后等自己执掌青州了,有的是时间找机会跟大丫多相处相处。 倒是秦金科这次特地把围棋带过来了。 自打陈泽教会了秦金科下五子棋之后,秦金科就喜欢上了这种棋类游戏。 立马拿着棋盘就往大丫和二丫面前一搁。 “陈叔教了我一种新的棋法,叫做五子棋,很有意思的,我教你们下!” 秦金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找二丫拼五子棋。 这种益智游戏对于二丫来说不消片刻就已经上手了。 秦金科连跪三十把,心态差点没崩了。 “姐姐,你来。” 秦金科反正是不敢下了,拉着大丫就跟二丫对弈。 不一会儿的功夫。 “姐姐,悔一步,让我一步!” “嗯,你收回吧。” 又过了片刻。 “姐姐,再悔一步。” “嗯。” 二丫看着棋盘,迟迟没有落子。 大丫也不出声,安安静静的等着。 秦金科在旁边看得……无聊透顶。 一盘五子棋下了一炷香才分别落了三子啊! 秦金科差点没急死,但观棋不语真君子,他也不好吱声。 跑到石桌边上要糕点。 陈泽笑着问了一声:“金科,战况如何?” “连输三十把。”秦金科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无奈道:“我下不过二丫。” 这家庭弟位果然一开始就注定了。 “你得支棱起来啊!拿出男儿气概来!” “我也得能支棱起来啊!”秦金科忙道:“陈叔,你有没有什么绝招?教教我嘛!” 你也太瞧得起我了! 我过去跟二丫下,估摸着我也有可能得连跪三十把。 “有!” “你快说。” 陈泽示意秦金科凑过来,低声道:“我有一法,吃定二丫,不管是棋盘上还是生活上。” “快说。” “你要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二丫肯定吃这一套。” 秦金科眨了眨眼,不是很理解。 “这还不简单!?你上去就直接二丫说,之前都是我让着你,别以为我真打不过你,不然真打我一下试试,信不信待会儿你就得哭着喊着跪在地上求我不要死。” “……” 秦金科翻了翻白眼,扭头就不搭理陈泽了。 尽是些馊主意。 这不教坏小孩么? 我堂堂男儿之躯,未来秦家之主! 秦金科走到二丫旁边就是中气十足的一喝:“二丫!” 二丫皱眉一侧头:“干嘛?” “快吃!”秦金科赶忙递出了手中的糕点,沉声道:“我不许你饿着!” 二丫哦了一声,接过了糕点继续下棋了。 秦金科都准备撒腿开溜了,瞧见二丫竟然没动静! 耶!? 第60章 一万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回城。 东西收拾好了之后原路返回。 聊了一下午,陈泽的收获可谓是相当丰厚。 陆志平给自己提供了大量的情报,也让陈泽真正意义对大楚的整个国情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 大楚皇帝要收权的不只是镇南王,还有定国公和护国公。 跟着先皇一块打下大楚江山的那一批人之中,镇南王功劳最大,其次就是定国公武昌升以及护国公王玉海,三人都有各自的地盘和兵权,定国公的封地是西疆三州,地广人稀,护国公在东海六州,靠海。 毋庸置疑的是,不管是南部八州,西疆还是东海,都不是什么富裕之地,就是想着让这些人帮着大楚守国门而已。 不过先皇千算万算没算到他英年早逝,更没有想到新皇是个大傻逼。 天胡的牌硬生生打个稀烂。 当然,陈泽又是念念不忘的跟陆志平打听有没有见过老外,或者别人瞧见过。 陆志平没听说过,就连海寇都是大楚人。 陈泽原本还寻思着海寇有可能是倭鸡。 啊……这么说也有点侮辱鸡了。 总之,现在地理环境陈泽是弄不明白,尤其是陆志平说不管是北边还是西边都是大草原,直接给本就没有多少地理知识的陈泽搞得一头雾水。 奈何这年头也没世界地图,就连大楚的疆域图也没有。 算了,现在就不想这些有的没的。 这其中还有一个相对比较重要的信息。 江州! 江州就是大楚的粮仓,就连南部八州的粮食,大半都是从江州走水路到庐州运来的。 南部八州种出来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 如果要尝试着去接受那数十万的灾民,肯定是需要把江州的粮食运过来。 各州城和县市有粮仓,但基本没多少储备。 大隋才亡多少年啊! 打仗的时候早就抢完了。 想到这,陈泽不由得叹了口气。 “陈家兄弟,这又是怎了?” “听陆大哥说起江州,这不是想起兰州的灾民么?”陈泽无奈道了一声:“也是可怜啊!不知道得死多少人。” 陆志平一听就道:“那有什么办法?就衙门和朝廷这德行,肯定是只能等死了。” “除了会吸老百姓的血,他们又会做什么?”陆志平还有些激动:“若是换我,肯定要让人去丰州。” 陈泽和秦博阳都不由得一愣。 “去丰州?去丰州作甚?” “那边漫山遍野的地山鼠,少吃点也吃不死人。” 秦博阳哭笑不得:“那都是灾民,肯定使劲吃,吃多了也拉不出来,到时候还不是死路一条。” “你们说的地山鼠又是什么?” 秦博阳解释道:“比芋头味道差点,还有根须长屁股后面,像老鼠一样,所以就叫地山鼠,丰州那边的确漫山遍野都是,压根也没人吃,发涩,而且吃多了拉不出来,肚子还会疼,以前丰州也闹过一次饥荒,就吃这个地山鼠,吃倒是真吃不完,一拔出来好些个,还大,确实不少人靠着吃地山鼠熬过来了,但死的也不少。” “这玩意儿我就小时候跟着我爹娘没粮吃的时候吃过……”秦博阳苦笑摇头:“别提了,肚子疼,饿倒是不饿了,就是难受,想睡都睡不着。” 陈泽一听,赶忙问道:“是不是没处理好?” 秦博阳摇头道:“丰州的老百姓什么煎炸烹煮都试过来了,那玩意儿怎么弄都不好吃啊!一般就是拿来喂牲口了。” “牲口吃了没事吧?” “混着喂的,一般不喂多了就没事。” “有没有跟其他东西混合一下处理?” “这就不清楚了。” 陈泽一听这地山鼠应该是薯科植物,意味着有淀粉的。 好像有毒,存在植物的某种防御机制。 陈泽的知识储备量就只能分析到这了。 “青州有地山鼠么?” “只有丰州附近才有。” 看来得找个时间去丰州一趟。 应该是有中和破解之法。 陈泽自己肯定是没本事研究出来的,所以还是得依靠人民群众的智慧。 方案陈泽都想好了,就等虎符到手了。 等回到了青州,陈泽已经在迎客楼订好了三桌酒菜,让人送到了秦家。 既然要培养感情,那肯定得多见见面,一块吃饭。 里屋一桌,外面两桌。 那跟着一块出去的密探也得照顾着。 桌椅板凳都没那么多,都是黄草堂搬过来的。 到了秦家门口,就让陆志平等人吃过了晚饭再回家。 盛情难却,而且这一下午相处下来,陆志平反正不讨厌陈泽。 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子弟,但的确是非同一般。 不仅跟他说话客客气气的,那就连自家的仆从,陈泽竟然还会亲自送吃食过去。 陆志平亲眼见着了才信了陆夫子应该是真喜欢这后生。 哪家大户子弟对自己仆从还能这么客气,就算是当初那心善的林员外,也不见得能够放下身段。 甚至就连请客都还不忘照顾自家仆人,直接在秦家摆了三桌! 活了这么久,也就见着陈泽这一个了。 陈泽招呼着所有人都坐下了,却也没人动筷,哈哈一笑,赶忙摆手招呼道:“动筷动筷,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秦金科,二丫,想吃什么自己夹。” 秦金科哦了一声,寻思着这不我家么? 众人哈哈一笑,这才纷纷动起了筷子。 陈泽又是起身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屋外的我就不招呼了,你们自己动手啊!” “好嘞!” 一时间倒是颇为热闹,就是吃着吃着陈泽就发现这大丫头吃饭全程都是低着头的。 当然,纯粹就是不好意思。 正常情况。 陈泽自是跟着秦博阳和陆志平觥筹交错,不亦乐乎。 陆志平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人才,商业嗅觉又那么敏锐,关系一定要打好。 尤其是陈泽需要搞出酒精出来,陆志平也能帮着出力。 偏偏就在吃饭的时候,赵子云已经是来到了秦家,进了屋子就赶忙来到了陈泽耳边低声道:“少爷,急报。” 陈泽不动声色地冲着众人笑了笑,让大家先吃着,自己则是跟着赵子云来到了后院。 “什么事情?” “曹指挥已带一万兵马抵达青州部,请世子速取虎符。” “一万!?”陈泽一脸诧异:“不是五千么?而且这么快!?” 第61章 至于么? 白莲教在兰州现身传教这个消息早在陈泽的意料之中,并不惊讶。 柳三叔应该是担心白莲教裹挟灾民真往青州方向冲来,所以直接调了一万兵马急行军过来,以防不测。 陈泽本来现在就打算走的,可是这刚喝了酒,寻思着不太合适。 这曹指挥名为曹雄,就是曹大伯的长子,比李元康都大两岁。 见了面顶多问个好的那种交情,不熟。 陈泽还没穿越过来之前,这个世子可没少跟权贵子弟闹矛盾。 这还是柳三叔挑了个关系还算好的。 本来印象就不怎么样,过去取虎符还有一身的酒气,得,印象更拉胯了。 但是人都已经到了,不第一时间赶过去又显得不重视。 还能怎么办? 赶紧换身衣服,洗漱一番赶过去。 饭肯定是吃不成了,陈泽让秦博阳帮自己招呼着,拉着李元康赶紧回客房换了一身衣服。 得知是曹雄曹指挥来了,李元康脸色都难看了不少:“世子,我这一身的酒气怎么办啊?” 他这护卫总管正在执行任务期间是严禁喝酒的,这要是被曹雄闻见了,那不完犊子了? 曹雄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领导高干,李元康见了肯定心虚。 “怕什么?我再怎么说都是世子,那曹雄要是向你问罪,那就是不给我面子!借他两个胆他都不敢吱声!” 李元康嗤之以鼻。 那你换什么衣服漱什么口啊? 一番收拾了之后还猛灌了好几口茶水,让赵子云闻闻有没有酒味。 “不仔细闻也不大闻得出来,何况过去青州大营最快也得半个时辰,路上应该散了。” “行,出发!” 陈泽一行人坐上了马车,带着剩下的探子立刻往青州大营去了。 而曹雄抵达了青州大营,第一时间就开始修整兵马。 五天的路程足足压缩到了三日,昼夜兼程已经是人困马乏。 营帐之中,曹雄已经暂时脱下了铠甲,瞧着手中的虎符,一脸纳闷。 他也没想到柳三竟然会主动将青州的管理权交给世子,甚至就连兵权都给出来了。 虽说庐刀营那叛徒一事,陈泽首功。 但是陈泽什么德行,曹雄心里面清楚得很,这事情水分极大,十有八九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给撞上了。 离谱! 就那纨绔子弟管理青州,不消几日还不把青州搞得民不聊生的? 反正曹雄是想不通这事情,但军令如山倒,镇南王亲自下的令,曹雄也没办法。 帐外突然传来了声音:“报!” “何事?” “曹指挥使,世子已经在营外等候!” “放行。” “是!” 手下赶紧过去领人去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泽,李元康和赵子云三人便进入了营帐之中。 李元康和赵子云自是赶忙行礼,陈泽则是一拱手,笑道:“厚照见过曹大哥,许久未见,曹大哥还是这般雄姿英发啊!” “世子客气了。”曹雄回了礼,态度不冷不热的,将庐刀营的虎符呈到了陈泽跟前,又是拿出来了一封信,正色道:“王爷口谕!” 陈泽神色立马严肃了起来,接过口谕一看,本想着长篇大论的,哪想到上面也就一句话。 【青州要是搞乱了,回来打断你狗腿】 “……” 陈泽默默将口谕塞进了袖子里面。 是便宜老爹的语气没错了。 “即日起,青州大小一切事务皆由世子统管!末将曹雄及麾下一万两千六百兵马随时听候差遣!” “请世子验符!” 陈泽赶忙双手接过了虎符,相当有分量,就是上面这老虎看起来有些抽象。 没有多瞧,将虎符收起来就赶紧双手将曹雄搀扶了起来。 “曹大哥快快起身,往后这青州还得多多仰仗曹大哥。” 陈泽上来就是先往死里夸一顿。 骁勇善战啊,足智多谋啊,雄才大略啊…… 奈何曹雄好像不怎么吃这一套,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虽说名义上现在陈泽掌管青州,只要亮出虎符,曹雄都得听命行事,但是这关系肯定是不能弄僵了,陈泽还是希望跟曹雄多亲近亲近的。 就是曹雄不太给面子。 当然,也不仅仅只是原来的世子留下的印象不好。 王府体制内争权夺势的现象还是非常严重的。 如今陈泽执掌青州,对于王府体制内的人来说就意味着世子也要在这权力斗争之中掺一脚了。 曹家是不站队的,所以跟哪家其实都不亲近。 来日方长。 后面要跟曹雄经常打交道,有的是机会。 取了虎符之后,陈泽没在青州大营久留,赶回了青州城。 陈泽一走,曹雄更纳闷了。 这要不是长得一模一样,曹雄都怀疑是不是另外一个人。 世子的脾气啥时候这么好了? 以前见了他都甩脸色的,如今瞧见他竟然还能说话这般客气,简直判若两人。 这大病一场还能把人给烧得性格都变了? 纳闷的又何止是曹雄,整个青州城的权贵们更纳闷,纳闷之中还隐隐带着几分不安。 青州衙门是最快得到消息的。 镇南王命世子执掌青州,统管青州一切事务。 一万人马已抵达青州大营! 果然,之前白虎袍现身青州应该就是跟这事情有关系了。 宋府令心慌,青州各大权贵自然也是心慌的。 镇南王世子什么德行,他们也是有所耳闻。 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品行恶劣,性情极其暴躁! 如今世子过来执掌青州,那日子定然是不好过了。 毕竟这世子属于是那种不讲道理的啊! 最麻烦的就是这种人了。 惹急了他真敢弄你啊! 压根就不考虑什么利益,风险之类的,仗着自己是镇南王世子的身份,突出的就是一个蛮横不讲理! 于是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青州各大权贵第一件事情就是禁足! 家中子弟一律在家中待着,严禁外出! 尤其是关平侯,一听世子要来青州了,立马就把李钦给喊了过来。 “舅舅?怎得了?” “镇南王世子不日就将到青州……”关平侯忙道:“前些日子白虎袍现身就是提前做准备的。” 李钦脸色一变,忙道:“舅舅,你放心,这段时间我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绝对不会出去惹是生非的。” “我不信你!”关平侯一挥手:“来人,给李钦带上镣铐!” “啊?舅舅,至……至于么?” 第62章 十六……大寿! 次日天还未亮,青州衙门可就热闹起来了。 宋府令赶紧让官差分作两拨,一拨给青州衙门大扫除,另一拨去打扫行馆,那可是世子下榻的地方,马虎不得,一点灰尘都不能有,否则就要扣月钱。 一群官差心里面又默默地问候了一遍宋府令的祖宗十八代。 宋府令还有师爷更是一早换上了官袍,坐着马车就来到了城门口准备迎接世子。 已经有不少的青州官僚已经提前到了城门口处,见了宋府令纷纷行礼。 偌大一个青州城,官僚自然不少,而且分工细致。 青州衙门之下有捕头司,牢狱司,护河司,驿馆司,护城司,商税司,农税司等等接近十多个部门。 比如护河司就是专门管河流的,当然,现如今护河司的职能可不仅仅只是管河流,还管捞鱼。 这老百姓想要去护河司管理的流域去打渔去,先得交上十文钱的平安钱。 怕你一不小心掉河里,为了保证你平安,到时候我还得派人去救你性命。 收十文钱不过分吧? 祖辈都打渔的那是叫苦不迭。 我他娘的三岁就开始在河里面摸鱼的,还怕落水?用得着你们来救? 不给又能怎么办? 总之,这各司都有自己捞钱的法门。 然而这一大早,各级官员聚集在城门闲聊之时就发现这青州大牢的狱长牢头周大发一个劲的在那擦汗。 “周老弟,这太阳都还没出来了呢?也不热啊!你咋这么多汗呢?” 周大发干笑一声,只道最近体虚,容易发汗。 给一群官员好一阵笑话。 没事少去勾栏。 周大发寻思着你们趁着现在多笑会儿吧,最好趁着这会儿能笑,赶紧找人画个像,用好点的木料框起来。 青州衙门肯定要被血洗一波了! 宋府令自是不敢怠慢,到了城门口之后就赶紧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左等右等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前方盯着情况的官差感激回来报信。 “府上,世子的队伍来了!” 宋府令等人立马挺直了腰杆,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瞧见赵子云等一群探子身着白虎袍,人人骑着高头大马,护着中间的马车朝着青州城门口而来。 等来到了城门口处,宋府令立马带着一群官僚行礼。 “下官宋知章,携青州官员参见世子!” 只听马车内传来了咳嗽声,就道:“免礼,我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未痊愈之前就不与诸位见面了,免得传染尔等。” 宋知章忙道:“世子仁厚,下官感恩。” 又是道了一句:“世子感染风寒,应是快些休息,行馆已安排妥当。” “宋府令有心了,引路吧!” “是,是。” 宋知章赶紧在前面带队,领着陈泽就往行馆的方向去了。 这一路上看热闹的老百姓……没多少。 瞧见这一群白虎袍,早就吓得钻进了小巷子里面。 这行馆是大隋朝的时候建的,王公贵族和钦差大臣才有资格入住。 皇帝住的那叫行宫,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来南部八州这种蛮荒之地,所以没建。 行馆也不差,分东南西北四个大院,设施齐全,该有的都有。 千八百人都塞得下。 这到了行馆门口,陈泽就把宋知章给喊到了马车旁边,咳嗽一声就道:“我这风寒还未好,尔等就不用陪同了。” “是,是,一切听世子吩咐。” “说与你一件事情。” 宋知章赶忙拱手:“下官听着呢!” “我这风寒已是感染了好些时日都没好利索,前几日我找人帮我算了一卦,原来是我不宜出门,没挑好日子才遭了殃。” “想要痊愈只能是办点喜事。” “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要设宴,宴请青州的官员和名门望族。” “正好今年我那十六的生辰日未过,嗯,今日就提前先摆我的十六大寿宴。” “啊……十六大,大寿?” 马车里的咳嗽声更大了:“怎得?有意见?” “没,没,世子放心,下官立马这就让人操办!” 陈泽又道一声:“不用,宴席这事情我自然会让人去办,尔等身为父母官,不用忙活,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即可,到时候带着嘴来吃就行。” “我这十六大寿一切从简。” “是……是。” “但是想来到时候那些名门望族免不得要送礼,不要嘛,显得本世子不近人情,要嘛,本世子又不喜欢那些古董字画,尤其是那些瓶瓶罐罐的,甚是讨厌。”陈泽咳嗽一声又道:“宋府令,到时候你莫要送些古董字画,我不喜欢,不过我想宋府令应是会让我暖心的。” “是,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 “行了,离去吧,我先去歇息去了。” 宋知章赶忙告退,领着一群官僚离去。 半道上,一群官僚懵了。 “哈!?” “十六大寿!?今晚就摆宴席!?” “这他娘的不扯犊子么!?” 一群青州官员们那是大眼瞪小眼。 不喜欢古董字画和瓶瓶罐罐,这不摆明了说要钱么? 沃日了,这世子上来就抢啊! “吵什么吵!?”宋府令没好气地骂道:“从今往后就是这世子执掌青州,青州大营一万人马都是他的,惹他不高兴,谁都得死!” “府上,这……这得给多少啊?”一官员苦笑道:“咱也是头一次听说十六大寿的。” 宋府令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我怎么知道给多少!?” 说完就不搭理众人了,自顾自的上了马车就往衙门的方向去了。 宋府令也头疼啊! 他还是世子特地关照过的,要让世子暖心啊! 这暖心一下得多少银子啊? 宋府令知道他肯定是得大出血的。 当然,更离谱的就是…… 宋府令还没回家,家里就有下人传信了。 “老爷。” “什么事情?” 那下人似乎还有些没缓过神来,有些惊慌道:“白……白虎袍来家门口了。” 宋府令瞳孔猛的一缩:“干嘛?” “送,送的请帖,让去参加世子十六大寿。” “……” 人的名,树的影。 谁都知道镇南王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事实证明了,这他娘的是个畜生! 我这刚送你到行馆,后脚你就直接请帖送到家门口了!? 第63章 不一样 得到请帖的何止是宋府令一家。 关平侯也好,青州大族也罢。 当天白虎袍就送来了请帖,世子要过十六大寿,请你们过去吃席! 这请帖……谁敢不接!? 更离谱的是来的白虎袍上来就一句。 咱家世子不喜欢古董字画,也不喜欢瓶瓶罐罐。 金银珠宝,宅邸地契之类的……如果真要随礼,世子也可以勉为其难的接受。 不为难大家,多少随点,不然搞得世子好像不近人情似的。 这一下子给青州的权贵们都给整懵了。 王府出来的人果然不一样。 抢钱都这么清新脱俗的,还给你整个十六大寿出来。 一年一次是吧? 这他娘的是真不要脸啊! 问题是,谁敢有意见? 谁敢有意见啊? 咋办呐? 还能咋办啊! 请帖都接了,那就只能是赶紧做准备了。 反正都得大出血。 世子过十六大寿,你敢少给? 白虎袍上门送请帖来话都说的明明白白的了。 谁都是人精,自动忽略一些不必要的字眼。 为难大家,多随点,不然世子不近人情。 瞧,这就是原话了。 该说不说。 要说这世子讲道理吧,他娘的竟然摆个十六大寿出来。 要说这世子不讲道理吧,他娘的竟然还知道要摆个十六大寿出来。 青州的权贵们感觉这世子执掌青州以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权贵们不好过,那有些人的日子可就太好过了。 就比如,迎客楼的张东家。 昨日晚上张东家都快睡下了,听说陈公子来访,给张东家兴奋得赶紧就爬起来了去迎客。 这可是迎客楼的大主顾啊! 等见了陈泽,张东家就问道:“陈公子,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张东家,明日我要摆宴席,特地过来跟你商量商量。” 张东家心头一喜,果然是生意来了:“陈公子,摆几桌啊?” “五十桌!”陈泽咧嘴:“张东家,你吃得下么?” 张东家瞳孔一缩:“五……五十桌!?陈公子,你……你这是请多少人吃饭啊?” “反正人不少,就看你能不能吃得下了。” 张东家仔细一算,忙道:“吃不下也得吃啊!我跟陈公子都是老相识了,您这么照顾我这酒楼的生意,我多找人都得给您把这事情给办好了!” “那这价钱咱们就得好好商量商量了。”陈泽问道:“还是按照老规矩,这一桌就按照你们酒楼最好的八样菜来,搭一坛子清香酿,这一桌的价钱能不能给我再少点。” “好说好说!”张东家想了想就道:“这一桌我给你最优惠的价钱,一两二钱!” “行,就这么定下了。” 这原本一桌是一两四钱银子,一下子又省了十两出来。 陈泽想想也是好笑。 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怪节省的。 结果张东家和酒楼的伙计们第二天就懵了。 说是去做饭,结果做饭的地点竟然是……行馆!? 世子来到青州的事情已经是迅速传遍了整个青州,然后更惊恐的是张东家和一群伙计们进了行馆就发现门口那两个身着白虎袍的护卫……有些眼熟。 怎么看都像是陈公子的那群护卫。 “东家,刚才门口那两个白虎袍……我看着好生眼熟啊……” “我也看着有些眼熟……” 张东家感觉有点不太妙,赶紧喊了喊前面带路的李元康:“元康兄弟?” “张东家,怎得了?” “您……您……身份不一般吧?” 李元康扭头冲着张东家笑了笑:“我就一个王府护卫总管,有啥不一般的?” “……” 张东家和自家的大厨伙计差点吓得把锅碗瓢盆扔了一地。 王府护卫总管!? 那陈公子……岂不就是世子!? 妈耶! 吓得张东家一群人立马都不敢动了。 “元康……不,不,李……李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张东家,莫要这般。”李元康笑道:“世子可等着呢!动作快些,莫要耽搁了!” “是,是!” 李元康领着张东家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行馆的伙房,先让大家熟悉一下环境。 昨晚上张东家激动得一宿没睡。 五十桌那可真是大买卖了。 自打这陈公子来了之后,张东家都感觉日子好过了许多。 动不动就包桌。 如今这五十桌办下来,抵得上这小半年的收入了。 给张东家兴奋得都想给陈泽磕一个了。 财神爷啊! 现在嘛,不管兴奋不兴奋都得磕一个了。 镇南王世子啊! 这等身份平民老百姓见了就得赶紧磕头表示尊敬的! 但是这迎客楼的伙计们就觉着有点……玄乎。 “陈公子真是世子啊?” “都到了行馆了,还能有假?” “咱就是说……世子跟谁说话都这么客气么?” 大家纷纷一愣,仔细一想。 哎? 的确是不一样。 很不一样。 迎客楼的伙计基本上都认得陈泽,过来包过酒席,偶尔也会来迎客楼吃饭的。 见了谁都是笑呵呵的。 穿着打扮倒是大户人家,但是没一点大户人家架子。 那有些时候上菜不小心碰到了陈泽,那陈泽不仅不骂人,甚至还挺关心人的,让注意些,别磕着碰着,那几句话一下子就暖到人心坎里了。 结果……人家竟然是镇南王世子!? 这……这就很离谱了。 那么大一个权贵跟老百姓说话都这般客气的?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泽跟着李元康来到了伙房处,张东家听见了动静就赶紧招呼着伙计们纷纷出来了。 “草民……” “打住!”陈泽上来就一指:“谁跪我砍他!” 这种场合下陈泽可不适应跪拜礼。 大概就是你要办酒席,正准备过去商量,老板带着一群员工突然就要集体给你磕一个…… 搁谁谁也受不了啊…… 这一句话吓得张东家和一群伙计立马支棱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好了,开个玩笑,莫要当真!”陈泽嬉笑着来到了张东家跟前:“张东家,今日就辛苦你和伙计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小的荣幸。” “往后咱们还会经常见,我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就好,在街上碰见了就和往常一样照旧称呼就成,我可不喜欢繁文缛节的。” “是,是。” 第64章 狠毒? 陈泽一走,张东家等人就觉着更离谱了。 这年头权贵对老百姓那是要多瞧不起就有多瞧不起,反正在那些权贵野里面那老百姓跟牛马差不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世子说话这么亲民的吗? 巨大的反差属实是有点超出众人的理解范围了。 不过这会儿张东家的人也没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了,这酒席要是没做好的话这估计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赶紧招呼着自家的大厨和伙计们忙活了起来。 而陈泽离开了伙房之后自然是继续去交代工作了。 赵子云就负责在门口接待,再找几个会写字的探子登记,到时候谁随了多少钱都得记下。 给少的,陈泽不介意让探子过去找找麻烦。 对于今天晚上的宴席陈泽内心自然是十分期待的,第一波韭菜也不知道一口气能够收到多少的礼金,这要是能收个几万两白银上来那就真的爽翻天了。 陈泽甚至都已经定下来了青州的第一个五年计划。 这个五年计划之中包括但不限于酒精提纯,水泥制造,炼钢,火药等等科技。 方法还是那个方法,聚集相关专业的工匠来进行研究和摸索,在不断的试错之中,陈泽相信肯定能够研究出来一些东西的。 不过这五年计划就是需要疯狂的砸钱,因为五年计划里面的所有方案都是需要人去专心致志的研究。 就比如这制糖,所有的相关人员都不需要去忙活其他的,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白砂糖的研究之中,其他的方案也是如此,不然老百姓这个忙一下,那个忙一下,根本没有精力去研究去,陈泽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生活吃饭问题都给解决了,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个研究工作之中。 而且这不是两眼一抹黑的去摸索,毕竟陈泽能给出一个大致的方向,像水泥,陈泽就相对来说比较了解,土法水泥无非就是石灰石,黏土和铁粉,陈泽不清楚的是如何用进行一个配比,这就需要集中泥瓦匠们一起去琢磨研究。 反正陈泽可以很明确一点,即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只要自己会用人,给予足够的关心和支持,舍得砸钱,必然会有某项技术直接开花结果! 而当这项技术开始变现的时候,必然就会有更多的人去投入这些技术的精研之中! 没准有生之年陈泽甚至能看到大楚时代就开启工业革命! 遥遥领先! 当然现在还没起步,陈泽知道自己想那么多也是没意义的,还是得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出去。 一晃眼,镇南王世子的十六大寿就开场了。 赵子云已经在门口等着了,陆陆续续的就有青州的权贵大户们前来赴宴。 而这些人过来赴宴,大多数都是让仆从挑着箱子来的。 这来到了门口跟赵子云行了礼,又打开箱子亮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银两,明明心里面肉疼的要死,可是脸上的笑容那是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还得道一声能够来参加世子的十六大寿实在是荣幸之至的话语。 陈泽更是主动交代了一番,让赵子云看人下菜碟。 像那些青州大族,比如吴家,赵家之类的,说话就得客气一些,人也要表现得颇为热情,毕竟这些都是一等韭菜,割了一茬用不了多久就能再长出来。 稍次一点的权贵,比如关平侯这一类的,态度可以稍稍放冷淡一些,王府的架子就可以放出来一点了,这个是二等韭菜。 再次点的就是青州那些官员了,态度不冷不热的就行,三等韭菜,生长发育速度一般。 最后就是那些地主乡绅,反正秦博阳特别点名了几个地主老财,陈泽都是让人特地去请的,不用给什么好脸色,这最次的韭菜就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反正割完这一茬就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咱镇南王府愿意给他送帖子那是瞧得起他,不要给他蹬鼻子上脸的机会,分寸一定要掌握好。 当然,赵子云和李元康还是有些顾虑的。 这般光明正大的敛财会不会有问题?而且对于世子的名声也不是好事。 陈泽一听,乐了。 我都办十六大寿了还在乎这些? 王法? 抱歉,在南部八州的地界上,镇南王府就是王法。 有本事你倒是告朝廷去呗! 我巴不得你告去,你告了我还不用遮遮掩掩的,反正都撕破脸皮了,你先捅我刀子的,那就别怪我无情抄家了! 反正朝廷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我,要治我罪就等于逼镇南王造反。 正好我爹还没下定决心造反,你逼他一把我还得谢谢你。 退一步讲,你告什么? 老子又不是抢钱,我这是请吃席,没逼着你来啊! 你自己接的请帖啊! 反正陈泽瞧着一箱一箱的银子,一沓一沓的银票送到账房里面的时候,暗暗兴奋。 “博阳兄,快算算咱们现在收了多少银子了。” 秦博阳赶忙道了一声:“现在一共五千六百两。” “不错不错,那些大族和权贵还没现身呢!这一波少说也得几万两银子。” “一个乡下员外竟然能拿出五百两!这个刘员外先记下。” “啊?记下作甚?” “我让人隔三差五就过去敲诈他。”陈泽缓缓道:“等把他手里面的银子榨干了,到时候你再用他给的银子把他家地契给买了,压价,狠狠压价,这地买完了之后你再分给老百姓。” “……” 秦博阳一脸不敢置信地望着陈泽:“世子,这……这是不是有些太狠毒了?往死里逼?” “就你点名这几个地主乡绅,逼死过多少人,毁了多少家庭?你知道的至少也得二三十户人家!”陈泽冷哼一声就道:“老天不管,朝廷不管,那就由我来管!” “我给他们做主!” “博阳兄,善心只给有人性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狠辣的时候不要心慈手软!” “是,受教了。” 再说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这些人还可以留着给陆青云开公审大会来立民心,建立群众基础,最后才能问斩。 早就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了。 这年头不是没有善良的权贵大户。 有,极少。 青州有林员外,王员外还有个忠勇侯。 林家现在就是傅嫣然当家,吃老本,靠着收租过日子。 王员外倒是还活着,隔三差五就给老百姓施粥,善事做得不少,老百姓风评极好,陈泽就见过这小老头亲自施粥的,看起来就挺慈眉善目的。 忠勇侯在乡下宅子,基本不来青州,算是隐居类的,听说自己都在下地干活,与民同乐。 要想知道哪些人是不是真好,问老百姓就行了。 群众的眼睛那是雪亮的。 像这些人就是可以和广大的人民群众站同一阵营的。 第65章 汇报演出 这宴席一直从会客厅延伸到了大院之中。 会客厅里面摆了六桌,基本上就是给青州有头有脸的人物留的位置了。 外面的……不重要。 人来不来都无所谓,钱到了就行。 先到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角色,大概也没想到世子连他们都请来赴宴。 雁过拔毛,丧心病狂! 肯定是大出血,来的人基本上都是给了上百两。 随个礼把半个家都差点随进去了。 可是……也没办法的事情。 不敢不给啊! 万一世子跟你急眼了咋办? 谁敢赌啊? 谁也不想正睡着觉,白虎袍突然来你家里面就溜一圈吧?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这会儿世子就是大鱼,权贵是小鱼,他们这些小角色就是小虾米。 说抄家可能就直接抄家了。 证据!? 青州衙门判刑都不需要证据,我说是你就必须是你! 那就更别提镇南王府了。 这还得多亏陈泽刚穿越过来没适应大楚的生存法则,道德准则还没降低,做事情还有点克制,不敢闹得太过火。 不然这会儿估计已经带着人马挨家挨户打土豪劣绅分田地去了。 陆陆续续的,青州的权贵大户们陆陆续续到场了。 一出手都是非同凡响。 就如青州吴家,一口气就甩了五千两的银票出来。 不过这点钱对于青州吴家而言,根本算不上伤筋动骨,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而且,这些大族明显是已经商量过了。 家家都是五千两。 大族毕竟是有底气的,给的也不少,也不是那么担心陈泽找麻烦。 而且来做客的,全都是家主族长。 那关平侯见了吴家的家主都得客客气气的喊声二爷。 这权贵大族们都到了,陈泽也得过去一趟陪陪。 结果等这些家主族长到位一看,懵了。 这世子过十六大寿,竟然都不露面的? 躲在屏风后面吃饭? 陈泽咳嗽一声就道:“今日,各位能来参加本殿的寿辰,本殿甚是欣慰,大家的心意我也都收到了,果然,青州就是这般的热情好客啊!” “奈何本殿近日感染风寒,至今并未痊愈,怕感染了诸位,只得这般,还请诸位多多担待担待……咳咳咳……” 赵子云还特地端了一碗药来配合,浓郁的草药味一下子就散遍了整个会客厅。 “大家快吃快吃,不然菜凉了。” 权贵大户们寻思着钱都给了,应该是能好好吃一餐的。 王府请客,那肯定是请了极好的师傅,没准是直接把王府里面的大厨给请来了。 结果到了桌上一看,沃日了,别说什么山珍海味了。 就他娘的八个菜配一坛子酒? 八个菜里面就两荤菜,剩下还全都是素的。 而且,这桌上还多了一副筷子。 刚来的时候大家还不明白怎么多双筷子,引路的白虎袍就解释说这是公筷。 王府的规矩,夹菜只能用公筷夹,夹进自己碗里面,再用自己的碗筷吃饭。 那都是王府的规矩了,只能遵守了。 陈泽这躲在屏风后面,边吃边跟这些家主族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避免被套话,泄露情报。 这但凡能做到家主族长,打理着大量的生意,基本上都是人精。 对言语的敏感程度是非常强的。 能少说就尽量少说话。 跟古人玩心眼子? 你不找虐呢么? 古人只是条件有限,科技落后,不代表没智商。 现代那些成功学基本上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 说白了,老祖宗玩烂的。 陈泽可不敢在这些人面前玩弄心术和语言,他没那本事,尤其是他这口半古半现的语言描述能力,拿来对付秦金科这年纪的没多大问题,对付这些人可就不行了。 结果这些族长权贵们见陈泽半天了都不吭声,吃个席死气沉沉的,哪吃得下去。 青州吴家的家主就有点坐不住了,主动开了口:“世子,今日寿辰,本是热闹之事,应是欢天喜地的,是不是那艺伎歌女还未到?” 正在屏风后面吃着饭的陈泽一愣,扭头望向了一旁的赵子云。 赵子云赶紧低声道:“世子,这……并未安排呀!卑职现在就去万花阁找来?” 这吴家小老头不说我还真没想着整歌舞表演呢! “万花阁那艺伎歌女出场费那么高,唱得也不怎么样,还没我唱的好听,不划算。” 陈泽摆了摆手,咳嗽一声就对着屏风外道:“本是安排好了的,准备为诸位助助兴,奈何都是些庸脂俗粉,登不了这大雅之堂,于是便打发了。” “吴家主,你家中应是有不少美人歌伎,本殿大寿,何不请来为大家歌舞一段助助兴?” 吴家主一听,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不是!? 请十六岁大寿坑了我五千两银子就算了! 他娘的,歌女艺伎都打算白嫖我的!? 那吴家主还未来得及开口,陈泽又是道了一声:“子云,就不要劳烦吴家主奔波了,你亲自带人去吴家请吧!” “是,卑职这就去!” “……” 吴家主脸色一下子就僵住了。 这……这么不要脸的? “吴家主快快坐下,我已经让人去请了,不用你亲自走一趟,坐着吃菜,吃菜,那么客气干嘛?” “是……是。” 吴家主那脑瓜子是嗡嗡的。 完犊子! 他那家中养的艺伎可都是极品,这万一真来了行馆……那还回得去的? 赵子云那是快马加鞭,冲到吴府就直接请歌伎去了。 足有十二人! 没多久就把吴家的歌伎给请到了会客厅,还特地挪出来了空间,这没一会儿就开始了歌舞表演。 陈泽搁着屏风,听见那唱歌的歌伎声音实在是太空灵了。 当真是好听。 “赵子云,人你都见过了?” 赵子云连忙颔首:“见过了,个个都是一顶一的美人。” “真的假的?我不信,你帮我挡着点,我偷偷瞄两眼。” “……” 赵子云便是站在了屏风边上,陈泽偷偷瞄了一眼,尤其是那唱歌的歌伎。 然后,兴致全无。 那唱歌的歌伎估摸着跟秦金科同龄,跳舞那几个稍大一点,十三十四吧…… 别人看得是津津有味,一脸沉醉。 陈泽默默地叹了口气。 第66章 冠军 吴家主的预感……没错。 十二个艺伎全都被留在了行馆。 “本殿喜欢,这几日姑且先留在我这,给我唱歌跳舞解解闷,到时候我亲自送回到府上。” 吴家主牙差点没咬碎了,却只能是硬着头皮应是。 寻思着这些花费重金养出来的艺伎大概率是回不去了。 陈泽对这十二个小姑娘确实没有一丁点特殊兴趣,不过,其他的兴趣还是有的。 来都来了,干脆就别走了。 唱歌跳舞都不错,留下来先住着。 以后陈泽肯定要弄文艺汇报表演的,说不准还要整个表演艺术团,给老百姓增加一点娱乐生活。 等这演习结束了之后,陈泽就让赵子云给这群小姑娘们安排好了房间。 人就暂时不去看了,免得吓到这群小姑娘。 等人走光了,陈泽这才从屏风后面蹿了出来,一眼望过去果然剩了不少。 “都是用公筷吃的吧?” “是。” “那就行,用公筷就卫生多了,还能吃下半场。”陈泽赶忙招呼四周的探子:“来,来,没吃完的菜就跟同样的摒在一块,拿过去厨房热一热,咱们接着吃下半场。” 毕竟探子们一直在忙活,站岗的站岗,搬东西的搬东西,根本没吃饭。 “这么多菜别浪费了!” “先摒个五桌出来,还有多的就继续拿去热去。”陈泽忙道:“另外再来几个人,去,把猪头巷那群小孩给喊过来,领头的那个是脸上有刀疤的,世子我今天请他们吃饭。” “是。” 有钱了陈泽说话都硬气了不少:“从今天起,本世子养他们,就在这行馆里面住着!我给他们工作!给他们吃穿!” 之前是真没钱,陈泽就连给这一群探子们加工资都是开的空头支票。 现在不一样了! 这一波割韭菜,五万三千二百两! 除了银票全都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 在青州人均月收入不到一两银子的情况下,这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五万两陈泽打算全部都投入五年计划之中。 割韭菜不是长久之计,自己拥有技术变现能力才能可持续发展。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五万两全部砸技术。 只要有一项技术实现,在大楚都有着极其恐怖的变现能力! 剩下这三千二百两当然就是自己用了。 不管古代还是现代,人情世故都是必须的。 尤其是陆青云和林远超已经过去请人才了,到时候陈泽还得专门给弄宅院,给人家置办家具。 秦博阳已经是有点忙不过来了,现在都还在账房里面算账统计,后面找工匠和各种专业技术人员陈泽在青州没那个号召力,所以都得秦博阳来,已经是有点分身乏术了。 所以搞人才公寓这事情估摸着得陈泽亲自上阵。 问题不大。 至于去找那群小乞丐,倒也不是陈泽临时起意。 猪头巷陈泽去过好几次,总是有十来个小乞丐成群结队的行动。 青州城乞丐基本上都聚集在猪头巷。 当然,官差给撵过去的。 那里就相当于贫民窟,没有自理能力的人基本上就在那边搭棚子住着。 这群小乞丐就是父母没有生活自理能力所以报团取暖,小小年纪就担着养活全家的重担了。 陈泽之所以对这群小乞丐印象深刻是因为这群小乞丐不像其他的乞丐。 其他的乞丐见了人就是伸手要饭,眼睛是无神的,基本上就麻木了,年纪小的上来就一窝蜂的涌上来要。 这群小乞丐那天在路上碰见了,没伸手要饭,而是说我可以做活,帮忙抬东西,也可以洗衣服,只要给口饭吃就成。 领头那个脸上有疤的孩子,可能也就七八岁大,给陈泽印象极深,背着自家三岁大的妹妹,见人就要活干,骨瘦如柴却是眼神坚毅得很。 而他领着那群孩子都有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陈泽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小子以后必成大器。 这就是未来的人才储备,是可以拿着亲信来培养的。 到时候还要专门请先生教他们读书认字。 说不准未来这些孩子就是大楚闪耀的人类群星。 值得赌一把! 天使投资,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陈泽反正不是娇生惯养的人,跟着探子们一块收着碗筷。 张东家和一群伙计瞧见陈泽跟探子们一块送菜过来热的时候,三观又被狠狠颠覆了一把。 “都愣着作甚?把菜热一热,弄好了过来一块吃饭。” “哦……啊?啊?”张东家一下子就懵了:“吃……吃饭?世子,跟您吃饭?” “不然呢?你想独吞?这么多菜你自己也吃不完啊!” “不,不是,小的不是那意思……” “不是那意思不就得了,忙活了一天了,你们也辛苦,热完了就过去吃饭。” “是,是……” 等菜热得差不多了,张东家和一群伙计畏畏缩缩地来到了会客厅。 一眼望去,全他娘的白虎袍。 三魂七魄都快吓散了。 陈泽招了招手,喊道:“快坐下吧,都是老熟人了,这里面的人大多你都见过了,有什么可怕的?” “是,是。” 陈泽也知道这张东家一时半会儿有点难以消化,所以就安排了边上那一桌。 “行了,该吃吃该喝喝!别饿着了。” 陈泽这才动了碗筷,白虎袍们这才动筷。 气氛倒是比以往要活跃多了。 跟陈泽相处时间久了,探子们自是没以前那般拘谨,吃饭的时候都敢说话聊天了。 陈泽还是喜欢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的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那种不太适合他。 刚动筷没多久,过去找人的探子们就把人给领回来了。 陈泽定眼一看,为首的就是小刀疤,立马端着碗筷就走了过去。 这一群小乞丐瞧见这阵仗一时间都是慌了神了,小刀疤也紧张,不过却是站在最前面,把其他的人都护在了身后。 “你还记得我么?” 小刀疤仔细瞧了一眼陈泽,突然眼睛一眨,忙道:“记得,那天您让我拎东西,给我和妹妹买了饼吃的。” “记性不错,你妹妹呢?” “睡着了,我娘亲瞧着。” “要活么?” “要!”小刀疤语气坚定:“什么活我都做,不会的我可以学!不给钱都无妨,只要给吃的就行!” 陈泽一咧嘴:“我给工钱,给吃给穿!叫什么名字?” “霍去病!” “嗯……嗯!?”陈泽眼睛一瞪:“叫啥!?” 这给陈泽惊得筷子都掉地上了。 沃日,正儿八经的战神名啊! “霍去病。”小刀疤道:“我没名,只知道我爹姓霍,我自己给我取的名,叫去病,去我娘的病!” 陈泽赶紧把筷子给捡了起来:“有字么?” 霍去病连忙摇头。 “我送字,愿意要么?” “要!” 第67章 合作? 大概就是同名同姓的偶然而已。 这种事情陈泽也不会较真,招呼着霍冠军等人吃饭。 “先吃饭,吃完饭了帮忙收拾碗筷,从明天开始就在我这里做工,先给你们预付两个月的工钱,包吃包住。” “都要吃饱,家中还有人未吃饭的,待会儿我会让人安排,你们给家里面送过去。” 一群孩子忙不迭地点头,眼中满是希冀。 霍冠军连忙招呼着众人给陈泽鞠躬,陈泽坦然接受,道了声吃饭。 队伍成分还有点神奇。 这群小乞丐大的可能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五六岁,但是不论大小,只听霍冠军的。 这霍冠军一点都不矫情,领着小乞丐们纷纷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上了桌,明明都已经是饥肠辘辘,一直吞咽着口水,但是霍冠军没让动筷子,还真就一个都没动静。 小小年纪就已经展现出来了非同一般的领袖风范了。 “吃吧!” 陈泽笑着招呼了一声,霍冠军等人这才动起了筷子。 真饿了,吃起来那是狼吞虎咽的。 而霍冠军却是先给年纪最小的夹菜,自己后面才吃。 陈泽没有多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招呼着众人吃饭,另外让一个探子明天领着霍冠军等人去置办些衣服,打明天开始,这群小孩就可以留在行馆做工。 做些轻活就行。 教书先生……哦,对了,那群吴家的歌伎! 这可是耗费重金养出来的,底子极好! 会唱歌跳舞,也会吟诗作对,写字认字自然不在话下。 教书先生都不用请了,找个里面学识最好的小姑娘来教认字。 会认字就行,其他的有兴趣就自学。 不过话说回来了,赵子云和一群密探在青州待不了多久,后面肯定会被王府调走出任务去,只有少部分的密探会留在青州驻扎。 陈泽也得考虑自己带一批能用的人,不然到时候密探们走了,陈泽就连可以用的人都没有。 看来也得先物色一批人,趁着密探们还没离开青州先培训一波再上岗。 最好是一个师傅带一个徒弟,这种学起来速度最快。 密探们弄出来的花名册之中,能人异士的确不少。 但基本上都是政务和文学方面的人才,陆青云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搞文学创作的陈泽目前不是很需要。 思来想去,陈泽还是决定捡现成的。 像青州四大家族肯定是养了不少的精锐护卫,另外青州还有不少的镖局,陈泽决定找老百姓打听打听,看看这群人里面有没有值得可挖的角色。 能力倒是其次,陈泽最看重的还是人品。 能力再强,人品差的陈泽坚决不要,容易养成白眼狼。 这事情就交代给了探子们,让探子们在青州活动的时候多打听打听。 次日,大家就开始各忙各的。 秦博阳立马动身去找泥瓦匠了,这事情陈泽全权交给了秦博阳,另外还调给了秦博阳十个探子,要是有人不老实,你就让探子们给他表演个戏法。 其余的人,大部分按照陈泽的吩咐去青州走动,收集相关情报,寻找可用之人。 而陈泽和李元康则是一大早就偷偷溜出了行馆,就直接奔着陆志平的小酒坊去了。 陆志平对庐州方面的情况推测,陈泽觉着可信度极高。 还是打算投资一波,让陆志平开始囤酒送到庐州去卖。 到了小酒坊门口,陈泽瞧见陆志平正在柜台那拨算盘,赶忙喊了一声:“陆大哥!” “陈家兄弟。”陆志平见了陈泽和李元康,连忙笑道:“怎得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莫不是过来买酒喝?” “陆大哥,这番过来是特地跟您谈买卖的。” 陆志平一愣,就听陈泽低声道:“囤酒那事情,我打算跟陆大哥合作。” “里屋说。” 陆志平赶紧邀请陈泽进了柜台后的里屋,里屋外面连接的是后院,传来浓郁的酒糟味道,自是酿酒作坊。 陆志平一边给陈泽倒茶一边就道:“陈家兄弟,你打算怎么个合作法?” “其他的我不管,我也不懂,只管投钱。”陈泽笑着道了一声:“到时候利润你我二人五五分账,如何?” “那你投多少?” 陈泽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陆志平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两!?” 好家伙! 陈泽赶忙摆手:“不,不,没那么多。家中拮据,现在只拿得出来一千两。” 刚刚还有些眼红呼吸急促的陆志平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失望,忙笑道:“一千两也成,不少了。” 说着,陆志平就出去把算盘给拿了进来,当着陈泽的面就开始算起账来了。 噼里啪啦一顿响之后,陆志平就道:“陈家兄弟,这利润大差不差,五五分的话,至少能赚个一百二十两左右。” 陈泽一听才赚一百二十两,顿时没了多少兴致。 “才这么点?” 反倒是陆志平听见这话,哭笑不得道:“陈家兄弟,不少了!” “我给你算算账你就知道了。” 不仅没少,反而是大赚特赚了。 陆志平已经是扣除了所有成本和消耗得出来的数据。 一千两可以囤不少酒,按照陆志平的预算,这一千两的酒到时候拉过去就是紧俏货,应该能卖个三千两,大差不差。 但是运酒需要镖局保护,陆志平自己肯定要跟着一块去,路途遥远,报价至少得二百两银子,然后一路上的关卡官差肯定要打点,不然必然要为难你的。 到时候酒肯定是要消耗一部分用来打点,银子大概得花个两三百两左右,这才能抵达庐州。 到了庐州之后就得去申请卖酒许可证,这一张许可证至少也得二百两起步,不过陆志平有朋友门路,大概五十银子就可以搞定,然后租个铺子,至少也得卖个十天半个月这酒才可能卖完,这其中的吃穿用度不多,但是铺子一开就得烧银子继续打点。 本地的官差要收火耗,本地的地头蛇要收保护费,护河司要水费……等等。 最后保本还能到手一百二十两那都是血赚不亏! 当然,前提条件是没遇上不可抗力因素。 包括但不限于被土匪劫道,闹兵乱,战乱,瘟疫,官府找理由强制扣押等等…… 所以一般大楚人要出远门做生意,平民老百姓不会去烧香拜佛,也不会去算命,没球卵用,而是……让家里面人预留牌位。 一年半载没回来,基本可以上香了。 因为一旦遭遇意外,大概率尸体都找不到在哪儿。 陈泽一听,果断不合作了。 第68章 吃饱了撑的 一听陈泽不合作了,陆志平反倒是有些不舍。 “陈家兄弟,这赚得真不少了!你再考虑考虑?” “陆大哥,这风险实在是太大了!”陈泽苦笑一声:“钱赚得再多,命没了有啥用啊?” “瞧你这话说的,人要是真倒霉,被石头绊上一跤都得没命。”陆志平摆了摆手,看着倒是有些无所谓:“真碰上了那就只能认倒霉呗!正好家里面还省副碗筷,但是赚着钱回来了,日子就能过得比以前好很多不是?” “囤酒这事情我看还是算了。”陈泽摆了摆手:“不如咱们换另外一个合作方式?” “什么?” “陆大哥,你这酒坊卖么?” 陈泽还以为陆志平会犹豫的,哪想到二话不说就道:“卖!只要你开个好价钱,立马就卖给你!” “我要的可不仅仅只是酒坊。” “明白明白,酿酒的师傅肯定都算在内!”陆志平忙比了个大拇指道:“我那师傅酿酒的手艺没得说,我那亲家知道,我这酒坊回头客还是蛮多的,就好那一口。” “不过,有些事情我得给你提前说清楚。”陆志平又道:“我这里有不少赊账的,基本上都是死账,都是一些大户找我拿的,拖了四五年了,我是没那能力收回来,陈家兄弟,你要是有本事收账,那至少也得收个四五百两回来,当然,这些不算在咱们买卖里面。” “至于这工钱,我也得跟你说清楚,咱们这就两个伙计,我一个月……” 陈泽忙摆手道:“陆大哥,这些我就不需要知道了,这酒坊就算是买了,主事的依旧还得是你。” 陆志平一愣:“我?” “没错,所有人都不变,都是你信得过的人,原来什么工钱,现在还是多少工钱,以后我还可能会加工钱。”陈泽笑道:“我请你主事,一个月得给多少工钱?” “陈家兄弟,真请啊?” “请!”陈泽忙道:“必须就得是陆大哥,其他人我信不过。” 陆志平暗暗一寻思。 这莫名其妙就要买下自己的酒坊,依旧让自己主事,帮着给酒坊兜底,明摆着就是帮衬来的,毕竟真要赚钱也不会瞧上自己的小酒坊。 可能真是奔着自家大丫头来了。 这相处下来觉着陈泽这人的确不错,虽是大户人家,可是各方面礼数都周到,待人亲近,想来大丫头真跟了陈泽应是不会受委屈的。 “那就一个月二两三钱!”陆志平就道了一声:“现在的账房基本上都是这月钱,我这主事还能管管账。” “咱们这关系,这酒坊我就开个价,三百两。”陆志平道:“铺子就是我自家的,我爹给我留的,三百两是算上这地契的。” “行,直接立契吧!” “陈家兄弟,可想好了?” “想好了。” “行,我这就去找个保人。” 陈泽摆了摆手:“不用找保人,直接立契就行,我信得过陆大哥的。” 陆志平没犹豫,当场就开始立契,写完了之后就给陈泽过目。 没问题,签字摁手印。 就是陆志平看着陈泽仪表堂堂的,也是念过书的人,出口成章。 但是这名字写得是…… 高情商叫独树一帜,低情商就是写得贼鸡儿难看。 毕竟陈泽硬笔书法都写得不利索,更何况是写毛笔字了。 能认出来就算不错的了。 立契结束,陈泽自然就开始提要求了。 以后酒坊的主要工作就是研究酒精提纯。 “酒精?”陆志平听得云里雾里的:“这是啥玩意儿?” “就跟酒头差不多,反正不是拿来喝的,而是用来擦拭伤口的。” 陆志平一听,恍然大悟:“就跟何大夫一样用酒头疗伤是吧?” “何大夫?”陈泽忙问道:“这何大夫会用酒头来疗伤?” “会的,用火先烫酒头,用湿抹布一盖,何大夫就会用那烫过的酒头直接擦伤口,疼是火辣辣的疼,就算是烂了的伤口用几日甚至都可以重新长肉呢!” 陈泽倒并不是很吃惊。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楚酿酒技术这么发达,高度酒早就有了,只是没有市场所以没有人去做。 这何大夫大概是极少部分去应用高度酒头之人,之前陆志平说会买酒头泡药酒的也就是这个何大夫。 会有人应用并不稀奇,可能是偶然发现,也可能是祖辈传下来的经验,知道这酒头能用,至于这方法科不科学,陈泽就不清楚了。 又不是医学生。 陈泽觉着有机会可以去拜访拜访何大夫,不过首先还是得让酒坊开始转入研究酒精提纯的工作之中。 这不陆志平立马带着陈泽去了后院,把酿酒的师傅给喊了出来。 年纪是不小了,目测应该是接近五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都半白了。 陆志平都得称呼一声牛叔。 这牛叔原本是已过世的陆老爷子好友,两人合作开的酒坊,陆老爷子过世之后,陆志平接手了酒坊,依旧是牛叔来酿酒。 做酒做了整整四十二年,可以说是跟酒打了一辈子交道了。 见了人,陈泽自是客客气气的。 这年纪在大楚算是长寿了。 对于酒精提纯技术,陈泽不算一窍不通。 最起码知道个蒸馏和冷却。 而且陈泽一说蒸馏,牛老爷子一听就哭笑不得地道:“我还以为说啥玩意儿呢!不就是用汽锅蒸么?” 这就是陈泽的知识盲区了,仔细一问,这汽锅算是瓷器,然后有四个出气口,这四个出气口接上竹子,要用泥土封住缝隙,竹子还要反复洒水,就容易出烈酒,但是出酒量少,太费粮食和人工,不好喝,更不容易保存。 有些人的确是喜欢喝烈一点的,所以做出来就是拿来勾兑的。 “现在压根没人用那玩意儿,你想买都没地买去。”牛老爷子摆手道:“吃饱了撑的才去做,根本赚不着钱,得亏死。” 陈泽赶忙问了一声:“牛大叔,你会做这汽锅么?” “样式我记得,让人去做就行了,问题是你要汽锅作甚?” “这些日子就不用酿酒了,你就把你说的那个汽锅弄出来,然后做出那种烈酒来。” 牛老爷子眼睛一瞪:“都说了不赚钱还浪费这心思干嘛?” “我吃饱了撑的。” 第69章 超前 酒精的提取研究工作已经正式开始。 只是陈泽现在不确定的是提取出来的酒精能不能用。 所以离开了酒坊之后直接就奔着勤善堂去找何大夫了。 既然这个何大夫已经开始应用酒头尝试着去给伤口杀菌,防止感染,想来应该是已经积累了不少的经验。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到了勤善堂,刚进门掌柜就来了,忙道:“两位是过来瞧病还是推拿?” “何大夫在么?” 掌柜就忙道:“正在给人瞧病,两位若是要见何大夫,要稍等片刻。” “行。” 陈泽倒是不急,掌柜的一看陈泽这姿态就知道是个富家子弟,忙邀请陈泽在一旁坐下喝茶等待,陈泽则是好奇地打量着医馆里面的环境,最引人注目的还得是旁边一个木柜,里面全都是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而且在瓶罐上面还贴着纸张。 鹿茸药酒,虎胆药酒,三七药酒等等。 一眼望过去至少得有三四十个品种。 掌柜的一边给陈泽倒茶一边就笑道:“公子对药酒感兴趣?这可是何大夫的独门法子专门酿制出来的药酒,有强身健体的,也有驱寒暖身的……” 陈泽好奇地问道:“听说何大夫还会用酒头来疗伤?” “没错,这也是何大夫的独门秘技,效果极好,许多人要是受了外伤,基本上只找咱们何大夫。”掌柜还吹了起来:“去腐生肉,堪称一绝!” “别说是咱们青州了,其他地方的人来青州一趟就是专门过来找何大夫疗伤的,基本上就是药到病除!” 当然,陈泽自是不相信。 酒精这玩意儿就是拿来杀菌的,本身没那么玄乎。 除了酒精之外肯定还得配合药物治疗,伤口治愈率相对来说肯定高。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诊室内传来了动静,一人忙跟何大夫拱手道谢转身离开,而陈泽也瞧见了这何大夫的模样。 第一印象就是感觉挺慈眉善目的小老头,年龄估计得有五十好几了,但是精神状态极好。 陈泽和李元康赶忙起了身,朝着何大夫拱手行礼。 “见过何大夫。” 何大夫对着二人一拱手,笑道:“两位是瞧病还是推拿?” “我瞧病。” “请进诊室。” 陈泽跟着何大夫进了诊室之中,这是专门用帘子隔开的,保护病人隐私。 将手放在了枕木之上,何大夫开始上手把脉,询问道:“公子身体有何不适?” “没什么不适,就是过来体检,防范于未然。” 何大夫哑然失笑,却也并未多言。 “何大夫,听闻你治疗伤口颇有一手,酒头在你手中都变成了去腐生肉的神药?” 何大夫抚须一笑:“神药倒是谈不上,去腐生肉也并非是酒头之功效,酒头乃是祛毒,祛毒之后配以他药外敷,才有去腐生肉之功效。” 卧槽,这何大夫有点东西啊! 陈泽忙道:“敢问何大夫,毒从何来?” 何大夫却是摇头一笑:“不可说。” “为何不可说?” 何大夫苦笑一声:“公子,你是来瞧病的,何须问那么多?” “何大夫可是有难言之隐?”陈泽忙道:“我可并非是同行,您瞧我这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学医之人吧?” “不可说,不可说。” 何大夫直接不吱声了,见状陈泽也不好问下去。 检查了一番,说没什么毛病,脉象不错,自己注意就是了。 陈泽起身告辞,正准备去结账,掌柜的哭笑不得:“公子,你都没开药,结什么账啊?” “这不是问诊号脉了么?” “哪家医馆问诊号脉要收钱的啊?”掌柜的忙道:“有毁医德的啊!那还不被人家骂死!” 陈泽哑然失笑,带着李元康直接离去。 他刚才和何大夫闲聊的时候,明显感觉得到何大夫的声音之中透露的是无奈之意。 不是不愿意说,似乎是不能说。 出了门就在旁边的小店打听。 打听来打听去才有一个跟何大夫年纪差不多的茶馆老东家知晓内幕。 刚开始也不愿意说,直到……陈泽掏出来了十两银子。 “何大夫家大隋朝的时候被抄家灭门,就剩他一个了。”这老东家回忆着道:“何大夫他家老太公在大隋的时候可是太医,可是咱们老青州的骄傲!” “后面何老太公写了一本什么毒经论,其他太医说是这何老太公妖言惑众,满口胡言乱语,要毁了江山社稷,皇帝大怒,下令将何家满门抄斩。”老东家哭笑不得:“我估摸着老太公可能真是年纪大了,的确是有些满口胡言,说是这天地之间到处是毒物,得了病就是体内的阳毒变成了阴毒,当时整个青州的老百姓都吓得躲在家中不敢随便外出,事情闹的是沸沸扬扬的。” “何家散尽了所有家财,找府令通了关系最后才偷偷放了年幼的何大夫,要不然也活不到现在。” 了解到了往事,陈泽恍然。 而那一句体内的阳毒变成了阴毒更是让陈泽醍醐灌顶。 这不就是病毒感染了么? 奈何这些言论在古代的确是妖言惑众,老百姓不被吓死才是怪事! 但凡何老太公那年头的皇帝脑子一抽信了何老太公,那没准现在的大楚已经有现代医学的雏形了。 而作为何家唯一的子嗣,何大夫明显是受了极大的影响,没准还有毒经论的藏本! 卧槽,这青州不愧是南部八州的商业中心,人杰地灵啊! “元康。” “少爷?” 陈泽忙道:“备礼,再去一趟勤善堂!”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泽去而复返。 掌柜的瞧见陈泽又来了,只是这一次带了一大堆礼品过来,有点懵:“公子,你……你这是作甚?” “感谢何大夫为我去了心病,特地备了薄礼,以表后生感激之情。” 掌柜的赶忙去喊何大夫去了,等何大夫一出来瞧见陈泽带了一大堆礼物来也懵了。 “这位公子,我帮你把过脉了啊!你没病啊!谢从何来?” “还请何大夫再帮我把脉!” 何大夫哭笑不得,也不知道陈泽到底要干嘛,不过还是请陈泽到了诊室,再次准备把脉。 “公子,伸手吧。” 陈泽抖了抖衣袖,这才将手伸了出来,只是手里面还握着印着镇南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的腰牌。 “何大夫,这腰牌不影响我把脉吧?” 第70章 后继有人 何大夫见了镇南王府的腰牌,吓得赶忙起身解释道:“这位大人,老朽方才所言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莫要当真。” “何大夫,这是作甚,快快坐下,快快坐下。” 陈泽连忙起身,将何大夫扶着坐下之后才道了一声:“后生陈厚照,家父镇南王陈武平。” 何大夫一个没坐稳差点跌在地上,得亏陈泽眼疾手快赶紧把人扶住了,忙道:“何大夫,莫要紧张,莫要紧张。” “草民何思源叩见……” “不用不用,您是长辈,哪有见了晚辈还有行跪拜之礼的,这不是折煞我这后生了么?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陈泽好说歹说才把何大夫给扶回了椅子上。 “何大夫,方才你所言的东西可是当年何老太公所著的毒经论?” 何大夫此时有些魂不守舍:“回世子,正是。” 陈泽一听,忍不住拍桌大骂道:“大隋皇帝就是个蠢猪,何老太公这毒经论哪是什么妖言惑众,乃是真正的旷世之作。” “何老太公生不逢时啊!” “他们不识货,我是识货的!” “这毒经论足以名传千史,肯定就是那些太医馆的太医们妒忌何老太公,所以栽赃陷害,可惜我没生在那时,不然定要为何老太公鸣不平的!” 陈泽又是起身作揖:“万幸,何老太公香火未断,后继有人,毒经论并未失传!” “何大夫,你身上肩负的乃是为何家平冤,将毒经论发扬光大,为百姓带来福祉之重任啊!” 三言两句,何大夫不禁神色动容。 陈泽自是赶紧趁热打铁:“何大夫,如今我执掌青州,统管青州大小一切事物,从今日起,我给你撑腰,你大可安安心心的去研究,若是有人胆敢胡言乱语,栽赃陷害于你,我定然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何大夫,此事不为我陈厚照,也不为王府,更不为大楚,而是为了造福众人的世代健康,此乃功德无量之举,足以告慰何老太公及何家人在天之灵啊!” 陈泽深深作揖,何大夫赶忙一扶:“世子快起,世子快起。” “老朽我学医数十载,历经苦难,本已无望。”何老太公已是老泪纵横:“承蒙世子愿为我何家鸣不平,老朽感动万……” 说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了。 诊室之外,那掌柜的正招呼着李元康,突然听见诊室之中传来隐约的哭泣声,一时间面面相觑。 耶? 把个脉咋还把哭了? 陈泽自己都没想到会把何大夫给说哭了,自是好生安慰一番。 人何大夫心里面不委屈才是怪事。 小小年纪就眼睁睁看着自己一家人都被砍了头了还无处伸冤,换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点的早就已经自尽了。 然而何大夫不仅坚持了下来,甚至毅然决然继续做了大夫,秉持着医者仁心,一直从年少做到了年迈。 这是老何家的精神传承啊! 安慰了一番之后,陈泽才将话题先转到了毒经论,让何大夫的情绪稳定下来。 “此毒非彼毒。”何大夫平复了情绪才道了一声:“食物放置在潮湿处,日子久了上面便会发霉,无法食用,食之腹泻,重则可伤性命。” “霉物便为毒,其他食物皆是如此,东西放久了,大多都会染毒。”何大夫接着道:“哪怕是颜色变了,其实也是毒物作祟。” “此毒存于天地之间,分阴阳二性,阴毒为害,阳毒无害,二者相生相克,就如瘟疫,为何一旦人死便会有瘟疫之可能,便是人体内所含阳毒无法以阳气为食,最后转为阴毒,而阴毒散于天地,便有将人体阳毒转化阴毒之可能性。” “此乃毒经论之根本。” 陈泽听了都不禁是头皮发麻。 何老太公明显已经窥见到了细菌病毒那一个层面了,甚至已经开始研究其原理了。 陈泽忍不住道:“若是我发烧了,其实就是体内阴毒和阳毒在抗衡,阳毒胜了,烧就退了,阴毒要是胜了,我就躺棺材了,理可是这么个理?” “这……”何大夫有些懵:“这……是,是这样的么?” 陈泽哪想到这一句话给人问懵了。 看来毒经论应该还没有涉及人体病理方面的研究,若是何老太公没死,没准已经有一定的研究成果了。 “我猜可能是如此。”陈泽忙道:“但只是后生一家之词,术业有专攻,后生对于医学知之甚少,无法深入探讨,还请何大夫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 陈泽又问道:“何大夫,那酒头祛毒是何老太公研究出来的法子还是您自己研究出来的?” “此法乃是我何家先祖传下来的,我爷爷将此法进一步改良。”何大夫又道:“酒头祛毒所使用的酒头也并非是世子口中的酒头。” “哦?此话何解?” “若是原酒头,其中也含阴毒的,若是直接用原酒头进行祛毒,可能会适得其反,需要将原酒头蒸煮提炼,去处其中阴毒,只保留烈性十足的阳毒。” “不过这烈性也是颇有讲究,需要把握的恰当好处,阳毒太甚或是太低都不行……” 陈泽越听越觉着离谱。 何老太公似乎都知道如何调配出来75%乙醇的医用酒精了…… 陈泽忙问道:“何大夫,可……可有工具!?” “还请世子移步后院!” 陈泽立马跟着何老太公去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面。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酒精味! 陈泽的视线一下子就集中在了眼前的蒸馏提纯装置之上,而且全部都是陶瓷所制作而成。 有个大蒸锅,然后一堆陶瓷制作而成的瓶罐,瓶口全部都有木塞,而木塞上连着瓷管,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中间架着的超长瓷管,上面甚至还有专门放气用的,内部构造不得而知,最右边是大大小小的引流瓷管。 让陈泽真的是叹为观止。 等陈泽离开勤善堂的时候,心情都久久不能平复。 哪想到一百多年前的何家先祖都已经能够从酒头之中提纯出来酒精并医用了。 第71章 不亏 陈泽已经跟何大夫达成了共识。 现在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研究了,有困难就直接来行馆找王府的人来解决。 经过何家人世世代代的研究和不断的技术革新之后,已经找到了可以长时间保存酒精的方法,让酒精不易挥发的同时保证其无菌性。 这个时间仅有半年。 当然,这对于陈泽来说已经足够了,何况技术是可以不断革新的。 现在就等酒坊那边的动静,到时候带着何大夫一块去看看酒坊提纯出来的烈酒是否可以用。 感觉何大夫要是好好钻研这个领域的话,有生之年没准能够把青霉素给折腾出来。 就是陈泽现在没法给与资金和研究人员支持。 急也急不来。 离开了勤善堂,陈泽就带着李元康找房子去了。 陆青云和林远超如今还在外面寻觅政务方面的人才。 大多就是陆青云和林远超做官之时接触的有志之士,而且能力相对来说也比较突出。 不过这些人大多年纪偏大,而且绝大部分都在乡下待着,生活相对艰苦。 原因很简单,无法融入现有的体制,遭受到了排挤和迫害。 愿意低头的早已经同流合污了,不愿意低头要么下狱,要么回家种地。 大多生活都比较艰苦,像陆青云这样还能开个学堂的其实都算是混得好的。 主要是青州四大家族没人敢动陆青云。 当时陈泽还觉着挺神奇,陆青云到底多大能耐来着,甚至连王府的面子都不给,羞辱了柳三叔一顿竟然还能活得好好的。 前两日才从赵子云口中知晓,陆青云有可能是中州陆家人。 中州陆家论权势相当于半个霍家。 之所以不确定是因为陆青云从未说过自己和中州陆家有关系。 但陆青云的父亲陆何道籍贯就在中州,偏偏,中州陆家也有个出走的二爷叫陆何道。 总不能会有这般巧合吧? 谁也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关系,所以各方势力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陆青云是没事,可是跟他交好的那些有识之士自然就比较惨了。 陆青云执掌青州的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敢动他们,但陆青云一下台,墙倒众人推。 不说其他人了,陆青云一手提拔起来的朱参事和杨捕头,现在过的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还是陆青云隔三差五接济一番,日子才过得下去。 这些人日子本来就过得不好,陈泽想着既然请上来了,那肯定得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让他们能够全心全意地为老百姓做事情。 陈泽必须得亲自操办。 这可是态度问题! 带着李元康首先是去找宅子,陈泽想着最好离青州衙门越近越好。 这年头自然有房屋中介,一般都喊牙人。 秦博阳推荐的牙人姓张,关系不错,价钱相对来讲比较公道些,而且手里面的房源比较多。 找到了这个姓张的牙人,陈泽提了要求,对方手里面正好就有好几家大宅子。 流程跟现代其实差不多,现场看房,满意就谈价钱,价钱谈拢了就可以立契,牙人从其中抽取一部分作佣金。 陈泽和李元康看了好几个大宅子,价钱上都差不多,一年的租金都是百两起步,如果要买,那一栋宅子都是五千两起步了。 这些宅院基本上都是可以容纳近百人一块生活的,分前中后三个院落。 基本上都是空宅子,杂草丛生。 而这些宅院的拥有者大多都是青州本地的大户搬到了外地,比如家人做了大官或是做生意就直接举家搬迁等等,宅院一时卖不出去就暂时交给了牙人来处理。 逛了一圈,还是把最大的那个宅子挑了。 “这价钱咱们是不是得商量一下?” 张牙人忙道:“陈公子,您是秦东家介绍来的,我这给您开的都是最公道的价钱了,我都赚不了几个钱,实在是降不了了。” 陈泽摆了摆手:“我也没让你降价。” “啊?那商量什么?” “合算下来一百四十七两六钱?” “是。” “我给你一百五十两,就当咱们交个朋友。”陈泽笑道:“立契这些事情还要牢你辛苦一番,交情归交情,不能让你吃亏了不是?” 张牙人稍稍一怔,回过神来一拱手笑道:“陈公子大气,能交您这样的朋友可是鄙人的荣幸。” 李元康赶忙拿了银票,那张牙人立马就忙活去了。 只是李元康有些想不通。 “少爷,人家都告诉你价钱了,你咋还多给啊?” “那二两银子也不少的啊!” 陈泽摆了摆手:“咱也不差那二两银子,而且二两银子能交个朋友,亏么?” “万一人家拿你当冤大头了呢?” “那就花二两银子买个教训,也不亏。” “……” 李元康忍不住挠了挠头,低声道:“少爷,这些宅院都是要给陆夫子请来的那些人住的?” 陈泽嗯了一声:“你不好好招呼人家,谁会乐意给你办事啊?要不是我现在手上没钱,不然我要把刚才看过的这些宅子买下来,先让他们住着,谁要是表现出色,我直接送他一套宅院!” 李元康眼睛一瞪:“送?直接送!?这么大的宅子说送就送?” “我想送就送。” 李元康心里一激灵,忙道一声:“少爷,其实我也可以去青州衙门做个捕头什么的……” 陈泽似笑非笑:“怎么?王府护卫总管的位置不要了?” “主要是我也想为老百姓们做点实事。” “不错,总算是有点不要脸了。” “还是少爷教得好。” 陈泽伸手拍了拍李元康的肩膀:“放心,只要你好好做事情,少爷我都给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活着的时候自然不必说,就算是你死了以后,少爷我必定每年给你上坟,烧的纸钱都得是烫金的!” 第72章 造 宅子的事情很快就安排妥当了。 这个姓张的牙人办事效率极快,陈泽很快拿到了租契,期限为一年。 暂时先租一年。 主要是钱是不禁花。 租大院是一笔钱,还得招人。 招人模式也分两种。 一种就是招工聘用,另外一种就是卖身买断。 陈泽打算招个厨师,另外再买几个仆人过来。 肯定是签卖身契直接买断划算,就是基本不会什么专业技能,顶多干点杂活,想要学还得自己招人去教。 还有一个好处是签了卖身契,人家的命就归你了,打死了官府都不会找你麻烦。 不过一般就是实在走投无路了才会选择签卖身契,毕竟要不是被逼得没办法,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陌生人手中。 像这种签卖身契的,张牙人自己不做。 人家走投无路了才卖身,就等着救命钱,还从里面抽一笔,良心难安。 但是知道哪儿有,打算领着陈泽过去。 陈泽一听,果断拒绝。 “就劳烦张大哥替我走一趟,帮我物色一番,挑几个手脚麻利些的,另外在专门帮我物色个伙夫,手艺不错,月钱合适我就要了。” “行。” 张牙人连忙动身去了。 人一走,李元康反倒是有些疑惑。 “少爷,你挑人不都是亲自上阵么?怎么这次就不去了?” 陈泽没回应,只是道:“走,去置办家具。” “是。” 陈泽之所以不去是因为他知道张牙人要带着自己去人口市场。 之前就听秦博阳说过,绝大部分都是兰州的第一批灾民,趁着还没封路的时候逃到青州来的,找到活的还好,找不到活的就只能卖身了。 大多都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骨瘦如柴。 像是电视上那种什么女孩卖身葬父之类的……有,不过那画面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瞧都瞧不下去,小姑娘基本上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陈泽很有自知之明,他要是去了,估计心里面得难受,甚至可能脑子一热把所有人都给买下来了。 跟圣不圣母没关系,但凡有点同情心的瞧见那画面心里面肯定遭不住。 听秦博阳说那边至少都有上千人,一人最低也得二十两银子,他没那么多钱是一码事,就算是有,他也没办法安置这么多人,每日的吃食就是一笔巨大开销。 没有能力之前,徒增心理负担。 “再等等……” “再给我一些时间,我才能变成一束光,稳定而又持续的光……” 万幸,这个时代并不只是陈泽想要变成一束光。 王员外隔三差五就会过去那边施粥,还有的老百姓也会送些吃食,可以让第一批灾民勉强苟活着。 置办好了家具,刚送到大院门口,张牙人那边就领着六人来了。 四男两女,除了那伙夫比较正常之外,其余五人衣衫还算整洁,只是面黄肌瘦,站在一旁,想抬头又不敢抬头,谨小慎微。 张牙人手里面拿着卖身契就走到了陈泽跟前:“陈公子,您瞧瞧可满意。” 陈泽接过了卖身契,看了一眼之后便直接让李元康给了银票。 这五个人的身家性命……一百二十三两。 甚至都还不够陈泽上次在醉满楼请吃席的一顿饭钱,让陈泽感觉极其讽刺。 给了钱之后就先让五人各自去处理自己的私人问题,晚些再过来打扫卫生。 跑的概率不是没有,但是极低。 因为跑了被逮到就是死路一条,毕竟签了卖身契,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买主的。 真跑了,陈泽其实也无所谓。 给了伙夫银两,让伙夫置办厨房用品和柴火去了。 先让家具店的伙计们把家具都给添置进去,没多久那五人就回来了。 男的一回来就准备跟着一块搬东西,女的已经准备打扫卫生了,陈泽制止道:“吃饭没有?” 一个个的身子骨太弱了,感觉风一吹就倒。 五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先吃饭,再干活。” 伙夫还没回来。 奈何这年头没手机,不然就直接让迎客楼的东家送外卖过来了,省的还跑一趟。 附近也有酒楼,干脆就先带着人过去吃一顿。 到了店里面,点了不少荤菜。 “以后踏踏实实做事情,我自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五人瞧见陈泽点了这么多菜,一时间都不禁是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地点头道谢:“谢老爷恩赐,谢老爷恩赐……” “称呼改改,以后叫董事长。” 叫少爷容易叫混了。 还是董事长听着来劲。 吃过了饭,回到了宅子里面就让五人先打扫卫生,清理杂草。 当然,陈泽和李元康也没闲着,该帮忙的就帮忙。 这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把第一个人才大院收拾妥当了,已经是拎包入住的水准。 陈泽对此还是相当满意的。 房间倒是真的多,前中后三个大院足足三十七间屋子,空间都不小。 虽然不清楚陆青云和林远超到底寻了多少人,但是这屋子应该是住得下的。 不够再租就是了。 忙活完了已经入夜,带着李元康还是先回秦博阳家。 行馆现在不能住着,那地方过于引人注目,行动不便。 巧的是,刚到家门口就和秦博阳碰面了。 秦博阳这些天忙得是不可开交,大晚上才回家。 “贤弟,正好有事情要与你商讨。” 三人连忙进了客房内,紧接着秦博阳就从衣服里摸出来了好几张设计图交给了陈泽。 “泥瓦匠我已经召集好了,一共十一人,全都是青州的老师傅,就是年纪有些大了,做不动了。” “年纪轻的还有不少活,也来不了。” “这些老师傅商量了一阵就画给了我这些图纸,要弄出来所谓的水泥,必须得有这种大型水碾才能够把矿渣磨细。” “这得请木匠和铁匠师傅一块来做,他们做不了,这些都是他们自己想的水碾,到时候还得让木匠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还得专门在河边挑地方,到时候还得出城一趟,出了城安全也没法保障。” 这设计图实际上跟草稿差不多,修修改改的地方极多,即使如此也让陈泽一窥到了古代水利机械的精妙绝伦。 陈泽立马拍板:“造,不管用多少钱都要造出来!” 第73章 人才储备 秦博阳办事陈泽那自然是相当放心。 让秦博阳主动跟那些泥瓦匠师傅说清楚。 不要怕犯错误,要勇于大胆的去尝试。 只是陈泽现在不方便出面去见这些泥瓦匠师傅们,而且去了没意义。 他又帮不上什么忙,还会给师傅们徒增心理负担。 让秦博阳全权处理,另外还有二十个探子随时听秦博阳差遣。 若是需要官府打点,直接让探子去处理就行了。 只是眼下有个更头疼的问题。 陈泽如果打算集结铁匠们研究炼钢技术就需要大量的铁矿。 南部八州就五个铁矿场,全都是在王府的管控之下。 基本没戏。 咋整? 那就只能打黑矿场的主意了。 青州不少的铁矿都是从黑矿场偷偷买来的,当然,相当一部分是官府监守自盗,低价售出。 只是量都不大。 最近的黑矿场不在南部八州,而是南部八州往西方向的怒州一带。 具体的位置就不清楚了,人家也不会告诉你。 只能找渠道偷偷买,只要给钱,人家自然会想办法运过来。 当然,这种事情陈泽肯定没法出面,依旧需要一个代理人,熟悉灰产又值得信任的。 秦博阳不合适,不了解内情,何况也忙不过来。 归根结底还是缺人缺钱,所以这铁矿的问题暂时只能是先搁置下来。 急也急不来。 次日一早陈泽就来到了陆家,专门给二丫和金科上数学课。 如今陈泽看二丫是越来越喜欢了。 小姑娘真的太聪慧了,学什么都快。 前些日子才学了乘除法,今天学的方程式更是直接秒懂。 陈泽有点慌了,他这点知识储备感觉再教几次都不知道该教些什么了。 反倒是秦金科,急得是抓耳挠腮,各种返祖现象。 陈泽瞧着实在是可怜,所以就出了一道相对简单的应用题。 “陈叔,你出的题就不对,十个人分两个饼,吃得饱么?” 陈泽眼睛一瞪:“我问的是一人能分到多少,又不是问你吃不吃得饱?你纠结这个干嘛?” “那你说了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我分析就是十个人压根吃不饱,至少也得十个,你把问题改改……” “就这儿你还想考状元?” 秦金科眼睛一瞪:“科考又不考术算,考的是文章和诗词歌赋!这个我可比二丫厉害!二丫会背的诗都没我多。” “背诗算是什么能耐?有本事你自己写个出来啊!” 秦金科顿时理直气壮的一挺腰板。 “我要能写出来还上什么学?” “……” 陈泽正无言以对,突然听见隔壁厢房传来了大丫头噗嗤的笑声。 就那么一下,后面就没动静了。 陈泽无奈叹了口气。 有些人是在数学的海洋里面遨游。 秦金科属于是溺水还得老师给捞回来。 去一次溺一次,最后他还怪你捞的慢! 当然了,秦金科可能不太适合术算,还是老老实实学诗词歌赋写文章吧! 不过这玩意儿陈泽是教不了。 秦金科教他还差不多。 “大丫头?” 陈泽试探性地冲着厢房里面喊了一声。 “叔叔,在呢。” 陈泽立马拿出来了长辈的架势指指点点:“别整天待在屋子里面,要出去多晒晒太阳,不然容易憋出毛病来。” “嗯,晓得了。” “晓得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那大丫头才从厢房低着头走了出来,手里面拿着一张纸就小心翼翼递了过来。 陈泽一愣,接过来一瞧就懵了。 “谁……谁教你的二元一次方程?” 他就教了二丫基础方程式而已,大丫旁听都算不上,人都见不着,顶多算偷听。 大丫头反倒是一愣,稍稍抬头瞥了陈泽一眼:“您前些日子不是与二丫说可以设甲,也可以设乙么?我仔细思索了一番,甲乙要同时存在,似乎需要两个方程式来满足叔叔您说的条件,以此基础试着推算了一番。” 说完,又是颇为希冀地问道:“叔叔,对,对么?” “……”陈泽深吸了一口气,忙问道:“大丫头,你是上过学的吧?” 大丫头颔首:“读过一年学堂。” “二丫说你过目不忘?” 大丫头赶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二丫她瞎说的。” “用不着谦虚!”陈泽认真道:“叔就觉着有才华的女子才是最优秀的!女子也可以做一番大事业的!” 本来还想举个例子。 但是这年头没花木兰,也没武则天。 “你知道青州第一才女傅嫣然吧?” 大丫头忙颔首。 “她诗词歌赋厉害,文章了得,多少书生都不如她!” “你可以像她学习,并不一定非要写诗词歌赋,可以钻研术算!”陈泽道了一声:“你听过小周村的姜太公吧?” 大丫头脸色一变:“认……认得。” “哎?你这么紧张作甚?” 还不等大丫头回话,进来喝水的秦金科就道了一声:“太公之前要收姐姐做学生的。” “然后呢?” 秦金科拿着茶壶咕咚喝了一口:“太公骂人那么难听,姐姐怕挨骂,肯定不想去。” “不,不是呢!”大丫头忙道一声:“父亲他不答应,我是想去的。” “得亏你没去,不然他天天阴阳怪气谁受得了?”陈泽又忙问道:“金科,大丫头真过目不忘?” “真的啊!姐姐看一眼就记住了,不信你问二丫嘛!” “去,你帮我找本书来!” 秦金科连忙找来了书,陈泽随便翻了一页就给大丫头看了一遍。 字数其实不算多,可能得两三百字,反正陈泽是不可能记得住的。 等大丫头看完了,陈泽忙好奇地问道:“记住多少了?” “一……一点点,不多。” “没事,你记得多少就说多少……” 大丫头一边念陈泽一边对。 断断续续的,偶尔也会有卡壳的时候。 但……一字不落全部背出来了…… “叔叔,对么?” “……” 陈泽拿着书本,一时间无言以对。 二丫已经足够聪慧了,但是大丫更离谱! 看了不到五分钟就能够全部背诵出来! 沃日! 陆家什么基因?这么离谱!? 陆志平,别做什么生意了,趁着年轻赶紧回家使劲造娃! 第74章 失心疯? 陈泽没想到大丫竟然有着如此变态的记忆力。 而且,还不仅仅只是记忆力。 小周村姜太公都要收大丫为学生啊! 那老头脾气多高傲,自诩为术算世间前三甲,这般傲气的人都想收大丫为学生,可见大丫的潜力是多么可怕了。 这要是好好培养,至少也是个女数学家! “大丫。” “嗯?” “叔叔决定倾囊相授!”陈泽忙道:“走,咱们进屋。” 大丫:? 陈泽都已经起身了,但是回过神来这话就很不合适。 大楚虽然相对很开放,但可不兴进女子闺房的,更何况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算了,不用进屋,但是叔叔接下来说与你的东西,会显得十分离经叛道,超出你的认知范围,你若是愿意听,将会让你对这个世界有着全新的认知!” 大丫头显然是比较感兴趣的,应了一声之后还颇为主动地坐在了一旁,模样显得乖巧。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陈泽便开始了自己的倾囊相授。 物化生三种学科概念以及相关的知识了解。 之所以是半个时辰,那是因为……陈泽只能说半个时辰,再多的,他早就还给老师了。 好在陈泽是可以通过自己的理解,用简单的话语来阐释清楚,尽可能让内容听起来不是那么的晦涩难懂。 大丫头听得是极其认真,有些时候听到一些超出认知的内容甚至都会抬起头来露出惊诧的表情,话都明显多了许多。 不过陈泽能回答的除了不知道就是忘了。 想不起来就真想不起来了。 陈泽当年读书所学还剩下的东西几乎一股脑全告诉了大丫头,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倾囊相授了,至于大丫头能不能消化得了,那就靠她自己的理解和本事了。 反正多观察,多总结,有时间就去自己尝试着做做小实验。 其他的陈泽想教也教不了了。 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一滴都不剩了。 而陈泽教的这些东西的确是对大丫头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反正这两天陆家人就发现大丫头属实有些不太对劲。 陆嫂子就发现大丫头经常走神,吃个饭吃到一半突然就没了动静,端着碗筷一时间想得出神,嘴里面还喃喃自语,念叨着一家人都听不懂的话语。 “水是一氧化二氢,为何是一氧两氢呢?” “正负离子又如何区分?” 一家人哪听得懂这些,一时间面面相觑,等吃过了饭,陆志平夫妻二人赶忙将二丫给喊到了跟前,询问发生了何事,得知陈泽来过还专门给大丫头上了半个时辰的课,讲了什么也不知道,反正陈泽离开了之后,大丫头就仿佛着了魔似的。 当然,刚开始陆家人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大丫头本来就是非常好学之人。 只是很快陆嫂子就发现情况好像有点不受控制了。 不仅仅是吃饭,就连织布的时候,大丫头都不对劲了。 平时大丫头织布多勤快的,如今织布织着织着突然就停了下来,望着织布机又开始喃喃自语。 “机械结构?叔叔说织布机也是简单的机械结构……” 说着,大丫头又开始打量着自己每天相处的织布机。 “重心在何处?这么?还是这?” 妈耶! 这给陆嫂子吓得不轻,家都不敢待下去了,急急忙忙就来到了酒坊找到了陆志平。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家里失火了?” “比失火还要糟糕啊!”陆嫂子都快急哭了:“大丫头怕是真着魔了!还有可能是失心疯啊!” “胡说八道,大丫头不好好的么?” “你快跟我回家看看啊!” 陆志平瞧着陆嫂子这着急忙慌的样子也不敢大意,赶紧急急忙忙回到了家中,偷偷摸摸地跟着陆嫂子来到了屋外一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大丫头都不织布了,而是坐在织布机的一侧,望着织布机怔怔出神。 “既然是重复工作,按说梭子在其中穿线应是可以替代的,只是如何解决并且将梭子所需要的力一同反馈在机械机构上,减少重复劳作呢?” “若是能够解决这问题,又何必是人力?好像用骡子牲畜也可以用来织布的吧?” 陆志平一听,这下子也坐不住了。 恐怕真是失心疯了! 让骡子牲畜来织布!? 这是正常人能说出来的话!? 那骡子牲畜也没长手,怎么给你织布啊? 陆志平顿时头皮发麻,这好好的闺女怎么就突然疯了呢? 咋办? 还能咋办? 赶紧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陆志平立马动身就把大夫给请来了。 大夫一听陆志平家大闺女得了失心疯,赶忙询问病情。 “怎会突然得了失心疯?受到什么刺激了?” “前些日子一个朋友来到了家中,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自打那之后我家大丫头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这了解了情况,赶紧把大丫头给喊了过来。 结果大丫头一过来瞧见有大夫,不由得一愣:“爹爹,娘亲,谁病了么?” 陆志平和陆嫂子心里面咯噔一声。 完犊子! 真是失心疯啊! 自己得病都不晓得了! “大丫,大夫正好路过家门口,顺道过来把把脉,你过来瞧瞧。” 大丫头也没想太多,便是走到了大夫跟前伸出了手。 这大夫一把脉,脉象是正常的,看看大丫的气色,不仅没差,反而还好很多。 又问了些话,大丫都是如实回答,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异常。 “大丫,没事了,你先下去。” “是,爹爹。” 等大丫头一走,陆志平就赶忙问大夫什么情况。 “没疯啊!这不挺正常的么?” “脉象平稳,气色也很好啊!” “不不不,大夫,你随我来!” 陆志平又是偷偷领着大夫来到了屋子外,果不其然,大丫头回了房间就开始继续研究起来了织布机,望着织布机怔怔出神,嘴里面又开始念叨了起来。 “大夫,你瞧,这回了房间就变成这样子了!对着织布机都能自言自语的!之前还说要让骡子牲畜来织布这种不着边际的话呀!” “但是这不像是失心疯啊?” 陆嫂子忙低声道:“会不会是梭织机失心疯?” “啊?” 第75章 仗势欺人? 陈泽还不知道陆家的情况,这会儿心情有些不太高兴。 今早上探子突然来到了秦家,说是霍冠军带着那一群孩子在猪头巷跟小乞丐们打起架来了。 “怎么回事?” 探子忙道:“少爷,具体的情况我也并未知晓,今早本领着孩子们先回猪头巷,让他们回家看看家里人的,当时我就在棚子外面候着,结果听见动静不太对,过去一看就瞧见霍冠军等人围殴一个乞丐,把人家打得是鼻青脸肿的。” “那么多人围殴一个?” “是。” 陈泽顿时有些火大,这霍冠军才来几天就开始学会仗势欺人了? 但是陈泽转念一想,感觉这事情有些反常。 “人呢?” “还在猪头巷那边。”探子忙道:“出了事情我就赶忙来向少爷您通报了,另外一人在那边盯着。” 霍冠军那一群孩子毕竟是陈泽点名照顾的,探子们也不太好插手去管,出了问题肯定是第一时间通报。 没有多想,陈泽和李元康立马动身就往猪头巷赶过去了。 等赶到了地方,就发现霍冠军等人老老实实地在探子身边等待着,见陈泽来了,一个个都是赶忙低着头,仿佛做错了事情一般,唯有霍冠军就昂着头在那站着。 陈泽这一直走到了霍冠军等人跟前,皱眉望向了霍冠军:“打架了?” “嗯。”霍冠军应了一声,道:“大哥,是他们欺人太甚,我们是忍无可忍才被迫还击的!” 陈泽沉声道:“你们那么多人打一个?哪来的他们?” “不,不是的,大哥,他们五六十个人的……”其中一个小孩小心翼翼地说道:“去病哥说擒贼先擒王的,那些人都是听二赖子的,就让我们打二赖子。” “大哥,那个二赖子好可恶的,动不动就抢我们吃的,还让其他的乞丐欺负我们。” “我们本来也不想惹事的,去病哥说二赖子见我们穿得这么好,到时候肯定要带着人抢我们衣服,大康跑得最快,去病哥就让大康到时候把人引走,去病哥就让我们躲在干草垛里面,等二赖子落单了就上去揍他,给他一个教训。” “……” 陈泽深深瞧了一眼霍冠军。 “冠军,你哪学来的?” 霍冠军赶忙一指,远处有个搭起来的茶馆:“大哥,偶尔会有说书人过来讲故事的,听得多了就会了。” 别说是陈泽吃惊了,就连李元康都在陈泽耳边低声道:“少爷,捡到宝了,这年纪都晓得擒贼先擒王,还会声东击西来设伏,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玩泥巴,此子前途不可限量啊!” “好了,此事既然是二赖子他们欺人太甚,自是不会怪罪你们的。”陈泽摆了摆手:“家里人都瞧过了吧?” 一群孩子见陈泽并未怪罪,终于是松了口气,忙不迭地点点头。 “冠军,你妹妹呢?” “大哥,妹妹还小,做不了活。”霍冠军认真道:“若是大哥肯让我带着妹妹,我愿意干两个人的活。” 陈泽点点头:“可以。” “谢谢大哥。”霍冠军犹豫片刻,又是忙道:“大哥,冠军还有一事相求。” “说。” “可否先给我半个月的工钱?” 陈泽一怔:“要来作甚?” “二赖子被我等打伤了,我想带他去医馆疗伤。” “他本性不坏,对他娘亲也孝顺,好勇斗狠只是为了日子过得好些罢了,这般打他只是给他一个教训,我不愿与他结仇。” 陈泽一挑眉:“不见得他会领你的情。” “他领不领情是他的事情,我若是不做,愧对娘亲对我的教诲。” “那下次呢?”陈泽又问道:“下次他要是还带着人找你麻烦,你又如何?” “再有下次,我不会手下留情。”霍冠军一字一句地道:“我会告诉他,下次再敢欺负人,我一定会打断他的腿,哪怕吃牢饭都再所不惜。” 陈泽一挥手:“元康,给冠军一两银子。” 冠军忙摆手道:“大哥,用不了那么多。” “大哥我没零钱。” “……” “你剩多少到时候拿回来就行。” “是。” 霍冠军拿了钱揣兜里就往棚区里面跑了过去,没一会儿就扶着一个跟陈泽年龄相仿,身材壮硕的癞子头少年出来了。 二赖子大概已经是被吓破胆了,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 被打得真是不轻,陈泽等人也不插手,看着霍冠军领着人往附近的医馆去了。 “哎?对了,大康呢?”陈泽这一看少了个人,才想起来十一二岁的瘦高少年不见了踪迹,赶忙问道:“还没回来么?” 陈泽一问,大家才后知后觉。 “啊?对啊!大康还没回来呢!” “把人引到哪儿去了!?” “不会被人追上了吧?这要是被追上,那肯定会被打个半死的啊!” “大康跑那么快,应该追不上的吧?” 说曹操曹操就到。 没多久,大康就跑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一个劲的喘着粗气,浑身大汗。 “大……大……大哥……你……你……你来了啊……” “人甩掉了?” “甩……甩……甩掉了……” 大康是真跑得贼快。 本以为是天赋异禀,哪想到竟然是练出来的。 大康过世的父亲原本是信差,脚力极强。 小时候大康也有点皮,父亲也是抄起棍子追着就打的暴脾气。 撵着撵着就把速度撵上来了。 愉快的童年时光并没有持续太久,父亲送信途中被土匪劫杀了,母亲本来就是残疾,家里面的地还被乡绅给占了,没什么亲戚照应,只能是来青州讨生活。 大概也是因为父亲是信差,生前好歹是个体面人,大康不想靠着别人施舍过日子,这不就跟霍冠军成了一路人。 当然,这孩子是懂得如何拉仇恨的。 生怕跑得太快人家不追他,拉开距离就是对着那群小乞丐一顿嘲讽羞辱继续撵他。 第76章 赏! 霍冠军带领的这个小团队,别说,还真是人才辈出。 可不仅仅只是跑得快的大康,还有小包子这刚满十岁的小姑娘。 最离谱的是小包子是这群人之中的战力天花板! 父亲是武行,懂事的时候就开始练武了,棍棒耍得有模有样的。 刚才打二赖子的时候,就小包子打得最凶。 这一番了解了之后,陈泽更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栽培这些孩子们。 而且一定是要注重他们的特长方向培养。 既然有这个天赋那就不能浪费了。 霍冠军小小年纪就展现出来了超凡的领袖气质和人格魅力,现在已经具备一定程度的战略能力,肯定是要往将帅方向培养。 大康可以往侦察的方向发展,而小包子可以继续练武,打好底子,作为武行好好训练。 其他人陈泽暂时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不过品性坚韧,可以在培养的过程之中留意一番,时间长了应该也是会展露出各自的天赋所在。 反正在陈泽看来,世上就没有不能用的人,只是不会用人而已。 但问题是,这些东西陈泽都教不了。 要往专门的方向培养,就需要专业人士来引导。 陈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柳三叔,作为王府第一智囊,战时首席军师,柳三叔肯定能教。 不过,柳三叔怕是没那闲工夫。 思来想去,这事情好像也不能着急。 以后自己身边的人才肯定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再教也不迟。 现在首要任务还是得让这些孩子们读书认字,打好基础。 对了,这年头又不是没书。 除了诗词歌赋,还有兵书相关的古籍。 书店里面估计买不着,但陈泽记得自己的王府书房之中好像就有不少的兵法古籍。 搬过来,统统搬过来! 最好还可以弄个图书馆出来。 说干就干。 陈泽立刻让人回王府一趟,把书房的所有书籍和竹卷都送到行馆之中。 从今天开始就让这些孩子们正式学习。 另外,安排那些从吴府薅过来的歌伎们教书认字,当然,也可以一同参与进学习之中,大家一块交流学习氛围会更好些。 等后面有实力了,陈泽肯定要在青州兴办学堂,整义务教育。 扫盲班肯定也要安排上。 这以后咱青州出去的不准是文盲! 知识改变命运在大楚可不是玩笑话,你要能认字,去乡下都能当半个夫子。 就是兴学扫盲都得花钱,让人家为爱发电并非是长远之计。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钱的问题上。 陈泽也纳闷,糖作坊那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这都快一周了。 他还指望着靠白糖先出第一桶金的。 为了不给糖作坊的工人们徒增心理负担,陈泽都没过去瞧情况。 按说陈泽都已经表明身份了,这群工人也不敢偷懒吧? 思来想去,陈泽还是打算去作坊瞧瞧什么情况。 果然还是得视察一下工作的,看看进度到什么地方了。 霍冠军等人先送回了行馆读书认字去了,陈泽则是带着李元康去了糖作坊一趟。 到了地方,陈泽就让探子把负责人给喊过来了。 这糖作坊肯定需要一个领头的,大家一商量就推选了李耀山李哥做管事。 糖作坊里面的人基本上已经猜到了陈泽应该就是世子的身份了,李耀山见了陈泽就要跪下行礼,陈泽忙道一声:“不用多礼,李大哥,咱以前该是什么称呼就是什么称呼,还是喊我东家就成。” “是,是,小的知道了。” “也……算了,一时半会儿你们也改不过来,慢慢适应就是了。”陈泽也不纠结别人的称呼问题了,问道:“我说的那白糖可有进展了?” 李耀山忙道:“东家,您稍待,小人这就去取。” “哦……好。” 陈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 没一会儿的功夫,李耀山就拿着好几个小布袋来了,恭恭敬敬地搁在了一边,忙道:“东家,您瞅瞅。” 陈泽拿过了其中一个布袋,拉开一看就发现是不规则的糖块,颜色偏黄,但已经开始发白了,让陈泽心中颇为惊喜,赶紧拿出来一小块尝了一下,顿时眼前一亮。 虽然还有些说不清的味道,但是已经比官糖的甜度高上许多。 紧接着,陈泽赶忙将其他的袋子一一打开,惊喜的发现这些糖的颜色都在慢慢变白,而最后一袋几乎是雪白色的糖霜,尝起来就是纯甜味,没有杂味! “这,这不是已经弄出来了么?”陈泽一脸惊喜地说道:“怎么不说一声?” 李耀山忙苦笑一声:“东家,弄是弄出来了,可问题是耗费的原料太多了,本来一斤的原料能出个三两糖,可现在一斤的原料别说是出三两了,出一两都够呛,尤其是这白色的糖霜,两斤的原料就出这么一小袋,您拿这东西肯定是做买卖的,我们这一算账,这一小袋的糖霜您至少得卖三十两银子才能回本钱。” “可问题是哪有人会出三十两银子买这一小袋糖霜啊!” “我们现在就好几种方式一块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用一斤的原料出三两这种糖霜,想着要是能弄出来了,贵是贵了些,但富贵人家应是能够买得起的,剩下的料子咱们还能做糖块,就是东家您刚刚瞧见的那种,虽然不好看,但是比之前咱们做出来的糖可要甜多了,到时候再用水碾磨一磨,也能卖不少银子。” 陈泽一听,忍不住拍桌起身。 给李耀山吓得一哆嗦:“东家,东家,是小的多嘴了。” “多什么嘴?说得好!”陈泽赶忙道:“元康,把银票全给我拿出来!” 李元康嘴角一抽,瞧见陈泽这样知道兜里面的银票估计保不住了,赶忙来到了陈泽身边,一边掏银票一边低声道:“少爷,你悠着点,别一口气全给发完了。” “哪那么多废话!” 第77章 饼 李耀山赶紧去喊人了。 大家一听陈泽让过去院子里面集合,刚开始都给吓得不轻。 这些天已经是费尽心思的去琢磨了,但是产能一时半会儿实在是提不上来,甚至都已经开始上复合型工艺,好几种工艺变着法的组合才提炼出来了一小袋糖霜。 但没人高兴得起来啊! 谁不知道权贵们都什么德行? 恨不得钱生钱,一块地里面的粮食拨进去多少种子就得长多少的收成。 那乡下收成要是少了,被地主乡绅又打又骂的多了去了。 如今这两斤的原料才出了不到半两的白霜……虽然大家的确感受到了陈泽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但谁知道会不会跟你翻脸? “不是,东家他高兴着呢!要给我们发银票!” “嗯!?发……发银票!?” “李哥,这事情你可别开玩笑!就出了不到半两的白霜还给发银票!?” “不扣咱工钱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李耀山忙道:“真的,一沓银票直接就拿出来了!” 大家将信将疑地来到了院子里面集合,当瞧见陈泽手里面那厚厚的一沓银票的时候,心里面突然间就激动了起来。 妈耶! 真要发银票啊!? “李大哥,人都齐了吧?” “齐了齐了,东家,都在这了。” “好!”陈泽立马对着众人笑道:“这些天大家工作都很不错,我这个东家很满意!赏,重重有赏!” “上来领银票!每人发二十两的银票!” 一旁的李元康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娘嘞! 少爷,不兴这么败家啊! 前两天租个宅子置办了那么多家具,买了个五个奴仆,请了个伙夫,全部加起来都才五百两出头,你这发个赏钱一口气就发五百两银票!? 一共二十五个工人,一听每人发二十两银票,脑瓜子嗡嗡的。 娘嘞! 没被扣工钱就算了还每人发二十两银票!? 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当然有,陈泽招呼一人上来,二十两银票直接塞手里,笑道:“好好工作。” “啊……是,是,谢谢东家,谢谢东家,东家简直是活菩萨啊……” 陈泽一听,一把摁住了银票。 对方一愣:“东……东家?” “不准回家供我!更不准上香!谁供我我跟谁急!” “啊?是,是。” 陈泽这才松了手,让其他人依次过来领银票。 那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二十两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之前做小贩将近一年的利润了。 “银票都拿到了吧?” “拿到了,拿到了。” “谁第一个先弄出来的?” 大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李耀山。 “东家,小的运气好些,先弄出来了。” “赏!” 陈泽又摸出来两张十两银票,给李耀山都整懵了,还……还有啊? “又是谁第一个想到改良工艺的?” 另外一人连忙举了举手。 “赏!” 银票发了一圈,陈泽又忙道:“我说了,只要踏踏实实的做事情,我不会亏待你们的,现在就按照你们原有的方案继续改进工艺,提高转化率,到时候真要是一斤原料能出三两的糖霜,每人赏百两银票。” “不要害怕犯错,要勇于大胆的去尝试和创新!” “大家团结一致,齐心协力,我保证大家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是,是!” 陈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画大饼的,因为上面的领导天天画,陈泽听得耳朵都长老茧了。 尤其是画完大饼领导还得补一句,你们是没看见我背后的付出啊! 陈泽都给气乐了,他妈的,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倒是人前付出啊! 干嘛非得在背后啊? 所以陈泽对自己销售部的人往往都一条定律。 老子要画饼就得画你看得见的,看着都流口水的,所有人都给我铆足了劲干。 那他妈瞧都瞧不见的你画个de ,哄三岁小孩呢? 现在想想陈泽感觉有点亏。 他在公司是高级主管,之前其实是有机会进入核心管理层的。 当时高层会议的时候定的就是他,老董事长都拍板了。 偏偏母亲生病住院了,病得还很严重。 咋办? 还能咋办,肯定是回家看母亲啊! 这有啥可纠结的! 亏是亏,但不后悔。 就是现在穿越过来了有些对不起父母。 “我应该是心脏病突发猝死的吧?” 陈泽其实也不太确定,反正穿越来的前一刻就感觉胸口巨疼,然后就不省人事了,醒来就出现在王府成了世子了。 希望爸妈收拾自己遗物的时候别乱碰自己电脑啊…… 咳咳,怪尴尬的。 微微晃了晃脑袋,陈泽也不想那些有的没的。 让糖作坊的工匠们好好用心做事情之后就把糖霜给带走了。 白砂糖虽没弄出来,但是这糖霜的颜值也极高,味道纯正。 这一袋卖三十两!? 开玩笑! 在我手里面这一袋最起码得卖三百两,而且有价无市! 包装炒作成奢侈品。 有些人钱多的没地方花,攀比之风盛行。 别说是古代,现代都是如此。 好面子。 别人有的我必须有,别人没有的我就更得有了! 市场最大的那肯定是北州,中州这些官商权贵满地走的地方,但问题是陈泽现在不敢离开南部八州,偷偷溜出去也不行啊! 抓住了必然要被大楚朝廷做人质的,风险太大,绝对不干这傻事。 现在陈泽都不敢单独行动,李元康都是随时跟着的。 人身安全可不能开玩笑。 仔细一想。 包装炒作哪家强? 青州电诈秦博阳! 所以当天晚上秦博阳刚回来,陈泽立马拿出糖霜给秦博阳瞧了一眼。 “怎么样?” 秦博阳哪还不知道陈泽的意思,毕竟陈泽一开始就为这事情在忙活,想了想就道:“得起个好名字,有个噱头最好,更能衬托物以稀为贵。” “这我不行,你起个!” “我起名的水平也一般。” 二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林嫂嫂。” “傅姐姐。” 李元康瞧着这两人顿时露出一副奸笑的嘴脸,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第78章 凝雨 起名这事情还不能亲自跑一趟。 毕竟之前陈泽出的那主意,影响还是蛮大的。 现在老百姓打林府门前过都得离大门远些。 主要是有些事情架不住你往深了想。 林家之前在青州那是何等的光辉,林员外心地多善良啊! 多少权贵压根就没把老百姓当人看,可是这林员外对老百姓多好,自家的地租利息那都是相当便宜,在乡下那是修了不知道多少道桥了,简直菩萨在世。 可是自打傅嫣然过门了之后,情况陡然急转直下,各种飞来横祸! 这一看傅嫣然不是灾星又是什么? 这林家的男人都完了,偏偏傅嫣然还活着,肯定就是林嫣然给克死的啊! 天煞孤星! 那谣言传得多了,由不得你不信。 反正自打那之后,根本就没有什么权贵会去林家骚扰了。 谁嫌命长啊? 这节骨眼下还是不方便去林家,因为实在是过于引人注目了。 当然了,秦博阳有的是办法。 林家那些丫鬟又不是不出门,让丫鬟过去传递信息就是了。 陈泽还特地把手中的那唯一一袋糖霜送给了傅嫣然。 当天晚些时候,丫鬟就偷偷来到了秦家,送来了书信。 傅嫣然书法都是一流。 写的字极其清秀,颇有韵味。 虽然陈泽不会写,但不代表不会欣赏。 不过内容看着头疼…… 相当于文言文,用词极其考究那种。 这年头还没标点符号,要看还得连蒙带猜,自己断句。 陈泽看得懂才是怪事。 果断还是让秦博阳帮着翻译翻译。 内容无非就是我一切安好,现在每日安心看书,无人打扰,享受难得的清闲,感谢陈泽小老弟送来的糖霜,很好看也很好吃,让我起名我感到很荣幸,翻阅了众多古籍,不如就起名为凝雨可好? 透着的就是一股雅致! “可以,就这名字了!”陈泽立马拍桌道:“好听,文雅。” “缺什么补什么,那些人就得多补补文雅,少点铜臭之气。” 名字定下来了,接下来就是营销方案了。 这就是陈泽的专业方向了,当然,现代的营销方案和古代的营销方案还是区别挺大的, 炒作宣传是必要步骤,只是古代信息传播速度太慢,想要快速散播消息基本得靠人力。 不过本质上其实都差不多,前期就是得砸钱搞宣发。 宣发的成本至少也得投入上千两。 当然,让地位极高的权贵帮忙造势,效应自然最好。 秦博阳和陈泽就在想该找谁比较合适,又得花多少的本钱人家才会愿意配合。 李元康在旁边看着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思来想去还是忍不住扒拉了一下陈泽。 “干嘛?” 陈泽没好气地望了一眼李元康,这节骨眼上你给我捣什么乱? “少爷,你,你是镇南王府世子,这南部八州有比你更大的权贵么?” “哦……哎?哎!?” “他妈的,我说咋这么别扭!”陈泽一拍桌子:“才想起来我现在就是南部八州的顶级权贵啊!” 秦博阳回过神来,哭笑不得。 他也忘记这茬了。 跟陈泽相处得时间越久,竟是不知不觉间忘记了……眼前的少年郎可是镇南王府世子。 别说他忘了,陈泽自己都忘了。 就说总感觉哪不对劲来着! 那还找什么人么? 宣发自己做,我自己就是流量本量! 又过了几日,第一批糖霜就从糖作坊里面运了出来。 糖作坊里面的工人分作了两拨,一拨搞研发,一拨搞生产。 量不大,三斤。 足够了。 这不,青州的权贵大户们又收到了来自世子的请帖。 一听白虎袍又来送请帖了,权贵大户们心里面自是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尼玛的不刚过完十六大寿么? 怎么又请? 但是定睛一看就发现请帖上没写什么大寿之类的,就是邀请权贵大户们去行馆做客吃个饭,顺便邀请大家一块来商量青州美好的未来。 还共商大事? 谁不知道你又想捞钱了? 实在是太过分了。 割韭菜也不能这么割啊! 你好歹得让韭菜长一长吧? 结果送请帖来的白虎袍就说了,行馆不收礼,就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见面会而已。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真到了行馆,还是有不少权贵准备了礼物。 表面一层是水果糕点,下面又是整整齐齐的银锭。 反正陈泽早已经交代过了,来者不拒。 收啊!干嘛不收!? 我这会儿正缺钱呢! 这一次肯定没十六大寿那般夸张,但是也收了将近上万两的礼。 搞得陈泽差点都没心思弄什么宣发了。 要是能把这些人家给抄了,轻轻松松上百万两! 但陈泽还是忍住了。 只能薅羊毛,但不能抄家。 不然青州肯定要乱,最后遭殃的还是最底层的老百姓。 权力这玩意儿是真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尤其是镇南王府这种拥有封地的,在封地之内那几乎是一手遮天,只要不把人家逼得走投无路,几乎是为所欲为。 这次邀请的权贵大户们就不包括那些乡绅和普通官员了,主要是邀请那些中上层次的权贵大户。 当然了,为了营造他这个纨绔世子的形象,陈泽可是连王员外都同样邀请过来了。 包括上一次十六大寿,王员外也请来了,而且还出了一千二百两。 没办法,做戏得做全套。 所有权贵大户都请了,却是偏偏忽略了王家,谁都知道有问题。 陈泽知道王员外是权贵之中的清流善人,反正后面等自己完全掌控了青州,好好弥补一番就是了。 这次邀请的人不算多,三十来人,都是各家的家主了。 然而这些家主们来到了熟悉的会客厅就发现,世子依旧没露脸,还是躲在屏风后面,一个劲的咳嗽,还是那一股熟悉的药味。 你咋还没死呢? 权贵大户们心里面嘀咕,嘴上却是一个比一个还关心陈泽的病情,望陈泽早日康复。 “大家有心了,今日邀请大家前来主要是商量青州的发展……咳咳……” 咳嗽之间,赵子云赶紧端了碗过来,陈泽喝了一口,刚才还虚弱无力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了许多:“这凝雨不愧是天下奇珍,喝下去顿时就觉着舒服多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子云,让在座的客人都尝一尝。” 第79章 暗度陈仓 大家正纳闷陈泽口中的凝雨是什么东西,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端来了雪白糖霜。 这每一份雪白糖霜都是单独用金镶玉盘盛放着,直接放到了桌上,又给每人准备了勺碗。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金镶玉盘之中的凝雨吸引了过去,只是每人敢动勺。 “诸位不必客气,都尝一尝吧!” “此物名为凝雨,状如白雪,又如柳絮,乃是大厉之时的御用贡品,只有皇亲国戚才有资格享用的。” “世子,倒是未曾所闻。” “没听过自是正常的,因为制作的技法乃是机密,并未传出,前些日子此技法后人听我风寒未好才特地献来此物,本殿一尝,美得很,美得很。” “不过要少吃些,凝雨虽有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美容养颜之功效,但也不可过量食用。” “价钱还算公道,三千一两。”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望向了金镶玉盘之中的糖霜。 就这玩意儿? 一两就三千银? “莫要愣着,快尝尝吧!” 除了四大家族的族长还算是镇定,其他的权贵听了这价钱都是有些头皮发麻。 卧槽,不吃白不吃啊! 大家纷纷拿起勺子就各自挖了一勺往嘴里面送。 糖霜化得快,一下子甜味马上就充斥了整个口腔。 “这……这是糖吧?” “好……好像是,不过确实蛮甜的,入口即化。” 大家低声议论着。 陈泽虽然听不清楚,但是,这玩意儿本来就是糖。 在座的这些权贵大户们又不是没吃过质量相对比较好的糖,自然不可能会有多吃惊。 不过,基本效果已经达到了。 那就是这玩意儿权贵大户们就算是不爱吃那也必须得是赞不绝口,感谢陈泽的恩赐。 “不必客气,在座的诸位都是青州的栋梁,名门望族,此等天下奇珍,只有尔等才配享用,不然那岂不是糟践了?” 接下来就是陈泽开始听众人开始给青州提发展建议。 陈泽其实也想听听这些人到底会有怎么样的见解。 不出意外就是清匪患。 这匪患伤害的可不仅仅只是老百姓,就连权贵的地盘他们同样也敢下手,除了青州四大家族之外基本上都遭殃过。 毕竟四大家族那是真养了私兵的! 这匪患指的可不是清河县的匪患,而是盘踞在青州的匪患。 十有八九就是从清河县过来的。 谁都知道清河县闹土匪,没人敢过去做生意了。 清河县的打劫市场饱和了,那土匪自然是开始往其他地方流窜。 剿匪自然也是陈泽的重要事项之一,早就跟陆青云等人商量过了。 但是这事情……并不乐观。 陆青云做兰西县县令的时候就尝试着剿匪,做青州府令的时候也试过剿匪。 收效甚微。 因为土匪是流窜型作案,这边打一枪,那边劫个道,得手就往山里面钻。 茫茫大山你上哪找人去? 搜山那种更不现实,得消耗多少的财力物力? 一天两天撑得住,一个月半个月呢? 剿匪这种事情大多都是以年单位来计算的。 当然,根本问题就是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人人安居乐业的,务实点的谁会跑去当土匪? 要解决眼前的匪患的前提条件就是得让老百姓有个能够可以信任的青州衙门。 有了官府公信力之后就要开始建立群众基础,等有了群众基础之后就可以发动人民群众加入到这一场剿匪斗争之中来。 让敌人感受一下什么叫人民的汪洋大海,让他们无所遁形! 同时需要招募一批熟悉山林,具备狩猎经验的猎户成立侦查游击队,训练各种侦查和作战技能,拿匪患先练练手,积累作战经验,以后还可以训练新兵,不断壮大队伍。 多管齐下,匪患必除! 当然,跟这些权贵们自然就没有必要说那么多。 反正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利益而已。 这里面也就王员外是属于那种愿意自己出资剿匪,希望青州老百姓过得好的那种人。 当年陆青云剿匪的时候王员外也没少出钱出力,甚至还让自家的护院都参与到了剿匪行动之中,就是结果不尽人意。 “匪患一定会除,青州营已在商讨剿匪一事,不消多久便会有消息的,本殿一定会给诸位,给青州百姓一个平平安安的青州乐土。” 大家嘴上感恩戴德,但心里面知道这话就是拿来敷衍他们的。 悻悻而归。 把人给打发走了之后,陈泽才从屏风后战术探头。 桌上那些糖霜基本上已经被消灭得一干二净了。 有些人还是喜欢占便宜的。 四大家族的族长正在那专心说剿匪的事情,其他的权贵趁着不注意就咔咔抄起勺子就往嘴里面放糖霜。 三千两他们也嫌贵的啊! 过了两日,坊间就开始出现了凝雨的相关说法。 听说是几百年前的大厉朝时期的御用贡品,具有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美容养颜之功效。 而且适量服用,对房事还有增进之力。 这可是王公贵族才有资格享用的天下奇珍,三千一两,还是有价无市! 消息自然是越传越离谱。 你家里面连凝霜都没有,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权贵大户,名门望族? 家里面来客人你桌上没一盘凝霜不丢人现眼,有失身份? 在陈泽和秦博阳暗地里花了不少银子后,整个青州城已经被凝霜霸占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相当于青州第一热搜,不仅仅如此,其他州也开始陆续出现了凝雨的相关信息。 不过陈泽和秦博阳都没有后续的动作,而是就这么任凭事情继续发酵。 要让凝雨成为身份地位的象征,眼下这程度还远远不够,至少需要半个月的发酵,潜移默化的改变大家的认知。 而且,凝雨不能公开宣传和售卖,得继续保持神秘感。 在这个阶段都需要大量投入资金和人力不断的宣传凝雨。 跟花钱买热搜是同样的道理。 等发酵得差不多了,凝雨真正进入了权贵大户的视线之后才合适走第二步。 当然,做生意都是要冒风险的。 这计划不见得就一定能成功,所以陈泽和秦博阳准备了第二套方案。 如果凝雨没有成功进入奢侈品行列,那么就果断下沉进入生活消费品市场,凝雨的声势以及本身的品质和颜值能够迅速占据一席之地。 这些天糖作坊的工人们已经开始全力投入生产之中。 源源不断的原料已经从各州运来,为了避免泄密,陈泽自是动用了特权。 所有原料运送的时间节点都是在宵禁之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之中进行。 第80章 宝藏女孩 生意的事情目前等待发酵,糖作坊也投入了生产开始囤积凝雨糖霜。 这段时间陈泽可没闲着,大半的时间都宅在了屋子里面。 陈泽现在正看着青州城的地图,将青州进行网格化划分。 青州城是四方城池,其实已经规划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大区域。 陈泽打算进行更为细致的网格化管理。 分成更多的小片区,然后再每个片区设立官府执勤点,相当于警亭。 每个小片区设立区会,由老百姓推选出来其中的代表进行管理,从中就可以锻炼出基层干部,积累工作经验,从中就可以选拔出来优秀的人才进入更高一级的政务工作之中,等这些人成长起来了,就可以抽带到各县各乡进行管理,这其中优秀的人才又送到青州来进行培训。 具体的执行方案,人员培训等等……陈泽正在努力回想着他那个时代可以参考的管理模式与经验,尝试着与大楚现如今的时代背景进行融合。 很多东西都必须根据当前的时代背景做调整,不能生搬硬套过来。 当然,其实并不需要有很多的顾虑。 因为陈泽主要就是负责大方向,具体的方案实施到时候都会由陆青云,林远超等人进行,他们都是有着正儿八经的地方政务管理经验,交给他们来进行调整是最优解。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陈叔,陈叔……” 李元康开了门,秦金科和二丫忙走了进来。 “怎么了?” 秦金科焦急地说道:“二丫姐姐得了失心疯啊!” 陈泽骇然起身:“啊!?怎么回事!?” “不是失心疯,胡说八道什么呢!?”二丫忙道:“姐姐她没疯,就是想事情容易入神而已!” “那大夫都说了是失心疯的嘛!” “人大夫说的是可能,大夫都不确定。” 瞧见这未来的小两口在争辩,陈泽忙问道:“二丫,怎么回事啊?” 二丫赶紧将情况和盘托出,这两天情况变得更严重了,有点茶饭不思,甚至晚上都不睡觉。 “陈叔,我昨晚上起夜的时候就瞧见姐姐坐在桌边,嘀嘀咕咕的,差点吓得我都尿裤子了……”二丫急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赶紧过去劝劝姐姐,让她好好吃饭睡觉哪!不然身体熬不住的。” 陈泽一听,赶紧二话不说就赶过去陆家了。 陆嫂子见陈泽来了,也是赶忙迎了上来,苦笑着问道:“陈家兄弟,你那日到底给大丫头上了什么课啊!这些日子都魂不守舍的。” 陈泽也不太好解释,忙道:“嫂嫂,大丫头呢?” “在屋子里面盯着梭织机嘀咕呢!” “啊?” 陈泽赶紧过去屋外瞄了一眼,果然瞧见大丫头也不织布,就坐哪儿望着织布机出神,嘴里面喃喃自语,听不清说些什么。 “我进去问问,别着急,应是没什么事情的。” 陆嫂子赶忙点点头,看着陈泽进了屋就跟大丫头说起话来了,心里面顿时松了口气。 大夫说可能是心病,解铃还须系铃人。 陈泽来了应是没事了。 陆嫂子就让二丫和金科瞧着,自己忙去厨房沏茶去了。 没多久,陆嫂子端着茶水准备给陈泽送过去,结果到了屋外一瞧,顿时呆愣在了原地。 之前还只是大丫头盯着梭织机自言自语,然而这会儿陈泽也坐在了一旁,一样盯着梭织机出神。 娘嘞! 大丫头这病还会传染的!? “二丫,这,这怎么回事啊?” 二丫和秦金科这会儿也是一脸懵逼。 “我也不晓得啊!” “陈叔进去才说了会儿话就跟着姐姐一块盯着梭织机看起来了。” 秦金科脸色大变。 “岳母大人,这梭织机可能有毒!” 屋内,陈泽这会儿脑瓜子嗡嗡作响。 别人不知道大丫头说的是什么,他自然知道。 大丫头已经对织布机进行了结构分析以及受力分析,参考了水纺车的架构,并在原有结构的基础上打算进行改良,减少摩擦力,提高织布机的工作效率。 在关节处开圆孔,然后加入圆形木珠,加入油脂之后或许可以进一步减少摩擦力,提高能量转化,在这个基础上加入木轮组,可以在其中刻上螺旋凹槽提升摩擦力,然后利用麻绳作为传动轴,可以增加梭织机的整体协调性和同时传动能力。 通过木轮组的运动加入螺旋木齿轮,联动一个可以在进行左右运动的时候还可以进行上下运动的运动梭织,完成穿插工作…… 陈泽全程几乎是挠着头,一脸懵逼的状态。 “叔叔,这法子是否可行?” “……” “叔叔?” 陈泽陡然间回过神来。 “啊……那个……你有没有画图?” 大丫头说了那么多,陈泽不明觉厉。 想象不出来,结构过于复杂。 “没呢。”大丫头忙摇了摇头:“二丫要上学堂练字,我不能浪费的。” 这年头造纸技术虽然发达,但纸还是贵的,相对廉价的草纸都是两文钱一张。 当然,比较大,可以裁着用。 除了王公贵族,不会有人奢侈到拿来擦屁股。 陈泽赶忙冲着屋外喊道:“二丫,快拿纸笔来!” “大丫头,使劲画!纸要不完,叔给你买,要多少有多少!” 二丫很快就取来了书房四件套。 笔墨纸砚齐了,陈泽立马给大丫头磨墨。 让大丫头把她自己所想象的结构画出来,抽象一点都没事。 陆家用的织布机是相对比较落后的踩踏织布机,还是贺州那边已经淘汰的款式了。 这个之前陈泽就有过关注,聊天的时候就听说贺州那边已经有水力驱动的大型纺车了,产出效率极高,已经可以大规模生产了。 但大丫头这种构想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发明创造都是一步一步积累过来的,哪怕就算是失败也是极为宝贵的经验! 之前陈泽所告知大丫头的都是一些基础物理常识。 这才几天的功夫,大丫头已经开始探索并尝试着去应用了。 甚至已经可以开始进行更为复杂的受力与结构分析。 绝对的宝藏女孩! 陈泽肯定是要全力支持,大丫头是有潜力成为古代物理学的先驱。 甚至……不仅仅是物理学科。 这种事情肯定是值得去做的,哪怕在陈泽的有生之年见不到成果。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第81章 龙凤之姿 没多久,大丫头就将她构想的改良型织布机给画了出来,就是画出来了之后大丫头不禁是面红耳赤。 陈泽瞧了一眼,看得头晕。 大丫头好像并不具备画画的能力,不是丑不丑的问题,是压根就看不懂大丫头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然而,二丫却是看得吃惊,在一旁惊呼道:“姐姐,你好厉害呢!这梭织机看起来实在是太精妙了!” 陈泽一愣:“二丫,你看得懂?” “看得懂的啊!”二丫赶忙在画上指了起来:“姐姐,这是锭子吧?” 大丫头赶忙重重地点点头:“嗯。” “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怪,但这里肯定是机杆!” “嗯嗯。” 陈泽和秦金科都忍不住挠了挠头。 果然是亲生姐妹…… 大丫这画出来的东西,二丫竟然知道画的是什么,更离谱的是,二丫竟然抽过来了一张纸,开始自己画了起来。 “姐姐,是这样么?” “是的呢,左边还需要加个木杆,来支撑这根还有这根……对,是这样的。” “……” 在大丫口述,二丫作画的过程下,一个极其复杂的梭织机逐渐呈现在了陈泽和秦金科的眼前。 陈泽和秦金科自是大眼瞪小眼,只觉得事情有点过于离谱。 “陈叔,你瞧瞧。” 二丫赶忙将重新画出来的设计图摊在了陈泽的跟前:“姐姐当真是太厉害了!好多机关设计简直是精妙绝伦呢!” 比起这个,你能把你姐姐那一副抽象简笔的设计图画得这么详尽仔细……你更厉害。 “纸上得来终觉浅!”陈泽一拍设计图:“找人造出来!” “啊……陈叔,墨水还没干呢!” “没事。” 陈泽反手就把墨水擦在了秦金科衣服上。 “……” 秦金科嘴角一抽。 这显然就没必要问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了…… 有本事你生病别扎针。 陆家的街坊邻居之中就有木匠,关系还挺不错。 拿着设计图就去找了木匠,结果人家一瞧也懵了。 “二丫,这是梭织机?” 二丫忙道:“是的啊!” 木匠一脸惊奇:“我做了不少梭织机,倒是头一次见这般复杂的,这图从哪儿来的?” 二丫正要说话,陈泽就打断道:“师傅,能造出来么?” “应是没问题,不过小部件太多了,费时费力……” “开个价就是了。” “五两,怎么样?” 陈泽直接让李元康掏钱。 “成交,尽快给我弄出来。” “好嘞!” 大丫头的奇思妙想正式开始进入了实践阶段,不过至少也得两三天的功夫才能够做出来。 没急着回去,陈泽立马带着二丫和秦金科去了一趟青州的书坊,打算给大丫头挑一些相关的书籍用来参考。 这书坊还不小,足有两层。 大多售卖的就是经史子集,诗词歌赋一类的,读书人自然是最大的消费群体。 掌柜的见一身锦衣打扮的陈泽来了,自是赶紧过来迎客,态度颇为热情:“公子,需要些什么书?” 那二丫和金科来到了书店眼睛都在发亮,陈泽忙笑道:“想看什么就自己去拿。” 秦金科是一点都不客气,拉着二丫就往书坊里面钻了进去。 “掌柜的,可有百物图?” 百物图这书是大厉朝的工部撰写的一本书籍,大隋朝还增加了不少的内容,相当于天工开物的地位,记载了很多的农业与手工业技术。 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有些技术或许已经落后了,但肯定有参考学习的价值。 刚才那个木匠推荐的就是这本书,而且得买大隋的修订本。 “有,有。”掌柜的忙道:“不过并不在店中,得让人去家中取。” “那除了百物图之外可还有其他类似的书籍?” 掌柜的如数家珍道:“还有工物志,上元耕织秋,河上舟楫……” “好,我全要,给我打包。” “好嘞!” 让陈泽比较诧异的没想到有这么多关于农业和手工业相关的书籍。 不过也在意料之中。 统治者肯定是希望提高生产力,让自己的王朝变得兴盛富有。 掌柜的连忙让人取书去了。 秦金科和二丫则是拿了绘本,里面的内容着实震惊到了陈泽。 “金科,二丫,你们这个年纪好像不太适合看这种绘本吧?” 陈泽只是草草翻了一下,相当于言情小说。 霸道状元爱上我。 最离谱的是有配图,虽然抽象是抽象了点,但是翻了几下陈泽就发现基本上都是少儿不宜的内容。 秦金科拿过绘本就道:“怎么不适合了?好多人都有这绘本的。” 二丫忙点点头:“是的呢。” “一块看啊?” “借着互相传阅呗。” 陈泽懵了,虽然大楚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开放的,但陈泽真没想到小黄书都能够明目张胆的直接在书坊出售,甚至还是书坊的爆款,卖的最好,供不应求。 尤其是那些富家小姐,书坊要是来了新的绘本小说第一时间就会来买。 这玩意儿朝廷压根不禁,反而大力推广。 陈泽仔细一想,大概是想着鼓励早婚早育,通过这种绘本小说一定程度上进行引导? 虽说古代人口就是第一生产力,但是早婚早育极其害人的啊! 那新生儿死亡率得有多高? 女子难产的呢? 陈泽果断道:“金科,把绘本放回去!” “啊?陈叔,你不说想看什么就买么?” “看这些不符合你的身份。”陈泽忙道一声:“你秦金科是什么人?那是未来大楚的栋梁之才,应该看一些符合你身份的书籍,比如四十二史!” “不是你说的么?君子要以史为镜,方能窥见天下大势!” 秦金科一愣。 耶? 我说过这话? 还没回过神来,一旁的二丫顿时满脸惊讶还带着一丝崇拜道:“金科,你好厉害!” “咳咳……”秦金科缓过神来,神色都故作严肃了几分:“不足挂齿……” 一扭头就窃窃道:“陈叔,你又晃我!” “晃你作甚?真是你自己说的,不过那会儿你看书睡迷糊说的话,所以你自己都记不住了,我可记得清楚,是不是,元康?” 一旁的李元康被陈泽偷偷掐了一把,赶忙点头:“是,是,我都听见了,金科,就是你说的,当时都给我们吓了一跳!” 出了门,秦金科望着怀中厚厚的几本史书陷入了沉默。 第82章 哭错坟了 凝雨的风甚是喧嚣。 不仅仅是青州,其他州府如今也是议论纷纷。 然而只闻其声,却不见凝雨的真颜,着实让人有些心痒痒。 关于凝雨的后续操作,陈泽已经完全交给了秦博阳处理。 陈泽只能是提供方向战略,不参与微操,也参与不了。 原因很简单,这不是现代,没有各种媒体和平台以及成体系的营销结构。 不是陈泽不想操作,而是的确没这个能耐。 他对大楚的了解太少了。 当然,这种营销方式不算高明。 商业嗅觉相对敏锐的人估计都能察觉到一丝猫腻,甚至可能打算分一波羹。 不过,问题不大。 想分杯羹? 老子直接把桌子给掀了,除了我谁都别想吃! 所以让秦博阳放心大胆的去做,谁要是敢打凝雨的主意,到时候就让白虎袍过去问候一下,谁要是不识抬举,我不介意送他一份豪华抄家套餐。 至少前期陈泽要对自己的各个产业形成垄断趋势,掌握定价权。 秦博阳这段时间几乎是早出晚归,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除了凝雨糖霜的生意之外,还要盯着其他技术的研发。 青州不少相关的工匠都被秦博阳给招了去了,而且作坊都是设在城外。 陈泽已经让赵子云去青州大营拨出来了上百兵卫,用以保护工匠们的人身安全。 当然,吓肯定是免不得要被吓一跳的,不过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陈泽担心这些兵卫会欺负工匠,所以都是下了军令,以礼相待,谁要是敢欺辱工匠,军法处置。 目前相安无事,所有事情都在正轨上。 就是人手远远不够用。 好在经过密探们这段时间对整个青州城的暗访,已经重新给陈泽整理出来了新的花名册。 精挑细选一百二十七人,每个人的信息都是极其详尽,除了简略信息之外,密探们还专门写了相应的资料,算下来几乎每个人都有五页以上的信息。 “世子,我们已经将无关紧要的信息都给剔除了,另外我们尽可能地多方打听,通过街坊邻居的风评进行了相应的评级,分甲乙丙丁四等,甲最优,丁最次……” 陈泽一拍桌子,给正在汇报情况的分析组组长给吓了一跳,却见陈泽一脸满意地说道:“这才像是专业的情报人员该干的事情!” 陈泽跟赵子云以及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探子进行商讨之后,青州所有的密探都进行了队伍结构重组。 暂时分为了调查组,分析组,特勤组,通讯组,每个组有一个组长管理,下设分多个小队。 调查组的主要工作就是收集情报进行汇总,然后将汇总好的情报递交给分析组进行情报的二次整理,通讯组主要负责传递情报,而特勤组主要就是负责情报之外的事情,比如行馆的巡逻保卫工作。 目前实施下来,效果不错。 办事效率一下子就上来了。 以前的密探是什么事情都做,压力大,做杂了容易出错,管理又混乱,这个喊一下,那个喊一下,效率自然上不来。 现在就是各司其职,各个组如果没有特殊重大情况,只需要负责自己的专项工作,同时也可以发挥各自所长。 这个架构陈泽打算一直沿用下去,后续根据实际情况进行更为细致的职能划分,强化工作效率,而如今分析组已经将调查组收集好的情报进行了汇总分析,呈现上来的效果让陈泽颇为满意。 甲一共六人,在街坊邻居的口碑极好,都是练家子,具备一定的战斗力。 让陈泽惊讶的是这其中那个孙班头竟然在内。 本名叫做孙福贵,打小就是青州长大,跟着武师一块练武,小时候就是个颇为懂事的孩子,时常到领居家帮忙做活,好打抱不平。 十六岁托了长辈的关系进了青州衙门做官差,一直做了十八年,如今三十四,家中有老母亲,妻子生了两儿一女。 大女儿嫁去了丰州,两个儿子科举落榜,没中秀才,大儿子已经放弃科举,去做了账房,二儿子则是一边念书一边帮着人家写书信之类的先糊口,准备第二次乡试,两人都已经成亲生子,一大家人就挤在一个小院里面,日子虽然艰苦,但过得蛮幸福。 这十八年的岁月里,街坊邻居一直受到了孙富贵的不少照顾和帮衬。 官差们看在孙富贵的面子上,一般也不会去找麻烦。 可以说,孙富贵是官差里面难得的心善和讲理,不太乐意去欺负老百姓,反而愿意利用自己的身份去庇佑自己的街坊邻居。 正因为如此,十八年了才混个班头。 毕竟要养这么一大家子人,又不利用职权压榨,实在是没钱去打点关系,能当班头都是因为资历摆在那里。 别说,陈泽对孙富贵的第一印象还真不错。 来抓人的时候没有瞎抓,而且处理事情逻辑清晰,张弛有度。 “元康,备礼!” “是。” 没多久,陈泽就来到了孙班头的家门口。 房子不大,规模格局跟陆家差不多,就是多了两间屋子,所以院子显得极小,隔着矮墙就能瞧见一个老妇人坐在院子里做着针线活,旁边有三个小孩在那玩石子,旁边则是有两个盘发妇女正在洗衣裳,厨房起了炊烟,应是正在准备晚饭。 陈泽领着李元康就上去敲开了孙富贵家门,开门的是其中一个盘发妇女。 其实说是妇女,也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忙问道:“两位有何事?” 陈泽拱手行礼:“可是孙班头家?” “是我公公。”对方道:“我是家中二儿媳,公公还未到家,两位可是有事?” “我二位特地来寻孙班头,有事相商。” “两位稍待片刻。” 二儿媳赶忙去了书房,跟正在看书学习的丈夫说明了情况。 孙班头的二儿子一听是主仆打扮,看着应是富家子弟,还带了不少礼物,自是有些疑惑。 莫不是寻父亲来求事的? 可是……自己父亲不过是个衙门班头而已,也管不上什么事。 要求人最起码也得去找个捕头才是。 第83章 蹭饭 思来想去,一副书生打扮的二儿子还是来到了门口迎客。 这二儿子也是十八九岁的模样,反正脸上都还透着一股稚嫩,不过言语行事风格倒是颇为成熟,邀请陈泽和李元康先进了家中备茶款待。 “陈公子寻家父所为何事?” “无事,过来拜访一下,顺便蹭个饭,仅此而已。” “嗯……嗯?蹭,蹭饭?” 孙家二儿子孙良神色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这……头一次见说来家里面蹭饭的。 “略备薄礼,不成敬意。”陈泽拿过了礼物往桌上一搁,冲着孙良笑道:“二公子,麻烦多加两副碗筷。” “啊……好……” 孙良一时间都忘记不收礼的,回过神来赶忙应道:“陈公子实在是客气,礼物太贵重了,不能收,不能收……” “二公子,都是熟食,加餐的,我俩胃口有些大,怕不够吃。” “……” 我说怎么屋子里面一股酱肘子的味道! 孙良感觉自己有点应付不来。 人都不熟你就往家里面蹭饭? 送个礼还送酱肘子…… 这人看起来年岁也不大,咋脸皮这么厚的!? “二公子,熟食都有些凉了,要不先送去厨房热一热,到时候更好吃些。” “好……好……” 孙良迷迷糊糊就拎着包好的熟食送到了厨房。 孙富贵媳妇还在厨房里面忙活着,见孙良突然来了,忙道:“茶水还没烧好呢!烧好了我给送过去。” “不是,娘亲……那个……”孙良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两个人属实是有点不要面皮了……” 孙富贵媳妇一听,忙道:“怎得了?” “我问他来找父亲所为何事,他直截了当跟我说来家中蹭饭的……”孙良提了提手中的熟食:“他送过来的,还让热一热,说让我加两副碗筷,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 “娘亲,这……我没见过这般人啊,不知该如何应对……”孙良苦笑一声:“也不好撵人哪!” 别说孙良没见过了,孙富贵他家媳妇也没见过啊! “吃饭而已,算不得大事,等你爹爹回家了再说。”孙富贵媳妇想了想又道:“你好好招呼,听你媳妇儿说穿着那衣服料子都不一般,不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可千万莫要得罪了。” 孙良满脸苦涩:“娘亲,可我接不上他的话呀!” “能接就接,接不了你就笑。” “是,是。” 孙良回到了屋子里,结果就瞧见陈泽也没坐着,背着手在屋子里走走停停,到处打量。 “陈公子,熟食已经热上了,吃饭还要好会儿。” “不急,二公子,这里屋谁住的?” “这间是家父与娘亲所住,这间是我奶奶的屋子。” “方便我进去看看么?” 孙良一时间哑口无言。 哪有客人来到主人家里面看房间的!? 丝毫不知礼数为何物么? 亏你穿得还人模狗样的。 但孙良也不敢得罪,只得按住了心中的不满,伸手推开了房间门。 “请……请。” 陈泽先去了孙富贵的房间扫了一眼。 房间比较拥挤,除了一张床和木桌以及储物用的箱子就没其他家具了。 打扫得挺干净的,角落里连灰尘都见不着。 可见家中女主人生活态度非常认真的。 奶奶的房间反倒是让陈泽挺意外的,比孙富贵夫妻俩的房间还要大上许多,添了衣柜,角落里还有手提的小火炉,应该是让老太太取暖用的。 屋外除了厨房之外,剩下那两间房就看得出来是后面加盖的,占地面积都要大上一些,应该就是大儿子和二儿子的新房了。 参观了一圈,陈泽就对孙富贵家有了更深的了解。 孙良本以为陈泽参观完了应该会消停会儿的,哪想到又跑到院子里面跟老太太唠起嗑来了。 “老人家今年贵庚?” 孙家老太太见陈泽蹿到跟前来了,有些紧张,忙道:“六十有二了。” 陈泽笑道:“儿女孝顺,子孙满堂,您老有福。” 孙老太太一笑:“是呀!都挺孝顺的。” “腿脚不便么?” “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前些年崴了脚,现在都还没好利索,不敢多走动。” “可让大夫瞧过了?” “瞧了也没用,好不了,干脆就没医了。” “瞧您这面相就有福,不消多久这腿脚必然会好。” 孙老太太见陈泽这说话讨喜,一下子都不紧张了:“公子还会看相呢?” “略懂一二。”陈泽又是掐指一算,笑道:“老太太,您喜事将近。” 孙老太太忙问道:“哦?喜从何来?” “您儿不日将出人头地。” 孙老太太一愣,忙问道:“公子,这里面有何说道么?” 陈泽一笑:“老太太,天机不可泄露,说了可就不灵了!不过您信我就是了。” “借公子吉言。” 话音刚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孙良忙开门去了,这一开门瞧见回来的是自家大哥孙善,赶紧道:“大哥,家中来客。” 孙善一愣:“哪来的客?” 好奇地探头望了一眼,瞧见院子里面的陈泽和李元康,脸色稍稍一变:“这主仆二人不是寻常人家,所为何事?” “蹭饭。” “蹭……啊?蹭饭?” 孙良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孙善,孙善听完自是神色古怪。 “大哥,此人弟弟实在应付不来。” “富贵人家子弟,行事向来多变,你应付不了自是正常。”孙善摆了摆手:“让大哥来。” 孙善忙上前跟陈泽问候去了。 这孙家两兄弟年龄差距不大,不过孙善可能是做账房的缘故,整个人言语行事颇为老练,而且为人更为敏锐。 至少,孙善能察觉得出来,陈泽的身份并不简单。 因为陈泽的说话无拘无束。 虽然说的话往往不按套路出牌,但是既然能无拘无束,那就证明此人平日里颇有地位,根本无须在意他人对他的意见和想法。 又是这般年轻,极有可能是大户权贵子弟。 可是这般推断又让孙善觉得反常。 按说真要是大户权贵子弟,地位斐然,言谈举止之间应是会不经意间流露出自己的身份优越,偏偏眼前此人,言语行事更像是普通人家的子弟,没有一丁点架子,也不咬文爵字,而且极其健谈,拉着自家奶奶在院中聊天都能有说有笑。 甚至就连那三个孩子,不消片刻的功夫都与陈泽亲昵了起来,围在陈泽跟前叽叽喳喳,陈泽还颇有兴致地跟几个孩子打趣着,而且一听吃饭了,陈泽立马招呼着众人往里屋去了。 孙善目前可以确定一件事。 第84章 原则 等陈泽上桌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六菜一汤,再加上陈泽带来的熟食凑了个九个菜。 陈泽已经扶着孙家太太先坐下了,三个孩子年纪还小,最大的也不过才四岁,围在桌前看着熟食吞咽着口水。 这六菜一汤可全都是素的,也就陈泽带来的两份熟食是荤菜,于他们而言也是难得的好日子了。 陈泽赶忙招呼着其他的孙家人入座。 一家人自是面面相觑。 长幼有序。 父亲都还未回到家中,他们自是不敢先坐,得等到孙富贵回家。 若是回不来,往往孙富贵都会托人回家说上一声。 正好,敲门声再次响起。 孙善忙开门去了,瞧见风尘仆仆的孙富贵回来了,孙善一边接过了父亲的腰刀一边忙道:“父亲,家中来客。” 孙富贵一愣:“谁的客?” “您的。”孙善哭笑不得:“人都在屋子里坐着准备一块用饭了。” 孙富贵也纳了闷了,啥客人还不请自来的? 刚进屋瞧见了陈泽和李元康,孙富贵身子一哆嗦,失声道:“世……世子殿下!?” 吓得孙富贵倒头就要跪拜,自是被陈泽喊住了。 一旁的孙善和孙良夫妻,听见世子殿下,脑瓜子突然嗡了一下。 镇……镇南王世子!? “孙班头回来了啊!等你老半天了。”陈泽赶紧朝着孙富贵招了招手:“人都齐了,快上桌快上桌,你瞧你家孙子口水都快淌在桌上了。” 这谁敢上桌啊!? 那孙家老太太吓得身子一哆嗦,就要赶忙起身行礼的,陈泽忙笑着道:“老人家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今日我是客人,你是主人,没有身份高低,您就当是个脸皮厚的晚辈过来家中蹭个饭就行。” 陈泽忙招呼摆手:“其他人亦是如此,快快入座,快快入座,稍稍挤一挤。” “元康。” “少爷?” “你也别站着,委屈你一下,姑且跟小孩一桌。” “……” 陈泽都发话了,没人敢不应。 再害怕紧张也还是赶紧入座了。 而就坐在陈泽身旁的孙富贵那可是如坐针毡,浑身刺挠。 毕竟之前就是他带着人抓了陈泽和李元康,这些天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天报复就来了。 现在……时候怕是到了。 门外,白虎袍怕是已经磨刀霍霍了。 只是孙富贵没想到他全家都得陪着他一块去,真的是对不起一家人。 下去了真是无颜见自家过世的爹爹。 陈泽已经端起了碗筷:“别愣着啊!吃菜吃菜!” 孙富贵见状,这不明摆着就是最后一餐饭了么? 不管了! 孙富贵同样也端起了碗筷,忙道:“快吃快吃!” 说着就先给自己娘亲先夹了菜,让自己娘亲快吃,随后自己就开始疯狂往嘴里面扒饭。 一看孙富贵这吃法,孙善和孙良顿时心里面咯噔一声。 父亲从未吃饭如此狼吞虎咽,没有分寸,甚至全程都没有一句话,只顾着吃饭。 孙善心头一沉,大抵是已经明白了什么。 前段时日就瞧见父亲时常忧心忡忡的,问了却是什么都不肯说。 今日镇南王世子不请自来,怕父亲忧心之事已是来了。 偏偏还要敢在吃饭的节骨眼上来,想来……一家人都躲不过去了。 孙善强忍住心中的绝望,拿起了碗筷,先给自己家人夹了菜,然后默默地吃起饭来了。 一家子除了远嫁丰州的姐姐都在这了。 孙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父亲和大哥都在一言不发的吃饭,自是察觉到了几分不安,亦是默默地吃着饭。 孙家老太太活得那么久,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 简单地吃了几口饭,嘴里面就开始嘟囔了起来,声音虽然小,但是仔细一听好像诵念的是经文。 坐在桌上的陈泽一时间哭笑不得。 这给一家人吓得都已经开始提前超度了。 “孙班头。” 孙富贵赶忙放下了碗筷,一脸决然:“卑职在。” “我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可愿意来我手底下做事?” “卑职……啊?” 孙富贵一脸愕然地望向了陈泽:“去世子您手底下做事?” “没错,我今日特地过来请你的。”陈泽慢悠悠地问道:“可知为何是你?” “卑,卑职不知。” “你进青州衙门已有十八年载,为何还只是个小小的班头?” 孙富贵本想说是自己无能,可是陈泽已经说是过来请自己了,说自己无能那就等同于说陈泽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再一想,陈泽若是真要抄家,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何须亲自到场。 诚意十足! 再说,宋府令的一切行径,世子早已经是心知肚明。 根本不必遮遮掩掩。 “回世子殿下,其实本有机会升任捕头,奈何没钱打点关系。”孙富贵一脸认真道:“就算是拿钱打点好了关系,我做了捕头,怕是也撑不了多久还是会变回班头。” “青州衙门,无钱寸步难行。” 陈泽话锋一转:“你为何没钱?” “若是小钱,我一家人省吃俭用还能凑凑,可打点关系所需我一家人根本无力开支。”孙富贵一字一句道:“逢年过节,别人都能送的好礼,我只能是将就送些,也不敢不送。” “别人能送,为何你送不了?” “卑职本就百姓子弟,深知生活不易。”孙富贵忙道:“他们狠得下心去索要火耗,我狠不了,我爹娘从小便教我不是自己的东西莫要乱拿,必遭报应。” “善。”陈泽嘴角一咧:“孙家有风骨,老人家教得好。” “不日我就将整顿青州,你可愿意为百姓做些实事?” 孙富贵稍稍一愣,赶忙起身,拱手应道:“卑职愿效犬马之劳。” “好,坐下吃饭,咱们边吃边聊。” 待孙富贵坐下,陈泽就开始询问起青州衙门各司的基本情况。 孙富贵自是都认识,而且隔三差五都要打交道。 陈泽让孙富贵举荐里面的可用之人。 收过火耗也不怕,这是普遍现象,不能指望着人人都像孙富贵一样有自己的原则。 在一片污泥里面想保持干净可不容易,反正陈泽肯定做不到。 第85章 策反? 让陈泽意外的是,孙富贵推举出来的人不少。 大多都是衙门的基层,也有小中层干部。 收火耗这种属于是潜规则,历朝历代都有,收多收少而已。 孙富贵自己都收过几次。 那些大门大户的人犯了事,若是过火了自是会引起民愤,所以总要去官府打点,这底下的人偶尔还是能尝到一些甜头的。 这种火耗不收也得收,免得到时候被针对。 某种程度上来说,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够依旧保持着自己内心深处那一份善良,没有被财权蒙蔽双眼,更加难能可贵。 陈泽就让孙富贵整理出一份花名册出来,到时候要交给陆青云等人来当做参考。 毕竟陈泽没有具体的政务工作经验,哪些人可以继续任用,又能用在什么地方才能发挥最大作用等等,这些都需要陆青云这些真正具有实际丰富工作经验的人来分辨和调度。 一知半解的情况下,能不插手就尽量不要插手。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陈泽只要大方向是按照所预想的道路发展就行。 只是陈泽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孙善竟然知道谁在做私矿的生意。 这事情真不好打听,因为没有哪个铁匠傻到敢说自己买的私矿,而且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铁匠去买私矿。 杀头重罪! 这事情孙善之所以晓得是因为他发小,叫朱家辉。 朱家原本条件也不咋样,朱家辉前些年就出青州打拼去了,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生意,赚了钱之后直接买了个大院搬走了。 当然,这朱家辉属于是那种有点嘚瑟的,赚了钱就想着炫耀,之前请孙善这一群发小吃饭,喝大了就说漏了嘴。 倒也没明着说做的是私矿买卖,而是透露了他的风流往事,外面还养了个小娇人,大家就问哪人,真的假的,朱家辉喝上头就说怒州的美娇娘,贼带劲。 其他人没当回事,但是孙善一听,寻思着朱家辉做的什么正经买卖能够一口气买大宅院? 提及怒州,十有八九就是在那边做私矿了。 毕竟怒州黑水河那一带本来就是一堆黑矿场。 压根禁不掉。 经过多年已经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利益链,而大楚朝廷贪腐之风盛行,怒州那边怕是早已经被上下打点完了。 那边的黑矿场都是山寨模式,一个山寨动辄就是数千人的规模,养着大量的私兵。 火热的还不仅是私矿,还有人口贩卖。 各地的男子奴隶都有可能会被卖到怒州黑水河一带去当黑矿工。 这也并非是大楚才形成的,而是大隋末期就出现的乱象,几十年了,现在都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改善。 私矿的消费市场还不小。 只要国家一乱,有人要造反,黑水河就有生意。 另外,各家的私兵,有些上报一千,实则四五千,多出来的人兵器只能自己找渠道购置。 丧心病狂的可能直接把矿卖给金,辽,南蛮,海寇等等,反正只要给钱,什么生意都敢做。 朱家辉在其中扮演的很可能是分销商之类的角色。 从黑水河买来私矿自己找销路,风险和收益自然是成正比的。 孙善跟朱家辉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在那儿,本来是打算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何况他也没有证据证明朱家辉就是做黑矿生意的。 结果万万没想到的是朱家辉主动来到了孙家探口风。 大概意识到那晚上喝大了可能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又请了孙善吃了饭试探口风。 当时孙善完全是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背后吓得一阵冷汗,强装镇定。 不然当时朱家辉绝对埋伏了人马,随时准备杀人灭口。 好在应付了过去,回到了家中之后,孙善越想越憋屈。 我拿你当发小,你说漏嘴了,我还帮你保守秘密,本打算烂在肚子里的,你竟然要害我性命? 孙富贵知道此事之后意识到朱家辉可不是什么善茬,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装作不知情的模样。 抓不得! 朱家辉对孙家情况几乎是了如指掌,想要报复实在是轻而易举。 如今陈泽正打听关于私矿的事情,孙家人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一来是陈泽的态度足够真挚,亲自来到了一个小班头家中邀请,诚意自是不必说。 二来,朱家辉对于孙家而言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巴不得陈泽能够插手进来。 打听到了这朱家宅院的位置,陈泽次日一早就让白虎袍发请帖去了。 朱家辉拿到请帖的时候人都傻了。 世子请我吃饭!? 请帖都发了,这几乎是没给任何的选择。 必须得去。 不去就是满门抄斩了。 但去了不一定能回得来。 朱家辉一时间魂不守舍,赶紧将自己的亲信都给喊了过来。 几乎都是些亡命之徒。 “东窗事发了。”朱家辉脸色阴沉地嘱咐道:“若是我没回来,还请诸位兄弟杀出一条血路,无论如何也要将我儿子送出青州,给我朱家留个后。” “莫不是那孙家透露的消息?我早说了一不做二不休,找机会把他家人都给杀了就没事了!” 朱家辉摇了摇头:“孙家怎么可能跟世子扯上关系?” “孙家对我朱家仁义,莫要害了人家性命。”朱家辉忙道:“是我喝酒误事,连累了诸位兄弟。” “现在还说这些干嘛?咱们都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生死早已看淡,就算是陪你去一趟世子府都无妨。” “莫要冲动。”朱家辉想了想又道:“此事我思来想去,应有转机。” “怎么说?” 朱家辉沉声道:“世子可能想与我做生意!” “嗯?莫不是开玩笑?” “若是想抓我问罪,根本无需送请帖这般多此一举。”朱家辉忙道:“我朱家也不是什么权贵大户,唯有我那生意不同。” 一群人神色古怪。 “他镇南王府掌握着南部八州所有官矿,兵器要多少有多少,他有必要买私矿?” “莫不是要造他老子的反?” “也不是没可能啊?朝廷策反?” 第86章 戏 朱家辉也不敢耽误功夫,赶忙出了门就跟上了来接他的便衣密探。 本以为是直接去行馆的,哪想到进了对面的茶楼。 刚上二楼就先搜身,朱家辉配合检查,确认没携带利器才放行。 等来到了二楼就瞧见陈泽和李元康正坐着喝茶。 朱家辉一看,立马走过去就倒头跪拜行礼。 陈泽没吱声,默默地喝了口茶水,才不咸不淡地道:“你可知贩卖私矿什么罪?” 朱家辉早已想好应对,忙道:“世子殿下,草民知罪,恳请世子殿下给小的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戴罪立功?”陈泽眼睛一眯:“你想如何戴罪立功?” “殿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求世子殿下能给我一条生路。” “很好。”陈泽缓缓道了一声:“我要矿,纯度高还便宜的铁矿,你能运来么?” 朱家辉立马颔首:“能运,敢问世子要多少?” “有多少就运多少,我全吃得下。”陈泽又是道:“南部八州之外,你自己掂量,进了南部八州,我会派人跟进,让你畅通无阻。” “小的明白。”朱家辉犹豫片刻就道:“世子,那边需要现银。” “好说。”陈泽开口就道:“今晚宵禁后我会差人送到你家中,事情若是办好了,既往不咎,以后就由你来专门负责此事。” 朱家辉赶忙道一声:“多谢世子开恩。” 陈泽摆了摆手就让朱家辉退下,心情极好。 怒州黑水河一带那几乎都是优质铁矿,储量丰富。 陈泽猜测黑水河一带的私矿目前处于滞销状态。 临江决堤,水路半年前就已经断了。 走陆路成本极高,风险最大,也没法大宗交易。 而且,朱家辉几乎半年都没离开过青州,侧面证明了这一点猜测。 从特勤组抽调出来了三人跟进学习,顺便解决路上的关卡问题。 走陆路就不要指望着能有多快了,来回至少一个月起步。 朱家辉回到了家中,立马招呼来了自己那些护卫。 正如他所料,世子找他就是买私矿的。 “今晚宵禁后就会送钱过来。”朱家辉思索道:“这事情做得好了,咱以后有世子在背后撑腰。” “还有这种好事?”一人半信半疑地说道:“万一卸磨杀驴呢?这种事情可是司空见惯。” “他要派人来跟,自是想自己熟悉门路。”朱家辉沉声道:“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他想细水长流,做的是长远的打算,倒也不用担心卸磨杀驴,只不过别指望着从里面拿到多少好处。” “不亏。”一人道:“有王府的人保路,那也能省下来不少银两。” “嗯,得合计合计走那条路合适。”朱家辉不免有些头疼:“之前走的多是水路,还是头一次走陆路。” “从庐州方向走?” “不行,那边有军队,虽然路程短上许多,但风险太大,再说现在朝廷摆那么多人在庐州明摆着就是要对王府收权,别往上撞。” “不过庐州,从庆安方向绕到保州,进了保州就是镇南王地盘……” 几人仔细一合计,姑且先定下了运货的路子。 当天晚上宵禁之后不久,朱家的门就被敲响了。 陈泽从特勤组挑了三个原本就划分在青州的密探跟进,顺便带去了万两银票。 次日一早就直接启程出发了。 这事情肯定不能耽误,越早把炼钢技术点出来,在大楚就更有安身立命之本。 目前只能用价格贵的官矿,还是让秦博阳去以民间渠道订的。 水泥作坊和大型水碾已经建起来了,就是住的条件简陋了点,全都是草棚子。 秦博阳可比自己会省钱。 反正能将就的先将就,等真正弄出了水泥之后,直接用水泥直接造新房来替换。 条件是艰苦了一些,但工钱可一分不少,五两的月钱还不包括饭钱,老师傅们自然是相当卖力。 凝雨则是已经进入了第二波造势。 经过之前的一番酝酿,凝雨已经顺利进入了各州各地的视线之中。 大多都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了。 但还远远不够,要打入权贵市场,必须得继续造势。 眼瞅时候差不多了,第二波资金继续猛砸。 特勤组出动。 这一次专攻的就是青楼,而且是最高档的那一级。 贺州的紫烟馆名气可不比万花阁差。 两日后入夜,紫烟馆来了先来了拨富家子弟。 到了地方就该喝酒喝酒,该找妹子找妹子,花钱极其大方,随手打赏都是银票。 紫烟馆的妈妈笑得是合不拢嘴。 今天来的这一群富家子弟是真有钱,上来就是一人两姑娘,而且都是紫烟馆的头牌。 紧接着紫烟馆就来了第二波富家子弟,指名道姓的要之前那一波富家子弟点去的姑娘。 紫烟馆妈妈这下子就头疼了,说已经被点走了。 这第二波富家子弟一听那自然不乐意了,咱来紫烟馆就是冲着那一群姑娘来的! 谁这么不长眼把姑娘给点走了!? 一群人吵吵囔囔的就过去找麻烦,碰见了两拨人马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 紫烟馆妈妈赶紧劝阻,这时候有人就说价高者得呗!玩不起是不是!? 从百两一直喊到了千两,还没停。 紫烟馆妈妈都激动坏了,巴不得这价喊得再高些! 也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人拿出来了一个金丝囊往桌上一扔,一脸傲然:“老子包场了!” “什么玩意儿?银票!?” “你这种土鳖就知道银票!”对方金丝囊一打开,冷笑道:“自己打开瞧瞧是什么不就晓得了?” 打开一看,众人惊愕出声。 “莫不是……凝雨!?” “算你有点眼力劲,没错,这就是凝雨,大厉朝的御用贡品,皇亲国戚才有资格享用的天下奇珍!” “这玩意儿不是王府才有!?你哪弄来的!?” “别问,问我也不会告诉你!”对方顿时得意道:“你再有钱还弄得到凝雨!?见都没见过吧?土鳖乡巴佬,还跟我抢姑娘,少在这丢人现眼的!” 刚才还叫嚣的另一拨富家子弟顿时没了声,心虚离场了。 拥有凝雨的那富家子弟一下子就成为了众人吹捧的对象。 而这样的戏码以各种形式开始陆陆续续出现在了南部八州各地的青楼以及高档场所…… 第87章 画出图了!? 凝雨的营销模式就是洗脑式宣传加饥饿营销。 最终凝雨放出来销售的时候还得分三个档位。 不然到时候人家买了会有顾虑。 什么档次? 敢跟王公贵族享有凝雨? 敢卖不见得人家敢买。 分出档位和品级来就可以打消顾虑。 第一档三千两,王公贵族专享,配套送金镶玉盘,金丝囊和金边盒。 第二档二千两,大门大族专享,配套送金丝囊和金边盒。 第三档一千两,土豪乡绅专享,只有金边盒。 还得有资格审查,限量销售,先到先得。 反正不坑穷人。 也就十天半个月左右就可以开始售卖凝雨了。 第一档能卖出几份都血赚。 如果最终效果不理想,那就……让青州四大家族先领头买几份。 做不了正经生意就强买强卖,野路子多得是。 当然了,陈泽自然不会跟凝雨死磕。 开始确定第二套赚钱的路子。 肥皂,香皂和香水已经可以跟进。 肥皂需要的石灰,水泥作坊那边有的是,香水提纯所需要的酒精何大夫那边有设备也弄得出来。 这些都是技术含量和成本都不高的,同样也可以打入权贵市场。 具体的制作流程陈泽依旧不知,甚至原料都不太确定。 所以还是得让人去摸索制作流程。 陈泽决定找大丫头。 探讨技术的同时还能够增进感情,多好。 连忙动身就来到了陆家。 大丫头失心疯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并且整个人都比往常要开朗活泼了许多。 最明显的就是不怎么待在屋子里了,而是更愿意在院子里多走动,观察事物。 尤其是陈泽为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之后,大丫头感觉这天地间的万事万物都变得奇妙了起来。 只不过,美人嘛! 自是不缺欣赏者。 陈泽刚来到陆家院墙之外就发现竟然有不少男子趴着院墙的小洞之中往里偷看,这一边看一边还不忘品头论足。 “陆家这大丫头可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瞧瞧这小手,可真白啊!摸起来绝对又嫩又滑!” “要不是她得了病,我早就让我娘提亲来陆家提亲了。” “提亲那也轮不着你,你都多大年纪的老光棍了,比陆志平年纪都大,人家会把姑娘许给你?” 陈泽透过院墙的孔洞往里面一瞧才发现是大丫头正在院子里面摆弄着新的织布机。 这姑娘有个毛病,专注力过高,心思一旦投入某件事情就会陷入一种忘我状态,以至于这会儿所有心思都扑在了织布机上,天气炎热穿得又薄些,根本就没注意到屋外有人偷看。 陈泽见状,随手抄起路边的木棍就大喝一声:“都干嘛呢!?滚蛋!” 众人还以为陆志平回来了,吓得赶紧缩头,结果扭头一看发现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手里面抄着木棍,并没有多大威慑力。 “你谁啊你!?关你什么事情?” “瞎叫唤什么!?” “拿根棍子在这装什么呢!?” “抽你信不信!?” 这一群人见状不仅不害怕甚至还反过来威胁起来了。 这要是寻常老百姓,只是看热闹的估计早就心虚逃跑了。 这群人被逮了个正着反而还一脸嚣张,瞧这无赖的样子,似乎是这一片的地痞流氓,抄起袖子似乎是准备收拾陈泽了。 李元康见状不妙,果断走了上来。 “哟!还有帮手啊!” “不过你们就两个人,打得过我们?”一人冷笑一声,一挥手就道:“坏我好事,走,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陈泽稍稍皱了皱眉头。 “元康,下手可以重点。” “是!” 李元康点头应是,冲上前去就……单方面进行殴打。 基本上是一拳撂倒一个。 陈泽那更是没手下留情,抄起棍子在后面就是一阵狠抽,打得一群人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不一会儿的功夫,五人鼻青脸肿,抱着头蹲在陆家院墙外。 “这位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说话最狂的那个低声求饶道:“我知错了,我知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然而话音刚落,劈头盖脸就挨了陈泽一棍子,疼得痛呼一声。 “我让你说话了!?” 陈泽瞪眼,一脸的凶神恶煞:“不好意思,我十六,小人一个!” “每人五千个深蹲,今天不做完,谁也别想走!” “啊?五,五千个!?这不要命么?” 陈泽抄起棍子一指:“做不做!?不做就再打一顿!” “做,做!” 五人赶紧抱着头做起深蹲来了。 陈泽冷哼一声,将木棍交给了李元康就道:“盯着,不做完别放走!跑了一个扣一个月薪钱,全跑了扣一年!” “是。” 李元康接过了木棍,神色都凝重了起来。 等陈泽进了陆家之后,李元康就从地上捡了颗石子,指着前方的一棵树道:“瞧见那棵树没有?” 五人下意识地往树的方向望去。 邦!邦!邦!邦!邦! 李元康照着五个人的腿全部都狠狠抽了一下,五个人捂着腿顿时倒在地上哀嚎不已。 “好了,这下子你们五个都跑不了了。” “单腿给我做,做不完另外一条腿也给你们打折了。” 外面哭爹喊娘的,屋内的大丫头却是丝毫不受影响。 注意力依旧集中在她的梭织机上。 陈泽喊了好几声大丫头,这陆家的大门才打开了。 “叔叔。” “就你一人在家中?” “嗯,爹爹去酒坊了,娘亲和妹妹买东西去了,我一人看家。”大丫头才反应过来:“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么?这么大动静?” “几只狗乱咬人被打了而已,织布机弄好了?” 大丫头言语之中多了几分欣喜:“嗯,弄好了呢!叔叔快进来瞧瞧。” 跟着大丫头瞧了一眼全新的织布机,那木匠的手艺还真是不错,甚至还专门上了油。 大丫头还专门给陈泽演示了一下,每踩一次蹑,梭子就会动一次。 但问题也凸显了出来,踩下去需要很大力,不然就会卡壳。 陈泽试着踩了一下也感觉蛮费劲,忙道:“这踩久了腿不酸么?” “叔叔,本就不是给人用的。”大丫头忙解释道:“只需要踩踏的重复工作,就是您说的机械重复劳作,可以用牲畜,也可以用水车,只需要给一个上下运动的力就行。” “只是您说的那个蒸汽机……” “啊……那个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目前是不太可能实现的……” “我……”大丫头犹豫片刻:“我画出图了,还请叔叔指正?” “……” 陈泽脑袋一歪。 第88章 世道 陈泽不太相信大丫头能把专业蒸汽机给画出来。 因为他对蒸汽机的原理也是一种半蒙半猜的状态。 毕竟陈泽也没正儿八经瞧见过蒸汽机,就算是见过了也肯定没法弄出来。 而且大丫头那种抽象画,大概率也是看不懂。 但大丫头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画的东西只有她和妹妹看得明白,所以专门让二丫帮忙重新画了一幅。 之所以大丫头会对蒸汽机感兴趣,自是因为陈泽说起蒸汽机的时候眼里都在放光。 这玩意儿一出那就代表了工业革命,对大楚那直接就可以进行降维打击! 大丫头就尝试着对陈泽所说的蒸汽机进行还原。 所以这两天没少往厨房里面钻,盯着自家的烧水壶看。 经过几日的思索之后,大丫头就尝试着对陈泽口中的蒸汽机进行还原。 图纸很快就落在了陈泽的手中,这一看陈泽也不由得懵住了。 一个灶台上面顶个大木桶,大木桶的顶端是一个圆木板,最上面连着木杆,木杆中间则是固定的,可以做杠杆运动,另一端则是连着一根垂直木棍和齿轮,然后又通过另外一根木棍连接到了圆木板连接的木杆上。 似乎是找不到什么运动参照物,大丫头就把自己的新织布机给画了上去。 大丫头说了自己的设想。 当热气把圆木板顶上去了之后通过杠杆原理来驱动另外一根木棍,当木棍往下一顶就可以驱动木齿轮旋转,而木齿轮旋转之后就可以驱动另外一根木棍将力反馈到圆木板使其往下压,这样就达成了一个循环机制,而齿轮就可以通过链接其他的装置来驱动织布机。 “叔叔,这和您所想的蒸汽机一样么?” “……” 陈泽看着图纸陷入了沉默。 原理应该是这么个原理,但……这玩意儿一看效率,还不如骡子好使。 虽然二丫在木桶里面设置了凹槽可以保证圆木板的平衡,甚至为了减少摩擦力都特别标注使用猪油,但木桶压根没法保证不漏气,水汽也不见得能够把圆木板给顶起来。 何况,蒸汽机其实并不是陈泽现在所需要的东西。 就算是弄出来了,生产力得到了极大提升,但……原料供不上啊! 现在铁矿石都还没着落呢! 而且比起这些,先让老百姓想办法解决基本温饱才是首要任务。 当然,陈泽肯定不会浇灭大丫头的热情。 好不容易找到点她喜欢做的事情,陈泽肯定是无条件要支持的。 陈泽默默地将大丫头的蒸汽机雏形图纸给小心翼翼地折好了,一边往自己衣服兜里面放一边道:“大丫头,这份图纸很珍贵,我一定会好好保存起来的。” “不不不!”大丫头急忙摆手:“叔叔,图纸我还要的,还有好多地方我还没想得很明白的,您得还给我。” “哦……咳咳……好,好……” 陈泽颇有几分尴尬的将图纸还了回去,又道了一声:“蒸汽机这东西咱们可以以后再弄,叔叔这些天又想起一些新点子了。” 一听说有新点子,大丫头表现得极其兴奋与激动,赶忙给陈泽搬来了小板凳,然后乖巧的坐在了一边等着陈泽开口。 陈泽就开始将自己的构思尽可能详细地告知了大丫头。 肥皂是碱水加动物油脂,制作流程不知,但问题应该不大,香皂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加入晒干的花粉末之类的,而且这年头染布技术发达,所以弄色素应该不成问题。 香水可能要复杂一些,制作工艺陈泽不太清楚,但知道需要酒精萃取提纯,何大夫那一套蒸馏提纯设备没准直接能拿来直接用。 正说着,陆嫂子领着二丫回到了家中,结果还把二丫跟屁虫秦金科给捡回来了。 一看陈泽正跟大丫头说着话,陆嫂子甚至都没吭声,回到家就直接钻进了厨房。 陆嫂子是看陈泽越来越顺眼了,最难得的是,大丫头愿意跟陈泽说话,而且说得比跟家里面人说得还多。 主要是陈泽脸皮厚自来熟,又是个话痨。 跟话痨时间待久了,又被陈泽控场,时间长了不知不觉话也会多起来了。 陈泽唠嗑能力相对全面。 左能公司政商工作协调出面接待领导,右能村口妇女集会嗑瓜子唠家常。 正好二丫和秦金科一块回来了,陈泽就寻思着一块折腾把肥皂弄出来。 这玩意儿本来也没多少技术含量,只是材料配比混合和温度调控而已。 看着弄。 正准备出门去买材料,外面盯着人的李元康匆匆来到了陈泽的身边,低声道:“少爷,出事了。” 陈泽脸色一变:“什么情况?” “糖作坊的李耀山被人打伤了。”李元康忙道:“家里面还被人给砸了。” 陈泽一听,这还得了!? “我有些急事需要去处理,你们先弄着。” 陈泽让李元康给了二丫头五两银子,让二丫头负责购买制作材料。 二丫头瞧着手上这五两银子一时间都懵了。 “陈叔,买石灰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陈泽还没说话,一旁的秦金科就道:“陈叔他没零钱,让你收着就收着。” 陈泽也没久留,立马出了陆家。 过来报信的探子还拎着木棍在那盯着五人做深蹲,见陈泽出来了拱手行礼。 “少爷。” 陈泽微微颔首,扫了一眼那五人就怒喝道:“看什么看?让你们停下来了么?继续做!不满五千个别想走!” 五人吓得一哆嗦,赶紧继续做起了深蹲。 陈泽又让那通讯组的盯着,赶忙带着李元康就赶去李耀山家中。 探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一眼就看得出来肯定是这五人惹得自家世子不痛快了。 “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做!?” “是,是。” “两百零……” “等等!”探子脸色一沉:“怎么就突然两百了!?” “那,那个,我们已经做了两百个了啊……” “之前的不算,我没瞧见不作数,重新来,五千个,少一个我打断你们的腿!” 五人一时间感觉天都快塌了。 第89章 杀鸡焉用牛刀? 陈泽和李元康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李耀山家中。 事情就在半个时辰之前。 糖作坊的工友们发现李耀山没来就把情况告知了探子。 这探子立刻动身去了李耀山家中一趟,才发现李耀山家被砸了,他自己也被打晕了过去,妻子则是跑出去喊大夫救人。 等陈泽和李元康到了李耀山家中的时候,李耀山已经苏醒了过来,望着一片狼藉的家中,坐在床上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家里面一分钱都没了,还是探子垫付的医药费。 “东,东家。” 见陈泽来了,李耀山赶忙起了身。 他是没想到陈泽竟然会亲自过来一趟。 “不必多礼,伤势严重么?” 看着李耀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陈泽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让东家担心了,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李耀山忙道:“我这就回作坊。” “今天就不必去了,受伤了好好休息,允你一天假。”陈泽沉声道:“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唉,家门不幸……”李耀山叹了口气:“都是孽债,我这做父亲的教子无方,养出个逆子出来……” 李耀山的妻子只得是在角落里抹着眼泪。 “说说吧。”陈泽道了一声:“你现在是我的员工,跟我做事,生活出现困难,我这做东家的能帮自然会帮一把。”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李耀山面对陈泽这般关心,还是忍不住说了。 知晓陈泽的身份,李耀山也深知如今这局面,只有抓住陈泽这一根救命稻草他李家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原来李耀山一共生了三胎,而且都是儿子。 但大二和二儿都不幸夭折,唯有这老三活了下来。 家中自是有些宠溺,李耀山的媳妇儿那自是不必说,那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 就指望着老三能混出点人样,让李家过上好日子。 夫妻俩勤勤恳恳把这三儿子送到学堂念书,打算考科举的。 结果这三儿子对读书不感兴趣,反而沾上了赌博。 打了多少次都不管用。 去年从赌坊借了高利贷赌输了之后就跑了,如今生死不明,子债父还,赌坊自然是找上了李耀山。 别指望着放高利贷的会讲多少诚信,一天一个价,大多都是往死里逼,一定要把你榨干得没有一丝价值才行,顺便还能用一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来堵住悠悠众口。 整件事情最离谱的是,李耀山东拼西凑明明已经还清了自己儿子的债。 结果这赌坊的人也不知道哪打听来的,说是李耀山现在日子过得好,家中也有钱了,今天带着一伙人就上门了,莫名其妙掏出来了另一张欠条,又借了五十两银子,如今利滚利已经三百两了。 李耀山一听就急眼了,这不欺负老实人么? 动手不成反被打晕了过去,李耀山的媳妇儿赶紧把自己家中的钱,包括陈泽奖励的银票都给拿了出来,赌坊的人这才拿着钱扬长而去。 “东家,我……” “好了,不用说了。”陈泽起了身,缓缓道:“能走么?” “能,能。” “知道是哪家赌坊么?” “城南的八方赌坊。” “跟我走,我帮你把钱给要回来,再让动手打你的人给你赔礼道歉。” “东家大恩大德,小的……” “等我做到了你再谢我也不迟。” 陈泽出了门就对着身边的探子道了一声:“喊人,城南八方赌坊汇合。” 探子立马撒腿就往门外跑。 这事情……陈泽肯定要给李耀山讨个公道。 不仅仅是因为李耀山,这里面也带点私人恩怨。 陈泽简直恨透了这帮放高利贷和搞网上分期贷的。 他发小就是活生生被这么逼得跳楼自杀了。 但是法治社会,陈泽一个老百姓做不了什么。 对方钻法律漏洞,顶多处罚,但追究不了太多责任。 现代法律肯定有问题,而且会一直有问题。 所以是一个不断完善补充的过程。 依法治国就是依法治国,如果可以不遵法律直接抓人处理。 爽一时,毁一世。 一旦司法体制只是一张白纸都不用去设想后果。 去看看司法体制混乱的那些国家就知道是个什么鸟样了。 眼下,陈泽所处的恰恰就是这种时代。 大楚律法跟闹着玩似的。 庆幸的是,老子在的是封建王权社会,而我恰恰就是掌权者! 至少目前,凌驾于规则之上! 陈泽带着李耀山就直接往城南的八方赌坊去了。 路上,顺便问了问李耀山这八方赌坊的后台。 一般敢开赌坊窑子的,背后大多都是地痞流氓黑恶势力组织。 不出意外,八方赌坊背后是何七爷,城南的地痞流氓几乎全是他的人,自称青州帮。 可能手底下至少有百八十人,甚至更多。 除了赌坊和高利贷,还开了黑窑子。 开黑窑子就极有可能还涉及贩卖人口。 几乎是把陈泽最厌恶的地方全给沾了一遍。 人要是自愿来青楼的,陈泽不支持,但表示理解。 大楚合法生意,别人想做陈泽不拦着。 但是,拐卖妇女儿童,贩卖人口,陈泽逮到一个就杀一个。 何七爷对于陈泽而言,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混混头子而已。 所以当李元康了解了基本情况之后就忙道了一声:“少爷,待会儿您就莫要进去了,拳脚无眼,免得伤到了您。” “杀鸡焉用牛刀!” 陈泽冷笑一声:“不好意思,你家少爷我杀鸡还真不用牛刀!” “老子用意大利炮!” “……” 虽然不知道意大利炮是什么玩意儿,但李元康知道今天那八方赌坊包括何七爷等人已经完了。 因为陈泽全程几乎是带着杀意的,说话的语气都显得颇为冰冷。 不久之后,陈泽带着李耀山,身边围着李元康和几个探子就直接进入了赌坊之中。 那门口看场子的一看架势不太妙,还把鼻青脸肿的李耀山带过来了,赶紧就跑去后院找何七爷去了。 何七爷一听是个富家公子打扮,还领着护卫进来了,一时间脸色一沉。 “让你们去要账,怎么给我惹出事情来了?” 第90章 就这么点人啊? 看场子的忙道:“见都没见过,口音听着也不是咱们青州的,再说了,七爷,真要是哪家权贵的公子,怎么会跟李耀山扯上关系?那就是糖贩子罢了!” 何七爷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这么一看,估计是外地富商的子弟。 毕竟李耀山可是拿出来了不少的银票。 这年头愿意用银票的基本上都是生意人,携带方便。 正经人谁用银票啊? 银子才是真理。 沉甸甸的,心里面踏实啊! 外来富商来青州做生意,李耀山运气好跟了人家,大概出了事情,碍于情面求东家帮忙,不得不帮忙找回场子。 何七爷思绪一转:“走,出去会一会。” 而赌坊内正在赌博的赌徒们早已经被清场了。 陈泽随手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李元康等人护在四周,而赌坊里面看场子的二三十人则是在一旁抱着手打量着,也不带怕的。 人多势众,自然不虚。 没一会儿,一脸富态的何七爷掀开帘子就走了进来。 见了陈泽坐着就知道这是主子了,笑呵呵地上来一拱手:“这位朋友,来我赌坊有何贵干呢?” 陈泽挑眉瞧了一眼:“何七?” 何七爷旁边的一人顿时怒不可遏,指着陈泽就道:“放肆!竟然敢直呼我家七爷的大名!?找死是不是?” 看场子的见状都往前靠了几步,何七爷只是悠悠地说道:“怎么说话呢?来者是客,都给我退回去。” 说完又笑眯眯地望向陈泽:“朋友,手下人不懂事,莫要见怪。” “我旁边这位李耀山,认得吧?” “认得。” “这是我的员工,现在给我做事,你打了我的人就等同于打我的脸!”陈泽一脸冷漠道:“给你两个选择。” “一,谁打的人,出来给我赔礼道歉,抢了多少钱,拿走了什么东西,如数奉还,去家里面打扫,原来是什么样就给我变回什么样,另外,你们把人打伤了,还把人给吓到了,附带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还有,他今日受伤了无法上工,误工费算你头上,零零总总算下来,一千二百四十七两三钱二十六文。” 一旁正故作满脸严肃的李元康脑袋稍稍一侧。 耶? 这咋算出来的? 李元康不知道,赌坊的人更是不知道。 瞠目结舌之后便是一个个怒火中烧。 赌坊里的人平日里谁不是人见人怕的? 能受这委屈? “你他娘的……” 一人指着陈泽正要开骂,何七爷却是一抬手制止了,脸上依旧挂着笑脸,只是语气都冷了下来:“那……第二个选择呢?” “你能喊多少人就喊多少人,半时辰后,城南八里铺子,干一架!”陈泽冷冷地盯着何七爷:“赢了我给你赔礼道歉,输了,你何七可以滚出青州了!” “这地方,你不配待着。” 何七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笑道:“这位朋友,没得商量了!?” “没有。” 何七眼睛一眯,森然道:“那你就不怕出不了我这赌坊?” “呵……我就当你选第二个了……” 陈泽直接起身,不屑一笑,带着李元康等人就往外走:“有本事你动手。” 赌坊的人全都看着何七,只要何七一声令下,所有人肯定一拥而上。 何七却是没有做声,眼睁睁看着陈泽带着人离去了。 “七爷,为什么不动手?我肯定弄死这家伙!” “动手!?”何七眼睛一瞪,一巴掌就抽了过去,破口大骂:“你也不瞧瞧他那些护卫都是什么成色,个个手上都有老茧,全都是动刀子的狠人!” 一群人一听,纷纷脸色一变。 “七,七爷,莫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吧?” “你问我我问谁去!?”何七爷眉头紧锁:“得找人打听打听这小子什么来路!敢这么嚣张的,怕不是一般人。” 结果陈泽前脚刚走出赌坊就瞧见孙富贵正在路边的茶摊上喝茶。 陈泽见了孙富贵,赶紧领着人上去客客气气地问了好,嬉皮笑脸,那孙富贵一脸不耐烦,摆了摆手,陈泽这才告辞离去,而孙富贵也继续忙事情去了。 这一幕自然被赌坊的人给瞧见了,何七赶紧掀起帘子一瞧陈泽在孙富贵面前那毕恭毕敬的样子,顿时翻了翻白眼。 “喊人,半时辰之后去城南八里铺子!除了看家护院的,其他人都给我抄家伙!他娘的,整得老子提心吊胆的!” 那孙富贵不过是个班头而已,见了孙富贵都得这般毕恭毕敬的。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权势了,估计就是家里面有点钱请的好护卫! 必须得请好护卫,就这么嚣张跋扈的毛头小子,没护卫不被人打死才是怪事! 何七就决定教一教这个年轻人什么叫做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命令一出,城南的地痞流氓们纷纷相应,甚至都还没半个时辰,不少地痞流氓已经在街角巷落等着了,手里面甚至都拿着家伙。 摆摊的小贩们一看架势不妙,直接挑着摊位就赶紧溜了。 好多店家也是能关门的赶紧关了门,生怕遭殃。 何七倒是挺准时,半时辰之后抵达了八里铺子,结果到了地方就只有自己人,压根没瞧见陈泽。 这给何七气的。 “外地人他娘的一点礼数都没有!” “约架还晚点!?” 何七冷哼一声,在街角无人的茶水摊位就坐了下来,小弟一边帮忙扇风一边就道:“七爷,怕是不敢来了吧?咱们这么多弟兄就在这等着,巷子里面还藏着不少准备埋伏呢!他没准早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泽悠悠领着李元康几人就从街角现了身,何七一看人来了,脸色一沉就道:“就这么点人?不对,肯定有埋伏!” “没埋伏啊!”旁边的小弟忙道:“巷子里全都是咱们的人,也没瞧见其他人的身影。” “先别动,等我号令!” “是!” 不一会儿的功夫,陈泽和李元康等人就已经走到跟前了。 陈泽扫了一眼四周,何七正要开口,陈泽反而是一脸鄙夷:“你就这么点人?妈的,这不浪费老子时间么?” 第91章 玩的就是真实 何七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身后七八十号人,个个手里面都带着家伙,反观陈泽这一方,就是李元康和五个探子,甚至李耀山都没跟来。 “你还嫌我人少?”何七都给气乐了:“加你就七个人,你一个人要打十个?” “而且你他娘的还晚了半炷香!” 陈泽不咸不淡地哦了一声:“你的人全在这了吧?” “怎得?怕打不死你呀?” 陈泽给了李元康一个眼神:“行了,发信吧!” 李元康立马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竹筒,竹筒最下面是一根麻绳。 对准天空猛的一拉。 啾~啪! 天空一声巨响。 何七瞳孔一缩,呼吸一下子就停滞了。 “火……火信弹……” “哟,还挺见多识广。”对面的陈泽往茶摊一坐,笑眯眯地望了一眼何七:“认得火信弹,那就应该知道这玩意儿拿来干嘛的吧?” “……” 一瞬间,四面八方的店铺二楼窗台全部都被推开了,清一色的弓兵直接拉满了弓弦就直接对准了底下聚集的地痞流氓。 李元康猛然一声咆哮。 “跪下!” “不跪者,杀无赦!” 身后几个探子立刻齐声爆喝。 “不跪者杀无赦!” 一时间,地痞流氓们早已经将手中的家伙纷纷扔在了地上,脸色煞白的跪倒在地。 结果这刚跪下,地面就一阵颤。 沙尘都抖动了起来。 抬头一看,街角处,一队披甲骑兵奔袭而来,随后又跟了一大队的刀兵狂奔。 黑云压城城欲摧! 震得这一群地痞流氓,肝胆俱颤,抖如筛糠。 何七爷那更是早已经跪在地上,身子抖得不行,汗如雨下,不断地往地上淌。 恍惚间的功夫,兵卫们已经将这七八十号人给团团围住。 冲在最前头的校尉刚停下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陈泽跟前,抱拳行礼:“青州营校尉周正,参见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 何七身子猛然一颤,一时间只觉天真的塌下来了。 “辛苦周校尉了。”陈泽一摆手:“这群贼人光天化日,公然持械行凶,意图伤我性命,拿下。” “是!” 何七一抬头,几近绝望:“世……世子殿下……” “用不着求饶,对我没用,我不吃这一套。”陈泽一脸冷漠:“机会已经给过你了,你自己没把握,怪不得任何人。” 陈泽直接起身,又道:“何七结党营私已有百人之众,为祸青州,鱼肉我青州百姓,让我青州百姓苦不堪言,更有拐卖良家妇女之行,天理难容,罪不可恕,斩立决!” 陈泽缓缓转身,声音极尽冰冷:“杀!” 旁边的兵卫直接抽刀落下,何七那哀求声戛然而止,血溅当场。 “其余人等,皆为帮凶,念及年幼无知,本殿开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其劳改偿还所犯之罪孽,发配青州劳改司,十年期满,悔改者还自由身!” “青州帮所有财产充公,昭告青州百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宣布完了罪刑和其余人的处置,陈泽已经离去。 陈泽目前还是适应不了这种浓烈的血腥味。 至于什么道德约束,人权理念,心理负担……陈泽一点没有。 杀一人能救更多人,陈泽不介意变成刽子手。 他的善意只留给善良的人。 来大楚才个把月,他把前世一辈子能看见的死人都看一遍过来了。 叛了绞刑挂在路边的,被土匪尸首分离的,被仇家买凶分尸的……曝尸荒野,看习惯了。 血腥味不适应纯粹是出于生理本能的不适。 至于这青州劳改司,陈泽新加的。 这么多人往青州大狱送过去估计塞不下,而且都是有生劳动力,正好水泥作坊已经需要大量的原料及运输,正好让这些地皮流氓过去劳改。 只需要保证一日三餐的供给就足矣,表现良好自然有减刑的机会。 而校尉周正带领的这五百人兵马就是曹雄专门拨出来保护工匠的,另外还派了一个特勤组的人过去监督。 当然,密探们已经开始带徒弟了。 其中的人选就是之前花名册之中的丙,丁人选。 花名册本来就是从青州百姓之中筛选出来的佼佼者,最次的丁代表的是人品不错,也有基本的练武底子,跟左邻右舍相处融洽,最重要的是,家庭和睦,一家子感情好,没多少矛盾的。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能把家庭经营好的人,是具有责任心和包容心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 陈泽需要的就是这类人。 用家庭来保证这些人的忠诚? 陈泽不否认,这事情本就无可厚非。 二五仔永远都是防不胜防的,没有绝对防御的说法。 人心最不可测,但同时也是最坚韧的! 重要的是,态度! 以真心换真心,亘古不变。 革命先辈能用真心换来人民的支持和信仰! 我陈泽要是开卷考都能考个不及格那不如跳青州河自尽算了。 而这些丙,丁名单上的人选,都是陈泽让赵子云亲自登门拜访邀请的。 陈泽不可能每家每户亲自跑一趟,尤其是以后需要的人越来越多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做得到,所以给所有即将要带徒弟的密探们定下了一个规矩! 登门前后礼数要周到,带人后亲如兄弟,互相尊重,互相监督。 可以教育,掌握分寸。 欺辱人者,别怪我陈泽不讲情面。 当然,目前吸纳的人并不多。 因为像这类人本身肯定是不愿意去做太冒风险的事情,尤其是给王府这种顶尖权贵做事,可能稍有不慎,全家都得落难,而且无处伸冤。 何况上来就答应的,还不见得就一定要。 所以,三顾茅庐。 若是还不愿意,不强迫,保密即可。 陈泽定下来的可是足足有一年的培训实习期,在这个阶段,所有人都不得单独行动,也不会配发白虎袍以及兵器等等,误事或是泄密那就更不用说了,不仅加入不了,还得下大狱。 但只要上岗,每月二十两薪钱打底,家中有五十岁的老人追加二两,五岁以下小孩再追加二两生活补助,若是因公牺牲,除了王府的五十两抚恤金之外,我陈泽再自掏腰包每人百两,薪钱照发不误,直到你的子嗣后人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为了落实这事情,陈泽可是专门找了通讯组跑了汉州一趟确认,每个月都得跑一次,后面还要单独设立后勤保障组,专门负责此事。 第92章 心意 反正自打陈泽来了青州这一系列的行为已经让目前驻扎在青州的上百位密探们心悦诚服。 世子能处! 不玩虚的,抚恤金说给就给,薪钱照发不误。 之前为了抓叛徒而牺牲的那几人,都是陈泽亲自掏钱买的上好棺材,找来了青州的法师过来超度,风风光光送回汉州去安葬的。 千叮咛万嘱咐,真金白银一分不少。 平日里那自然是相当照顾,跟任何一个密探相处下来都没有多少的架子,一块上桌吃饭那都是习以为常了。 当然,这种也挺麻烦的。 因为时间长了,感情都处出来了。 本身驻扎在青州的不过才二十三人,其他人都需要回到各自原本分配的驻扎地去。 虽然现在王府暂时还没有命令,大家都还在青州,但这个时间怕是不会太长远。 心里面免不得要难受。 还是跟世子在一块舒坦,做事情都有劲。 最根本的还是世子拿他们当人看。 回到了各自的驻扎地,自然免不得要受气。 赵子云统管南部八州所有密探,而各地自然都有自己的分管领导,这次抓叛徒是从各地抽调了过半的密探,各地的分管还有部分密探都没有过来,而是守在自己的岗位上。 值得一提的是,之前任务期间来偷偷跟陈泽会面的就是青州的密探分管。 老油条子。 陈泽让这青州的密探分管领导自己写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上来,写不上来自己考虑后果。 那分管领导头皮都麻了。 五千字!? 我要有这本事不早考科举去了,还用得着来王府这做探子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硬着头皮写吧! 这事情也不敢代笔,赵子云亲自监督,陈泽下的命令。 其实这青州的分管领导是赵子云的战友了,立过战功,关系其实不差,就是小心思挺多。 只是这一次马失前蹄了。 陈泽不介意拍马屁,会拍也是能力。 但抓卖国贼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跑来拍卖屁,不杀你都已经是我看在你为王府立过功的份上了! 真就是三天憋出六百字,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凑字数了。 就这六百字那都是求爷爷告姥姥,把密探都给问了一遍。 可问题是,谁都没写过五千字的检讨啊! 别说是五千字了,检讨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听着好像是悔过书一类的。 但是在王府做事,没听过还能悔过的说法…… 一般犯事了直接拉出去砍了,哪有什么悔过的机会。 所以啊,世子简直菩萨心肠啊! 他竟然愿意给你一次悔过的机会! 青州分管领导自然知道世子给他机会,所以也真的想写好检讨。 但是……这玩意儿真写不出来啊! 实在是走投无路,眼看七日的期限快到了,分管领导只能是找上了赵子云,恳请这位曾经的战友,如今的上司给他想个法子。 赵子云表示爱莫能助。 他文化水平不高,也没写过。 至今犯的唯一一次错误就是抓叛徒失手。 他现在脑袋还在脖子上都太上无量真君保佑了。 不过赵子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这老战友只是油滑了些,做事情还是认真负责的,而且后续的任务都是拼了命的去执行,不敢有一丝怠慢。 最终还是把对方写的六百字检讨给了陈泽。 那写检讨只是个形式,最终目的还是让人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结合这分管领导后续的表现以及为了写检讨整整七天都寝食难安的表现来看,效果已经达到了。 下不为例。 别的人我管不着,在我陈泽手底下做事,纪律性和原则性必须遵守。 无规矩不成方圆。 别说,这分管领导虽然写检讨不行,但是分析情报真的是一套一套的。 如今的分析组组长就是这分管领导,叫尹自豪,这就是小心思用在了对的地方上。 总之,现在驻扎在青州的探子们已经是不想离开青州了,就想着在陈泽手底下做事。 有冲劲,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累归累,但是很充实。 世子要是见了还会道一声辛苦,有些时候会带着一块去吃饭喝酒。 但其他州的探子知道这事情不现实,他们还是得回去各地。 好在陈泽已经交代过了,薪钱照发。 分管领导敢不让?给他脸了? 别人说这番话,大家心里面不信。 陈泽说的,大家信。 世子必然是说到做到之人。 当然,陈泽也有交代的任务,那就是去了各州之后依旧是掌握各州的情报,着重收集人才情报,只要一技之长特别突出之人都行,每月会有通讯组过来送月钱,顺便汇报情报,无论大事小事都送到青州的情报分析组。 大家一听就不是特别难受了,但嫉妒肯定是特别嫉妒的。 所以,原本驻扎在青州的那二十三人越是回去的日子越近,基本上就是趴酒桌上下不来。 后面宁愿值班守夜也不参与饭局,除非被强迫。 至于刚进来的那些新人,刚刚才适应了从一个老百姓到密探身份的转变就发现……这所谓的密探和自己所想的气氛有些不太一样。 咋……咋这么和谐啊? 拉着组长称兄道弟也就罢了,甚至还有敢灌组长酒的。 最离谱的是……店小二刚上了菜就被拉来一块喝酒了。 酒楼的张东家都被架了过来,到最后菜冷了也没人去热……因为厨师喝趴下了。 有些新人自是疑惑,就问带自己的师父,哪怕年纪比自己小很多也得喊师父。 “师父,咱……咱们这挺……挺不错的。” 师父已经喝得嘴瓢了:“这以前不是,世子来了之后就……就大家都是……都是兄弟了。” “世子说了,咱……咱往上倒腾,谁,谁家祖辈都是老百姓,没有高低贵贱,顶……顶多就有职务区别。” “何况,世子跟我们吃饭……也,也没拿咱们当外人……还,还跟我们一块划拳……” 新人只感觉世界观一下子就翻了好几转。 “世子他跟我们一块吃饭?这怎么可能?那可是镇南王世子!” “世子这些日子忙,没,没空来,他说王府要是来信就……就给我们办欢送宴,到时候你就瞧得见了……”师父嘿嘿傻笑道:“但……但是你可别跟世子喝酒……” “世……世子酒量好么?” “不,不行……”师父忙摆了摆手:“他耍赖皮,你……你喝不过他……” “啊……啊?” 第93章 抄家! 这次是陈泽正儿八经的下令抄家了。 所有何七名下以及所谓青州帮的生意,店铺全部都清查了一遍。 青州衙门的官差自然是全程配合行动。 这一查,陈泽就觉着让何七死得实在是有些痛快了。 青州帮名义上管理着一家赌坊,一家窑子,但实际上这些生意都不是大头。 一听自己承认罪刑可以减刑,再说何七都已经被杀了,所以就把暗地里的生意给供了出来。 果然做的是人口贩子的生意。 而且抓来的人黑话都叫做猪崽,城南的一个小院里面关押了将近四十个少女孩童,全都是乡下拐来的,全都圈养在了脏兮兮的小屋子中,全天候屋外都有人把守。 窑子里面的女性,全都是拐来的,也是乡下人。 因为拐来的这些少女儿童都是模样清秀的,所以卖价相对比较高。 一共六十七个少女儿童,解救出来之后暂时先住在了何七的宅院。 离谱的是,何七家中还关着六个少女,对外宣称是他的六个妾室,但实际上也都是抢来的,甚至有一家人被何七带着人活生生给打死了,那姑娘整日以泪洗面,眼睛都出问题了。 这些全都是何七的手下供述出来的,听得令人发指。 陈泽第一时间让何大夫过去为这些受苦受难的少女儿童们先检查检查身体。 只是,何思源大夫对妇科不太擅长。 所以又专门从城西请了擅长妇科的胡大夫替那些被关进窑子里面的少女们检查。 情况……十分糟糕。 那些被圈养起来的少女儿童精神方面出现了问题,双眼无神,言语不清。 而窑子里面的少女们最为凄惨,身上全都是伤,妇科病一堆,身体极其虚弱,精神方面基本上是已经麻木了,反应非常迟钝。 不幸中的万幸是没人得花柳。 心病难医。 何大夫与胡大夫对此是有些不知所措。 陈泽得知了大致的情况之后,那是牙都快咬碎了。 本来想着过去瞧一瞧,但还是忍住了。 现在这些少女儿童精神是最脆弱的时候,经不住折腾。 他的身份对于平民老百姓来说实在是容易产生惊吓,而且,他要是瞧见那一群少女儿童的模样,大概自己的情绪都稳不住,极有可能要在青州城大开杀戒了。 但……此时此刻,必须稳住。 因为这事情牵扯的方面极多,而且,陈泽一旦有大动作,不排除那些人口贩子会杀人灭口,逃脱罪责。 劳改司那一群地痞流氓现在是主要突破口。 陈泽立刻让特勤组的人专门过去审问,询问青州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在干这种买卖,提供的线索越多,减刑幅度越大。 同时陈泽让人放出口风,对外宣称就是何七没长眼招惹了世子才被抄家,纯粹是倒霉而已。 所以抄了何七家以及青州帮之后,陈泽并没有其他动作,放松警惕。 何七以及青州帮的所有地契财产已经统统送到了行馆。 密探亲自执行,陈泽并不担心会有人搞小动作。 为了点银子而把自己全家性命搭上,但凡脑子没问题都不会干这种事情。 清点出来差不多有五千两左右的价值,这其中有一千多两的现银,还有一小盒子的珠宝首饰,剩下的都是地契房产。 除了何家宅院,其他全部都先贴上了封条。 现在陈泽就要考虑善后问题了。 这群少女儿童该何去何从。 基本上没人认得家的。 这并不是开玩笑,因为拐来的这些少女儿童打出生就只生活在村子里面,他的世界就只有村子那么大,对于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 不仅是这些人,其实大楚绝大部分人对于大楚的认知可能都局限于各自生活的那一片区域,他们对世界,国家并没有一个完整的概念,也没法想象到底有多么大。 陈泽有这种世界观和区域观因为他是穿越者。 所以这些少女儿童不知道家在何方,实属正常。 想家,又有何用? 就算是知道家在何处,那些少女……回得去么? 家人还能接受得了她们么? 别说是大楚,就算是现代社会,恐怕这些受过苦难的少女回去了也还是会被人指指点点。 而且,她们的家里面生活条件怕是不足以让她们能够恢复,十有八九会让悲剧变成惨剧。 好在,并非是无解。 先辈们已经给陈泽标准答案了。 照抄就行。 只是现在陈泽需要有人来为少女们做思想工作,进行一定程度上的疏导。 先让她们能够燃起对生活的希望。 做思想工作的人最好是女性,而且一定程度上是有独立自主意识的。 但是这类女性也不太好找。 傅嫣然不太合适,外柔内刚但毕竟家庭殷实,不见得能共情。 秦嫂子和陆嫂子是标准的相夫教子类型女性,语言组织能力不强。 到时候过去了不仅帮不上忙,很可能跟着共情一块哭,反过来还得安慰她们。 经历过苦难但依旧热爱生活的女性是目前首选,这事情就交给调查组来负责。 目前先让这些少女儿童们先好好养身体,为此还专门请了几个老老实实的妇人去照顾生活起居。 处理完这些事情已经是第二天了。 昨晚上陈泽一直在构思妇联的架构,但同时又不能太过于超前。 跟步子迈大了容易扯着蛋是一个道理。 突然搞男女平等之类的就不现实。 双方都没法适应,这是循序渐进的社会改造工程。 而妇联就是推动和保障妇女权益的主要力量之一。 所以成立青州的妇联司是非常有必要的。 当然,这个目前还是需要真正有能力有担当的女性来参与。 只是没有比较好的人选。 等陈泽一觉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日晒三竿了。 李元康见陈泽醒了,赶忙端来了饭菜,生怕陈泽饿着。 而秦金科一听陈泽醒了,立马就神秘兮兮地跑了过来。 “陈叔!” 陈泽瞥了一眼秦金科,发现这小家伙一脸嘚瑟的表情,稍稍一怔:“怎么了?” “你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不猜。” 秦金科一愣,扒拉着陈泽的手臂,急道:“不行,不行,你得猜啊!” “好好好……” 秦金科又是昂首:“你猜猜!” “肥皂,你先弄出来的,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瞎几把搅给搅出来的,对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第94章 一席之地 瞧见秦金科这一脸嘚瑟的模样,陈泽哪不知道怎么回事。 并不奇怪,材料都准备好了。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闭着眼睛都能搅出来。 差不多了一冷却估计就成型了。 秦金科就觉着陈泽没劲,不过还是将所谓的肥皂给拿出来了。 因为是放在碗中冷却的所以是碗状,还是软的,然而,缺了一角。 看了看上面的牙印子,陈泽下意思地望向了秦金科:“好吃么?” “不好吃……”秦金科一个劲的摇头:“难吃死了。” “我走的时候不跟你们说了这玩意儿用来洗衣服的么?” “知道啊!” “知道你还吃?” “你也没说不能吃啊!” “……” 还是你秦金科牛批,啥都敢吃。 “肚子难受么?” “刚开始有点,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下次多吃点。” “嗯……嗯?” 陈泽仔细看了一下,还是黏土一样,应该是冷却干燥也需要一段时间。 “那五两银子还剩多少?” “就花了一钱。”秦金科道:“剩下都在二丫那。” “等我吃完饭,咱们买花和香囊去。” 陈泽感觉同时可以进行香皂的加工,当然,香味的原材料可以多多尝试,看看哪个香味更耐久,性价比更高。 只要成品出来了,那就可以直接大量投入生产,像那些刚刚捞出来的少女儿童其实就可以参与进来,都是轻活也能做,也是个营生能养活自己。 后面可以搞个香皂厂出来,可以提供大量的工作岗位的。 吃过了饭陈泽就带着秦金科去买花和香囊了。 秦金科算是青州0.2个小灵通,至少对自己生活附近的城北区域那可谓是了如指掌。 卖花的不少,挎着篮子走着卖,也有站街边卖的。 二三十岁大的有,七八岁的也有。 男女都有卖的,也是一种营生。 因为大楚无论男女都可以戴花的。 男性描眉甚至都是潮流。 甚至,在街上会看见长得像张飞一样的彪形大汉耳鬓上插着一朵小花,可能还是粉色的。 不用怀疑古人的审美以及对美好事物的向往。 那家豆腐店的老板娘也喜欢戴花,那花又大又白,生意依旧好的不得了。 陈泽和李元康都忍不住多驻足多瞧了几眼。 秦金科不由得有些疑惑。 “陈叔,元康叔,你们看什么呢?” “这家店的生意依旧那么好,络绎不绝的。” “是啊,少爷,这生意真好……” 秦金科不明所以,赶忙拽了拽陈泽的衣服就指着前方:“卖香囊的店就在前面呢!” 恋恋不舍的离开才去了香囊店。 每家香囊店售卖的香囊大多都是自己配的,原料也有区别,香味也五花八门,而且味道浓淡是可以自己选的。 香水和香囊的功效一致,但并不冲突。 因为主要消费群体就是富贵人家,权贵大户。 这些人并不介意同时拥有香水和香囊,而且香水刚问世图个新鲜,所以销路更好。 包括香皂亦是如此。 陈泽都是往奢侈品方向定位的,做不了奢侈品再下沉。 一口气买了不少的香囊,基本上是各个档位的香囊都带了一份,鲜花也买了两篮子的,一圈下来花了三四十两银子,回到陆家就带着大丫头和二丫一块折腾了起来。 实验是其次,主要是这样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待在大丫头身边拉近感情。 一点陈氏小心机。 就是总有刁民坏我好事! 昨天是李耀山被打,今天则是陆志平回家报喜讯。 陈泽正跟大丫头有说有笑的,被打搅就很不爽。 要不是看在陆志平是自己未来老丈人的份上…… 陈泽暗暗腹诽,忙跟着陆志平和李元康出门了。 牛老爷子不负重托,前些日子汽锅刚送来,今日就出了第一锅的烈酒。 到了酒坊后院就闻见一股极其浓郁的酒味,很像是高度酒了。 赶忙进了屋子里。 牛老爷子光着膀子,旁边还有两个学徒在旁边瞧着。 而陈泽也瞧见了所谓的汽锅,就像是一个水壶却拥有四个壶嘴,造型颇为奇特。 没有在意,反正他也不懂,赶忙验收成果。 一个学徒抱着酒坛子就放到了陈泽跟前,又递过来了竹筒,陈泽舀了一口尝了尝,表情都不免扭曲了起来。 “真烈啊!” 陈泽缓过劲来,感觉比二锅头都还要冲,而且有点辣嗓子,至少也是五十度往上走。 “不错,就按照这种方式继续酿!” “这坛子酒我先带走了。” 陈泽忙对着一旁的陆志平道:“陆大哥,以后酒坊就专门酿这烈酒,对了,牛大叔,你再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酿出比这个还烈的酒。” 牛老爷子哭笑不得:“还要比这个更烈?” “你要能酿出来比这个还烈的,所有人从今往后月钱翻一倍。” 牛老爷子和两个学徒顿时一脸错愕:“真的假的?” “我犯得着跟你们开玩笑?”陈泽一挥手:“元康,先发奖金!” 李元康干笑一声,低声道:“少爷,发多少啊?” “每人二十两银票!” “行,行……” 牛老爷子和两个学徒又惊又喜地接过了二十两银票,甚至,就连陆志平都有份。 “我,我也有?” “肯定有的啊!”陈泽已经让李元康抱起了酒坛子,道:“陆大哥,我去勤善堂一趟。” “是,是,陈家兄弟慢走。” 陈泽也没耽搁,立马跟着李元康离开了酒坊。 有钱能使鬼推磨! 牛老爷子和两个学徒一时间可谓是干劲十足。 陆志平哭笑不得,将二十两银票收了起来就走到了店内,结果刚掀开帘子就瞧见守店的伙计正搁柜台边上挠着头。 “怎么了?” “东家……啊,不是,掌柜的……”守店的伙计挠着头一脸懵逼地望着陆志平:“陈东家刚才突然就给了我二十两银票,让我好好工作。” “我……我不是做梦吧?” “没做梦,给你就收着吧!” 陆志平摆了摆手,心情复杂。 太败家了啊…… 随手一赏就是百两银票出去了…… 第95章 粮食 这坛子烈酒送到了勤善堂之后得到了何大夫的肯定。 “这酒如此烈性,应是能弄出不少的酒精来。” 陈泽大喜过望,自是想见识一下那所谓的炼酒瓷能提纯出多少可用的酒精。 何大夫忙招呼着两个药童学徒一块忙活了起来。 这一坛子烈酒倒入了瓷瓶之后就开始起灶,加入了水开始进行烹煮。 而这个陶瓷蒸馏提取装置第二次让陈泽大开眼界,甚至觉着离谱。 连接处都是规则螺纹,甚至是通过旋转锁紧。 所有陶瓷里外都上釉了,仔细一看甚至发现螺纹处竟是镀金的。 螺纹应用,甚至有陶瓷镀金技术? 陈泽挠了挠头,感觉有点离谱。 “何大夫,这炼酒瓷是谁做的?” 何大夫苦笑一声:“我也不知,是我爷爷花费重金专门请人做出来的,应是中州或是北州的匠人,但具体何人所制,我爷爷并未提起。” “青州可有匠人能做?” 何大夫摇头:“我问了不少人,做不了,若是在银器之上鎏金倒是不难,但在瓷器上鎏金……他们都觉得神乎其技。” “仿制不了?” “无法仿制。”何大夫摇头:“而且造价极其昂贵,这炼酒瓷花费了足足七千纹银,五十两金,耗时近一年之久才成型,用的都是上好的釉,包括里外都要上釉,以保证其通常顺滑,一泻到底。” 陈泽不再多言。 古代出现超出现代认知的技术并不奇怪,甚至有些技术就连现代技术都还无法复原。 其次,那还是能够保留下来的技术,有多少技术因为战乱传承而失传几乎是数不胜数。 眼下这一套炼酒瓷大概率已经绝版,世间就这么一套,镀金技术也可能失传了。 毕竟正经人也不会寻思着往瓷器上镀金。 穿越再晚点,估计也见不着了。 见不着就等于没有这技术。 陈泽现在考虑的还是玻璃来代替陶瓷,这个也在青州五年计划之中。 主要问题还是陈泽对如何制造玻璃一窍不通。 老办法。 大楚就有琉璃技术,让大楚的琉璃匠们群策群力,试试能不能搞出玻璃来。 就算是搞不出来,能把琉璃的价格打下来也行。 有利润可图就可以拿来做生意,从而刺激产业发展。 这玩意儿不是必需品,陈泽等得起。 第一个五年不行,那就第二个五年。 而且,制造香水应该用不着这么专业的设备。 酒精萃取法陈泽是有印象的,因为之前跟一个做调香的团队交流过,说过很多种制作香水的方式,酒精萃取是一种,还有一种是冷凝法,都是简单易学的。 所以陈泽是打算两种方式都尝试尝试,看看哪种方式弄出来的香水质量更好一些。 只是没想到今天要处理的事情还挺多。 正在勤善堂后院等着出酒精来着,通讯组的人又是急急忙忙赶来了。 “少爷,丰州的三位富商已经到了,目前已经安排在了客栈之中。” 陈泽神色一喜,也顾不得看酒精了,连忙让人准备马车去客栈。 之前陆志平说的丰收地山鼠陈泽可是念念不忘,早就已经安排特勤组前去丰州一趟,请来当地风评不错的富商共商大事。 听说人到了,自是马不停蹄地赶去客栈见面。 而客栈里面的三位富商此时正在屋中面面相觑,不敢有过多言语。 毕竟白虎袍就在一旁站着。 他们并不知晓是什么事情,白虎袍来了丰州之后直接上家里面来了。 说是镇南王世子有要事相商,特地请他们到青州一叙。 而且来的时候特地要求带了地山鼠过来。 三位富商一瞧,大抵是明白陈泽的想法了。 估计是想拿地山鼠做粮食。 没多久,陈泽就来到了客栈之中见到了三位丰州来的富商。 三人正要行礼,陈泽忙制止,笑道:“三位无需多礼,请坐。” 桌上已经摆好了地山鼠,都是来的时候现挖的,上面还沾着土,还是陈泽专门要求如此。 乍一看的确是像一堆耗子抱窝,每一颗上面都有细长的根须。 看着的确像是薯科植物,而且像木薯,但跟木薯又不太一样。 陈泽掰开看了一眼,完全可以确定是淀粉,就是有些粘稠。 只是尝了一点,刚吃进去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但一会儿的功夫之后就突然感觉舌头发麻发涩,伴随着的还有刺痛感。 陈泽赶紧喝茶漱口才好过一些。 “世子,您莫不是打算将地山鼠用来做粮食?” “的确如此。” 三人一听,面露苦笑。 “世子,行不通的。” “丰州的百姓们都已经是想着法的去折腾了,毕竟折腾出来了,这玩意儿漫山遍野都是,吃饭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几乎是能尝试的方法都尝试了一遍,但是这地山鼠的毒性就是无法祛除。” 另外,这地山鼠不是丰州土生土长的。 大概也就二三十年前才出现的,年纪比较大的在这之前都没见过。 而这个时间节点,部分南蛮正好穿过南岭,杀进了南部八州的地界,丰州离南岭最近,南蛮最多,所以这地山鼠很可能是南蛮从南岭另外一头带来的。 对于这三位富商的说法,陈泽其实并不认同。 因为家里面有条件的,自然不会去吃地山鼠,而是会选择米饭。 愿意去吃地山鼠的,大多都是底层百姓,有上顿没下顿那种。 处理手段肯定是有限的,所谓能尝试的方法只是一些大概率就是简单的烹饪手段。 根本没多少精力投入到脱毒处理的研究之中去。 陈泽是没指望丰州衙门会重视这种事情,只顾着压榨百姓,贪污腐败,自我享受罢了,压根也不会管底层百姓的死活。 青州可是南部八州最大的商业中心,衙门都是这鸟样,丰州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陈泽不想一杆子打死所有人,但现实的情况就是如此。 陈泽将这三位富商请来就一件事情,搞一个研究地山鼠的组织。 由陈泽出资,三位富商牵头,号召组织一批伙夫厨子,能工巧匠专门投入研究工作之中。 第96章 棋 三位富商颇为动容。 他们也知道如果地山鼠若是能够做粮食,那的确是好事一桩。 但问题主要就在于他们没有能力和精力去推动此事。 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来推动,所需要耗费的钱财那自是不必说,动辄就是数千上万的银子,甚至更多。 正常情况下肯定是丰州衙门来牵头组织。 不过这事情陈泽直接跳过衙门。 衙门现在相当于搅屎棍,不捣乱就不错了。 原本就分配在丰州的密探们这次就被陈泽专门抽调了出来跟进协调,起监督作用。 此事不仅仅是为了灾民,也是为了未来发展。 不是不想从江州运粮食过来储备,而是大楚朝廷已经封控粮食了,不让运来南部八州。 兰州那一群灾民大概率是大楚朝廷逼过来青州的。 镇南王府赈灾,那南部八州的粮食储备就有危险。 何况灾情也影响到了南部八州。 不赈灾,灾民一乱先搞南部八州,就算是抛去谣言水分算兰州十万灾民,要镇压动乱肯定要分出不少兵力。 总之,兰州灾民是朝廷的一步棋。 而陈泽实际上自己也是王府的一步棋。 王府能把青州交给自己,陈泽很清楚,压根就不是因为王府瞧得上自己。 至少老爹肯定不同意。 真正起关键因素的是陆青云。 柳三叔知道陆青云的能耐,肯定是想请陆青云成为王府幕僚,治理南部八州的。 就是陆青云不给面子。 问题来了。 为什么王府有这心思却不好好治理南部八州呢? 第一,王府里面是没有正儿八经的政务治理方面的人才。 柳三叔不是,聪明归聪明,但是他做不到陆青云那种可以把兰西县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爱戴的程度。 别说是柳三叔,陈泽也做不到。 便宜老爹? 那就是纯莽夫一个。 让他去治理相当于让莽夫劝架。 第二,王府是南部八州最大的地主权贵。 当然,镇南王府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便宜老爹陈武平,而是一整个利益集团。 一旦想要治理就必然要损害到王府的根本利益,并且要失去属于王府自己本身的特权。 这两点是主要的因素。 只有陆青云站出来当这个大反派,敢得罪权贵。 柳三叔打的什么主意,陈泽早就猜到了。 陆青云身后的中州陆家就是陆青云的护身符,而且柳三叔就可以拿着这个当借口。 不是我不想搞他,人是陆家人,哪能随便动? 你们忍一忍算了。 所以柳三叔压根不是看得起自己才劝父亲放权的,他看得起的是人家陆青云。 不过,柳三叔算不到的就是他这个侄子,堂堂镇南王府世子是个穿越人士,论某些觉悟可比陆青云要高得多。 总之,对丰州而来的三位仁商,陈泽以礼相待。 希望这三人回去之后能好好主持此事。 刚抄了何七和青州帮的财产,还没捂热乎,陈泽就将这笔银两交给了三人。 后续会陆续送资金到丰州,不要怕花钱,只要用在刀刃上就行。 三人连忙应是,道一句不辱使命,这才回了丰州去安排。 主要是陈泽脱不开身,太多事情要处理,不然自己带着李元康就跑丰州一趟去安排了。 交代了此事,也算是多了个希冀。 地山鼠要是能作粮食,就有安置兰州灾民的可能性。 赶回了勤善堂,何大夫的酒精已经提炼出来了,全部都是用上好的瓷器装起来的。 拿着酒精就回陆家折腾香水。 李元康本来想帮忙的,结果被陈泽从厨房里面给撵出来了。 这是跟大丫头拉近关系的好时候,你进来凑什么热闹? 哪凉快哪待着去。 厨房里面就陈泽和大丫头盯着大蒸笼,本来天气就挺热的,这厨房里面还关着门,大丫头都已经是热得香汗淋漓,面色颇为红润。 “叔叔,有些热呢!” “热就对了。”陈泽忙道:“高温杀菌,而且多出出汗对身体有好处。” 陈泽一边擦了擦汗一边还不忘加火。 现在用的就是冷凝法,也是古法之一。 蒸笼上面还架着一口新锅,蒸笼里面就是水蒸香囊里面的原料,通过导管引流,蒸出来的就是初加工的香水。 后期还有很多方向,比如增加药效,可以往风油精,花露水之类的方向发展,也可以往香薰产品类继续延伸精进。 现在也算是香薰汗蒸,可是能排毒养颜,增强身体免疫力的。 就是大丫头穿的有点多,不利于排汗。 折腾了两三天的功夫,香水才算是定型。 不管是酒精萃取还是冷凝法都能够做出来香水,区别就是香味的浓郁程度以及持续时间。 酒精萃取出来的香水更浓,时间更长,但量极少,适合走高端香水路线,而且可以接受私人订制,专门找香囊店来配植物香料。 冷凝法做出来的香水淡,持续时间短,但量大,可以走大众路线,薄利多销。 只是,香水生意交给谁打理呢? 秦博阳已经忙不过来了,那就只剩下陆志平了。 这未来老岳父虽然没有秦博阳那般点子多,但打理生意的能力也不差,最重要的是人勤快,且人脉也广。 于是陈泽就跟陆志平商量了起来,新开店面准备售卖香水的事情。 技术目前已经攻克,所以除了新开店面和作坊之外,还得去谈供应商。 卖花的小贩以及香囊店都可以负责原材料供应,没必要自己召集人手去采摘,费事费力。 这些事情统统交给了陆志平去处理,瞧瞧陆志平能不能谈得下来。 主要是锻炼个人的经营管理能力以及危机应对能力。 除非是遇上了什么大危机是目前无法解决的情况下陈泽才会插手。 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个人的才能以及主观能动性。 当然,要是实在没那个本事,换下来让其他能行的人上就是了。 而凝雨酝酿许久之后也正式开始进入了预售模式。 这事情要不是陆志平告诉的,陈泽甚至都不晓得。 预售的地点还并非是博洋书社,而是新开了店面,名为凝雨轩。 “生意好不好?”陈泽忙问了一声陆志平。 第97章 麻将 陈泽本来觉着预售的情况应该是中规中矩,甚至可能还要更糟糕一些。 但现实情况就是……卖爆了。 得亏当时听了秦博阳的话,让秦博阳放手去做了。 主要还是陈泽觉得这年头的权贵应该是没那么骄奢淫逸,或者说小瞧了权贵之间的攀比之心,还跟秦博阳产生了意见上的分歧。 秦博阳反而是觉着卖得便宜了,还得再加个零! 说真的,在大楚做生意,陈泽觉得自己肯定不如秦博阳。 秦博阳对大楚的消费结构极其了解,而且他本身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再怎么说秦博阳以前也是青州富商,没少跟权贵们打交道。 胆子是真大啊! 几两成本的凝雨,秦博阳敢卖几万两! 陈泽都不敢这么卖,太丧心病狂了。 当然了,营销成本都砸了将近上万两了,那些土味小剧场效果出奇的好。 说实在的,之前陈泽都蛮犹豫的。 因为秦博阳太狠了,太舍得下血本了。 本来觉着五千两左右已经是差不多了,秦博阳觉着还不行,一定要在各州开一家凝雨轩,而且装修越豪华越好。 再说有白虎袍开路,所有官面上的麻烦那可谓是迎刃而解。 寻常情况下你一个外地客商想要在本地开门做生意,官府这边肯定要卡你一手,相当于卡你营业执照,不过现在有白虎袍处理,官府必然是第一个先给办了。 而且知道这生意或多或少跟王府沾点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官差来找麻烦,甚至还得找官差来维持一下治安问题。 没了这些限制之后,秦博阳几乎是彻底放开手脚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秦博阳真正诠释了这一点,预售刚开两天,下单预定已经达到了七万两左右。 而且生意越来越火爆,权贵们络绎不绝。 青州这边的糖霜以及秦博阳专门找人定做的包装产品开始络绎不绝地发往各州开始销售。 属实是彻底拿捏了权贵们的心理。 并且,这仅仅只是开始。 接下来就是要把凝雨轩这个牌子彻底打造成为奢侈品品牌。 到时候品牌溢价效果一出来,压根就用不着搞什么宣传,一只只大肥羊自己上门甚至还自己带着推剪,坐那就开始自己薅自己羊毛。 当然,这对品控要求还是极其严格的。 所以出产的糖霜也好,包装所用的金丝囊,金丝木盒也好,一定要做到精益求精。 滥竽充数可不行。 不过,问题不大。 毕竟白虎袍的名声放在那里,还真不用担心有人敢偷工减料。 反正这些天青州已经被凝雨轩再次霸占了热搜,饭后茶余之间基本上谈论的都是关于凝雨轩的事情。 尤其是凝雨轩的装潢,那可谓是极其奢侈。 屋子里面所有的货柜用的可都是上好的香木,哪怕是在店门口都能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 而且货柜上面还铺着贺州最好的羽绸。 寻常人家连衣服都不一定穿得起,凝雨轩拿着羽绸当桌布。 进店的权贵们坐着休息的时候,喝水用的全都是银器,就连茶都是梧州的古树茶。 处处透着一股尊贵和高人一等。 权贵们就是想体验这种彰显自己身份高贵的虚荣,而且进了凝雨轩的门,你不买点什么又怎么好意思出去? 生意到底有多火爆,陈泽……其实不清楚。 因为秦博阳已经三天没回家了,可见已经忙到了什么程度。 陈泽更忙,基本上是带着李元康早出晚归。 因为孙富贵已经将花名册准备好了。 青州衙门算上官差一共四百二十七人,孙富贵的花名册上就仅有一百四十二人。 实际上青州衙门仅有三百一十二人,多出来的全部都是虚报领空饷的操作。 不得不说,宋知章这个府令在如何贪墨这件事情上颇有造诣。 把贪污都玩出了一个新高度。 最离谱的是,贪墨这种行为按说应该是偷偷摸摸的,尽可能的不让人发现。 但宋知章是光明正大的贪墨,都懒得遮遮掩掩的了。 这些天陈泽就忙着搞清算工作,让特勤组开始清查这些人各自的资产明细。 这样一来到时候抄家效率更高一些。 人不一定非得杀了,多少都是劳动力,但是家肯定是要抄的。 青州建设才刚起步,处处都需要钱。 另外就是军队。 现在青州营的上万人马就是陈泽的军队,陈泽拥有指挥权,但是王府只拨了三个月的粮饷。 九月份之后,青州营这上万人马就需要陈泽自己拨粮拨饷了。 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而且若是想打造一支强军,还得在这个基础上投入更多的资金,投入了资金之后还得把这支军队进行更进一步的改革,要扫盲,要更新装备,要思想建设教育,具体如何落实还需要一个方向。 反正这三天陈泽是有点忙得头昏脑涨的,除了清算工作之外还得写建设预算,强军预算,政务预算,写完预算还得写一个大致的发展计划供陆青云等人回来了以后参考。 写计划写得脑阔疼。 得亏是让人弄出来了竹制铅笔,不然用毛笔写能把陈泽给写死。 陈泽觉着自己可能需要一个女秘书。 李元康压根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在一旁干瞪眼。 陈泽现在就盼望着陆青云等人能够早点回青州,没人帮忙真的会英年早逝。 陈泽感觉自己的确是做不了人民的公仆。 实在是没那觉悟和耐性。 忙活了三天,总算是又写好了第二波计划,立马跑出去放松放松。 大楚娱乐活动实在是有限。 勾栏听曲吧,万花阁老板娘又不敢接待。 找大丫头吧,大丫头又不会聊天,除了问问题积极,其他时候就是闷着的,又不好领出去溜达。 打打麻将算了。 于是乎,陈泽就让人专门雕了一副麻将牌出来娱乐。 拉着李元康和另外两个探子就一块打起麻将来了。 没敢喊大丫和二丫。 感觉会被血虐,输得裤衩子都不剩那种。 果断还是选择找些水平相当的。 小赌怡情。 没点赌注打起来也不是很爽,所以,十文钱起步,封顶一钱。 麻将这玩意儿有朋友一块玩就很容易上头。 这不一打就打了一下午。 只是陈泽万万没想到自己点这么背,除了刚开始几把自摸之后就基本没胡过牌。 最扯淡的是李元康竟然赢得最多,甚至还杠上开花了一把。 陈泽一寻思,推广推广算了。 就让人做了一副麻将送给了傅嫣然,并且告知了规则,让她在家中也能打打麻将解解闷。 结果第二天傅嫣然就让丫鬟发来了书信。 第98章 咋还上脸了? 陈泽立马带着李元康偷偷摸摸趁着无人的时候从后院进了林府。 傅嫣然连茶水糕点都已经准备好了。 见陈泽来了赶紧上桌打麻将。 那平日里傅嫣然除了读书写字写写诗也就没什么别的乐子了,加上这会儿还是天煞孤星谣言期,出都不好出去溜达。 陈泽这一副麻将送的可谓是及时,一下就让傅嫣然拥有了乐子。 麻将上手不难,精通难。 打了几把之后,陈泽就发现傅嫣然就是……又菜又爱玩。 “姐姐,你打三条干嘛啊!?”陈泽一脸无奈地说道:“李元康那牌一看就是要条子,你还打个三条出来,不放炮才是怪事。” 傅嫣然眨巴眨巴眼睛,偷偷地把三条摸了回去:“那我不打三条行不行?” 李元康眼睛一瞪。 “林夫人,我……我已经胡牌了,你咋还收回去了!?” “啊,这不行的么?” “当然不行,下把你注意。” 陈泽把自己的牌一推,重新开了一局。 李元康学的可是真快。 陈泽也没想到这缺心眼的护卫大总管在牌桌上竟然如此厉害。 这家伙……甚至还会算牌! 妈耶! 你什么时候长脑子的!? 林家的这些丫鬟仆从大多跟傅嫣然关系都比较亲近,没什么事情都在旁边观望了起来,觉着这麻将还是特别有意思的。 傅嫣然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虽然赌注不大,不过还是输了不少。 玩得时间长了,傅嫣然交了不少学费,打牌明显开始老练了起来。 这一打又是一上午。 本来陈泽都打算告辞了,偏偏傅嫣然都不让走,好不容易玩得兴起,让陈泽多陪着打两把。 玩儿呗! 陈泽就当是给自己放一天假了。 李元康也不想走,他这会儿手气最好,三把可能有两把就是李元康胡的。 结果不知不觉就打了整整一天,陈泽是真有点坐不住了。 傅嫣然属实是有些天性解放了,刚开始打牌还矜持点,后面打着打着就开始上脸了。 一个丫鬟就因为在后面说了句夫人,不该这么打的吧? 傅嫣然急了,扭头就瞪了一眼丫鬟。 “你可以说我写诗不行,我不在意,但你说我打牌不行,我跟你急!” 最后李元康还是大赢家,前后赢了好几两银子了。 出林府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 “少爷,明儿还打么?” 陈泽嘴角一抽:“怎么?还没打过瘾呢?” “有点。”李元康一咧嘴:“麻将真好玩儿。” 好玩儿? 呵呵…… 你也就是碰上傅嫣然这种又菜又爱玩的,隔三差五就点炮。 陈泽好几次清一色叫牌都是被傅嫣然给放炮放走的。 真的是……以后不跟傅嫣然打麻将了。 还不让说,说了还急眼。 本来陈泽没当回事的,但是李元康属实是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竟然拿着自己的钱袋子在陈泽面前数起钱来了。 而且还是一文钱一文钱的数。 哇! 这个人属实是有点飘了! 不就赢了几把牌么? 至于这么嘚瑟!? “元康,明天咱们再组牌局!” “好!还是去林府么?” “不去林府,咱们去陆家。” 李元康赶忙将钱收进了钱袋子,笑道:“行啊!” 这不次日就带着麻将牌来到了陆家。 正好大丫头和二丫头都在,而麻将的规则对这姐妹俩几乎不存在多少的门槛,打了两盘之后就直接上手了。 秦金科也在,不过一看大丫头和二丫头都上桌打麻将了之后,果断选择了自己搬个小板凳在旁边当观众。 陈泽一扭头,似笑非笑地说道:“金科,你要打么?” 秦金科头要得跟拨浪鼓似的。 跟大丫和二丫玩益智类游戏那基本上就是自取其辱。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刚开始那几把因为还在熟悉规则,大丫和二丫都没有胡牌。 陈泽也没胡牌,全都是李元康自摸的。 重新开了新的一局,打了十来分钟。 “九饼……” 李元康刚把牌打出去,陈泽正要摸牌,大丫头忽然就小声小气地道了一声:“胡,胡牌了。” 紧接着大丫头就小心翼翼地把牌给推倒了。 李元康看了一眼,眼睛一瞪:“清一色,单吊九饼?不是!?你怎么能单吊九饼?” “你管人家单吊什么,你放的炮,还不赶紧给钱!” 李元康无奈,只得是给钱了。 第二把,二丫放炮。 大丫头唯唯诺诺地推牌,清一色一条龙。 第三把,大丫头自摸。 低着头一脸紧张打了个自摸十三幺。 打了七八把之后,李元康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大丫头,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啊?”大丫头急忙摆手:“没,没有,我没有出老千的……出老千是什么?” “……” 李元康看着自己已经快空的钱袋子,表情有些麻木了。 “你水平不行就怀疑人家出老千啊?”陈泽在一旁嘲讽道:“还玩儿不?” “不,不玩儿了……”李元康苦涩一笑,朝着大丫头拱了拱手:“放我一马,我快没钱了。” “我不要钱的。”大丫头赶忙从桌底下拿出来了小框,李元康的钱都在这小框里面,直接还给了李元康:“只是游戏而已,莫要当真的。” “大丫头可真是活菩萨啊!”李元康是没想到自己的钱还能收回来,那自然是千恩万谢。 然后大丫头又拿出来了钱袋子,小心翼翼地递给了陈泽:“叔叔,这是你的……” “没事,收着,当你的零花钱了!”陈泽一咧嘴,把钱袋子一推:“我可不像某些人,输不起。” 李元康自是没吱声,只要钱回来了,随便陈泽怎么说。 反正也没少被陈泽冷嘲热讽,习以为常了。 二丫一看这架势,顿时欣喜若狂:“姐姐,游戏一场,莫要当真!活菩萨,我们的账也两清了。” 大丫头却是神色一正,摇头道:“不行,青州诗集二十遍就是二十遍,不能少……” 二丫毕竟没钱,所以就拿作业来玩了。 顿时委屈地望向了一旁看戏的秦金科。 秦金科一看,这还得了!? 敢欺负我未来媳妇儿!? 就算你是姐姐我也不怕你! 蹭的一下就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来到大丫头跟前就中气十足地道了一声:“姐姐!” “嗯?金科,怎了?” 第99章 哎海嗨嗨呀~ 李元康跟大丫头打了一次麻将之后就没敢提打麻将的事情了。 毕竟大丫头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而且还有极强的推算能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其他三人明牌跟她打。 说话唯唯诺诺,胡牌毫不留情。 这以后要是开棋牌室,大丫头估计是横扫无敌手的水准。 当然,麻将弄出来只是娱乐放松而已。 放松完了,该忙活还是得忙活。 陆青云等人预计大后天就回来了,之前让人回了信,几乎是在南部八州到处寻访。 因为他那些志同道合的中老年基本都待在乡下,既然要去青州开始干一番事业,免不得要拖家带口的。 这一收拾路上肯定也要耽搁不少时间。 还有的老友更狠,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直接用火把自己乡下的草房都给烧了。 此番一去青州,不成功便成仁。 态度值得认可,就是行为有些过激了。 那乡下草房一烧起来风一刮全都是火星子,愣是把隔壁邻居的房子都差点烧了。 然后一堆人拼命打水救火,累个半死。 陆青云信上就疯狂吐槽此事,大概意思就是刘汉林这厮是个大傻比,连累了我,我他妈五十好几的人了,好歹也是做过青州府令的人,还要被隔壁邻居指着鼻子骂,还不敢吭声,简直太丢人了。 这群中老年政务男团的足迹已经远抵澄州。 当然,不是去玩的。 陆青云召集昔日同僚是主要目的,其次就是到南部八州各地探访,寻找能人异士和兴民之法。 比如陆青云在澄州就发现澄州乡下有一种腌制食物用的土洞,可以用来做腌制食品,还可以用来熏鱼,感觉这方法可以推广一下,可以让食物保存更长的时间。 另外就是按照陈泽的要求,这一路上招了不少的猎户,个个都是狩猎的好手。 事无巨细,基本上陆青云是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陈泽。 还好,陆青云用的行文不是傅嫣然那种大隋古行文,相对来说通俗易懂。 看完了之后陈泽都不得不感慨陆青云在南部八州的名望,那些猎户家中的人一听是陆青云,立马就让自家的儿子跟着陆青云去了。 这可是陆青天,你跟着他去了可是大有作为的,还能为老百姓做好事。 陆青云一圈晃下来,队伍已经超过百人了,而且到青州的时候人数只可能更多。 陈泽自然就很头大了,之前租的那个宅院明显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抄了何七跟青州帮的财产之后,底下还有一套宅子。 赶紧让张牙人再给自己找一些人过来,打扫打扫卫生,置办家具,准备迎接陆青云等人的归来。 正忙活着,通讯组来了消息。 “少爷,秦部长找您呢!” 陈泽给秦博阳封的青州财务部部长,先让探子们这么叫着,习惯习惯。 这好几天没瞧见秦博阳人影了,陈泽赶忙回了秦家一趟。 到了秦家就发现跟着秦博阳的那二十位特勤组密探一个个看起来疲惫不堪,就在秦家院子里面坐着休息。 秦嫂子正忙着给众人倒水,见陈泽回来了才赶忙指了指书房的位置。 陈泽见这二十位特勤组密探一个个人都黑了一圈回来,赶忙道:“这些天辛苦诸位了!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少爷我亲自犒劳你们一番。” 说完陈泽就赶紧进了书房,结果进来就瞧见秦博阳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看陈泽也没打扰,悄咪咪地正准备出去,秦博阳听见了动静这才瞬间惊醒过来,一抬头瞧见了陈泽,强打着精神道:“贤弟,幸不辱使命。” “当真是辛苦博阳兄了,弟弟我当真是惭愧,惭愧……” 陈泽这说着说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秦博阳身边的箱子看了过去,打开一看,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银票,全都是五千两大额银票! “博阳兄,这有多少?” “二十万两的银票!”秦博阳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道:“后续还有!” 二十万两! 陈泽都不禁头皮发麻! “博阳兄,快些休息,快些休息!” “休息不了,水泥作坊那边还需要过去一趟,另外炼铁作坊那边铁矿快用完了,官矿的事情我还得过去谈一谈价钱。” “不行不行,必须好好休息,你这模样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了,别把身体折腾出毛病来了。”陈泽一看秦博阳忙成这样,自己前两天还在打麻将来着,不免感觉有些羞愧。 “这样,事情我去解决,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再说。”陈泽又忙道:“另外,你还是多留意留意,给自己找些副手,不然你分身乏术啊!” 秦博阳忙道:“要不,把许海给喊来?他跟我时间长,做事情还是稳得,你若是信得过,水泥作坊的事情倒是可以交给他。” 许海就是博阳棋社那个跑堂伙计。 “行,那博阳棋社就暂时不开了!等以后我给你整个南部八州最大的棋社出来!” 陈泽赶紧让秦博阳休息去了,剩下的事情自己来处理。 这二十个特勤组的探子是真累的够呛。 赶紧让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陈泽则是带着李元康去了博阳书社一趟。 秦博阳不在的时候就是许海打理博阳棋社的生意。 博阳棋社不算太大,许海跟着秦博阳那么长时间,学了不少经验,一个人打理棋社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海,小海!” 这进了店里面没瞧见许海的身影,陈泽直接喊了两声。 “来了,来了!” 小院的帘子一掀开,许海出来一瞧见是陈泽,顿时吓得一激灵,急急忙忙就来到了陈泽跟前,哆哆嗦嗦道:“世……世……” “那么紧张干嘛?我看起来像是会吃人的样子么?” 许海知道陈泽是世子,得了陈泽的允许之后,秦博阳告诉他的。 这孩子是孤儿,前些年秦博阳落魄的时候这孩子刚好睡在了棋社门口,一醒来就希望秦博阳能收留他。 秦博阳虽然心善,但是他的情况也不太好,自己养活一家也挺难的。 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这孩子就说不求饭吃,只希望秦博阳能让他看棋社里面摆的那些书。 秦博阳应了,结果许海这一个月天天过来看书,还帮忙打扫卫生,吃饭的时候就没影了。 秦博阳也好奇这孩子哪找的吃的,跟过去一瞧,原来是帮人家倒粪水去了。 这年头倒粪水那可不是人干的活,累死累活也就能混个温饱。 秦博阳一看觉着是个好孩子,心性坚韧又吃得苦,而且还好学,还是把孩子收留了。 第99章 哎海嗨嗨呀~ 李元康跟大丫头打了一次麻将之后就没敢提打麻将的事情了。 毕竟大丫头过目不忘,记忆力惊人而且还有极强的推算能力。 某种程度上来说,相当于其他三人明牌跟她打。 说话唯唯诺诺,胡牌毫不留情。 这以后要是开棋牌室,大丫头估计是横扫无敌手的水准。 当然,麻将弄出来只是娱乐放松而已。 放松完了,该忙活还是得忙活。 陆青云等人预计大后天就回来了,之前让人回了信,几乎是在南部八州到处寻访。 因为他那些志同道合的中老年基本都待在乡下,既然要去青州开始干一番事业,免不得要拖家带口的。 这一收拾路上肯定也要耽搁不少时间。 还有的老友更狠,直接断了自己的后路,直接用火把自己乡下的草房都给烧了。 此番一去青州,不成功便成仁。 态度值得认可,就是行为有些过激了。 那乡下草房一烧起来风一刮全都是火星子,愣是把隔壁邻居的房子都差点烧了。 然后一堆人拼命打水救火,累个半死。 陆青云信上就疯狂吐槽此事,大概意思就是刘汉林这厮是个大傻比,连累了我,我他妈五十好几的人了,好歹也是做过青州府令的人,还要被隔壁邻居指着鼻子骂,还不敢吭声,简直太丢人了。 这群中老年政务男团的足迹已经远抵澄州。 当然,不是去玩的。 陆青云召集昔日同僚是主要目的,其次就是到南部八州各地探访,寻找能人异士和兴民之法。 比如陆青云在澄州就发现澄州乡下有一种腌制食物用的土洞,可以用来做腌制食品,还可以用来熏鱼,感觉这方法可以推广一下,可以让食物保存更长的时间。 另外就是按照陈泽的要求,这一路上招了不少的猎户,个个都是狩猎的好手。 事无巨细,基本上陆青云是将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告诉了陈泽。 还好,陆青云用的行文不是傅嫣然那种大隋古行文,相对来说通俗易懂。 看完了之后陈泽都不得不感慨陆青云在南部八州的名望,那些猎户家中的人一听是陆青云,立马就让自家的儿子跟着陆青云去了。 这可是陆青天,你跟着他去了可是大有作为的,还能为老百姓做好事。 陆青云一圈晃下来,队伍已经超过百人了,而且到青州的时候人数只可能更多。 陈泽自然就很头大了,之前租的那个宅院明显有些捉襟见肘了。 好在抄了何七跟青州帮的财产之后,底下还有一套宅子。 赶紧让张牙人再给自己找一些人过来,打扫打扫卫生,置办家具,准备迎接陆青云等人的归来。 正忙活着,通讯组来了消息。 “少爷,秦部长找您呢!” 陈泽给秦博阳封的青州财务部部长,先让探子们这么叫着,习惯习惯。 这好几天没瞧见秦博阳人影了,陈泽赶忙回了秦家一趟。 到了秦家就发现跟着秦博阳的那二十位特勤组密探一个个看起来疲惫不堪,就在秦家院子里面坐着休息。 秦嫂子正忙着给众人倒水,见陈泽回来了才赶忙指了指书房的位置。 陈泽见这二十位特勤组密探一个个人都黑了一圈回来,赶忙道:“这些天辛苦诸位了!先好好休息,休息好了少爷我亲自犒劳你们一番。” 说完陈泽就赶紧进了书房,结果进来就瞧见秦博阳已经趴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看陈泽也没打扰,悄咪咪地正准备出去,秦博阳听见了动静这才瞬间惊醒过来,一抬头瞧见了陈泽,强打着精神道:“贤弟,幸不辱使命。” “当真是辛苦博阳兄了,弟弟我当真是惭愧,惭愧……” 陈泽这说着说着眼睛就不由自主地往秦博阳身边的箱子看了过去,打开一看,实在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银票,全都是五千两大额银票! “博阳兄,这有多少?” “二十万两的银票!”秦博阳也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喜悦之情,道:“后续还有!” 二十万两! 陈泽都不禁头皮发麻! “博阳兄,快些休息,快些休息!” “休息不了,水泥作坊那边还需要过去一趟,另外炼铁作坊那边铁矿快用完了,官矿的事情我还得过去谈一谈价钱。” “不行不行,必须好好休息,你这模样一看就知道好几天没怎么好好睡过觉了,别把身体折腾出毛病来了。”陈泽一看秦博阳忙成这样,自己前两天还在打麻将来着,不免感觉有些羞愧。 “这样,事情我去解决,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再说。”陈泽又忙道:“另外,你还是多留意留意,给自己找些副手,不然你分身乏术啊!” 秦博阳忙道:“要不,把许海给喊来?他跟我时间长,做事情还是稳得,你若是信得过,水泥作坊的事情倒是可以交给他。” 许海就是博阳棋社那个跑堂伙计。 “行,那博阳棋社就暂时不开了!等以后我给你整个南部八州最大的棋社出来!” 陈泽赶紧让秦博阳休息去了,剩下的事情自己来处理。 这二十个特勤组的探子是真累的够呛。 赶紧让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陈泽则是带着李元康去了博阳书社一趟。 秦博阳不在的时候就是许海打理博阳棋社的生意。 博阳棋社不算太大,许海跟着秦博阳那么长时间,学了不少经验,一个人打理棋社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海,小海!” 这进了店里面没瞧见许海的身影,陈泽直接喊了两声。 “来了,来了!” 小院的帘子一掀开,许海出来一瞧见是陈泽,顿时吓得一激灵,急急忙忙就来到了陈泽跟前,哆哆嗦嗦道:“世……世……” “那么紧张干嘛?我看起来像是会吃人的样子么?” 许海知道陈泽是世子,得了陈泽的允许之后,秦博阳告诉他的。 这孩子是孤儿,前些年秦博阳落魄的时候这孩子刚好睡在了棋社门口,一醒来就希望秦博阳能收留他。 秦博阳虽然心善,但是他的情况也不太好,自己养活一家也挺难的。 本来想拒绝的,可是这孩子就说不求饭吃,只希望秦博阳能让他看棋社里面摆的那些书。 秦博阳应了,结果许海这一个月天天过来看书,还帮忙打扫卫生,吃饭的时候就没影了。 秦博阳也好奇这孩子哪找的吃的,跟过去一瞧,原来是帮人家倒粪水去了。 这年头倒粪水那可不是人干的活,累死累活也就能混个温饱。 秦博阳一看觉着是个好孩子,心性坚韧又吃得苦,而且还好学,还是把孩子收留了。 第100章 这就叫做专业! 博阳棋社现在生意也不太好。 以前那些经常过来下棋的读书人如今都是囊中羞涩了。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靠家里面给钱过日子的,真正舍得下来脸去营生的读书人并不多。 而且自打白虎袍现身以及陈泽宣布执掌青州的消息之后,街上的读书人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别说是读书人瞧不见,权贵子弟基本上也不敢出来晃悠。 陈泽也纳闷,那么多天了没瞧见李钦怪有点想念他的。 不会是已经听见了风声跑了吧? 陈泽寻思着自己也没暴露身份,知道自己是世子的也就那么多人。 虽说是上过通缉令的榜一大哥,但寻常情况下通缉令的画像其实略微有些抽象,主要是强调面部特征。 秦嫂子和秦金科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陈泽。 但那通缉令上墙都没超过七天,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多的公众记忆,再说通缉令后续撤了之后就代表人已经抓住了,自然也不会有人留意。 而且如果李钦这家伙真知道自己是世子,那么关平侯应该是全家跑路了才对,怎么可能还敢待在青州? 应该是被下了禁足令没法出门。 挺好,年轻人乖乖在家里面等着。 青州劳改司那边必然给你预留个VIP,豪华尊享无期套餐。 其实陈泽觉得像李钦这一类货色还是杀了算了,免得留下来为祸人间,就那体格送过去劳改陈泽都觉得浪费粮食还干不了多少活,但是陆青云不让。 算了,到时候再说。 既然棋社里面没什么人,陈泽直接让许海关了店就跟自己走一趟。 许海老实照办,也不敢多嘴,关了门就跟在屁股后面,神色颇为紧张。 陈泽也懒得多言,安排了特勤组的人就直接出城去了。 青州是城中城中城。 最里面是古青州老城,并不大,里面是有人种田种地的,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及商业需求,在大厉时期进行了扩建,面积增加,而大隋隋元帝时期因为皇帝励精图治,并且进行农业和商业改革,免除赋税,大量开荒新地,鼓励生育,迎来了人口大爆发和商业蓬勃发展,青州从最初的一万固定人口瞬间暴涨到了七万人,国库充足,隋元帝又开始了第三次扩建。 这一次将青州直接扩大到了足足能够容纳十万常驻人口的程度,仅是扩建就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而青州的人口再次爆炸,巅峰时期足有二十万常驻人口。 不过,隋元帝嗝屁之后,大隋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但即便是如此,隋元帝打下的基础依旧让后人受益无穷。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在青州几乎是找得到所有的技术工种,而且基数大,劳动力相对充足。 当陈泽第一次来到水泥作坊时候就瞧见河边一大片的草棚子,除了草棚还有营帐。 巨大的水碾车转动着,一大堆人在河边不断地搬运物资。 自是第一批进入青州劳改司的地痞流氓们。 附近有士兵守着,倒也不怕有人敢逃走。 不过工作环境的确是有些恶劣了,什么装备都没有,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纯人工搬运。 毕竟是过来劳改赎罪的,而且提供了大量的线索,表现不错。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后面有条件可以改善一下工作环境以及居住环境。 现在是周正专门负责保卫水泥作坊的安全以及管理青州劳改司的服刑人员,带来的五百兵卫全部都驻扎在附近,随时警惕可能冒出来的流寇土匪。 但是吧,周正也挺纳闷的。 那水泥作坊加起来也就一二十人,算上刚抓过来的服刑人员还没兵卫的数量多,偏偏陈泽还要求至少五百人的兵卫过来看守,属实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只能是服从命令。 这回儿听说陈泽来到了水泥作坊,周正赶忙过去迎接。 “卑职参见世子殿下。” “周校尉无需多礼。”陈泽连忙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卑职惶恐。” “行,你忙你的,我进去看看那些工人们的情况!” 周正忙道:“卑职为殿下引路。” “行,带路吧!” 陈泽笑了笑,也没多说些什么。 青州营里面校尉一抓一大把,想要升职,要么靠军功,要么混脸熟。 周正肯定是希望世子能多多眼熟自己,一高兴没准提拔自己做都尉。 赶紧在前面引路,带着陈泽来到了师傅们所在之处。 那正在忙活的老泥瓦匠们一听世子来了,急急忙忙就赶紧过去集合,自是不敢怠慢。 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聚齐了。 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师傅,少部分是学徒。 见了陈泽正要跪拜行礼,自是被陈泽制止了。 让大家该忙的继续忙去,随后就把主事的赖师傅给喊了过来询问水泥作坊的研究成果。 事实上,水泥已经做出来了。 甚至就用了两天时间就出了。 毕竟原料就是那些原料,无非就是配比的问题。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而已。 泥瓦匠师傅们人手各自进行一定的比例进行实验,很快就有了成果。 但是,弄出来了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真正要把水泥投入到基础建设之中,那所需要的量是极其恐怖的天文数字。 这些泥瓦匠师傅们见证水泥诞生的那一刻,对这个新事物也感觉颇为神奇。 凝固了之后颇为坚硬,而且所需要的时间也不过一天的光景而已。 但问题也随之出现。 第一就是成本太高了,若是拿来建房还不如用黄泥加青石砖,相对来说还便宜。 第二就是这种方式弄出来的水泥颗粒比较大,并不细腻,可能会出现渗水和塌陷的问题。 所以眼下泥瓦匠师傅们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如何降低成本的同时让水泥变得更加细腻。 别说,这些老师傅们很快就摸索出经验来了。 成本方面,并非一定要用矿粉,矿渣也行。 将矿渣磨成粉了混合进去,区别不大,但是成本就一下子就下来了。 其次就是将水泥进行配比之后进行高温煅烧,要把煤粉混进去,对温度有一定的要求,而且煤炭价钱也不低,总体而言,成本下来了有三分之一左右。 目前就是寻找替代方案,最好是能就地取材的,只是目前尚未研究出成果来。 陈泽不由得望向了一旁的李元康和周正。 “瞧瞧,什么叫做专业人士!” 第100章 这就叫做专业! 博阳棋社现在生意也不太好。 以前那些经常过来下棋的读书人如今都是囊中羞涩了。 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靠家里面给钱过日子的,真正舍得下来脸去营生的读书人并不多。 而且自打白虎袍现身以及陈泽宣布执掌青州的消息之后,街上的读书人肉眼可见的减少了。 别说是读书人瞧不见,权贵子弟基本上也不敢出来晃悠。 陈泽也纳闷,那么多天了没瞧见李钦怪有点想念他的。 不会是已经听见了风声跑了吧? 陈泽寻思着自己也没暴露身份,知道自己是世子的也就那么多人。 虽说是上过通缉令的榜一大哥,但寻常情况下通缉令的画像其实略微有些抽象,主要是强调面部特征。 秦嫂子和秦金科基本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是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陈泽。 但那通缉令上墙都没超过七天,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太多的公众记忆,再说通缉令后续撤了之后就代表人已经抓住了,自然也不会有人留意。 而且如果李钦这家伙真知道自己是世子,那么关平侯应该是全家跑路了才对,怎么可能还敢待在青州? 应该是被下了禁足令没法出门。 挺好,年轻人乖乖在家里面等着。 青州劳改司那边必然给你预留个VIP,豪华尊享无期套餐。 其实陈泽觉得像李钦这一类货色还是杀了算了,免得留下来为祸人间,就那体格送过去劳改陈泽都觉得浪费粮食还干不了多少活,但是陆青云不让。 算了,到时候再说。 既然棋社里面没什么人,陈泽直接让许海关了店就跟自己走一趟。 许海老实照办,也不敢多嘴,关了门就跟在屁股后面,神色颇为紧张。 陈泽也懒得多言,安排了特勤组的人就直接出城去了。 青州是城中城中城。 最里面是古青州老城,并不大,里面是有人种田种地的,随着时代的发展以及商业需求,在大厉时期进行了扩建,面积增加,而大隋隋元帝时期因为皇帝励精图治,并且进行农业和商业改革,免除赋税,大量开荒新地,鼓励生育,迎来了人口大爆发和商业蓬勃发展,青州从最初的一万固定人口瞬间暴涨到了七万人,国库充足,隋元帝又开始了第三次扩建。 这一次将青州直接扩大到了足足能够容纳十万常驻人口的程度,仅是扩建就花了整整六年的时间,而青州的人口再次爆炸,巅峰时期足有二十万常驻人口。 不过,隋元帝嗝屁之后,大隋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但即便是如此,隋元帝打下的基础依旧让后人受益无穷。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在青州几乎是找得到所有的技术工种,而且基数大,劳动力相对充足。 当陈泽第一次来到水泥作坊时候就瞧见河边一大片的草棚子,除了草棚还有营帐。 巨大的水碾车转动着,一大堆人在河边不断地搬运物资。 自是第一批进入青州劳改司的地痞流氓们。 附近有士兵守着,倒也不怕有人敢逃走。 不过工作环境的确是有些恶劣了,什么装备都没有,也没有什么防护措施,纯人工搬运。 毕竟是过来劳改赎罪的,而且提供了大量的线索,表现不错。 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后面有条件可以改善一下工作环境以及居住环境。 现在是周正专门负责保卫水泥作坊的安全以及管理青州劳改司的服刑人员,带来的五百兵卫全部都驻扎在附近,随时警惕可能冒出来的流寇土匪。 但是吧,周正也挺纳闷的。 那水泥作坊加起来也就一二十人,算上刚抓过来的服刑人员还没兵卫的数量多,偏偏陈泽还要求至少五百人的兵卫过来看守,属实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只能是服从命令。 这回儿听说陈泽来到了水泥作坊,周正赶忙过去迎接。 “卑职参见世子殿下。” “周校尉无需多礼。”陈泽连忙笑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卑职惶恐。” “行,你忙你的,我进去看看那些工人们的情况!” 周正忙道:“卑职为殿下引路。” “行,带路吧!” 陈泽笑了笑,也没多说些什么。 青州营里面校尉一抓一大把,想要升职,要么靠军功,要么混脸熟。 周正肯定是希望世子能多多眼熟自己,一高兴没准提拔自己做都尉。 赶紧在前面引路,带着陈泽来到了师傅们所在之处。 那正在忙活的老泥瓦匠们一听世子来了,急急忙忙就赶紧过去集合,自是不敢怠慢。 没一会儿的功夫,人就聚齐了。 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师傅,少部分是学徒。 见了陈泽正要跪拜行礼,自是被陈泽制止了。 让大家该忙的继续忙去,随后就把主事的赖师傅给喊了过来询问水泥作坊的研究成果。 事实上,水泥已经做出来了。 甚至就用了两天时间就出了。 毕竟原料就是那些原料,无非就是配比的问题。 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而已。 泥瓦匠师傅们人手各自进行一定的比例进行实验,很快就有了成果。 但是,弄出来了仅仅只是个开始。 因为真正要把水泥投入到基础建设之中,那所需要的量是极其恐怖的天文数字。 这些泥瓦匠师傅们见证水泥诞生的那一刻,对这个新事物也感觉颇为神奇。 凝固了之后颇为坚硬,而且所需要的时间也不过一天的光景而已。 但问题也随之出现。 第一就是成本太高了,若是拿来建房还不如用黄泥加青石砖,相对来说还便宜。 第二就是这种方式弄出来的水泥颗粒比较大,并不细腻,可能会出现渗水和塌陷的问题。 所以眼下泥瓦匠师傅们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如何降低成本的同时让水泥变得更加细腻。 别说,这些老师傅们很快就摸索出经验来了。 成本方面,并非一定要用矿粉,矿渣也行。 将矿渣磨成粉了混合进去,区别不大,但是成本就一下子就下来了。 其次就是将水泥进行配比之后进行高温煅烧,要把煤粉混进去,对温度有一定的要求,而且煤炭价钱也不低,总体而言,成本下来了有三分之一左右。 目前就是寻找替代方案,最好是能就地取材的,只是目前尚未研究出成果来。 陈泽不由得望向了一旁的李元康和周正。 “瞧瞧,什么叫做专业人士!” 第101章 莫挨老子 水泥作坊目前的研究进度让陈泽颇为惊喜。 如果不考虑成本的情况下,目前的水泥已经可以开始投入修路和建设之中了。 甚至,泥瓦匠老师傅们已经开始考虑往水泥里面加入添加剂了,这样就可以让水泥适应多种特殊环境。 尤其是,大家觉着这水泥如果质量过关,那就可以大兴水利,修筑水坝和修建大量蓄水池,解决灌溉难的问题,那简直是造福青州百姓,名垂青史之事! 陈泽一听,迟疑了。 到时候青州百姓真把自己供在家里面天天上香了。 陈泽也不希望到时候进了老百姓家中就瞧见自己的牌位在人家家里面。 我年纪轻轻至少还能活个五六十年。 所以到时候还是让陆青云出面去做修水利的事情。 反正陆青云五十出头,按照平均寿命来说已经是土埋到脖子了。 也就再活个一二十年。 供他就行。 最重要的是,陈泽也不希望以后去勾栏听个曲被人给认出来。 多尴尬啊! 何况一旦立了牌坊,树立了一个勤政爱民的世子形象,到时候干点啥都得注意影响,没准到时候还有一堆人监督自己。 那我这剩下的五六十年怎么过? 所以,保密,统统给我签保密协议,对外不准瞎传。 水泥作坊目前的情况来说非常不错,但陈泽强忍住了奖赏的行为。 总归还有五百兵马在这,到时候给这些匠人们打赏了,如果对这些士兵没有任何表示,士兵心里面铁定不舒坦。 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舒坦了肯定要出事。 所以,奖赏也不着急,以后再说。 当然,许海就暂时留在了水泥作坊这边,以后就作为管理跟后勤负责人专门负责水泥作坊的人员管理。 陈泽特地强调了一番,只负责后勤和人员请假还有财务等等,技术上的事情不懂就不要插手。 另外就是一定要协调好士兵与师傅们的关系。 仔细交代了一番,许海一一记下,神色极其认真。 “如果有什么事情实在是做不了主就汇报给我,年轻人好好干!”陈泽伸手拍了拍许海的肩膀:“不要辜负你东家对你的期待,我相信他不会看走眼的。” “是,是,小的一定认真做事!” “这会儿叫什么小的,以后这水泥作坊会变成水泥厂,到时候少说也会有上千人的规模!”陈泽一咧嘴:“你要是干得好,以后你就是水泥厂厂长了!这水泥厂里面的人除了技术以外的事情基本上都亏你管!” “好好做事情,我未来的许厂长。” 许海一时间颇为受宠若惊:“是,是,世子,小……不,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行,你先熟悉熟悉环境把!”陈泽对着一旁的周正道:“周校尉,带着许海熟悉熟悉四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要一块公事,好好相处。” 周正赶忙拱手应是。 陈泽也没有多耽搁,还要赶去炼铁作坊。 离得地方不算太远,不然运送成本会增加。 荒郊野岭的很难专门挑出一块空地来建作坊,所以在三里地之外。 依旧是周正负责安全保卫工作,骑兵基本上全在炼铁作坊那边。 炼铁作坊的条件跟水泥作坊差不多,都是先搭的草棚子将就住着。 主要考虑的还是成本问题。 荒郊野外的盖房子,成本太高了,时间又长。 还不如等水泥技术成熟之后直接建厂。 而炼铁作坊目前是消耗大头,不仅是官矿贵,设备也贵。 首先需要明确的一点是大楚锻造工艺相当成熟,能明确生铁,熟铁,钢的区别,而且锻造兵器往往用的就是钢。 因为要炼钢所以就需要水排,其实就是水力鼓风机,这玩意儿造价是大型水碾的两倍,而且还不止一台,现在架了已经足足三台水力鼓风机,相对应的则是三个椭圆形的高炉。 陈泽对于炼钢技术的认知只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焦炭目前技术相对是比较成熟的,而且南部八州的煤产量还比较丰富。 但至于高炉炼钢是怎么个高炉,得多高,含碳量如何有效控制等等……陈泽一概不知。 大方向是最终要出火枪和火炮,钢铁是前置科技。 “好像要造火枪和火炮还得需要车床精加工,问题是造枪和火炮的车床我见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子……” 大楚……不,大隋其实就有火枪了。 甚至还有专门的火枪兵,不过还没奢侈到用铁,而是用的竹管搭配火药,里面塞上石子之类的,一次性消耗品。 杀伤力极强,伤敌二十自损两千。 大隋的火枪兵属于是高危职业,很容易就炸伤自己,被竹子的碎屑弄残的概率极高。 不过陈泽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至少他可以明确方向,知道最终产物大概是什么样子,而中间的过程就需要工匠们自己去探索了。 这一次过来炼铁作坊,除了解决官矿问题外,顺便也给工匠们开始普及一些化学概念。 陈泽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用自己的话来解释一个相对复杂的概念。 这些铁匠们天天跟矿石和打铁打交道,基本上是一点就通。 比如,含碳量。 含碳量不同才会使得铁呈现出生铁,熟铁和钢三种不同的特性。 在这个基础上陈泽又解释了熔点,氧气,氧化,还原等等。 概念多,但不深。 反正陈泽能说的多说了,听得懂的人自己会去琢磨,听不懂……陈泽也没辙。 工匠们绝大部分不认识字,没念过书,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是好事,贴合他们的职业,所以理解起来更容易些。 念过书的怕是觉得陈泽说的内容过于离谱,反而没那么容易接受。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陈泽才动身去谈官矿价钱的事情。 因为有运输成本,所以各个地区的官矿价钱都是不一样的。 南部八州的铁矿目前是王府管控的战略资源,放给民间的铁矿量不大。 打铁铺往往都是回收再利用,尽可能的节约成本。 虽说算是自家掌握着的资源,但铁矿这事情上陈泽还是颇为谨慎的。 这里面涉及了王府体制内的利益分配和势力斗争。 陈泽一点都不想卷进去。 第101章 莫挨老子 水泥作坊目前的研究进度让陈泽颇为惊喜。 如果不考虑成本的情况下,目前的水泥已经可以开始投入修路和建设之中了。 甚至,泥瓦匠老师傅们已经开始考虑往水泥里面加入添加剂了,这样就可以让水泥适应多种特殊环境。 尤其是,大家觉着这水泥如果质量过关,那就可以大兴水利,修筑水坝和修建大量蓄水池,解决灌溉难的问题,那简直是造福青州百姓,名垂青史之事! 陈泽一听,迟疑了。 到时候青州百姓真把自己供在家里面天天上香了。 陈泽也不希望到时候进了老百姓家中就瞧见自己的牌位在人家家里面。 我年纪轻轻至少还能活个五六十年。 所以到时候还是让陆青云出面去做修水利的事情。 反正陆青云五十出头,按照平均寿命来说已经是土埋到脖子了。 也就再活个一二十年。 供他就行。 最重要的是,陈泽也不希望以后去勾栏听个曲被人给认出来。 多尴尬啊! 何况一旦立了牌坊,树立了一个勤政爱民的世子形象,到时候干点啥都得注意影响,没准到时候还有一堆人监督自己。 那我这剩下的五六十年怎么过? 所以,保密,统统给我签保密协议,对外不准瞎传。 水泥作坊目前的情况来说非常不错,但陈泽强忍住了奖赏的行为。 总归还有五百兵马在这,到时候给这些匠人们打赏了,如果对这些士兵没有任何表示,士兵心里面铁定不舒坦。 没功劳也有苦劳,不舒坦了肯定要出事。 所以,奖赏也不着急,以后再说。 当然,许海就暂时留在了水泥作坊这边,以后就作为管理跟后勤负责人专门负责水泥作坊的人员管理。 陈泽特地强调了一番,只负责后勤和人员请假还有财务等等,技术上的事情不懂就不要插手。 另外就是一定要协调好士兵与师傅们的关系。 仔细交代了一番,许海一一记下,神色极其认真。 “如果有什么事情实在是做不了主就汇报给我,年轻人好好干!”陈泽伸手拍了拍许海的肩膀:“不要辜负你东家对你的期待,我相信他不会看走眼的。” “是,是,小的一定认真做事!” “这会儿叫什么小的,以后这水泥作坊会变成水泥厂,到时候少说也会有上千人的规模!”陈泽一咧嘴:“你要是干得好,以后你就是水泥厂厂长了!这水泥厂里面的人除了技术以外的事情基本上都亏你管!” “好好做事情,我未来的许厂长。” 许海一时间颇为受宠若惊:“是,是,世子,小……不,卑职一定不辱使命。” “行,你先熟悉熟悉环境把!”陈泽对着一旁的周正道:“周校尉,带着许海熟悉熟悉四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你们都要一块公事,好好相处。” 周正赶忙拱手应是。 陈泽也没有多耽搁,还要赶去炼铁作坊。 离得地方不算太远,不然运送成本会增加。 荒郊野岭的很难专门挑出一块空地来建作坊,所以在三里地之外。 依旧是周正负责安全保卫工作,骑兵基本上全在炼铁作坊那边。 炼铁作坊的条件跟水泥作坊差不多,都是先搭的草棚子将就住着。 主要考虑的还是成本问题。 荒郊野外的盖房子,成本太高了,时间又长。 还不如等水泥技术成熟之后直接建厂。 而炼铁作坊目前是消耗大头,不仅是官矿贵,设备也贵。 首先需要明确的一点是大楚锻造工艺相当成熟,能明确生铁,熟铁,钢的区别,而且锻造兵器往往用的就是钢。 因为要炼钢所以就需要水排,其实就是水力鼓风机,这玩意儿造价是大型水碾的两倍,而且还不止一台,现在架了已经足足三台水力鼓风机,相对应的则是三个椭圆形的高炉。 陈泽对于炼钢技术的认知只是一些概念性的东西。 焦炭目前技术相对是比较成熟的,而且南部八州的煤产量还比较丰富。 但至于高炉炼钢是怎么个高炉,得多高,含碳量如何有效控制等等……陈泽一概不知。 大方向是最终要出火枪和火炮,钢铁是前置科技。 “好像要造火枪和火炮还得需要车床精加工,问题是造枪和火炮的车床我见都没见过长什么样子……” 大楚……不,大隋其实就有火枪了。 甚至还有专门的火枪兵,不过还没奢侈到用铁,而是用的竹管搭配火药,里面塞上石子之类的,一次性消耗品。 杀伤力极强,伤敌二十自损两千。 大隋的火枪兵属于是高危职业,很容易就炸伤自己,被竹子的碎屑弄残的概率极高。 不过陈泽觉得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因为至少他可以明确方向,知道最终产物大概是什么样子,而中间的过程就需要工匠们自己去探索了。 这一次过来炼铁作坊,除了解决官矿问题外,顺便也给工匠们开始普及一些化学概念。 陈泽唯一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用自己的话来解释一个相对复杂的概念。 这些铁匠们天天跟矿石和打铁打交道,基本上是一点就通。 比如,含碳量。 含碳量不同才会使得铁呈现出生铁,熟铁和钢三种不同的特性。 在这个基础上陈泽又解释了熔点,氧气,氧化,还原等等。 概念多,但不深。 反正陈泽能说的多说了,听得懂的人自己会去琢磨,听不懂……陈泽也没辙。 工匠们绝大部分不认识字,没念过书,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反倒是好事,贴合他们的职业,所以理解起来更容易些。 念过书的怕是觉得陈泽说的内容过于离谱,反而没那么容易接受。 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陈泽才动身去谈官矿价钱的事情。 因为有运输成本,所以各个地区的官矿价钱都是不一样的。 南部八州的铁矿目前是王府管控的战略资源,放给民间的铁矿量不大。 打铁铺往往都是回收再利用,尽可能的节约成本。 虽说算是自家掌握着的资源,但铁矿这事情上陈泽还是颇为谨慎的。 这里面涉及了王府体制内的利益分配和势力斗争。 陈泽一点都不想卷进去。 第102章 包邮 陈泽现在正准备去谈官矿的价钱,然而李元康却是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少爷?” “嗯?” 李元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您确定您会讲价?” 自打来到了青州之后,李元康早就见惯了陈泽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不说其他的,仅是打赏就花了不少的银两,最离谱的还得是去万花阁,上来就直接把金锭给拍桌上了。 李元康越想越亏。 虽然他也知道男人去勾栏,出手都会不自觉的大方起来。 可问题是……啥也没玩着啊! 就吃了一顿饭,没了。 那金子的分量,包场都没问题了。 而且出门买东西,真就没瞧见陈泽讲价。 也不是没有,跟张牙人倒是讨价还价,但问题是反向讲价! 咱就寻思到时候少爷去跟人谈官矿的价钱,别谈着谈着又开始涨价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陈泽摆了摆手,李元康这不小瞧了自己的本事么? “待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砍价的技术!” 不久之后,陈泽一行人就来到了青州矿司,就在城边不远处建造的储矿仓库。 虽然叫青州矿司,以前是隶属各地衙门管辖,但是现在跟青州衙门没有半毛钱关系。 南部八州的矿司都是王府专人委派来的,这里面销售的不仅有铁矿,还有大量的煤以及少量的铜。 之前秦博阳来买官矿都是以个人名义过来商谈的。 当然,这次就不一样了。 青州官司的人正在门口等着生意,突然就瞧见三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刚开始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过来买矿的生意人而已。 结果这三辆马车刚停在不远处,就见一道道白色身影直接从前后两辆马车上就直接跳下,立马就朝着售矿处奔袭而来。 这给本来正在买矿的人都给吓了一跳,纷纷不敢动弹了。 那售矿处的人瞧见是白虎袍现身,顿时吓得一激灵,立马就站起身来了。 王府之中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能穿白虎袍的。 一般就是密探,护卫两个系统的人。 能指挥白虎袍的就那么几个人。 优先权从高到低是镇南王陈武平,幕僚柳言志柳三,世子陈厚照,郡主陈青玲。 护卫一般都在汉州守卫王府,除非有特殊任务。 陈泽来青州是护卫专程护送过来的,到了青州护卫就返程了。 需要明确的是,抄家的事情大半都是密探下的手。 个个抄家经验丰富,偶尔灭门。 别说是平民老百姓见了白虎袍都心慌,王府的人瞧见也慌,尤其是这些白虎袍都是配着腰刀的。 这架势吓得售矿处的人都是腿有点哆嗦,根本也不敢乱动。 其中一位白虎袍拍了拍桌子就喊道:“世子驾到,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迎接!” “是,是!” 一人急急忙忙去喊管事了。 这管事一听世子带着白虎袍来了,顿时惊慌失措。 “是不是吃回扣被发现了!?” “不,不可能啊!这事情只有咱们自己晓得的,谁敢走漏风声啊?不要命了?” “再说了,哪个矿司都是这么干的啊!” 管事的也不敢耽搁,赶紧过去迎接陈泽。 寻思着吃回扣的事情那都是潜规则,而且这管事为了争取到这个油水差事,送礼都花了不少银子。 底价是王府定下来的,运送成本大多都是由各矿司自己来承担,以此换取一定程度上的定价浮动权。 一般就是每斤几文钱上下的浮动。 这里面自是有利可图,毕竟铁矿,煤这些每次拉运动辄都是几千上万斤的运送。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王府默许的啊! 反正管事的觉着眼下这形势不太可能是过来找麻烦的,赶忙平复了一番心情,出门迎接陈泽,一直来到了马车边就赶忙躬身行礼:“卑职马永胜参见世子殿下。” 马车里顿时传来了陈泽的声音:“马永胜,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 马永胜忙道:“回世子殿下,我父亲乃是孙都统部下马平。” “我说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原来是马指挥使的好大儿啊!”陈泽在车内道:“你怎么跑青州矿司来了?你父亲没在孙都统那里给你谋个差事?” 马永胜年纪不算大,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略有几分尴尬:“卑职……卑职没什么将才,也没那冲锋陷阵的能耐,所以就来这青州矿司为王府效力。” “原来如此,你也有心了。”陈泽笑道:“你应是知道本殿执掌青州的事情了吧?” “是!”马永胜连忙奉承了一句:“世子殿下执掌青州,那是青州百姓的福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 马永胜:? 好家伙,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本世子可是有经天纬地之能,这青州在我手里面,用不了多久必然是百姓安居乐业。” 哇! 真他娘的不要脸啊! 马永胜赶忙躬身:“世子大才,必然如此。” “本世子一定要让后人来瞻仰我伟岸的身姿,所以我打算专门给我立个铸铁人像,以后就立在青州城内!” “是,是,世子英明,立了人像也有提醒后人,树立榜样之影响。” “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所以这人像一定要越大越好,石雕那种太没有档次了,配不上我的身份,怎么也得用纯铁打造!” “我现在就需要大量的铁矿石给我铸人像,明白?” 马永胜脸色顿时一变,赶忙道:“世子,卑职斗胆问一声,要铸多大的人像?” “怎么也得四五层楼那么高吧!” “……” 马永胜心脏一抽。 虽然马永胜没见过陈泽长什么样,但是在汉州的时候也没少听说过关于世子的事迹。 因为脾气暴躁,经常干出一些荒唐事情来,而且底下的人若是不应,脾气上来就是各种打骂。 现在马永胜才意识到这世子不仅脾气暴躁,甚至脸都不要了! 啥屁事都没干就想着给自己铸人像让后人瞻仰,甚至还要四五层楼一样高的人像。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怎的不说话了?难道你看不起本殿?”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现在本殿就给你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陈泽悠悠道了一声:“弄十万斤铁矿,五万斤煤来。” 第102章 包邮 陈泽现在正准备去谈官矿的价钱,然而李元康却是露出了几分担忧之色。 “少爷?” “嗯?” 李元康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您确定您会讲价?” 自打来到了青州之后,李元康早就见惯了陈泽花钱大手大脚的样子,不说其他的,仅是打赏就花了不少的银两,最离谱的还得是去万花阁,上来就直接把金锭给拍桌上了。 李元康越想越亏。 虽然他也知道男人去勾栏,出手都会不自觉的大方起来。 可问题是……啥也没玩着啊! 就吃了一顿饭,没了。 那金子的分量,包场都没问题了。 而且出门买东西,真就没瞧见陈泽讲价。 也不是没有,跟张牙人倒是讨价还价,但问题是反向讲价! 咱就寻思到时候少爷去跟人谈官矿的价钱,别谈着谈着又开始涨价了。 “放心,我自有分寸的。” 陈泽摆了摆手,李元康这不小瞧了自己的本事么? “待会儿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砍价的技术!” 不久之后,陈泽一行人就来到了青州矿司,就在城边不远处建造的储矿仓库。 虽然叫青州矿司,以前是隶属各地衙门管辖,但是现在跟青州衙门没有半毛钱关系。 南部八州的矿司都是王府专人委派来的,这里面销售的不仅有铁矿,还有大量的煤以及少量的铜。 之前秦博阳来买官矿都是以个人名义过来商谈的。 当然,这次就不一样了。 青州官司的人正在门口等着生意,突然就瞧见三辆马车从远处驶来。 刚开始也没当回事,只当是过来买矿的生意人而已。 结果这三辆马车刚停在不远处,就见一道道白色身影直接从前后两辆马车上就直接跳下,立马就朝着售矿处奔袭而来。 这给本来正在买矿的人都给吓了一跳,纷纷不敢动弹了。 那售矿处的人瞧见是白虎袍现身,顿时吓得一激灵,立马就站起身来了。 王府之中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能穿白虎袍的。 一般就是密探,护卫两个系统的人。 能指挥白虎袍的就那么几个人。 优先权从高到低是镇南王陈武平,幕僚柳言志柳三,世子陈厚照,郡主陈青玲。 护卫一般都在汉州守卫王府,除非有特殊任务。 陈泽来青州是护卫专程护送过来的,到了青州护卫就返程了。 需要明确的是,抄家的事情大半都是密探下的手。 个个抄家经验丰富,偶尔灭门。 别说是平民老百姓见了白虎袍都心慌,王府的人瞧见也慌,尤其是这些白虎袍都是配着腰刀的。 这架势吓得售矿处的人都是腿有点哆嗦,根本也不敢乱动。 其中一位白虎袍拍了拍桌子就喊道:“世子驾到,让你们管事的出来迎接!” “是,是!” 一人急急忙忙去喊管事了。 这管事一听世子带着白虎袍来了,顿时惊慌失措。 “是不是吃回扣被发现了!?” “不,不可能啊!这事情只有咱们自己晓得的,谁敢走漏风声啊?不要命了?” “再说了,哪个矿司都是这么干的啊!” 管事的也不敢耽搁,赶紧过去迎接陈泽。 寻思着吃回扣的事情那都是潜规则,而且这管事为了争取到这个油水差事,送礼都花了不少银子。 底价是王府定下来的,运送成本大多都是由各矿司自己来承担,以此换取一定程度上的定价浮动权。 一般就是每斤几文钱上下的浮动。 这里面自是有利可图,毕竟铁矿,煤这些每次拉运动辄都是几千上万斤的运送。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王府默许的啊! 反正管事的觉着眼下这形势不太可能是过来找麻烦的,赶忙平复了一番心情,出门迎接陈泽,一直来到了马车边就赶忙躬身行礼:“卑职马永胜参见世子殿下。” 马车里顿时传来了陈泽的声音:“马永胜,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啊!” 马永胜忙道:“回世子殿下,我父亲乃是孙都统部下马平。” “我说怎么听起来那么耳熟,原来是马指挥使的好大儿啊!”陈泽在车内道:“你怎么跑青州矿司来了?你父亲没在孙都统那里给你谋个差事?” 马永胜年纪不算大,也就二十岁刚出头,略有几分尴尬:“卑职……卑职没什么将才,也没那冲锋陷阵的能耐,所以就来这青州矿司为王府效力。” “原来如此,你也有心了。”陈泽笑道:“你应是知道本殿执掌青州的事情了吧?” “是!”马永胜连忙奉承了一句:“世子殿下执掌青州,那是青州百姓的福分!” “我也是这么想的。” 马永胜:? 好家伙,我就随口那么一说。 “本世子可是有经天纬地之能,这青州在我手里面,用不了多久必然是百姓安居乐业。” 哇! 真他娘的不要脸啊! 马永胜赶忙躬身:“世子大才,必然如此。” “本世子一定要让后人来瞻仰我伟岸的身姿,所以我打算专门给我立个铸铁人像,以后就立在青州城内!” “是,是,世子英明,立了人像也有提醒后人,树立榜样之影响。” “我就是这么考虑的,所以这人像一定要越大越好,石雕那种太没有档次了,配不上我的身份,怎么也得用纯铁打造!” “我现在就需要大量的铁矿石给我铸人像,明白?” 马永胜脸色顿时一变,赶忙道:“世子,卑职斗胆问一声,要铸多大的人像?” “怎么也得四五层楼那么高吧!” “……” 马永胜心脏一抽。 虽然马永胜没见过陈泽长什么样,但是在汉州的时候也没少听说过关于世子的事迹。 因为脾气暴躁,经常干出一些荒唐事情来,而且底下的人若是不应,脾气上来就是各种打骂。 现在马永胜才意识到这世子不仅脾气暴躁,甚至脸都不要了! 啥屁事都没干就想着给自己铸人像让后人瞻仰,甚至还要四五层楼一样高的人像。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怎的不说话了?难道你看不起本殿?” “卑职不敢,卑职不敢。” “现在本殿就给你一个名垂青史的机会!”陈泽悠悠道了一声:“弄十万斤铁矿,五万斤煤来。” 第103章 如造 “世子……包,包邮是啥?” “就是我让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路费你得给我免了。” 马永胜一下子脑瓜子都差点炸了。 张口就要十万斤铁矿和五万斤煤!? 你是真敢开口啊! 青州一年也就十万斤铁矿的量,你张口就要一年的量!? 甚至你他娘的竟然还要白嫖!? “世子殿下……这,这……”马永胜满脸苦涩,迟疑着说道:“青州一年定量的铁矿也才十万斤左右,这是王府定下的规矩,若是全部拿去铸人像,到时候百姓缺少农耕工具,没了生计,容易出乱子的啊!” 马车里传来了陈泽迟疑的声音:“当真?” “卑职怎敢用此事开玩笑,更不敢戏耍殿下啊!” 马车里面沉默片刻才传来了陈泽的声音:“如此是本殿考虑不周了,应是以民为本才对。” “世子英明,正是如此。” “但是这人像不得不铸!”陈泽又道:“不然百姓如何瞻仰我的英姿?这样吧,我退一步,你给我运五万斤铁矿,三万斤煤来,这已经少了一半了,本殿够通情达理了吧?” “……” 马永胜心里面在骂娘。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马永胜只能是硬着头皮接着道:“世子,一年的量您取一半,依旧会乱了百姓生计的。” 嘭! 马车里面顿时传来了拍打声,紧接着就传来了陈泽略带怒意的声音:“那你说,能运多少!?” 一时间,四周的白虎袍神色都严肃了起来,纷纷将手放在了腰刀上。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肃杀了起来。 马永胜被这架势吓得顿时背后冒冷汗了。 他虽是指挥使之子,也是权贵,但是跟陈泽的身份一比,的确算不上什么。 逼急了真杀了他,他父亲马平又能做什么? 说白了指挥使也不过是给王府做事的下人而已。 “殿,殿下,若是三万斤铁矿,两万斤煤,卑职,卑职觉着应是不会扰乱了民生,也可让百姓瞻仰世子的英姿,底部可用青石增高,亦是可以达到同样效果的。” 马车之内沉寂片刻之后才听陈泽语气舒缓了下来:“听起来似乎不错,行,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是,卑职一定尽快处理此事,尽早给世子殿下答复。” “不错,这事情做好了,重重有赏。” “卑职定不辱使命。” 马永胜瞧见四周的白虎袍都把手从腰刀上挪开了,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心里面在滴血。 三万斤的铁和两万斤煤,看这架势,这钱怕是要全部都算在他头上了。 恰恰就在此时,马车内又忽然传来了陈泽的声音:“价钱怎么算?” 嗯!? 这意思是不打算白嫖,还要给钱!? 还有这种好事!? 马永胜浑身一激灵,忙道:“回禀世子,今年铁矿一斤一百三十七文,煤一斤一百三十二文,这都是王府定的价钱。” 铁矿和煤矿的定价都是会根据市场供需调整的,会有变动。 这价钱已经很贵了。 毕竟这是矿,并非是已经炼好的铁,煤都是还需要再走一道焦化工序的。 矿都是贫铁矿,含铁量也就二三十左右,甚至更低。 含铁量高的富铁矿肯定是拿去打造兵器的。 车里又传来了陈泽拍东西的声音:“价钱竟然这么高!?” 四周的白虎袍一听,立马又把手给放上腰刀了。 马永胜都差点哭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砍价还是要砍人啊!? “世子,这就是王府定价,卑职做不了主啊!” “这样吧,我说一个数!”陈泽干脆果断地说道:“铁矿一百三,煤也一百三,给我运来!” 马永胜还以为陈泽打算直接屠龙刀砍价,一斤几十文那种,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开到一百三了! 娘嘞,这世子竟然还有点讲道理的! “是,是!”马永胜生怕陈泽反悔:“卑职立刻就差人去运,七日内必然运到青州!” “不会太为难你吧?” “不为难,不为难。” “本殿铸人像一事,莫要宣传,低调,不要搞得本殿好像在宣传自己的丰功伟绩似的,我可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 “……是,是,卑职定然守口如瓶。” 价钱这不一下子就谈下来了,货到付款。 这回去的路上,陈泽挑眉望着李元康:“这讲价技术怎么样?” “……” 李元康寻思着你这哪来的技术? 没有技术,全都是感情! 再说了,你明明可以直接抢的,竟然还要给钱? “少爷,我是觉着你不开口先提价钱的事情,马永胜大抵会自己拿钱……” “可以,但没必要,犯不着把马家往死路逼。”陈泽摆了摆手:“他这一趟,自己还得搭进去路费和人工开支,少说也是几百两,到时候找个由头赏给他。” 秦博阳来谈的价钱是一百四十二文,只拿到了两千斤。 马永胜说的价钱就是王府的定价,其实已经完成了陈泽砍价的目的。 但是,还得砍! 我都是要给自己铸人像的人了,不砍价就很不合理! 所以,小砍一刀。 荒唐人设立住了,又不至于把人给逼急眼。 一个好大喜功,自作聪明的世子人设不就凸显出来了么? 这种真真假假的人设就可以让陈泽做事情拥有一定程度上的弹性,尤其是反差感更强烈啊! 以后真对人家礼贤下士的时候,给人的冲击力一定是极强的,人家更容易感动。 其实这也算是营销手段之一,不过属于是自我营销的范畴。 活学活用嘛! 当然,身份地位足够高才能这么用这种方式,不然容易被人家打死。 铁矿和煤矿目前不能断,研究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哪怕就算是废了,失败也是经验之一。 陈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年轻,等得起。 尤其是凝雨轩的生意已经被秦博阳做起来了,有了收益之后,底气也更足一些。 “少爷,你说铸人像这事情……”李元康苦笑一声:“王爷都没想着给自己铸人像,怕有造反之嫌,您这事情……”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我说要造,造了没?” “还没。” “那你觉得我真要造么?” “应该不造。” “这不就得了!” “我要造,但没造。” “不造么?要造。” 第103章 如造 “世子……包,包邮是啥?” “就是我让送到哪儿就送到哪儿,路费你得给我免了。” 马永胜一下子脑瓜子都差点炸了。 张口就要十万斤铁矿和五万斤煤!? 你是真敢开口啊! 青州一年也就十万斤铁矿的量,你张口就要一年的量!? 甚至你他娘的竟然还要白嫖!? “世子殿下……这,这……”马永胜满脸苦涩,迟疑着说道:“青州一年定量的铁矿也才十万斤左右,这是王府定下的规矩,若是全部拿去铸人像,到时候百姓缺少农耕工具,没了生计,容易出乱子的啊!” 马车里传来了陈泽迟疑的声音:“当真?” “卑职怎敢用此事开玩笑,更不敢戏耍殿下啊!” 马车里面沉默片刻才传来了陈泽的声音:“如此是本殿考虑不周了,应是以民为本才对。” “世子英明,正是如此。” “但是这人像不得不铸!”陈泽又道:“不然百姓如何瞻仰我的英姿?这样吧,我退一步,你给我运五万斤铁矿,三万斤煤来,这已经少了一半了,本殿够通情达理了吧?” “……” 马永胜心里面在骂娘。 你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 马永胜只能是硬着头皮接着道:“世子,一年的量您取一半,依旧会乱了百姓生计的。” 嘭! 马车里面顿时传来了拍打声,紧接着就传来了陈泽略带怒意的声音:“那你说,能运多少!?” 一时间,四周的白虎袍神色都严肃了起来,纷纷将手放在了腰刀上。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肃杀了起来。 马永胜被这架势吓得顿时背后冒冷汗了。 他虽是指挥使之子,也是权贵,但是跟陈泽的身份一比,的确算不上什么。 逼急了真杀了他,他父亲马平又能做什么? 说白了指挥使也不过是给王府做事的下人而已。 “殿,殿下,若是三万斤铁矿,两万斤煤,卑职,卑职觉着应是不会扰乱了民生,也可让百姓瞻仰世子的英姿,底部可用青石增高,亦是可以达到同样效果的。” 马车之内沉寂片刻之后才听陈泽语气舒缓了下来:“听起来似乎不错,行,那此事就交给你了。” “是,是,卑职一定尽快处理此事,尽早给世子殿下答复。” “不错,这事情做好了,重重有赏。” “卑职定不辱使命。” 马永胜瞧见四周的白虎袍都把手从腰刀上挪开了,顿时松了口气。 只是心里面在滴血。 三万斤的铁和两万斤煤,看这架势,这钱怕是要全部都算在他头上了。 恰恰就在此时,马车内又忽然传来了陈泽的声音:“价钱怎么算?” 嗯!? 这意思是不打算白嫖,还要给钱!? 还有这种好事!? 马永胜浑身一激灵,忙道:“回禀世子,今年铁矿一斤一百三十七文,煤一斤一百三十二文,这都是王府定的价钱。” 铁矿和煤矿的定价都是会根据市场供需调整的,会有变动。 这价钱已经很贵了。 毕竟这是矿,并非是已经炼好的铁,煤都是还需要再走一道焦化工序的。 矿都是贫铁矿,含铁量也就二三十左右,甚至更低。 含铁量高的富铁矿肯定是拿去打造兵器的。 车里又传来了陈泽拍东西的声音:“价钱竟然这么高!?” 四周的白虎袍一听,立马又把手给放上腰刀了。 马永胜都差点哭了。 你他娘的到底是砍价还是要砍人啊!? “世子,这就是王府定价,卑职做不了主啊!” “这样吧,我说一个数!”陈泽干脆果断地说道:“铁矿一百三,煤也一百三,给我运来!” 马永胜还以为陈泽打算直接屠龙刀砍价,一斤几十文那种,结果万万没想到,竟然开到一百三了! 娘嘞,这世子竟然还有点讲道理的! “是,是!”马永胜生怕陈泽反悔:“卑职立刻就差人去运,七日内必然运到青州!” “不会太为难你吧?” “不为难,不为难。” “本殿铸人像一事,莫要宣传,低调,不要搞得本殿好像在宣传自己的丰功伟绩似的,我可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徒。” “……是,是,卑职定然守口如瓶。” 价钱这不一下子就谈下来了,货到付款。 这回去的路上,陈泽挑眉望着李元康:“这讲价技术怎么样?” “……” 李元康寻思着你这哪来的技术? 没有技术,全都是感情! 再说了,你明明可以直接抢的,竟然还要给钱? “少爷,我是觉着你不开口先提价钱的事情,马永胜大抵会自己拿钱……” “可以,但没必要,犯不着把马家往死路逼。”陈泽摆了摆手:“他这一趟,自己还得搭进去路费和人工开支,少说也是几百两,到时候找个由头赏给他。” 秦博阳来谈的价钱是一百四十二文,只拿到了两千斤。 马永胜说的价钱就是王府的定价,其实已经完成了陈泽砍价的目的。 但是,还得砍! 我都是要给自己铸人像的人了,不砍价就很不合理! 所以,小砍一刀。 荒唐人设立住了,又不至于把人给逼急眼。 一个好大喜功,自作聪明的世子人设不就凸显出来了么? 这种真真假假的人设就可以让陈泽做事情拥有一定程度上的弹性,尤其是反差感更强烈啊! 以后真对人家礼贤下士的时候,给人的冲击力一定是极强的,人家更容易感动。 其实这也算是营销手段之一,不过属于是自我营销的范畴。 活学活用嘛! 当然,身份地位足够高才能这么用这种方式,不然容易被人家打死。 铁矿和煤矿目前不能断,研究是一个持续不断的过程,哪怕就算是废了,失败也是经验之一。 陈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还年轻,等得起。 尤其是凝雨轩的生意已经被秦博阳做起来了,有了收益之后,底气也更足一些。 “少爷,你说铸人像这事情……”李元康苦笑一声:“王爷都没想着给自己铸人像,怕有造反之嫌,您这事情……” 陈泽暗暗翻了翻白眼:“我说要造,造了没?” “还没。” “那你觉得我真要造么?” “应该不造。” “这不就得了!” “我要造,但没造。” “不造么?要造。” 第104章 品牌 三万斤铁矿和两万斤的煤绝对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陈泽就赶紧回青州,自然是得好好慰问一番秦博阳一行人。 二十万两银票啊! 陈泽来到大楚头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说来魔幻,大楚用的银票是隋元宝钞。 隋元帝时期为了推动商业贸易,所以召集了全国的工匠以及炼丹师发明防伪技术,用的是一种特殊调配出来的七彩墨,上面印刷的字只要迎光的时候就会浮现出一种彩色光泽。 可惜的是,这项技术失传了。 后来的隋朝还是现在的大楚都陆陆续续推出过新的银票,但是因为防伪技术不行,一段时间就可能会出现造假的银币,以至于老百姓还是只认隋元宝钞。 毕竟这玩意儿造不了假,而且因为本身隋元帝时代发行的隋元宝钞在市场上流通最广,颜值最高,所以哪怕是隋元帝死后的两百年前,隋元宝钞依旧是官方和民间最通用的银票,各大钱庄基本只认隋元宝钞。 其他宝钞和银票也不是没有,但因为种种因素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反而是成为收藏品。 当然,时间的推移,隋元宝钞的量在不断的损耗。 至于在青州印发新银票之类的事情,陈泽现在不考虑。 老规矩,迎客楼包场,先摆个庆功宴。 其实陈泽也是考虑是不是给密探们批个探亲假。 这些探子们几乎都成家立业了,但是,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度过,探亲的机会少之又少。 人肯定是接不过来,王府需要家人来保证这些密探不会变节。 但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人手不足,没办法进行轮换。 吸纳进来的新人们目前甚至都不是在实习期,而是在观察训练期。 目前商议下来是至少一年才能够进入实习期,实习期再满一年才能够正式进入情报科。 需要明确的是,密探和情报科虽然是同一工种,但密探组织是柳三叔管理和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科才是陈泽自己的。 陈泽肯定是需要建立自己的情报部门,专门为自己的组织进行工作服务。 密探是师傅,情报科是徒弟。 当然现在肯定都统一称呼为密探,不然搞得陈泽要跟王府分家似的。 这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陈泽也交代过了,如果柳三叔问起,直接说了就是了。 我陈泽执掌青州,你柳三叔又让我便宜行事,我自己建立自己的情报部门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再说也不需要王府支出经费。 反正批假这事情,思来想去陈泽还是不搞了,怕柳三叔猜疑。 所以,折现吧! 每人加发一个月的薪钱! 至于咱们的秦大部长,那肯定是首功,如何犒劳呢? 给钱就俗气了! 这不陈泽趁着秦博阳补觉的时候特地去了勤善堂一趟,当天晚上庆功宴结束了之后,陈泽就把秦大部长给请到了客房之中。 秦博阳还以为陈泽要跟他商量事情,结果刚进门就被李元康偷袭,啪的一下就把秦博阳给摁在了榻上。 “哎?元康兄,你……你这是作甚!?你……你扒我衣服干嘛!?” 秦博阳自然不可能是李元康的对手,分分钟就被扒了上衣,露出了后背。 “秦兄,在下实在是逼不得已,少爷交代的!” 秦博阳都懵了:“到底是要干嘛啊!?” 却见陈泽已经是端着一盆竹罐子嬉皮笑脸地来到了一旁:“当然是给你拔火罐了!去去湿气!顺便再给你做个推拿,放松放松筋骨!” “啊!?”秦博阳哭笑不得:“贤弟,不必不必!” “放心,我的技术已经得到了何大夫的认可!”陈泽立马比了个大拇指,乐道:“而且我已经拿李元康做过好几次实验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秦博阳不由得望了一眼李元康:“元康兄,你……你应是没事吧?” “没事没事,少爷技术真的不错,除了差点把我头发给烧了之外,并无多大问题。” “……” “那次纯属意外!” 在陈泽拍着胸脯保证的情况下,秦博阳还是让陈泽给自己拔了火罐。 别说,看起来技术还挺娴熟。 何大夫都觉着有些奇特,愣是没想到陈泽对拔火罐这技术还有涉猎。 毕竟陈泽前世也没少去拔火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给秦博阳插满了背发现还多了四个。 李元康和陈泽一人两个。 脱了鞋袜,给自己脚上也拔了俩。 一人趴着,两人坐着,闲聊了起来。 现在南部八州都有凝雨轩,地点也是秦博阳精挑细选的,加上有白虎袍参与,各地衙门自是最为配合。 “那些掌柜你都是从那儿请来的?”陈泽忙问一声:“信得过么?” “信得过,五人是我以前的账房,还有三人原来也是我手底下的伙计。” 说着,秦博阳眼中却已经是噙着泪水了。 “本以为此生已是如此,幸得贤弟……” “啊,你可真是有点矫情了!”陈泽啪啪两巴掌就拍在了秦博阳后背上,打断道:“兄弟之间就不用那么矫情了。” “是……兄弟么?” “那可不,真兄弟!”陈泽挑眉望了一眼李元康:“是吧,元康?” “哎?少爷,我也是么?” “如果你想给我当干儿子也不是不行……” “……” 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 当然,闲聊之中也不忘谈正事。 陈泽将品牌这个概念简单地给秦博阳解释了一番,顺便解释了什么叫做品牌效应和品牌溢价。 李元康也在一旁听着,似懂非懂地问道:“少爷,醉满楼的醉美人是不是品牌?” “那只算是产品,醉满楼才是一个品牌,但也只是一个雏形。” “在南部八州,醉满楼出名的是它的产品醉美人,而不是醉满楼这个品牌,很多人只知道醉美人,并不知道醉满楼。”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凝雨轩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割……奢侈品品牌。” 第104章 品牌 三万斤铁矿和两万斤的煤绝对足够用一段时间了。 陈泽就赶紧回青州,自然是得好好慰问一番秦博阳一行人。 二十万两银票啊! 陈泽来到大楚头一次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说来魔幻,大楚用的银票是隋元宝钞。 隋元帝时期为了推动商业贸易,所以召集了全国的工匠以及炼丹师发明防伪技术,用的是一种特殊调配出来的七彩墨,上面印刷的字只要迎光的时候就会浮现出一种彩色光泽。 可惜的是,这项技术失传了。 后来的隋朝还是现在的大楚都陆陆续续推出过新的银票,但是因为防伪技术不行,一段时间就可能会出现造假的银币,以至于老百姓还是只认隋元宝钞。 毕竟这玩意儿造不了假,而且因为本身隋元帝时代发行的隋元宝钞在市场上流通最广,颜值最高,所以哪怕是隋元帝死后的两百年前,隋元宝钞依旧是官方和民间最通用的银票,各大钱庄基本只认隋元宝钞。 其他宝钞和银票也不是没有,但因为种种因素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反而是成为收藏品。 当然,时间的推移,隋元宝钞的量在不断的损耗。 至于在青州印发新银票之类的事情,陈泽现在不考虑。 老规矩,迎客楼包场,先摆个庆功宴。 其实陈泽也是考虑是不是给密探们批个探亲假。 这些探子们几乎都成家立业了,但是,一年到头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度过,探亲的机会少之又少。 人肯定是接不过来,王府需要家人来保证这些密探不会变节。 但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人手不足,没办法进行轮换。 吸纳进来的新人们目前甚至都不是在实习期,而是在观察训练期。 目前商议下来是至少一年才能够进入实习期,实习期再满一年才能够正式进入情报科。 需要明确的是,密探和情报科虽然是同一工种,但密探组织是柳三叔管理和一手建立起来的,情报科才是陈泽自己的。 陈泽肯定是需要建立自己的情报部门,专门为自己的组织进行工作服务。 密探是师傅,情报科是徒弟。 当然现在肯定都统一称呼为密探,不然搞得陈泽要跟王府分家似的。 这事情也不用藏着掖着,陈泽也交代过了,如果柳三叔问起,直接说了就是了。 我陈泽执掌青州,你柳三叔又让我便宜行事,我自己建立自己的情报部门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再说也不需要王府支出经费。 反正批假这事情,思来想去陈泽还是不搞了,怕柳三叔猜疑。 所以,折现吧! 每人加发一个月的薪钱! 至于咱们的秦大部长,那肯定是首功,如何犒劳呢? 给钱就俗气了! 这不陈泽趁着秦博阳补觉的时候特地去了勤善堂一趟,当天晚上庆功宴结束了之后,陈泽就把秦大部长给请到了客房之中。 秦博阳还以为陈泽要跟他商量事情,结果刚进门就被李元康偷袭,啪的一下就把秦博阳给摁在了榻上。 “哎?元康兄,你……你这是作甚!?你……你扒我衣服干嘛!?” 秦博阳自然不可能是李元康的对手,分分钟就被扒了上衣,露出了后背。 “秦兄,在下实在是逼不得已,少爷交代的!” 秦博阳都懵了:“到底是要干嘛啊!?” 却见陈泽已经是端着一盆竹罐子嬉皮笑脸地来到了一旁:“当然是给你拔火罐了!去去湿气!顺便再给你做个推拿,放松放松筋骨!” “啊!?”秦博阳哭笑不得:“贤弟,不必不必!” “放心,我的技术已经得到了何大夫的认可!”陈泽立马比了个大拇指,乐道:“而且我已经拿李元康做过好几次实验了,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秦博阳不由得望了一眼李元康:“元康兄,你……你应是没事吧?” “没事没事,少爷技术真的不错,除了差点把我头发给烧了之外,并无多大问题。” “……” “那次纯属意外!” 在陈泽拍着胸脯保证的情况下,秦博阳还是让陈泽给自己拔了火罐。 别说,看起来技术还挺娴熟。 何大夫都觉着有些奇特,愣是没想到陈泽对拔火罐这技术还有涉猎。 毕竟陈泽前世也没少去拔火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这给秦博阳插满了背发现还多了四个。 李元康和陈泽一人两个。 脱了鞋袜,给自己脚上也拔了俩。 一人趴着,两人坐着,闲聊了起来。 现在南部八州都有凝雨轩,地点也是秦博阳精挑细选的,加上有白虎袍参与,各地衙门自是最为配合。 “那些掌柜你都是从那儿请来的?”陈泽忙问一声:“信得过么?” “信得过,五人是我以前的账房,还有三人原来也是我手底下的伙计。” 说着,秦博阳眼中却已经是噙着泪水了。 “本以为此生已是如此,幸得贤弟……” “啊,你可真是有点矫情了!”陈泽啪啪两巴掌就拍在了秦博阳后背上,打断道:“兄弟之间就不用那么矫情了。” “是……兄弟么?” “那可不,真兄弟!”陈泽挑眉望了一眼李元康:“是吧,元康?” “哎?少爷,我也是么?” “如果你想给我当干儿子也不是不行……” “……” 屋子里顿时哄堂大笑。 当然,闲聊之中也不忘谈正事。 陈泽将品牌这个概念简单地给秦博阳解释了一番,顺便解释了什么叫做品牌效应和品牌溢价。 李元康也在一旁听着,似懂非懂地问道:“少爷,醉满楼的醉美人是不是品牌?” “那只算是产品,醉满楼才是一个品牌,但也只是一个雏形。” “在南部八州,醉满楼出名的是它的产品醉美人,而不是醉满楼这个品牌,很多人只知道醉美人,并不知道醉满楼。”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凝雨轩打造成一个真正的割……奢侈品品牌。” 第105章 澎湃 秦博阳听得极其认真。 因为陈泽所讲述的内容的确是让人大开眼界。 秦博阳其实已经有这种品牌思维了。 在陈泽的阐述下,当这个品牌深入人心之后,只要是凝雨轩的东西,哪怕就是一口锅,卖价都可能是寻常大锅的几十倍。 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值钱的可能并非是东西本身,而是凝雨轩这个牌子! 秦博阳那自然是极其受用,忍不住感慨一声:“贤弟,你可当真是在世吕肆!” 陈泽不由得一愣:“吕肆哪位?” 秦博阳也不由得一怔:“贤弟不知道吕肆?大厉开国皇帝能够一统天下,靠的就是富可敌国的吕肆!” “吕肆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攻下一个城池!” “经济战呗!”陈泽忙问一句:“吕肆后面应该是死得很惨的吧?” 秦博阳顿时有些尴尬:“啊……是,被诛九族了。” “正常情况。”陈泽摆了摆手:“皇权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的。” “而且,咱们和吕肆有本质上的区别。”陈泽昂首道:“他赚钱是为了他自己和他的家族壮大,是为了子孙后代的福祉。” “诚然,赚钱的首要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为了让自己的后人不吃苦,但是,咱们得把格局打开!咱们不一样,咱们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而做生意!” “你把赚来的钱用于民生建设,教育建设,基础建设,强军建设,让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感激你?” “定然是会感激的。” “那百姓会不会拥护你,爱戴你?” 李元康应了一声:“那是自然。” “到时候,你的利益就是百姓的利益,你的性命就是百姓的性命,等你做到了那一步,有人要杀你,有人要诛你九族,你说老百姓答应不答应?” “天下士兵再多,能有老百姓多!?何况,这些士兵绝大部分都是百姓人家的子弟,他们家因为你过上了好日子,不用受苦受难,有饭吃,有衣服穿,生活有盼头了,谁想杀你?” “得民心者得天下!” 秦博阳神色一震,只觉陈泽所言振聋发聩,急忙起身就要拱手作揖。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才把火罐给你弄上去的,你躺着就行。” 李元康也是一脸激动:“少爷,我李元康必定一生誓死追随于你!” “别激动,咱们现在闲聊,畅所欲言,我现在所说的只是理论,只有当理论能付诸实践才有意义,不然就是空谈!”陈泽缓缓道:“而且,仅仅只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其实也是不行的。” 李元康不由得挠头,一脸懵逼:“啊?怎么又不行了?” “你懵逼是正常的,就连陆父子听完了也不理解,我俩聊了好久都还没有个结论。” “真正要改变现状就不得不涉及阶级矛盾的问题了,这个词对于你们而言可能不那么好理解,这么说吧,土地……啊,算了,这个现在先不提,换个说法,我是权贵,而你们是平民老百姓,我做得到对老百姓好,但是我的下一代能做得到么?” “我做得到,那其他的权贵做得到么?” “而且,假设博阳兄你现在位高权重成了权贵了,那金科呢?他现在还没长大,思想还没成熟,他以后要是成了权贵,你觉得他会继续对老百姓好,还是觉得自己是权贵,高人一等,所以欺压老百姓就是正常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房门一下子就推开了:“我肯定不会欺负老百姓的啊!” 众人一愣,下意识地望向门口,只瞧见秦金科光着腚满脸激动道:“我肯定是个好权贵!陈叔,你莫要瞧不起我!” “好好好,别激动,你出来撒尿就撒尿,别把家伙亮出来啊!” 秦金科一边提裤子一边就急道:“我肯定是好权贵的!我肯定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陈泽一乐,笑道:“解决的方案这不就出来了么?” 秦博阳和李元康一愣:“什么方案?” “教育,思想!” “可能我们穷其一生也不一定做得到我们所想的世界,但是,下一代,下下一代,他们或许就有能力做得到!让我们的国家不再受人欺凌,让我们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当权贵们真正能够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时候,国家想不强大都难啊!” “不过,理想归理想,现实肯定是充满困难的,要经历血与泪的洗礼的!” “比如我就是想摆烂当个混吃等死的权贵子弟,但现实情况不允许我摆烂,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是试试了!” “再说我这来都来了,也回不去了。” “看看有标准答案,开卷考的情况下,我能考多少分。” 到后面几乎是陈泽的自言自语了。 两大一小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完全听不懂陈泽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秦博阳又是一大早出门去了。 毕竟他的工作目前是最繁忙的。 而陈泽也起了早,继续过去处理人才公寓的事情。 有些时候,惊喜来的突然。 正忙活着人才公寓,通讯组的人骑着马就来到了宅院门口,急匆匆地喊道:“少爷,少爷!” “怎么了?” “陆夫子等人已经在城外五十里处修整了!” 陈泽神色大喜:“不是说后天才到么?” “快备车!我要亲自去去迎接!” “算了,备车太慢了,元康,带我直接骑马过去!” “让特勤组抽出二十人即刻随我出城!” “是!” 陈泽现在也还不会骑马,后面有时间再学。 没多久,陈泽一行人就快马加鞭出了城,赶过去迎接陆青云等人。 陈泽很激动,也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和陆青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听说陆青云回来那一刻,心情就止不住的激动。 朋友?长辈?未来同僚? 亦或是跨越了时代而相见的某种理想? 很难用一个词语来概括。 一时间,陈泽脑海中只充斥着伟大教员的诗句。 不断在脑海中回响,心中澎湃激昂。 第105章 澎湃 秦博阳听得极其认真。 因为陈泽所讲述的内容的确是让人大开眼界。 秦博阳其实已经有这种品牌思维了。 在陈泽的阐述下,当这个品牌深入人心之后,只要是凝雨轩的东西,哪怕就是一口锅,卖价都可能是寻常大锅的几十倍。 这其中的利润可想而知! 值钱的可能并非是东西本身,而是凝雨轩这个牌子! 秦博阳那自然是极其受用,忍不住感慨一声:“贤弟,你可当真是在世吕肆!” 陈泽不由得一愣:“吕肆哪位?” 秦博阳也不由得一怔:“贤弟不知道吕肆?大厉开国皇帝能够一统天下,靠的就是富可敌国的吕肆!” “吕肆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攻下一个城池!” “经济战呗!”陈泽忙问一句:“吕肆后面应该是死得很惨的吧?” 秦博阳顿时有些尴尬:“啊……是,被诛九族了。” “正常情况。”陈泽摆了摆手:“皇权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存在的。” “而且,咱们和吕肆有本质上的区别。”陈泽昂首道:“他赚钱是为了他自己和他的家族壮大,是为了子孙后代的福祉。” “诚然,赚钱的首要目的是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为了让自己的后人不吃苦,但是,咱们得把格局打开!咱们不一样,咱们是为了天下的百姓而做生意!” “你把赚来的钱用于民生建设,教育建设,基础建设,强军建设,让越来越多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你说他们会不会感激你?” “定然是会感激的。” “那百姓会不会拥护你,爱戴你?” 李元康应了一声:“那是自然。” “到时候,你的利益就是百姓的利益,你的性命就是百姓的性命,等你做到了那一步,有人要杀你,有人要诛你九族,你说老百姓答应不答应?” “天下士兵再多,能有老百姓多!?何况,这些士兵绝大部分都是百姓人家的子弟,他们家因为你过上了好日子,不用受苦受难,有饭吃,有衣服穿,生活有盼头了,谁想杀你?” “得民心者得天下!” 秦博阳神色一震,只觉陈泽所言振聋发聩,急忙起身就要拱手作揖。 “不用不用,好不容易才把火罐给你弄上去的,你躺着就行。” 李元康也是一脸激动:“少爷,我李元康必定一生誓死追随于你!” “别激动,咱们现在闲聊,畅所欲言,我现在所说的只是理论,只有当理论能付诸实践才有意义,不然就是空谈!”陈泽缓缓道:“而且,仅仅只是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其实也是不行的。” 李元康不由得挠头,一脸懵逼:“啊?怎么又不行了?” “你懵逼是正常的,就连陆父子听完了也不理解,我俩聊了好久都还没有个结论。” “真正要改变现状就不得不涉及阶级矛盾的问题了,这个词对于你们而言可能不那么好理解,这么说吧,土地……啊,算了,这个现在先不提,换个说法,我是权贵,而你们是平民老百姓,我做得到对老百姓好,但是我的下一代能做得到么?” “我做得到,那其他的权贵做得到么?” “而且,假设博阳兄你现在位高权重成了权贵了,那金科呢?他现在还没长大,思想还没成熟,他以后要是成了权贵,你觉得他会继续对老百姓好,还是觉得自己是权贵,高人一等,所以欺压老百姓就是正常的?”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两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 然而话音刚落,却见房门一下子就推开了:“我肯定不会欺负老百姓的啊!” 众人一愣,下意识地望向门口,只瞧见秦金科光着腚满脸激动道:“我肯定是个好权贵!陈叔,你莫要瞧不起我!” “好好好,别激动,你出来撒尿就撒尿,别把家伙亮出来啊!” 秦金科一边提裤子一边就急道:“我肯定是好权贵的!我肯定要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 陈泽一乐,笑道:“解决的方案这不就出来了么?” 秦博阳和李元康一愣:“什么方案?” “教育,思想!” “可能我们穷其一生也不一定做得到我们所想的世界,但是,下一代,下下一代,他们或许就有能力做得到!让我们的国家不再受人欺凌,让我们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 “当权贵们真正能够做到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时候,国家想不强大都难啊!” “不过,理想归理想,现实肯定是充满困难的,要经历血与泪的洗礼的!” “比如我就是想摆烂当个混吃等死的权贵子弟,但现实情况不允许我摆烂,那就没办法了,我只能是试试了!” “再说我这来都来了,也回不去了。” “看看有标准答案,开卷考的情况下,我能考多少分。” 到后面几乎是陈泽的自言自语了。 两大一小三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完全听不懂陈泽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秦博阳又是一大早出门去了。 毕竟他的工作目前是最繁忙的。 而陈泽也起了早,继续过去处理人才公寓的事情。 有些时候,惊喜来的突然。 正忙活着人才公寓,通讯组的人骑着马就来到了宅院门口,急匆匆地喊道:“少爷,少爷!” “怎么了?” “陆夫子等人已经在城外五十里处修整了!” 陈泽神色大喜:“不是说后天才到么?” “快备车!我要亲自去去迎接!” “算了,备车太慢了,元康,带我直接骑马过去!” “让特勤组抽出二十人即刻随我出城!” “是!” 陈泽现在也还不会骑马,后面有时间再学。 没多久,陈泽一行人就快马加鞭出了城,赶过去迎接陆青云等人。 陈泽很激动,也很难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和陆青云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但是听说陆青云回来那一刻,心情就止不住的激动。 朋友?长辈?未来同僚? 亦或是跨越了时代而相见的某种理想? 很难用一个词语来概括。 一时间,陈泽脑海中只充斥着伟大教员的诗句。 不断在脑海中回响,心中澎湃激昂。 第106章 下次一定 青州城外五十里处。 陆青云一行上百人正在修整,毕竟预计本应是后天才到青州,但是,陆青云一行人归心似箭,只想着尽快抵达青州。 然而,明明已经快到青州城了,陆青云的神情却是颇为复杂。 “为民兄,怎了?” 一旁的林远超见陆青云的神色如此,低声问道。 “贺之,青州离得越近,我却……越不安。” 林元超与陆青云共事多年,至交好友,哪还不知道陆青云此时的心情。 “为民兄可是担忧如之前那般,一腔热血最终化为了悲叹无奈。” “我并非是信不过厚照,只是……”陆青云迟疑片刻:“青州之毒,深入骨髓,要去毒必要刮骨,处理不善,连累的还是百姓!” 林远超一听,抚须一笑:“若论觉悟,为民兄当真不如世子。” “既已深入骨髓,不做,百姓还不是一样得受苦?” “世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犹豫就会败北!要走就要一条路走到底!撞墙了就……绕着走,反正目的地就在那,你管它是绕还是蹦还是翻墙,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哈哈,现在回想起来,世子这话当真有意思!” “话糙理不糙!” 陆青云突然发笑。 “还是……厚照在理!” “听!”林远超隐隐约约听见了密集的马蹄声,颇为激动道::“必然是世子来了!” “下车!” 陆青云急忙掀开车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蓝天白云。 车内待得久了,阳光竟是有些耀眼。 陆青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阳光,伴随着马蹄声,一群人影骑着马从前方奔来。 恍惚间,人影渐渐清晰,停在了车队和人群的前方。 熟悉的声音陡然在陆青云耳边响起。 “夫子,我可想死你了!” 陆青云还未回过神来就被陈泽一把给抱住了。 “厚……厚照……老夫……” 莫名的,陆青云声音有些颤抖。 他也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的往眼眶涌。 或许是他也未曾想过,此生会有一个少年郎突然就闯进了他的人生,然后……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熊抱,并且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支持你的理想,我给你撑腰。 “夫子可不能落泪啊!”陈泽忙道:“你哭我一次,我得折寿多少年?咱俩无冤无仇的,你可千万别但求同年同日死啊!我才十六,我血亏啊!” 陆青云实在是没绷住,破涕为笑:“你……你可真是……” “好了,好了,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备宴了,吃个饭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陈泽赶忙朝着林元超和身后的人群拱了拱手:“诸位快快上车,这一路上实在是辛苦了,我在前面开路,咱们这就去青州城!” 众人赶忙拱手回礼,陈泽又赶忙上了马,大手一挥。 “回城!” 陆青云这次带来的人真是不少,除去一路护送的密探,算上家眷足足一百七十二人。 不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入城太过引人注目了,所以陆青云还是分了八批入城。 要不是陈泽拦着,陆青云甚至打算宵禁以后再入城。 毕竟有陈泽这一层关系,他们甚至能够在宵禁以后活动,避人耳目。 陆青云是相对比较谨慎的性子,尤其是跟青州的权贵们斗过了之后也不得不谨慎了起来。 他知道他的身份过于敏感,一举一动基本上都在青州权贵们的监视之中。 而这次出门,陆青云是以探友的名义离开的,甚至就连护送的密探,那都是在城外的小路偷偷等着,就是怕有权贵们的耳目盯着。 主要是不想给还未开始的事业一下子就增加了压力,毕竟若是让权贵们得知他要开始代管青州政务,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开始搞小动作,绝对不会让他顺利的实施。 林远超亦是觉得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泽那肯定是听大家伙的想法,甚至都已经在迎客楼备好的宴席都是差人分批次送到了府中。 而当众人跟着陈泽来到了宅院之中的时候,自是大为感动。 虽然来时陆青云和林远超就已经在路上说过陈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但大家都是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的。 不知全貌,自是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陈泽亲自从青州城出了五十里地过来迎接他们的时候,大家心里面就觉着不一样了。 堂堂镇南王世子,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身段得有多高? 竟然舍得下颜面来城外足足五十里地来迎接他们,其真诚着实让不少人汗颜愧疚。 而这番愧疚等来到大宅之中的时候就更加沉重了。 整个大宅之中所有的房间都是已经安置过了,应有尽有,专门请了人打扫。 最让众人大受震撼的莫过于陈泽对于大宅的构造与格局十分了解,而这意味着陈泽是亲自安排这一切的。 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一个王公贵族子弟会给他们这群平民老百姓亲自安排住处,并且参与到了安置工作中来。 “具体谁住哪间房我就不安排了,大家商量着来,喜欢住哪间就住哪间。” “带着家眷来的,若是有什么特殊需要,不用害羞,尽管提,我能满足的一定尽量满足大家。” 陈泽就仿佛是导游一般,带着一大群人在大宅里面晃了一圈。 “另外一个宅子格局跟这里差不多,不过比这个宅院要更大些,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上就可以直接入住。” 没什么人回应,就是点点头。 表情基本都是懵逼的。 因为这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村里的猎户,乡下地方住的大多都是茅草屋,有些时候甚至还是在山里面过的,条件艰苦。 当地乡绅的宅院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豪宅了。 他们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能够住在比当地乡绅更大更漂亮的宅院之中。 宛如梦中一般。 就是陆青云看到陈泽为众人安排好宅院的时候,欲言又止。 “夫子,怎了?” “厚照,你之前不是说经费不足么?这么大的宅院,一年得花多少银子?甚至,租了两套!?” “之前是不足,现在还可以,我已经有了赚钱的路子了。”陈泽忙低声道了一句:“这处宅子是租的,另一处不是!” “啊?那另外一处?” “抱歉,陆夫子,我还是没忍住,先把何七跟青州帮抄了,就是城南那个八方赌坊幕后的主子,人我已经砍了,对外放话就是那家伙惹我了,而且只是个小角色,应该没打草惊蛇……” 陆青云一急:“怎能直接砍了!?不是说好这些人给我留着开……开那什么公审大会的么?” 第106章 下次一定 青州城外五十里处。 陆青云一行上百人正在修整,毕竟预计本应是后天才到青州,但是,陆青云一行人归心似箭,只想着尽快抵达青州。 然而,明明已经快到青州城了,陆青云的神情却是颇为复杂。 “为民兄,怎了?” 一旁的林远超见陆青云的神色如此,低声问道。 “贺之,青州离得越近,我却……越不安。” 林元超与陆青云共事多年,至交好友,哪还不知道陆青云此时的心情。 “为民兄可是担忧如之前那般,一腔热血最终化为了悲叹无奈。” “我并非是信不过厚照,只是……”陆青云迟疑片刻:“青州之毒,深入骨髓,要去毒必要刮骨,处理不善,连累的还是百姓!” 林远超一听,抚须一笑:“若论觉悟,为民兄当真不如世子。” “既已深入骨髓,不做,百姓还不是一样得受苦?” “世子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对了,犹豫就会败北!要走就要一条路走到底!撞墙了就……绕着走,反正目的地就在那,你管它是绕还是蹦还是翻墙,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哈哈,现在回想起来,世子这话当真有意思!” “话糙理不糙!” 陆青云突然发笑。 “还是……厚照在理!” “听!”林远超隐隐约约听见了密集的马蹄声,颇为激动道::“必然是世子来了!” “下车!” 陆青云急忙掀开车帘子,映入眼帘的便是蓝天白云。 车内待得久了,阳光竟是有些耀眼。 陆青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挡阳光,伴随着马蹄声,一群人影骑着马从前方奔来。 恍惚间,人影渐渐清晰,停在了车队和人群的前方。 熟悉的声音陡然在陆青云耳边响起。 “夫子,我可想死你了!” 陆青云还未回过神来就被陈泽一把给抱住了。 “厚……厚照……老夫……” 莫名的,陆青云声音有些颤抖。 他也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的往眼眶涌。 或许是他也未曾想过,此生会有一个少年郎突然就闯进了他的人生,然后……上来就给了他一个熊抱,并且很认真地告诉他,我支持你的理想,我给你撑腰。 “夫子可不能落泪啊!”陈泽忙道:“你哭我一次,我得折寿多少年?咱俩无冤无仇的,你可千万别但求同年同日死啊!我才十六,我血亏啊!” 陆青云实在是没绷住,破涕为笑:“你……你可真是……” “好了,好了,舟车劳顿,我已经让人备宴了,吃个饭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陈泽赶忙朝着林元超和身后的人群拱了拱手:“诸位快快上车,这一路上实在是辛苦了,我在前面开路,咱们这就去青州城!” 众人赶忙拱手回礼,陈泽又赶忙上了马,大手一挥。 “回城!” 陆青云这次带来的人真是不少,除去一路护送的密探,算上家眷足足一百七十二人。 不过这么多人一下子入城太过引人注目了,所以陆青云还是分了八批入城。 要不是陈泽拦着,陆青云甚至打算宵禁以后再入城。 毕竟有陈泽这一层关系,他们甚至能够在宵禁以后活动,避人耳目。 陆青云是相对比较谨慎的性子,尤其是跟青州的权贵们斗过了之后也不得不谨慎了起来。 他知道他的身份过于敏感,一举一动基本上都在青州权贵们的监视之中。 而这次出门,陆青云是以探友的名义离开的,甚至就连护送的密探,那都是在城外的小路偷偷等着,就是怕有权贵们的耳目盯着。 主要是不想给还未开始的事业一下子就增加了压力,毕竟若是让权贵们得知他要开始代管青州政务,必定会想方设法的开始搞小动作,绝对不会让他顺利的实施。 林远超亦是觉得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泽那肯定是听大家伙的想法,甚至都已经在迎客楼备好的宴席都是差人分批次送到了府中。 而当众人跟着陈泽来到了宅院之中的时候,自是大为感动。 虽然来时陆青云和林远超就已经在路上说过陈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了,但大家都是抱有一定的怀疑态度的。 不知全貌,自是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陈泽亲自从青州城出了五十里地过来迎接他们的时候,大家心里面就觉着不一样了。 堂堂镇南王世子,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身段得有多高? 竟然舍得下颜面来城外足足五十里地来迎接他们,其真诚着实让不少人汗颜愧疚。 而这番愧疚等来到大宅之中的时候就更加沉重了。 整个大宅之中所有的房间都是已经安置过了,应有尽有,专门请了人打扫。 最让众人大受震撼的莫过于陈泽对于大宅的构造与格局十分了解,而这意味着陈泽是亲自安排这一切的。 在此之前,他们完全无法想象一个王公贵族子弟会给他们这群平民老百姓亲自安排住处,并且参与到了安置工作中来。 “具体谁住哪间房我就不安排了,大家商量着来,喜欢住哪间就住哪间。” “带着家眷来的,若是有什么特殊需要,不用害羞,尽管提,我能满足的一定尽量满足大家。” 陈泽就仿佛是导游一般,带着一大群人在大宅里面晃了一圈。 “另外一个宅子格局跟这里差不多,不过比这个宅院要更大些,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好了,今晚上就可以直接入住。” 没什么人回应,就是点点头。 表情基本都是懵逼的。 因为这里面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村里的猎户,乡下地方住的大多都是茅草屋,有些时候甚至还是在山里面过的,条件艰苦。 当地乡绅的宅院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豪宅了。 他们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能够住在比当地乡绅更大更漂亮的宅院之中。 宛如梦中一般。 就是陆青云看到陈泽为众人安排好宅院的时候,欲言又止。 “夫子,怎了?” “厚照,你之前不是说经费不足么?这么大的宅院,一年得花多少银子?甚至,租了两套!?” “之前是不足,现在还可以,我已经有了赚钱的路子了。”陈泽忙低声道了一句:“这处宅子是租的,另一处不是!” “啊?那另外一处?” “抱歉,陆夫子,我还是没忍住,先把何七跟青州帮抄了,就是城南那个八方赌坊幕后的主子,人我已经砍了,对外放话就是那家伙惹我了,而且只是个小角色,应该没打草惊蛇……” 陆青云一急:“怎能直接砍了!?不是说好这些人给我留着开……开那什么公审大会的么?” 第107章 关门 陆青云觉着实在是可惜了。 他知道何七。 只是相对于陈泽是小角色而已,对于老百姓而言,那已经是惹不起的青州地头蛇。 怎么就砍了呢? 这种伤天害理的畜生,留着开公审大会多好? 让百姓积压多年的冤屈情绪能够释放出来,而且也是能够争取百姓信任的重要途径。 越想越亏。 陆青云寻思着当年要是也整个公审大会,而不是简单的宣告罪行,斩首示众,没准就可以让很多家庭不至于变得支离破碎,可以鼓起对生活的希望,重新振作起来。 还是要劝劝厚照。 不能动不动就把人直接斩了,得留着开公审大会。 因为是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所以入住并不麻烦。 反而是有不少猎户没好意思进屋。 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屋中的摆设可谓是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一时间都不敢踏进屋中,生怕弄脏了。 一般这种时候,陈泽上去就搂着猎户称兄道弟。 “兄弟,条件有限,别嫌弃!” “啊?世……世子,不嫌弃,不嫌弃!哪有嫌弃的道理啊!” “你既然不嫌弃还愣着在屋外作甚?该放的东西就赶紧放进去啊!”陈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兄弟,我这忙活了一天也挺累的,你总不能指望着我帮你搬行李吧?” 当然,有些猎户则是带着家眷孩子一块来的。 像这种时候直接抱着孩子往屋子里一钻就完事了,做父母的马上就跟着进屋了。 一直忙活到了下午时分,众人才算是安顿好了。 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今天陈泽是没打算开什么欢迎会之类的,明天再好好弄。 不过陆青云等人可是闲不住,当天晚上就在宅院的会客厅里面开会,肯定要将陈泽给请来。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商讨了极多,正要跟陈泽好好交流交流,沟通意见和想法。 而陈泽也是将自己的预算和计划都带了过来,到地方了就开始让众人简单的传阅一番。 当陆青云看到陈泽的这些预算和计划之时,一时间忍不住拍案而起,神色激动万分:“厚照,若是真能做到,青州百姓想不安居乐业都难啊!” 说着,赶紧将预算和计划传给了林远超。 林远超看完都是不禁动容,忙问了一句:“世子,这钱……何处而来?” “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陈泽摆了摆手,笑道:“往后你们只管负责青州政务,资金问题就由我来解决!” 林远超抚须大笑:“有世子厚照,青州何愁不兴?” “各位夫子前辈,现在咱们还是具体将各自的职能工作划分出来!”陈泽忙道:“这里我有个简单的设想,而且之前已经跟陆夫子言明了。” 陆青云一听,笑道:“厚照,我等这一路上早已经商议好了。” 这事情是之前就与陆青云和林远超商量过的了,可以沿用原有的结构,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延伸。 陈泽所熟知的是现代那一套政务体系,肯定没法全部套过来,而且能套的部分也不一定适应大楚。 目前设有青州政务处,执行的就是青州衙门的职能。 原来的捕头司,护河司等等进行保留,职能上并没有冲突。 这其中牢狱司分作两个部门,拘留司和劳改司。 新设律法司,财政司,情报司,教育司,城建司,人事司,工业司,妇联司等十二个部门。 具体的人员安排,陆青云等人早已经商议过了。 有相关经验的就去相应的部门。 不过有些部门现在是空着的。 比如城建司,工业司和妇联司,还有个区委司。 当然,对于这个妇联司目前还存在争议,甚至于陈泽的公开招募不限制性别,男女皆可更是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大楚的风气虽然相对开放,但女人的地位还是低的。 何况,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本身也是拒绝了绝大部分的女性。 并非是陆青云等人瞧不起女性,而是女性在这些工作之中不仅没有优势,反而容易引来非议。 再者,一旦女性成为管理者,作为下级的男性恐怕也不太好受,到时候被人说闲话也受不了。 听人劝,吃饱饭。 何况争取女性权益这种事情本身就不能操之过急。 公开招募还是只限定了男性,妇联司保留,不进行公开招募,因为暂时也没有什么人选。 而各司的公开招募条件就需要陆青云等人制定了。 陈泽就不参合了,写那些预算和计划都已经快把他折腾疯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最多就给点建议。 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次日,青州衙门的各级领导们又收到了来自行馆的请帖。 ? 一个月发三次请帖? 这是逼着大家伙随份子把全家都给随进去? 那伤寒怎么就是没把给你寒死呢? 去行馆的路上,碰见了同僚,大家都忍不住私下骂了起来。 “这……什么世道啊……” “再来几次不是逼得我全家去要饭么?” “小点声。” 只是当众人来到了行馆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两次门口都有人做登记,这次就无人登记了,只是有两人守在门口。 众人一看,颇为惊喜。 “不,不用随份子了?” “应该是,桌子都没摆出来。” “啊……算他良心了一次。” “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准……桌子摆里面了。” “……” 众人也没敢先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宋知章。 没多久的功夫,宋知章才姗姗来迟。 主要是以往世子发请帖也没要求穿官服,但是这一次说明了要穿着,所以不得不耽误了一些时间。 宋知章和众人问候了一声之后,立马领着青州官僚们就往行馆内而去。 门口的护卫拿着花名册在那核实,确定了人全部到齐了之后才道了一声:“诸位大人,随我来。” 宋知章等人连忙跟着走,然而刚走没一会儿就发现行馆的大门被关上了。 众人瞧见这一幕,心头一沉。 完犊子。 第107章 关门 陆青云觉着实在是可惜了。 他知道何七。 只是相对于陈泽是小角色而已,对于老百姓而言,那已经是惹不起的青州地头蛇。 怎么就砍了呢? 这种伤天害理的畜生,留着开公审大会多好? 让百姓积压多年的冤屈情绪能够释放出来,而且也是能够争取百姓信任的重要途径。 越想越亏。 陆青云寻思着当年要是也整个公审大会,而不是简单的宣告罪行,斩首示众,没准就可以让很多家庭不至于变得支离破碎,可以鼓起对生活的希望,重新振作起来。 还是要劝劝厚照。 不能动不动就把人直接斩了,得留着开公审大会。 因为是提前就已经安排好的,所以入住并不麻烦。 反而是有不少猎户没好意思进屋。 他们的穿着打扮和屋中的摆设可谓是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一时间都不敢踏进屋中,生怕弄脏了。 一般这种时候,陈泽上去就搂着猎户称兄道弟。 “兄弟,条件有限,别嫌弃!” “啊?世……世子,不嫌弃,不嫌弃!哪有嫌弃的道理啊!” “你既然不嫌弃还愣着在屋外作甚?该放的东西就赶紧放进去啊!”陈泽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兄弟,我这忙活了一天也挺累的,你总不能指望着我帮你搬行李吧?” 当然,有些猎户则是带着家眷孩子一块来的。 像这种时候直接抱着孩子往屋子里一钻就完事了,做父母的马上就跟着进屋了。 一直忙活到了下午时分,众人才算是安顿好了。 该吃饭的吃饭,该休息的休息。 今天陈泽是没打算开什么欢迎会之类的,明天再好好弄。 不过陆青云等人可是闲不住,当天晚上就在宅院的会客厅里面开会,肯定要将陈泽给请来。 他们这一路上也是商讨了极多,正要跟陈泽好好交流交流,沟通意见和想法。 而陈泽也是将自己的预算和计划都带了过来,到地方了就开始让众人简单的传阅一番。 当陆青云看到陈泽的这些预算和计划之时,一时间忍不住拍案而起,神色激动万分:“厚照,若是真能做到,青州百姓想不安居乐业都难啊!” 说着,赶紧将预算和计划传给了林远超。 林远超看完都是不禁动容,忙问了一句:“世子,这钱……何处而来?” “这你们就不用操心了!”陈泽摆了摆手,笑道:“往后你们只管负责青州政务,资金问题就由我来解决!” 林远超抚须大笑:“有世子厚照,青州何愁不兴?” “各位夫子前辈,现在咱们还是具体将各自的职能工作划分出来!”陈泽忙道:“这里我有个简单的设想,而且之前已经跟陆夫子言明了。” 陆青云一听,笑道:“厚照,我等这一路上早已经商议好了。” 这事情是之前就与陆青云和林远超商量过的了,可以沿用原有的结构,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延伸。 陈泽所熟知的是现代那一套政务体系,肯定没法全部套过来,而且能套的部分也不一定适应大楚。 目前设有青州政务处,执行的就是青州衙门的职能。 原来的捕头司,护河司等等进行保留,职能上并没有冲突。 这其中牢狱司分作两个部门,拘留司和劳改司。 新设律法司,财政司,情报司,教育司,城建司,人事司,工业司,妇联司等十二个部门。 具体的人员安排,陆青云等人早已经商议过了。 有相关经验的就去相应的部门。 不过有些部门现在是空着的。 比如城建司,工业司和妇联司,还有个区委司。 当然,对于这个妇联司目前还存在争议,甚至于陈泽的公开招募不限制性别,男女皆可更是显得有些不切实际。 大楚的风气虽然相对开放,但女人的地位还是低的。 何况,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本身也是拒绝了绝大部分的女性。 并非是陆青云等人瞧不起女性,而是女性在这些工作之中不仅没有优势,反而容易引来非议。 再者,一旦女性成为管理者,作为下级的男性恐怕也不太好受,到时候被人说闲话也受不了。 听人劝,吃饱饭。 何况争取女性权益这种事情本身就不能操之过急。 公开招募还是只限定了男性,妇联司保留,不进行公开招募,因为暂时也没有什么人选。 而各司的公开招募条件就需要陆青云等人制定了。 陈泽就不参合了,写那些预算和计划都已经快把他折腾疯了,这些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最多就给点建议。 何况,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次日,青州衙门的各级领导们又收到了来自行馆的请帖。 ? 一个月发三次请帖? 这是逼着大家伙随份子把全家都给随进去? 那伤寒怎么就是没把给你寒死呢? 去行馆的路上,碰见了同僚,大家都忍不住私下骂了起来。 “这……什么世道啊……” “再来几次不是逼得我全家去要饭么?” “小点声。” 只是当众人来到了行馆门口的时候就发现情况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两次门口都有人做登记,这次就无人登记了,只是有两人守在门口。 众人一看,颇为惊喜。 “不,不用随份子了?” “应该是,桌子都没摆出来。” “啊……算他良心了一次。” “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准……桌子摆里面了。” “……” 众人也没敢先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宋知章。 没多久的功夫,宋知章才姗姗来迟。 主要是以往世子发请帖也没要求穿官服,但是这一次说明了要穿着,所以不得不耽误了一些时间。 宋知章和众人问候了一声之后,立马领着青州官僚们就往行馆内而去。 门口的护卫拿着花名册在那核实,确定了人全部到齐了之后才道了一声:“诸位大人,随我来。” 宋知章等人连忙跟着走,然而刚走没一会儿就发现行馆的大门被关上了。 众人瞧见这一幕,心头一沉。 完犊子。 第108章 栋梁之材 其他人都以为这次世子换了新的抢钱方式,唯有周大发心头一沉,额头上又开始不住的冒汗了。 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次世子怕是要动真格了。 慌肯定是比较慌的。 因为周大发的确也是干过不少脏事的,没少压榨囚牢之中的人。 毕竟周大发跟陈泽接触过,能跟刘阿蛮在死囚里面都还能把酒言欢,大概率是嫉恶如仇之人。 不是一类人那可聊不到一块去,更不可能聊得那么开心。 但周大发庆幸的是,他是知情者,所以,还有一线生机! 青州官僚们很快就被领到了行馆之中的校场。 众人都是纷纷一愣,不明所以。 不是吃饭么? 咋地点都换到校场了!? 这地方风一刮,到时候吃的那可都是土了。 偏偏,校场也没摆桌子啊! 今天世子到底要搞什么鬼!? “世子到!” 众人疑惑之时,突然听见了喊声,纷纷循声望去,就瞧见远处,陈泽已经领着一队人马慢悠悠地走来了。 不同的是,这一次陈泽以真面目示人。 离得远,没瞧得清模样,这凑近了之后,宋知章瞧见了陈泽的容貌,突然就觉着有些似曾相识,不过并未多想,赶忙拱手行礼:“下官宋知章参见世子殿下。” 身后众人纷纷行礼。 “宋知章,你这记性……可真不错。” “世子谬赞,下官记性其实算不得好。” “……” 陈泽是没想到宋知章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啧啧啧…… 陈泽不由得咂舌,扭头望向了宋知章身边的师爷:“吴参事,你的记性好么?” “回世子殿下,卑职记性……记性……记……” 那师爷这一抬头瞧清楚了陈泽的模样,亦是似曾相识。 倏然,脑海中轰然一炸,声音顿时就哆嗦了起来。 “看来你记性很好……”陈泽淡淡地说了一声:“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话音刚落,师爷噗通一声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这一跪直接把所有人都给跪懵了! 啥,啥情况啊!? 结果师爷这刚跪下,周大发也是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说话,默默就跪着了。 其他官僚一时间满头雾水,但是一看这情况下意识地就是膝盖一软,纷纷跪地。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不跪显然有点不太合适。 宋知章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忙跪了下来,压低着声音就急着问一旁的师爷:“到底什么事啊?你什么时候得罪世子的的?” “……” 师爷不敢抬头,声音颤抖:“关平候要的那个通缉犯。” “……” 一句话仿若惊雷,瞬间轰得宋知章大脑一片空白。 通缉犯!? 怪不得眼熟,那日在大堂上还见过…… “世……世子殿下,下官……下官只是被逼无奈,此事与下官无关,都是关平候逼我这么做的啊!” 却见陈泽已经缓缓冲着宋知章就道:“我知道的,宋府令向来为官清廉,一腔热血,为国为民,青州在你治理之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那关平候毕竟是侯爷,身后又有吴家撑腰,宋府令为了百姓,不得不委曲求全,本殿是能够理解的。” “而且,本殿也确实冲动了点,那日在醉满楼,我的的确确是聚众斗殴,打了李钦一顿,抢了李钦的二百四十两银子,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对人行凶,确实不对。” 这一群跪在地上的官僚们都懵了。 陈泽这态度……咋还自己反思了起来!? 不是要问罪的么? 怎么反过来还给宋知章辩解了起来。 周大发亦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理解。 难道……他看错人了!? “宋府令,快快起身!”陈泽又是一摆手:“这么多年,可真是辛苦你了!” “下官……下官有罪,有罪……” “你那都是被逼无奈,我知晓的。” 宋知章这会儿小脑快被干萎缩了。 陈泽压根没阴阳怪气,言语之中也听不出说反话的意思,甚至……还显得颇为真挚。 “大家都起身吧!青州毕竟局势复杂,权贵诸多,家世显赫,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各位也不太好得罪,不然推行政务也好,维持民生也罢,若是这些权贵阻拦或是使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都是百姓的好官呐!辛苦诸位了。” “……” 众人一时间没人敢吱声。 实在是眼下这个处境完全不知道让他们如何应对了。 咋上来一通夸啊!? 又见陈泽双手将宋知章缓缓扶起,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你们放心,从今往后,本殿将正式接管青州,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啊……是,是。” “宋府令还有诸位都是百姓的好官,清官,定然是愿意为了百姓赴汤蹈火的。” 宋知章赶忙应道:“自然,我等为了百姓,纵使下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卑职亦是如此。” 身后的众人自是纷纷响应。 这节骨眼上总不可能有人说我做官不是为了百姓。 “好,好!诸位都是我大楚的栋梁之材!”陈泽故作激动地说道:“快起,快起,现在就有一个非常重要且艰巨的任务交给诸位。” 说话间的功夫,身后就有人抱着厚厚的一摞委任状来了。 陈泽拿起第一本委任状递给了宋知章。 宋知章一脸疑惑地打开一看,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陈泽以王府的名义委任宋知章青州特派大使,需要去青州凤溪县八里乡采石场驻扎五年,考察石场情况,了解当地民生民情,每个月都向青州主动汇报情况,无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守,而青州所有政务全权由世子暂管。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直接将他发配到采石场了。 “世子,这……” 宋知章正要开口,陈泽忙压住了他手中的委任状,低声道:“宋知章,本殿现在可不是与你在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声。” “……” 说着,陈泽又直接在宋知章耳边低声道了一句:“看在你在我大寿送了不少礼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你通缉我的事情了,还给你一条活路。” “我父王让我执掌青州就是为了整顿青州,不然派我来作甚?若是让他知道你们贪赃枉法的事情,一个都活不了,统统都要脑袋搬家,抄家灭族!” “就算是你恩师吏部尚书李复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现在让你离开青州,可是救你一命!” “现在白虎袍已经去帮你搬家了,东西该收拾的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家人也跟你一块走,至于财物,给你留一份,到了那边先安顿下来,剩下的由我保管,每月的俸禄我都会差人给你送过去。” “你命在,官职也在,等我离开青州之后,风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你再回来继续做你的青州府令,听明白没有?” 第108章 栋梁之材 其他人都以为这次世子换了新的抢钱方式,唯有周大发心头一沉,额头上又开始不住的冒汗了。 他已经意识到这一次世子怕是要动真格了。 慌肯定是比较慌的。 因为周大发的确也是干过不少脏事的,没少压榨囚牢之中的人。 毕竟周大发跟陈泽接触过,能跟刘阿蛮在死囚里面都还能把酒言欢,大概率是嫉恶如仇之人。 不是一类人那可聊不到一块去,更不可能聊得那么开心。 但周大发庆幸的是,他是知情者,所以,还有一线生机! 青州官僚们很快就被领到了行馆之中的校场。 众人都是纷纷一愣,不明所以。 不是吃饭么? 咋地点都换到校场了!? 这地方风一刮,到时候吃的那可都是土了。 偏偏,校场也没摆桌子啊! 今天世子到底要搞什么鬼!? “世子到!” 众人疑惑之时,突然听见了喊声,纷纷循声望去,就瞧见远处,陈泽已经领着一队人马慢悠悠地走来了。 不同的是,这一次陈泽以真面目示人。 离得远,没瞧得清模样,这凑近了之后,宋知章瞧见了陈泽的容貌,突然就觉着有些似曾相识,不过并未多想,赶忙拱手行礼:“下官宋知章参见世子殿下。” 身后众人纷纷行礼。 “宋知章,你这记性……可真不错。” “世子谬赞,下官记性其实算不得好。” “……” 陈泽是没想到宋知章竟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啧啧啧…… 陈泽不由得咂舌,扭头望向了宋知章身边的师爷:“吴参事,你的记性好么?” “回世子殿下,卑职记性……记性……记……” 那师爷这一抬头瞧清楚了陈泽的模样,亦是似曾相识。 倏然,脑海中轰然一炸,声音顿时就哆嗦了起来。 “看来你记性很好……”陈泽淡淡地说了一声:“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 话音刚落,师爷噗通一声就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世子饶命,世子饶命!!” 这一跪直接把所有人都给跪懵了! 啥,啥情况啊!? 结果师爷这刚跪下,周大发也是二话不说,噗通一声就直接跪倒在地,不敢说话,默默就跪着了。 其他官僚一时间满头雾水,但是一看这情况下意识地就是膝盖一软,纷纷跪地。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不跪显然有点不太合适。 宋知章也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忙跪了下来,压低着声音就急着问一旁的师爷:“到底什么事啊?你什么时候得罪世子的的?” “……” 师爷不敢抬头,声音颤抖:“关平候要的那个通缉犯。” “……” 一句话仿若惊雷,瞬间轰得宋知章大脑一片空白。 通缉犯!? 怪不得眼熟,那日在大堂上还见过…… “世……世子殿下,下官……下官只是被逼无奈,此事与下官无关,都是关平候逼我这么做的啊!” 却见陈泽已经缓缓冲着宋知章就道:“我知道的,宋府令向来为官清廉,一腔热血,为国为民,青州在你治理之下,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可是,那关平候毕竟是侯爷,身后又有吴家撑腰,宋府令为了百姓,不得不委曲求全,本殿是能够理解的。” “而且,本殿也确实冲动了点,那日在醉满楼,我的的确确是聚众斗殴,打了李钦一顿,抢了李钦的二百四十两银子,这光天化日之下就对人行凶,确实不对。” 这一群跪在地上的官僚们都懵了。 陈泽这态度……咋还自己反思了起来!? 不是要问罪的么? 怎么反过来还给宋知章辩解了起来。 周大发亦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理解。 难道……他看错人了!? “宋府令,快快起身!”陈泽又是一摆手:“这么多年,可真是辛苦你了!” “下官……下官有罪,有罪……” “你那都是被逼无奈,我知晓的。” 宋知章这会儿小脑快被干萎缩了。 陈泽压根没阴阳怪气,言语之中也听不出说反话的意思,甚至……还显得颇为真挚。 “大家都起身吧!青州毕竟局势复杂,权贵诸多,家世显赫,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知道各位也不太好得罪,不然推行政务也好,维持民生也罢,若是这些权贵阻拦或是使坏,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你们……都是百姓的好官呐!辛苦诸位了。” “……” 众人一时间没人敢吱声。 实在是眼下这个处境完全不知道让他们如何应对了。 咋上来一通夸啊!? 又见陈泽双手将宋知章缓缓扶起,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过你们放心,从今往后,本殿将正式接管青州,绝对不会让你们受委屈的。” “啊……是,是。” “宋府令还有诸位都是百姓的好官,清官,定然是愿意为了百姓赴汤蹈火的。” 宋知章赶忙应道:“自然,我等为了百姓,纵使下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 “卑职亦是如此。” 身后的众人自是纷纷响应。 这节骨眼上总不可能有人说我做官不是为了百姓。 “好,好!诸位都是我大楚的栋梁之材!”陈泽故作激动地说道:“快起,快起,现在就有一个非常重要且艰巨的任务交给诸位。” 说话间的功夫,身后就有人抱着厚厚的一摞委任状来了。 陈泽拿起第一本委任状递给了宋知章。 宋知章一脸疑惑地打开一看,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陈泽以王府的名义委任宋知章青州特派大使,需要去青州凤溪县八里乡采石场驻扎五年,考察石场情况,了解当地民生民情,每个月都向青州主动汇报情况,无特殊情况不得擅自离守,而青州所有政务全权由世子暂管。 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相当于直接将他发配到采石场了。 “世子,这……” 宋知章正要开口,陈泽忙压住了他手中的委任状,低声道:“宋知章,本殿现在可不是与你在商量,而是通知你一声。” “……” 说着,陈泽又直接在宋知章耳边低声道了一句:“看在你在我大寿送了不少礼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你通缉我的事情了,还给你一条活路。” “我父王让我执掌青州就是为了整顿青州,不然派我来作甚?若是让他知道你们贪赃枉法的事情,一个都活不了,统统都要脑袋搬家,抄家灭族!” “就算是你恩师吏部尚书李复来了也救不了你!” “我现在让你离开青州,可是救你一命!” “现在白虎袍已经去帮你搬家了,东西该收拾的已经帮你收拾好了,家人也跟你一块走,至于财物,给你留一份,到了那边先安顿下来,剩下的由我保管,每月的俸禄我都会差人给你送过去。” “你命在,官职也在,等我离开青州之后,风头差不多已经过去了,你再回来继续做你的青州府令,听明白没有?” 第109章 贴心 不管宋知章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他眼下根本也没得选。 委任状他必须得接。 宋知章接过了委任状,拱手作揖,声音之中还听出了一丝激动:“下官一定不辜负世子殿下厚爱!” “嗯,我相信宋府令也不会辜负百姓的,过去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多谢世子殿下关心。” 宋知章等人的处理方式就是陈泽与陆青云等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陈泽刚开始想的简单。 直接兴师问罪,然后抄家就完事了。 陈泽不需要任何证据,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可以直接治罪,但……陆青云和林远超一开始就不同意。 当然,陆青云和林远超等人可不是什么律法捍卫者,要让陈泽以身作则之类的考虑,而是为陈泽的处境而考虑。 如今朝廷要对王府收权,自是要名正言顺。 现在朝廷没有动静,主要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如果名不正言不顺,那王府就有出兵的借口,甚至这个节骨眼上,定国公和护国公没准会跟着起兵。 反过来,王府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是造反。 现在就是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候。 而宋知章等一群青州官僚,再坏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就算是镇南王都不能随便杀。 以下犯上这种罪名可没有太多的说服力,真要治罪,必须拿出铁一般的证据来。 而调查罪证以后呢!? 把宋知章砍了还是送去北州也好,朝廷自然会委派新的青州府令过来。 宋知章相对来说比较好拿捏,毕竟是个无能之辈,但新来的青州府令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陆青云等人就觉着宋知章这种无能之辈,与其杀了还不如不杀,反正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放出去,夺了他的权就是了。 官职可以保留,反正对于陈泽而言没用,对于陆青云等人来说也没意义。 再者,陈泽现在是行使王府职权,并没有官员任免权。 何况陆青云等人就不是为了图名利,他们也不需要任何的官职,哪怕仅仅只是作为幕僚,专门为陈泽出谋划策他们都愿意。 所有这些安排都是有大楚律法依据的,最长的下放期限就是五年。 至于五年以后的事情,现在谁也不知道,压根不必去考虑。 这就是有智囊团的好处,所有能考虑到的问题都帮你考虑过了,陈泽做事情就不需要有多少的顾虑。 眼下,一份接着一份的委任状就到了青州官僚们的手中。 周大发也接到了委任状,结果打开一看发现是空白一片,顿时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看了旁边一人的委任状,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似乎只有他得到了特殊对待。 事实上,的确是特殊对待。 因为周大发的名字赫然在孙富贵交上来的花名册上。 虽说是经常性的压榨犯人,但是这家伙还颇有人情。 他知道哪些是被冤枉的,哪些不是。 而那些被冤枉过的人,周大发榨油水的时候……甚至还可以讲价。 多少给点,给了关得差不多就放了。 而且自打得知了陈泽的身份之后,周大发这家伙竟然开始变卖自己的家当……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找人,找到人之后一家家的过去把当初敲诈的钱给还了回去。 虽然是马后炮行为,但就证明这家伙的确是个行动派,而且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这种人陈泽是很需要的,自然是得留在青州。 “好了,诸位,饭已经准备好了!吃饱了就各自上路前往各自委任的驻地吧!”陈泽开口就道了一声:“我已经让白虎袍去帮你们搬家了,你们的家人也会跟着一同前去,到了各自的驻地安顿下来之后记得报一声平安。” “不要让本殿担忧。” “白虎袍搬,搬家!?” “当然是搬家了,不然还能抄家不成?” 陈泽哈哈一笑,并未过多解释,背着手就离去了。 一群人手持委任状,脸色说不出来的复杂,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宋知章。 “府上,这……” “欺人太甚了吧?” “这不等同于就把我们发配么?” “府上,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宋知章毕竟身后有吏部尚书李复做靠山。 只是这会儿宋知章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什么地方去:“先照办,待我后面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恩师,让恩师为我做主。” 一旁的吴参事心里面咯噔一声,忙道:“府上,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吴参事当真是无言以对。 李复将你安排到南部八州做青州府令,他怎能不知道这南部八州是镇南王地盘? 就是因为你这个学生不争气没本事,他李复碍于情面才将你打发到这地方来的。 能让你做这个青州府令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还找他帮忙给你做主!? 本来你就是得罪了世子才将你下放的,要不是因为你是朝廷命官他不太好下手杀你,现在你脑袋都可以搬家了! 你他娘的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 眼下这局势如此微妙,说不准哪天就打起来了,到时候在那偏远地方待着,万一真反了,人家还不见得管得上你,没准还能躲过一劫,不然到时候架着你造反,无论输赢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吴参事也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只是跟在座的诸位言明了利害关系。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至少眼下南部八州还是他镇南王的地盘,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大发听得自是真真切切的,而且还一个劲的点头,跟着附和说参事言之有理。 宋知章一听,终究还是怂了。 只得是跟上了陈泽,过去吃那所谓的送行饭,偏偏心里面不痛快还得强撑着一副高兴的神色。 等吃过了饭,陈泽就招呼着白虎袍们给人送到了门口。 大家出来一看,发现这行馆门口整整齐齐的一排马车。 “诸位就不用回去了,吃饭的这会儿功夫,家里面都已经帮你们收拾妥当了,直接启程就行!” “世子殿下……当真是贴心啊!马车都为下官准备好了。” “哈哈哈,本殿爱才之心这么明显的么?” 第109章 贴心 不管宋知章信不信都不重要,反正他眼下根本也没得选。 委任状他必须得接。 宋知章接过了委任状,拱手作揖,声音之中还听出了一丝激动:“下官一定不辜负世子殿下厚爱!” “嗯,我相信宋府令也不会辜负百姓的,过去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多谢世子殿下关心。” 宋知章等人的处理方式就是陈泽与陆青云等人商量之后的结果。 陈泽刚开始想的简单。 直接兴师问罪,然后抄家就完事了。 陈泽不需要任何证据,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就可以直接治罪,但……陆青云和林远超一开始就不同意。 当然,陆青云和林远超等人可不是什么律法捍卫者,要让陈泽以身作则之类的考虑,而是为陈泽的处境而考虑。 如今朝廷要对王府收权,自是要名正言顺。 现在朝廷没有动静,主要是寻不到一个合适的契机。 如果名不正言不顺,那王府就有出兵的借口,甚至这个节骨眼上,定国公和护国公没准会跟着起兵。 反过来,王府名不正言不顺,那就是造反。 现在就是一个极其微妙的时候。 而宋知章等一群青州官僚,再坏都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就算是镇南王都不能随便杀。 以下犯上这种罪名可没有太多的说服力,真要治罪,必须拿出铁一般的证据来。 而调查罪证以后呢!? 把宋知章砍了还是送去北州也好,朝廷自然会委派新的青州府令过来。 宋知章相对来说比较好拿捏,毕竟是个无能之辈,但新来的青州府令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陆青云等人就觉着宋知章这种无能之辈,与其杀了还不如不杀,反正掀不起多大的波澜来,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放出去,夺了他的权就是了。 官职可以保留,反正对于陈泽而言没用,对于陆青云等人来说也没意义。 再者,陈泽现在是行使王府职权,并没有官员任免权。 何况陆青云等人就不是为了图名利,他们也不需要任何的官职,哪怕仅仅只是作为幕僚,专门为陈泽出谋划策他们都愿意。 所有这些安排都是有大楚律法依据的,最长的下放期限就是五年。 至于五年以后的事情,现在谁也不知道,压根不必去考虑。 这就是有智囊团的好处,所有能考虑到的问题都帮你考虑过了,陈泽做事情就不需要有多少的顾虑。 眼下,一份接着一份的委任状就到了青州官僚们的手中。 周大发也接到了委任状,结果打开一看发现是空白一片,顿时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看了旁边一人的委任状,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似乎只有他得到了特殊对待。 事实上,的确是特殊对待。 因为周大发的名字赫然在孙富贵交上来的花名册上。 虽说是经常性的压榨犯人,但是这家伙还颇有人情。 他知道哪些是被冤枉的,哪些不是。 而那些被冤枉过的人,周大发榨油水的时候……甚至还可以讲价。 多少给点,给了关得差不多就放了。 而且自打得知了陈泽的身份之后,周大发这家伙竟然开始变卖自己的家当……然后,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找人,找到人之后一家家的过去把当初敲诈的钱给还了回去。 虽然是马后炮行为,但就证明这家伙的确是个行动派,而且随机应变的能力极强,懂得如何保护自己。 这种人陈泽是很需要的,自然是得留在青州。 “好了,诸位,饭已经准备好了!吃饱了就各自上路前往各自委任的驻地吧!”陈泽开口就道了一声:“我已经让白虎袍去帮你们搬家了,你们的家人也会跟着一同前去,到了各自的驻地安顿下来之后记得报一声平安。” “不要让本殿担忧。” “白虎袍搬,搬家!?” “当然是搬家了,不然还能抄家不成?” 陈泽哈哈一笑,并未过多解释,背着手就离去了。 一群人手持委任状,脸色说不出来的复杂,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宋知章。 “府上,这……” “欺人太甚了吧?” “这不等同于就把我们发配么?” “府上,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宋知章毕竟身后有吏部尚书李复做靠山。 只是这会儿宋知章的脸色自然也好看不到什么地方去:“先照办,待我后面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恩师,让恩师为我做主。” 一旁的吴参事心里面咯噔一声,忙道:“府上,不可,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吴参事当真是无言以对。 李复将你安排到南部八州做青州府令,他怎能不知道这南部八州是镇南王地盘? 就是因为你这个学生不争气没本事,他李复碍于情面才将你打发到这地方来的。 能让你做这个青州府令都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还找他帮忙给你做主!? 本来你就是得罪了世子才将你下放的,要不是因为你是朝廷命官他不太好下手杀你,现在你脑袋都可以搬家了! 你他娘的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 眼下这局势如此微妙,说不准哪天就打起来了,到时候在那偏远地方待着,万一真反了,人家还不见得管得上你,没准还能躲过一劫,不然到时候架着你造反,无论输赢都没好果子吃。 不过吴参事也不会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只是跟在座的诸位言明了利害关系。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至少眼下南部八州还是他镇南王的地盘,小不忍则乱大谋! 周大发听得自是真真切切的,而且还一个劲的点头,跟着附和说参事言之有理。 宋知章一听,终究还是怂了。 只得是跟上了陈泽,过去吃那所谓的送行饭,偏偏心里面不痛快还得强撑着一副高兴的神色。 等吃过了饭,陈泽就招呼着白虎袍们给人送到了门口。 大家出来一看,发现这行馆门口整整齐齐的一排马车。 “诸位就不用回去了,吃饭的这会儿功夫,家里面都已经帮你们收拾妥当了,直接启程就行!” “世子殿下……当真是贴心啊!马车都为下官准备好了。” “哈哈哈,本殿爱才之心这么明显的么?” 第110章 一石二鸟 宋府令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离去了。 周大发最后一个,正准备上车来着,结果那驾车的白虎袍瞥了他一眼之后却是直接驾车跟着大部队走了。 留下周大发一脸懵逼。 哎? 我还没上车呢!? “周大发,过来!” 冷不伶仃的,听见陈泽的声音之后,周大发赶紧来到了陈泽的跟前:“世子……世子殿下。” “方才那一群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周大发一激灵,连忙将刚才偷听到的内容一股脑的全告诉了陈泽。 陈泽一听,稍稍皱了皱眉头。 “这个吴参事倒是有些本事,看得清楚。” 李元康忙道一声:“少爷,要不要把人留下?” “不要!”陈泽摆手否决:“人品不行,留着迟早要成祸害。” 说完,陈泽望向了周大发,不咸不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几乎是将自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到大盛当铺给当了,把钱都退还了。” “亡羊补牢,倒也为时不晚,我喜欢你这机灵劲,不过……”陈泽伸手拍了拍周大发的肩膀,目光一冷:“心思最好用在正道上,不然……要你狗命!” “卑职一定铭记于心,铭记于心!” “回去先接着守你的青州大牢去,过些日子我就要对青州进行改革了,记得给你手底下那些没走的狱卒们好好做思想工作,以后给我踏踏实实的做事情,不要动歪心思。” “是,是!” 周大发回大牢的路上就疑惑陈泽口中所谓的没走二字是什么意思,然而等到了青州大牢就发现牢里面的狱卒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人,人呢!?” “被白虎袍带走了,说是有任务要安排!”一狱卒还有些后怕地说道:“头,不会……不会是杀了吧?被白虎袍带走哪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周大发一阵阵后怕,立马按照陈泽的吩咐,赶紧将所有的狱卒都召集过来了开会。 行馆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大发没敢透露半个字,只是说接下来世子要整顿青州,你们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没被带走,其他人反而被带走了。 众人仔细一寻思。 “难不成是因为咱们这地方风水好?” “风水好尼玛拉个头!”周大发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人脑门上,没好气地说道:“那是因为咱们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出去欺负老百姓,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劫。” 这般想想,周大发也不禁是有些庆幸。 得亏来大牢里面当狱长了,因为工作的缘故,那些官僚压根不愿意搭理他。 毕竟天天跟囚犯打交道,大家都嫌周大发晦气,都不乐意带周大发玩。 而白虎袍在青州光明正大的现身帮忙搬家,属实是把权贵们给吓得不轻,纷纷派人去打听消息。 结果派出去的下人回来禀报说青州绝大部分的官僚,包括宋知章的府邸都有白虎袍搬家。 搬家? 这尼玛不扯犊子么? 白虎袍还帮你上门搬家? 抄家还差不多! 再探! 下人们只得是又跑了一圈,回来了就更加确认是搬家。 因为家当都是整整齐齐的打包送上了马车,各官僚的家眷亦是跟着一块走。 没见什么哭天喊地的,也没见着血,而且那些白虎袍看起来还挺和气,并且颇为热情,跟着一块搬东西上车,甚至跟府邸里的下人都还能有说有笑的。 这氛围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抄家啊! 哪有人被抄家还挺乐呵的。 也就在权贵们不明所以之时,青州衙门很快就在全城各处张贴了告示。 青州府令以及众多官僚体恤民情,故而决定前往青州各地开展民生调研工作,为期五年,在此期间,由镇南王世子代管青州一切事务,望百姓广而告之。 权贵们一看,这不就是被夺权下放了么? 这下子……完犊子了! 宋知章虽然也贪,但是也不敢太离谱,但镇南王世子可是能摆十六大寿收份子钱的人物。 正经人谁摆十六大寿啊? 宋知章被下放的原因,大概率是镇南王世子要踢掉这个中间商,自己全部独吞。 这往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妈的,这镇南王世子到时候肯定要狮子大开口了! 果不其然,青州官僚刚下放的告示才贴出来,浆糊都还没干,紧接着第二份告示就来了。 大概内容就是世子殿下体恤民情,为百姓谋福祉,准备对青州进行一系列的改革,要修路修桥,改善民生,但如今青州府库已经拨款给了宋知章等人到各地开展工作,所以经费不足,所以现在希望青州德望商贾,名门权贵能够贡献一份力量,主动为青州百姓们撑起一片蓝天,捐款捐物,青州百姓会牢记各位的恩情! 这消息传回权贵们府上,众人气得大骂。 要不你干脆直接报府邸在哪街哪巷得了呗? 他娘的,宋知章刚走,你好歹也装一下啊! 说实话,这步棋是林远超走的,陈泽刚开始没太理解透彻。 刚把宋知章等人下放就开始发告示几乎等同明抢,是不是把权贵有些逼得太狠了? “非也,非也。” 林远超忙笑道:“世子,只是让他们安心罢了。” “何解?” “刚把宋知章等人下放,世子若是没什么动作,那些权贵们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一旦开始胡思乱想,那就免不得要做最坏的打算,警戒心更足,有所防备,往后就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且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权贵们看清楚你所谓的真面目了,往后,你做什么事情,他们都当你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之举,还惦记他们手中的钱财,不会有戒心,更不会跑过来捣乱,巴不得这事情别跟他们扯上关系,若是不要钱的事情,说不准他们还反而乐意支持。” 陈泽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之下,就算是我真做了为民的好事,他们也只当我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给自己立牌坊?” “咳咳……世子殿下慎言,慎言,不过,话糙理不糙,就是这般意思。” 陆青云抚须颔首:“贺之此计,甚妙!” 第110章 一石二鸟 宋府令等人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马车离去了。 周大发最后一个,正准备上车来着,结果那驾车的白虎袍瞥了他一眼之后却是直接驾车跟着大部队走了。 留下周大发一脸懵逼。 哎? 我还没上车呢!? “周大发,过来!” 冷不伶仃的,听见陈泽的声音之后,周大发赶紧来到了陈泽的跟前:“世子……世子殿下。” “方才那一群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周大发一激灵,连忙将刚才偷听到的内容一股脑的全告诉了陈泽。 陈泽一听,稍稍皱了皱眉头。 “这个吴参事倒是有些本事,看得清楚。” 李元康忙道一声:“少爷,要不要把人留下?” “不要!”陈泽摆手否决:“人品不行,留着迟早要成祸害。” 说完,陈泽望向了周大发,不咸不淡地说道:“我知道你几乎是将自家值钱的东西都拿到大盛当铺给当了,把钱都退还了。” “亡羊补牢,倒也为时不晚,我喜欢你这机灵劲,不过……”陈泽伸手拍了拍周大发的肩膀,目光一冷:“心思最好用在正道上,不然……要你狗命!” “卑职一定铭记于心,铭记于心!” “回去先接着守你的青州大牢去,过些日子我就要对青州进行改革了,记得给你手底下那些没走的狱卒们好好做思想工作,以后给我踏踏实实的做事情,不要动歪心思。” “是,是!” 周大发回大牢的路上就疑惑陈泽口中所谓的没走二字是什么意思,然而等到了青州大牢就发现牢里面的狱卒直接少了三分之一! “人,人呢!?” “被白虎袍带走了,说是有任务要安排!”一狱卒还有些后怕地说道:“头,不会……不会是杀了吧?被白虎袍带走哪有什么好果子吃啊!” 周大发一阵阵后怕,立马按照陈泽的吩咐,赶紧将所有的狱卒都召集过来了开会。 行馆之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周大发没敢透露半个字,只是说接下来世子要整顿青州,你们好好想想自己为什么没被带走,其他人反而被带走了。 众人仔细一寻思。 “难不成是因为咱们这地方风水好?” “风水好尼玛拉个头!”周大发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其中一人脑门上,没好气地说道:“那是因为咱们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出去欺负老百姓,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劫。” 这般想想,周大发也不禁是有些庆幸。 得亏来大牢里面当狱长了,因为工作的缘故,那些官僚压根不愿意搭理他。 毕竟天天跟囚犯打交道,大家都嫌周大发晦气,都不乐意带周大发玩。 而白虎袍在青州光明正大的现身帮忙搬家,属实是把权贵们给吓得不轻,纷纷派人去打听消息。 结果派出去的下人回来禀报说青州绝大部分的官僚,包括宋知章的府邸都有白虎袍搬家。 搬家? 这尼玛不扯犊子么? 白虎袍还帮你上门搬家? 抄家还差不多! 再探! 下人们只得是又跑了一圈,回来了就更加确认是搬家。 因为家当都是整整齐齐的打包送上了马车,各官僚的家眷亦是跟着一块走。 没见什么哭天喊地的,也没见着血,而且那些白虎袍看起来还挺和气,并且颇为热情,跟着一块搬东西上车,甚至跟府邸里的下人都还能有说有笑的。 这氛围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抄家啊! 哪有人被抄家还挺乐呵的。 也就在权贵们不明所以之时,青州衙门很快就在全城各处张贴了告示。 青州府令以及众多官僚体恤民情,故而决定前往青州各地开展民生调研工作,为期五年,在此期间,由镇南王世子代管青州一切事务,望百姓广而告之。 权贵们一看,这不就是被夺权下放了么? 这下子……完犊子了! 宋知章虽然也贪,但是也不敢太离谱,但镇南王世子可是能摆十六大寿收份子钱的人物。 正经人谁摆十六大寿啊? 宋知章被下放的原因,大概率是镇南王世子要踢掉这个中间商,自己全部独吞。 这往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妈的,这镇南王世子到时候肯定要狮子大开口了! 果不其然,青州官僚刚下放的告示才贴出来,浆糊都还没干,紧接着第二份告示就来了。 大概内容就是世子殿下体恤民情,为百姓谋福祉,准备对青州进行一系列的改革,要修路修桥,改善民生,但如今青州府库已经拨款给了宋知章等人到各地开展工作,所以经费不足,所以现在希望青州德望商贾,名门权贵能够贡献一份力量,主动为青州百姓们撑起一片蓝天,捐款捐物,青州百姓会牢记各位的恩情! 这消息传回权贵们府上,众人气得大骂。 要不你干脆直接报府邸在哪街哪巷得了呗? 他娘的,宋知章刚走,你好歹也装一下啊! 说实话,这步棋是林远超走的,陈泽刚开始没太理解透彻。 刚把宋知章等人下放就开始发告示几乎等同明抢,是不是把权贵有些逼得太狠了? “非也,非也。” 林远超忙笑道:“世子,只是让他们安心罢了。” “何解?” “刚把宋知章等人下放,世子若是没什么动作,那些权贵们就会开始胡思乱想。” “一旦开始胡思乱想,那就免不得要做最坏的打算,警戒心更足,有所防备,往后就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且此乃一石二鸟之计!” “权贵们看清楚你所谓的真面目了,往后,你做什么事情,他们都当你是巧立名目,搜刮民脂民膏之举,还惦记他们手中的钱财,不会有戒心,更不会跑过来捣乱,巴不得这事情别跟他们扯上关系,若是不要钱的事情,说不准他们还反而乐意支持。” 陈泽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之下,就算是我真做了为民的好事,他们也只当我是既想当婊-子又想给自己立牌坊?” “咳咳……世子殿下慎言,慎言,不过,话糙理不糙,就是这般意思。” 陆青云抚须颔首:“贺之此计,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