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金子》 第1章 回忆诡案 2023年3月初,青城市。 一个年过六旬老太退休后在古来山下寻得一座房子,奇怪的是这里没有她的亲朋好友,更没有什么常住居民。古来山只是一个著名的风景区,位于青城市的东边。景区内雅致的人工景点颇多,原始树林也多。山脚下有几间破旧的老房子,不知是谁遗弃的房屋。 经过一番走访和打探,老太太终于发现这是猎户的家,几番找到了其媳妇向她说明来意,要租下这套房子。她爽快地答应了,说是父亲早已过世,房子荒废着也是荒废。老太太正纳闷着,对方又说不要租金。老太太大喜,真是求之不得,毕竟一个退休的公干人员能有几个钱? 周末,她照常到古来山爬山。进了景区大门,向前方眺望就能看见连绵起伏的高山。更远处的山连接着低矮的云雾,像是水墨画一般,痕迹浅淡疏远皆有。 她轻车熟路地踏上那条熟悉的山路,路很陡峭,几乎笔直地延伸至山顶。这山路对一般人而言可能很困难,但对于曾经是老刑警队长的她却没什么难度。老太名叫做孙梅芳,被周围的人亲切地称为老孙。 爬到半路,跟来的老狗却很累了。别看它现在是这副萎靡不振,走几步路就累得气喘呼呼的样子。但过去的它却是一只忠实的老警犬,它跟着老孙破获过很多重案,立过功,获得过无数荣誉勋章。只不过它跟随老孙的那年正值壮年,如今多年过去,它已年老体衰,不复当年的勇猛和敏捷了。 老孙要退休了,看到老警犬也该退休了,就向上级申请要养老警犬。上级领导马上答应,同时还嘱咐她要好好照顾老狗。话虽如此,但所有曾经和阿黄共事过的刑警都不舍得老警犬就这么离开。但老孙得退休,老狗也终要退休的,不舍得也要放手。 此刻,老孙也不着急,坐下来陪老狗慢慢聊天。一人一狗坐在台阶上,安静地休息。她喃喃自语:“阿黄啊,你知道吗?我们退休一年了,但我心里就是不甘心。”阿黄就是这条瘦削的老警犬,毛发稀疏,就连眼睫毛都出现了泛白的衰老和褪化。 老警犬像是听懂了这话,点点头。 老孙想起临退休前遇到的案子,古来山和西朗山上曾发生过两起凶杀案,但凶手至今未归案。老孙曾说不破此案不退休,还带着阿黄一起发誓。凶案复杂,线索太少,证据不足。 老孙慢慢陷入了回忆里,脸色就像回到现场时的凝重。 2022年3月初。 半夜,警局接到了报案电话。一个年轻的女人颤抖着声音求救:“救救我,救救我——” 接警员问:“你好,请告诉我你在什么位置?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头晕,头晕......”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弱。 “喂……喂……你在哪里?喂……”接警员连喊几声,但没多久电话就彻底陷入了虚无。只听见“嘟嘟——”的回声。 他觉得很奇怪,但没当回事。但过了半小时,昏睡中的他又听见一阵忙碌的电话声。接起来后,他随口问:“喂?你好——”但是电话又被人掐断,说不出是故意还是无意的行为。 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把事情报告了上去。 两通电话都来自同一个号码,为147开头。根据手机定位可以找到电话声音消失的地方在西朗山,而最后那通电话却离此山隔了一座山——即古来山。中间的那座山叫做凌峰山,面积很广。 没多久,局里派出五个人,包括接警员先去古来山查看。根据天眼定位慢慢搜索,山体宽大,树木密集,都是一些常见的苦楝树、松树和白桦树,它们在高强照射灯下陷入一半阴影和一半灯光里。 搜山进行了半天,已经深夜一点整了,但还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更别说什么女人了。 于是队员就问接警员,“除了求救声,还有其他吗?” “其他?没有。”他想了想,果断摇头。 人们继续搜山,终于在一棵大树底下找到了一块闪烁奇异光泽的金条。队员一度量,金条竟有他的食指长。此外,杂草被踩倒一大片,脚印凌乱不堪。 他捡起金条继续寻找。 古来山上空无一人,深夜寂静无声,四周黑暗如同置身于地狱里。想到最后那通诡异的电话,他的心跳加快了。待得越久,他就越是害怕。电话被掐断后,他一直惴惴不安,直觉告诉他要出大事了。 果然,大家在两棵森天古树中间的凹陷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尸仰面朝天,死不瞑目,全身被殴打出血。她的衣服被微微掀起,肚子不知被什么东西扯破,肠子流出来还被拖拽了好长一截。 接警员立刻呕吐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死尸。 不过,打电话的手机不翼而飞了,大概是凶手拿走了。 涉及到人命,老孙连夜带阿黄出现场,让人在原地取证后又赶到第一通电话出现的位置。 阿黄在西朗山约莫山顶处四处嗅鼻子,忽然在一棵巨大的老树下停下来狂吠。老孙赶过去,发现阿黄脚下的泥土松散、新鲜。 她叫人挖开泥土,挖到一半还没异常。但阿黄踩着泥土转悠,鼻子不停嗅来嗅去。等待挖掘进行到地下两米深时,终于露出一具男尸。男尸全身都是血迹,心脏处和腹部都被扎了很多刀,到处都是血窟窿,被扎成了刺猬似的。 但是现场没找到凶器,她让竺兰留意一下。 此外,男尸旁边还有个关电了的手机,开机后发现有备注着材料商和老爸的未接电话。 老孙留下刑警竺兰、童歌和痕迹检验科的小李在现场继续取证,和法医小曹带着死尸回警局解剖查验死因。 她胃痛得很,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却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两具尸体的惨状。 死者三十左右的年纪,衣着一般,经济状况一般。而古来山是景区,人来人往,一般到了夜里都会关紧入口的大门。能够夜里闯入的人可能是景区的工作人员,或认识景区工作人员,或者关门前还落在景区不走的人。 不过,景区那么大,会不会有其他入口可以自由出入? 那么死者互相认识吗?他们都是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分别死在不同的山上? 要先确定死者身份。 小冯根据男死者的手机查到了他的身份,男死者名叫张振,三十五岁,家住青城市一个边远的茱萸村。他妻子叫做黄敏,看相册正是女死者的面貌。女死者叫做黄敏,二十八岁,户籍在南华市老城区。他的父亲叫做张金力,年方六十七岁。而他的母亲早已不在人世。 凌晨五点,小曹把解剖报告拿过来,男受害者因刀致死。女死者因为殴打变形,肠子损毁致死。死亡现场血迹很多,血腥味浓重,都是第一案发现场。 不知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但可以确定的是,两个现场都仅有死者和凶手的脚印,没有第三者在场。 老孙和小曹在天擦亮时赶往青城市茱萸村,到那儿时差不多要正午了。问过一个经过的妇人,找到了张振家。出示身份后,张老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孙问张老:“您儿子是不是叫做张振?” “是啊!你们在哪里找到我儿子的?“张老激动地问。 “没有,很遗憾地告诉你,他和你儿媳妇黄敏都不幸去世了。”老孙不想把这样残酷的事实告诉这位老人家,但是不说又没办法找到凶手。 张老面色煞白,吓得瘫坐在沙发上,语无伦次:“什么,他们,他们,怎么会?” “有人害死了他们。”小曹帮师父补充道。 张老嚎啕大哭,一个老人竟然哭成了泪人儿,“怪不得,怪不得……” 原来他在昨晚后半夜突然醒了,心口很堵,怎么翻身都睡不着了。他感觉不妙,就给张振和黄敏打电话,谁知电话怎么也打不通。他很担忧,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 老孙和小曹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都不说话。 “为什么有此预感?”老孙问。 “直觉告诉我。再说他们出去旅游一个星期了。”张老回忆道。 老孙问:“他们有说过去哪里旅游吗?” “没有,压根不说啊!”张老说,“都怪黄敏,真是个祸害!” 小曹正想问他们一家人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张老已经完全沉浸在悲伤和愤怒里。他自顾自说了起来,语气里的懊悔真是不知该如何形容。 “我儿子儿媳经常吵架,但我平时也管不了。我住在东院,他们在西院,大家各有各的日子要过。”张老慢慢说起家事。 小曹叫起来:“你不跟他们一起开伙食?” 张老难为情地低下头,神情悲伤,“儿子不孝顺,媳妇又嫌弃我爱吃咸鱼,说是臭咸鱼味能熏死她。” 第2章 是害人精 就在老孙和小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张老大开始讲述儿子和儿媳的故事。 “我应该坚持阻止他们结婚的。他俩就不该结婚,否则哪有婚后那么多鸡飞狗跳的事情?”他很后悔。 原来,张老曾经阻止儿子和儿媳结婚。婚前张老悄悄到古来山景区的其他工作人员打探了黄敏的家境和性格人缘等事。黄敏竟然曾有过一段婚姻,也没有孩子。她每天准时到景区上下班,风里来雨里去,很少有迟到或者早退的一天。 但是景区的人没一个知道内情,因为黄敏从来不说离婚的内幕。每次有同事问起来她都瞪眼不说,很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样子。同事们也就没敢再问,都把好奇心埋到心底。 黄敏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甚至从行动和思想上抹除那段婚姻。总之,每次提到前一段婚姻,她都厌恶嫌弃的表情。 到底是谁负了谁?如果是她前夫辜负她,她是受害者。但2如果是黄敏辜负了她前夫该怎么办?再说黄敏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张老感觉到皮肤凉飕飕的,明明站在阳光底下,冷意却浸透了全身。不行!一定得阻止这女人进入张老家,否则就会后患无穷!张老打定主意后,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和自己的推测都对儿子张振说了一遍。 但张振沉浸在和黄敏的甜蜜爱情中,自动忽略了女方的缺点。他不仅说父亲顾虑太多,还说黄敏是个漂亮的美人儿,看起来面善心善,绝不是那种会做亏心事的人。事后,他我行我素,继续和黄敏打打闹闹,沉浸在爱情浇灌的糖浆下。 张老急死了,趁着儿子难得回家一趟就反复劝说。可惜,儿子对自己的话是左耳进右耳出。张老还要游说,但他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还说父亲老了,就不要管他恋爱结婚的事。 张振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只要他决定了的事情,那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张老跑到张振工作的地方去劝说,底下的人一下子都知道了这事情。张振更是火冒三丈,他大声吼人,爸,你别再多管闲事了。再说,我又不可能被她拐走! 我,我说的不是这个。张老目瞪口呆地望着儿子熟悉的脸,一时间又觉得他的神情和态度都很陌生。后来张老才得知,自己阻止儿子和黄敏的恋爱被黄敏知道了。因为张老走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就被一群小混混打了个鼻青脸肿,说话都哆嗦了。 张老心想死也要死个明白,扯住一个穿得花里胡俏的混混问是谁派来的。结果混混轻蔑地说,老头你还不算太笨,还知道要问。但我告诉你,我们都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不配知道,我们也不可能出卖雇主。说完混混一脚踹翻张老,招呼其他人呼啦一声走了。 从来不惹事,也不高调的张老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人。混混们很面生,不像是这片的人,可能是外地人。张老联想到身边认识的外地人只有黄敏一个,心里不寒而栗。要知道黄敏还没嫁过来,怎么敢公然找人打家公!再说他知道黄敏此人,但从来没见过她的真人。 得知黄敏此人的存在是看到了儿子贴在家里墙壁上的照片,问起来张振才说自己和黄敏恋爱的事。 张老本来要去种芥菜,结果连洒落在地的锄头都等丢掉了。他顾不上农活,赶紧坐公交车跑到张振的工地里。张振看见父亲鼻青脸肿的,震惊了半天。他把被打的来龙去脉说了,又讲出自己的推测。 这个推测真是大胆至极,换谁谁都不敢相信。张振也不例外,他摇头说不可能的。他搓着手说,黄敏不是那样的女人。他又喃喃,黄敏漂亮知性,美丽大方。 张老知道儿子不愿相信,就连他都难以置信,怎么可能让儿子一下子相信心心念念的恋人竟是那副蛇蝎心肠的伪君子!于是他说,儿啊!爸只希望你好好的,别走错路。你最近变着法子套问她,看看能不能从中得到什么相关线索。 父亲走后,张振套问细节,比如父亲被打那天黄敏的去向以及她平时都有什么朋友。黄敏说她除了同事就没有朋友,一个都没有。于是张振偷偷跟踪黄敏,看看她都跟哪些人来往。谁知找不着线索,反倒被黄敏反将一军。 她骂自己是个骗子,不信任自己还搞暗地跟踪这种事情。她捶打张振,闹着要分手。可张振哪里舍得?他只能认错,黄敏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只是担心我爸,害怕事情还会有后续,怕他一个老人家出意外。 可这话更刺激了黄敏敏感的神经线,她大骂,所以你就怀疑我?你怎么不怀疑你爸,万一是你爸在外面招惹了哪个不该惹的鸡,那鸡找人上门打的呢? 张振瞠目结舌,没想到黄敏竟然有这种想法?他爸是村里的老实人,还是数十年独身自好的男人,怎么可能找什么鸡鸭的?一时间望着黄敏,他都忘记了回答。 黄敏继续捶打他的胸膛,她要他的一个承诺。张振心里感到烦躁,敷衍着说以后再也不会怀疑她。这时,黄敏才笑了。她笑的样子俨然是个大美女,还带着可爱的俏皮。 后来张振回家把事情的前后告诉了父亲,张老还是不安心,摇头叹息说你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自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他还是那句话,儿啊!爸只希望你好好的,不要走错路。 谁知,张振就是走错了路。他不仅继续和黄敏恋爱,还在恋情持续不到半年就结婚了。 张老眼睁睁看着,泪流满面。他只有这个儿子,妻子去得早,儿子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但儿子只认媳妇,管不了他的感受。 婚后小两口的生活果真鸡飞狗跳,连带他的日子也很难过。 张老说到这里,悲从中来,“我就说那个女人是害人精,儿啊!你为什么偏偏不听劝?” 再多的恩怨都只是过往,现在纠结也无济于事了。 老孙认真地听着,安慰道:“张老您节哀,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对于张老的遭遇,她深感同情。儿子儿媳同时惨死,就让他多倾诉几句。这是她作为刑警队队长对死者家属的态度,一贯如此,即便案子再多,事情再忙也坚决贯彻执行。 沉默良久后。 进一步询问得知,张振是装修队的队长,黄敏是古来山景区的检票人员。谁也不知他们是哪天到达了死亡现场,又被谁杀害。 “他们夫妻俩平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或者您老得罪过什么人吗?”老孙小心翼翼地询问。 第3章 大笔债务 “什么?”两位刑警惊讶极了。 “他被什么人催债?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年了,好像债务挺大的。我悄悄问他,他又不说。”张老说。 “黄敏知道吗?” “我不清楚。” 老孙想到了手机的材料商联系人,“是不是什么材料的?” “对对对,好像是有提到过一些。具体的我听不清,耳朵不好使了。” 小曹忽然问:“张老,你儿子儿媳临行前,也就是3月8号,有没有提到过什么钱之类的话?” 张老愣了下,摇摇头说:“出发前,我真没听到。” “那,出发的前一天呢?”小曹问。 张老睁着迷茫的眼睛,陷入了沉思。这位老人的发际线很高,整个脑袋只有后半边头发。 没多久,他忽然说:“想起来了,出发前一夜,我去西院找张振。当时我在门口喊了很久,就是没听到他的回应。西院里好半天没动静,可我明明听见儿子回来的声音了。” 说到这里,张老的眼睛里闪烁起了一丝丝奇异的光。 小曹来了精神,微微侧耳,随时记有用的线索。 气氛拉满时,张老才说:“于是我喊黄敏,谁知她也没回应。我急忙进去找,结果在卧室门前听到了。” “听到什么?”老孙说。 “我听到张振说要去旅游,还说什么这次果真要发财了。我想继续听,可话题及时停住了。”张老说这话时,一脸懊恼。 老孙听出来了,“发什么财?怎么停了?” “还不是我的老牛鞋,踩到了落在门前的树枝。”老张的语气颇为遗憾。 “啊?那后来呢?” “后来我问过,张振一直说我听错了。真搞不懂他为什么瞒着我。”张老答。 “那更久以前,他们就一次都没对你讲过关于发财的话题和内容?”老孙追问。 “没有。自从儿子不听劝阻要和黄敏结婚后,我也管不了他了。加上他工作忙很少回家,我们的话一个月都不超十句。”张老沮丧地说。 老孙和小曹对视一眼,这小两口防张老防得有多警惕!看来这次的旅游像是欺骗张老的幌子,反而有可能是为了发某笔横财! “那他们平时提到过什么新鲜的词组或者特殊事情吗?” “印象中没有。”张老不以为然地说。 “有没有可能是你儿子儿媳在外面找到了一种能够发横财的门路?” “哪里?”老人瞪眼。 这时候,老孙试探着问:“比如什么山什么水的。” “没听说过。”他说。 “后来呢?” “后来我明明看见他们一起出门,可是张振走了一会儿,我才发现黄敏偷偷从家里溜出去。”张老回想起这事,还是感觉奇怪。 但老孙觉得,老人年纪大了,耳不聪目不明的。看错听错都很正常。 告别的时候,小曹说:“谢谢您,有什么问题可能下次还会来询问你。希望你短期内没什么急事别离开城郊。” 老人家连忙答应,还把他和老孙送出门去。 回到局里,老孙找出张振的手机,分别走访了建筑材料供应商。3月8号晚八点给张振打电话的是墙壁涂料供应商。 老孙问他:“一个星期前,也就是3月8号晚八点。你在哪里?” “我在家里。” “有人可以为你作证吗?” “有,我妻子可以。” 你是不是给张振打过电话?”老孙问。 “是的,我打算催债,谁知这小子没接电话。我都快气死了,急着用钱。”涂料商说。 老孙沉默了。 他觉得很奇怪,“不会是张振出什么事了吧?他欠的钱还没还。” 老孙只好说了实话。 张振在他那里欠了二十万的墙壁涂料钱,据说他承包的商品楼出事了。涂料商骂骂咧咧,简直是一头暴怒的狮子。 紧接着老孙又走访其他材料商,瓷砖地板商、水管供应商,电线电缆供应商,水泥供应商,沙石供应商等人都是张振的债主。一轮算下来,张振至少共欠了他们500万块钱。 张振承包的8栋商品楼是好家园地产,而地产商老板在2020年左右破产,当时那片房子才卖出去小半。 老孙听得咋舌了。 这些材料商都骂倒霉,晦气,骂张振,骂好家园地产商。 忽然电话响起来,老孙说:“喂?竺兰?有线索了吗?” “师父,有线索。”竺兰的声音带着兴奋,“根据张振的工友描述,张振受一个男性朋友的邀约才去旅游的。那朋友救过他的命,他就毫不犹豫答应了。” 老孙喃喃,“他叫什么名字?” “啊?谁?”竺兰一时没反应过来。 “那个男性朋友。”老孙深吸了口气说。 竺兰挠挠头,“不知道,那工友说张振没提过。” “那,他怎么救的张振?” “据说是这样……”竺兰打开了话匣子,娓娓道来。 据说那次张振包揽了一个大工程,负责好家园地产的天府佳园楼盘1~8栋楼的装修工程。他下午外出采购墙壁粉刷涂料,回青城市路上不小心被一辆失控的小汽车撞翻了。小货车翻倒进路边的草丛里,肇事司机慌忙逃跑了。 小货车向左侧翻,车门玻璃碎掉了。 他的左手被一条长玻璃扎穿,安全带又扯不开。正在此时,他听见车子油箱滴油的嘀嗒声,在寂静的郊外显得可怕至极。他本来疼得冷汗直冒,现在又吓得差点尿裤子了。 但凡还有一口气在,他就得逃命。可他用尽全力也爬不出来,剧烈的眩晕感随时让他失去意识。而生命在车子可能发生爆炸前是有限的,若是爆炸就失去了一切意义。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男子怀着好奇心走到跟前。他张望着张振,问他有没有听见。张振只能发出含糊的呢喃,算是回答。他想告诉来人车箱在漏油,必须尽快逃跑。可失血过多的他跟着也失去了力气。 后来年轻人走了,几分钟后返回把安全带剪断。他把张振拖出车子驾驶室,然后拖到他的小汽车尾座上面。 送到医院处理伤口时,那年轻人因为有急事匆匆走了。但临走前他留下了一张电话号码和姓名给张振。张振醒来后立刻给年轻人打电话致谢,但对方连连摆手说那是他应该做的。 张振以为对方客气,但出院后还是请年轻人吃了一顿饭。再后来,两人一直没联系。 但据他工友交代,张振很感激救命恩人,所以常把‘我救命恩人’这五个字挂在嘴上,竺兰说。 老孙说知道了,心里暗自决定有空再回去问一问张老。 前面说了,张振的手机里没有他和救命恩人的通话记录。所以,老孙猜测他们可能用口头约定和固定地点的方式联系。 第4章 两条线索 根据线索推测,张振和救过他的年轻人可能不是去旅游。 警局里,竺兰要查找张振手机的通讯录。但屏幕刚亮起就黑下去了,她不信邪地大力按开机键。谁知好一会儿过去,屏幕再也没亮起。手机果真是没电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边骂边拿手机去充电,“该死,净跟我作对!” 她饿了,就跑到警局不远处的面馆吃了一碗面条。 回来时,手机可以开机了,她迫不及待打开查看。 张振手机的通讯录里面除去父亲、妻子、备注的材料供应商和上面的工头外,还有个名字为‘fan’的电话号码。但这个号码在最近半年内都没有打过来一次,估计跟案子的关系不大。 她把事情告诉了老孙,老孙说:“你去找张老问问,他知不知道救过张振的人是谁。” 竺兰说好。 于是,老孙和小曹赶往景区调查黄敏的情况,今天值班的有三个女检票员,四个售票员和景区经理。老孙跟经理说明了来意,然后问了他一些问题。 据悉,黄敏在古来山景区当检票员有6年了。 经理说:“一周前黄敏请长假,我当时不同意就问了缘由。黄敏只说自己有重要事情要办,具体什么事也不讲。要不是看在她从来不迟到也不早退,我肯定不批的。毕竟景区生意好,缺人又忙的时候,我还得去补位。” 之后轮到员工的例行问话。 三个女检票员正襟危坐,可能是来自于对警察这种职业的敏感性。 老孙问:“你们都是黄敏的同事,先说说她这个人怎么样?” 一个长发女人说:“黄敏很高冷,虽然我跟她玩得最好,可大多时候都是我主动先跟她打招呼,要不然一天的话题就开展不了了。” 又一个矮矮的女人帮腔调道:“对,她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看不起人似的。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烂了她的水杯,被她骂死了。她说水杯很名贵,是养生杯。我不信,以为她要讹我钱,谁知她真的掏出了购买水杯的发票给我看。我一看那价格差点没晕过去,竟然要八百块钱。她见状,就笑我赔不起。” “那后来你赔了没?”老孙问。 她哼哼鼻子,“我当然赔了,她看不起人的样子使我很难受。” “嗯,你们对她还有其他印象吗?”老孙继续。 “黄敏的脾气很暴躁,基本上大事小事都能惹她一顿骂。”另一个高个子女人提起黄敏,就有种躲避瘟疫的厌恶感。 顿了顿,高个子女人继续,“我甚至被她揍过。有一次我跟她在宿舍里打火锅,一起买一起吃。我把粘了番茄酱的豆腐滴到她的大腿上,把她新买鹅黄裙子弄脏了,她二话不说就甩了我一巴掌。” “她住景区?”老孙问。 “她不常住。” “为什么?” “她跟我们合不来呗!” “那你反击没?” “我觉得没必要闹翻,就忍气吞声道歉了。但她打了我后就一直强调那裙子是她男朋友买的,弄脏了就会被男朋友骂的。她还骂了我好一阵,我气得丢下筷子跑出去了。”高个子女人后怕地说。 老孙觉得很很不可思议,“那时候她男朋友是谁?平时对她怎样?” “不知道,她没说,我也不问。” “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老孙问。 高个子女人回答:“好像是2019年。” “好了。现在请说说你们在一周前,有没有听黄敏说过要去哪里?”老孙继续问。 矮个子女人说:“她只说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跟谁去?”老孙问。 女人摇头,“没说。” 黄敏跟张振双方身上没有凶手的指纹,却都有对方的指纹,他们出事前应该有过打架的行为。如果他们提前受伤了,可能就会为凶手的行凶提供了便利。以上线索表明又充分印证黄敏是个脾气暴躁,尖酸刻薄的女人。 长头发女人说话了,神神秘秘的,“2月份的时候,我好像听她自言自语,说什么别墅。” “别墅?”小曹问。 老孙联想到了张振死亡的案发地,陷入了沉思。难道黄敏跑到别墅旅游去了?真是个疯狂的想法! 位于青城市的西朗山面积很大,山上全是深山老林,古树如同擎天大柱直插高空。荒草丛生,高过一般的成年人。在这个地方,某富商建造了别墅群。后来出事了,不知是什么原因。别墅群就荒废了,既没人居住,更无人靠近。 久而久之,那里长草和树木就拔地而起,围绕着别墅群。再后来那里就变成了鬼气森森的地方,怎么还有人敢去探险?再说这也是能玩的地方?这让老孙百思不得其解,一座老林子的别墅群有什么好看的? 从景区出来,她和小曹继续赶往西朗山的别墅群看一眼大致情况。 有一条公路绕过西朗山的山脚,据说公路对面正好是别墅群。 老孙把车停在这里。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这座深山老林里,穿透湿冷的雾气,驱散了一点寒冷。阿黄走在前头,时不时好奇地东张西望。老孙牵着它跟在后面,与小曹同行。 山上没有路,全靠自己开辟。想要到达别墅群,必须穿越整座山。小曹找到一根略粗于手指头的老树枝,随时扒开荆棘丛。两小时过去,他们勉强走到了山顶。 山顶异常开阔,无意间又走到了案发处,警戒线还在。既然到了这里,老孙就顺便扫视了一圈。虽然已经开展过地毯式搜索,但她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深坑还在,暗红色的泥土几乎覆盖了整个坑底。阿黄跳下去,捣鼓半天后,忽然朝老孙狂吠。奇怪,阿黄发现了什么? 老孙跳下去挖泥土,十分钟后,她几乎把坑底挖了个遍。原来泥土底下有雪亮闪光的东西,“咦!好像是把刀。”她刨开泥土看到了一把弹簧刀。 “嘿,奢侈品啊!”小曹拿刀打量,发现刀柄由黄金制造,看样子是私人定制的。 “竺兰把重要线索遗漏了!”老孙皱眉把刀拿过去,“刀刃有血迹,但刀柄没血迹。看来凶手带了手套或拿其他东西包住了手,受害者的血都沾不到他自己。刀是被凶手不得已遗弃掉的。一般人没有这东西,如果这把刀属于凶手,那他过去的经济一定很宽裕。” 刀身很有重量,捏在手里有种厚实感。忽然,老孙看到刀身有个小小的刻字‘凡’,字体小如米粒,如果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发现不了。 小曹凑近也看到了这个小字,“看来得找到有这个名字的人。” 老孙点头,摸摸警犬的头,“阿黄,你又立功了。回去我再奖励你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呵呵——” 树木茂盛,走过的痕迹很容易被埋没。加上不是雨天,很难找出凶手和受害者走过的足迹。他们胡乱走了半天,在正午时分终于抵达别墅群上方。站在最高处往下眺望,别墅密密麻麻,至少有百来栋。到处都长满树木和杂草,别墅群也不知具体荒废了多少年。 小曹一看,头就大了,“嘿!看这架势,直接拎包入住都没问题啊!” 老孙站在一块怪石上眺望底下的烂尾楼别墅,像看着一只只巨石怪物。一栋栋三层的别墅渐次往下,依山而建,占据了西朗山的一整面。 如何在茫茫别墅群里寻找一些破坏过的痕迹,一些不确定的线索?她迷茫了,作为一个资深老刑警,老孙感觉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目前为止,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张振和黄敏为什么在半夜三更分别跑到古来山和西朗山去?难道他们在山上旅游,然后迷路了?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人去找自己不熟悉,也不常联系的人去旅游吧?那如果张振和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去旅游的话,则救命恩人找张振做的事情一定很重要,且不能被更多人知道。 这件事情救命恩人自个儿完不成,也可能是因为此事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办成。 第5章 救命恩人 从西朗山回警局的路上,老孙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根据搜山回来的警员说,他们在西朗山和古来山的风景区里和非风景区内搜查了三遍,但没找到可疑的线索。加上案发时间在人迹罕至的深夜,更是没找到目击证人。 老孙想说去别墅群找找,但是那片地方太大,目标定位也不清晰,警力又不足,根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那里。所以这个念头被她掐灭在脑海里了。 她决定到黄敏的娘家去探探口风,说不定她跟家里人提到过案发前她去的地方。 黄敏的娘家在南华市老城区,跨市,好在是青城市的邻居。她开车赶到了那里,顺着地址找到了一个黑暗潮湿的屋子。 黄敏父母通过警方的电话,已经得知女儿被害的消息。两个人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痛中,呆呆地坐在客厅里。 敲门,老孙敲门了。 他们好久才去开门,看见是刑警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是办案要紧,老孙也顾不得这么多。而且一个大活人失去了生命,亲属谁不悲痛呢? 她可以理解,所以缓了口气,她才开口:“这次过来主要是问问黄敏在一周前有没有跟你们提过要去什么地方?” 黄敏的母亲想了想,摇头说:“没有。” “怎么?她当时去做什么了吗?”黄敏的父亲问。 老孙摇头,“我们就是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在那时出现在古来山,她死亡的地点是在景区没有开放的地区。” 屋子里一下陷入了死寂,光是想象当时夜黑风高的晚上就已经足以令人胆寒,更何况还是独自一个人遇到了凶手! “那在更久以前,她有说过自己要做一连特别的事吗?” “什么特别的事?没有啊!”黄敏的母亲说道。 问询没有得到结果,老孙有点失望。 沉默间,她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能去她的房间看一看吗?” 黄敏的父母表示同意,于是老孙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 房间很小,只有十来平方。摆设很简单,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柜子。打开抽屉,里面都是些体温计,小镜子,化妆品之类的小物件。 再打开柜子,里面只有一些简单的衣服。 这些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老孙继续观察房屋,忽然看见一件老旧的皮外套的口袋里露出一个角。他把东西拿出来,是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两个人的合影,其中一个人就是黄敏,而另一个人的脸跟她贴得很近,但不知是谁。 “你们知道这张照片的男人是谁吗?”她拿照片去给黄敏的父母看。 “这不是黄敏的前夫吗?”黄敏的母亲露出了嫌弃的目光。 黄敏的父亲也附和道:“不中用的男人,没能给黄敏带来幸福。” 老孙想了想,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们因为什么离婚的?” “穷呗,黄敏整天委屈地跑回家里来。我们就这一个女儿,谁不心疼?”说到这里,黄敏的母亲的泪水扑簌簌落下来,“黄敏一直想买套商品楼。可他连首付都出不起,你说不离婚还能怎样?” 黄敏的父亲接上了话头,“他叫刘虎。真是不中用,黄敏被害得这么惨,他都不露面来看看。” 两口子唉声叹气,越说越悲伤。老孙安慰了一阵,只好离开了那儿。 路上,电话响了。竺兰把查到的结果告诉了老孙。 “用拼音的?读什么?读作’凡’吗?”老孙大声问。黄金弹簧刀刀柄就雕刻着一个‘凡’字。 竺兰惊呆了,“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等我回来你就知道了。”老孙说完又喃喃自语,“不过此人会不会是救过张振的那位年轻人?如果是的话,他为什么又把凶器丢在深坑底?真的是他杀害了张振?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杀害张振?” “什么凶器?我没找到啊!”竺兰不解,但还是认真倾听老孙的分析。 老孙说:“等我回来收拾你,你立刻赶去张老家探探口风,找找救命恩人为什么突然找张振,他们到底办了件什么事。” 从青城市赶到张老住的茱萸村得花四个小时车程,好不容易才能去一趟。 望着外墙全是浅粉色的瓷砖,透明敞亮的窗户和大阳台,装修精美的别墅风格的房子,竺兰思忖着一件事。按理说张振带队做装生意,黄敏也做景区验票员,家里的收入应该不低才对。但是他家为什么一直住在交通不便的郊外?于是一坐下来,她就问了张老这个问题。 张老说:“主要是我不愿意搬走,商品楼有什么好住的,里里外外就一平层,活动空间窄得紧,上下楼买个菜或者聊会儿天还得坐电梯,那多不方便!” “所以,是张振不放心你一个人住在这里才留下来的?”竺兰问。 张老叹息道,“不尽然,黄敏住这儿上班也不远呐!她好像哭闹着说不搬家,张振就把新买的房子贱卖出去了。亏了钱,亏了大钱啊!” 茱萸村和凌峰山隔了一座古来山,还不算太远。 “为什么要贱卖?不住也可以租给别人挣钱啊!”竺兰纳闷了。 张看说:“不清楚,可能急用钱去周转吧!” “您听说过张振有什么过命交情的朋友吗?”竺兰转移了话题。 张老脱口而出,“嘿,他脾气那么臭,怎么可能会有过命交情的朋友?就算有,也早就被他吓跑了。” 竺兰却严肃地提醒,“您老再想一想。” 空气里静默了几秒钟,她和竺兰都紧张地等着。 忽然,张老眨巴着一对布满皱纹的眼睛,“好像有了,我记起来了。有一次我屋子的灯管接触不良,时黑时亮,我找张振帮我修修。那时都是下午了,我怕夜里看不见摔跤了,催得紧了些。” 他吞了口唾沫,继续说:“可张振更紧,他说要去市里请个人吃饭。而且他还穿着很正式的西装,拎着一个高档的红参礼盒,怕是要送给那人的。我问他要请谁吃饭,怎么那么隆重?” “请谁?”竺兰把上半身往前倾,好像心中期待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们就等着张老说出来而已了。 可张老却挠着头说:“是他老板介绍过来的另一个老板,好像叫李什么的。” “啊——”竺兰心说差点被这老爷子给骗了。听了半晌,原来却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原来‘好像’是这么个意思,这么个意思呐! 张老见到她这种失望的神情,不由心虚自己帮不上忙,“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位?” “没事,你要是再有其他可能的人选就继续说。”老孙说。 但他摇摇头。 竺兰朝屋子环视了一圈,透过大门朝对面的西院。老孙顺势提出要再去张振的卧室看一看,张老立刻带路。卧室里有一张床,两张床头柜,一个衣橱,一个台灯和一个彩色电视机,结构简洁复古。 她环视一圈,翻找床头柜。而竺兰则是翻找靠窗的床头柜,还把钥匙扣、充电宝、圆珠笔等小物件一一摆到柜子最上头。 这边,床头柜里只有一些常见的小柴胡、葛根汤颗粒之类的中成药。 “找到了!”她从里头摸出了一张巴掌大小的白色纸片,纸片上面有个人名和电话号码。凑近一看,名字是宋小凡,号码是157开头的11位数的手机号码。 竺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喜色,这号码和名字都正好对上张振手机的‘fan’的电话号码。 大概这就是当初宋小凡留给张振的那张纸片,只是没想到纸片还留存至今,还完好无损。看来,他不仅常常把救命恩人挂在嘴上,还常常把救命恩人的电话号码留在家里。真多亏了他这感恩的心,否则老孙还不知几时才能找得到。 竺兰谢过张老后火速回局里,把纸片交给老孙。 经过信息检验科的调查,确定宋小凡本人的真实信息,男性,30岁,大学毕业,是一个金融系的高材生。家住青城市市花园小区,C栋十层的1008号房。乍看这就是一个平凡的小青年,如同他名字一样平凡。但后面的信息才让大家相信,这宋小凡的人生压根一点儿不平凡,甚至他与平凡都沾不上边儿。 第6章 不见小凡 竺兰和老孙先后回到局里。 老孙问:“竺兰,你跟师父多久了?” 竺兰感到奇怪,但还是回答:“有一年半了,师父。” “那你怎么还毛手毛脚的?竟然把凶器那样重要的线索都遗漏了。”老孙板着脸训斥。 “什么凶器?找到了吗?”竺兰摸不着头脑。 老孙把黄金弹簧刀一说,竺兰吓出了一身冷汗,保证道:“师父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这样办案很容易出大事的,知不知道?”老孙骂道。 其实她本来不愿意收徒弟的,但一个老友打了个电话就给她塞了个小姑娘,于是她在临退休前才收了竺兰这么个小徒弟。 竺兰低头认错,“我知道错了,师父。” 老孙见她态度还算诚恳,不再追究。 “所以,师父,那把弹簧刀很有可能也是宋小凡的?” “你还不算笨,但还部门完全确定。” 虽然弹簧刀没有检测到宋小凡的指纹,但目前的种种线索都指向了他。 谁知经过两天的走访,压根没找到宋小凡。老孙去了小区的监控室,可是监控也显示自案发起宋小凡就没再回到花园小区。 那么,宋小凡去哪里了? 正在迷茫的时候,好心的保安告诉她们宋小凡的母亲还居住在此。 老孙和竺兰走到了C栋十层小凡的家,这里的楼道很敞亮,尽头还有阳光照射进来。不过这家木门和旁边的白墙壁不知被谁用油漆喷上了“不得好死”四个醒目的大字。更糟糕的是,除了大字,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如果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到,一定会深感不适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宋小凡家为什么会遭到别人的恶毒诅咒? 竺兰大力敲门后,门内没有回应。又轻轻敲了一阵子,才听见里头传来一个女人激动的嗓音:“谁呀?是凡凡回来了吗?” 竺兰和老孙对望一眼,眼神复杂。 “你好,请问你是宋小凡的母亲吗?我们是警察局的,有事要找他。”老孙凑近门板解释。 “什么?凡凡出了什么事?”女人紧张地问。 门没开,她很紧张。虽然很关心小凡,但她对警察的防备很深。 “方便的话请开门详细说。”竺兰提醒。 于是,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张美艳的脸露了出来。她肤若凝脂,闪光动人,从这张脸辨认不出具体年龄。 此外,屋里还有个男人,正好奇地张望老孙她们。老孙觉得面熟,定睛看了会,发现此人竟然是黄敏的前夫刘虎! 刘虎怎么会在这里?她嗅到了一种阴谋的味道。 “您是宋小凡的母亲吧?怎么称呼?”竺兰问。 “是的,我姓王。小凡到底怎么了?我好多天没见他了。”她眼睛里全是担忧。 她继续,“王女士你好,你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根本没说。”王女士摸不着头脑。 “他没给你打电话吗?” “没有,但我给他打过,没打通。” “他说过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去?或者说过什么地名吗?” “有,一周前他说要去某个神秘的地方找点东西。还说事后再给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哎,孩子大了,懂事喽!凡凡——”王女士颇感欣慰。不过这也是刹那的事,她下意识地掐断了话题。 “什么东西?”老孙问。 王女士茫然道:“他没说啊!我就随他去了。” 沙发那头的刘虎也望过来,十分紧张地等着。他约莫才35岁左右的年纪,一张脸十分俊帅。 师徒俩面面相觑,联想到落在现场的金条,隐隐猜到了一些可能,宋小凡口中惊喜会不会和金子有关? 这让王女士更紧张,“凡凡是不是闯祸了?” 竺兰道:“目前还没确定。如果他回来的话,请你赶快通知警方。” “奉劝一句,配合警方调查案件是公民应尽的义务。”老孙好心提醒道。 竺兰感到沙发后那双好奇又刻意压抑的目光,脱口而出:“请问你是谁?”其实她想说与案子无关的人应该走远点,刚才怎么忘了提醒? 男人避开了她直视的眼光,心虚了。 老孙瞪了眼竺兰,怪她打草惊蛇。 竺兰朝师父挠挠头。 “哦,他是我男朋友!”王女士出言制止,言语间又颇有骄傲的语气。 男朋友?竺兰愣住了。 “是这样,凡凡的爸爸五年去世了。”她好像刻意强调她和男朋友是正当交往,属于正常恋情。 刘虎见状,下了逐客令,“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竺兰想起了张振家里的纸条,“请问宋小凡出发前有说过带谁去吗?” “他说带他救过的哥们儿去,还反复跟我保证这次行动绝对安全。”王女士回忆。 “难道他以前就没去找过?” “不知道,反正他就算有线索都不告诉我。”王女士说到这里立刻捂紧嘴巴,她说漏了嘴。 “什么线索?”竺兰捕捉到了什么敏感话题。 王女士摇头,神色恢复了正常,“没什么。” “宋小凡有没有什么好朋友?” “以前是有的,后来家里一出事就没了。呵呵——”王女士自嘲地笑了。 沉默半晌,她忽然拍大腿叫道:“哎呀!老家倒是有一个,凡凡的工作就是他帮找的。我怎能把这么重要的人给忘记的?” “谁?”师徒俩齐声问。 “程飞!小时候只有他跟凡凡玩得来。”王女士说。 原来,宋小凡儿时在老家古来山的山脚下生活过一段时间。邻居祖祖辈辈也都生活在那里,他们有个儿子叫做程飞。两小儿年龄相仿还脾气相投,没多久就玩到一起,成了哥们儿。那时候王女士嫁到古来山下,和丈夫公婆在那里生活。公婆是猎人,常常到山上打些山鸡什么的维持生活。 一家人平静地过了七个年头的生活。直到丈夫升了官职,他们才在青城市的花园小区买了房子。于是一家人搬到商品楼里居住,从农耕生活过渡到城市生活。 最初两年,程飞会给宋小凡写信。但那时的古来山更荒芜也更原始,快递员勉强一个月去收一次。书信来回一趟,读信人往往感受不到写信人的快乐和难过了。比如信件是在夏末书写,提到了雨天涨水,但收信时都到初秋了,看到的只有秋风落叶。 春去秋来,程飞和宋小凡就失去了联系。再一次联系是在五年前,宋小凡的父亲去世,宋小凡的生活遇到了困难。这位曾经的哥们儿突然露面,那张小饼脸成熟为大饼脸,满脸的痘坑也成为了大饼的馅料黏在上头。 宋小凡开始没认出来,经过程飞的反复提醒,才确信眼前这人就是发小哥们儿。是啊,谁能想到曾经的帅小子长成了这样!其他的朋友们都巴不得远离他,独独这位哥们儿愿意来看望他,还帮他找到了工作。因为这善意的举动,才使得王女士和宋小凡相信他是曾经的程飞,曾经的好哥们儿! 王女士反复叮嘱:“警官,这几年程飞都和凡凡待一起,说不定知道凡凡的去向。” “求求你们帮我找到凡凡,我很担心他。”她又补充。 老孙点点头,告别了她。 离开王女士家,老孙问竺兰,“你有没有感觉王女士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绝对有!她说一半藏一半的。” 第7章 人去楼空 老孙把王女士的男朋友是黄敏的前夫刘虎的事告诉竺兰,竺兰大吃一惊:“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感觉他不怀好意,他年纪都跟宋小凡一样大了,而王女士又没什么钱,可能是真爱吗?”老孙摇摇头。 竺兰表示不知道,也把张振贱卖商品房的事告诉了老孙。 而老孙忽然拍着大腿说:“不对,黄敏嫌弃刘虎买不起商品房就离婚了。好不容易张振买了套商品房,怎么可能还允许张振拿去贱卖呢?” 竺兰挠挠头。 老孙继续,“张振还欠了一屁股外债呢!所以张老听错了,那晚是黄敏吵闹着不要卖商品房,而不是吵着别搬进商品房里住才对!” “所以,黄敏其实也很势利。”竺兰下了结论。 根据王女士的回忆得知,程飞家住在古来山山脚下,所以老孙带着竺兰赶到了那里。然而当她们驱车四个小时,终于赶到山脚下后,竟然发现眼前只有两家破烂的老房子。左边四间,右边也是四间,中间被一道外墙隔开了。 左边的房子外墙经过风吹雨打,多数红砖风化成红色粉末。栅栏腐朽倒塌了大半,院门有跟没有差不多。板凳和桌子东倒西歪,门前的小树快高过胸口了。 一般住山里的人家都会养小猫、鸡、牛或羊,但是这里没有动物发出声音。到处安静得可怕,连人居住的痕迹都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 右边的房子更糟,整个坍塌了,青瓦屋顶陷落下去。 楼房全都像是被人遗弃了,显得孤寂而无助。 聪明的读者们应该猜到了,左边的房屋就是如今老孙退休后带着阿黄居住的地方了。如此破财又人迹罕至的地方,老孙还敢在这里居住,要知道这里可是景区的背面,游客都难以抵达之处!谁见了老孙,都得佩服她的勇气和执着! 那会儿站在院子里,竺兰完全傻掉了,她觉得走错了地方。 但老孙说:“看来程飞早已搬走,说不定早就在市里买房了。” “没那么简单吧?最便宜的商品房一室三厅也要七八十万块,他们山里人哪来那么多钱?”竺兰挠挠头。 老孙笑笑,“谁知道呢?要不然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竺兰建议再找找,可她们走得腿都快断了,还是没再看见一户人家。别说人家,就连房屋也没有。 古来山本就大,原始景色占据了绝大部分面积。林木葱郁,能围着山脚绕上小半圈就不错了。 程飞一家人都不见踪迹,王女士知不知道这些内幕?老孙决定回去再问问王女士。 回到市区,王女士却不在家里。 三月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们在小区马路对面坐下来吃面。 吃到一半时,王女士手挽着刘虎的手臂穿过斑马线。斑马线就在面馆旁边,老孙立刻追上去叫住了她,“等一等,王女士。” 她皱皱眉头,笑容跟着凝固了。不过转头看到是老孙,反而松开了刘虎的手,去拉老孙的手,“是老孙?你找到凡凡啦?” “呃,不好意思,我还没找到你儿子。”老孙说,“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程飞家搬到哪里去了?我去了古来山山脚下,只见到一排旧屋,但没见他啊!” “什么?他不在那里居住了吗?你连他爸妈也没见着吗?”王女士不由得大吃一惊。 这时,竺兰用微信扫码付了钱,边擦嘴边追上来了。见状,她都不知该说王女士是傻还是笨了。 老孙苦笑道:“他爸妈?那里早就荒废了,都不知他们搬走几年了。” 王女士脸色苍白,“程飞怎么都不说?我还以为他们还住在那儿。”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常常找凡凡聊天,都聊了什么鬼啊?” 刘虎见状,不由扶住了她的后腰柔声问道:“亲爱的,你没事吧?” 王女士摇摇头。 老孙想到了别的,“那程飞是不是也在市里租了房子?” “谁知道?反正他常来我家吃饭的。”她说。 “那,程飞现在做什么工作?会不会住到宿舍里?”竺兰尝试着问道。 王女士回忆了一下,“他做仓管,和凡凡不同工作地。” “很好,那你知道他们在哪个公司吗?”老孙问。 王女士把具体地址告诉了她们。 她们赶到青城市的那个水泥厂,找到了厂长,亮出了工作证。他听见老孙和竺兰的来意,感到有些意外。 “程飞那小子都好几天没来上班了,我正找他。妈的,来不来上班都不吭一声,想吃炒鱿鱼也得给我个准信啊!”他气冲冲地抱怨。 老孙和竺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咳!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找他问个人,你方便帮我们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上班吗?”老孙问。 “好。” 厂长拨通了程飞的手机。 “嘟嘟——”程飞的手机竟然没有彩铃声,在这个时代显得独特而另类。 电话打通了,对面传来一个男人不耐烦的声音,“喂?” “程飞,你在哪里?快——”厂长的话音未落,电话就被对方掐断了。 看来他很警觉,一听见’在哪里’三个字就明白了一切。 “妈的,他果然不想混了!”厂长感觉自己很没面子,当然了,更多的还是愤怒。 再打过去时,程飞手机已关机。 厂长满脸堆着尴尬的笑容。 竺兰挠挠头,使劲挠头皮,“真是的,这下又没戏了。” “别泄气,这是做刑警的必经阶段,记住了!”老孙的情绪没多大起伏。 竺兰气呼呼的,“师父,说得好像你还有法子似的!” “你再想想。”老孙眨眨眼。 竺兰想啊想,终于想到了一个可能,“还有程飞的紧急联系人吗?我顺便问问。” “我给你找找。”厂长去人事部找了员工入职登记表,一沓厚厚的入职表约有50多页纸,但他愣是一会儿就看完了,主要因为表格的右上角都贴着员工的寸照。 他把表格递给竺兰,老孙也凑过去看。表格的字迹有些潦草,右上角的寸头像也因为程飞满脸的痘坑痘印而显得脸部轮廓不够清晰。好在他那张大饼脸足够大,在人群中很有辨识度。老孙一下子就记住了此人,他还有一双闪烁的瞳仁。 紧急联系人填写着一串号码,一般是家里人的号码。让人气愤的是,这号码很模糊。号码中间的数字“0”伸出了个小脑袋,仔细看很像数字“6”。 顿了顿,她分别拨通了含有数字“0”和“6”的一长串电话号码,不过对方都说她打错了电话。对方说他根本不是什么程飞的母亲,也对,一副大叔的嗓音怎么可能长在女人的身体里? “该死!这个程飞太狡猾了。他是故意的,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的父母。不,他不想让别人找到他。”老孙也气得要骂人。 “师父,他是有预谋的。那咱们怎么办?”竺兰耷拉着脑袋,已经泄气了。 老孙说:“问题是他预谋了多久,具体要预谋什么事?他帮助过宋小凡找工作,为什么还要隐瞒自己家搬家的事实?” “看来,她在入职前就预料到有今天了。他到底在绸缪什么事情?跟宋小凡有关系吗?”竺兰问。 “哼!那么他这次旷工是不是跟宋小凡有关系?他到底去哪里了?”老孙又提出了两个问题。 她查找入职表,看看他具体是哪一天入职的。然后发现程飞大约是在半年前——即2022年春节过后入职了水泥厂,工龄很短。 第8章 小凡出差 老孙从业以来遇到过的案件不计其数,大大小小,几乎都能成功破案。但这起案件却有些棘手,受害者双双死亡,跟案子有关联的嫌疑人又联系不上。 此案的调查时间越长,耗费的心力也越多。2023年初,和阿黄坐在古来山景区的山坡休息时,案情有如闪电般在老孙的脑海里略过。谁能想到最后的结果真的被徒弟一语命中? 这一次的走访,老孙又因为胃痛没有参与。竺兰带着童歌,依旧是找到宋小凡的家,敲响了门。 童歌注意到门板上的咒语,禁不住后退几步,生怕粘染了什么晦气似的。他说:“竺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宋小凡家得罪过什么人?” “不知道。我们先去问问宋小凡的工作单位再说。”竺兰回答得漫不经心。 这时,门开了,开门的却不是王女士,而是刘虎。他很惊讶,见到是刑警队的人,面色忽然僵了下。 “怎么又是你们?找到小凡了?”顿了一会儿,他才憋出了一句话。 竺兰辨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是喜还是忧。 “找不找得到还得看你配合的程度。”童歌冷冷反击。 刘虎的肩膀明显往后一缩,俊帅的脸吓得面无人色。 竺兰愣了下,心说童歌有那么可怕吗? 她也不卖关子,“王女士去上班了吗?你知道宋小凡在哪里上班吗?” “这个……”刘虎搓着手,“我从来不过问她儿子的事,毕竟我们谈恋爱还不到半年时间。” 有点出乎意料,这男人不是住在宋小凡家里了吗?他却对宋小凡的事情一无所知,不太正常。 他又补充道:“她去买菜了,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等一等。” 于是他们就地干等。 以前过来都是匆匆来又匆匆去,现在闲下来了,竺兰才有空打量周边。坐在客厅一眼就能望见阳台外的景色,青城市的楼盘越来越多了。直指天际的水泥钢筋建筑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更远的楼盘像断了头似的。 而三室一厅的商品楼屋内却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飘荡的竹清窗帘给室内增添了一抹活泼的亮色,地板是大片浅绿色瓷砖。 装修风格清新简约,除了一套磨破皮的沙发,电视机、空调、饮水机,还有两个旧瓷器摆件。所有的东西都来自常见的国产品牌,连一个像样的新电器都没有。如今一般的人家都有智能扫地机、投影仪、平板、智能音箱等电器,但宋小凡家里没有。 看来,这家人并不宽裕。 那么宋小凡又是哪来的实力和金钱去找人定做一把黄金弹簧刀?难道说刀是以前做好的?他以前当过阔少? 门无声无息开了,王女士的嗓门打断了竺兰的思路,“亲爱的,饿了吗?我立刻做饭给你吃。”她把菜搁置在玄关的鞋架上,低头换鞋。 没听到回应,她奇怪地扫视客厅,结果看见了刑警以及欲言又止的男朋友。 “这……是不是凡凡有消息了?程飞有消息吗?”她愣了会,随即惊喜地冲过去问。 但是竺兰摇摇头,“没有,程飞旷工很多天了。” “凡凡……我的凡凡……”王女士面色一变,随后喃喃自语地瘫坐在地面。 事情过去一周,她灰头土脸的,脸蛋失去了第一次见面时的滋润光滑,鼻子和唇周长了三颗脓包痘痘。 刘虎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轻声安慰:“别伤心了,小凡他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会平安归来的。” “真的吗?凡凡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精神支柱,你知道的,没有他我也不想活了。”王女士抓住了他的手,细长的手指抓住了他的大手,眼睛里已充满泪水。 可是他给了她一个鼓励的,坚定的眼神。 王女士由他搀扶到沙发坐着,心情好了点。 童歌发话了,“请问王女士,宋小凡在哪里工作?” “凡凡在一家铝合金公司做业务员,从楼下坐8号公交车就可直达。”她说。 “谢谢!” 告别王女士和刘虎,竺兰和童歌踏上了8号公交车。铝合金公司在8号路线的最后一站,差不多绕了大半个青城市,因此他们被公交车摇得七荤八素。 下车时,他们甩甩头,吸了口新鲜空气。铝合金公司离站台还有段距离,他们忍着恶心步行过去。 果然,前方有大片空地,一辆小汽车从里面缓缓驶出来。金属折叠栅栏旁边有保安亭,说明来意后,肥胖的保安大叔让他们登记访问记录。 总之,他们进公司找到了前台,前台说老总在里面开会,就带他们到会客厅等待。 竺兰扁扁嘴。 童歌就抱怨:“什么时候不开会,偏偏等我们来了才开会,不会是心里有鬼吧?” “想得天真,你以为这么忙的大老总会围着你转吗?”竺兰笑了。 其实,童歌就想博她一笑。 半小时过后,老总出来。他们询问宋小凡的去向,老总感觉到奇怪,“我们公司常常要出差,在市区范围出差只要一个星期左右。但是出了本市出差,一次可能要半个月的。这次宋小凡主动领了去外地出差的任务,应该还在跑业务的路上。对了,他是不是闯祸了?” “为什么这样认为?”童歌放下笔,问。 老总皱皱眉,“宋小凡嘴巴厉害,有时会得罪客户或者其他人。还有他一没事就爱请假,都不知捣鼓什么去了。” 童歌刷刷刷做记录。 “哦,目前还不确定他有没有闯祸。你的意思是这一次他属于正常出差,没什么异常表现吗?”竺兰问。 老总摇头,“至少我没看见。” “真的?” “你们不信?”老总立刻拨打宋小凡的电话,不出所料,电话如同王女士打过去的结果一样,关机打不通了。 “嘿嘿!这!”他很想打自己一巴掌,没事为什么下那么早结论呢? 这可难倒了两位年轻的刑警,事情陷入了僵局。 良久,竺兰想到王女士提过程飞曾给宋小凡介绍工作的事情,她把目光投向了公司老总,“那个,宋小凡来这里上班,是不是一个叫程飞的人介绍的?” “什么程飞?我不认识,小凡来这里是一个女孩子介绍的。” 竺兰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男孩子吗?” 老总摇头。 竺兰不由问道:“那宋小凡什么时候来你这里上班的?” “嘿!好像是2020年底。他很帅气,我记得清楚着呢!”老总还记得很清楚。 “也就是他跑业务有两年了。”竺兰喃喃地说着。 童歌问:“是谁介绍他来跑业务?” 第9章 蕾蕾心事 “一个宋小凡的女同事。” 老总想到了在办公室上班的蕾蕾,她经常默默偷看宋小凡。蕾蕾还给宋小凡带煎饼和奶茶,总是想办法努力讨好他。 走进办公室后,他大声喊:“蕾蕾出来一下,有人找你。” 但是没人回答。办公室里除了另一个跟单的女孩子和两个跑业务的男人,就没有蕾蕾的身影。他觉得奇怪,于是就问跟单的女孩,女孩反问道:“老板你忘记了?蕾蕾上午不舒服回到出租屋休息了。” 老总后知后觉地拍了下脑门,“对,我真是忙晕头了。” 竺兰和童歌透过办公室里的玻璃,望见老总有些懊恼的身影。他们对望了一眼,均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老总出来解释:“不好意思啊,警官。蕾蕾因病请假回去休息了。” “请假?请几天?那她住在哪里?”竺兰有心想要去她家访问。 “一天,明天回来上班。” 很遗憾,竺兰和童歌只能先回警察局。临走前,他们对老总说第二天再来寻找蕾蕾问话。 老孙也回家里休息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个个都生病。于是竺兰决定去看望师父,童歌欣然陪同。再说,老孙也是他的队长,他的领导。他们一起到市场买了菜,再去老孙的房子。 开门后,老孙有些意外,“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怎么你也休息?” “没有,师父,是宋小凡的同事也因病请假了。”竺兰面对师父的取笑,心里一紧张就把事情给抖露出来了。 于是老孙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童歌,“那你又是怎么回事?” “我,我来看看领导。您,您头还晕不?”在这位资深的老刑警面前,他一介经验比竺兰多不了两年的年轻警官也底气不足。 老孙呵呵笑,“有你们在这里,我哪好意思晕?” 于是竺兰和童歌开始动手,两人做了几个简单的饭菜,有瘦肉菠菜汤,煎豆腐。香味十足,主要是童歌下厨,而竺兰负责打下手。 老孙胃口大开,个个都吃得很开心。 童歌问:“孙队,您感觉宋小凡到底是不是凶手?” “这个还得找到人,才能下准确的判断。”老孙吃了一块豆腐,说道。 “你从直觉上判断呢?” “办案不能靠直觉,我强调过很多遍了。”老孙把犀利的目光直直对准了童歌。 他才巨觉悟过来,自己又犯了这种低级错误,“哦。明白。” “那师父,宋小凡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竺兰夹了一条菠菜。 老孙想了想,“他去找东西又不透露地址,决定事后要给惊喜母亲,有私心,有爱心,更有自己的想法。他重感情,但是还要看是对什么人。比如他跟他母亲的男朋友就不熟,光看那男的对他不很关心的样子就可推测。” 竺兰欢呼起来:“师父好厉害,我都没想到这么多。” 童歌忍不投去惊叹的目光。 一夜无话。 第二天,老孙又恢复了精神头。她和竺兰前往铝合金公司,果然在老总的指引下找到蕾蕾。蕾蕾被叫前往会客厅,看样子她也病好了。 这次,竺兰问话。她说:“蕾蕾是吧?听说在公司里,你和宋小凡的关系最好了。” 蕾蕾咯咯直笑,“哪里,我们老总误解了。” 朗爽的笑声持续了好一会儿,她又扭捏起来,“我只是喜欢他,正在倒追他而已!” “那么,他有没有接受你?” “没有,他应该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女孩子。不过我还是关注他,默默暗恋他。” “咳咳!那......”竺兰突然不知该怎么问,于是转了个话题,“那你会在他跑业务期间打电话给他吗?比如说这次出差。” 蕾蕾点点头,“有,因为他以前都在市区内跑业务,这次是第一次到外省跑业务。我第一次鼓足了勇气给他打电话......可惜电话不通。” “打了多少次?一次就放弃了?” “每天都打,但是打不通,他的手机总是在通话中啊!”蕾蕾很沮丧,“呵呵——他大概是把我拉黑了吧!” 不过竺兰却因此产生了新的疑惑。 “拉黑?他就不怕是找他有业务需求的新客户吗?” 蕾蕾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一副如有所思的样子。 竺兰又试探着发问:“那你有没有怀疑过?毕竟一个出去跑业务的人不会随便拉黑一个人吧?” 蕾蕾捏下巴,回忆当时的场景。不一会儿,她喃喃道:“有道理,我给他打过不下二十次电话,难道他就不怕错过什么重要客户或者重要的信息吗?” “重要客户可能是曾经拒绝过跟他合作的客户,而重要信息万一跟母亲有关呢?难道这些事都没有他手底的事情重要吗?” 这时,老孙在桌子底下朝竺兰伸出一个大拇指,眼神满是赞许。 蕾蕾忽然一拍手,腾地起身。不过她的余光又瞥见旁边的两位警官,又坐下来,“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竺兰故意静默了会儿,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那你觉得他有可能因为什么事情而关机?” 大家互相对望一眼,都陷入了沉思。。 对啊,因为什么事? 蕾蕾想到了一些往事,缓缓开口:“我猜这可能跟他一直以来寻找的东西有关,说不定,他真的是去寻找那东西了。” “什么东西?”竺兰和老孙忍不住探出上半身去倾听。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肯定在找点什么东西。”她却摇头。 原来,蕾蕾的办公桌位于宋小凡的斜对面。每一天,只要宋小凡不出差,她都会默默注视他的背影和侧脸。宋小凡真的太帅了,长着明星一样出众的脸,是那种站在人群里都能一眼分辨出来的类型。他的五官整齐俊朗,峰眉很有志气,眼睛藏着智慧。 他是个优秀的男人,能说会道。只要说过的事就会想办法做得到,执行能力很强。 蕾蕾默默地暗恋宋小凡,可是每天相见却不能说话,更不能倾诉衷肠。她很难过,也很沮丧。 2020年底。 有一次,她又悄悄盯着宋小凡的背影。没有人知道,她的目光是多么贪婪,多么大胆而放肆。宋小凡的魅力就像磁铁一般深深吸引着她,他的一切更像神秘的能宝藏等待着她去挖掘。 他掏出一张纸条,又拿了水性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那会儿是月底的最后一天,蕾蕾以为他在计算上个月的提成,没有多想。她的目光专注在他的侧脸上,看得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第10章 奇怪诗句 女同事惊奇地叫起来:“哎,蕾蕾,你老是这样盯着人家看看,不会是暗恋别人吧?” 这位女同事拥有大象身材,大象腰,大象腿。笑更是夸张,尖叫中还带着高亢的声调。只要她一开口,以十米为半径的周边就没有听不见的。然而,偏偏她自己却没意识到这一点。 蕾蕾不好意思戳穿她的大嗓门,尴尬地陪着笑,“别乱说。” 女同事的小眼睛在蕾蕾和宋小凡之间来回打量,那双小眼睛犹如溜溜球般转个不停。就这架势,任谁都能看懂了,更何况是宋小凡那个人精。 他搁下笔,抬头望过蕾蕾。那张明星脸愣了会儿,目光没有聚焦点一般,慢慢又偏移了方向。 但这一眼就让蕾蕾深陷其中了,她报之礼貌的微微一笑。 但宋小凡已经把脸转过去了,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在意。他的心思再次回到纸张,下一秒变得专注而认真。 蕾蕾想看,但他侧身的背影恰好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她有点着急,于是慢慢站起来,试图偷看。但宋小凡是个身高一米七八的男孩,身材又魁梧。他的身体挡住了桌面,也挡住了关于纸张里的一切。 不过越是这样,蕾蕾的心就越像是被猫抓了一般,痒痒的。 宋小凡好像有秘密,想到此处她吓了一跳。她怎能偷窥暗恋之人的秘密,这是不尊重他的表现!这样以后他们即使在一起了,他也会对自己产生嫌隙的。她暗恋宋小凡不是一两天了,绝不能因为这种事而功亏一篑。蕾蕾犹豫了,不知该怎么办。 自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对他就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而此刻的事,更让她对他的秘密欲罢不能。 蕾蕾看见电脑里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文字就感觉闹心,完全无心工作了。 老总看见了,忍不住数落她:“上班发什么呆?搞错了就麻烦了。” “哦。”蕾蕾低头不敢看老总。她假装看电脑,但眼角的余光还时刻停留宋小凡身上。 时间很难熬,但好在不到半小时就下班了。宋小凡掐着钟点奔出办公室,背影很匆忙的样子。紧接着女同事和其他业务员都走掉了,办公室里只剩下她自己。蕾蕾的心跳得很快,因为心里想做坏事。 蕾蕾不放心,又走出办公室张望。门前的走廊没其他员工,老总也回家吃饭了。公司变得格外安静,静得有点可怕了。 她被情感冲昏了头脑,被情感支使着两条大长腿走向了宋小凡的办公桌前。 平时一向关得死紧的抽屉却意外地敞开了一条缝隙,足以够她伸手进去捞东西。真是,一个人想要做什么事情,就连上天也会出手帮忙的。那张纸条就在抽屉门下的地方,还有一头轻轻抵着铁锁头,生怕她看不见似的。 所以,蕾蕾轻松得拿到了纸条。一看,这上面有横七竖八的黑线。黑线缠成一个线圈,乱成了一团。 她捏着纸条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什么,心里觉得奇怪。 黑线底下压着一些红线,是红笔写的字。看来宋小凡先写红字,再用黑笔划掉了。不过黑线不算浓密,而红字又很突出,如果费番功夫去辨认,应该可知上头写了什么字。 蕾蕾的视力比一般人都好,做着文员的工作也不需要戴眼镜。她把纸条拿到后窗靠近了光线,一个一个辨认。经过一番努力后,才知这是一首有些绕舌的诗句。她朱唇轻启,念出了这首诗:“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是宝藏,见世亮金光。” 没想到宋小凡的文采竟然这般出奇的好!她心里惊叹,又不由佩服自己的眼光,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不过虽然和宋小凡做同事几年,但他们的交流几乎没有。所以她不了解他的家境。于是她打算找个警局的朋友问一问,问清楚后后再和宋小凡表白也不迟。 蕾蕾有个社会上的朋友在公安局的档案室做档案管理工作,为人大方爽快。蕾蕾满以为她会帮自己的忙,但她拒绝了。档案涉及到个人的隐私,私自查询会构成侵权行为。 蕾蕾撒娇起来,“你就帮帮我呗!这对我很重要。” “你喜欢人家?所以叫我调查人家的社会和家庭背景?”那朋友笑着反问。 蕾蕾默认了。 但这朋友还是摇头,“我不能知法犯法,对不起蕾蕾!” 她忘了,她不仅大方,还是个正直的人。 于是这事情不了了之了。 竺兰听到这里,“对,不能知法犯法,你的朋友做得很好。” 蕾蕾严肃地说:“但是后来,我从纸条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竺兰问。 她继续讲述。 从朋友那里离开后的蕾蕾,一回到家就开始把诗句写到日记本上。诗中好几个文字都有相同的拼音,但这不算奇怪,使人更奇怪的是诗句描写的意思。诗句的文字看似很简单,但是要表达的含义却漏洞百出。 比如手举“一山藏一树”,一座山怎么可能只藏一棵树?好,就暂且把它理解为一座山的某棵树。但是为什么要用“藏”字而不是“长”字?难道是为了跟后面的字凑成押韵的美感? 再比如,“一树藏一室”就更奇怪了。一棵树上怎么可能藏着一个室?这个“室”字在此是不是特指什么特定的东西? 最后两句诗句意思很明显,表达的是宝藏见世后是个亮着金光的东西。可想而知,它特指黄金宝藏了。整首诗句可能在讲述一个黄金宝藏,也涉及到了山、树和室这些景物和建筑了。 可为什么宋小凡会作出这一首奇怪的诗句来? 谜题解不开,蕾蕾的心更焦急。此后,她更加频繁地观察宋小凡的一举一动,就盼着他主动把诗句的意思誊写在白纸上了。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宋小凡甚至不知道她偷看了纸张和诗句,继续在白纸上写写画画。蕾蕾还发现他只要不出差,只要坐办公室就会盯着纸条发呆。 第11章 他找东西 是的,蕾蕾发现了宋小凡更多的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很不安,也很焦急。 自从她发看到奇怪诗句后,对宋小凡就更上心了。只要他坐在办公室的位置上,伏着上半身写写画画,她都要多留意几分。 一连过了几个月,对方都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作为常常出去跑业务且很少待办公室的人,他根本没发现她的异常举动。 以往蕾蕾倾慕他,只是痴痴看他的脸。可后来却不是这样了,宋小凡的秘密比他自身的相貌和魅力更吸引人。 他只要一有空就研究它,难道说这首诗句写得不够好,所以他必须要整日琢磨?蕾蕾暗想,没想到宋小凡还有这个爱好。 但后来的事情把这个结论推翻了。 有一次,宋小凡拉肚子,老是往卫生间跑。她去打水正好路过他的位置,偷偷看一眼桌面的纸张。同样一首诗被宋小凡抄在纸张上,没有被划花。但有好几个字被他用红笔圈出来了,蕾蕾正想用脑子记一下。 不过办公室外,有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回来了。 糟糕!蕾蕾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到自己的位置,把水杯随手搁在右手边。宋小凡面色铁青地回来了,他还捂着肚子轻轻呻吟。蕾蕾有些着急,但也没问,很怕他识破自己的小动作。 但她多虑了,宋小凡根本不知道。他还用手撑着板凳才坐下来,看样子吃坏了什么东西。她很紧张地望着他,发现他眼睛扫视到纸张后,立刻紧张地环顾一圈四周。那速度很快,蕾蕾差点收不回目光。 随着一声哗啦响,宋小凡收走了桌面的纸张。他把纸张揉成了团,丢进抽屉藏起来。那贼眉鼠眼的样子像极了一个经验不足的小偷,一副不安的样子。如果他只是作诗,没必要这样遮遮掩掩吧? 蕾蕾确定他是做贼心虚,心中必定藏了什么秘密。 不过再后来的事情更让她确定了这个想法。那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她撞见了小凡的另一个秘密。 那次,宋小凡接老板下派的任务,出去跑业务。前面说了,他以往都是在青城市区内跑业务。这一次也一样,收到任务他就乐呵呵地跑出了办公室。不知道的人只当他很喜欢跑业务,喜欢这个工作。 蕾蕾平时就这样认为,她认定他是个精力旺盛还工作认真的好青年。 谁知后来的事实证明宋小凡喜欢跑出去,是因为他有其他任务在身。 蕾蕾正好休假,她去超市购买当天的蔬菜和肉类。谁知走出超市门口,偶然发现宋小凡翘着手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 本来这就是正常的交通出行,但蕾蕾预感到他坐立不安。怎么说呢?宋小凡平时在办公室看似悠闲,实则还忙着写写画画。如今支着脑袋像在休憩,实际上眼睛又望窗外。不仅如此,车从超市旁边的公交站穿过时,他还朝着另一侧窗口张望。 他心不在焉,一定是要去办什么事情。如果是跑业务,需要这样紧张吗?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是个能说会道的,只有骂别人的份儿没有被别人骂的份儿。难道说他也休假,要去办件要事? 蕾蕾打算跟踪他,在公交车后面叫了一辆出租车。宋小凡坐公交车绕圈子,中途又换另一趟公交车。公交车开到了市区边缘,宋小凡下了车。他捋捋头发,左右张望了一眼。 这一眼还朝蕾蕾所在的出租车看过来了,她低头躲起来。趴在座椅底下时,额头都冒出了一身冷汗。 “请问还继续跟踪吗?”司机不明所以。 司机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正好能被蕾蕾听见,但是也能透过车窗被前方悳宋小凡听见吧?蕾蕾的冷汗更是如雨下,她忍不住美女抹了一把汗水说:“你小声点,继续跟踪!” “切,你怕不是在做亏心事哦?”司机又憨又直爽。 趴着的蕾蕾根本不敢动,但还是被他逗笑了。 司机又提醒:“那个男的下了车,正在叫车。” 原来他还是好心的,蕾蕾直起上半身,宋小凡果然已经把注意力投向了路过的小汽车。不过等了一会儿,他都没见到出租车过来。 司机耐心等着,他们终于看见宋小凡拦住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下来,他又再次朝周围环视了一圈。蕾蕾躲在椅子后,再一次堪堪避开这个目光的一击,“好险!” ‘出发!’蕾蕾命令司机。 前面的蓝色出租车朝着郊区方向驶去,经过国道三环路,经过高架桥,又经过很多盘山公路。车子绕了一上午,日头从东边慢慢移到了头顶上的高空。最后,蓝色出租车在几座特别高的山前停下了。那些山都很高,山上的植被也很茂盛,看样子没有被开发过。 说到这里,竺兰又有问题要问:“那是什么山?位于哪里?” “凌峰山!”蕾蕾答。 “确定吗?没记错或者看错吧?” “应该没有。” 到了凌峰山,宋小凡下了车站在原地。蓝色车子走了很远,他继续朝周围张望了一眼。司机想趁机把车开进旁边的小树林,以避开他的目光。不过蕾蕾立刻制止,“别动!会被发现的。”此刻车子离宋小凡还很远,车身大部分都被茂盛的树木和灌木丛遮挡。 他没有发现这边的出租车,看过后确定了什么事情,朝山上走去。身影渐渐淹没在绿叶丛里,最后变成长长的、瘦瘦的一抹身影。 司机及时提醒:“你还要继续跟上去吗?我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认识那个人的话,最好不要单独行动,否则出了什么事情我会不安心的。” 蕾蕾摇摇头,“算了,那座山很荒凉,都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司机笑了,调头要走。 蕾蕾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宋小凡不见了,才终于收回目光。 宋小凡到底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是什么?她窥不见。 第二天回到铝合金公司上班,蕾蕾问老板:“宋小凡昨天上班还是出去跑业务?” 老总笑眯眯地反问:“怎么?着急你的小情人?” 蕾蕾不语,害羞,尴尬。 老总觉得差不多饿了,说:“宋小凡昨天在青城市里跑业务。” 蕾蕾惊呆了,原来宋小凡趁着上班期间跑去凌峰山上了。他哪里是跑业务?业务不可能在山上,而且是一座有原始树林的山。 第12章 在凌峰山 会客厅里,师徒俩都饶有兴致地倾听着宋小凡那些奇怪的举动。 蕾蕾认为,山和树都是诗句里提到过的景物,就差一个室了。但是山上怎么可能会有室?如果说“室”是指猎人的瓦屋的话,说不定会有可能。凌峰山是巍峨的高山,直入云霄,在山脚下看不到山顶,但可以看见山腰处有白云缠绕,翻滚游移,像被一条巨龙环绕了一圈又一圈。 这样的山里一般有老猎人住过的房屋,就看有没有能力找到而已。只要找到这了,说不定就能解开宋小凡的答案了。不过她不可能天天往深山老林跑,一来没有时间,二来她只是弱女子,遇到野兽或者坏人就很危险了。 如果这首诗提到过的事物真的在现实里存在过;如果这首诗本就是用来提示现实生活里的某个地方;如果这首诗事实上就是一段关于金子的传说,那么诗就不是宋小凡亲自作的,可到底是谁作的? 宋小凡是在哪里得到了它?难道他还认识一个藏宝专家,对方是他的朋友,还给了他这么大手笔的财富? 蕾蕾想到这些,整个人像一尊雕塑般伫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没想到如此平凡的生活里还会存在着这样疯狂的,刺激的事件。藏宝诗不是只存在于老故事里?现在可是新世纪啊!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这番推演了。 说到这里,她那双乌黑的大眼睛里还闪着疑惑的神色。 竺兰被当场震撼了,她问道:“没有实质证据,你怎么确定这一切推理就是真的?” 蕾蕾道:“对,一切只是我的推测,但后来还发生了一件事,使得这个推测更有了真实性。” 于是,竺兰又开始了另一番讲述。 那是宋小凡从凌峰山回来的第二天,他在办公室里上班。还是同一个位置,同一个姿势,他写写画画的。上次没来得及看清纸上圈出来的字,这一次有机会了。小凡又被老总派出去跑业务,创造业绩了。出办公室门前,他撕碎了纸张,丢进纸篓里。 下班后,蕾蕾捡到了纸。纸片有一面好像有些铅笔字,但都是碎裂的字体。另一面则是涂抹着铅色的纸片,色彩有浓有淡的。笔划很少,也不太好找。她就试图把纸一张张拼凑起来,涂抹过铅笔的一面朝上摆放。 摆出来的纸片像是撕碎过的一幅画,看不清画了什么内容。蕾蕾不懂宋小凡为什么要画一幅画。她又把纸张全部统一翻过去,把有字迹的一面朝上。谁知道含有字迹的纸片都零碎至极,有的烂成了渣滓,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字。 正在纳闷时,蕾蕾扫视到桌面有东西。原来桌面摊开了一个本子,本子是打开的,浅黄的纸张中间有很淡的笔痕和不齐全的铅色字体。怎么回事?这些字难道是宋小凡刚才留下来的痕迹? 她拿本子琢磨了会儿,发现本子有数个笔痕和字体。幸好宋小凡写得不多,她不需要花费多久时间。桌面还搁置着一支铅笔,笔头已经很钝很钝了。看来这就是他作画和写字的工具了,不再是之前的水性黑笔和红笔。 回家后,蕾蕾做了一番实验。她先从笔记本撕下一页纸,纸垫在摊开的笔记本上作画。她以铅笔勾勒了满满一张纸,又以铅笔涂色,最后以同一支铅笔在纸张背面写自己的名字。当然,写字时仍然把纸垫在笔记本上。她一口气写下八个名字,最后撕碎了纸张。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蕾蕾在本子上面看到自己的名字。多数笔痕浅淡得可以忽略,但也有少些笔痕自带了铅色,可以窥见字体的几个笔划。经过多个字拼凑组合,加上推理,她终于得出那些字体。 虽然是熟悉的名字,但她拼命地摒弃了潜意识,而是采用客观的方式去认字。经过这次实验,她确定宋小凡就是这样做才把笔痕留下。不过他本人察觉没有,这就是一个问题了。 蕾蕾终于确定宋小凡撕碎的纸片上写着三个字:凌峰山。如果说上一次趁着跑业务偷溜到凌峰山是巧合,那么现在肯定不是巧合了。他去寻找凌峰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去凌峰山果然跟那首奇怪的诗句有关。 此推理一结合老总说宋小凡没事就爱请假的抱怨,得知宋小凡确实有事要捣鼓。 竺兰微微笑了,“你的推理有点意思,那你觉得宋小凡这次要去哪里寻找诗句里提到的金子呢?” 老孙笑道:“呦!没想到你暗恋的人还是个潜在的有钱人吧?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谁稀罕他的金子?”蕾蕾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应该还是凌峰山,知道了宋小凡寻找金子后,我就没那么好奇了。”蕾蕾坦白道:“毕竟我对金子什么的,根本不感兴趣。” 后一句话是对竺兰说的。 她突然想到老总的话,“那你暗恋宋小凡多久了?” 蕾蕾没想到她突然问这种,“四年吧,呵呵——” “也就是说宋小凡来铝合金公司前,你就喜欢她了?”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蕾蕾没想到有人把这个私密话题摆到台面去讲。 竺兰摆摆手,“别误会,我的意思是宋小凡来铝合金公司前,你就认识他了?” 蕾蕾疑惑地点头。 “那么,你过去是怎么认识他的?” “我们做了一天的同事!” “为什么才一天?一天你就看上他了?”竺兰大惑不解。 快要触摸到问题的中心了,她相信程飞和宋小凡之间还有个联系工作的中间人。找到中间人,那就知道程飞给宋小凡介绍工作是不是怀着什么目的了。 “对,一天足以确定一个人!”蕾蕾说。 “所以,那时宋小凡做什么工作?” “售卖别墅!”蕾蕾的语气是确定加肯定那种。 哇!又是别墅!竟然是别墅!那是黄敏口中的别墅吗?线索的拼图好像能拼凑成一小片了,再攒多一点点,她相信一张完整的拼图画面就浮出水面了。 不过,这点线索也不值得炫耀。竺兰好像捋清了什么,好像又什么都没有捋清楚! “那么,你们为什么先后辞职?” “哦,前总经理把我拽下来了,他让宋小凡代替了我的位置!我只能辞职,来到这里做了文职工作。”蕾蕾语气很平淡。 竺兰惊讶了,“那你不恨他,反而还喜欢他?” “你搞反了,我是早晨喜欢了他,傍晚才被他抢工作的。我走了,但不敢要他电话。” “那后来宋小凡为什么也辞职?你怎么介绍他去铝合金公司的?” 蕾蕾说:“地产商林志强破产了。我知道后就去售楼部找到他,介绍他来跑业务。” 竺兰默默记下这个重要信息,“那个前总经理是谁?” “我早已忘记,也不想记住。” 蕾蕾答道。 问话也该结束了。 竺兰起身对蕾蕾致谢,“谢谢你讲了这么多,虽然没找到人,但我们了解了很多关于宋小凡的事情。后续如果你有他的消息,请记得告诉我们。”她把联系方式留下。 蕾蕾很乐意,“会的,我也很担心宋小凡。” 老孙对宋小凡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回到警局,她问徒弟:“根据今天蕾蕾的讲述,你能够提出哪些问题?” 第13章 黄敏的血 “嗯。但宋小凡家里肯定发生过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老孙胸有成竹地说。 竺兰等着师父说下去。 “他家就有奇怪的地方,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老孙打算给徒儿一些暗示。 “奇怪的地方?”竺兰喃喃道,她挠挠头。 老孙也不着急,只翘手,安静地坐在她的对面。一时间,办公室这片小天地显得有些安静。 没想到竺兰的脑瓜子也不笨,“哦,他家门板上被人喷了很多‘不得好死’的咒语。童歌曾经向我提出过疑问,宋小凡家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嗯,还有吗?” “对了。宋小凡的母亲还说过五年前丈夫去世了,他是怎么死的?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跟咒语有关吗?” 老孙点头,“还有,为什么宋父死后,宋小凡的生活就遇到了困难?” “师父,看来我们还有很多问题没弄明白。” 老孙想了想,又说:“如果说宋小凡寻找的金子是在凌峰山,这和黄敏提到的别墅有关联吗? 还有案发当天夜里,现场还留下的那块金条,是不是就是宋小凡正在寻找的的东西?” 竺兰一想到这些,头都大了。 “是时候该深入查找宋小凡的父亲了。”老孙刚说完,但手机响了。 是搜山的警员。 上一次搜山,因为山中林木众多,茂密的灌木丛和荆棘众多,警员们只是大概搜索一遍古来山、凌峰山和西朗山而已。 但这次警局特意增派了人手,强制放慢了速度,所有人必须加倍认真寻找。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电话来了,不知是什么情况。 她接起来问:“喂!这一次有找到什么吗?” “孙队,我们终于在古来山案发现场以外的地方发现了血迹。”这名警员高兴地说,可是下一秒他又很失望,“但是,血迹不多。” “具体点!”老孙问,总算有新线索了。 警员回答:“血迹在靠近凌峰山的这面山坡出现过。” “那其他地方没有吗?凌峰山和西朗山案发以外的地方有没有?”老孙问。 “暂时没找到。”警员说。 老孙带徒弟赶到现场,在刚才的警员的指引下,果然找到了那处血迹。只见那里有一条人为制造的小路,在密密麻麻的绿色树丛屏障里撕开了一条缝隙。其中一处灌木东倒西歪,上面沾染了不少血迹。 这个地方正好是山坡,离古来山和凌峰山之间的山坳处较远。山坳长有很浓稠的一片树林,还有密密麻麻的蕨类植物。 对面的凌峰山像是被什么硬生生削掉了一大片,形状很不自然。树木长在那片笔直的山体上,也浓密得紧。 那片地方很奇怪,老孙随口问:“那里搜过没有?” “没有,我们根本进不去。”警员说。 “为什么?” “底下的植物长得那么浓密,人根本不可能穿过。”他说。 老孙又多看了一眼,不可置否。 不过警员又补充道:“但是除了那片地方,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凌峰山和西朗山的别墅群搜索了一遍。” “好,结果怎样?” “除了这片血迹和两起案发现场的血迹,就没其他异常了。” 取证后,回到警局。经过 DNA检测,又比对了入库过的档案信息,得知这些血迹竟然属于黄敏! 这两起凶案真是太离奇诡异了! 为什么黄敏的第一通电话在西朗山,而第二通电话又出现在古来山? 假设凶手是同一个人,难道黄敏从西朗山开始逃命,在古来山山坡被凶手追上,被挨打至出血? 但整座凌峰山高耸入云,树木茂盛,杂草丛生。夜黑风高,寂静幽暗,没有路,即便在求生欲望十分强烈的情况下,黄敏也很难顺利奔跑至古来山山坡吧? 所以,死者黄敏到底是怎样做到的呢? 还有张振,他为什么会死在西朗山?难道他和黄敏曾一起在西朗山做过什么? 还有凶手当时在那里干什么?他到底是怎样逃走的?凶手真的是宋小凡吗? 进山的路不止一条。再仔细点搜索的话,就能发现还有各种方法能进山。比如从古拉山景区就能偷偷溜进古来山后山的禁区。横穿公路可以进入凌峰山和西朗山,从别墅群的那面山也能进入西朗山。 出山的路也不止一条。 因为古来山景区背后有一大片不对外开放的禁区,那禁区背后有刀削斧劈般的山崖。那山崖高达百米,坚硬的石头上又夹缝生存着许多树木。 而离山崖约莫两千米的地方有个古老的村落,听说那里的人民生活都很封闭。 假如案发后凶手有意逃脱的话,完全可以从那条路逃走。 在所有进山和出山的路中,只有经过西朗山边缘的直线公路安装有摄像头。 经过信息科小冯调取查看监控录像得知,案发当天3月8号前后都没有宋小凡进山的踪迹。由此推测,他要么提前进山,要么从其他地方进山了。 老孙让他把时间提前到2022年1月份,不过这项工作很繁重。时间跨度很长,小冯一连熬夜了两天也没找到。 “行吧,你休息一会儿。”老孙看不下去,怕年纪轻轻就把他身体熬坏。 小冯只好去休息了。 两天以后,他终于查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2022年2月28号公路的监控显示,宋小凡进入过茱萸村——也就是张振家所在的村子。 前面推测过宋小凡找张振帮忙没有通过手机联系,而是见面进行。 老孙笑了笑,“太好了!估计宋小凡去找过张振了。” 不过,在仅有的几家村民的监控里头,没有看到宋小凡的踪迹。最终,他们能否接头,有没有一起出去做事,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接下来,老孙通过信息库查找宋小凡的父亲宋辉,发现他有过案底,而且是一个很大的案子。 宋辉曾经当过青城市重要的政府官员,在当地可以说是成功人士,还曾受过市民的爱戴。 第14章 职务犯罪 2023年,当老孙和阿黄坐在古来山的阶梯回忆宋辉犯下的大案时,心里一直感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做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了。像这个案子应该早点发现才对,怎么会遗漏? 警察局档案室里,老孙手捧宋辉的犯事档案,查阅上面密密麻麻的案情回忆、案件分析和犯罪心理分析等资料。 宋辉,1963年生人。本科大学毕业。妻子王女士,两人育有个独生儿子宋小凡。2017年,他因为贪污受贿,犯下了贿赂金额超过五百万的职务犯罪。 为什么会犯下这种重罪,这就得从宋辉的前半生说起了。 宋辉祖上三代都是居住在古来山的山民,家里靠打猎和售卖山货为生。不过后来社会提倡保护环境,保护动物,打猎生涯在宋辉父母这辈人的手里断掉了。所以,宋辉父母他们不再打猎,而是尝试走出大山寻找其他谋生手段。 宋辉七岁时,父母外出到处打零工,把他丢给了爷爷奶奶管教。不过很可惜,学历低下又没有一技之长,宋辉父母在外面打工的艰辛可想而知。做着搬运、清洁的工作,能挣到的钱又有多少?每个月除了房租和生活的基本开销,他们能够寄回家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跨省打工,路途遥远,通讯不畅,宋辉父母很少回家。基本三年才回一趟家,能说的心里话基本藏在心里,对小宋辉更是疏于管教。逢年过节,小宋辉见到遥远又陌生的父母,除了胆怯、敬畏、还有不理解。 每当这时候,小宋辉吃着父母买给自己的糖果、饼干和过年的新衣服,脸上的笑容才会多一点。他盼望父母能够多住几天,但过了年父母就会匆匆赶往打工的城市。 大山的生活十分困难,爷爷奶奶精打细算,家里的吃住行都规定了人均的数量,绝不能超出标准,否则就要得到惩罚。不过要是捡到废品卖钱上交,小宋辉就能得到奖励。他就是在这样的惩罚和激励中长大的。 都说贫穷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小宋辉也早早学会了照顾自己。小学和中学距离古来山不知跨越了几座大山,几条河水。太远了,他只能住校。住校,又因为没路费回家,他只能老是住校。 每次开了学,学费都是勉强凑齐的,伙食费却没有着落。老是住校的学生自然更是没办法回家拿钱,生活费和笔墨本子费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宋辉学会了一样谋生手段,在操场上捡铅笔和橡皮擦。除了能够维持自己学习所用,他还把剩余的学习用品卖给同学换点伙食费。 此外,少数同学家里都有钱,他们常常把写完的本子扔掉。住校的老师也会把纸皮和锡牙膏盒扔进垃圾桶。宋辉看见后就捡起来藏到宿舍里,等攒够了再拿去废品收购站换钱。 有时候会在垃圾桶里翻到一些夹杂了呕吐物和不明糊状物的纸皮,有时还会看见死掉好几天发出了恶臭的老鼠,但他都强忍恶心去翻翻。往往最脏的东西都是表面的,纸皮本子和其他废铁烂铜都藏在底下呢! 他靠自己的实力挣钱,但还是遭到了部分同校学生的嫉妒、愤怒和嘲笑。 穷就得挨打,就会被被嘲笑,这也是老生常谈了。 有一次他在校园里刚捡到一块橡皮擦,有个穿戴很好的男学生走过来嘲笑他:“穷光蛋,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他哈哈大笑,旁边的学生也跟着大笑不止。 “关你什么事?”宋辉被这句话激怒了。 穷就得死吗?这是谁规定的?穷也得好好活着,穷也得有穷的尊严! 对面的学生显然愣了下,谁也没想到宋辉还敢反击。片刻后,愤怒取代了他们嚣张跋扈的表情。最初嘲笑他的男学生更是怒不可遏,他挥起拳头给了宋辉一拳。 下一秒,宋辉的脸肿了半边。 “你手里的橡皮擦就是我丢掉的,当然关我事。我告诉你,我宁愿它在垃圾桶里脏着,也不愿意被你那双手脏着。”男学生龇牙咧嘴的,像是吃人的怪兽,顺便夺走橡皮擦。 宋辉摔倒了,可随即转头死死盯着他,“丢掉的东西是遗弃物品,它已经不属于你了。我有权利处置,这不关你的事。” 围观的一个长发女孩轻蔑地笑了,“你们听见没?他在做白日梦呢!” “哈哈!”其他同学也笑了,打人的那位更是笑得夸张。 “滚一边去!”宋辉不服,起身扑向了嚣张的这位。 对方骂道:“找死!” 两人扭打成团,其他人呐喊,为男学生打气。 宋辉更是火大,委屈。他加大了力度,把对方往死里打。带头人很瘦,根本不是宋辉的对手。于是乎不到十分钟,胜负就出来了。宋辉完胜他,同时把他们夺走的橡皮擦拿了回来。 不过从那以后,宋辉又遭受其他同学的骚扰。在这种生活的刺激下,他认为自己不能只靠买废品过日子,他还必须好好读书,长大后挣更多钱才不不会遭受欺负,才不会让人看不起! 他一直苦苦支撑,靠着微薄的收入完成了小学和中学的学业。好在上天对他不算太苛刻,他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接下来他考取了高中,按照老样子完成学业。 宋辉的父母对他的关心一直都很少,乃至于宋辉也无法开口对他们谈起这些心里话。 后来,宋辉考上了南华市重点大学。大学的费用是以往的三倍不止。那会儿读大学的花销真的很大,宋辉得更省吃俭用,继续靠变卖废品维持学业。在大学,他见到很多学生吃好穿威,从来不需要为生活发愁。 那会儿很多人来读大学只为混个毕业证,而不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更多钱。大学不是每个人升级人生的跳板,他的眼界更阔了。但他自己却没有那样的幸运,他是必须靠学业去改变人生的人。 很多有钱的学生在校园里呼风唤雨,还有一群穷小弟追随。他很自卑,假如他拥有更好的背影,可能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他的眼界更阔了,以后还要挣很多钱,也要获取很多权利和地位。 于是他更努力,更用功了。 第14章 职务犯罪 2023年,当老孙和阿黄坐在古来山的阶梯回忆宋辉犯下的大案时,心里一直感叹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做什么事情都力不从心了。像这个案子应该早点发现才对,怎么会遗漏? 警察局档案室里,老孙手捧宋辉的犯事档案,查阅上面密密麻麻的案情回忆、案件分析和犯罪心理分析等资料。 宋辉,1963年生人。本科大学毕业。妻子王女士,两人育有个独生儿子宋小凡。2017年,他因为贪污受贿,犯下了贿赂金额超过五百万的职务犯罪。 为什么会犯下这种重罪,这就得从宋辉的前半生说起了。 宋辉祖上三代都是居住在古来山的山民,家里靠打猎和售卖山货为生。不过后来社会提倡保护环境,保护动物,打猎生涯在宋辉父母这辈人的手里断掉了。所以,宋辉父母他们不再打猎,而是尝试走出大山寻找其他谋生手段。 宋辉七岁时,父母外出到处打零工,把他丢给了爷爷奶奶管教。不过很可惜,学历低下又没有一技之长,宋辉父母在外面打工的艰辛可想而知。做着搬运、清洁的工作,能挣到的钱又有多少?每个月除了房租和生活的基本开销,他们能够寄回家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跨省打工,路途遥远,通讯不畅,宋辉父母很少回家。基本三年才回一趟家,能说的心里话基本藏在心里,对小宋辉更是疏于管教。逢年过节,小宋辉见到遥远又陌生的父母,除了胆怯、敬畏、还有不理解。 每当这时候,小宋辉吃着父母买给自己的糖果、饼干和过年的新衣服,脸上的笑容才会多一点。他盼望父母能够多住几天,但过了年父母就会匆匆赶往打工的城市。 大山的生活十分困难,爷爷奶奶精打细算,家里的吃住行都规定了人均的数量,绝不能超出标准,否则就要得到惩罚。不过要是捡到废品卖钱上交,小宋辉就能得到奖励。他就是在这样的惩罚和激励中长大的。 都说贫穷的孩子早当家,所以小宋辉也早早学会了照顾自己。小学和中学距离古来山不知跨越了几座大山,几条河水。太远了,他只能住校。住校,又因为没路费回家,他只能老是住校。 每次开了学,学费都是勉强凑齐的,伙食费却没有着落。老是住校的学生自然更是没办法回家拿钱,生活费和笔墨本子费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宋辉学会了一样谋生手段,在操场上捡铅笔和橡皮擦。除了能够维持自己学习所用,他还把剩余的学习用品卖给同学换点伙食费。 此外,少数同学家里都有钱,他们常常把写完的本子扔掉。住校的老师也会把纸皮和锡牙膏盒扔进垃圾桶。宋辉看见后就捡起来藏到宿舍里,等攒够了再拿去废品收购站换钱。 有时候会在垃圾桶里翻到一些夹杂了呕吐物和不明糊状物的纸皮,有时还会看见死掉好几天发出了恶臭的老鼠,但他都强忍恶心去翻翻。往往最脏的东西都是表面的,纸皮本子和其他废铁烂铜都藏在底下呢! 他靠自己的实力挣钱,但还是遭到了部分同校学生的嫉妒、愤怒和嘲笑。 穷就得挨打,就会被被嘲笑,这也是老生常谈了。 有一次他在校园里刚捡到一块橡皮擦,有个穿戴很好的男学生走过来嘲笑他:“穷光蛋,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完他哈哈大笑,旁边的学生也跟着大笑不止。 “关你什么事?”宋辉被这句话激怒了。 穷就得死吗?这是谁规定的?穷也得好好活着,穷也得有穷的尊严! 对面的学生显然愣了下,谁也没想到宋辉还敢反击。片刻后,愤怒取代了他们嚣张跋扈的表情。最初嘲笑他的男学生更是怒不可遏,他挥起拳头给了宋辉一拳。 下一秒,宋辉的脸肿了半边。 “你手里的橡皮擦就是我丢掉的,当然关我事。我告诉你,我宁愿它在垃圾桶里脏着,也不愿意被你那双手脏着。”男学生龇牙咧嘴的,像是吃人的怪兽,顺便夺走橡皮擦。 宋辉摔倒了,可随即转头死死盯着他,“丢掉的东西是遗弃物品,它已经不属于你了。我有权利处置,这不关你的事。” 围观的一个长发女孩轻蔑地笑了,“你们听见没?他在做白日梦呢!” “哈哈!”其他同学也笑了,打人的那位更是笑得夸张。 “滚一边去!”宋辉不服,起身扑向了嚣张的这位。 对方骂道:“找死!” 两人扭打成团,其他人呐喊,为男学生打气。 宋辉更是火大,委屈。他加大了力度,把对方往死里打。带头人很瘦,根本不是宋辉的对手。于是乎不到十分钟,胜负就出来了。宋辉完胜他,同时把他们夺走的橡皮擦拿了回来。 不过从那以后,宋辉又遭受其他同学的骚扰。在这种生活的刺激下,他认为自己不能只靠买废品过日子,他还必须好好读书,长大后挣更多钱才不不会遭受欺负,才不会让人看不起! 他一直苦苦支撑,靠着微薄的收入完成了小学和中学的学业。好在上天对他不算太苛刻,他的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接下来他考取了高中,按照老样子完成学业。 宋辉的父母对他的关心一直都很少,乃至于宋辉也无法开口对他们谈起这些心里话。 后来,宋辉考上了南华市重点大学。大学的费用是以往的三倍不止。那会儿读大学的花销真的很大,宋辉得更省吃俭用,继续靠变卖废品维持学业。在大学,他见到很多学生吃好穿威,从来不需要为生活发愁。 那会儿很多人来读大学只为混个毕业证,而不是为了找个好工作赚更多钱。大学不是每个人升级人生的跳板,他的眼界更阔了。但他自己却没有那样的幸运,他是必须靠学业去改变人生的人。 很多有钱的学生在校园里呼风唤雨,还有一群穷小弟追随。他很自卑,假如他拥有更好的背影,可能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他的眼界更阔了,以后还要挣很多钱,也要获取很多权利和地位。 于是他更努力,更用功了。 第15章 失踪的五百万 宋辉的工作稳定下来,但心思还没那么复杂。 只不过心中的梦想和目标一直都在,他还在继续努力工作。他告诉自己,只要好好工作,钱会有的,梦想也会有的。 他的公文写得很出色,又能说会道,工作一年后就得到了提拔。这一次提拔已经证实了宋辉的能力。 他外出工作的时候认识了王女士,两人经过一年多的恋爱后,走上婚姻殿堂。后来孩子出生后,他们希望他有个平凡顺利的人生,于是给他取名叫做宋小凡。 再一次大提拔是在七年以后,他成为了青城市的大官,位高权重。宋辉的目标似乎是得到了实现,看起来既有钱又有了权力。他买了一套商品房,就在花园小区的B栋十五层。终于不需要再蜗居古来山那套矮房子了。 他和妻子儿子一起搬进了花园小区的楼房里,但宋辉的父母不愿意搬出大山。 再后来,宋辉父母在一起外出置办生活用品时,被迎面撞撞来的汽车害死了。宋辉把他们安葬了,送别了跟自己一向话少的父母。亲人也是不可长久的,他觉得只有钱才能让自己产生安全感了。 在工作期间,来求他办事的人很多。一开始,他还用道德底线和工作原则来约束心里的蠢蠢欲动。谁知随着来办事的人越来越多,给出的贿赂金额数值也越来越大。他悄悄收了一点点,怕人发现,半夜时分藏到了古来山的空屋子里。 深夜从外面回来,被妻子撞见,她觉得奇怪。宋辉撒了谎,说自己去山上祭拜父母了。 这笔钱让他感到自己是个有钱傍身的大佬,更有安全感。 可接下来他胃口越来越大,私下收受的脏钱越来越多。多年间,他贪污受贿的钱就多到无处可藏了。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他把现金藏在商品楼客房的床底下。木床底下有空位,围住床周的木板又刚好触及地面。那么,床底下空出的很多地方就可以藏钱了。 宋辉总是趁着妻子出去工作,宋小凡不在家的时候藏钱。床板不算重,他一个人可以抬起来,再把巨额资金扔进去。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没有人知道。 渐渐地,床底下的钱变成了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宋辉心里知道,但满床底的现金钞票会被人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这时钱反而让他没有安全感了。 好在这些钱总是没被人发现。他再一次心怀侥幸,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但他怎么不想想,世上贪官何其多,凭什么自己能够独善其身? 做官将近二十年,在位给人民谋过好福利,却也做过坏事。他因为贪污受贿的事情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切实利益。人民群众数月进行举报,他连续压制举报信。 终于,2015年贪污受贿的事情成功引起上级领导的注意。他被重点调查,不过在接受调查期间,他总是侥幸逃脱了嫌疑。 最后一次出事是在2017年,他所有的伪装都露馅了。公安局的人上门去搜索房子,结果真的在他家老房子和商品房的床底,鞋柜、冰箱、空调机里找到巨额现金共两千万。 知道出事后,在南华市的宋辉了出逃。但路上的关卡重重,一路逃至一处高山脚下的公路。 宋辉开着车子,速度越来越快。他弃车潜逃至山里,可山里没有山。山上到底是林木,他东走西窜,跟警察玩起了躲猫猫游戏。 树木虽多,但警力众多。而且,警察的体力比他好,没多久,就把他追赶至一处高山悬崖。 他被警察围捕,打算做垂死挣扎。一个处心积虑,收受贿赂的官员,好不容易积累了大笔财富,又登上了权力的位置,宋辉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不甘心,更不能束手就擒。 悬崖下不知有多深,一片看不见的白雾茫然,缠绕。身后的枪杆子越来越近,前方的路如同深渊,他没时间犹豫了。闭眼跳了下去,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本以为就这样一了百了,谁知衣服被一根伸长出去的枝干勾住衣服。 俯冲大地的感觉立刻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向上一弹再猛烈的停顿。这一切如同身载重物的牛车迅速冲下山坡后,突然被巨大的石块挡住了去路。石头上叉出去的树干就是生与死的界限,稍微动一动都有可能致命。 警察从悬崖上看下来,又让他别动。 但宋辉连哼都没有哼一下,仿佛早就知道有此一天。 最后,警察在山下找到他,他摔成了肉饼。宋辉死了,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他的肉体臭了,名声也臭了。不仅如此,他还牵连了家里人。宋辉所有名下的银行卡,房子和车子都被冻结了。房子、车子都是在职期间购买的,没有幸免。 宋辉的妻子和儿子从此没有了住处。 宋辉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到头来,命没了,钱也没捞到。他不仅亲手毁掉自己的前途,也毁掉了心爱的家人的未来。 然而此事还没完。 事后,警察在追查宋辉的受贿金额时发现,还有五百万现金不知去向。警方询问宋辉的妻子和儿子,他们竟然不知道。警方又走访了宋辉的同事和朋友,他们更不知道。甚至,宋辉家人在案发前从不知丈夫收受贿赂的事情,更不知那笔不明下落的钱。 宋辉会不会把钱给了情人?但他妻子交代,丈夫没有情人。经过调查,也确实如此。他受贿过很多钱,但很少花销出去,至少明面上转出去的金额除了房子、车子以外就没什么了。 他没有办理过海外银行卡,没有在海外买过房产,那么那笔现金到底去哪里了? 那笔钱好像长腿,从此失踪了。 至今,公安局的警察还在追查那笔钱的下落。时间一长,这事就成了悬案。这个档案被封存在柜子里面,没有再启动调查了。 第15章 失踪的五百万 宋辉的工作稳定下来,但心思还没那么复杂。 只不过心中的梦想和目标一直都在,他还在继续努力工作。他告诉自己,只要好好工作,钱会有的,梦想也会有的。 他的公文写得很出色,又能说会道,工作一年后就得到了提拔。这一次提拔已经证实了宋辉的能力。 他外出工作的时候认识了王女士,两人经过一年多的恋爱后,走上婚姻殿堂。后来孩子出生后,他们希望他有个平凡顺利的人生,于是给他取名叫做宋小凡。 再一次大提拔是在七年以后,他成为了青城市的大官,位高权重。宋辉的目标似乎是得到了实现,看起来既有钱又有了权力。他买了一套商品房,就在花园小区的B栋十五层。终于不需要再蜗居古来山那套矮房子了。 他和妻子儿子一起搬进了花园小区的楼房里,但宋辉的父母不愿意搬出大山。 再后来,宋辉父母在一起外出置办生活用品时,被迎面撞撞来的汽车害死了。宋辉把他们安葬了,送别了跟自己一向话少的父母。亲人也是不可长久的,他觉得只有钱才能让自己产生安全感了。 在工作期间,来求他办事的人很多。一开始,他还用道德底线和工作原则来约束心里的蠢蠢欲动。谁知随着来办事的人越来越多,给出的贿赂金额数值也越来越大。他悄悄收了一点点,怕人发现,半夜时分藏到了古来山的空屋子里。 深夜从外面回来,被妻子撞见,她觉得奇怪。宋辉撒了谎,说自己去山上祭拜父母了。 这笔钱让他感到自己是个有钱傍身的大佬,更有安全感。 可接下来他胃口越来越大,私下收受的脏钱越来越多。多年间,他贪污受贿的钱就多到无处可藏了。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发现。他把现金藏在商品楼客房的床底下。木床底下有空位,围住床周的木板又刚好触及地面。那么,床底下空出的很多地方就可以藏钱了。 宋辉总是趁着妻子出去工作,宋小凡不在家的时候藏钱。床板不算重,他一个人可以抬起来,再把巨额资金扔进去。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没有人知道。 渐渐地,床底下的钱变成了定时炸弹,随时会爆炸。宋辉心里知道,但满床底的现金钞票会被人发现,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这时钱反而让他没有安全感了。 好在这些钱总是没被人发现。他再一次心怀侥幸,以为自己可以蒙混过关。 但他怎么不想想,世上贪官何其多,凭什么自己能够独善其身? 做官将近二十年,在位给人民谋过好福利,却也做过坏事。他因为贪污受贿的事情损害了大多数人的切实利益。人民群众数月进行举报,他连续压制举报信。 终于,2015年贪污受贿的事情成功引起上级领导的注意。他被重点调查,不过在接受调查期间,他总是侥幸逃脱了嫌疑。 最后一次出事是在2017年,他所有的伪装都露馅了。公安局的人上门去搜索房子,结果真的在他家老房子和商品房的床底,鞋柜、冰箱、空调机里找到巨额现金共两千万。 知道出事后,在南华市的宋辉了出逃。但路上的关卡重重,一路逃至一处高山脚下的公路。 宋辉开着车子,速度越来越快。他弃车潜逃至山里,可山里没有山。山上到底是林木,他东走西窜,跟警察玩起了躲猫猫游戏。 树木虽多,但警力众多。而且,警察的体力比他好,没多久,就把他追赶至一处高山悬崖。 他被警察围捕,打算做垂死挣扎。一个处心积虑,收受贿赂的官员,好不容易积累了大笔财富,又登上了权力的位置,宋辉怎么可能就此放弃。他不甘心,更不能束手就擒。 悬崖下不知有多深,一片看不见的白雾茫然,缠绕。身后的枪杆子越来越近,前方的路如同深渊,他没时间犹豫了。闭眼跳了下去,做着自由落体运动。本以为就这样一了百了,谁知衣服被一根伸长出去的枝干勾住衣服。 俯冲大地的感觉立刻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向上一弹再猛烈的停顿。这一切如同身载重物的牛车迅速冲下山坡后,突然被巨大的石块挡住了去路。石头上叉出去的树干就是生与死的界限,稍微动一动都有可能致命。 警察从悬崖上看下来,又让他别动。 但宋辉连哼都没有哼一下,仿佛早就知道有此一天。 最后,警察在山下找到他,他摔成了肉饼。宋辉死了,没有受到法律的惩罚。他的肉体臭了,名声也臭了。不仅如此,他还牵连了家里人。宋辉所有名下的银行卡,房子和车子都被冻结了。房子、车子都是在职期间购买的,没有幸免。 宋辉的妻子和儿子从此没有了住处。 宋辉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到头来,命没了,钱也没捞到。他不仅亲手毁掉自己的前途,也毁掉了心爱的家人的未来。 然而此事还没完。 事后,警察在追查宋辉的受贿金额时发现,还有五百万现金不知去向。警方询问宋辉的妻子和儿子,他们竟然不知道。警方又走访了宋辉的同事和朋友,他们更不知道。甚至,宋辉家人在案发前从不知丈夫收受贿赂的事情,更不知那笔不明下落的钱。 宋辉会不会把钱给了情人?但他妻子交代,丈夫没有情人。经过调查,也确实如此。他受贿过很多钱,但很少花销出去,至少明面上转出去的金额除了房子、车子以外就没什么了。 他没有办理过海外银行卡,没有在海外买过房产,那么那笔现金到底去哪里了? 那笔钱好像长腿,从此失踪了。 至今,公安局的警察还在追查那笔钱的下落。时间一长,这事就成了悬案。这个档案被封存在柜子里面,没有再启动调查了。 第16章 群起闹事 老孙手指黑色铅字,再一次查看宋辉收受的具体金额和去处。 电话突然响起来,是童歌,他说:“孙队,刚才在花园小区附近吃了顿饭,看到——” “说重点。”老孙皱皱眉。 “我经过花园小区时,看到很多人提着油漆和棍棒赶往C栋楼。他们吵吵闹闹的,好像在说什么整死他们的话。”他说。 “啊?然后呢?” “然后,你说他们会不会往宋小凡家里去了?” 话虽如此,可童歌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否则就不会有这通电话了。 老孙急切地喊:“那你还等什么?快点上去看看啊!” “哦!”童歌愣了下,挂断电话跟在那群人身后。 可他晚了一步,那些人不知分成几拨,身体早已消失在电梯里了。他站在电梯门外眼睁睁看着向上运行的箭头标志散发着红光,自己只能等下一次电梯。他按了往下的箭头,使足了力气。 屏幕的数字快速跳动,1,2,3……10,电梯果然在十层停下来了。数字不再跳动,童歌心里的小鼓敲打得反而越来越快了。 电梯门一打开,童歌就闯进去按了第10层的按钮。“快点快点!千万不要有事啊!”他祈祷着那些人千万别惹出人命。 电梯升到10层时,他站在走廊中央看前方。 还是刚才的一群人,男女都有,果真在宋小凡家门前闹事,不知保安干什么吃去了,竟然不拦住这群疯子!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中央有人捶门,更多人拿棍棒砸门板。门板厚不厚,能撑到什么时候,无法预料。 群情愤慨,人们纷纷挥动手臂长的棍棒,还纷纷呼喊:“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童歌心里一惊,这不是写在宋小凡家门板上的咒语吗?难道……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别在里面装死,快开门!”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扑过去,用身体撞门板,门板就要拦腰折断。剧烈的撞击声咚咚咚响,响声回荡在走廊里,如同炸药的余震威力,似乎要摧毁整层楼房才甘心。 “没死的就开门!是不是死了?”女人们疯狂喊叫,像黑夜的游魂,凄厉如惨叫! 门内好像有人在嚎啕大哭,“走开,都给我走开。你们这群坏东西!” “你听,她说我们是坏东西!那我们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坏东西!”男子回头,阴鸷地笑着。 “就是!” 旁人立刻起哄:“踹烂宋小凡家里的门,反正我们没地方住,她也别想住。” 童歌见状冲过去,左一个,右一个狠狠推开了这群起哄的人。“滚开!谁让你们私闯民宅?我告诉你们这是犯法的!”他指着他们的头,一个一个头点过去,学着地痞流氓的样子把目光瞪得比谁都凶狠。 不过,当他把手指头搓到门前又高又壮的男人鼻头,后者勾唇一笑,挥棍反击。 “啊?”童歌的额头挨了一闷棍。 电话响了,但他又被群众殴打,只能紧紧抱着头叫骂:“反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人民警察?谁敢袭警,你们——” 但下一秒,童歌半威胁半哄的声音淹没在群众的叫骂声中。 档案室的老孙握着手机却没人接,又等彩铃响了一阵,她说:“不好!童歌可能要出事!老田!老田!” 老田从档案室外面冲进来,焦急地问:“怎么啦?老孙?你这么快就查阅完了?” “老田,我有点急事,你先把资料收起来,我有时间再过来继续翻看。”老孙迅速把摊开的所有资料叠成一摞,一口气塞进老田怀里,人像一卷风似的离开了档案室。 负责档案室管理的老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哎,怎么回事?” 但是老孙已经钻进了车里,往花园小区赶。与此同时,她继续拨打童歌的电话号码。手机号的彩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见有人接。 她加快了速度赶到宋小凡家门口,那里果然齐聚有一群人,有的在鬼叫,也有的在门上和墙壁上刷油漆,还有的疯狂打门。 左邻右舍站在门外观看,指指点点,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 不过,怎么不见童歌? 老孙边跑边呵斥:“干什么?警察在此,你们都不要命了是吧?童歌呢?” “谁是童歌?”有个脸庞白皙的女人问。 “警察,人民警察!”老孙气得快吐血了。 又高又壮的男人转头过来,还是瞪着凶恶的光,“警察又怎样?难道做了坏事就可以逃跑?” “什么坏事?只要是受害者,你们都可以找法律维权,而不是站在这里闹事。”老孙问。 “闹事?我们的身家都赔光了,现在无家可归,你说我们闹事?”男人反而觉得老孙不靠谱,用不可思议的、白痴的目光看她。 老孙把人群分开,终于找到了童歌,“喂,童歌,童歌你怎样?” “孙队,我,我……”话未说完,他又晕过去了。 听见孙队的称呼,人们脸色突然煞白,纷纷后退,小圈变成了大圈。高大男人的脸色也闪过一抹迟疑,脚步悄悄往后移动。 “谁干的?啊?这是谁干的?”老孙彻底怒了。 群众们的眼睛是诚实的,齐刷刷看向高大男人。他结结巴巴,“你们,你们看我干嘛?” 老孙冷笑,“是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她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朝他的手铐去。 高大男人没那么笨,立刻逃跑,其他人也趁机要逃脱。 还没跑出十步外,老孙就大声吼道:“小区和楼层到处有监控,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谁要是不好好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就得多关几天!” 话音刚落,跑出去的人又扭头回来。只有高大男人盲目径直往外跑。 老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竺兰,在不在附近?在就快带人来花园小区,宋小凡家出事了,有个男的正从门口逃跑。” “好的,师父。”竺兰兴奋地搓着手,感觉终于有用到她的地方了。 第16章 群起闹事 老孙手指黑色铅字,再一次查看宋辉收受的具体金额和去处。 电话突然响起来,是童歌,他说:“孙队,刚才在花园小区附近吃了顿饭,看到——” “说重点。”老孙皱皱眉。 “我经过花园小区时,看到很多人提着油漆和棍棒赶往C栋楼。他们吵吵闹闹的,好像在说什么整死他们的话。”他说。 “啊?然后呢?” “然后,你说他们会不会往宋小凡家里去了?” 话虽如此,可童歌自己也没有什么把握,否则就不会有这通电话了。 老孙急切地喊:“那你还等什么?快点上去看看啊!” “哦!”童歌愣了下,挂断电话跟在那群人身后。 可他晚了一步,那些人不知分成几拨,身体早已消失在电梯里了。他站在电梯门外眼睁睁看着向上运行的箭头标志散发着红光,自己只能等下一次电梯。他按了往下的箭头,使足了力气。 屏幕的数字快速跳动,1,2,3……10,电梯果然在十层停下来了。数字不再跳动,童歌心里的小鼓敲打得反而越来越快了。 电梯门一打开,童歌就闯进去按了第10层的按钮。“快点快点!千万不要有事啊!”他祈祷着那些人千万别惹出人命。 电梯升到10层时,他站在走廊中央看前方。 还是刚才的一群人,男女都有,果真在宋小凡家门前闹事,不知保安干什么吃去了,竟然不拦住这群疯子!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中央有人捶门,更多人拿棍棒砸门板。门板厚不厚,能撑到什么时候,无法预料。 群情愤慨,人们纷纷挥动手臂长的棍棒,还纷纷呼喊:“不得好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童歌心里一惊,这不是写在宋小凡家门板上的咒语吗?难道……他都不敢想下去了。 “别在里面装死,快开门!”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扑过去,用身体撞门板,门板就要拦腰折断。剧烈的撞击声咚咚咚响,响声回荡在走廊里,如同炸药的余震威力,似乎要摧毁整层楼房才甘心。 “没死的就开门!是不是死了?”女人们疯狂喊叫,像黑夜的游魂,凄厉如惨叫! 门内好像有人在嚎啕大哭,“走开,都给我走开。你们这群坏东西!” “你听,她说我们是坏东西!那我们就让她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坏东西!”男子回头,阴鸷地笑着。 “就是!” 旁人立刻起哄:“踹烂宋小凡家里的门,反正我们没地方住,她也别想住。” 童歌见状冲过去,左一个,右一个狠狠推开了这群起哄的人。“滚开!谁让你们私闯民宅?我告诉你们这是犯法的!”他指着他们的头,一个一个头点过去,学着地痞流氓的样子把目光瞪得比谁都凶狠。 不过,当他把手指头搓到门前又高又壮的男人鼻头,后者勾唇一笑,挥棍反击。 “啊?”童歌的额头挨了一闷棍。 电话响了,但他又被群众殴打,只能紧紧抱着头叫骂:“反了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人民警察?谁敢袭警,你们——” 但下一秒,童歌半威胁半哄的声音淹没在群众的叫骂声中。 档案室的老孙握着手机却没人接,又等彩铃响了一阵,她说:“不好!童歌可能要出事!老田!老田!” 老田从档案室外面冲进来,焦急地问:“怎么啦?老孙?你这么快就查阅完了?” “老田,我有点急事,你先把资料收起来,我有时间再过来继续翻看。”老孙迅速把摊开的所有资料叠成一摞,一口气塞进老田怀里,人像一卷风似的离开了档案室。 负责档案室管理的老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哎,怎么回事?” 但是老孙已经钻进了车里,往花园小区赶。与此同时,她继续拨打童歌的电话号码。手机号的彩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见有人接。 她加快了速度赶到宋小凡家门口,那里果然齐聚有一群人,有的在鬼叫,也有的在门上和墙壁上刷油漆,还有的疯狂打门。 左邻右舍站在门外观看,指指点点,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止。 不过,怎么不见童歌? 老孙边跑边呵斥:“干什么?警察在此,你们都不要命了是吧?童歌呢?” “谁是童歌?”有个脸庞白皙的女人问。 “警察,人民警察!”老孙气得快吐血了。 又高又壮的男人转头过来,还是瞪着凶恶的光,“警察又怎样?难道做了坏事就可以逃跑?” “什么坏事?只要是受害者,你们都可以找法律维权,而不是站在这里闹事。”老孙问。 “闹事?我们的身家都赔光了,现在无家可归,你说我们闹事?”男人反而觉得老孙不靠谱,用不可思议的、白痴的目光看她。 老孙把人群分开,终于找到了童歌,“喂,童歌,童歌你怎样?” “孙队,我,我……”话未说完,他又晕过去了。 听见孙队的称呼,人们脸色突然煞白,纷纷后退,小圈变成了大圈。高大男人的脸色也闪过一抹迟疑,脚步悄悄往后移动。 “谁干的?啊?这是谁干的?”老孙彻底怒了。 群众们的眼睛是诚实的,齐刷刷看向高大男人。他结结巴巴,“你们,你们看我干嘛?” 老孙冷笑,“是你?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她二话不说,掏出手铐就朝他的手铐去。 高大男人没那么笨,立刻逃跑,其他人也趁机要逃脱。 还没跑出十步外,老孙就大声吼道:“小区和楼层到处有监控,你们一个都逃不掉!谁要是不好好跟我回去接受调查,就得多关几天!” 话音刚落,跑出去的人又扭头回来。只有高大男人盲目径直往外跑。 老孙掏出手机拨打电话,“竺兰,在不在附近?在就快带人来花园小区,宋小凡家出事了,有个男的正从门口逃跑。” “好的,师父。”竺兰兴奋地搓着手,感觉终于有用到她的地方了。 第17章 小凡卖别墅 1008号房始终没有开门,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老孙招呼周围的群众一起把童歌抬进电梯里,童歌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想到他这么沉。七八个人一起帮忙,有的抬胳膊,有的抬脚掌,还有的抬身躯,更有甚者是抬头的。 一阵七手八脚的忙碌后,老孙带童歌到了楼下。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竺兰和小冯。他们一看见昏迷的童歌,指着他问:“他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帮流氓,他们来闹事的。”老孙说。 “为什么?”竺兰挠挠头。 小冯惊呆了。 老孙耸耸肩,见他们还在傻愣,催促,“还不快点帮我把人抬上车去?” “可这些人怎么办?”竺兰指着师父背后的群众,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拿棍子拎油漆桶。啊,他们拎油漆桶! “大家一起抬,等会你再回来带他们回去问话。” 大家又把童哥抬到了小汽车上,老孙带人先往医院赶。 关上车门前,老孙又问:“那个很高很大的男人呢?你们没撞见他?” “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我们刚到小区时,也没看到有人跑出去。”竺兰说。 老孙冷笑:“算他跑得快,小冯去监控室录像找人。” “好的。”竺兰说。 三人各自分工,现场带人的事全都是竺兰的了。 竺兰带着这群人赶到警察局,车上这些嚣张的人立刻变了一副模样,老老实实的,没有了,刚才的凶相。 从花园小区到警局的路不算远,车很驶进警察局。 竺兰带人去问话了,先是那个脸庞白皙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去宋小凡家闹事?” “哼!我恨不得砸了他家的门。自从我买了宋小凡售卖的别墅后几年,那地产商就破产,别墅也没盖成。我这些年辛苦做生意挣到的钱,一夜之间打了水漂。” “谁带你们去闹事的?有人带头,还是你们一起自发的?” “当然是有人带头,但主要是我必须干这件事。” “你去闹事就能把钱要回来?再说宋小凡也没拿你的钱。” “他是没拿,但他有提成。” “刚才踢门或者刷油漆没?殴打警察没?” “没有,但我说了狠话。”女人有些不安地低头,“警官,我应该不用负责什么后果吧?” “你可以出去了,下次别再被我逮到你。” 竺兰没有回答。 接下来,她询问了一个秃头的男人,“你打门了吗?刚才闹事的时候做了什么?” “什么叫闹事?我自己出钱买的别墅就应该是我的,凭什么地产商破产了,我们就得自认倒霉,还要看着购房的首付和每月的还贷钱打了水漂?”男人说话的时候,口水四溅横飞,摩拳擦掌,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行行,你别激动,我又不是宋小凡。” 秃头男人却拍桌喊:“你知道不是宋小凡,你们警察还阻止我们上门讨说法?” 竺兰愤怒地踹了他一脚,“你拿棍棒和油漆去不叫讨说法,而是寻衅滋事。” 秃头男人不服,“我没拿油漆。” “那就是拿棍棒喽?” 秃头男人一下子焉了。 接下来的问询对象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太太。 竺兰问:“看你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和那群年轻人去闹事呢?” “警官,我不去都不行。我儿子儿媳因为把所有钱投进去,全款购买了别墅。谁知,那该死的房地产商突然间破产了,预防针都没打一个。”老太太想到了伤心处,抹着眼泪,“所以,我儿子和儿媳想不开了,就去跳崖了。捞到他们尸体那天,我的世界也一下子崩塌了。” 竺兰正要安慰,可是老太太又继续。 “我不知道该找谁,思来想去只能和刚才一起倒霉的人去宋小凡家里泄愤了。” “那,这是你第一次去闹事吗?” “不止一次,前几次我们也去了。但是宋小凡骂骂咧咧的,然后操了一把刀就突然开门。他的脚好像滑了一下,刀刃就割到站最前头的高个子了。” “前几次都有哪几次?还有高个子是谁?” “刚才逃跑的那个。我们差不多一个月去一次,只有去了心里才会舒服一点。”老太太说着,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竺兰想了想问道:“那你还记得宋小凡当时说了什么吗?” “哼!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朝我们挥刀说要一对一单挑。我们就围在门外,但他的刀随便乱砍。我估计当时他想杀我们的心都有了,充血的眼睛,疯狂的举动,很像魔鬼。”老太太回忆着。 “除了那一次,他在其他次开门没有?” 老太太摇头。 这下有个手里沾满油漆的中年汉子,不安地望着竺兰。 她问:“你就是负责写咒语的人?” “什么咒语,根本就没成真过!”中年汉子低头嘀咕着。 “难道你真的希望宋小凡和他家人死?”竺兰冷眼问。 他摆摆手,“我只希望宋小凡死,要不是我听信了他的谗言,我绝对绝对不可能购买那套破烂别墅!” “你自己相信人家,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我就不信老板都要破产了,难道他一点内情都不知道?” “这个很难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售楼部的小员工。”竺兰很乐观地分析道。 “那么,你这次又在墙上和门板上写油漆姿了吗?” 中年汉子点点头。 接下来,她又问了其他的人。 小冯终于回来了,启动了城市天眼。那个又高又大的男子打的逃跑了,根据人脸抓拍轨迹得出他分别出现在青城市十个不同的监控入口。 小冯把出现过的地方分别截了录像图片,然后根据这些图片做了男子的行动轨迹路线。该男子拐出花园小区后,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叫了辆车。紧接着他穿过市中心最大的沐足城……最后出现在老城区。 看样子老城区应该是他的家,可以去找人回来问话了。 小冯和竺兰出警,两小时后,终于抓到该男子。他主动坦白动手打了童歌的头,还跟他言语辱骂过。 “童歌没说他是警察吗?” “说了,但我没管。” “那你这是知法犯法了,还袭警!”竺兰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大胆。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狡辩道,“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门外喊了那么久都没有得到宋小凡的回应。你说气不气死人?” “你觉得宋小凡在屋里面?” “说不准,但我听到他母亲哭喊了。我当时开心得很。”后面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 竺兰直起了上半身,“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带头闹事吧?” “这个,我前几年不是挣了一点钱吗?我就想着买一套山里的别墅,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于是在宋小凡的介绍下,我毫不犹豫购买了全款的别墅。鬼他妈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房地产老板破产了。”男子拍打着大腿,简直暴跳如雷。 “我就是最冤的冤大头,没享受到人生,反而让人生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说起这些,这个高大的男人也不禁落泪了。 竺兰一看就知道此人是暴发户,有了点余钱就去享受人生。她不知应该怎样安慰他,只好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 男人接过去使劲喷鼻涕,擦眼泪。一时间,审讯室反而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竺兰很嫌弃,“你的情况要根据童歌的实际情况来判断。童歌还在医院里。” 话音刚落,电话来了,是师父的电话。她说童歌经过了头部CT拍照,童歌有轻微脑震荡。 竺兰有些担忧,也把事情告诉了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很不安,主动认了错。 真没想到,那么多人为了套房产吃尽了血亏。不过上门闹事不是正确方式,反而违法了。 这些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处置。 经过问询和查证走访,竺兰得知宋小凡售卖的别墅属于好家园地产商老板林志强早些年投资的房产。 第17章 小凡卖别墅 1008号房始终没有开门,里面的人不知道在做什么。 老孙招呼周围的群众一起把童歌抬进电梯里,童歌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想到他这么沉。七八个人一起帮忙,有的抬胳膊,有的抬脚掌,还有的抬身躯,更有甚者是抬头的。 一阵七手八脚的忙碌后,老孙带童歌到了楼下。电梯门刚打开,就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竺兰和小冯。他们一看见昏迷的童歌,指着他问:“他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帮流氓,他们来闹事的。”老孙说。 “为什么?”竺兰挠挠头。 小冯惊呆了。 老孙耸耸肩,见他们还在傻愣,催促,“还不快点帮我把人抬上车去?” “可这些人怎么办?”竺兰指着师父背后的群众,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拿棍子拎油漆桶。啊,他们拎油漆桶! “大家一起抬,等会你再回来带他们回去问话。” 大家又把童哥抬到了小汽车上,老孙带人先往医院赶。 关上车门前,老孙又问:“那个很高很大的男人呢?你们没撞见他?” “连个影子都没见着。我们刚到小区时,也没看到有人跑出去。”竺兰说。 老孙冷笑:“算他跑得快,小冯去监控室录像找人。” “好的。”竺兰说。 三人各自分工,现场带人的事全都是竺兰的了。 竺兰带着这群人赶到警察局,车上这些嚣张的人立刻变了一副模样,老老实实的,没有了,刚才的凶相。 从花园小区到警局的路不算远,车很驶进警察局。 竺兰带人去问话了,先是那个脸庞白皙的女人。 “你为什么要去宋小凡家闹事?” “哼!我恨不得砸了他家的门。自从我买了宋小凡售卖的别墅后几年,那地产商就破产,别墅也没盖成。我这些年辛苦做生意挣到的钱,一夜之间打了水漂。” “谁带你们去闹事的?有人带头,还是你们一起自发的?” “当然是有人带头,但主要是我必须干这件事。” “你去闹事就能把钱要回来?再说宋小凡也没拿你的钱。” “他是没拿,但他有提成。” “刚才踢门或者刷油漆没?殴打警察没?” “没有,但我说了狠话。”女人有些不安地低头,“警官,我应该不用负责什么后果吧?” “你可以出去了,下次别再被我逮到你。” 竺兰没有回答。 接下来,她询问了一个秃头的男人,“你打门了吗?刚才闹事的时候做了什么?” “什么叫闹事?我自己出钱买的别墅就应该是我的,凭什么地产商破产了,我们就得自认倒霉,还要看着购房的首付和每月的还贷钱打了水漂?”男人说话的时候,口水四溅横飞,摩拳擦掌,一副想打架的样子。 “行行,你别激动,我又不是宋小凡。” 秃头男人却拍桌喊:“你知道不是宋小凡,你们警察还阻止我们上门讨说法?” 竺兰愤怒地踹了他一脚,“你拿棍棒和油漆去不叫讨说法,而是寻衅滋事。” 秃头男人不服,“我没拿油漆。” “那就是拿棍棒喽?” 秃头男人一下子焉了。 接下来的问询对象是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太太。 竺兰问:“看你一把年纪了,为什么还要和那群年轻人去闹事呢?” “警官,我不去都不行。我儿子儿媳因为把所有钱投进去,全款购买了别墅。谁知,那该死的房地产商突然间破产了,预防针都没打一个。”老太太想到了伤心处,抹着眼泪,“所以,我儿子和儿媳想不开了,就去跳崖了。捞到他们尸体那天,我的世界也一下子崩塌了。” 竺兰正要安慰,可是老太太又继续。 “我不知道该找谁,思来想去只能和刚才一起倒霉的人去宋小凡家里泄愤了。” “那,这是你第一次去闹事吗?” “不止一次,前几次我们也去了。但是宋小凡骂骂咧咧的,然后操了一把刀就突然开门。他的脚好像滑了一下,刀刃就割到站最前头的高个子了。” “前几次都有哪几次?还有高个子是谁?” “刚才逃跑的那个。我们差不多一个月去一次,只有去了心里才会舒服一点。”老太太说着,像是在阐述一件很平凡的事情。 竺兰想了想问道:“那你还记得宋小凡当时说了什么吗?” “哼!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朝我们挥刀说要一对一单挑。我们就围在门外,但他的刀随便乱砍。我估计当时他想杀我们的心都有了,充血的眼睛,疯狂的举动,很像魔鬼。”老太太回忆着。 “除了那一次,他在其他次开门没有?” 老太太摇头。 这下有个手里沾满油漆的中年汉子,不安地望着竺兰。 她问:“你就是负责写咒语的人?” “什么咒语,根本就没成真过!”中年汉子低头嘀咕着。 “难道你真的希望宋小凡和他家人死?”竺兰冷眼问。 他摆摆手,“我只希望宋小凡死,要不是我听信了他的谗言,我绝对绝对不可能购买那套破烂别墅!” “你自己相信人家,也不能完全怪他吧?” “我就不信老板都要破产了,难道他一点内情都不知道?” “这个很难说,毕竟他只是一个售楼部的小员工。”竺兰很乐观地分析道。 “那么,你这次又在墙上和门板上写油漆姿了吗?” 中年汉子点点头。 接下来,她又问了其他的人。 小冯终于回来了,启动了城市天眼。那个又高又大的男子打的逃跑了,根据人脸抓拍轨迹得出他分别出现在青城市十个不同的监控入口。 小冯把出现过的地方分别截了录像图片,然后根据这些图片做了男子的行动轨迹路线。该男子拐出花园小区后,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叫了辆车。紧接着他穿过市中心最大的沐足城……最后出现在老城区。 看样子老城区应该是他的家,可以去找人回来问话了。 小冯和竺兰出警,两小时后,终于抓到该男子。他主动坦白动手打了童歌的头,还跟他言语辱骂过。 “童歌没说他是警察吗?” “说了,但我没管。” “那你这是知法犯法了,还袭警!”竺兰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这样大胆。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狡辩道,“我当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门外喊了那么久都没有得到宋小凡的回应。你说气不气死人?” “你觉得宋小凡在屋里面?” “说不准,但我听到他母亲哭喊了。我当时开心得很。”后面一句话,他说得很小声。 竺兰直起了上半身,“那就说说,你为什么要带头闹事吧?” “这个,我前几年不是挣了一点钱吗?我就想着买一套山里的别墅,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于是在宋小凡的介绍下,我毫不犹豫购买了全款的别墅。鬼他妈知道,后来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房地产老板破产了。”男子拍打着大腿,简直暴跳如雷。 “我就是最冤的冤大头,没享受到人生,反而让人生一夜之间回到了解放前。”说起这些,这个高大的男人也不禁落泪了。 竺兰一看就知道此人是暴发户,有了点余钱就去享受人生。她不知应该怎样安慰他,只好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他。 男人接过去使劲喷鼻涕,擦眼泪。一时间,审讯室反而被他弄得乌烟瘴气。 竺兰很嫌弃,“你的情况要根据童歌的实际情况来判断。童歌还在医院里。” 话音刚落,电话来了,是师父的电话。她说童歌经过了头部CT拍照,童歌有轻微脑震荡。 竺兰有些担忧,也把事情告诉了这个高大的男人。 他很不安,主动认了错。 真没想到,那么多人为了套房产吃尽了血亏。不过上门闹事不是正确方式,反而违法了。 这些人都得到了相应的处置。 经过问询和查证走访,竺兰得知宋小凡售卖的别墅属于好家园地产商老板林志强早些年投资的房产。 第18章 竺兰套话 目前多个线索都指向了别墅,好像别墅和这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考虑到宋小凡卖过别墅,局里加派人手继续派人盯紧宋小凡家和他家附近,如果宋小凡心里没有鬼,一定会光明站正大地回家。但他若是心怀鬼胎,也有可能躲在暗处偷偷关心王女士。 此外,程飞还得继续盯着,毕竟他是目前为止宋小凡最好的朋友了。 与此同时,专门负责寻找跟凶器配套契合的黄金弹簧刀刀套的人还在努力。 凶器的血跟张振的血迹吻合,他的伤口正好契合弹簧刀的刀刃。这把闪闪发光的弹簧刀刀柄内里有几个小孔洞,应该是用来嵌合刀套的。刀具很精巧,非管制刀具,更适合收藏,一定是熟练的工匠打造的。 只是这位工匠和刀套一直没找到,所以老孙几个几乎没再提过。 回到上午的事。 闹事的人寻衅滋事、非法闯入民宅、以棍棒和语言恐吓,以油漆涂鸦威胁,甚至动手打人导致警察受伤,这其中有人要遭到行政拘留,有人要遭受刑罚处理。因为任何公民都没有威胁他人人身、财产、自由、名誉等权利。 竺兰寻访别墅回来后,算是暂时忙完了,她松了一口气。 一看天色,日头偏西,都下午三点了。她跑到警局外拐角处的面馆里,随意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老板,给我来碗重庆小面!”这个面馆是她、师父和其他同事们常来的地方。平时办案辛苦,她得到处跑,吃快餐速食都习以为常了。 竺兰的肚子咕噜噜叫,都抗议一上午了。 过了饭点,面馆里的人很少。话音刚落,老板的声音随即接上了话茬,“好嘞!警官等等!” 警官二字刚出口,三个吃面的男女都把目光转过来打量她。在大众的眼中,刑警是一种神秘职业,警官都是神秘的人。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酷帅、威武、惩凶除恶、为死者伸冤都是刑警的必备标签。 但大众根本不理解刑警的辛苦。 只有竺兰知道做实习警察以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情,风餐露宿也经历过多次了,甚至她还要守护案发现场。还有很多不懂的专业知识要学习,很多资料得去查阅...... 竺兰正要给师父发消息,问问童歌的事。结果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她滑开接听键,“喂!师父?” 另一边,医院的走廊外面,老孙拨打了竺兰的手机,“徒儿,你赶快过来看着童歌。我再让小冯去宋小凡家看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小凡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观察。” 老板把面条捧上来,“警官——” 看到见到竺兰在听电话,他用手指指竺兰的电话,又指指面条,意思是打了电话就快点吃面。 竺兰朝他微笑点头。 师父肯定跟自己一样没吃午饭,她正要说立刻领命,可师父改了口,“算了,你还是别来医院了,我让小冯来替我。你去试探王女士,看她知不知道诗句口诀?还有,问问她宋辉是不是曾经给他们留下过一笔巨额财产。” “啊?师父,为什么?我正要给您带一份重庆小面呢!”竺兰有些失望。 老孙说:“不用,等会儿我到附近将就一下就好。” 竺兰却问:“好吧!师父。不过为什么是我?”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同为女性,更容易说说心里话。”老孙解释。 “说什么心里话?师父,你以为她会把心事告诉我?” “嘿,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说,“根据我去查阅的部分资料档案,宋辉家人从不知道他收受贿赂的事。她一定很憋屈。” “知道了,师父。”竺兰正要挂电话。 老孙急忙制止,“竺兰,等会。你留意下王女士和宋小凡,他们毕竟是母子,暗自串通也不一定。” 竺兰想了会,挠挠头,“师父,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回来再告诉你。”老孙说故意卖了个关子。 竺兰打的赶往花园小区,窗外是繁华的城市人文景观和来来往往的人。她拼命挠头想啊想,就是想不出应该怎样套话。于是在心中把那首诗句默念了一遍,生怕等会儿临场发挥不出来。 谁知司机以为她问他话,大声问:“你说什么?要去锦华楼阁?” “哦,不是。”竺兰直翻白眼,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司机呵呵笑,“我耳背,不好意思啊!” 竺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关系。” 好在,一个极好的点子忽然瞬间在头脑里诞生了。 一路上没发现可疑的人,她顺利到达宋小凡家门前,敲门。里面的人不确定地试探了下,声音隔了一道门板,显得有些遥远。但还是听出了声音来自王女士,温婉细腻。 “是我,来过你家的女警。有事需要找你配合调查一下。”竺兰一边说一边往走廊和尽头电梯观察了一下,但还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她经过了一番思想争斗才开门。 门开后,里面只有王女士,竺兰问:“你的男朋友不在家吗?” “没有,鬼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这两天就没看到他,家里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儿都帮不上忙。”王女士颇有些埋怨的语气。 竺兰尴尬地挠挠头,同时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疑惑。 王女士紧张地问:“警官,上次不是问过了吗?” “这次问不同样的问题。” 竺兰说完就在一张沙发上随意坐下了,她故意表现得很轻松,甚至还对王女士露出了自己的梨涡笑。竺兰的梨涡笑是她最明显的特征,一般人见了只会觉得亲切,但到了关键时刻就是一张绝佳的王牌。 对面的王女士把双手枕到合拢一起的膝盖上,果真笑起来,露出了明眸皓齿。 “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是宝藏,见世亮金光。”竺兰突然间把这首诗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可以说是一字三顿地徐徐朗诵了。 王女士忽然变了脸色,下一秒意识到什么,她又把情绪掩藏在眼睛里。她表现得很慢,“什么?” 竺兰不答。只笑了笑,又念:“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是宝藏,见世亮金光。”这次的语速更慢,只为王女士专属定制。 纵是再耳背的人也该听出来了,更何况是健康的王女士。 王女士有些结巴,“什,什么呀?” “熟悉吗?有没有在哪里听到过?”竺兰还是笑。 “我,我听不懂。” “真的不懂?那你听过吧?” 王女士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对视。 第18章 竺兰套话 目前多个线索都指向了别墅,好像别墅和这个案子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考虑到宋小凡卖过别墅,局里加派人手继续派人盯紧宋小凡家和他家附近,如果宋小凡心里没有鬼,一定会光明站正大地回家。但他若是心怀鬼胎,也有可能躲在暗处偷偷关心王女士。 此外,程飞还得继续盯着,毕竟他是目前为止宋小凡最好的朋友了。 与此同时,专门负责寻找跟凶器配套契合的黄金弹簧刀刀套的人还在努力。 凶器的血跟张振的血迹吻合,他的伤口正好契合弹簧刀的刀刃。这把闪闪发光的弹簧刀刀柄内里有几个小孔洞,应该是用来嵌合刀套的。刀具很精巧,非管制刀具,更适合收藏,一定是熟练的工匠打造的。 只是这位工匠和刀套一直没找到,所以老孙几个几乎没再提过。 回到上午的事。 闹事的人寻衅滋事、非法闯入民宅、以棍棒和语言恐吓,以油漆涂鸦威胁,甚至动手打人导致警察受伤,这其中有人要遭到行政拘留,有人要遭受刑罚处理。因为任何公民都没有威胁他人人身、财产、自由、名誉等权利。 竺兰寻访别墅回来后,算是暂时忙完了,她松了一口气。 一看天色,日头偏西,都下午三点了。她跑到警局外拐角处的面馆里,随意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老板,给我来碗重庆小面!”这个面馆是她、师父和其他同事们常来的地方。平时办案辛苦,她得到处跑,吃快餐速食都习以为常了。 竺兰的肚子咕噜噜叫,都抗议一上午了。 过了饭点,面馆里的人很少。话音刚落,老板的声音随即接上了话茬,“好嘞!警官等等!” 警官二字刚出口,三个吃面的男女都把目光转过来打量她。在大众的眼中,刑警是一种神秘职业,警官都是神秘的人。这都是可以理解的,酷帅、威武、惩凶除恶、为死者伸冤都是刑警的必备标签。 但大众根本不理解刑警的辛苦。 只有竺兰知道做实习警察以来,她到底吃了多少苦。加班熬夜是常有的事情,风餐露宿也经历过多次了,甚至她还要守护案发现场。还有很多不懂的专业知识要学习,很多资料得去查阅...... 竺兰正要给师父发消息,问问童歌的事。结果电话在这时响起来,她滑开接听键,“喂!师父?” 另一边,医院的走廊外面,老孙拨打了竺兰的手机,“徒儿,你赶快过来看着童歌。我再让小冯去宋小凡家看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宋小凡肯定躲在哪个角落里观察。” 老板把面条捧上来,“警官——” 看到见到竺兰在听电话,他用手指指竺兰的电话,又指指面条,意思是打了电话就快点吃面。 竺兰朝他微笑点头。 师父肯定跟自己一样没吃午饭,她正要说立刻领命,可师父改了口,“算了,你还是别来医院了,我让小冯来替我。你去试探王女士,看她知不知道诗句口诀?还有,问问她宋辉是不是曾经给他们留下过一笔巨额财产。” “啊?师父,为什么?我正要给您带一份重庆小面呢!”竺兰有些失望。 老孙说:“不用,等会儿我到附近将就一下就好。” 竺兰却问:“好吧!师父。不过为什么是我?” “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同为女性,更容易说说心里话。”老孙解释。 “说什么心里话?师父,你以为她会把心事告诉我?” “嘿,不试试怎么知道?”她说,“根据我去查阅的部分资料档案,宋辉家人从不知道他收受贿赂的事。她一定很憋屈。” “知道了,师父。”竺兰正要挂电话。 老孙急忙制止,“竺兰,等会。你留意下王女士和宋小凡,他们毕竟是母子,暗自串通也不一定。” 竺兰想了会,挠挠头,“师父,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线索?” “回来再告诉你。”老孙说故意卖了个关子。 竺兰打的赶往花园小区,窗外是繁华的城市人文景观和来来往往的人。她拼命挠头想啊想,就是想不出应该怎样套话。于是在心中把那首诗句默念了一遍,生怕等会儿临场发挥不出来。 谁知司机以为她问他话,大声问:“你说什么?要去锦华楼阁?” “哦,不是。”竺兰直翻白眼,这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 司机呵呵笑,“我耳背,不好意思啊!” 竺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关系。” 好在,一个极好的点子忽然瞬间在头脑里诞生了。 一路上没发现可疑的人,她顺利到达宋小凡家门前,敲门。里面的人不确定地试探了下,声音隔了一道门板,显得有些遥远。但还是听出了声音来自王女士,温婉细腻。 “是我,来过你家的女警。有事需要找你配合调查一下。”竺兰一边说一边往走廊和尽头电梯观察了一下,但还是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她经过了一番思想争斗才开门。 门开后,里面只有王女士,竺兰问:“你的男朋友不在家吗?” “没有,鬼知道他跑哪里去了。这两天就没看到他,家里遇到了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儿都帮不上忙。”王女士颇有些埋怨的语气。 竺兰尴尬地挠挠头,同时眼睛里也闪过一丝疑惑。 王女士紧张地问:“警官,上次不是问过了吗?” “这次问不同样的问题。” 竺兰说完就在一张沙发上随意坐下了,她故意表现得很轻松,甚至还对王女士露出了自己的梨涡笑。竺兰的梨涡笑是她最明显的特征,一般人见了只会觉得亲切,但到了关键时刻就是一张绝佳的王牌。 对面的王女士把双手枕到合拢一起的膝盖上,果真笑起来,露出了明眸皓齿。 “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是宝藏,见世亮金光。”竺兰突然间把这首诗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可以说是一字三顿地徐徐朗诵了。 王女士忽然变了脸色,下一秒意识到什么,她又把情绪掩藏在眼睛里。她表现得很慢,“什么?” 竺兰不答。只笑了笑,又念:“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是宝藏,见世亮金光。”这次的语速更慢,只为王女士专属定制。 纵是再耳背的人也该听出来了,更何况是健康的王女士。 王女士有些结巴,“什,什么呀?” “熟悉吗?有没有在哪里听到过?”竺兰还是笑。 “我,我听不懂。” “真的不懂?那你听过吧?” 王女士微微偏头,避开了她的对视。 第19章 金子的传说 王女士的双手不断绞着,估计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这一切被竺兰看在眼里,但她没说破。 “没关系。你好好想想,自己在哪里看到或者听到过这首诗?”竺兰一边套话一边暗示,像这种小技巧,她屡试屡胜。 其实进入花园小区前,师父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把在档案室里看到的关键资料都告诉了徒弟。当然,她还没阅读所有资料。 好在竺兰对部分事实已经了如指掌。 “我,我印象里,真的没有。”王女士话虽结巴,可她压根没经过思考。 竺兰断定她撒了谎。 “你,不觉得这首诗特别像什么口诀吗?” 王女士更慌了,低头不敢看人,“口诀?是吗?”她慌张的姿态和平时,和前两次回答例行的问话时完全不同。虽然埋着头,但竺兰都能感觉她僵硬又苍白的脸了。 竺兰呵呵笑,有种成竹在胸的淡定感。 “对,关于金子的传说。口诀提到了宝藏和金光,难道不是吗?” 一听这话,王女士蓦然抬头,“什么?哦,哦,好像是。”其实整个过程她都心不在焉,即便在伪装,但也也伪装得漏洞百出。 竺兰的画风一转,话题跟着犀利一拐弯,声音了拔高了好几倍,“听说这口诀就出自你们家,一个金子的传说。” “啊?你怎么知道?”王女士心里一抖,脱口而出。不过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竺兰的下巴点着,点着。 对面的王女士终于把双手无力地垂下来,仿佛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窥破,心里的重担也卸了下来似的。她把双腿稍稍打开一点,问:“你——” 如果她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竺兰乘胜追击,“问题是这口诀为什么出自你们家?它是你家哪一辈的祖先留下来的呢?” 王女士又紧张了,这回变得很谨慎。 思考了一会儿,她顺着话头说下去,“我不知道,从我嫁入宋家的时候就听到了。毕竟他家祖上三代都是猎人,整日在山里打猎,寻到一些好东西后,埋藏留给后代也是没可能。” 竺兰心说,怎么又开始忽悠人?但心里话到了嘴边立刻又改口,“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可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完了,王女士心说,话题又绕回来了。 “这是我夫家的财产,当然怕里面的秘密泄露给外人知道。”王女士打起了太极。 竺兰,“请问有水吗?” “哦,有。”王女士莫名其妙地起身,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 竺兰趁机喝了一口水,脑子飞快运转后,又开始问话。 “已经泄露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还有你就不好奇这口诀到底是从哪里泄露的吗?” “哪里?”王女士很好奇,忍不住侧耳倾听。 竺兰慢悠悠地说:“你儿子宋小凡。” “不,不可能,他不会把这些告诉别人的。”她拼命摇头,十分肯定。 “如果一个人长期执着于一件事,那他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竺兰握紧水杯,杯里的水清澈得可以让一切污秽显形。 王女士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谁发现的?” “一个暗恋宋小凡的人。” “什么?竟然是个女孩?” 但女孩子往往心细如发,发现了还算正常。可怕的是,如果这个女孩发现了秘密,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人发现这个秘密?王女士忽然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但是竺兰已经不打算给时间她思考,凶案现场那一夜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血腥恐怖的尸体,那条散发幽幽金光的金子。 “所以,宋小凡这次出门是不是去挖掘口诀里的金子?” “什么?你说凡凡找到了藏宝地?” 王女士脱口而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又露出破绽了,竺兰也不戳破,只说:“肯定是,要不然他怎么会消失了将近两个星期呢?他肯定正在挖掘黄金。” “你骗我!你们是来查案的,肯定是凡凡惹祸了。”王女士不知怎么的,眯着一双眸子,忽然感觉掉入了陷阱。 下一秒,她愤怒地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整个人就像饥饿至极的猫咪,处在不安和骚动中。 “警察同志,你就告诉我吧!凡凡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出了意外?不,不可能吧?”抬头时,王女士的眼睛已血红血红的。 竺兰愣了一下,没想到结果变成了这样。她给了她一颗定心丸,“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找到宋小凡。” 王女士呆呆的,站了半天,“那你为什么又来找凡凡?难道他是犯罪嫌疑人?不可能,绝不可能!” “不好意思王女士,让你受惊了。但警察有警察的考量,不是靠感情说话的。但接下来的问题可能还会让你伤心,但为了早日找到宋小凡,我希望你能认真解答。”竺兰道:“请问你丈夫宋辉是不是还给你们母子留下了一次巨额财产?” “巨额财产?什么巨额财产?”王女士转着眼珠子。 “那我直接一点,宋辉死后,还有一笔巨额钱财失去了下落。警方一直没找到这笔财产,他临死前有给你们交代了去向吗?” “临死前?他不是被警察围捕吗?大家都拿着枪杆子对准他,他哪里有时间给我们交代?”王女士一想到宋辉,整个人就变成了暴怒的狮子。看来他对宋辉的恨不是一般的恨。 竺兰说:“不,宋辉不是被处死的,而是掉下悬崖自己摔死的。” “那,死都死了。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哪有时间交代啊?”王女士虽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她的理智仍然很清晰。 “宋辉不是一口气摔死的,他分成——”竺兰说到这里,急忙刹住了话头,让这话也会引起王女士的伤心,“他身体挂到树杈上,警察够不着就去设法营救了。趁着大家乱成一团之际,他完全有时间给你们打电话交代财产的存放地点。” 王女士脸不红心不跳,徐徐说道:“那不知道,反正我没听到他交代的任何遗言。再说了,警察都来我家搜过问过八百遍了,有什么隐瞒的话,我和凡凡也早就交代清楚了。”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其言下之意无外是:哪里还轮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的? 她的态度和神情很淡定,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奇怪了。 第19章 金子的传说 王女士的双手不断绞着,估计手心里已经全是汗水了。这一切被竺兰看在眼里,但她没说破。 “没关系。你好好想想,自己在哪里看到或者听到过这首诗?”竺兰一边套话一边暗示,像这种小技巧,她屡试屡胜。 其实进入花园小区前,师父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她把在档案室里看到的关键资料都告诉了徒弟。当然,她还没阅读所有资料。 好在竺兰对部分事实已经了如指掌。 “我,我印象里,真的没有。”王女士话虽结巴,可她压根没经过思考。 竺兰断定她撒了谎。 “你,不觉得这首诗特别像什么口诀吗?” 王女士更慌了,低头不敢看人,“口诀?是吗?”她慌张的姿态和平时,和前两次回答例行的问话时完全不同。虽然埋着头,但竺兰都能感觉她僵硬又苍白的脸了。 竺兰呵呵笑,有种成竹在胸的淡定感。 “对,关于金子的传说。口诀提到了宝藏和金光,难道不是吗?” 一听这话,王女士蓦然抬头,“什么?哦,哦,好像是。”其实整个过程她都心不在焉,即便在伪装,但也也伪装得漏洞百出。 竺兰的画风一转,话题跟着犀利一拐弯,声音了拔高了好几倍,“听说这口诀就出自你们家,一个金子的传说。” “啊?你怎么知道?”王女士心里一抖,脱口而出。不过话音刚落,她就意识到自己露馅了。 竺兰的下巴点着,点着。 对面的王女士终于把双手无力地垂下来,仿佛一个埋藏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窥破,心里的重担也卸了下来似的。她把双腿稍稍打开一点,问:“你——” 如果她以为这就完了,那就大错特错了。 竺兰乘胜追击,“问题是这口诀为什么出自你们家?它是你家哪一辈的祖先留下来的呢?” 王女士又紧张了,这回变得很谨慎。 思考了一会儿,她顺着话头说下去,“我不知道,从我嫁入宋家的时候就听到了。毕竟他家祖上三代都是猎人,整日在山里打猎,寻到一些好东西后,埋藏留给后代也是没可能。” 竺兰心说,怎么又开始忽悠人?但心里话到了嘴边立刻又改口,“如果是这样,也没什么好隐藏的,可你刚才为什么那么紧张呢?” 完了,王女士心说,话题又绕回来了。 “这是我夫家的财产,当然怕里面的秘密泄露给外人知道。”王女士打起了太极。 竺兰,“请问有水吗?” “哦,有。”王女士莫名其妙地起身,倒了一杯开水递给她。 竺兰趁机喝了一口水,脑子飞快运转后,又开始问话。 “已经泄露了,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还有你就不好奇这口诀到底是从哪里泄露的吗?” “哪里?”王女士很好奇,忍不住侧耳倾听。 竺兰慢悠悠地说:“你儿子宋小凡。” “不,不可能,他不会把这些告诉别人的。”她拼命摇头,十分肯定。 “如果一个人长期执着于一件事,那他总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的。”竺兰握紧水杯,杯里的水清澈得可以让一切污秽显形。 王女士一下子瘫坐在沙发上,“谁发现的?” “一个暗恋宋小凡的人。” “什么?竟然是个女孩?” 但女孩子往往心细如发,发现了还算正常。可怕的是,如果这个女孩发现了秘密,那么会不会还有更多人发现这个秘密?王女士忽然开始思考这些问题。 但是竺兰已经不打算给时间她思考,凶案现场那一夜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大了,血腥恐怖的尸体,那条散发幽幽金光的金子。 “所以,宋小凡这次出门是不是去挖掘口诀里的金子?” “什么?你说凡凡找到了藏宝地?” 王女士脱口而出,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又露出破绽了,竺兰也不戳破,只说:“肯定是,要不然他怎么会消失了将近两个星期呢?他肯定正在挖掘黄金。” “你骗我!你们是来查案的,肯定是凡凡惹祸了。”王女士不知怎么的,眯着一双眸子,忽然感觉掉入了陷阱。 下一秒,她愤怒地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整个人就像饥饿至极的猫咪,处在不安和骚动中。 “警察同志,你就告诉我吧!凡凡到底怎么了?难道他出了意外?不,不可能吧?”抬头时,王女士的眼睛已血红血红的。 竺兰愣了一下,没想到结果变成了这样。她给了她一颗定心丸,“目前为止,我们也没找到宋小凡。” 王女士呆呆的,站了半天,“那你为什么又来找凡凡?难道他是犯罪嫌疑人?不可能,绝不可能!” “不好意思王女士,让你受惊了。但警察有警察的考量,不是靠感情说话的。但接下来的问题可能还会让你伤心,但为了早日找到宋小凡,我希望你能认真解答。”竺兰道:“请问你丈夫宋辉是不是还给你们母子留下了一次巨额财产?” “巨额财产?什么巨额财产?”王女士转着眼珠子。 “那我直接一点,宋辉死后,还有一笔巨额钱财失去了下落。警方一直没找到这笔财产,他临死前有给你们交代了去向吗?” “临死前?他不是被警察围捕吗?大家都拿着枪杆子对准他,他哪里有时间给我们交代?”王女士一想到宋辉,整个人就变成了暴怒的狮子。看来他对宋辉的恨不是一般的恨。 竺兰说:“不,宋辉不是被处死的,而是掉下悬崖自己摔死的。” “那,死都死了。他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哪有时间交代啊?”王女士虽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她的理智仍然很清晰。 “宋辉不是一口气摔死的,他分成——”竺兰说到这里,急忙刹住了话头,让这话也会引起王女士的伤心,“他身体挂到树杈上,警察够不着就去设法营救了。趁着大家乱成一团之际,他完全有时间给你们打电话交代财产的存放地点。” 王女士脸不红心不跳,徐徐说道:“那不知道,反正我没听到他交代的任何遗言。再说了,警察都来我家搜过问过八百遍了,有什么隐瞒的话,我和凡凡也早就交代清楚了。” 说到后面她的语气冷冰冰的,其言下之意无外是:哪里还轮到你在这里指手划脚的? 她的态度和神情很淡定,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奇怪了。 第20章 寻找的东西 没错,这个套子的设计人正是老孙。 在病房里照看昏迷的童歌时,她思考宋小凡到底得罪了谁,竟然导致多人上门闹事。 也思考失踪的五百万的去向。按理说宋辉都去世了,家里家外也都找遍了,为什么这笔贿赂金始终没有消息。 档案里这笔金额至今还在追踪范围,看来这些年警察下了不少功夫。可他们为什么就是没能找到呢? 老孙查看了宋辉死亡现场和时间,被挂在树上无处可逃。当时他身上还带有通讯工具,不过事后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手机应该是摔坏了,定位不到具体位置。而悬崖底下地形复杂,有茂密的森林,也有巨深的湖水。 宋辉目标大,尚且花了五天时间才能被找到。而手机那么小的一个物件,始终没办法找出来。 也就是说,宋辉很有可能趁着挂在树上的这段时间给家里人通风报信关于那笔贿赂金的事情了。这个推测还有另一个根据:档案反馈,宋辉被挂在树杈上不仅不慌张,而且还有种异于常人的淡定感。 如果这个推理成立的话,那么宋辉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所以他反而不害怕,也不惊慌了。 但事情到了这里,就有一个令人疑惑的问题了,宋辉死后警方去询问过王女士和宋小凡,他们都称不知道。 嘴里说不知道,但心里肯定不糊涂。如果这个推论也成立的话,那么他们实际上收到了宋辉的某种暗示。 至于他们母子俩有没有领会这个暗示,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们对警察的回答可以有两种可能,参悟了暗示就是撒谎,没参悟暗示就是说真话。 于是老孙才让竺兰去询问那个问题。 回到竺兰刚出发的时间,老孙细嚼慢咽着餐桌上的青菜豆腐,她一向节俭,吃的快餐全是素菜。 这会儿就边吃边等,但脑子里又同时回顾整个案件。 刚吃饱要离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档案资料显示宋辉购买的商品楼明明在花园小区的B栋十五层,为什么他们家如今住在C栋十层的1008号房呢? 宋辉死后,他家里还发生过什么事?他2017年死亡至今有五年时间,难道宋小凡或者王女士在此期间又购买了新房?难道他们靠着那笔贿赂金重新购房了? 这不现实,宋辉死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还被警方关注留意过。直到最近三年警方才放弃了对他们的督察和监视。如果买房的话,警方肯定调查。真有问题,绝对会第一时间上报的。 老孙想到这里,立刻拨通徒弟的电话号码,“竺兰,你先把时间拖住,等会我过去。” 竺兰感到奇怪,“师父,你来——” 电话被她咔嚓挂断了。 竺兰望着通话记录的界面,呆了呆。 她换了一种口气,态度也明显软下来,“那么,他出事前总归给你打过电话吧?” “电话?什么电话?”王女士却作茫然状,眼神中也是摸不透的茫然之色。 这……竺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王女士想趁机赶人,声音不由自主地覆上一层寒霜,“如果警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厨房炖汤了,您随意。” 竺兰低头,试图假装听不见。 她悄悄摸出手机,想借机问问师父,谁知刚翻出电话号码,门外就有人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王女士跨出去的腿又收回来。她微微侧头,注视着门外。 竺兰扫了她一眼,正要询问,谁知门外突然叫起来,“王女士,请开开门。” “师父!”竺兰跳起来,正要过去。 但王女士比她早了一步出去开门,见到老孙,她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怎么是孙警官?” “哦,是我,你好,王女士。”没等她发出邀请,自顾自进了门。 老孙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王女士,你们住的这套房子很不错啊,什么时候买的啊?” “买的?”王女士摇头说不是买的。 “那这套房子是你父母赠给你的?”老孙问。 王女士说:“不,房子是我叔叔过户给我们的。” 原来,王女士有个从小就疼爱她的叔叔。后来叔成功地去外国留学,回国后开咖啡店做生意。 叔叔学的是商业管理,加上会联络感情,才三年的时间就把咖啡店经营分有声有色,连锁店也开遍了全国。 他在花园小区购买了一套商品楼,位于花园小区C栋十层1008号房。可是他总是全国各地跑业务,所以这栋房子几乎等同于闲置了。 再后来,宋辉出事了,通过非法手段谋取的利益都被清算。 有一天,她的叔叔去算账收钱回来,又挣了很大一笔钱。走进花园小区,他忽然发现她和宋小凡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眼看就要流落街头了。 第二天,他就把1008号房过户给王女士,让她从此就在这里安家了。他则去了其他地方,还是到处跑业务。 在那以后,她们家的住址就换成了1008号房。 “原来如此!”老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误会了王女士和宋小凡。没钱买房无处可住正是宋辉离开后,王女士和宋小凡的生活遇到的困难。 竺兰眨巴着眼睛。 老孙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我来之前,你们说到哪里了?” 竺兰说:“师父,我刚问了她,她说宋辉没给他们留下过什么巨额财产。” 王女士怒瞪双目。 老孙想了想,然后说:“那么,宋辉临死前给宋小凡打过电话吧?” “也没有。”王女士犹豫了会,说道。 “不可能,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宋小凡现在找的是什么东西?”老孙目光直直望入她眼镜,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看透了,“难道他寻找的东西真的不是宋辉留下来的?” 王女士一下子怔住了,结结巴巴:“我,我,我不知道。怎,怎么可能?” “你说谎!”老孙往前踏出一步,目光紧紧锁住王女士。 王女士的双手揪住了衣摆,垂下头,久久不语。 “你说!”老孙大声命令。 王女士双手一甩,“那东西是我祖先留下来的,不是宋辉留下来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有东西藏在某处了?”老孙森冷地笑着。 第20章 寻找的东西 没错,这个套子的设计人正是老孙。 在病房里照看昏迷的童歌时,她思考宋小凡到底得罪了谁,竟然导致多人上门闹事。 也思考失踪的五百万的去向。按理说宋辉都去世了,家里家外也都找遍了,为什么这笔贿赂金始终没有消息。 档案里这笔金额至今还在追踪范围,看来这些年警察下了不少功夫。可他们为什么就是没能找到呢? 老孙查看了宋辉死亡现场和时间,被挂在树上无处可逃。当时他身上还带有通讯工具,不过事后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手机应该是摔坏了,定位不到具体位置。而悬崖底下地形复杂,有茂密的森林,也有巨深的湖水。 宋辉目标大,尚且花了五天时间才能被找到。而手机那么小的一个物件,始终没办法找出来。 也就是说,宋辉很有可能趁着挂在树上的这段时间给家里人通风报信关于那笔贿赂金的事情了。这个推测还有另一个根据:档案反馈,宋辉被挂在树杈上不仅不慌张,而且还有种异于常人的淡定感。 如果这个推理成立的话,那么宋辉应该早就想到了这一天。所以他反而不害怕,也不惊慌了。 但事情到了这里,就有一个令人疑惑的问题了,宋辉死后警方去询问过王女士和宋小凡,他们都称不知道。 嘴里说不知道,但心里肯定不糊涂。如果这个推论也成立的话,那么他们实际上收到了宋辉的某种暗示。 至于他们母子俩有没有领会这个暗示,就不得而知了。所以他们对警察的回答可以有两种可能,参悟了暗示就是撒谎,没参悟暗示就是说真话。 于是老孙才让竺兰去询问那个问题。 回到竺兰刚出发的时间,老孙细嚼慢咽着餐桌上的青菜豆腐,她一向节俭,吃的快餐全是素菜。 这会儿就边吃边等,但脑子里又同时回顾整个案件。 刚吃饱要离开,她忽然想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档案资料显示宋辉购买的商品楼明明在花园小区的B栋十五层,为什么他们家如今住在C栋十层的1008号房呢? 宋辉死后,他家里还发生过什么事?他2017年死亡至今有五年时间,难道宋小凡或者王女士在此期间又购买了新房?难道他们靠着那笔贿赂金重新购房了? 这不现实,宋辉死后,他们很长一段时间还被警方关注留意过。直到最近三年警方才放弃了对他们的督察和监视。如果买房的话,警方肯定调查。真有问题,绝对会第一时间上报的。 老孙想到这里,立刻拨通徒弟的电话号码,“竺兰,你先把时间拖住,等会我过去。” 竺兰感到奇怪,“师父,你来——” 电话被她咔嚓挂断了。 竺兰望着通话记录的界面,呆了呆。 她换了一种口气,态度也明显软下来,“那么,他出事前总归给你打过电话吧?” “电话?什么电话?”王女士却作茫然状,眼神中也是摸不透的茫然之色。 这……竺兰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 王女士想趁机赶人,声音不由自主地覆上一层寒霜,“如果警官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去厨房炖汤了,您随意。” 竺兰低头,试图假装听不见。 她悄悄摸出手机,想借机问问师父,谁知刚翻出电话号码,门外就有人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破了客厅里的寂静,王女士跨出去的腿又收回来。她微微侧头,注视着门外。 竺兰扫了她一眼,正要询问,谁知门外突然叫起来,“王女士,请开开门。” “师父!”竺兰跳起来,正要过去。 但王女士比她早了一步出去开门,见到老孙,她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了,“怎么是孙警官?” “哦,是我,你好,王女士。”没等她发出邀请,自顾自进了门。 老孙站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王女士,你们住的这套房子很不错啊,什么时候买的啊?” “买的?”王女士摇头说不是买的。 “那这套房子是你父母赠给你的?”老孙问。 王女士说:“不,房子是我叔叔过户给我们的。” 原来,王女士有个从小就疼爱她的叔叔。后来叔成功地去外国留学,回国后开咖啡店做生意。 叔叔学的是商业管理,加上会联络感情,才三年的时间就把咖啡店经营分有声有色,连锁店也开遍了全国。 他在花园小区购买了一套商品楼,位于花园小区C栋十层1008号房。可是他总是全国各地跑业务,所以这栋房子几乎等同于闲置了。 再后来,宋辉出事了,通过非法手段谋取的利益都被清算。 有一天,她的叔叔去算账收钱回来,又挣了很大一笔钱。走进花园小区,他忽然发现她和宋小凡一夜之间无家可归,眼看就要流落街头了。 第二天,他就把1008号房过户给王女士,让她从此就在这里安家了。他则去了其他地方,还是到处跑业务。 在那以后,她们家的住址就换成了1008号房。 “原来如此!”老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误会了王女士和宋小凡。没钱买房无处可住正是宋辉离开后,王女士和宋小凡的生活遇到的困难。 竺兰眨巴着眼睛。 老孙忽然话锋一转,“对了,我来之前,你们说到哪里了?” 竺兰说:“师父,我刚问了她,她说宋辉没给他们留下过什么巨额财产。” 王女士怒瞪双目。 老孙想了想,然后说:“那么,宋辉临死前给宋小凡打过电话吧?” “也没有。”王女士犹豫了会,说道。 “不可能,如果没有的话,那么宋小凡现在找的是什么东西?”老孙目光直直望入她眼镜,仿佛要把她的灵魂看透了,“难道他寻找的东西真的不是宋辉留下来的?” 王女士一下子怔住了,结结巴巴:“我,我,我不知道。怎,怎么可能?” “你说谎!”老孙往前踏出一步,目光紧紧锁住王女士。 王女士的双手揪住了衣摆,垂下头,久久不语。 “你说!”老孙大声命令。 王女士双手一甩,“那东西是我祖先留下来的,不是宋辉留下来的。” “这么说,你是承认有东西藏在某处了?”老孙森冷地笑着。 第21章 留下的线索 原来,原来老孙套了她的话。王女士又愤怒,又懊恼,她手指着她哆哆嗦嗦,“你,你怎能这样?” “我怎样?”老孙反问。 “你欺骗我?”王女士震怒。 老孙冷笑:“要是你心里没鬼的话,别人怎么骗得了你?” “我……”王女士一下子不知所措。 老孙又问:“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收到了宋辉给你留下的线索了?你欺骗了警察,对不对?” “我没有,我没有。”王女士全盘崩溃了,“我没欺骗任何人。” 原来,王女士刚接到宋辉的电话时,她正在办公室里给人做财务会计。当时她正计算着公司的季度收入,结果电话忽然响起来了。她接起来,看见是丈夫宋辉的电话,立刻按到耳边,但手里的活儿压根没时间停下来。 她的工作很忙,忙到再不赶紧做账的话,季度报表就交不上去了。交不上去的后果很严重是要扣工资的。 谁知宋辉在电话里大声说:“宋小凡,你听我说,我是你爸,我是宋辉,知道吗?” 王女士直接忽略,皱着眉头看了手机屏幕一眼。下一秒,她继续听。 宋辉说:“宋小凡听见了吗?我给你留了点东西,你用心口诀记下来: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有宝藏,见世亮金光。” 王女士听不懂,很不耐烦地想要挂断电话。 可宋辉的衣服发出可怕的布料撕裂声,“撕拉撕拉——”声音慢慢变大,慢慢变强烈。 在办公桌前敲键盘的王女士感觉有点诡异,但又说不上什么来。 什么声音?她心里说道,但没问出来。 但宋辉说:“宋小凡,你听见了吗?我让你记住口诀,记住了没?还有你千万不能把口诀告诉别人,否则你就玩完了,懂吗?” 宋女士刚听完这句话,手机就没电了。 许久没听见宋小凡的声音,他问:“听见了吗?喂?” 没有回应,像风筝被风吹走了,毫无讯息。 这时候,衣料的咔嚓声更大了。宋辉更害怕,他反复询问:“喂?” 可是对方还是没回应,宋辉大声喊:“宋小凡?” 下一秒,衣服彻底撕烂,他连同手机一起掉落,坠入地狱般可怕的崖底。 王女士一边看电脑,一边按键盘,电脑上飞快地显现各种数据。她完全不知宋辉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关心。 昨夜,宋辉半夜三更非要出去,王女士厉声质问他去哪里。他没回答,王女士扑上去捶打,使劲了力气。可宋辉只给她甩了一句狠话,“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都是为了你好。” 于是他提着一包东西出去,背影匆匆。王女士不知道那是什么,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猛砸过去,水杯砸中他后背又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凉水泼了他后背一身,也凉了她一颗心,但宋辉没有回头,脚步是那样坚定。 不过当王女士中午回家,发现了满屋子的警察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不懂,追着一个忙碌的警察问:“你们,你们在搜什么?怎么翻箱倒柜的?” 那警察没理睬,但是另一个领头的警察告诉她,“宋辉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已经畏罪潜逃。潜逃过程中跳下悬崖,自杀死亡了。” “什么?不,这不可能……”王女士一下子懵了,回忆起昨夜宋辉那袋子东西。原来那是一袋钱,不是别的什么。 世界一下子崩塌了,房子,车子被抄,银行卡被冻结。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痛哭流涕。 昨夜的吵架,竟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上午的一通电话,竟然是她听到他的最后一次声音。 她默默看着家里被搬走的钱,整个人更加震惊,宋辉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完成了这大笔贿赂金的藏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了解丈夫。虽然她们做了二十几年夫妻,但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贪婪受贿的丑陋面目。 王女士完全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和和气气,有求必应的宋辉竟然是那样的人。 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她看见了封存钞票的袋子,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更不愿意让她去包庇自己犯罪了。 想到这里,王女士对老孙说:“警察来问我,我当然不知道。凡凡就更不明白了,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后来我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口诀回忆起来。这过程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才把口诀写下来。但字已成章,意思却参悟不透。” 前两年时间,我没看懂,也不明白。只要一有空,我就把口诀拿出来思考,但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后来,我才把事情告诉了凡凡。 都是宋辉那个王八蛋,他把我们害惨了,死了还留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们猜来猜去,现在又害得凡凡不见了踪迹。”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老孙问:“所以,宋辉到底留下了什么线索给你们?” 王女士心如死灰,看看竺兰,又看看老孙,“如你们猜测的一样,是诗句口诀。” 竺兰终于逮到个机会,狠狠撕下了她的假面具,“所以,那宝藏不是什么祖先留给宋辉的,而是宋辉留给宋小凡的东西。” “什么宝藏?难道是诗句口诀里提到的宝藏?”老孙问道,联想到凶案现场的金条,她心中有了答案。 但是答案不亲自从王女士口中说出来,她不安心。 王女士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摇头了,还摇得特别坚定,“老实说,这我不知道。 口诀里提到的宝藏倒可能是真的,我没见过就不敢打百分百包票了。凡凡知道了诗句口诀后,就整日研究,最后几乎走火入魔了。” “再后来呢?” “后来,他去做了什么调查,有没有找到线索,或者他去了哪里找寻,都不再告诉我了。” “为什么呀?明明诗句口诀是你给他的,等同于馈赠。虽然你是他母亲,但也没义务把诗句口诀交给他。” 王女士惨然一笑,“谁知道?大概没有人知道。总之事实就是那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是不是出去找什么宝藏了?说他找到宝藏地,我当然惊讶至极。” 第21章 留下的线索 原来,原来老孙套了她的话。王女士又愤怒,又懊恼,她手指着她哆哆嗦嗦,“你,你怎能这样?” “我怎样?”老孙反问。 “你欺骗我?”王女士震怒。 老孙冷笑:“要是你心里没鬼的话,别人怎么骗得了你?” “我……”王女士一下子不知所措。 老孙又问:“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收到了宋辉给你留下的线索了?你欺骗了警察,对不对?” “我没有,我没有。”王女士全盘崩溃了,“我没欺骗任何人。” 原来,王女士刚接到宋辉的电话时,她正在办公室里给人做财务会计。当时她正计算着公司的季度收入,结果电话忽然响起来了。她接起来,看见是丈夫宋辉的电话,立刻按到耳边,但手里的活儿压根没时间停下来。 她的工作很忙,忙到再不赶紧做账的话,季度报表就交不上去了。交不上去的后果很严重是要扣工资的。 谁知宋辉在电话里大声说:“宋小凡,你听我说,我是你爸,我是宋辉,知道吗?” 王女士直接忽略,皱着眉头看了手机屏幕一眼。下一秒,她继续听。 宋辉说:“宋小凡听见了吗?我给你留了点东西,你用心口诀记下来:一山藏一树,一树藏一室。室内有宝藏,见世亮金光。” 王女士听不懂,很不耐烦地想要挂断电话。 可宋辉的衣服发出可怕的布料撕裂声,“撕拉撕拉——”声音慢慢变大,慢慢变强烈。 在办公桌前敲键盘的王女士感觉有点诡异,但又说不上什么来。 什么声音?她心里说道,但没问出来。 但宋辉说:“宋小凡,你听见了吗?我让你记住口诀,记住了没?还有你千万不能把口诀告诉别人,否则你就玩完了,懂吗?” 宋女士刚听完这句话,手机就没电了。 许久没听见宋小凡的声音,他问:“听见了吗?喂?” 没有回应,像风筝被风吹走了,毫无讯息。 这时候,衣料的咔嚓声更大了。宋辉更害怕,他反复询问:“喂?” 可是对方还是没回应,宋辉大声喊:“宋小凡?” 下一秒,衣服彻底撕烂,他连同手机一起掉落,坠入地狱般可怕的崖底。 王女士一边看电脑,一边按键盘,电脑上飞快地显现各种数据。她完全不知宋辉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关心。 昨夜,宋辉半夜三更非要出去,王女士厉声质问他去哪里。他没回答,王女士扑上去捶打,使劲了力气。可宋辉只给她甩了一句狠话,“我去哪里不关你的事,都是为了你好。” 于是他提着一包东西出去,背影匆匆。王女士不知道那是什么,抓起茶几上的水杯猛砸过去,水杯砸中他后背又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凉水泼了他后背一身,也凉了她一颗心,但宋辉没有回头,脚步是那样坚定。 不过当王女士中午回家,发现了满屋子的警察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她不懂,追着一个忙碌的警察问:“你们,你们在搜什么?怎么翻箱倒柜的?” 那警察没理睬,但是另一个领头的警察告诉她,“宋辉贪污受贿,证据确凿,已经畏罪潜逃。潜逃过程中跳下悬崖,自杀死亡了。” “什么?不,这不可能……”王女士一下子懵了,回忆起昨夜宋辉那袋子东西。原来那是一袋钱,不是别的什么。 世界一下子崩塌了,房子,车子被抄,银行卡被冻结。曾经拥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她痛哭流涕。 昨夜的吵架,竟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上午的一通电话,竟然是她听到他的最后一次声音。 她默默看着家里被搬走的钱,整个人更加震惊,宋辉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完成了这大笔贿赂金的藏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了解丈夫。虽然她们做了二十几年夫妻,但是她第一次见到他贪婪受贿的丑陋面目。 王女士完全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和和气气,有求必应的宋辉竟然是那样的人。 他们吵架的原因是因为她看见了封存钞票的袋子,他不想让自己知道,更不愿意让她去包庇自己犯罪了。 想到这里,王女士对老孙说:“警察来问我,我当然不知道。凡凡就更不明白了,甚至还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 后来我慢慢地,一点点地把口诀回忆起来。这过程花了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才把口诀写下来。但字已成章,意思却参悟不透。” 前两年时间,我没看懂,也不明白。只要一有空,我就把口诀拿出来思考,但没有任何结果。 直到后来,我才把事情告诉了凡凡。 都是宋辉那个王八蛋,他把我们害惨了,死了还留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们猜来猜去,现在又害得凡凡不见了踪迹。” 她歇斯底里地哭喊。 现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老孙问:“所以,宋辉到底留下了什么线索给你们?” 王女士心如死灰,看看竺兰,又看看老孙,“如你们猜测的一样,是诗句口诀。” 竺兰终于逮到个机会,狠狠撕下了她的假面具,“所以,那宝藏不是什么祖先留给宋辉的,而是宋辉留给宋小凡的东西。” “什么宝藏?难道是诗句口诀里提到的宝藏?”老孙问道,联想到凶案现场的金条,她心中有了答案。 但是答案不亲自从王女士口中说出来,她不安心。 王女士却在这个关键时刻摇头了,还摇得特别坚定,“老实说,这我不知道。 口诀里提到的宝藏倒可能是真的,我没见过就不敢打百分百包票了。凡凡知道了诗句口诀后,就整日研究,最后几乎走火入魔了。” “再后来呢?” “后来,他去做了什么调查,有没有找到线索,或者他去了哪里找寻,都不再告诉我了。” “为什么呀?明明诗句口诀是你给他的,等同于馈赠。虽然你是他母亲,但也没义务把诗句口诀交给他。” 王女士惨然一笑,“谁知道?大概没有人知道。总之事实就是那样的,所以我也不知道他这次到底是不是出去找什么宝藏了?说他找到宝藏地,我当然惊讶至极。” 第22章 刀鞘有问题 王女士低下脑袋,竺兰透过她的后脑勺,看见她身后不远处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电视机旁边的展柜柜顶,躺着一个发着金光的东西。那东西正直直对准她,仅能看到一个头,尾巴和身体几乎和物件的头重合了。 它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柜子顶,静静地,好像片刻前它不曾存在过一样。 客厅里雪亮的白光都压不住金黄色的光泽,好像它是故意亮出来似的,势不可挡。 竺兰站起来,喉咙滚动了一下,“那,那是什么?” 老孙也转头看过去,然后看见了那物件。 它正对着她们躺在那里。 她们紧紧盯着它,眼睛一眨不眨,总觉得它过于耀眼。 终于,两人异样的目光引起了王女士的注意力,她惊诧了一下,说:“怎么了?”不过当她也把目光转过去时,表情就呆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她迈出了一步。 不过,下一秒,老孙已经捷足先登了。顺着无声的召唤,她搬了一只矮凳,踩上去观察那东西。 经过一番打量,她发现那是一把发着淡淡金色光泽的黄金刀套(后面都改为刀鞘)。精美的样式,精湛的技艺,像在哪里见过的奢侈品款式。 正要伸手去抚摸,但下一秒她又停下来,“太像了。” 王女士紧跟其后,眼睛几乎转不动了,“它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她的震惊全部写在了表情上。 “怎么,你见过它?”竺兰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又凑近去观察。 王女士再次否认了,“我,我没见过。” “真的?”竺兰问。 老孙盯着黄金刀鞘左看右看,越来越觉得这刀鞘有种熟悉感。与此同时,竺兰正好把目光投过来,四目相对,彼此间都疑惑不解。 竺兰望着师父。 老孙想了想,问王女士:“你刚才的意思是它以前不在展示柜柜顶?” “以前展示柜柜顶没有那东西,我没见过那东西。” 老孙对此不可置否,“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 “东西是宋小凡的,对吧?”老孙说,她怀疑这刀鞘很契合某个物件! 看见警察紧张的目光,王女士思索片刻后摇头,“小凡没有那东西,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在我家。” “在你家还是在你家展示柜上?”老孙问。 “啊?什么?” “你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在你家,还是你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在你家的展示柜上?”竺兰帮腔问道。 王女士一下子紧张了,“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你对第一个问题有疑问,那说明你之前没见过那东西。但如果你对第二个问题有疑问,那说明你在展示柜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东西。”竺兰说道。 “展示柜以外的地方是指哪里?”王女士问。 “你家除了展示柜以外的地方或者你家以外的地方。”竺兰冷笑。 老孙左看右看,疑虑更大了。她感觉这刀鞘的纹饰很像凶案现场发现的那把黄金弹簧刀。虽然她记不住那把黄金弹簧刀的复杂纹饰,但这把刀鞘勾起了她脑海的一抹熟悉感。 那把带血的刀,那把闪烁金光的黄金弹簧刀带给她巨大的冲击感。所以当她一见到这把刀鞘,心里就有了某种异样的感受。 她叫竺兰上去看,同时问:“是它吗?” “嗯嗯,很像!”竺兰也有这种感觉,毕竟第一个发现此刀鞘的人就是她。 王女士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什么?是什么?” 现场寂静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声音都变了,以某种不可思议的声调说出口,“像什么?你们说啊!” 老孙问:“徒儿,你确定吗?” 竺兰及时开口:“师父,我很确定,而且这纹饰一模一样!” “当真?” “千真万确!”竺兰道。 老孙转向王女士,“这把刀鞘你真的没见过?” “没有。”王女士不耐烦了,声音也变冷了。 “那你为什么会那么惊讶?” “我,我只是因为没见过它,所以才……”后面的话,王女士戛然而止。 “不可能,难道你不是因为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展示柜柜顶,所以才惊讶吗?”老孙的语气十分笃定。 王女士摇头。 老孙还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王女士,我劝告你,任何公民都有义务去配合案件调查。我希望你不要包庇任何人,也不要去睁眼说瞎话。” 边上的竺兰疯狂点头。 她们紧紧盯着王女士,等待她回答。 不过,王女士终究要让她们失望,她再次摇头,“我从来没见过这把刀鞘!更不知道它属于谁。” 老孙才不吃这一套,现在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刀鞘就是死者张振死亡现场的凶器——黄金弹簧刀! 她想了想,问王女士:“你刚才的意思是它以前不在展示柜柜顶?” “以前展示柜柜顶没有那东西,我没见过那东西。” 老孙发现柜顶被擦得一尘不染,她问:“王女士,你多久才清洁一次柜顶?” “一个星期。”她说。 “那你最近一次清洁柜顶的时间是哪天?” “一个星期前。” 老孙环视了一圈客厅和房子,突然发现少了什么,“刘——你男朋友呢?”本来她想直呼刘虎的名字但一想到王女士从来没把男朋友的名字告诉过她,所以她果断改了口。 王女士皱皱眉头,颇有怨气,“谁知道那家伙?常常神出鬼没的,一会儿在我身边,一会儿又不见了。” 老孙有点惊讶。 于是她立刻再次仔细观察刀鞘,这次不是俯视刀鞘,而是平视刀鞘。虽然她的眼力跟不上高科技的痕检,但她心里都有了主意。 “喂!小李,立刻赶到宋小凡家里来一趟,带上必备工具。”她掏出手机给痕检技术科的人员打电话。 “孙队,出了什么事?”小李问。 “快来就是了。”老孙挂断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小李赶到了宋小凡家里。 他刚进门,老孙就让他检验刀鞘和柜顶的灰尘痕迹。小李动作很利索,立刻把现场检验了一遍,后来他掏出证物袋把刀鞘塞进证物袋里。 第22章 刀鞘有问题 王女士低下脑袋,竺兰透过她的后脑勺,看见她身后不远处有个闪闪发光的东西。电视机旁边的展柜柜顶,躺着一个发着金光的东西。那东西正直直对准她,仅能看到一个头,尾巴和身体几乎和物件的头重合了。 它就那样突兀地出现在柜子顶,静静地,好像片刻前它不曾存在过一样。 客厅里雪亮的白光都压不住金黄色的光泽,好像它是故意亮出来似的,势不可挡。 竺兰站起来,喉咙滚动了一下,“那,那是什么?” 老孙也转头看过去,然后看见了那物件。 它正对着她们躺在那里。 她们紧紧盯着它,眼睛一眨不眨,总觉得它过于耀眼。 终于,两人异样的目光引起了王女士的注意力,她惊诧了一下,说:“怎么了?”不过当她也把目光转过去时,表情就呆住了。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我从来都不知道?” 她迈出了一步。 不过,下一秒,老孙已经捷足先登了。顺着无声的召唤,她搬了一只矮凳,踩上去观察那东西。 经过一番打量,她发现那是一把发着淡淡金色光泽的黄金刀套(后面都改为刀鞘)。精美的样式,精湛的技艺,像在哪里见过的奢侈品款式。 正要伸手去抚摸,但下一秒她又停下来,“太像了。” 王女士紧跟其后,眼睛几乎转不动了,“它怎么会在这里?”但是她的震惊全部写在了表情上。 “怎么,你见过它?”竺兰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又凑近去观察。 王女士再次否认了,“我,我没见过。” “真的?”竺兰问。 老孙盯着黄金刀鞘左看右看,越来越觉得这刀鞘有种熟悉感。与此同时,竺兰正好把目光投过来,四目相对,彼此间都疑惑不解。 竺兰望着师父。 老孙想了想,问王女士:“你刚才的意思是它以前不在展示柜柜顶?” “以前展示柜柜顶没有那东西,我没见过那东西。” 老孙对此不可置否,“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我说错了。” “东西是宋小凡的,对吧?”老孙说,她怀疑这刀鞘很契合某个物件! 看见警察紧张的目光,王女士思索片刻后摇头,“小凡没有那东西,我刚才的意思是我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在我家。” “在你家还是在你家展示柜上?”老孙问。 “啊?什么?” “你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在你家,还是你不知道那东西为什么在你家的展示柜上?”竺兰帮腔问道。 王女士一下子紧张了,“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你对第一个问题有疑问,那说明你之前没见过那东西。但如果你对第二个问题有疑问,那说明你在展示柜以外的地方见过这东西。”竺兰说道。 “展示柜以外的地方是指哪里?”王女士问。 “你家除了展示柜以外的地方或者你家以外的地方。”竺兰冷笑。 老孙左看右看,疑虑更大了。她感觉这刀鞘的纹饰很像凶案现场发现的那把黄金弹簧刀。虽然她记不住那把黄金弹簧刀的复杂纹饰,但这把刀鞘勾起了她脑海的一抹熟悉感。 那把带血的刀,那把闪烁金光的黄金弹簧刀带给她巨大的冲击感。所以当她一见到这把刀鞘,心里就有了某种异样的感受。 她叫竺兰上去看,同时问:“是它吗?” “嗯嗯,很像!”竺兰也有这种感觉,毕竟第一个发现此刀鞘的人就是她。 王女士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什么?是什么?” 现场寂静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她的声音都变了,以某种不可思议的声调说出口,“像什么?你们说啊!” 老孙问:“徒儿,你确定吗?” 竺兰及时开口:“师父,我很确定,而且这纹饰一模一样!” “当真?” “千真万确!”竺兰道。 老孙转向王女士,“这把刀鞘你真的没见过?” “没有。”王女士不耐烦了,声音也变冷了。 “那你为什么会那么惊讶?” “我,我只是因为没见过它,所以才……”后面的话,王女士戛然而止。 “不可能,难道你不是因为不知道它为什么出现在展示柜柜顶,所以才惊讶吗?”老孙的语气十分笃定。 王女士摇头。 老孙还想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王女士,我劝告你,任何公民都有义务去配合案件调查。我希望你不要包庇任何人,也不要去睁眼说瞎话。” 边上的竺兰疯狂点头。 她们紧紧盯着王女士,等待她回答。 不过,王女士终究要让她们失望,她再次摇头,“我从来没见过这把刀鞘!更不知道它属于谁。” 老孙才不吃这一套,现在她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刀鞘就是死者张振死亡现场的凶器——黄金弹簧刀! 她想了想,问王女士:“你刚才的意思是它以前不在展示柜柜顶?” “以前展示柜柜顶没有那东西,我没见过那东西。” 老孙发现柜顶被擦得一尘不染,她问:“王女士,你多久才清洁一次柜顶?” “一个星期。”她说。 “那你最近一次清洁柜顶的时间是哪天?” “一个星期前。” 老孙环视了一圈客厅和房子,突然发现少了什么,“刘——你男朋友呢?”本来她想直呼刘虎的名字但一想到王女士从来没把男朋友的名字告诉过她,所以她果断改了口。 王女士皱皱眉头,颇有怨气,“谁知道那家伙?常常神出鬼没的,一会儿在我身边,一会儿又不见了。” 老孙有点惊讶。 于是她立刻再次仔细观察刀鞘,这次不是俯视刀鞘,而是平视刀鞘。虽然她的眼力跟不上高科技的痕检,但她心里都有了主意。 “喂!小李,立刻赶到宋小凡家里来一趟,带上必备工具。”她掏出手机给痕检技术科的人员打电话。 “孙队,出了什么事?”小李问。 “快来就是了。”老孙挂断电话。 大约半小时后,小李赶到了宋小凡家里。 他刚进门,老孙就让他检验刀鞘和柜顶的灰尘痕迹。小李动作很利索,立刻把现场检验了一遍,后来他掏出证物袋把刀鞘塞进证物袋里。 第23章 王女士招供 话说现场拍照后,老孙一行人回到了局里。小李去痕检科继续鉴定这把刀鞘是否契合凶案现场的黄金弹簧刀。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快到傍晚六点了,小冯还在医院里照顾童歌。老孙正要继续去公安局的档案室寻找宋辉的资料,打算再查阅上次没有查完的资料。 竺兰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谁知小冯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竺兰,童歌醒了,你们快来医院看看。” 挂断挂断电话后,竺兰激动地对师父喊道:“师父,童歌醒了。” 刚踏出办公区的老孙又把腿折回来,“哦,太好了,咱们去医院!” 于是两人一起驱车去医院,童歌在住院大楼的五层,是单独的病房。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踏进病房,谁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床尾的小冯。还有斜躺在病床头的童歌,他额头包扎着白布,伤口位置有淡淡的血痕。 看见她们,童歌微微笑,苍白的脸色笑得有些虚弱,“孙队,竺兰,你们来了?” “嗯,好点没?”老孙问。 童歌又是淡淡一笑,“伤口还有点痛,还有些眩晕,恶心的感觉,想呕吐。” 竺兰有些埋怨,“那你当时怎么那么拼命冲上去?怎么能赤手空拳上阵?” 童歌一听见这变相的关心,嘴角咧得更大,“要不然你怎么会多看我一眼呢?” 这是一语双关,谁也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不过竺兰没想那么多,只是快速走过去,用力拍了一下他肩膀,“油嘴滑舌!” “哎呀,小心点,我是病人呢!”童歌叫起来。 不过竺兰很快揭穿了他,“你只是头受伤,肩膀又没事。” “哦?你还希望我肩膀也有事啊?”童歌嗷嗷叫起来,特别夸张的样子。 本来苍白无聊的医院病房一下子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活络了气氛。 边上的老孙都忍不住笑了。 但是片刻后,老孙又警告他说:“咱们警察一定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首先要保护好的就是自己。” “嗯,师父。如果我们都没命了,还怎么保护别人?”竺兰觉得师父的这句话就是真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跟凶手或歹徒赤手空拳打架! 童歌也点头,“明白,谨听领导教诲。” 病房里,三个人都噗嗤一声笑了。 两天以后,童歌可以出院了。 小李已经把结果对比了出来,从宋小凡家里找到的黄金刀鞘完全吻合死者张振死亡现场的凶器黄金弹簧刀。 此外,痕迹检验科的小李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黄金刀鞘被放到柜顶不超过三天的时间! 因为黄金刀鞘的表面没有灰尘,而宋小凡家里的展示柜柜顶却有堆积了一个星期的灰尘! 那么,黄金弹簧刀是被什么人放到柜顶的?王女士有没有撒谎?如果不是王女士,又是谁把刀鞘放到她家里面? 能在王女士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入她家的人,除了宋小凡,还有一个人! 刘虎——王女士的男朋友,死者黄敏的前夫。 但是宋小凡不可能嫁祸她母亲吧? 难道是刘虎?他杀害了黄敏,把刀鞘悄悄放进王女士家的柜顶,然后嫁祸王女士?但他和王女士明明是恋人的关系。 难道刘虎想要嫁祸的人是宋小凡? 于是,经过合法手续后,警局传唤了王女士。一干人等立刻赶到宋小凡家里传唤黄女士去警局问话。 王女士看到警察再次走进家里,而且是四个人,她全身都吓得哆嗦起来。这种经验不是第一次,这种感觉更不是第一次了。 她害怕警察! 她开口质问:“你们要干嘛?” 为首的老孙立刻出示传唤通知书,语气比平时更冷三分,“王女士,在你家找到的刀鞘跟凶案现场的黄金弹簧刀完全契合,无缝插入。所以我们有权传唤令,必要的时候还有可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这……”王女士完全傻眼了。 她呆呆的,任由其他警察带走了。 警察局审讯室,王女士被带上镣铐坐在一只完全固定的专用铁椅子上。对面是主审人老孙,旁边有个记录问话的竺兰警官。 问话开始,老孙问:“王女士,请问这把黄金弹簧刀是不是你的?请你如实回答。” “不是我的。” “那它是宋小凡的吗?” “是的,它是凡凡的收藏品。不过,你们找到凡凡没有?”王女士心如死灰,又面带希望。 她不理睬王女士问话,“嗯,那么这把黄金弹簧刀是怎么得来的?我是说它的出处。” 王女士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但宋小凡考上大学后,宋辉为了鼓励儿子,就把这把珍藏的黄金弹簧刀赠送给了他。” 老孙有点惊讶,怎么又是宋辉?但她压下了心底的震惊。 “你有没有听见宋辉提起过?” “从来没有。” “所以,你承认之前说没见过黄金弹簧刀,也不知道黄金弹簧刀的所属者是宋小凡,这些都是假的,你对警方撒了谎是吗?” 王女士的眼神暗了又暗,她摇了摇手铐,发出哗啦声,“是的,但我不是诚心要骗警察的。我只是很担心凡凡现在是生是死,害怕他跟凶案有关。” 老孙又问:“这把刀鞘到底是谁放到柜顶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知道刘虎的去向吗?” “他?我不知道。这次他又莫名其妙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刘虎以前也经常玩这样的’失踪’吗?”老孙问。 王女士点点头。 老孙说:“请回答问题。” “是的。” 旁边的竺兰拼命记笔记,都快赶不上她们的问话速度了。 老孙问:“那刘虎’失踪’最长的一段时间是几天?” “五天左右。” “五天那么久,你都不问过他去哪里吗?” “不问,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给他适度的自由。” “万一他有秘密瞒着你怎么办?” “我也不怕,反正他不会伤害我,他不是那种人。” “你觉得,这两天你不在家的时间里,刘虎有没有可能回过家?” “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刘虎吗?” “咳咳!请回答问题。”老孙说。 “我几乎都在家,除了买菜的时间外。我感觉刘虎没有回来过,不过他有家里的钥匙,说不定半夜回来过也有可能。” “好。感谢你的回答。”老孙说。 接下来,警察局调取了花园小区一周之内的白天和黑夜的监控。不过,经过几天的排查,小冯发现刘虎从两天前出门后就没回过花园小区。这两天之内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没刘虎的身影,就连一个类似刘虎身形的人都没有。 第23章 王女士招供 话说现场拍照后,老孙一行人回到了局里。小李去痕检科继续鉴定这把刀鞘是否契合凶案现场的黄金弹簧刀。 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快到傍晚六点了,小冯还在医院里照顾童歌。老孙正要继续去公安局的档案室寻找宋辉的资料,打算再查阅上次没有查完的资料。 竺兰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他,谁知小冯的电话就打进来了,“竺兰,童歌醒了,你们快来医院看看。” 挂断挂断电话后,竺兰激动地对师父喊道:“师父,童歌醒了。” 刚踏出办公区的老孙又把腿折回来,“哦,太好了,咱们去医院!” 于是两人一起驱车去医院,童歌在住院大楼的五层,是单独的病房。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踏进病房,谁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床尾的小冯。还有斜躺在病床头的童歌,他额头包扎着白布,伤口位置有淡淡的血痕。 看见她们,童歌微微笑,苍白的脸色笑得有些虚弱,“孙队,竺兰,你们来了?” “嗯,好点没?”老孙问。 童歌又是淡淡一笑,“伤口还有点痛,还有些眩晕,恶心的感觉,想呕吐。” 竺兰有些埋怨,“那你当时怎么那么拼命冲上去?怎么能赤手空拳上阵?” 童歌一听见这变相的关心,嘴角咧得更大,“要不然你怎么会多看我一眼呢?” 这是一语双关,谁也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不过竺兰没想那么多,只是快速走过去,用力拍了一下他肩膀,“油嘴滑舌!” “哎呀,小心点,我是病人呢!”童歌叫起来。 不过竺兰很快揭穿了他,“你只是头受伤,肩膀又没事。” “哦?你还希望我肩膀也有事啊?”童歌嗷嗷叫起来,特别夸张的样子。 本来苍白无聊的医院病房一下子被他的三言两语给活络了气氛。 边上的老孙都忍不住笑了。 但是片刻后,老孙又警告他说:“咱们警察一定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首先要保护好的就是自己。” “嗯,师父。如果我们都没命了,还怎么保护别人?”竺兰觉得师父的这句话就是真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跟凶手或歹徒赤手空拳打架! 童歌也点头,“明白,谨听领导教诲。” 病房里,三个人都噗嗤一声笑了。 两天以后,童歌可以出院了。 小李已经把结果对比了出来,从宋小凡家里找到的黄金刀鞘完全吻合死者张振死亡现场的凶器黄金弹簧刀。 此外,痕迹检验科的小李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黄金刀鞘被放到柜顶不超过三天的时间! 因为黄金刀鞘的表面没有灰尘,而宋小凡家里的展示柜柜顶却有堆积了一个星期的灰尘! 那么,黄金弹簧刀是被什么人放到柜顶的?王女士有没有撒谎?如果不是王女士,又是谁把刀鞘放到她家里面? 能在王女士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进入她家的人,除了宋小凡,还有一个人! 刘虎——王女士的男朋友,死者黄敏的前夫。 但是宋小凡不可能嫁祸她母亲吧? 难道是刘虎?他杀害了黄敏,把刀鞘悄悄放进王女士家的柜顶,然后嫁祸王女士?但他和王女士明明是恋人的关系。 难道刘虎想要嫁祸的人是宋小凡? 于是,经过合法手续后,警局传唤了王女士。一干人等立刻赶到宋小凡家里传唤黄女士去警局问话。 王女士看到警察再次走进家里,而且是四个人,她全身都吓得哆嗦起来。这种经验不是第一次,这种感觉更不是第一次了。 她害怕警察! 她开口质问:“你们要干嘛?” 为首的老孙立刻出示传唤通知书,语气比平时更冷三分,“王女士,在你家找到的刀鞘跟凶案现场的黄金弹簧刀完全契合,无缝插入。所以我们有权传唤令,必要的时候还有可能限制你的人身自由。” “这……”王女士完全傻眼了。 她呆呆的,任由其他警察带走了。 警察局审讯室,王女士被带上镣铐坐在一只完全固定的专用铁椅子上。对面是主审人老孙,旁边有个记录问话的竺兰警官。 问话开始,老孙问:“王女士,请问这把黄金弹簧刀是不是你的?请你如实回答。” “不是我的。” “那它是宋小凡的吗?” “是的,它是凡凡的收藏品。不过,你们找到凡凡没有?”王女士心如死灰,又面带希望。 她不理睬王女士问话,“嗯,那么这把黄金弹簧刀是怎么得来的?我是说它的出处。” 王女士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但宋小凡考上大学后,宋辉为了鼓励儿子,就把这把珍藏的黄金弹簧刀赠送给了他。” 老孙有点惊讶,怎么又是宋辉?但她压下了心底的震惊。 “你有没有听见宋辉提起过?” “从来没有。” “所以,你承认之前说没见过黄金弹簧刀,也不知道黄金弹簧刀的所属者是宋小凡,这些都是假的,你对警方撒了谎是吗?” 王女士的眼神暗了又暗,她摇了摇手铐,发出哗啦声,“是的,但我不是诚心要骗警察的。我只是很担心凡凡现在是生是死,害怕他跟凶案有关。” 老孙又问:“这把刀鞘到底是谁放到柜顶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 “你知道刘虎的去向吗?” “他?我不知道。这次他又莫名其妙失踪了。” “你的意思是刘虎以前也经常玩这样的’失踪’吗?”老孙问。 王女士点点头。 老孙说:“请回答问题。” “是的。” 旁边的竺兰拼命记笔记,都快赶不上她们的问话速度了。 老孙问:“那刘虎’失踪’最长的一段时间是几天?” “五天左右。” “五天那么久,你都不问过他去哪里吗?” “不问,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要给他适度的自由。” “万一他有秘密瞒着你怎么办?” “我也不怕,反正他不会伤害我,他不是那种人。” “你觉得,这两天你不在家的时间里,刘虎有没有可能回过家?” “警官,你什么意思?你怀疑刘虎吗?” “咳咳!请回答问题。”老孙说。 “我几乎都在家,除了买菜的时间外。我感觉刘虎没有回来过,不过他有家里的钥匙,说不定半夜回来过也有可能。” “好。感谢你的回答。”老孙说。 接下来,警察局调取了花园小区一周之内的白天和黑夜的监控。不过,经过几天的排查,小冯发现刘虎从两天前出门后就没回过花园小区。这两天之内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都没刘虎的身影,就连一个类似刘虎身形的人都没有。 第24章 刘虎玩失踪 那么,刘虎为什么要这样做? 信息技术部门的小冯根据卫星定位系统,打算查找刘虎的下落。谁知定位失败了,刘虎不知去向。 小李继续从黄金刀鞘上发现了很多宋小凡留下过的指纹,但是没有张振的血迹在内。 难道宋小凡把刀鞘遗漏在案发现场被刘虎捡去?但是现场,除了宋小凡和张震的脚印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了。 所以这不可能。 既然黄金弹簧刀属于宋小凡,那刀鞘又是怎样落到刘虎手里的呢? 老孙回忆起这场凶杀案的破案过程,为了寻找凶器的拥有者,她们还去查找过凶器的出处。 案发后,她在现场找到黄金弹簧刀后,她就命令竺兰暗中查访刀身的纹饰。 南华市有条一条老街,里面有民间的能工巧匠。 此街位于市北部,有一个优雅的名字——艺术街。据说这条街上有许多传承了百年的店铺,店主都身怀绝技。 当时老孙把黄金弹簧刀刀身的复杂纹饰拓印到了一张白纸上,跟徒弟说:“竺兰,你拿着这张纸出去,试探到底有谁会做这种复杂的金属雕刻工艺。” “遵命!”竺兰还对老孙行了一个军人礼仪。 这也是技术,没有经验的人是做不了的。但竺兰已经积极投身于刑警行列,没有那理由可以阻止她的热情。 于是,竺兰拿着拓印的纸张去到艺术街寻找铸剑或刀具的店铺。以为这是一条很小的街,没想到这条街上很多人来来去去,从街头步行到街尾,至少花上一个钟。 主要是古老技艺传承下来的能工巧匠太多了,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你一家,我一家,就拼凑成了这条街。 竺兰沿着街道右边行走,发现一家招牌名为:为你铸刀的店铺。 店内还有个约莫三十的年轻人,正在耐力捶打石头上的闪着寒光的刀。汗水从他脸上直淌下来滴落到这把刀上,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很艰辛。 “你要做刀具?”年轻人停下手里的活,走上前问。 竺兰拿出拓印纸交给他,“我想要你做一把有这种复杂纹饰的刀,铁的就行。” 年轻人看了一下,脸色很吃惊,“这种?” “对!”竺兰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但是他突然摇头拒绝了,“我不会做,这种复杂的工艺只有我师父能做出来。” “什么?那你师父他年轻家呢?” “对不起,他都去世三年了。” 竺兰惊呆了,又问:“那你有没有会做这种复杂纹饰刀具的铸刀师?” “除了我师父,其他人都做不出来。”年轻人的语气很笃定。 “他叫什么名字?” “许言。” 竺兰正好失望地离开了。 走到街心处,她感觉事情不会那么巧的。于是决定继续寻找铸刀师,谁知把整条街都逛完,她连一家多余的铸刀店都找不到了。 整条大街除了音乐,绘画,书法,纂刻等工艺店,就是找不见第二家铸刀店。 她带着拓印回到了警局复命,老孙也吃了一惊,谁能想到事情竟然那么巧呢? 经过查证和实地探寻,许言果然是当地著名的铸刀师傅。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出现过一个人模仿纹饰的高手呢? 后来,她们再次找到那个铸刀的年轻人,老孙把刀具纹饰的拓印纸递给他:“年轻人,这种纹饰难道是你师父独创的吗?” “对,他就是靠做这纹饰的收藏品而成名的。但很遗憾,我愚钝,所以没能把他的技艺传承下来。”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 “其实现在的铸刀师已经很少了,大家更喜欢那些潮流的东西,我还在苦苦守着这个店铺。我想把师父的这家店铺一直传承下去,直到我死去那天!”他又说。 两个刑警都很感动。 但线索还是要查的。 老孙问:“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找过你师父铸刀吧?” “对。”年轻人颇有些骄傲之色。 她回头望着竺兰,“那你看到一个叫做宋辉的人来你这里铸刀吗?” “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很肥胖的当官的男人,肥头大耳的。”老孙形容。 年轻人想了想,说道:“没印象,也不认识。不过我曾经请过假回老家照顾年迈的父亲,说不定他来过吧!” “你什么时候请假?” “忘记了。” 线索到这里,真的就完全断了。 不过老孙仍然没有放弃,“像你们这种做收藏品的,会不会给藏品留个编号?” “当然有编号!刀刃上就有。”年轻人说道。 于是老孙赶紧把凶器黄金弹簧刀连带着证物袋交给了年轻人,“你帮我看看,这是第几编号?” 年轻人低头一打量,立刻看见刻印在刀刃的编号,说:“1258编号。” “确定这是出自你师父许言手里的东西吧?” “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我师父做的黄金弹簧刀。” “太好了!”竺兰兴奋地说,虽然还没找到凶器的持有者,但了解到刀的出处已经很不容易。 老孙也笑,“功夫不负有心人。” 所以从那以后,她们只能一边查案,一边继续寻找凶器的持有者。 这不,突然找到了刀鞘。刀鞘的纹饰和刀柄的复杂纹饰正好完美衔接,说明这两个部件本就是一个完美的合体。 王女士又招供了黄金弹簧刀的拥有者是宋小凡,再寻访它的出处突然变得没有意义了。 现在还有第三个问题,需要重点解决,刘虎看似很平常的离开会不会和宋小凡有什么牵扯? 老孙给盯紧程飞的人打了一个电话,“有没有结果?” “没有,还是没找到程飞。”对方说。 她失望地挂断了电话,但想到了一个计策。 一天之后,警局贴出了悬赏令,现在警方有证据怀疑市民刘虎跟西朗山凶杀案有关,但凡有市民看到此人,请举报,举报必有奖!在悬赏令的下面,还贴上了刘虎的画像:俊帅的脸,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完美的鹅蛋脸。身穿蓝色短袖上衣。 上头压得紧,老孙急得团团转。 本来这就是缓兵之计,但没想到警局果真在三天之后捞到了一条大鱼。这条大鱼虽然让大家很吃惊,却也在意料之外。 第24章 刘虎玩失踪 那么,刘虎为什么要这样做? 信息技术部门的小冯根据卫星定位系统,打算查找刘虎的下落。谁知定位失败了,刘虎不知去向。 小李继续从黄金刀鞘上发现了很多宋小凡留下过的指纹,但是没有张振的血迹在内。 难道宋小凡把刀鞘遗漏在案发现场被刘虎捡去?但是现场,除了宋小凡和张震的脚印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的脚印了。 所以这不可能。 既然黄金弹簧刀属于宋小凡,那刀鞘又是怎样落到刘虎手里的呢? 老孙回忆起这场凶杀案的破案过程,为了寻找凶器的拥有者,她们还去查找过凶器的出处。 案发后,她在现场找到黄金弹簧刀后,她就命令竺兰暗中查访刀身的纹饰。 南华市有条一条老街,里面有民间的能工巧匠。 此街位于市北部,有一个优雅的名字——艺术街。据说这条街上有许多传承了百年的店铺,店主都身怀绝技。 当时老孙把黄金弹簧刀刀身的复杂纹饰拓印到了一张白纸上,跟徒弟说:“竺兰,你拿着这张纸出去,试探到底有谁会做这种复杂的金属雕刻工艺。” “遵命!”竺兰还对老孙行了一个军人礼仪。 这也是技术,没有经验的人是做不了的。但竺兰已经积极投身于刑警行列,没有那理由可以阻止她的热情。 于是,竺兰拿着拓印的纸张去到艺术街寻找铸剑或刀具的店铺。以为这是一条很小的街,没想到这条街上很多人来来去去,从街头步行到街尾,至少花上一个钟。 主要是古老技艺传承下来的能工巧匠太多了,店铺开了一家又一家。你一家,我一家,就拼凑成了这条街。 竺兰沿着街道右边行走,发现一家招牌名为:为你铸刀的店铺。 店内还有个约莫三十的年轻人,正在耐力捶打石头上的闪着寒光的刀。汗水从他脸上直淌下来滴落到这把刀上,他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很艰辛。 “你要做刀具?”年轻人停下手里的活,走上前问。 竺兰拿出拓印纸交给他,“我想要你做一把有这种复杂纹饰的刀,铁的就行。” 年轻人看了一下,脸色很吃惊,“这种?” “对!”竺兰仿佛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希望。 但是他突然摇头拒绝了,“我不会做,这种复杂的工艺只有我师父能做出来。” “什么?那你师父他年轻家呢?” “对不起,他都去世三年了。” 竺兰惊呆了,又问:“那你有没有会做这种复杂纹饰刀具的铸刀师?” “除了我师父,其他人都做不出来。”年轻人的语气很笃定。 “他叫什么名字?” “许言。” 竺兰正好失望地离开了。 走到街心处,她感觉事情不会那么巧的。于是决定继续寻找铸刀师,谁知把整条街都逛完,她连一家多余的铸刀店都找不到了。 整条大街除了音乐,绘画,书法,纂刻等工艺店,就是找不见第二家铸刀店。 她带着拓印回到了警局复命,老孙也吃了一惊,谁能想到事情竟然那么巧呢? 经过查证和实地探寻,许言果然是当地著名的铸刀师傅。但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出现过一个人模仿纹饰的高手呢? 后来,她们再次找到那个铸刀的年轻人,老孙把刀具纹饰的拓印纸递给他:“年轻人,这种纹饰难道是你师父独创的吗?” “对,他就是靠做这纹饰的收藏品而成名的。但很遗憾,我愚钝,所以没能把他的技艺传承下来。”说到这里,他低下了头。 “其实现在的铸刀师已经很少了,大家更喜欢那些潮流的东西,我还在苦苦守着这个店铺。我想把师父的这家店铺一直传承下去,直到我死去那天!”他又说。 两个刑警都很感动。 但线索还是要查的。 老孙问:“有很多人慕名而来找过你师父铸刀吧?” “对。”年轻人颇有些骄傲之色。 她回头望着竺兰,“那你看到一个叫做宋辉的人来你这里铸刀吗?” “没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很肥胖的当官的男人,肥头大耳的。”老孙形容。 年轻人想了想,说道:“没印象,也不认识。不过我曾经请过假回老家照顾年迈的父亲,说不定他来过吧!” “你什么时候请假?” “忘记了。” 线索到这里,真的就完全断了。 不过老孙仍然没有放弃,“像你们这种做收藏品的,会不会给藏品留个编号?” “当然有编号!刀刃上就有。”年轻人说道。 于是老孙赶紧把凶器黄金弹簧刀连带着证物袋交给了年轻人,“你帮我看看,这是第几编号?” 年轻人低头一打量,立刻看见刻印在刀刃的编号,说:“1258编号。” “确定这是出自你师父许言手里的东西吧?” “百分百确定,这就是我师父做的黄金弹簧刀。” “太好了!”竺兰兴奋地说,虽然还没找到凶器的持有者,但了解到刀的出处已经很不容易。 老孙也笑,“功夫不负有心人。” 所以从那以后,她们只能一边查案,一边继续寻找凶器的持有者。 这不,突然找到了刀鞘。刀鞘的纹饰和刀柄的复杂纹饰正好完美衔接,说明这两个部件本就是一个完美的合体。 王女士又招供了黄金弹簧刀的拥有者是宋小凡,再寻访它的出处突然变得没有意义了。 现在还有第三个问题,需要重点解决,刘虎看似很平常的离开会不会和宋小凡有什么牵扯? 老孙给盯紧程飞的人打了一个电话,“有没有结果?” “没有,还是没找到程飞。”对方说。 她失望地挂断了电话,但想到了一个计策。 一天之后,警局贴出了悬赏令,现在警方有证据怀疑市民刘虎跟西朗山凶杀案有关,但凡有市民看到此人,请举报,举报必有奖!在悬赏令的下面,还贴上了刘虎的画像:俊帅的脸,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完美的鹅蛋脸。身穿蓝色短袖上衣。 上头压得紧,老孙急得团团转。 本来这就是缓兵之计,但没想到警局果真在三天之后捞到了一条大鱼。这条大鱼虽然让大家很吃惊,却也在意料之外。 第25章 变声的电话 那是午饭后的时间,正是所有人昏昏欲睡的时候。 没想到,警局突然接到了一通怪异的电话。打电话的声音是一个诡异的娃娃音,“我现在要举报宋小凡,宋小凡才是西朗山凶杀案的杀人犯。” 有经验的接警员一听到奇怪的娃娃音,就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是娃娃音,但声音听起来却使人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正午时分,太阳还是有的,但是接警员感到自己像置身于一处阴暗的地窖中,周身冷得难受。 以至于电话突然挂断了,接警员还来不及询问对方到底是谁。看着被突然挂断的电话,接警员无比懊恼,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当然,他也很意外。 警察局悬赏的是刘虎的下落,没想到打电话的人竟然反将警察局一军,变相的举报宋小凡才是西朗山凶杀案的凶手。 嘿嘿!有意思。 接警员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孙,顺道也提了那让人难受的娃娃音。 老孙一听,就叫他形容那娃娃音,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学得出来呢? 他哭笑不得,“那人肯定使用了变声技术。” 老孙笑了,“哦哦。” 竺兰问:“喔,师父,我知道了,打电话的人一定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需要变声。” “还有呢?” “打电话的人一定认识我们,或者说我们见过打电话的人,自然听过其声音。” 老孙点点头,摸摸她的短头发感慨,“你越来越厉害了,总有一天会赶超师父的。” 这个举报宋小凡的人到底是谁?难道会是失踪的刘虎吗? “我不要,师父,我要永远做您的徒儿。”竺兰撒娇地说。 于是,追查这11位电话号码的电话卡的拥有者,以及他(她)使用过的变声软件的任务就落到了小冯头上。 他哇哇叫苦,“怎么全是我的事?” 大家都笑了,他也没有多言,立刻去干活。 忙活了一个下午,小冯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电话机主来自一个叫做徐达的男人,三十三岁,他家住在青城市茱萸村,那儿正是死者张振住在村子。 难道说徐达不仅认识张振,而且还跟他很熟悉? 老孙立刻去走访这个叫做徐达的男人,他正好休息在家。谁知他使劲摇头说:“不可能,我没打过这样的电话!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宋小凡。”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明明是徐达的电话号码打进警局的电话。为什么现在他却矢口否认呢? 于是,她又问:“那么,你有没有把手机借过给别人?” 徐达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男人。我把电话借给他用过,他当时说自己没电了我才借的。” 老孙问:“到底是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新来的,高高大大,长着很好看的鹅蛋脸,蛮俊帅的,35岁上下的年纪。”徐达回忆。 “什么新来的?” “我在青城市的飞达快递物流公司上班,他才来了不到三天。” “那他现在还在那里吗?” “谁知道?你们自己去找呀?”徐达叫起来。 于是老孙立刻赶到飞达快递物流公司寻找,紧赶慢赶的,结果还是迟了一步,那个浑身穿金戴银的女老板娘轻蔑地说道:“哼!他才干了不到三天,已经让我结工资走人了。哼!怪不得那么穷,还不是懒出来的!” 老孙,竺兰都十分震惊。 “我们又来迟了一步。” “竟然让他跑了!” “对了,你有没有登记他的个人信息?” “我们这里上工不需要身份证,因为他来的时候说自己要做临时工,是负责装卸的。” “哦。” 于是老孙和竺兰又回到了警局。 现在看来,即便追查到电话号码的号主也没有用了。因为这个打电话的人并没使用自己实名认证的手机号码举报线索的。查证不了。 竺兰提意见说使用监控查找。 老板娘勉强给她们指认了一个高大的背影,说这是那个走掉的临时工。男人始终带着一只长长的鸭舌帽,还故意把帽檐往下压得特别低。 监控探头始终没有照到他的脸,也就辨认不出他到底是谁了。 老孙耸耸肩说道:“真是一个狡猾的人。” 于是她们回到了警局。 小冯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怎样使用的变声技术。 他去询问接警员。 接警员说娃娃音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来是在哪里听过。有可能在生活的某个场景里听到过,但是从来不会留意他的那种。 小冯挤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会在哪里听到过一种特殊的娃娃音。 会不会是剪辑图片和处理声音的剪辑软件?现在很多博主都使用剪辑软件来制作短视频。习惯了使用自己的声音,博主往往会尝试一下使用娃娃音。 小冯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现在是全民看短视频的时代,他也会在有空闲时刷一刷短视频。 虽然他很忙,很少刷短视频,但实际上他曾经在短视频听到过娃娃音。甚至他曾经制作过一个短视频,手机还存着此剪辑软件。 娃娃音可以根据短视频播放的速度变快而变得尖锐起来,反之则会变得平缓! 它很平常,也最容易让人忽略。 难道说打电话的人使用了剪辑软件? 恢复举报电话的原声过程中,老孙,竺兰一起旁听,声音果然很熟悉,就是刘虎! 只可惜,该死的刘虎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们再去一趟王女士家里,但是王女士也说最近没有刘虎回来过的痕迹。 老孙又派下属在本市内四处寻找,同时启动城市天眼协助寻找。 她就不信刘虎能插翅飞走,即便他能逃到天涯或者海角,她都一定要把他揪回来。 那么该死的刘虎到底去了哪个地方?他假扮成一个去打临时装卸的工人,故意借了徐达的电话来举报这个线索,目的又是什么? 第25章 变声的电话 那是午饭后的时间,正是所有人昏昏欲睡的时候。 没想到,警局突然接到了一通怪异的电话。打电话的声音是一个诡异的娃娃音,“我现在要举报宋小凡,宋小凡才是西朗山凶杀案的杀人犯。” 有经验的接警员一听到奇怪的娃娃音,就感觉很不舒服。虽然是娃娃音,但声音听起来却使人浑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正午时分,太阳还是有的,但是接警员感到自己像置身于一处阴暗的地窖中,周身冷得难受。 以至于电话突然挂断了,接警员还来不及询问对方到底是谁。看着被突然挂断的电话,接警员无比懊恼,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当然,他也很意外。 警察局悬赏的是刘虎的下落,没想到打电话的人竟然反将警察局一军,变相的举报宋小凡才是西朗山凶杀案的凶手。 嘿嘿!有意思。 接警员立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老孙,顺道也提了那让人难受的娃娃音。 老孙一听,就叫他形容那娃娃音,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学得出来呢? 他哭笑不得,“那人肯定使用了变声技术。” 老孙笑了,“哦哦。” 竺兰问:“喔,师父,我知道了,打电话的人一定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所以需要变声。” “还有呢?” “打电话的人一定认识我们,或者说我们见过打电话的人,自然听过其声音。” 老孙点点头,摸摸她的短头发感慨,“你越来越厉害了,总有一天会赶超师父的。” 这个举报宋小凡的人到底是谁?难道会是失踪的刘虎吗? “我不要,师父,我要永远做您的徒儿。”竺兰撒娇地说。 于是,追查这11位电话号码的电话卡的拥有者,以及他(她)使用过的变声软件的任务就落到了小冯头上。 他哇哇叫苦,“怎么全是我的事?” 大家都笑了,他也没有多言,立刻去干活。 忙活了一个下午,小冯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电话机主来自一个叫做徐达的男人,三十三岁,他家住在青城市茱萸村,那儿正是死者张振住在村子。 难道说徐达不仅认识张振,而且还跟他很熟悉? 老孙立刻去走访这个叫做徐达的男人,他正好休息在家。谁知他使劲摇头说:“不可能,我没打过这样的电话!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宋小凡。” 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明明是徐达的电话号码打进警局的电话。为什么现在他却矢口否认呢? 于是,她又问:“那么,你有没有把手机借过给别人?” 徐达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大叫起来:“对了,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男人。我把电话借给他用过,他当时说自己没电了我才借的。” 老孙问:“到底是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新来的,高高大大,长着很好看的鹅蛋脸,蛮俊帅的,35岁上下的年纪。”徐达回忆。 “什么新来的?” “我在青城市的飞达快递物流公司上班,他才来了不到三天。” “那他现在还在那里吗?” “谁知道?你们自己去找呀?”徐达叫起来。 于是老孙立刻赶到飞达快递物流公司寻找,紧赶慢赶的,结果还是迟了一步,那个浑身穿金戴银的女老板娘轻蔑地说道:“哼!他才干了不到三天,已经让我结工资走人了。哼!怪不得那么穷,还不是懒出来的!” 老孙,竺兰都十分震惊。 “我们又来迟了一步。” “竟然让他跑了!” “对了,你有没有登记他的个人信息?” “我们这里上工不需要身份证,因为他来的时候说自己要做临时工,是负责装卸的。” “哦。” 于是老孙和竺兰又回到了警局。 现在看来,即便追查到电话号码的号主也没有用了。因为这个打电话的人并没使用自己实名认证的手机号码举报线索的。查证不了。 竺兰提意见说使用监控查找。 老板娘勉强给她们指认了一个高大的背影,说这是那个走掉的临时工。男人始终带着一只长长的鸭舌帽,还故意把帽檐往下压得特别低。 监控探头始终没有照到他的脸,也就辨认不出他到底是谁了。 老孙耸耸肩说道:“真是一个狡猾的人。” 于是她们回到了警局。 小冯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怎样使用的变声技术。 他去询问接警员。 接警员说娃娃音有些熟悉,但又说不出来是在哪里听过。有可能在生活的某个场景里听到过,但是从来不会留意他的那种。 小冯挤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到底会在哪里听到过一种特殊的娃娃音。 会不会是剪辑图片和处理声音的剪辑软件?现在很多博主都使用剪辑软件来制作短视频。习惯了使用自己的声音,博主往往会尝试一下使用娃娃音。 小冯突然想到了这种可能性。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现在是全民看短视频的时代,他也会在有空闲时刷一刷短视频。 虽然他很忙,很少刷短视频,但实际上他曾经在短视频听到过娃娃音。甚至他曾经制作过一个短视频,手机还存着此剪辑软件。 娃娃音可以根据短视频播放的速度变快而变得尖锐起来,反之则会变得平缓! 它很平常,也最容易让人忽略。 难道说打电话的人使用了剪辑软件? 恢复举报电话的原声过程中,老孙,竺兰一起旁听,声音果然很熟悉,就是刘虎! 只可惜,该死的刘虎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们再去一趟王女士家里,但是王女士也说最近没有刘虎回来过的痕迹。 老孙又派下属在本市内四处寻找,同时启动城市天眼协助寻找。 她就不信刘虎能插翅飞走,即便他能逃到天涯或者海角,她都一定要把他揪回来。 那么该死的刘虎到底去了哪个地方?他假扮成一个去打临时装卸的工人,故意借了徐达的电话来举报这个线索,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