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谜云》 第一章 开局陪绑 民国二十三年夏天。 以前看网络视频，经常听到杭洲美景盖世无双！ 可是骑着自行车来到万松书院附近的韩霖，此时却没有一点欣赏美景的意思！ 这时候的西湖，著名的西湖十景之雷峰夕照，连特么雷峰塔都倒了！ 据说是年久失修，被当地人偷砖镇宅导致塔基松动，在民国十三年的九月二十五日，也就是距现在的十年前轰然倒塌了。当然，没见塔底有什么白娘子，可能是真的被当状元的儿子救走了。 睡了一觉就来到民国，还是抗战爆发前的民国，也就是他前世作为国安局资深情报员，心理素质相当过硬，换做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即便没有心理崩溃，也无法快速适应新的身份。 命运对他不薄，韩霖，这是他的新名字，出身苏浙商人家庭，老家是北方青州府人。 父亲在京沪杭一带做食盐生意，就是俗称的盐商，南到京沪杭北到平津，有很多关系户。 母亲在家操持家务，哥哥出国读经济专业，留学归来后在沪市一家美国公司工作，基本定居在沪市法租界，妹妹目前在国立中央大学读书。 韩霖对经商没有兴趣，毕业于金陵警察学校，因为毕业时优异的成绩，被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选中！ 军统和中统最早是属于一个部门的，民国二十一年的九月份，蒋总裁成立了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以陈利夫为局长，简称为调统局，属于公开性质的特务部门。 第一处是原来中党部党务调查科的特工总部，处长徐恩增，属于CC系，是中统局的前身。第二处是力行社特务处，处长是戴立，属于黄埔系，是军统局的前身。第三处是邮电管理，处长是丁墨村，也是CC系的关系。 民国二十三年，距离全面抗战还有三年时间，说起来也给了他提前准备的时间，作为穿越者的他，对未来战争的局面清清楚楚，在军统要比在中统强得多，军统虽然是蒋总裁独裁统治下的暴力机关，血腥屠戮地下党和抗日群众的刽子手，至少在抗战时期还是冲杀在第一线的。 他这个生在二十一世纪，长在红旗下的国安局资深情报员，来到民国时期，利用军统的身份和金陵政府的资源，与日伪展开殊死搏杀，这是每个华夏人的责任和义务，但他要找机会接触到地下党，加入组织的大家庭。 而在反对派的阵营里混，想必这样的机会有很多，但这件事不能太着急，他现在是军统特务，组织对他要有考验和甄别的过程，军统和中统总想着打入地下党内部搞破坏。 万松书院附近的院落，是情报站的所在地，杭洲警察局的驻地在太平坊巷，距离这儿不是很远。 调统局第二处的杭洲情报站，对外的公开身份是杭洲警察局司法科侦探警察队，也叫作便衣警察队，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使用这個身份，平时也不到警察局公开露面。 刚进大门，韩霖就听到站长卢文洲的咆哮声。 来到东厢房的办公室，全组的人都挤在门口和窗户边看着听着。 “头，有热闹看了，情报科得到了绝密情报，杭洲警备司令部有个作战参谋被日本人收买了，可没想到，行动科听到这个消息后，瞒着情报科抢先到接头地点抓人，不但把拒捕的司令部参谋给击毙了，联络人也跑了没抓到，等于是死无对证。” “警备司令宣铁武可不是好惹的，揪住了杭洲站的尾巴，一状告到了金陵的委座那里，连处长都被严厉训斥一番。处长亲自打电话过来，把卢站长骂的狗血淋头，勒令我们站必须尽快把案件查清楚，给宣铁武一个交代，否则严惩不贷！”副组长曹建东压低声音说道。 戴立把新招募的一批成员，安排到杭洲站锻炼，给了个编制叫做京沪杭外勤组，意思是先到杭洲站，然后到沪市区，再回金陵的总部，这一圈历练下来，就能熟悉特务工作了。 现在的军统编制人数太少，经过戴立的不断扩编，也只有不到两千人，像是杭洲站这样的省站，全加起来两百多人。 韩霖因为在学校的成绩突出，脑子机灵反应快，会说英语，近身格斗和射击的水准非常高，被选为这次实习的小组长，手下有十四个人。 他的官称叫做少尉组长，曹建东是准尉副组长，组员们也都是准尉，最低级的尉官，可好歹都是军官。 “行动科这帮子烂人，真特么给二处丢人现眼，没有锁定联络人，没有证据就敢下手抓捕，这不是出洋相吗？二处的确有这样的权力，但具体操作也得讲究方式方法，这可是宣铁武，大公子的挚友，委座眼里的红人！”韩霖立刻就想起了宣铁武此人。 宣铁武首先是浙省人，其父与蒋总裁是拜把子兄弟，他做过蒋总裁的侍卫和侍卫长，是黄埔一期的，资历非常深厚，目前是浙省的保安处副处长兼杭洲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官。 蒋总裁拿宣铁武当子侄看待，与戴老板的地位不相上下，都受到了特别的宠信，而且宣铁武和大公子称兄道弟，招惹了这样的一个人，别说杭洲站这样的二处下属机构，估计戴老板此刻也是压力山大！ “韩组长，站长请你过去！”秘书从正房的办公室出来，对着门口的韩霖喊了一句。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韩霖撇了撇嘴说道。 “什么意思？”组员周秉清问道。 “你没长脑子啊，这是站长要我们外勤组陪绑呢！”韩霖没好气的说道。 外勤组在杭洲站的地位很尴尬，没有分配具体的任务，说是来锻炼，可从来都没有单独执行任务，连参与重要任务也不给机会。 来了两个月，经常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看卷宗，美名其曰经验不足，就像行动科抓人，外勤组就没资格参加。 第二章 分工不合作 “冯明伟、姜浩声，自从杭洲站成立以来，你们就像斗鸡一样，非得啄瞎了对方的眼珠子，你争我夺的事情也不是一出了，立功受奖是人之常情，我可以理解，但你们这次撕咬的结果捅破了天，宣铁武那是蒋总裁的大红人，戴老板都不想招惹他，你们倒好，做了这么出格的事！” “宣铁武揪住杭洲站的尾巴不撒手，直接找蒋总裁告状，戴老板打电话来，问我什么时候能够给他实证，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把日谍和证据挖出来？”卢文洲坐在办公桌的后面，被这次的事件气的脸色铁青。 能做站长的，都是蓝衣社特务处的老资格，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风格，他的性格就是看似暴躁，实则胸有谋略。 事情既然已经出现了，他跳脚三米高也没用，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渡过难关，给戴老板一个交代，这次的恶劣结果，会导致总部非常被动，宣铁武是绝不会轻易罢手的。 行动科抢功劳导致情报科的计划彻底失败，这背后也有行动部门和情报部门的内部矛盾，是从总部的内斗中延续下来的。总部情报科的科长是何之园，行动科的科长戴老板兼任，徐晔道主持工作，两派时常有摩擦。 虽然他是站长，但这两个科长在总部有背景有后台，他还真不能一巴掌拍死，总得看何之园和徐晔道的面子。 行动科长冯明伟和情报科长姜浩声站在办公桌的一边，面对站长的绝对权威，他们表现的很老实。 冯明伟面无表情，而姜浩声的眼神，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 但站长问话，他们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作战参谋已经死了，联络人在不在杭洲还是另一说，即便还在，那也是藏匿不出，偌大的杭洲城想找出这個人，比登天还难，关键是上峰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 “报告！” “进来！” 韩霖走进办公室，在办公桌的对面立正站好。 “韩组长，这次行动科失手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估计这件事很快就要在整个二处总部和各站传扬开，杭洲站算是臭名远扬了。” “大错已经铸成，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戴老板打来电话，命令我们必须要在七天内了结这件事，务必要找到这个参谋叛国的证据，给警备司令部一个交代！”卢文洲说道。 这是上峰们最习惯的开场白，先把事情定性了，必然还有后续！ “请站长明示！”韩霖说道。 “外勤组都是总部精挑细选，将来总部各科室的精英骨干，就比如韩组长伱，警察学校的佼佼者，人事股送你的人说，你是很擅长推理分析的，本来这次任务和外勤组无关，但你们既然现在还是站里的组成部分，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杭洲站要精诚团结共渡难关！” “我向戴老板请示，外勤组虽然来到杭洲站的时间不长，此次也参与侦破工作，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同时呢，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戴老板已经同意了。”卢文洲说道。 果然如此！ 不得不承认，这个理由非常强大，强大到连戴老板也不能否决。杭洲站遇到了紧急事件，也是二处的重大事件，集中所有力量破案，堵住宣铁武的嘴巴，这才是当务之急。 外勤组既然在杭洲站实习，那就得服从站里的管理，不能置身事外。 “卑职一定竭尽全力！”韩霖说道。 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戴老板同意了，这时候推拖不得。 “姜科长，你来说说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卢文洲说道。 “情报科在警备司令部的内线告诉我，作战参谋宋然，最近一段时间开销和收入严重不对等，追求杭洲一个茶商的女儿，全是沪市租界的舶来品，他家庭情况一般，绝对买不起这样的奢侈品，而且内线注意到，他几次行踪诡异，偷偷摸摸的到茶楼和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私会，时间都是周二的傍晚，地点也很稳定。” “内线跟踪这个墨镜男人，此人具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和手段，基本可以确定是同行，内心担心打草惊蛇，就没有跟住他。情报科判断，他接触的不可能是地下党，地下党都是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鬼，从来不买情报，也不可能给他这么多钱，只能是日本人，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说的通。” “这个作战参谋是警备司令部的人，事关重大，我只能先请示站长，准备加强监视力量，放长线钓大鱼，可惜，行动科在会议上得到这份情报，昨天傍晚突然采取行动抓人，宋然见事情败露，心慌之下开枪拒捕引起混乱，被当场击毙，墨镜男人从窗口跳到后院，翻墙跑了，闹成了现在的局面。”姜浩声说道。 不得不说，情报科放长线钓大鱼的做法非常正确，充分显示出军统特工的专业性。如果行动科没有插一脚进来，抓捕的时候漏洞百出，这次应该能立个大功劳，杭洲站受到戴老板的嘉奖，尴尬的是宣铁武。 摘桃子没摘成，自己从树上摔下来摔个半死，行动科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窝囊的要命！ “这次你们相互之间不干扰，单独对我负责，情报科从警备司令部的内线，梳理宋然的行动轨迹，包括他的家里和案发地点，迅速展开调查。行动科发动所有的眼线，排除所有的人员，搜索这个戴墨镜男人的踪迹，警察局、当地的帮派，都是可以利用的力量。外勤组，在各个街道寻访，看看有没有人见到过墨镜男人，机会虽然很渺茫，但我们要把握住每一丝线索。”卢文洲说道。 韩霖拿着案件的卷宗回到办公室，一群下属围上来。 “看，杭洲站已经向戴老板申请，外勤组也参与破案，共同承担责任，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吧！” 第三章 海底捞针 外勤组都是二处挑选的后备人才，有陆军军官学校的，也有浙省警校的，这时期加入二处的，绝对都有些能力。 每个人都仔细看了一遍卷宗，韩霖则是泡了杯茶，看着墙上的杭洲地图出神。这件事对他来说是风险，也是挑战，是博取戴立欣赏的重要机会，杭洲站这样的省站，不是他的目标。 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好，在二处遇到麻烦的时候，自己能够化解，在戴老板的心目中，分量瞬间就要水涨船高！ “老大，情报科没有在这个家伙的住处搜到证据，这个墨镜男人没有相貌特征描述，一米七的身高，体型显瘦，穿着青色长袍，想要在杭洲城的茫茫人海中找到他，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曹建东皱着眉头说道。 “我喜欢挑战，只要我们去做了，就等于有五成的机会，即便结果不如意，戴老板的板子也打不到我们身上，他又不是不清楚这件事的内情，站长的小算计，岂能瞒过他的眼睛。”韩霖笑着说道。 他以前就是这样的工作，可以说，是长达二十余年的丰富经验，加上部门的培训和对特工这個职业的历史了解，挖出这个黑墨镜男人，没问题！ “老大可是金陵警察学校的佼佼者，最擅长逻辑推理，我们大家听您指挥，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组员周秉清说道。 “从现在开始，墨镜男人的明显特征，就不要再考虑了，联络人都死了，他短时间内不可能再戴墨镜出门，也不可能再穿青色长袍，这样会增大暴露的几率。卷宗没有记录他是骑着洋车或者开车，在杭洲，公共汽车不方便，出行习惯于坐黄包车，当然，也不排除他走路过来的可能。” “你们去找找案发地点附近的黄包车夫，最大程度的扩展搜集情报的范围，询问关于他的情况，能够提供线索的，赏十块大洋，提供重要线索的，赏二十块大洋，他不坐黄包车，意味着他就住在茶楼的附近。”韩霖说道。 此时的金陵政府还没有发行法币，使用的是大洋，就是银元，或者叫做袁大头，这叫做银本位货币。 沪市作为亚洲的金融中心，华夏工业和商业的领头羊，工人一月的收入，大概在二十块大洋，老师的收入大约是五十块大洋，一万大洋的购买力和吸引力是非常惊人的！对黄包车夫来说，这是足够心动的酬劳。 “如果他是住在远处，为了自身的安全，刻意走路到茶楼呢？不能不考虑反侦察的手段。”彭福海说道。 间谍对自身的隐蔽性，是列为提高生存率和完成任务的第一要素，在茶楼这个地方接头，不一定就住在茶楼的附近，或许住在几条街道以外。 “你说的这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反应的也很迅速，能想到这一点，我还是很高兴的，但我觉得你简直是疯了！” “这特么是大夏天，太阳毒的能把人晒死，他穿着单薄的长衫很正常，可走一两个小时来茶楼接头，不怕给自己捂出蛆来？到了茶楼，他全身都湿透了，像个落汤鸡一样，整条街的人都看到他了，还接什么头？”韩霖淡淡的说道。 “还是老大心思细密，属下由衷的感到佩服！”彭福海被韩霖一顿喷，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自己的担忧是不成立的。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小组成员们对韩霖是心服口服，难怪戴老板选择他做组长，逻辑推理能力太强了。 “外勤组没有自己的费用，你们那点军饷刚够吃饭的，这样，每人出外勤先拿五块大洋，不要舍不得花钱，不够了再和我说，留个人在茶楼附近，我要去守株待兔，试试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胆量。”韩霖拉开自己的抽屉，取出两封大洋，分给每人五块。 组员们对此也没有异议，谁都知道组长家里是盐商，有的是钱，这点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于是迅速开始了行动。 韩霖来到抓捕现场茶楼的斜对面，一家饭馆的二楼，斜对着茶楼，从窗口能够轻易看到茶楼附近的情况。情报科和警察局的人，正在清理现场，盘问茶楼的老板和伙计。 而他，在等墨镜男人的到来。 他选择的接头地点，事情败露以后，必然会遭到军警的盘问，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对他肯定是有印象的，说不定就有什么特征被人给记住，这也包括声音、口音、举止甚至是面部或者手部，对墨镜男人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是一种职业直觉，也是来自自身经验的推敲，韩霖所在的地方，最适合作为观察点。茶楼对面是商铺，没道理停留太多时间，而这家饭馆，能满足观察需要的条件，居高临下还不易被发现，二楼要比一楼更加的隐蔽。 一辆黄包车停在楼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衫的男子下了车，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眼睛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进了楼。 韩霖微微一笑，他的判断很准确，这家伙果然是胆大心细。 此人在二楼靠窗的地方找了张桌子，点了两个小菜，对戴着金丝墨镜，像个有钱人的韩霖并没有在意，看着茶楼的动静，嘴角露出鄙夷的笑容。 过了二十多分钟，韩霖下楼了，找到在附近活动的彭福海，很快，一张跟踪监视的大网，就迅速形成了。 目标离开饭馆在一个小时后，乘坐黄包车，彭福海乘坐的黄包车跟随两个路口，第二个接力点，曹建东骑着自行车，跟着三个路口，换上另一个组员许寅正，继续骑着自行车，远远的把黄包车落在后面，第四个接力点换成黄包车，来到城站火车站附近，他下车后进入一条小巷子，锁定了他的住处。 第四章 放长线钓大鱼 在巷子口的旅社内，韩霖自费开了四个房间，他是个单间，这里也是值班的地方，监视的弟兄们换班，就来这里休息。 “热了一身的臭汗，没想到正主居然被老大在斜对面的饭馆给揪住了，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我们询问了几十个黄包车夫，凑巧找到了事发当日的黄包车夫，说他是从火车站附近上车的。”曹建东伸出大拇指说道。 “不要以为你们做了无用功，如果我的守株待兔策略没有奏效，这本身就是一种直觉，增加一個快速切入的方式，想要完成这样的任务，靠得还是排查线索，这才是正途。” “从火车站附近上车，这就是关键，说明他就在附近住，火车站交通便利人流密集，南来北往的人很多，是个隐藏的好地方。”韩霖抽着烟说道。 的确，他并没有什么把握能够等到目标，之所以这么做，是曾经看到对民国时期日本间谍的资料。 他们看不起在情报方面起步比较晚的华夏特工，骨子里充满着鄙夷和轻视，加上狂妄的性格，做事情往往会比较大胆。可他们的长处是，专业性非常强，警惕性高，行事很周密。 “既然找到了这个家伙，那下一步我们怎么办？抓人？戴老板的压力很大，我们如果在短时间内搞定这件事，他一定会给我们奖赏的，兄弟们也能跟着您沾沾光！”周秉清问道。 “我们轮流值班死死的盯着他，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视线，我推断，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家伙肯定要联络自己的上级，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只抓住目标自己，这个功劳够我们外勤组分，但是不够杭洲站分，全站从上到下都是戴罪之身，也等着这份功劳翻身呢！”韩霖说道。 在警备司令部收买的内线挂了，这可是大事情，接下来必然还要发展新的内线，又或者还有别的内线，他敢肯定，对方的上线一定会在短时间内来杭洲和目标接头。 “这是我们外勤组的功劳，凭什么要分给他们？他们自己拉稀了，是我们在给他们擦屁股，吞了我们的功劳，也不怕撑死，眼睛里还有戴老板吗？”曹建东差点跳起来。 这样的机会不是轻易能遇到的，只要解决了二处的难题，势必会得到戴老板的赏识，晋升和奖金，一样都不少，把功劳让出来，这怎么可能？ 杭洲站是省站不假，可外勤组是总部的，也有几个关系户，能把这件事捅给戴老板。 “我们是给杭洲站擦屁股不假，但案件是人家杭洲站的，我们现在也挂在杭洲站，吃独食，我们同样要被撑死，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别做这样的事，混情报部门不是你这么混。” “得罪人终究不是件好事，一群准尉，得罪了资历深厚的校官，加上人家背后在总部也有关系，将来我们如何应对？外勤组可是要由卢文洲写评语的，你的实习档案，难道也想拿个不好的评论？” “戴老板是什么人，内幕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他心里一清二楚的，卢文洲要想抹杀我们的成绩，他就死定了，吃相太难看的人通常没有好下场，就这点能力，他也做不到站长的位置。”韩霖笑着说道。 卢文洲即便再想吞了这份功劳，也没有这样的胆量，这是要把戴老板当傻子看待，他还没活够呢！戴立控制的二处，一是极度厌恶撒谎，二是极度讨厌贪污，遇到这样的事向来不会手软。 所以，最后的处理，肯定是外勤组在卢文洲这个站长的指挥下，由情报科和行动科协助，共同完成了案件的侦破，皆大欢喜的局面。当然，行动科惹出这件事，能不能分点功劳，那就很难说了。 连续两天，外勤组都在蹲守，却没有发现目标家里有来人，他除了在小摊吃饭，就在家里不出来，现在的风声紧，这样的动作实属正常。 二处杭洲站。 “从戴老板打电话到现在，三天时间了，你们一点进展都没有，警备司令部给我电话了，宣铁武的副官打来的，质问我们什么时候能破案，你们自己说，这件事如何应对？”卢文洲冷冷的问道。 “站长，我们对日谍的情况知之甚少，仓促之下，这么大的杭洲城，实在是难以查找。”姜浩声无奈的说道。 “行动科发动了所有的耳目，人也都二十四小时调查，目前还没有结果！”冯明伟说道。 “我接到了消息，总部的督察组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是我作为站长推卸责任不想帮你们，只要案件没有破获，谁说话都不好使！”卢文洲说道。 谁都没有提外勤组，这些新人就是拉来分担责任的，没有独自办过案子，根本指望不上。 想想总部督察组前来杭洲问责，这是带着尚方宝剑来的，心里最担忧的是冯明伟。这次的事情是他搞出来的，也是最直接的第一责任人，破不了案，他的关系再硬，也顶不住宣铁武带来的压力，真有这关系，他就不是个省站的科长了，或许这就是他仕途的终点！ 戴老板并不害怕宣铁武，但是，自家的尾巴被揪住了，下边的人不争气，也只能把当事人罢官免职平息事件，说不定还得在监狱里蹲两年。 “韩霖，伱作为外勤组的组长，现在站里遇到了问题，不在外面找线索，回办公室干嘛？也不知道你整天忙什么！”冯明伟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韩霖回来，没好气的说道。 “我们忙什么，还不是忙着替行动科擦屁股！找线索？行动科的人满大街的跑，找到线索了？那我可要恭喜冯科长了！”韩霖不惯这样的臭毛病！ 科长是杭洲站的高层，通常是校官，少校军衔，准确的是少校科长，属于职务军衔。 这时候的二处没有将官，戴老板才是铨叙陆军中校军衔，直到全面抗战军统局成立，才暂时挂了少将副局长的职务军衔，抗战胜利前，被晋升为铨叙陆军少将军衔。 第五章 首次行动 上 冯明伟身为行动科的少校科长，被一个少尉组长嘲讽了一句，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因为外勤组是总部派来实习锻炼的，能管外勤组的只有站长，他这个行动科长，没资格对人家指手画脚的。 韩霖到底还是年轻，很容易做出冲动的事情，如果和他在站里吵起来，出洋相的肯定不是韩霖！行动科再不夹着点尾巴，等到督察组来了，询问外勤组的时候，估计这个家伙铁定要落井下石。 情报科长姜浩声，站在门口看着听着，对韩霖伸出了大拇指。 怼的漂亮，冯明伟是自取其辱，想找人发泄火气，这是找错了对象。少校比少尉官大几级，可人家不归你管，你这不是没事找抽嘛！ “韩霖啊，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发现？”姜浩声等到冯明伟走了，笑眯眯的问道。 惹出乱子来的是冯明伟和行动科，情报科是受害者，戴老板的板子打下来，怎么也打不到他的头上。 “报告姜科长，有点收获，这次回来就是向站长报告的！”韩霖说道。 “哦？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线索，让人刮目相看啊！说说情况，我也学习一下。”姜浩声问道。 “不敢当姜科长如此盛赞！我接到任务后，认为没有目标的搜索，完全撞运气，不利于眼下的局势。我和弟兄们先排查了茶楼附近的黄包车夫，恰好一個黄包车夫想起来，事发当天一个戴着墨镜，穿着青布长衫的人坐了他的车到茶楼，我们组目前正在他上车的地方展开排查。” “可行动科的行动显然打草惊蛇了，连续两天，再也没有见到戴墨镜的可疑目标出现，对方一定是换了打扮，而我们掌握的资料太少，如同盲人骑瞎马，一直没有得到明确的线索。”韩霖说道。 一点消息也不给站里透露，也是不恰当的，这有无视上峰的嫌疑，不把话说得太死，这是技巧。 “做的非常好，他坐车的地方，距离藏身的地方肯定不会太远，这么高的气温，他也不会跑几里路到某个地方坐车，能有这样的进展，超出我对你们的期望！”卢文洲走出办公室说道。 外勤组和两个科之间的表现，那真是高下立判，总部的人说韩霖擅长推理，一点都不夸张，至少人家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查找到目标的行动轨迹，情报科和行动科，现在还像是没头的苍蝇，到处瞎飞乱撞。 “要我们情报科加入吗？”姜浩声问道。 “参加搜索的人太多，搜寻活动难免会暴露行踪，目标更难捕捉，不要小看这个日谍的警惕性。况且外勤组的十几个人，数量已经不少了。韩霖，你用点心，如果能够解决这件事，我就向戴老板为你请功！”卢文洲说道。 “侥幸能够抓到这个日谍，这都是站长的英明领导，杭洲站的齐心协力，我和外勤组不敢当。”韩霖说道。 “好，很好，你去忙吧，我预祝伱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卢文洲笑着说道，脸色格外的温和。 这样的心态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不说韩霖的能力怎么样，就为人处世的方式，根本是一个老练成熟的资深特工，哪像个初出茅庐，年仅二十六岁的小伙子？ 不居功不自傲，而且懂得把自己这个站长推到最前面，给杭洲站分担压力，没有要吃独食的意思，事情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可这样的智慧却相当了不起。他还真是要刮目相看了。 “站长，不得不说现在的年轻人厉害，刚毕业参加工作，就有如此成熟老练的风格，假以时日，这小子必成大器。”姜浩声笑着说道。 “他家里是大盐商，会说话是必然的，环境的熏陶很重要。他能力很强，在这么混乱的局面，硬是开辟一条通道，我倒是很愿意他留在杭洲站，只不过，这些人都是总部的宝贝，杭洲站不是他久居之地！”卢文洲说道。 第四天的中午，韩霖正在饭馆里喝鱼汤呢，只见曹建东站在门口，做了个他明白的手势。 目标的上线来到杭洲了！ 他不慌不忙的起身结了账，来到了门外。 “老大，目标进火车站了！”曹建东说道。 “走，去他的家里设埋伏！”韩霖说道。 一个单独的小院，韩霖和几个组员没有从正门进，而是翻墙头进入院子里，这点本事不叫本事，是最基础的能力。 门锁着，但窗户却只是虚掩，夏天的气温高，关着门窗能把人闷死！ “窗户下面种了不少的花草，这是一种防范手段，撑住窗台搭人梯，我带人进去行动，四个人就够了，其余的全部进厨房躲避。人一旦进屋，立刻把他们打晕，不要犹豫，检查衣领和牙齿有没有毒药。”韩霖低声说道。 这些北军国主义洗脑的日本间谍，自杀是最基本的操作，使用最多的就是衣领藏药，唾液接触到毒药，几分钟就死了，根本来不及治疗。 两个组员躬着身体用手扶住窗台，韩霖带着三个组员踩着他们的背部，打开窗户跳入屋内，组员又把窗扇虚掩。 二十多分钟后，院门被打开了，韩霖从老式的木门，就是没有玻璃的那种厚木门，在门缝里看到，监视的目标和一个差不多年龄，手里提着皮箱的人走入院子。 他们在门口略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检查什么，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了，也把四个人挡在门后。 两人刚迈入屋内，突然，脖颈处遭到猛烈的重击，当场就昏迷了，连反抗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所有外勤组的组员，来杭洲站之前都接受过专业训练，手法不会把人给打死，这种力度的拿捏，是相当关键的。 组员们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动作显然不怎么熟练，手忙脚乱的先把两人的手铐起来，紧接着把衣服领子撕下来，果然发现了毒药，掰开嘴巴看了看牙齿，倒是没有异常。 第六章 首次行动 下 民国时期的电话虽然铺设得很远，但远远达不到全国通话的程度，全省通话也有很大的限制，碍于技术的原因，实现长途通话还存在着很大的困难，距离越远，通话越是模糊，但京沪杭之间通话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能支付高昂的电话费。 而且民国时期的电话发展，不像人们想的那么落后，杭洲早在民国二十一年，就使用自动转接的电话，比利时产的旋转自动电话交换机，容量为三千门，但这是浙省和周边地区范围内，三千门似乎不多，可装的起电话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一群组员们翻箱倒柜的查找，甚至连屋子里铺的地砖都撬起来，就差挖地三尺了。 下属搜查的时候，韩霖拎起了联络人带来的皮箱，沉甸甸的，打开一瞧，除了几件衣服以外，就是一张沪市的报纸，可能是坐车的时候打发时间的。 但是衣服下面却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惊喜，放着大小不一的金条，也就是电视剧里俗称的大黄鱼和小黄鱼。 所谓的大黄鱼，是十两重的金条，而民国时期一斤等于十六两，所以大概是三百一十二点五克，小黄鱼是三十一点二克，一两黄金能够兑换四十块银元，但这个时期，金条都是私自铸造的。 他不动声色的放在手边。 “老大，找到了！”曹建东喊道。 在衣橱后面的墙洞里，他伸手掏出了一个没上锁的木盒，里面当然装的不是电台，而是厚厚的文字资料，还放着几根金条和几封大洋。 韩霖拿过来一瞧，有警备司令部的军事文件，也有手抄的日文资料，关于杭州湾的水文数据和部队驻防情况。 “这次看宣铁武再怎么叽叽歪歪、不依不饶的，他的警备司令部就像个破筛子，机密文件都落到了日谍手里，马上给站长打电话，让情报科的人过来协助押送。”韩霖说道。 “老大，我觉得这些资料文件里面，可能有我们需要的线索，咱们还得在杭洲待一段时间，为了细水长流，我建议您把这些东西带回我们的临时据点，仔细检查一番，再有选择性的交给站里。” “我们的任务是抓到警备司令部日谍案的上线，现在算是超额完成了，总得为日后考量，反正时间来得及，我们晚半個小时再打电话就是了，证物落到情报科的手里，我们连口汤都未必能喝上。”曹建东建议说道。 他是个有脑子会算计的，这件案子是杭洲站情报科的案子，外勤组只是协助办案，情报科如果厚着脸皮，把后续的线索全都拿走了，外勤组一点办法都没有。 外勤组毕竟来到杭洲才两个月，短时间内回不到总部，既然还在杭洲继续混，手里总得有点资源。 这些日谍的东西有没有线索，外勤组先检查一边再说，万一有呢？ “细水长流这个词用得很合适，你考虑的很周全，我们的确要看得长远一些，你带着弟兄们在这里继续翻找，我拿着资料文件回据点，半个小时足够了。”韩霖点点头说道。 还知道留后手，曹建东这货倒是有点想法！ 距离又不远，他回到房间，仔细看了一遍文件资料，确实是没有什么关于日谍组织的线索，交给情报科也无所谓。 至于这些金条，他打算把这笔钱据为己有，虽然不缺钱，家里为了他的仕途顺利，定期都派人给他送钱，但他可不是以前的韩霖，不想总是向家里要钱，而且应对自己的穿越事业，家里的钱也不够用。 杭洲站驻地。 二处督察股的副股长金盛安，戴立派来的代表，目光敏锐的看着卢文洲，还有两个科长，心情也是异常的烦躁。 督察组的目的，首先是督导查案，然后才是追究责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调查，一点破案的头绪都没有，这样的局面，如何能让戴老板满意？ “我不想听你们杭洲站这些狗屁倒灶的烂事，以后再说，总部受到了杭洲警备司令部的巨大压力，官司都打到了委座那里，你们眼下就拿这样的结果，向戴老板汇报？”金盛安问道。 “金组长，外勤组倒是发现了目标藏身之地的大致位置，目前正在紧张的调查中......”卢文洲硬着头皮说道，但是却被打断了。 “戴老板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外勤组能有所发现，这的确是好事，可你们杭洲站在当地经营了几年，连总部派来实习不过两三个月的外勤组都能有所突破，伱们自己却对案件毫无建树，这样的对比，说不过去吧？”金盛安质问道。 卢文洲没词了，事实摆在眼前，他能做什么辩解？冯明伟和姜浩声，也站在一边默不作声，戴老板要结果，他们连过程都没有，如何回复？ 电话响了。 “我是卢文洲，哪位？”卢文洲拿起话筒问道。 “报告站长，我是韩霖，我已经抓捕了间谍案中宋然的联络人，还把这个日谍的上线抓住了，并且找到了警备司令部的军事机密，请站里派情报科火速到火车站南边的金刚寺巷押运俘虏！”韩霖说道。 “好好好，我马上就派人过去！”卢文洲顿时大喜。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此刻的韩霖，对他来说就像是救世主、有求必应的活菩萨，完全的解决了这件事，总算为杭洲站挽回了一些颜面。 “卢站长似乎有好消息？”金盛安问道。 “金组长，韩霖的外勤组没有辜负戴老板的期望，也没有辜负我的重托，抓到了此案的日谍，还把日谍的联系人给抓了，同时，搜查到了警备司令部的机密文件，这下，宣铁武就无话可说了！”卢文洲兴奋的说道。 “我先给戴老板打个电话，报告这个好消息，我们一起去！”金盛安笑着说道，心情顿时大好。 谁也不愿意沾惹麻烦，能把事情顺利的解决，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刚才他还为半死不活的局面担忧呢！ 第七章 案件后续 “卑职韩霖问老板好，见过督察长！” 当杭洲站的车辆来到日谍的藏身之处，韩霖已经回来了，他在总部受训的时候，见过金盛安几次，学习二处的纪律，来的时候也接受了他的例行训话。 “戴老板一切安好，恭喜你了韩霖，你和外勤组的同志们没有给总部丢人，顺利破获了这个间谍案，给老板分忧解难，这次必然给你记一次大功！”金盛安笑着说道。 小子会说话，督察长的名称，怎么听起来也比金组长舒坦，而且首先问戴老板好，礼节方面做得尽善尽美，有前途！ “不敢当，属下不敢居功，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在卢站长的领导指挥下，得到杭洲站同事们的大力协助，所以才有一点突破。”韩霖急忙说道。 “把搜查到的秘密文件拿过来我看看！”金盛安说道。 你小子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还卢站长的领导指挥，还杭洲站的同事们大力协助，你当我瞎吗？ 瞧瞧这抓捕现场，全都是你们外勤组的人，哪有一个杭洲站的？ 估计杭洲站的这群人，也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外勤组没有成功之前，他们心里并不认为外勤组能够破案。 但看破不说破，他也理解韩霖的不得已，如果不这么说，就是目无领导，也得罪了整个杭洲站，是犯忌讳的行为，是不成熟的行为，这样的人他自己也不喜欢。 “日本人这次窃取的情报，是警备司令部关于杭州湾周边的军队部署和防御工事，有了这些确凿的证据，加上两個被抓的日谍，我们就可以向戴老板交代了，戴老板也能向蒋总裁交代了。”金盛安满意的说道。 回到杭洲站的驻地，两个逐渐清醒过来的日谍被关到后院的监狱里，对自身的遭遇除了恼羞成怒，一句话也不说，更别提经费的事情。 但是整个杭洲站的气氛，随着案件告破，立刻轻松起来。 因为戴老板得到消息后非常高兴，对杭洲站能够有意外收获，提出了表扬。 “站长，恳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把犯人交给行动科审讯，再没有点表现，我和行动科这次很难过关了。”冯明伟找机会对卢文洲说道。 他知道自己该自救了，等到督察组找后账的时候，那就真的完蛋了，眼下，也只有站长能帮自己。 卢文洲看着冯明伟一脸的恳求，想想他后面的关系，也罢，能不得罪人，自己也不愿意招惹是非，反正最后做决定的是督察组。 “一个，这个日谍的上线，据我的经验，是最有价值的俘虏，通过他，或许有更大的发现，如果伱能尽快突破，不是没机会自救。可我要提醒你，这些日本人不好对付，要有心理准备，审讯之前多想想。”他点点头说道。 “谢站长宽容，属下感激不尽，等督察组离开以后，属下自然有一份心意！”冯明伟说道。 卢文洲没做声，你小子能不能过关还是有说法的，既然事件基本处理完成，进入下一个阶段，督察组就要开始追究责任了。 他今天晚上也得请督察组的金盛安吃饭，站里出了这么大的纰漏，站长这个职务能不能保住，要看金盛安回去后怎么向戴老板汇报。 虽然说起来，站长的级别和总部的股长没两样，甚至更有实权，可人家是总部的，现在不是后来的军统八大处，股长的职务，就等于处长，能够影响到戴老板的看法。 要是把两个俘虏全都给了行动科，那情报科就不答应了，而且也容易让别人误会自己是偏袒行动科，一碗水端不平这是做领导的大忌。一家一个，没有考虑外勤组。 在西湖湖畔的一家百年酒楼，杭洲站由站长代表，宴请督察组的组长，摆了丰盛的一桌当地名菜。 韩霖一个小小的外勤组长，也被破例喊着一起陪吃饭，两个科长都没份参与，因为卢文洲也知道，案件是怎么被破获的，绝对瞒不过经验丰富的金盛安，他这样做，也是自己的态度。 他只求能顺利过关，没有要强占外勤组功劳的意思。 “文洲兄，不瞒你说，这次戴老板派我来杭洲，我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这件事的性质太恶劣，一没证据，二没证人，宣铁武就抓住这两点不放，要不是我们二处也是靠着蒋总裁，戴老板也是蒋总裁的嫡系心腹干将，这次杭洲站肯定要被严厉惩处，总得给宣铁武一个交代。” “好在这次你们挖出了证据，抓到了证人，难受的就该是宣铁武了，当然，这点事对他影响不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警备司令部被日谍给渗透，机密大量外泄，说明我们军队的内部不干净，存在着很大的隐患，这会促使蒋总裁给二处更大的权力。” “戴老板指示，虽然雨过天晴，但杭洲站不能掉以轻心，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不断渗透搜集情报，这就是证据，难说什么时候战争就会爆发，京沪杭这片地区是政府的财税重地，支撑着政府的运转，地位尤其重要，既然抓到了两个日谍，务必要打开突破口深挖。”金盛安说道。 戴老板得到消息后非常高兴，这几天被宣铁武折腾的浑身难受，眼下抓住机会，他自然也要毫不犹豫的踩宣铁武一脚。麻痹大意、疏于防范、管理不严、治军无方，一连串的帽子立刻就会给宣铁武扣在头上。 本来这就是可大可小的事情，二处杭洲站有失误不假，但宣铁武做事情一点情面都不留，直接就向蒋总裁告状，现在警备司令部的尾巴被二处揪住了，不找回这个场子，那就不是戴立了。 第八章 他急了 不让外勤组参加审讯，这个安排卢文洲不是完全出于私心，审讯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攻心为上策，用刑为下策，里面的门道相当复杂。 “外勤组来到杭洲站就是学习的，你看着安排就是了，这次在杭洲站的实践锻炼成绩，让戴老板很是满意，能在杭洲待多久很难说，他们还有到沪市继续下一站实习的任务。” “两件事，严防地下党在杭洲的各大学校隐藏搞破坏，其次是严防地下党在杭洲的活动，这两项任务要常抓不懈。”金盛安说道。 这本来就是二处的职能，不是什么机密，他没有避讳韩霖在场，再说，韩霖也是出身总部的自己人。 “盛安兄，我觉得这两项工作，可以给外勤组来负责，他们的表现非常出色，会给二处和杭洲站带来新的惊喜。”卢文洲说道。 “不，我刚才说了，这是长期的任务，不是具体到哪一件案子，外勤组随时都有可能被抽走，你就不要考虑他们为主的事情了，当然，暂时性的协助是可以的。” “此外，行动科的科长冯明伟，在警备司令部的案件中负有直接责任，他和相关的参与人员，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私下来说，争抢功劳的现象随处可见，是勉强可以理解的，但关键是结果！你要尽快拿出个态度来，我随时要向戴老板报告。”金盛安说道。 一个巴掌拍不响，情报科和行动科都有问题，狗咬狗一嘴毛的事，也不是今天才有，情报科不能说没有责任。 可事实是，行动科抢了人家情报科的任务，却把行动搞砸了，不打勤的不打懒的，专打不长眼的，谁让你倒霉呢？ 金盛安和卢文洲，谁也不和韩霖说话，两人说的很热闹，但见韩霖丝毫没有怯场和尴尬，脸上神情平静，带着几丝恭谨，主动为两人端茶倒水，这样的表现大出两人的意料。 故意冷落韩霖，也是在磨砺他的心性，同样是上峰表现权威的方式，两人对话是高层对话，没有韩霖说话的份，可他的神情和举止，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和沉稳的心态，这份心理素质，绝不是寻常新人能具备的。 “这次你和外勤组表现优秀，虽然不能说力挽狂澜，却也是为戴老板，为二处和杭洲站分忧解难了，卢站长为你请功了，我明天就给戴老板回话，沉下心来好好的历练，我们二处需要伱这样的年轻人，会有前途的。”走到酒楼外面，金盛安拍了拍韩霖的肩膀，笑着说道。 韩霖听出了金盛安的潜在意思，估计这次排忧解难，还抓到两個日谍，叙功的时候给自己官升一级是没有多大问题的，按照戴老板的性格，或许官升两级也有可能，戴立此人提拔下属的时候很有随意性，尤其是在特务处时期。 “这是外勤组的成绩，是戴老板和总部的信赖，站长的鼎力支持，卑职不敢居功，感谢督察长和站长的栽培！” “督察长难得来一次杭洲，卑职大胆邀请您，明天接见我们外勤组的全体人员，给大家说几句，还望督察长能够允准。”韩霖说道。 这些陈腔滥调的话，他说的很自然，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翘尾巴，遇到功劳先把上峰抬出来，怎么都不会错，也没有人不喜欢听，只要自己能够落实惠，费点嘴皮子算什么事？ “这是我分内的工作，你安排好地方，到酒店接我就是了，对于你们这些下来锻炼的年轻人，戴老板是寄予很大希望的。你想的很周到，我也应该和你们谈谈。金陵警察学校毕业的时候，你的成绩门门优秀，还擅长推理，对你如何破案，我同样感兴趣。”金盛安满面笑容的说道。 卢文洲在一边点点头，不愧家里是做买卖的，就是会做人，外勤组是总部派下来的，总部的要员前来督办案件，他和外勤组出面邀请，金盛安即便不愿意也得答应。 更何况，混特务机构的，就没有个简单的！ 外勤组可是总部的后备人才，将来回到总部，可能分到各个直属部门工作，肯定都有个不错的前程，结下这份善缘，对金盛安在二处也有好处。 特务处杭洲站驻地后院审讯室。 这是特意挖掘出来的地下审讯室和监狱，也是避免声音传到外面，暴露了杭洲站的秘密驻地，对外，这里可是个货栈。 被铁链拴在铁架上的日谍，短短的几个小时，已经不成人形了，全身血肉模糊，两只手因为被竹签插入指甲，全都废掉了。 行刑的两个审讯员，挥舞着带刺的皮鞭抽打在他身上，一下就能连皮带肉皮肉撕掉一块，滴在地上的血，形成了刺眼的一大滩。 冯明伟有些焦躁的坐在桌子后面不停的抽烟，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有些只抽了三四口而已，由此可见他的迫切心情。 他猛的站起来，拿起烧红的烙铁，往日谍的身上使劲一按，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在屋子里，日谍撕心裂肺的喊叫起来。 “科长，这样下去怕是不行，他会撑不住的！”手下建议说道。 “如果他不能开口，我们这次就很难过关，督察组带着戴老板的尚方宝剑，你也想尝尝总部监狱的饭菜好不好吃？上电椅！”冯明伟冷冷的说道。 情报科也有一个日谍。 但情报科长姜浩声却不慌不忙的喝着茶，看着审讯员捏着日谍的鼻子，把辣椒水灌到嘴里，强烈的刺激外加呼吸受阻，等到一壶辣椒水灌完，日谍低下头剧烈咳嗽的时候，连血都吐出来了。 “行动科大概是疯了，对着日谍十八般武艺全都用上了，看样子，估计撑不到明天早晨！”外出探听消息的下属说道。 “正常，他能沉住气才是活见鬼，督察组就在站里坐镇，随时有可能找后账，他们要是审不下这个日谍拿不到有价值的口供，冯明伟就得到特务处的监狱里啃窝窝头、喝棒子面粥了！” 第九章 新发现 姜浩声对冯明伟的处境心知肚明，对他的疯狂举动自然不会感觉到奇怪，赌一把，赌赢了就是生机，赌输了，那就怨自己倒霉好了。 可是，这个蠢东西不会算账，警备司令部的日谍案现在已经告破了，二处的局面也不再被动，戴老板或许没那么生气，顶多就是撤职查办，不会轻易枪毙了他。 但冯明伟如果真把日谍给弄死了，坏了二处的大事，戴老板必然震怒，抓到一个日谍相当不容易，新账老账一起算，他还有活路吗？ “这个日谍是警备司令部间谍案里面日谍的上线联系人，价值非常高，可惜啊，站长居然把他给了行动科，这也太偏心了，案子是情报科的，案犯也应该给我们才对！”下属说道。 “这是站长想要拉行动科一把，不看僧面看佛面，冯明伟背后也有人，站长这样做可以理解。老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觉得给了我们，就能把人给审下来？不见得！” “瞧瞧这些日谍，老虎凳、辣椒水都用上了，竟然没有说半個字，连交流的念头都没有，这就说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保护秘密，由此可见，日本人训练的特工，意志力和心理素质很过硬，很难对付。”姜浩声说道。 “合着我们还不能看行动科的热闹，万一我们也审不出个结果来，到时候也会很难堪的！”下属说道。 “被总部或者站长训斥一顿，的确是丢脸的事情，实话实说，能丢脸已经是运气了，行动科的人审不下来，结果是会丢命的！”姜浩声淡淡的说道。 韩家西湖别院。 韩家是盐商，不只是在金陵和沪市有住宅，在杭洲也有住宅，父亲经常来做买卖，母亲偶尔也来住一段时间，西湖的风景秀丽，她喜欢这里。 韩霖来到杭洲站后就住在家里。 西湖别院是比较新式的欧式风格建筑，进了大门就是假山草坪，主建筑是一座白色三层小洋楼，左边是下人们居住的平房，右边是车库和储藏室。 韩家不缺钱，在杭洲的家里有一个厨师、一个司机和一个门房，再就是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两个大姑娘做女佣，这都属于是长期合同的雇工。 “少爷，你回来了，好大的酒味，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女佣小青笑着问道，伸手想要拿过他手里的皮箱。 “我给你倒杯茶醒醒酒！”女佣小莲说道。 两个姑娘都长得不错，是小家碧玉的类型，韩家不是苛刻的人家，也没啥体力活，平时就是收拾房间，所以养的白嫩水灵皮肤光滑，充满了江南水乡的韵味，别看才二十刚出头，身材已经逐渐成熟起来。 她们和韩霖的感情很好，毕竟十六岁就在韩家，五年的时间，接触的多了，自然而然的有些情分。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帅气又多金的少爷，心里有点想法很正常，民国时期娶姨太太不算什么稀奇事。 “我自己拿吧，挺重的，小莲，你去告诉老范师傅明天早点准备饭菜酒水，我中午要在家里宴请贵宾，按照二十个人的量预备。”韩霖说道。 他从酒楼回到了旅社的房间，把日谍的箱子带回家，旅社的四间房他一直租着没有退房，既然还要在杭洲站实习，位于火车站附近的这个点说不定什么时候还需要，他又不差这点饭钱和房钱。 韩霖甚至还打算租赁一处空闲的地方，真正建立属于自己的据点，有些事情属于他的资源，不能和杭洲站掺和，不是害怕被抢夺功劳，而是情报工作的特殊性质，有些线索牵涉到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根小黄鱼就等于四十块大洋，箱子里面不但有三十根小黄鱼，而且有二十根大黄鱼，算算价值接近一万大洋，好大的一笔钱！ 目前的阶段，美元这玩意还没有得到重视，要到法币发行以后，随着战争和货币贬值，美元的地位才得到了确认。 在沪市这个亚洲金融中心有生意的商人，家里都攒了点美元，韩家自然也有，但家里的现金更多的是金条和大洋。 喝了杯热茶，他把箱子拎到二楼自己的卧室，把金条扔到一边，仔细检查这个箱子，没有发现有夹层，把几件衣服拿起来，一点点的用手感觉，也没有收获。 这种情况他早有心理准备，找不到线索也正常。 他刚要把报纸丢到一边，突然停住了。不对啊，这张报纸是昨天沪市的报纸，看完丢了就是，干嘛还要放在箱子里，摆明是有问题的。 他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旅社，通知曹建东明天上午来家里的时候，先到站里找技术人员，带一瓶氯化铁溶液过来。 他怀疑这是日本人使用过时的手段，把氨基比林溶液作为密写药水，而这种溶液遇到氯化铁溶液就会显形，一战的时候就出现过了很多案例。 可在日本间谍的心目中，金陵政府的特务机构，不一定能想到这样的方式，谁又会在意一张来历清晰的报纸呢？ 就算是被发现，也肯定有对应的预防措施！ 特工这个职业，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中，可特工的使命就是完成自己的任务，危险是次要的，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有效果，那就是好手段。 把东西收好放在保险柜里，他把自己的配枪放在枕头边！ 韩霖和特勤组配备的武器，是金陵政府采购的，美国原装勃朗宁A1911型号手枪，弹夹容弹量七发，有效射程五十米，配备中高级军官和特别部门。 二处配备的武器很复杂，戴老板仗着有蒋总裁的信任，到处搜刮武器装备，除了勃朗宁手枪，还有英国韦伯利转轮手枪和德国毛瑟手枪，还有少量的德制MP18冲锋枪，这些大多都是仿制品。 勃朗宁手枪的仿制品叫做八年式，毛瑟手枪更多，MP18冲锋枪的仿制品，被叫做花机关枪，就是产能跟不上，无法大量装备。 第十章 拉关系 第二天早晨，韩霖开着一辆黑色的福特牌汽车，来到金盛安下榻的饭店，家里不止一辆车，他从小就会开车，但是考虑到现在的身份，去杭洲站上班的时候，通常是骑自行车。 二处的经费可不是抗战胜利以后的场面，现在没有那么富裕，有资格配专车的只有站长，行动科和情报科两辆汽车，科长常常霸占一辆，特工们执行秘密任务使用一辆，骑自行车的时候居多。 “在你家里聚会？不错，这样氛围能够轻松一些，你想的很周到，我也是客随主便。”金盛安倒是没有拒绝。 “督察长愿意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请您上车。”韩霖毕恭毕敬的说道。 韩霖的家庭情况他清楚，父亲韩景山是个相当厉害的商人，能够靠着祖辈微弱的关系，闯入到苏浙皖盐商的圈子里，钻营的手段不得不让人佩服。 要知道盐商从清朝时期，就是垄断行业，虽然逐渐的没落了，可影响力还是很大，抱团现象非常严重，轻易不会接纳新人。 汽车进入大门，走环形路直接开到了小楼的门廊，金盛安的两个警卫下车，韩霖也下车为金盛安拉开车门，细节方面让金盛安很满意。 韩家的司机早就等在门口，急忙把车开走，韩霖把金盛安请到客厅里，此时，十四个组员已经全部到场了。 “督察长好！”曹建东带领组员们给金盛安敬礼。 “这是在韩霖的家里，不必拘礼。”金盛安笑着说道。 地面铺着平整的大理石地砖，上面还有厚厚的羊毛地毯，清一色从沪市进口的沙发茶几，顶部有水晶吊灯，墙壁还有壁灯，尽显奢华与尊贵，大落地窗的光线非常好，连窗帘都是舶来品。 小青和小莲穿着旗袍，端来了热茶，把一边摆着的电风扇打开了。 民国时期不但有电风扇，也有冰箱，甚至还有冷气机，但后者使用的人非常少。在客厅几乎感觉不到多热，前后门空气对流，也不是中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吹個风扇还是很舒适的。 金盛安喝着茶，内心不由得感叹，到底是富商家庭，瞧瞧这两个身份卑微的女佣，不管是穿着打扮还是言行举止，都非常的得体，旗袍的料子和戴的首饰，绝非寻常家庭能买得起，而且长得很漂亮，皮肤白皙眉目清秀，身材也是曲线毕露，做个姨太太都够格了。 当然，他也不会那么没品，向韩霖索要女佣做姨太太，这可是犯忌讳的行为，除非脑袋被驴给踢了，韩家也是有背景的，在金陵政府的高层，结交的大人物不少，并不害怕他一个小小的副股长。 韩霖在家里招待他，无非就是想要把这次破案和抓获日谍的功劳落实，顺便在总部拉拉关系，这对他没坏处。 “请督察长训话！”韩霖先把金盛安请到上座，然后站直身躯说道。 “也不算是什么训话，趁这个机会和你们聊聊，仗着年长你们几岁，经历的事情多，给你们提个醒。外勤组的成员，全都是总部从警校和军校精心挑选出来的优等生，戴老板和总部对你们是寄予厚望的，杭洲站只是实习期的一个过渡，伱们把握住这一点就够了。” “不要去掺和杭洲站的内部矛盾，你们的态度是中立的，不倾向于任何一方，也包括站长，可以参与某一件案子的侦破，但不能去负责杭洲站某项长期的工作，要理解协助这两个字的意思，这就要考验你们的思维和手段。” “你们刚进入这个职业，经验相对欠缺，年轻人思想单纯喜欢冲动，这是我担心的地方，我们这样的部门，总部和省站，省站自身以及各地市的队和组，关系错综复杂，卷入这些是非中，对你们日后的前途不利。” “就像这起案件中，表面上是行动科抢了情报科的功劳，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情报科也不是无辜的，矛盾激化到这个程度，卢文洲站长的想法，你们自己也可以琢磨琢磨，作为情报人员绝不能轻易下结论，人心是最难琢磨的。”金盛安说道。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是韩霖的感觉，此次金盛安的一番话，是含金量非常高的经验之谈，也等于是站在总部的角度，给他们外勤组以后在杭洲站的工作点明了方向，有了明确的定位。 金盛安是鸡鹅巷五十三号时期的老资格，对整个特务处的人和事极为了解，他不可能说的太明白，能评价杭洲站的人和事，已经殊为不易。 戴老板在特务处有绝对的权威，可手下的人虽然不敢明着拉帮结派，却也有各自的小圈子，一件不起眼的小事，背后就有可能牵扯到很深的内幕关系。 顺便说一句，特务处今年要从鸡鹅巷搬迁到洪公祠办公，韩霖这批人，勉强算是鸡鹅巷时期加入二处的，这就是一份深厚的资历。 “少爷，饭菜已经摆好了，请贵宾到餐厅用餐吧！”小莲袅袅娜娜的走过来说道。 “感谢督察长对我们不吝教导，容当后报。卑职略备薄酒，请督察长吃顿便饭！”韩霖笑着说道。 “那就叨扰了！”金盛安点点头说道。 想从他的嘴里听到这些话，也不是很容易，吃顿饭肯定没问题，而且他知道，以韩霖的家庭，必然不会让自己白说这些话。 餐厅内摆着一张用整块名贵木材，精心雕刻的长条形餐桌，周边是山川地理和云龙图案等等，有着古朴的韵味，就这张桌子，也是价值不菲。 菜肴不是很多，每一样都是用心烹制，也都是苏浙一带的名菜，用料自然更加的考究，JDZ的瓷器餐具，一盘一碟尽显匠心，喝的是绍兴女儿红，这时候黄酒是比较兴盛的。 韩霖作为少爷提前嘱咐要来贵客，厨师当然是燕窝鲍鱼统统上桌，尽最大努力让韩霖有面子。 第十一章 线索中断 “督察长品行高洁，卑职不敢用世俗之物有污清誉，杭洲此地盛产龙井茶，卑职家里藏有明前茶叶，赠给督察长略表地主之谊。”韩霖把金盛安送到饭店，拿出一盒茶叶赠给他。 别人只是听故事，但是韩霖却从金盛安的话里，了解到很多特务处的人和事，这对他来说是相当珍贵的资料。 “我也只是个凡俗之人，吃五谷杂粮，自然有烟火之气，既然是茶叶，也不违反纪律，我就收下了。”金盛安笑着说道。 茶叶个鬼！ 他一接到手里，凭着手感的分量，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金条，因为送自己一盒子大洋，绝不是韩家人的行事风格，还不够丢人的，最起码也得是小黄鱼。 听听人家韩霖的说词，品行高洁，不敢用俗物有污清誉，他的心里是相当的舒坦。 小伙子会说话，会办事，而且有能力，搜寻到案件的目标，却没有急于抓捕，而是沉住气等着对方的联系人来杭洲一起抓，这样的心性，完全是资深特工的表现，韩霖这样的人不论在什么地方，也是前途无量的。 回到房间，金盛安打开茶叶盒子一瞧，果然，里面放着一根金灿灿的大黄鱼，等于是四百大洋，完全匹配他的身份。 四百大洋具体是个什么概念呢？ 金陵作为首都，目前市面的白米一斤是大洋四分钱，牛肉一斤大洋三角，五花肉一斤大洋两角三分，菜油每斤大洋一角六分！ 这种简单的对比，可以看出这四百大洋的购买力如何了。 电话响了。 “报告督察长，杭洲站昨天抓到的日本间谍，也是从沪市赶到杭洲接头的上线，行动科在审讯他的时候用刑过度，竟然用电椅把人给活活电死了！”督察组的人打电话说道。 “又是行动科干的好事，这個人是彻头彻尾的疯了！你叫卢文洲马上派车过来，全都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玩意！”本来心情愉悦的金盛安，听到这个糟糕的消息，顿时大怒。 案件的主角日谍虽然被擒获，可是此人在警备司令部的下线已经死了，价值不会太高，但是这个日谍的上线，挖掘的潜力相当大，自身的价值是可以预期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行动科竟然把人打死了，损失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甚至可能是一个潜伏的日谍组织！ 这样的结果，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能不能扩大战果是一回事，他还在杭洲站期间，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连他也要担责任，他对杭洲站的卢文洲也是非常不满，瞧你办的这叫什么事！ 杭洲站驻地。 “冯明伟，你这个混蛋！这可是警备司令部泄密案件主角的上线，背后牵扯到一个日谍组织，价值不可估量，连戴老板都很关注这两个日谍，我把最有价值的人给你，你居然把人给打死了，你愧对我给伱的信任，连我也要为此承担责任，督察组还在杭洲呢，我怎么交代？”卢文洲暴怒的说道。 关键是最后一句话，督察组没有返回，这件事就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杭洲站要面对督察组的直接质询甚至是问责，关系到了他的切身利益，如果督察组不在杭洲，倒是能够想想办法，拖延日期减轻责任。 抓到了案犯却审不下来，在情报部门也不是稀奇事，宁死不屈被折磨致死的地下党屡见不鲜，日本间谍宁死不招认，很正常嘛！ “站长，卑职希望撬开这个日谍的嘴，尽快得到有价值的情报立功赎罪，可他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始终一个字都不说，我情急之下，用刑的时候就没掌握好分寸。” “求求您想方设法救救我，您也是鸡鹅巷的老资格了，和督察组的金股长很熟悉，只要卑职渡过这次危机，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以后对您唯命是从！”冯明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本来抢了情报科的线索私自行动，搞得整个特务处都因为这件事，被宣铁武折腾的苦不堪言，连戴老板也挨了蒋总裁的痛斥。 没想到事情刚有了转机，抓到的日谍就被他急于求成，用刑过度给弄死了，督察组肯定是不会放过他的，一个活着的日谍，总有机会得到情报，这样的损失他承担不起。 “你到禁闭室做个态度出来吧，我听听金股长怎么说，但凡有一丝希望，我自然会帮你斡旋的！再一再二不再三四，你要吸取这两次的教训，杭洲站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卢文洲语气缓和了一些。 救你？想什么呢！ 卢文洲只不过是在用这个方式来稳住冯明伟，他知道，这件事的性质不比警备司令部作战参谋泄密被打死的事情小，整个特务处成立以来，就没办过几个漂亮的日谍案。 毕竟现在的局势，不允许特务处大张旗鼓的对日谍进行追查，这会给日本侵略军造成借口开战。 韩霖侦破案件，一下子生擒活捉两个日谍，对杭洲站乃至整个特务处来说都是莫大的喜事，没想到，冯明伟又把事情搞砸了，他杀了这货的心都有。 再说，出了这样的事情，谁敢保冯明伟，那是对自己的前途不负责任，在卢文洲的眼里，这家伙已经是个死人了！ 金盛安坐着卢文洲的汽车来到杭洲站驻地，下车后直接到了卢文洲的办公室，脸上的阴冷，让人看着就心里哆嗦。 “金组长，我已经把冯明伟关押到禁闭室等候处置了，实在没想到，他急于立功，用刑的时候居然如此的不知道轻重，杭洲站愧对戴老板的信任！”卢文洲急忙说道。 “卢站长，行动科从上到下都是戴罪之身，这你不是不知道，居然还能把这么重要的案犯交给他们审讯，急于立功，看来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你拿话堵我的嘴没关系，关键是戴老板怎么看待这件事。”金盛安淡淡的说道。 第十二章 新推理 上 金盛安就在站长办公室打给了总部，卢文洲不敢听他和戴老板的对话，就在门外来回的转圈。 熟悉戴立的人都知道，这位老板的性格极为暴躁，在盛怒之下会不会撤掉自己这个站长，那还是个未知数。站长的确是地方的实权派，可在二处，他的命运就是戴立的一句话而已。 十多分钟后，金盛安才打开门。 “金组长，老板有什么训示？”卢文洲语气迫切的问道。 “戴老板指示，由督察组即刻逮捕冯明伟及涉案相关人员，无需押到总部，就地处决，总部会派遣新的行动科长过来，你在这件事情上负有间接领导责任，疏于管理，防范意识不足，给你警告一次，情报科对自身工作疏忽大意，记大过一次。” “鉴于这次是我们特务处首次抓捕两名日谍，有功不能不奖励，戴老板命令，晋升韩霖为陆军上尉军衔，记大功一次，奖励大洋五百元，副组长曹建东及组员全部晋升为少尉军衔，每人奖励五十块大洋，给外勤组记集体功一次。”金盛安说道。 谢天谢地！卢文洲忐忑不安的心思立刻平静下来，总算是度过了难关，只给了一次警告处分，这是戴老板格外开恩了。 “兄弟真不知道如何感谢盛安兄了，对于我们杭洲站后续的工作，您有什么建议？”卢文洲问道。 督察组虽然拿着戴立的尚方宝剑，可他们只是负责调查和处理整个二处所有部门的违纪违法事件，并不是常驻某個省的特派员，没有权力干预指挥地方站的工作，向他们请示工作，那是让人家犯错误呢，所以卢文洲说是建议。 “这个案子源自警备司令部的间谍案，我觉得，人死了不代表就没有价值，外勤组反正也没有什么任务，交给韩霖来负责就好，能捞到多少都是收获，捞不到也没有关系。” “姜浩声手里的那个日谍，一定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他发展的下线，通常不会只有警备司令部的一个作战参谋，在杭洲的其他要害部门，可能还藏着几条鱼，如果你们能够揪出来，就能平息老板的怒火，他对杭洲站的工作不太满意。”金盛安说道。 他接受了韩霖的礼物，当然要为韩霖和外勤组做点安排，案犯都被打死，线索已经彻底中断的案件，从头调查再成功破案的难度非常大，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是间谍活动，不是寻常的刑事案件。 就像他自己说的，如果有了收获自然最好，没有收获也实属正常，韩霖和外勤组有了很大的余地。 此时的韩霖，正在自己的房间，拿着棉签蘸着氯化铁溶液，一点点涂抹在报纸的空白处，果然，一组组数字显现出来，他立刻用笔和纸快速记录下来。 之所以不用文字而是用密码，这是出于保密的需要，这也说明从沪市来的这个日本特务，除了要和警备司令部间谍案的日谍联系，还有别的人需要联系，而这个潜伏特务的手里肯定有一本密电码。 “你们看出什么问题来了？”韩霖询问身边的组员。 “他既然来到杭洲，就代表这张报纸不是给警备司令部的日谍，直接口述即可，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曹建东想了想说道。 “这一点很明显，还有没有？”韩霖点了支烟问道。 “他要接头的对象，以前必然没有接触过，或者说是同一个部门不同的情报小组。”许寅正说道。 “这个人必然和他是一条线的成员，按照情报部门的职业特色，不同的小组之间绝对不能有直接接触，人员更是机密中的机密，即便是同一个小组，根据加入的时间或者任务的不同，没见过面也正常，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要见的人，是在警备司令部作战参谋被击毙后，才开始联系，否则不需要用密电的方式作为联系的工具，我判断，损失了一个重要的内线，会对日本人的意图造成很大的障碍，所以必须启用新的内线。” “这个内线的身份，与作战参谋的身份应该是类同的，也掌握着军队的高度机密，但内线的发展也有先后，或许这个人被收买的时间不如作战参谋的时间长，也不是他收买和策反的，因此，他首先就要把这个内线从别人手里转移过来，交给当初联系警备司令部内线的日谍。” “换句话说，这份报纸上的密写数字，就是两人接头和移交的凭据，可我们把他和这个日谍一起抓了，就断了线索，时机还是早了一些，如果盯到现在，或许就能再挖出一条大鱼。”韩霖说道。 情报工作是一项极其复杂的工作，没有如果，这次的事情也给了韩霖一个教训，从而也吸取了经验，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对跳到网里的鱼，没必要收网太快，除非是紧急情况或者有足够的把握。 “杭洲和沪市的电话很方便，何必非要用可能暴露身份的物证呢？”周秉清问道。 “这是危机四伏且细致缜密的情报工作，他们都是专业程度很高的日本特务，你以为做事那么随意，首次接头竟然不需要证明？打个电话就能处理这么重要的工作？” “电话方便我知道，但是最多打电话的时候给个提示，说这个人什么时候要来杭洲，直接把工作内容交代清楚，那不是儿戏吗？”韩霖摇摇头说道。 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失误，也有可能带来灭顶之灾，情报工作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目前的情报活动，基本是采用电台发送摩尔斯电码和人工传递，电话联系，通常只是预警、提示或者紧急情况下的通知。 “想要让这个日谍开口交代他来杭洲联系谁，难度是很大的，怕是很难被行动科的人审下来。”曹建东说道。 第十三章 新推理 下 “想要自己续接线索，不是一点办法没有，就看运气在不在我们这边了。日谍被抓捕的消息，短时间内不会泄露，他前来杭洲要找的联系人，迟迟等不到他，肯定要询问沪市他的情况，你们立刻去电话局，利用身份查一下这几天从杭洲打到沪市的电话。” “市内的电话没法查，但是杭洲打给沪市属于长途，接线员是必须对电话号码作记录的，范围也不用太大，不管他是用自己家的电话还是别的途径，沪市方面一定会给他反馈过来，等于这个电话被再次接通并登记。” “杭洲可不是大沪市，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有很多公共电话，这里每一部电话都有自己的出处，普通人装不起电话，再找这个人就容易很多，就是排查量有点大，如果他不是在自己家里打电话，我们需要费很多的功夫。”韩霖笑了笑说道。 任何问题都有对应的解决办法，关键是时间和思路，韩霖使用的是笨办法，但也是一个不得已的途径，杭洲和沪市有很大的差距，条件的限制，也给了他一次破案的机遇。 叮铃铃，电话响了。 韩霖接起来一听，脸色变得异常古怪，大家看着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们按照计划行动吧，站长秘书打电话通知我，马上回到站里，站长和督察组要找我谈话，顺便说了一句，行动科审讯的时候，用电椅把日谍给活活电死了！”他很是无奈的说道。 杭洲站驻地站长办公室。 “丑媳妇终究要见公婆，杭洲站的丑事，也得和你做個交代，这次是靠着你和外勤组的努力，抓到了两个日本特务，但是很遗憾，行动科今天早晨审讯犯人的时候，因为用刑过度，从沪市来到杭洲的这个日谍，被电椅给活活电死了，说起来对不住你的努力。”卢文洲苦笑着说道。 “就算不死，想要把日谍审讯下来，难度也不是一般的高，这些军国主义的狂热分子，顽抗到底的意志力，也是很可怕的。他们之中不是没有软骨头，但属于少数类型，卑职早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韩霖说道。 人都特么死了，说再多的话屁用没有！ “你能这么想，说明伱对日谍的认识很深，后续能不能从败局中挽回一点损失，就要看你和外勤组了。从现在开始，你们专门负责后续工作，要什么支持随时和我直说，从行动科给你拨一辆汽车，经费足额报销。”卢文洲说道。 “告诉你个喜事，戴老板因为你的出色表现，决定晋升你为上尉军衔，奖励五百大洋，其余的外勤组成员，全部晋升少尉军衔，他们每人奖励五十块大洋，你这次记大功一次，他们记集体功一次。”金盛安说道。 “卑职感激老板栽培，代表所有的弟兄们，感谢督察长和站长的知遇之恩！”韩霖立刻站起来说道。 从陆军少尉军衔一步跳到了陆军上尉军衔，这是很高的殊荣，等于连升两级，这五百块钱的奖金他没放在眼里，可军衔却是至关重要的。 特务处时期，没有少将这样的将官，连戴老板都不是，这时候他只有铨叙陆军中校军衔，想要在特务处出人头地，最起码也要进入校官的层次，将来才能自己管一摊子事。 “这是你和外勤组应得的，付出努力有了收获，就该享受胜利成果，还有没有什么要求？”卢文洲笑着问道。 “卑职和外勤组坚决服从站长的安排！考虑到这件案子的案犯死亡，处于线索中断的情况，想要从头梳理难度很大，可能需要大量的排查工作，这个人是从沪市来的，甚至还可能到沪市做一些调查。” “卑职希望能在站外面单独设立一个据点，请您特批不用每天都来站里报到，这样方便我们行动！”韩霖说道。 “可以，具体的办公场所你自己找，租赁合同拿到站里来报销，准许你们外勤组在外面活动，等会我批给你一笔经费，买点办公的桌椅物品。韩霖，你和外勤组不必有太大的压力，案件到了现在的地步，侦破的难度太高，尽职尽责就好了。”卢文洲点点头说道。 外勤组本来就只是在杭洲站实习，没必要和站里的人和事牵扯的太深，他们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杭洲到沪市。 卢文洲心里清楚，韩霖提出要在站外面办公，与其说是破案的时候行动方便，还不如说是不想牵扯到杭洲站的人和事。 韩霖这样做其实对他有好处，有总部的人在身边，他做什么事多少有些不太方便。 但他可不知道，韩霖这是故意要弱化自己在杭洲站特工人员心目中的印象，将来是要到敌占区活动的，身份的隐蔽至关重要，以前的韩霖在杭洲站这两个月时间，已经造成了很大的隐患。 韩霖回到外勤组的办公室，金盛安也来了。 “冯明伟和两个严重失职的小组长，这次两罪并罚，被戴老板勒令枪毙，新的行动科长将会从总部派下来，杭洲站内部又要闹腾了，你提议在外面设置据点，倒是很明智。”金盛安说道。 戴老板果然是杀伐果断，直接就把少校军衔的冯明伟和两个上尉组长给枪毙了！ “督察长，以后我们外勤组到沪市区实习的时候，卑职也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我们是总部人员，实在没必要和地方省站牵涉的太深，新人也没有什么抗风险的能力，还请督察长多多在戴老板面前美言。”韩霖说道。 全面抗战爆发后，沪市也会随之沦陷，紧接着丁墨村和李市群这伙汉奸也将与汪伪政府，出现在历史的片段中。 最初的特工战，军统可是被特工总部给碾压的抬不起头来，想要在沪市沦陷以后进行情报活动，他就得有所变化。 军统沪一区被李市群端了老窝，导致军统在沪市的地下抵抗力量全线崩溃，自己要是和前期的沪市区联系太多，身份资料就会被特工总部得到，这是致命的威胁，他甚至不希望和当地的部门有直接联系。 第十四章 锁定目标 上 “经过这次抓捕日谍的行动，也证明了一个事实，外勤组没有当地省站的配合，你照样能把事情做好，何必非得通过省站来安排？戴老板会答应的，我甚至认为这样的办法更好。” “外勤人员，最安全的方式就是隐蔽自己，在杭洲站的后续实习期间，你要再接再厉，做出更多的成绩来，也让戴老板支持你的时候有底气，证明自己是最重要的。”金盛安并不感觉为难。 不能不说韩霖要独立办案，有开府建牙的野心，可没有这样的野心，那这个人就没有什么前途，谁都想要当老大。 而且从自身职业的角度来说，韩霖的做法也是合情合理的，做外勤工作的，隐蔽是保障自己安全的基础。 杭洲市电话局。 曹建东亮出警察局司法科侦探警察局的身份，顺利拿到了所有的通话记录，相关的人员被下了封口令，不允许把警察的行动泄露出去，两个话务员，也协助警察办案，她们每天都是做这项工作，很容易就根据警察提供的筛选条件，找到了几组杭洲打给沪市，沪市又打给杭洲，号码完全相同的两個号码。 火车站旅社据点。 “老大，符合打进打出号码相同条件的，两天内就是这十四个号码，我们已经把号码登记的个人和地址抄录下来，立刻就能开始排查。话务员告诉我们，沪市的电话，都是来自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曹建东说道。 不发达也有不发达的好处，电话一般人用不起，打电话的费用也不便宜，范围能够被缩小到外勤组可以排查的程度。 “先从这组号码开始调查，打出去的电话只有十几秒钟，打回来的电话也大致相同，通话时间太短，这就是问题！” 韩霖拿起抄录的通话记录，他首先看的是时间，然后指着一组号码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可能是我们寻找的目标，作为间谍，用最简洁的话语表达完自己的意思，没必要浪费时间，是这样吧？”彭福海问道。 “按照逻辑来说是这样的，遇到这么紧急的事情，这人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把情况反馈给上面，尽快查清楚联系人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但任何事情都不要过早下结论，一切以事实来说话。”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这种逆向推理的办法，本来就是努力的同时还得靠着运气，他哪敢把话说的言之凿凿。 杭洲福昌贸易公司。 “我知道了，马上就到老地方等着你。” 公司的老板徐志统，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烟一边打电话。 杭洲城没人知道他叫芝原平三郎，徐志统只是他的化名，掩饰身份是做茶叶的商人，真实身份是日本驻沪领事馆特高课的特务，也受到陆军特务机关的扶持，这家公司的运转，就来源于陆军提供的经费。 他常来没有在军队待过，现年三十五岁的他，出生于日本的广岛，但幼年在东北长大，长期混迹于北平和津城一带，比较熟悉各地的风土民情。 芝原平三郎不但交际能力强，而且有很强的语言天赋，除了日语外，能说一口流利的北平话，被特务机关吸收来到南方后，还学会说沪市和杭洲一带的语言，这就相当厉害了。 他在两年前被特高课派到杭洲潜伏，秘密发展内线搞间谍活动。 前几天得到内线的消息，金陵政府的秘密特务机关，居然发现了警备司令部的内线，在抓捕的时候，这个内线被当场击毙。 但这件事和芝原平三郎并没有任何关系，因为他和警备司令部内线的上线，属于一个情报组织，但是不在一条线，从来没有过任何的直接接触。 事情发生后，上司给他打了个电话，使用密语通知他，把他在保安处发展的重要内线，转移给前来杭洲接头的人。 按照约定的时间，前天下午两点他和这个人就该接头，可是在接头地点一直等到傍晚，联系人也没有出现。昨天上午，他再次到接头地点等待，依然没有出现。 他回到公司打电话通知了自己的上司，可上司查证后告诉他，说联系人是准点坐火车来的杭洲，失去联系的最大可能就是出了意外！ 还要求他启动自己的内线，赶紧把事情调查清楚，什么时候金陵政府的特务，也变得如此厉害了！ 芝原平三郎下楼后，叫了辆黄包车，来到了西湖岸边的一处茶楼，可是他并不知道，外勤组已经通过他做梦也没想到的方式，硬是锁定了他的身份，从身边经过的两辆自行车，还有跟着他的黄包车，全都是外勤组的特务。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老大，您可真是神机妙算一语中的，这个人的行为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从他的举止就能判断出来，有九成的概率是我们找的目标。”曹建东躲在远处的墙角阴影中，语气有些兴奋的说道。 普通人坐车，哪有这么高的警惕性，戒备心理太重，肯定是有问题的。 外勤组对韩霖的本事，再次得到了新的认识，从线索中断的局面，硬是靠着自己的逻辑推理，把线索给续接上了。 “先别忙着拍马屁，到底是不是，还需要经过验证。二楼的视野开阔，便于观察周围的动静，放下竹帘子，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这个人很麻烦，通知弟兄们立刻散开，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内，我去茶楼坐坐，看看他要接触什么人，你到门口等着我。”韩霖说道。 他也来到茶楼，上二楼要了嫌疑人对面的雅座，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只需要看到来的人，目的就达到了。 没隔多久，楼梯口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韩霖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口，透过缝隙向外面观看。 来到二楼的人是个年轻男子，看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岁，身高大约在一米八左右，面白无须体格强健，上身穿着短袖的对襟上衣，下身则是穿着长裤，脚上穿着系带皮鞋。 第十五章 锁定目标 下 （求收藏，求推荐） 人在生活和工作中养成的习惯，不是轻易能够改变的，韩霖迅速判断出，此人的举止是军人姿态，从气势上判断应该是个军官，看来这次又要捞到一条大鱼了。 虽然看到了目标，他没有急于离开，而是沉住气喝了杯茶，还嗑了点瓜子，然后才不慌不忙的下楼结账，细节决定成败。 在门口他告诉曹建东，通知所有人盯住这个男子，自己却回到了福昌贸易公司的所在地，打算设置个监视点，深挖此人的活动。 茶楼包间内。 “我通过熟人打听了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都没有在火车站附近采取行动，如果沪市的来人是被捕了，那就只有调统局的二处杭洲站。” “这個部门的权力非常大，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参谋，说抓就抓，连蒋总裁的嫡系宣铁吾，也拿他们没有办法。而且这个杭洲站有自己的关押地点，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动作。”保安处情报科科长罗松雷说道。 “他们能发现警备司令部的内线，这已经让人很震惊了，如果还能抓到大日本帝国的特工，那更加的让人匪夷所思。实话告诉你，这个人以前并不在杭州活动，一年顶多来个一次两次的，连我都没有见过他，当然更不知道你，即便被抓，你也是绝对安全的。”芝原平三郎说道。 眼前的保安处情报科副科长罗松雷，是芝原平三郎间谍活动的杰作，为了收买他，也是费了很大的精力。 一个浙省的保安处，值得他如此重视吗？ 不了解内情的才会这么说，在民国时期，浙省保安处的实力非常强，因为这是蒋总裁的老家，自然是另眼相看。 保安处长是俞继时，副处长是宣铁武，全都是黄埔军校的一期生，也都是嫡系，由此可见蒋总裁的重视程度。目前保安处有七个保安团的兵力，还有一个士官教育团，其装备不亚于正规军队，战斗力是非常强悍的。 “没有绝对的安全，只要我继续活动，就有迹象可循，但我感到疑惑的是，杭洲站是怎么把这个人抓到的。”罗松雷说道。 “没有搞清楚这件事的真像以前，还不能确定是杭洲站抓了他，如果真是你说的这样，我感觉，还是警备司令部的案件，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纰漏，极有可能对方采取的抓捕行动，只是个烟幕。” “杭洲站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追查作战参谋的上线，从而通过这个上线，抓住了前来接头的联系人，对他们来说，暴露的内线是没有价值的。”芝原平三郎说道。 他虽然不愿意承认，可只有这样的解释，才能勉强解释目前的局面，真是活见鬼了，杭洲站突然之间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居然有这么深的考量，那对我们可是太糟糕了！我不能出来太长时间，被人看到会有麻烦的，有什么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最近见面的次数越少越好，对你我来说，都需要隐藏一段时间。”罗松雷站起来说道。 看着芝原平三郎递来的两根小黄鱼，他没有拒绝，随手放在衣兜里，转身就出门了。 芝原平三郎并没有着急下楼，而是站在窗户边，看着罗松雷上了黄包车，然后离开视线，没看到有人跟踪，这才下楼结账。 却不知外勤组的特工，都藏在他的视线以外，已经盯死了罗松雷。 “我们跟着他到了家里，听街坊喊他罗长官，似乎是保安处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没有主动询问他的情况，而是留下一组兄弟监视他。”曹建东等人回到旅社的据点说道。 “辛苦了，这件事不着急，等他上班的时候，看看他的军衔，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身份。但是我要告诉伱们，麻烦的也正是他的身份，保安处的性质你们应该心里有数，这是蒋总裁的家乡子弟兵骨干，我们要是抓捕这个人，怕是又要给二处捅个马蜂窝了。”韩霖皱着眉头说道。 这次的日谍案处理起来很棘手，如果把保安处的军官给抓了，蒋总裁必然对俞继时和宣铁武动怒，这可是家乡的嫡系力量，连这样的地方都被日谍渗透了，其严重性简直不敢想象。 回来的人听到韩霖这样说，顿时沉默了，不管是宣铁武还是俞继时，都是蒋总裁的嫡系干将，这样的人连戴老板都不愿意得罪，外勤组这群小鱼小虾，如何承受得起两个浙系大将的雷霆一怒？ 可问题是，日谍明明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如同咬到了诱饵的鱼，从外勤组的角度来说，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的。 “抓住被日谍收买的内奸，明明是件好事，可搞清楚真相，反倒是被内部的力量束缚的左右为难。”曹建东也觉得头疼。 “我担心的是上报总部，会让戴老板为难，不处理不行，处理也不行，大家说说，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们的肩膀，扛不起这么大的压力。”韩霖问道。 他不是没主意的人，可这么好的机会不能不加以利用。 外勤组的人，目前对他的能力是钦佩之至，也服从他的指挥，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成为他的嫡系力量。 这些从总部来的青年才俊，有些人在总部还有背景关系，他要借这件事做个测试，人心永远都是最难把控的。 “我们当然听老大的吩咐，您说怎么办，我们绝对没有意见，不是您出手续接了线索，我们这些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曹建东毫不犹豫的说道。 第十六章 自己跳出来了 （求收藏，求推荐！） “放屁，你特么简直就是彻头彻尾的蠢蛋，脑后长反骨的祸害，居然敢隐瞒老板，我看你是疯了！我重申一遍外勤组的纪律，任何事情都不能瞒着老板，这是底线和原则，谁也不能违背！” “私自处置军官，这是犯罪的行为，你把军法看成是擦屁股纸了？还想私下和宣铁武接触，还想要他的人情？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小小的军官，对俞继时和宣铁武来说，算得了什么？” “你这是想要害死大家，真没看出来，伱还有这样的心思，念在大家共事一场，许寅正，周秉清，送他到别的房间待着，后续外勤组的事情你没资格参加，别废话，再敢多说，我一枪崩了你，滚出去！”韩霖神情暴怒的说道，抽出勃朗宁手枪往桌子上一拍。 吴世博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建议居然给韩霖如此强烈的刺激，眼瞅着对方脸上杀气腾腾，一个字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的被押到别的房间。 “这家伙哪是在出谋划策提建议，根本是在给我们外勤组挖坑，用心不良啊！不管您选择哪一個办法，都会为将来埋下极大隐患。” “这样的阴险狡诈的野心之辈，绝不能留在外勤组，有他在，我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睛，就害怕被他算计了，您打算怎么处置他？”曹建东问道。 像吴世博这样的人，就是个典型的祸害，如果没有韩霖的能力和努力，外勤组哪有现在的风光？借着韩霖创造的机会，好好的跟着他干，多混点功劳学点东西，这才是最应该做的。 看人挑担不吃力，自己挑担压断脊，韩霖能做到的事情，不代表你也能做到，跟着韩霖一步步的稳定的向上爬，不好吗？ “他这是利用案件的特殊性，也是利用人心，想要引诱我犯错误，偏偏听起来还觉得蛮有道理的，我就纳闷了，在他的心里，我愚蠢到这种程度了？连他的用意我都听不出来，还怎么和日谍搏杀？” “督察组还在杭洲没有走，我马上打电话请督察长过来，这件事必须要由戴老板做决定，顺便也把他的事情解决掉，你说的很对，不能把他继续留在外勤组，癞蛤蟆跳到脚背上，不咬也腻歪得慌，我不怕他，但我怕麻烦！”韩霖冷笑着说道。 金盛安还没有离开杭洲，在饭店接到韩霖的电话后，很快就乘坐汽车赶到火车站附近的旅社。 韩霖和曹建东把他请到了房间，当着组员的面，先把侦破案件的过程大致说了一遍，而后又把吴世博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 “案犯被行动科的人给弄死了，在线索中断的情况下，你竟然还能凭着一张报纸，推断出这个人的另一个任务，自己想办法续接线索，挖出了第三个间谍和潜藏在保安处的内奸，这比你上次破案的难度还要高，充分展示了你的能力和天赋。” “这个包藏祸心的吴世博，我会请示戴老板如何处置，你能坚定的追随戴老板，不隐瞒不欺骗不撒谎，这一点是值得表扬的，也对得起戴老板对你的栽培，以后要继续保持。” “吴世博的两个办法，你不管选择哪一个，立刻就会跌入万丈深渊，保安处的特殊地位，也确实让你为难，但你记住一点，戴老板不是没担待的人，超出你们能力的事情，该汇报就汇报，不要害怕，怎么来处理这件事，你有什么建议？”金盛安问道。 他是戴立的嫡系力量，特务处的老资格，对戴立的性格非常了解，韩霖的做法可能是基于涉世不深太年轻，目前忠诚度最高的缘故，但这个态度，太合戴老板的胃口了，就喜欢这样的下属。 吴世博这点小心思，瞒不过经验丰富的他，这样的人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让人讨厌，可实际上却屡见不鲜，类似的例子，简直数不胜数。 有野心也不能算错，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次算他倒霉，韩霖是个心思缜密的后起之秀，手段成熟而老练，他想要算计韩霖，根本就是挑错了对手。 “卑职建议总部和浙省保安处联合办案，宣铁武他们因为警备司令部的案件高度重视，发起内部的清查行动，由二处负责协助，揪出了隐藏的内奸，人必须要交给二处，请戴老板和督察长予以考虑。”韩霖说道。 只要拿到了证据和抓到日谍，戴立和二处就掌握了绝对的主动，俞继时和宣铁武要想捂住盖子，就得听戴老板的安排。 特别是宣铁武，警备司令部的间谍案已经摔跟头了，保安处他是副处长，再摔个跟头，估计蒋总裁就会心里有意见，印象分减少，这是宣铁武绝对不能接受的。 要说这件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关键是性质太恶劣，还被二处揪住了尾巴，戴立是金陵政府内部，极少数能让宣铁武难受的人。 至于俞继时，同样不想在自己的麾下闹出一桩丑闻来，他和戴立并没有什么矛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完美的操作，俞继时和宣铁武，这次非得欠戴老板一个人情，以后就不敢气焰嚣张了，好，我先给戴老板打个电话，然后再说如何处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能自己做主。”金盛安满意的说道。 旅社是有电话的，他要了金陵鸡鹅巷的电话号码，把这件事简明扼要的做了汇报，随后戴立做了指示。 “督察长，老板有什么安排？”等金盛安放下话筒，韩霖才问道。 “老板同意按照你的建议落实，等抓捕审讯工作完成，有了确凿的证据，你再给我的办公室打电话，老板对你的成绩提出了表扬，等你们回到金陵的时候，他会亲自接见你们，至于这个吴世博，他跟着我回总部，你把他带过来吧！”金盛安说道。 第十七章 继续钓鱼 （求收藏、求推荐） 吴世博向韩霖提出的这两点建议，都有很强的可操作性。 首先，外勤组这样做是为了老板考虑，密裁犯案的军官，这样维护了二处的职能，宣铁武和俞继时想要追究，以外勤组的专业手段，他们也很难找到证据，甚至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谁会相信是二处秘密处决的他？ 再说，这样的行为是不怕被他们知道的，敢找到戴老板兴师问罪，恐怕也只能落个被打脸的下场。 二处的所作所为，是保护了蒋总裁的声誉，也是稳定了军心，还给你们浙省保安处抗住了压力，再唧唧歪歪的，就到蒋总裁面前打官司，保安处出了这样的丑闻，你们还有理了？ 其次，浙省保安处在蒋总裁的心目中意义非凡，宣铁武和俞继时作为铁杆的嫡系，也不愿意自己麾下出现被日谍渗透的案件，这说明他们治军无方，况且警备司令部的案子，宣铁武已经很被动了，二处的人把案件移交给他们自己处理，这可是一份大人情。 但是这两个办法，隐瞒真相擅自行动，私下结交二处以外的势力，都触碰了戴立的忌讳，可以说是两个无底大坑，不管韩霖跳到哪一個，下场都会很惨的，他要是举报了韩霖，势必会受到戴老板的青睐。 他没有韩霖破案的本事，无法靠着自身的才华上位，可上位的办法有很多，踩着别人往上爬，也是其中的一个。 “你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督察处对你的教育还是不够深刻，这是我的失职，把配枪留在外勤组，你跟我回总部，先学习学习怎么遵守纪律，再出来执行任务。虽然你也是在为戴老板考虑，可有些底线，一步也不能跨越。”金盛安也没有生气，反倒是语气很和善。 他没必要当场大发雷霆，而是给了对方活命的希望，配合督察股的行动，实际上这家伙就是个死人。 戴老板一听事情的大致情况，就明白这家伙的心思，等回到总部，督察股会安排他到地下接受教育的，假如他真的要走一走黄泉路。 看着汽车离开旅社门口，韩霖轻轻的摇了摇头。 “老大，这家伙跟着督察长回到总部，还有被重新启用的机会吗？这次的事情，他怕是对伱怀恨在心了！”曹建东低声问道。 “如果你是戴老板，会放过这样的人吗？他给我挖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戴老板不容许下属欺骗是一个原因，关键在于，他也给戴老板挖了个坑，最终的下场，就是把自己给埋了。”韩霖笑了笑说道。 打着为戴老板分忧的幌子，可吴世博就没有想过，所有二处操办的事情，最终的矛头，都会指向戴老板吗？就比如俞继时和宣铁武，人家会去考虑这件事是外勤组私自做出的决定吗？ 而且这两个办法，是纯粹的煞笔办法，对二处和戴老板没有任何的好处，擅自处理保安处被日本人收买的军官，这是自己给自己头上扣屎盆子，在罪证确凿的情况下，二处的确有这样的权力，可权力不是这么用的。 凭什么非得二处自己来处理，给别人担责任？ 俞继时和宣铁武是蒋总裁的心腹嫡系，戴老板比他们差吗？ 再说，有问题光明正大的沟通就是了，谁都不愿意把事情闹大，有这样的前提条件，何必遮遮掩掩的，又不是二处的问题，既然理直气壮的，这个人情戴老板自己不会做吗？ 以小人物的思维去琢磨大人物的思维，自然是行不通的， “我们既然已经找到了日本间谍和他发展的内线，戴老板也做了明确的指示，那下一步怎么操作？抓人？”曹建东问道。 外勤组在韩霖的带领下，已经用自己的努力抓到两个日本间谍，向戴老板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一次，而这次在近似绝望的条件下，根据上次的案件为基础，再次挖掘出一个日本间谍，这会给戴老板留下深刻的印象。 老板给你在心里加分，按照目前二处的不断扩张局面，未来只要有适合的职务，他首先就会想到外勤组的人！ 达到这样的程度，做梦都会笑醒的。 “做情报工作切勿心急气躁，上次就是我没有把握好火候，差点就让这个日谍从手里溜了，这次我们一定要稳住心态，以监视为主，活动的时候小心再小心，暂时先不动他们，看看还有什么更大的收获。” “来杭洲负责联系的日谍和他的下线被抓了，这对日谍组织来说是个重大事件，我猜测，他们必然会来人调查，或者是重新建立新的小组，这条鱼对我们更有价值，别忘记，我们的下一站是沪市。”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您这还真是走一步看三步，提前想好到沪市怎么开展工作了，以这样的逻辑，这次来杭洲进行调查的日谍，我们是不能动的，一动他，这条线就彻底暴露了，但可以跟着他，找到沪市的老巢。如果他留下来，那就在我们撤离的时候搞掉他。”曹建东笑着说道。 对于自家老大的想法，他大概猜到了一些，就是要和日谍玩钓鱼的游戏，只要这条线不动，就能在杭洲钓到沪市的鱼。这条鱼不管是回到沪市也好，留在杭洲也罢，都会给外勤组带来丰硕的成果。 “这次你的思路是完全正确的，能找到这个潜藏的间谍，除了各种因素造成的机会，也有一些运气的成分，我们不能浪费辛辛苦苦得到的资源，要发挥最大的价值，更不能把这份成绩让给杭洲站，当然，我们吃肉的同时，也会给他们留一口汤喝，事情也不能做绝。” “接下来的日常监视工作就要辛苦大家了，天气炎热，尽量找阴凉的地方待着，目前的十三个人，你安排好了就回来跟着我活动，弟兄们分成两个组，每个组再分两班轮流监视，我给你们每人发十块大洋，吃点西瓜喝点茶。” “这次的时间很宽裕，务必要把目标每天的活动都详细记录下来，你去站里要几台相机和一批胶卷，目标接触到的，言行举止有可疑的人员，都要拍下来。”韩霖说道。 第十八章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求收藏、求推荐） 外勤组在杭洲站的工作只是暂时性的，所以韩霖也没有多用心思，找了个城内一角，位置有点偏僻的旧货场。 当然，这种地方的租金也很便宜，主要是地方足够大，周围也没有密集的住户，很适合关押和审讯。 货场的十几间平房，分出了组长办公室、副组长办公室，一组办公室和二组办公室，还有关押室和审讯室，再就是仓库和宿舍。 每人都有自己的办公桌和椅子，全是旧家具，新办公室家具是一组铁皮柜，用于存放重要资料。 花钱最多的就是装了部电话，安装费和开号费三百五十块，月租费六块，市区内通话每五分钟六角大洋，杭洲到沪市或者打给金陵，那就是长途，收费大约为每分钟一块大洋。 货场的对外名称叫做广源贸易公司，社会局注册的信息是，做日用百货、棉布、丝绸、茶叶和生丝等买卖。 其余的东西就简单了，像是纸笔、茶壶茶杯、暖瓶、水炉、床、垫子、床单被褥和洗漱用品等等。 买完东西，韩霖就让曹建东拿着租赁合同和买东西的单据，到站里去核销，可是没有想到，情报科长姜浩声，却亲自开车把他送了回来。 “老弟这个办公场地，似乎是有些过于简陋了，站里的经费再紧张，也不差你这点钱，何必如此委屈自己？”姜浩声笑着说道。 “我们外勤组随时都可能离开杭洲，是杭洲站的过客，花钱太多了，咱们站长会心疼的，你们情报科审讯的那个日谍，有什么进展没有？这可是你们情报科立功的好机会！”韩霖问道。 “谁不想立功？实不相瞒，这些日本间谍的嘴真特么硬，审讯到现在，各种手段都用上了，顶多也就剩下半条命，居然一個字都没有说，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去见他们的天照大神了。”姜浩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情报科当然知道日谍的价值，正常来说，一个日谍的手里，绝不肯能只有一个内线，只要日谍说出剩余的内奸，情报科立刻就能吃的满嘴流油，而且日谍已经被外勤组给生擒活捉，等于是吃现成的。 偏偏这么好的机会，他和下属们却拿这个日谍毫无办法，老虎凳、辣椒水、皮鞭、烙铁、竹签子甚至电椅都用上了，喉咙嘶哑的说不出话来，照样还是没开口，事实上，他已经黔驴技穷了。 “刑讯只能适用于短时间可以突破的日谍，这种打死都不张嘴的日谍，已经被军国主义彻底洗脑了，用刑不是上策，采取心理攻势，或许还有点希望，死马当活马医呗！”韩霖笑着说道。 “还是你们外勤组过得舒服，自己有自己的小地盘，刚刚立下大功得到戴老板的奖赏，不用承担杭洲站的日常任务，我们就不一样了，除了要对付日谍，还得对付地下党，难得有时间坐下来休息休息。”姜浩声说道。 对付地下党？难道杭洲站捕捉到什么线索了？ 蒋总裁之所以要成立军事调查统计局，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对付地下党，在他的心目中，要说威胁程度，随时可能要对金陵政府发动战争的日本人，都没有地下党可怕！戴老板，就是这种思想的忠实拥护者。 “杭洲站扎根在当地，情报科的日常工作就是对付日本人和地下党，平时搜集到的线索肯定很多，我们这些刚来没多久的新人和你们没法相比，听您的意思，难不成地下党比日本间谍更难对付？”韩霖问道。 “老弟，你没有和地下党打过交道，认识不够深，自从我们杭洲站成立以来，几次破获地下党在杭洲的组织，也包括在浙省的领导机关，抓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可他们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怎么抓都抓不完，日本间谍可没有这样的本事。” “除了我们，第一处党务调查科的杭洲调查室，就是省党部的秘密机构，也在不断的搜捕地下党，他们抓的杀的人更多！最近浙省保安处调动了五个保安团，参加对地下党军队的围剿，是从赣省逃窜到浙省境内的，根据前线的消息，虽然没有遇到主力，但是与对方的先头部队，有了几次小规模的交火，对方伤亡很大。” “保安处、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已经在全城设点搜查来往行人，严防地下党在杭洲城活动，为他们的部队采购重要物资，调统局也有命令发给站里，要求我们加紧搜捕杭洲城的地下党。”姜浩声说道。 蒋总裁把地下党视为是金陵政府统治的心腹大患，此次指挥百万大军，调动两百架飞机，发动第五次围剿，这就是臭名昭著的“攘外必先安内”政策，局面对地下党来说是非常艰难的。 “我在金陵的时候就听说了，地下党常年遭到金陵政府的军事围剿，所谓的根据地都是在偏僻的农村，财政没有固定的收入来源，穷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哪有钱在杭洲购买物资？兴师动众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是不是过于谨慎了？”韩霖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屑。 虽然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似乎是对抓捕地下党的事情根本没有兴趣，但他是有目的的，想从情报科得到更多消息。刚穿越没多久，以前的韩霖对情况也不熟悉，这是实际存在的困难。 如果条件允许，他会出手帮助杭洲城的同志们躲避特务追捕，哪怕他现在还不是地下党，将来也肯定要加入。 “地下党很会蛊惑人心，也有少量渠道能够获得经费，加强防范也是正常的，一处杭洲调查室已经行动起来，昨天情报科的人告诉我，他们在城隍牌楼巷鬼鬼祟祟的，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姜浩声说道。 第十九章 救援行动 上 （求推荐、求收藏） 城隍牌楼巷距离万松书院的杭洲站驻地非常近，距离这处货场也不是很远，骑着自行车二十多分钟就能赶到。姜浩声离开后，他按兵不动，依然在办公室喝茶，这是出于谨慎的做法。 尽管以目前的身份，姜浩声绝对不会怀疑他和地下党有联系，可时刻提高警惕，是这个职业最大的安全保障。 快到傍晚的时候，他回到家换了身衣服，然后出来在街上叫了辆黄包车，抵达了城隍牌楼巷的西巷口，自己不紧不慢的来到巷子里。 一个人独自活动，而且只知道大致的活动范围，这样的有限条件，就想把一处的特务找出来，说起来未免有些夸大。 但问题是，城隍牌楼巷只是巷子，不是繁华热闹的河坊街，客流从早到晚川流不息，巷子自身的局限性很大。 城隍牌楼巷是东西朝向，从巷口到巷尾的总长度只有大约三百米，巷道两侧的店铺数量也不多，主要是饭馆和杂货店。 这是住宅区，摆摊的倒是不少。 除了卖菜的，就是馄饨摊、包子摊、生煎摊、汤面摊等等。 韩霖没有费多少时间就发现了可疑目标，这是一种职业产生的直觉。 如果特务们锁定了某个地下党的据点或者联络站，他们不可能来回的转悠，必然是选择一個地方守株待兔。 特务们的活动经费不是多富裕，全靠着报销，自己还有一家老小，想要大吃大喝是不可能的。 警察还有点油水可捞，他们的工作性质特殊，哪怕在办案过程中有油水，也轮不到他们惦记，韩霖能在饭店里点菜，他们想都不要想。 杭洲的寺庙不少，附近的吴山就有东岳庙和药王庙等，卖香火的自然就很多，巷子里也有一家香火店，偶尔可见顾客进出。 距离香火店十来米远的馄饨摊，坐着两个斜对店门口喝馄饨的家伙，还有一个坐在黄包车上吃生煎的黄包车夫，坐在馄饨摊的一边，这三人偶尔的视线交集，立刻引起了韩霖的注意。 他是先注意到吃馄饨的两个人，因为他们的腰部别着枪，坐下后对他这样的职业特工来说，就格外的明显了。枪套的体积太大，通常只能插在腰带上，这也是不得已的做法，他自己也是如此。 馄饨摊的竹桌竹凳能起到很好的掩护，不容易被发现。 至于这个黄包车夫，头上戴着草帽，肩膀上搭着一块毛巾，衣服也是常见的粗布褂子，典型的车夫打扮。 可惜，细节做的有些欠缺，说明他们还是欠缺专业性。 黄包车夫长年累月在外面风吹日晒，特别是夏天，被汗渍浸透的衣服根本洗不出来，这个车夫的衣服和毛巾不能说是新的，也有模糊的汗迹，可相对别的黄包车夫，就显得太干净了。 人家讲卫生也是个说法，可车夫此刻漏在外面的皮肤却掩饰不住，根本不是被烈日长期暴晒的肤色，估计是扮演这个角色没几天。 天色渐渐的黑了，巷道里的人也越来越少，韩霖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清瘦中年人进入香火店，十几分钟后又有两个年轻人进入香火店，没有几分钟，又有一个人来到店门口。 韩霖意识到，可能这是杭洲城的地下党在据点开会，却被一处的特务们给盯住了。地下党是很谨慎的，香火店二楼的窗户是打开的，巷道对面的小摊，似乎就是负责警戒的，连特务们也没有察觉。 韩霖结完账走出饭店，在附近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盯着这一幕，算计着如何进行示警。 但示警这个事容易，他却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加入组织，不能太着急，必须是循序渐进。万一有的同志被捕，把他给地下党组织提供情报的事情说出来，这是要命的事情！ 百分之九十九的同志们绝对能做到坚贞不屈，信仰经得起考验，却总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撑不住特务们的严刑拷打，这是正常情况。 馄饨摊的两个家伙，其中一个站起来，与车夫对视一眼，微微点点头，然后就往巷子外面走，估计是要通知收网。 巷子里没有公共电话，一处杭洲调查室的主要行动力量，也不会躲在短短三百米的巷道里。 韩霖不紧不慢的走着，当特务走过他身边，两人身体交错的时候，他突然伸手捂住对方的嘴巴，另一只手按住对方的后脑部，双手一发力，扭断了这货的脖子，迅速拖到阴影里，把腰部的手枪也缴获了，钱也没有放过。 沪市兵工厂生产的八年式手枪，仿制的勃朗宁M1900型手枪，也称之为“枪牌撸子”，一支的售价四十块大洋，等于一根小黄鱼，价格相当高。 顺便说一下民国时期对“撸子”的各种叫法，一枪二马三花口，四蛇五狗张嘴蹬，这段顺口溜基本概括了当时流行的六种自动手枪。 一枪“枪牌撸子”指的是比利时FN M1900型手枪，二马是“马牌撸子”，即美国柯尔特M1903型手枪，三花口是“花口撸子”，即比利时FN M1910型手枪。 四蛇叫做“蛇牌撸子”，是德国的绍尔M1913型袖珍手枪，五狗即“狗牌撸子”，是西班牙的EXPRESS型袖珍手枪，所谓的张嘴蹬，是指德国的毛瑟M1910型手枪。 这套动作施展起来很顺畅，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韩霖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以前的韩霖就有很好的基础，他前世的近身格斗技能，也带到了这个时期。 他从民居住宅的中间小路，来到了香火店的后面，两个躲在阴影里的特务立刻进入了视线，这些特务们真够狡猾的，生怕有人从后墙爬进爬出。 韩霖放慢脚步屏住呼吸，借着墙壁和房屋间的空隙，悄悄的接近了两个特务，他们正盯着香火店的后院呢，完全没有想到会有人偷袭，而且是在杭洲这样的地方！ 结果，一个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被枪柄砸中太阳穴，当场就昏迷不醒，另一个听到动静还没有反应过来，被一巴掌砍中脖颈处，也昏死了过去。 第二十章 救援行动 下 （求收藏、求推荐） 中统特务也受过严格的近身格斗训练和射击训练，对付一般人足够了，但韩霖可是经受过两世专业训练的职业特工，双方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这些特务们对他来说，不但是反应迟钝，而且心理素质偏低，最终也吃下了苦果。 这些负责外勤的中统特务，手上都沾满了地下党和抗日爱国人士的鲜血，韩霖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他从夹道小路走入香火店。 “先生，您想要买点什么？”店老板很热情的凑上来。 “有香火也架不住妖魔鬼怪，苦海无边，速速回头是岸，最好的檀香六捆，蜡烛六对，包起来。”韩霖淡淡的说道。 换做一般人，绝对听不出他似乎莫名其妙的话，但店老板一听，立刻就意识到对方的话里是藏着深意的，应该是话有所指。 韩霖拿着包好的香烛，随手放下钱，转身就离开了香火店，从进门到出来只有几分钟，符合一个顾客的行为。 “老板您看！”店伙计手里拿着金灿灿的两根大黄鱼，思维都有些呆滞了。 两根大黄鱼就是八百块大洋，韩霖每个口袋装了一根，算是他对地下党组织的一点小小的帮助。八百元大洋听起来数量不多，可是这笔钱对缺少经济来源的地下党来说，却是一笔巨款。 “你看好门，我上楼一趟！”店老板说道。 二楼的房间里，地下党浙省特委的领导秦凤麟，正在和杭洲地下党组织的同志谈话。 “金陵政府从去年开始，调集百万大军对我们的根据地，实施了第五次围剿，临近浙省的皖浙赣边、闽北、闽东等几支游击队，与浙省保安处俞继时的五个保安团，有了几次交锋。” “我们的武器装备落后，弹药严重不足，部队的伤亡很大，上级指示我们浙省特委，想方设法排除困难，为根据地提供药品和物资。”秦凤麟说道。 “反动派已经考虑到我们会在杭洲采购物资，这段时间，警备司令部、保安处、警察局和特务们，严密监视各地的药店，出城需要经过严格的检查，这些困难我们都能克服，问题是，我们没有钱啊！” “杭洲地下组织遭受到金陵政府特务的几次破坏，大部分的同志被捕后壮烈牺牲，随着局势的恶化，我们也基本丧失了筹款的渠道。”地下组织负责人陆逢春说道。 就在这时，联络点的负责人郭正弘来了。 “老郭，你哪来的大黄鱼？”陆逢春惊讶的问道。 “一個很面生的年轻人刚才来店里买香烛，对我说了一段话，留下这两根金条就走了，我感觉情况紧急，所以需要立刻报告。”郭正弘说道。 听到陌生人说的话，大家都意识到出大事了。 很明显，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同志，可能就在敌人内部工作，凑巧知道了特务机构锁定了联络点的消息，最少他的态度是认可地下党，所以借着买香烛的名义，向这个联络点紧急示警，还给了一大笔钱。 “有香火也架不住妖魔鬼怪，这句话应该是警告我们被敌人给盯住了，苦海无边，速速回头是岸，是要我们撤离，速速就是马上走的意思，至于回头是岸，可能是要我们从后面翻墙而过。”秦凤麟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反应的速度相当快。 “黄包车，送我到孔庙！” 韩霖拎着香烛，对监视香火店的黄包车夫招手喊道，故意带着一些沪市口音，身体也背对着馄饨摊的摊主，让这对夫妻看不到自己的正脸。 “先生，实在抱歉，我在等客人呢！” 扮演黄包车夫的杭洲调查室特务，看着韩霖心里不由得破口大骂，偏偏遇到这样倒霉的事情！ 更为恼火的是，联系围捕人员的同事，半天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咋回事，磨磨唧唧的，要是地下党谈完事情撤离了，下次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那可就千难万难了。 “放屁，我吃饭的时候你就在这里等客，你特么还是不是拉黄包车的？怕老子不给钱？我告诉你，大爷今天还就是认准你了，敢不拉，大爷和伱没完！”韩霖骂道。 “好好好，您也别上火，我拉您到孔庙就是了！”特务低声下气的说道，给坐在一边的特务使了个眼色。 他还真是担心韩霖犯浑，在巷子里大吵大嚷的不肯罢休，万一惊动了附近的地下党，破坏了这次围捕行动，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刚离开东巷子口向南几十米远，特务就在路边的阴影处停住了，然后放下车把，转身面色不善的看着韩霖。 “走啊，你停下来干嘛？”韩霖问道。 “你特么刚才挺神气，对老子吆吆喝喝的，不知道死活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起来！”特务从背后的腰带拔出一把八年式手枪。 突然，韩霖刚下车就飞起一脚，正好精准踢中了他的手腕，没开保险的手枪飞上了天，紧接着这只脚落地，另一只脚踹到他的头部，巨大的力量让他身体平地飞出四五米远，重重的落到地上。 反派死于话多！ 韩霖简单收拾了一下现场，把黄包车丢在路边，尸体扔到草丛里，然后迅速回到巷子里收尾。 监视的特务自己杀了四个，就剩下最后一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留的，因为刚才他见到了自己的样子，这就是隐患。 来到馄饨摊旁边的时候，香火店二楼的灯光依旧亮着，门也开着，但是路灯下面的摊位却撤了。这表明自己的示警，杭洲的地下党组织予以采纳了，并且采取了相应的措施。 香火店的门开着，不代表里面还有人在，这样的举措多半是要迷惑外面的特务，为撤离行动打掩护。一旦关闭店铺，立刻就会引起敌人的警觉。 “别出声，跟我走！” 韩霖走到还在监视的特务身边，手里的枪顶住他的后背。 特务乖乖的站起来付账，然后被韩霖引导着向东边走去，他惊讶的发现，居然是刚才坐车的人，自己这是被地下党给盯住了？ 第二十一章 行动的后续影响 （求收藏，求推荐） 半个小时后，等得不耐烦的杭洲调查室大队人马，一直都没有接到同事的消息，自己采取了行动，从东西巷子口包围了城隍牌楼巷。 二十多个特务举着枪来到香火店，可是，外面负责监视的自己人一个都没有见，香火店的门开着，灯也亮着，冲进去一看，人都跑光了。 特务们四处搜查，在巷子里的民居小道，发现了四具尸体，黄包车夫还没有发现，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馄饨摊的摊主夫妇说，有個人在香火店买了香烛，说是要到孔庙，黄包车拉着他走了。这个人没看清楚样子，但是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沪市口音，与当地的杭洲话，语调略微有些差别。 “我们这次遇到地下党方面的行动高手了，是个相当可怕的大行家，杀了四个人，或者准确地说是杀了五个人，一点动静也没有，现场也找不到证据，对我们具有很大的威胁性。” “看看我们死去兄弟们的尸体，一点外伤都没有，全都被人给扭断了脖子，这是近距离的格杀，以后可要加小心了，再不提高自己的警惕性，这四具尸体就是我们明天的下场。”队长神情凝重的说道。 谁不怕死？特务们难道不害怕？那是纯粹的瞎扯淡！ 他们敢对着抓捕的地下党和进步人士举起屠刀，可自己真遇到危险的时候，本能的会感觉到恐惧。 “奇怪，以往我们抓捕地下党的历次行动，他们通常都是东躲XZ或者任我们宰割，怎么这次突然发起了反击？”下属觉得很难理解。 “这几年死在我们手里的，还有现在关在监狱里的地下党，粗略算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我们占据着主场优势，有军队和警察作为支撑，他们没有反抗的实力。可你们不要忘记，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队长说道。 “这次我们可要被二处杭洲站看笑话了！特派员和主任那里，我们行动队也很难交代。”下属说道。 大张旗鼓的围捕行动，不但目的没达到，反而遭遇了彻头彻尾的失败，还被杀了五个特务，这样的事情是绝对瞒不住的。 一处和二处目前的关系，不像全面抗战时期那么紧张，可都在调统局，相互之间也不怎么和谐，都想看到对方出洋相。 “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裤子都被扒了，被人嘲笑有什么奇怪的？我们行动队损失惨重，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一次失败也没有，我们成神仙了？特派员和主任顶多骂一顿，不会给太重的处罚。” “杭洲站和我们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他们能好到哪里去？前几天杭洲站以抓捕日谍的名义采取行动，击毙了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参谋，上线却没抓到，当时也是被宣铁武收拾的狼狈不堪，我们一处和三处看起了热闹，风水轮流转，这次换成我们一处了。” “前几天特派员来的时候说，警备司令部的事情，连二处的戴处长也被蒋总裁给骂的狗血淋头，结果，杭洲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短短几天就找到了证据和证人，戴处长就向蒋总裁告了宣铁武一状，宣铁武又被蒋总裁骂的狗血淋头，还勒令他不得阻碍二处的工作。”队长说道。 在老军统，局长是陈利夫，CC系的后台，一处和三处都是他的势力，唯独二处是蒋总裁的直属势力，彼此之间就有一些私下里的矛盾，相互之间也是不断的摩擦。 戴立和宣铁武都是蒋总裁的嫡系，因为杭洲站和杭洲警备司令部，关于日谍案的事情闹起来，属于是窝里斗，一处和三处看热闹自然看得很爽。 杭洲站驻地。 “站长，昨天晚上城隍牌楼巷可是热闹的很，杭洲调查室的行动队想要围捕地下党的杭洲地下组织头目，却被地下党给收拾了一顿，死了五个行动人员，地下党一个都没有抓到，气的他们满城搜捕地下党，叫嚷着说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揪出来。”姜浩声笑着说道。 他从来没有想过，就是他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导致一处杭洲调查室损失如此的惨重，这么短的时间，韩霖能够准确找到一处的特务，找到地下党的联络点，然后解决掉五个人，这可能吗？ “一处的废物们，抓日谍不用指望，抓几个地下党还能让人跑了，自己栽了个跟头，他们的存在，就是浪费我们金陵政府的粮食。这么大的杭洲城，想要藏几个人还不容易，地下党的联络点也不会只有一个。” “你们情报科也不要光顾着幸灾乐祸，得下下功夫，挖出几个地下党来向总部交差，行动科的科长暂时有点难产，这段时间是你立功受奖的好机会。外勤组怎么样了？”卢文洲说道。 不是说二处找不到合适的行动科长，而是想来做行动科长的人太多，各方神仙在暗中掰手腕，戴老板也觉得为难。 杭洲站不是一般的省站，京沪杭地区是金陵政府的财税重地，杭洲属于浙省的省政府驻地，风光秀丽商业发达，距离沪市很近，坐着火车几个小时就能到，这个职务在二处属于美差，但凡有点资格都在惦记。 “我前几天去过他们的新驻地，完全是在对付，倒是给咱们站省钱了，但我觉得他们可能有什么线索，除了韩霖这个组长和曹建东这个副组长，其余的人一个都不在家。”姜浩声说道。 “你的判断我也认同，如果韩霖和外勤组再挖出一件日谍案，情报科甚至杭洲站都要承受压力了，人家来了才三个月时间，就做出这么多的成绩，我们如何面对戴老板的信任？” 第二十二章 钓到了大鱼 （求收藏、求推荐） 没后台的人能做杭洲站的站长和情报科长？这是纯粹的没有见识，每个职务的任命，都牵涉到一批人的利益，谁都想要肥缺职务，卢文洲和姜浩声，各自都有后台，尤其是卢文洲，他可是鸡鹅巷出来的老资格。 “要不要我找韩霖谈谈，外勤组的成绩，也分润给我们杭洲站一点？”姜浩声试探着问道。 “主次要分出来，外勤组的工作，杭洲站只是协助，他们已经进入戴老板的视线，敢和他们抢功劳，我们是在找麻烦，你要时常到他们那里坐坐，态度放得低一些，实质上，外勤组已经是总部在杭洲的分支了。”卢文洲对这个建议不觉得意外。 于是，韩霖很快就从姜浩声的嘴里，听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总的来说，是近似完美的一次行动，达到了自己的预期目标。只不过，因为自己铲除了五个特务，杭洲的地下党组织也会面临着更加艰难的处境，敌人一定会疯狂的进行报复。 杭洲城的城门口和每個交通要道都设置了关卡，警备司令部、警察局，搜查的力度非常严格，以他目前的身份，没法进行干预，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只能是有心无力了。 但韩霖相信自己的同志，有能力应对这个危险的局面，他的帮助只是个人力量，是渺小的，地下党能够击败反动派，让华夏获得新生，靠的不是某个人。 “情报科代表站里，送了这么多好东西，香烟、茶叶、收音机，还给了一笔办公经费，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曹建东笑着说道。 “人家是担心我们有了成绩，临时抱佛脚沾不到光，可以理解，给了我们就要，谁还和钱有仇？给弟兄们都发点，能回家探亲的就批假，大家小家都要兼顾，养家糊口不容易。”韩霖无所谓的说道。 在外勤组二十四小时的监视下，化名徐志统的日谍，还有他收买的内奸罗松雷，日常来往的社会关系都被挖掘了出来。 罗松雷相对单纯一些，主要是警备司令部和保安处，再就是警察局，没有发现他蛊惑收买新的下线。 但徐志统的社会关系就复杂了很多，除了罗松雷以外，警察局竟然也有他的线人，商会和市政府，同样有来往密切的人，但称不上是线人。 眼瞅着时间过了半个月，对方还没有什么动静，外勤组的人依然不敢懈怠，并且在电话局，加强了对熟悉号码的监视。 皇天不负苦心人，沪市的电话，拨打了福昌贸易公司的电话，随后，韩霖亲自带着一组人，跟着徐志统来到火车站，看他接了一个西装革履，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 “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身份要比这个徐志统高很多，只要把他盯死了，我们到了沪市，也不用发愁没成绩！”曹建东笑着说道。 “狗头军师，既然知道他的价值非常高，那就给我把事情做好，如果被这家伙给察觉了，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喂狗！”韩霖说道。 福昌贸易公司驻地。 “芝原君，你在杭洲有着出色的表现，辛苦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对着面前的芝原平三郎躬身说道。 “高岛阁下，我是为了大日本帝国而效力，不敢说辛苦，距离上次我们见面，转眼已经有两年时间了。”芝原平三郎深深鞠躬说道。 被称作是高岛阁下的人，是陆军特务机关的高岛和辉中佐，目前是京沪杭情报组织的头目之一，也是陆军和特高课联系的代表。 芝原平三郎属于日本驻沪领事馆的特高课，协助陆军特务机关工作，属于是双层管理的高级间谍。 特高课全称是特别高等警察课，隶属于日本内务省警保局保安课管理，最初，特高课是土肥原贤二用来应付国内事变的机构，也就是对付日本国内的反对声音，保护天皇的权威。 但是随着日本侵华战争的不断扩大，外务省在华夏各地的领事馆，负责日本侨民事务的警察署，纷纷设立了特高课，这些特高课隶属于内务省警保局保安课管理。 特高课负责侵华特务活动和谍报活动，在华夏境内的特高课任务有五项：一是监视中国人的思想动态，取缔反日言行。二是搜集情报，汇编情报资料。三是破坏抗日地下组织，侦捕审讯处理特工人员。四是监视伪高官言行。五是进行策反诱降等活动。 而后日本宪兵队设立的特高课，除了特务活动还要承担反间谍的职责，不归内务省，由日本陆军省来管理，都叫同一个名字，性质是有区别的。 日本陆军自己也有独立的特务机关，往往设在重要城市，比如土肥原贤二任职的冰城特务机关和奉天特务机关。 但这些机构不只是刺探情报和镇压抗日活动，也带着政治、经济、军事等各种目的，是日军占领区真正的控制者。 “杭洲警备司令部的内线被杭洲站察觉，虽然可惜，也是情报工作中常见的现象，可是为此损失了两个帝国特工，这就是大问题了，我之所以没有马上到杭洲和你见面，也是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金陵方面的帝国特工从高层得到消息，他们是落到了杭洲站的手里，我的推测，在茶楼的抓捕行动，应该是个一石二鸟的计策，为的就是等待更大的战果。牵扯到他们使用的是化名，身份是沪市和杭洲的居民，我们没有办法从官方渠道进行干预。” “经过讨论决定，暂时不给杭洲派遣新的人员，你带着发展的下线，负责所有的情报搜集工作，并且继续发展新的内线，费用方面我会派人定时给你送过来。”高岛和辉说道。 第二十三章 钓鱼行动之插曲 上 （求收藏、求推荐） “暂时还不好说，对这个问题，军部的大佬们也是犹豫不决，有支持扩大战争，一举占领华夏的，也有反对扩大战争，保住东三省的地盘，逐渐向华北进行渗透的，我们听消息就是。”高岛和辉摇摇头说道。 日本军方对于和金陵政府全面开战，自身也是顾虑重重，本来是占据着绝对优势，一旦爆发战争，就意味着增加军队、增加财政开支，战线的拉长，也要考虑到兵力的配置、弹药物资的供给，这都是问题。 更为重要的是，这不单纯是日本和华夏的战争，英美对日本的战争持有强烈的反对态度，认为日本的所作所为损害了英美在华夏的利益，就是占领的东三省，也面临着苏联的威胁。 陆军大佬杉山元和东条英机，是支持扩大战争的代表，而石原莞尔属于不扩大战争的代表，双方的争吵，导致整个军部无法形成统一的意见。 “阁下这次来杭洲，准备待多长时间？”芝原平三郎问道。 “你把要紧的事情和我汇报一下，中午吃完饭，我要出城到日租界附近见一位前辈，晚上紧接着就要返回沪市，杭洲还不是帝国的占领区，我不能在这里待太长时间。”高岛和辉说道。 他来杭洲是为了工作，不是游山玩水享乐的，沪市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岂不是更加的繁华？所以，把要办的事情办完，就抓紧时间返回，他可不想被二处杭洲站抓到。 这些金陵政府的特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脑子开窍了，这对帝国情报机构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芝原平三郎也不敢询问高岛和辉究竟要见谁，把目前自己遇到的问题，在杭洲这段时期的工作，挑着重要的部分做了汇报，随后，高岛和辉就出门坐车来到了杭洲日租界。 杭洲日租界位于大运河岸边的拱宸桥，是近代华夏五个在华日租界之一，另外是個是津城日租界、汉口日租界、山城日租界和苏洲日租界，也是杭州惟一的租界。 讽刺的是，日本人确实用心在该地区搞了经营，修建了大马路、里马路（又叫二马路）等基础设施，可日本人为了招徕游客，兴办了所谓的“四馆”，即烟馆、戏馆、妓馆和赌馆，其中，又以妓馆最为有名。 拱宸桥的色情业发达，还分为了三个等级，一等妓馆全部在大名鼎鼎的“福海里”，二层的青砖小楼，都是高级艺妓，外表高雅、皮肤白嫩，还懂琴棋书画，数量多达两百多户，每月需要缴纳四块大洋的“税费”，因此，来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和富户。 二等妓馆则散落于拱宸桥东日本人修筑的二马路一带的楼肆上，三等妓馆为最低档次，全部在拱宸桥西头，已经不在日租界范围内了。 “这是家日本人开办的药店，他既然跑到药店里来了，那说明这个药店的人，也是日谍开设的据点，这可是意外收获。”曹建东说道。 “好饭不怕晚，他在徐志统那里待了也就两个小时，吃饭只用了一个小时，来到这里没有选择住宿，今天晚上有很大几率得返回沪市。” “而杭洲通往沪市的火车，下午只有两点零五分和六点二十五分两班，既然现在还没有动静，你提前准备，带着两个弟兄跟着他一起上火车，一直找到他的老窝再回来。”韩霖说道。 “老大，我们对沪市的情况不熟悉，您家里在法租界也有住宅，对租界的环境应该是很熟悉的，这次需要跟踪的目标格外重要，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这次您亲自带队？”曹建东问道。 韩霖的家里是盐商出身，家产豪富，京沪杭都有住宅，在他的意识里，韩霖对繁华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应该是非常熟悉的。 “屁话，没去过的地方就不能执行任务了？我们可是调统局二处的特工，随时都能在陌生环境作战，这是最起码的要求，不能什么事情都指望我，自己不去亲身实地经历，再有这样的任务怎么办？” “在沪市只要肯花钱，一切都有可能，所以这次去多带点大洋，不要心疼开支，只要找到了敌人的老窝，那就赚大了。这个人的身份很高，肯定有汽车来接，两点零五分先派两个弟兄坐车去沪市，租赁好汽车在火车站外面等着。” “你们要注意，六点二十五的火车到了沪市，大约是晚上十一点零五分，对方是个特务头目，反侦察能力必定很强，最少要租两辆汽车，在杭洲汽车数量少，但是在沪市的租界，那是很常见的。”韩霖说道。 我熟悉？我熟悉个屁！ 此刻的脑海中，的确有一部分关于沪市租界的记忆，以前的韩霖经常到沪市游玩，可自己没有亲自走一遍，实际上和手下没有多大差别。 曹建东被老大喷了一顿，乖乖的布置任务去了。 他也知道，这是韩霖毫无保留的信任，就凭挖出日军间谍组织据点的功劳，就有资格晋升中尉了。 看着眼前的药店，韩霖突然想起看资料的时候，杭洲有一个著名的潜伏特务，就是开药店的，从民国初期就潜伏在杭洲，资历非常深厚，哪怕是日本驻杭洲的领事，见到他也得毕恭毕敬。 这个老特务开的药店，专门销售房事药物，还销售吗啡这样的止痛药，杭洲日租界混乱不堪，有多家妓院，他的生意倒是很好。 开药房只是他的掩饰身份，老特务手下有一大批以经营小摊贩为职业的日本间谍，走街串巷售卖小吃和玩具等，实际上是在勘察道路，标记桥梁和地形，甚至能把所到之处整条街的店铺都清晰的记录下来。 多年的潜伏，为日军以后进攻杭洲及周边地区，提供了详细的信息，导致日军的地图，比金陵政府的军用地图要精密太多。 第二十四章 钓鱼行动之插曲 中 （求收藏、求推荐） 两个组员迅速赶往火车站，坐中午的火车赶往沪市打前站，曹建东带着两个组员盯着药店，他们要跟着目标坐同一辆火车到沪市。 韩霖不想暴露自己的意图，返回了驻地，开始策划对徐志统的抓捕，打电话给杭洲站，布置一部电椅作为审讯的工具。等沪市的行动胜利结束，曹建东等人回来，就开始抓人。 这次他不会用刑讯的方式，而是打算彻底控制这个徐志统，日本间谍再顽固，也有他们的弱点，况且徐志统给他的感觉，不是享受到了专业训练的军人，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强。 之所以要设置一部电椅，目的是让徐志统尝尝电椅的滋味后，对自己和他的谈话有所帮助。而且电椅造成的伤害，只要控制的精准，是不会有明显伤势的，实在不行，那就玩贴加官的游戏，这個更刺激。 “老弟，你这次是打算对日谍进行收网了？”姜浩声笑着问道。 这次他不但亲自带着技术人员过来，跟着来的卡车上，还拉了很多东西，所有的刑具都给准备了一套。 外勤组既然要电椅，百分百是准备收网然后审讯，这点动作，迅速刺激到了卢文洲。一处杭洲调查室出师不利，栽了个跟头，没想到打草惊蛇，杭洲的地下党组织全都藏起来了，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外勤组要对日谍动手，这可是一次立功的机会，卢文洲立刻指示姜浩声，全力协助外勤组，哪怕是不要脸，也得要点成绩出来！ “收网还得再等等，对方已经成了我们外勤组嘴边上的肉，想吃随时都能吃，但我打算再等几天，查查他的社会关系，你也知道，日谍是很难审讯的，抓到了，也不见得就能得到需要的结果。”韩霖摇摇头说道。 “这话倒是，实话告诉你，我们审讯的那个日谍已经挂掉了，空欢喜了一场。”姜浩声说道。 韩霖一步到位直接把日谍给抓到了，可是情报科审不下来，所有的线索全部被掐断，自然是空欢喜一场。 曹建东带人去了沪市，其余的人员依然是盯着徐志统和罗松雷，只要不离开视线即可，不用监视的太严密。而韩霖自己，就泡在了日租界，盯着药店老板的活动规律。 店老板每天白天都在店里，一步也不会踏出门外，可是到了晚上，他就要到日本酒馆喝酒，喝酒是假的，这是一种随时接头的方式。 酒馆是混杂的场合，有很多日本浪人喝的醉醺醺的，当街大小便不说，还调戏女人殴打行人，横行霸道、横冲直撞，不只是在日租界内部，甚至到日租界外面杭洲市的管区滋事挑衅，软弱无能的市政府，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连续三天都是如此，韩霖很耐心的等着机会，他的日语很流利，遇到日本浪人，对方还真不敢找他的麻烦，毕竟领事馆警察署，不会纵容他们欺压日本人，日本浪人遇到这些外事警察，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 一群喝多的日本浪人，在酒馆门口唱着难听的日本小曲，手舞足蹈、丑态百出，店老板出来的时候，很是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 店老板叫做西川音次郎，在日本的情报界资历非常深厚，与第二代的间谍头子坂西利八郎是同时期的，而且还是受到日本天皇敕令，前来华夏搞间谍活动的老资格。 日本从天皇到普通平民，都格外重视情报工作，所以他的地位很高，真要是亮明身份，驻杭洲城的日本领事也得毕恭毕敬。 机会来了！ 韩霖就在酒馆外面的廊柱旁边，恰好遮挡了灯光，看到西川音次郎来到身边，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西川音次郎年龄大了，这一下就要了他的命，身体恰好装在两个日本浪人身上。 这些仗势欺人的日本浪人，本来做事情就肆无忌惮，加上喝多了酒，也不知道西川音次郎的地位之高，被他撞了以后顿时大怒，对倒在地上的西川音次郎毫不留情的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酒馆里的人听到外面的叫骂声，急忙跑出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发现了倒下的西川音次郎，大家都认识，是药店的老板，于是制止了这些日本浪人的行为。 “不好，没呼吸了，你们这些混蛋，把店老板给打死了！” “快报给警察署！不能让他们跑了！” 有人想把西川音次郎扶起来送医院，结果人却没有反应，试了试他的鼻息，呼吸停止了！ 躲在一边黑影里的韩霖听到这些话，立刻就借着房屋的遮掩溜了，目的既然达到了，就不要在现场看热闹，免得节外生枝。 领事馆警察署接到报案的时候也没有多紧张，他们可不知道西川音次郎的身份，只当做是一次意外。 可是他们到了酒馆，当西川音次郎的老婆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把他的身份私下和外事警察一说，一群人顿时傻眼了，这伙喝醉酒的浪人，简直把天都给捅破了，急忙报告给了领事。 驻杭洲的日本领事，听到西川音次郎的来历，火烧屁股一般的赶到现场，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管区还藏着一尊大神，更糟糕的是，这尊大神已经被打的去见天照大神了。 这是人员混杂的红灯区，看到这一幕的人很多，就是一群喝醉酒的日本浪人，把西川音次郎打死的，无论如何也不能栽赃到华夏方面。 “把他们这群混蛋统统抓起来送到监狱，等待金陵总领事馆的消息！”日本领事吩咐警察署长说道。 “还按照规定做尸检吗？”警察署长问道。 “事情就在我们眼前摆着，凶手一个都没跑，不必做尸检了，让西川阁下安静的走吧，估计要火化后送回国内他的家乡安葬，抓紧去给他设置灵堂祭奠，总领事必然也会到场，但是对外要封锁消息！”日本领事摇了摇头说道。 谁也没想到这次的事件，居然是有预谋的袭击，仅仅几秒钟，一个老资格的特务，就被韩霖铲除了。 第二十五章 钓鱼行动之插曲 下 （求收藏、求推荐） 药店的院子里搭建起了灵棚，设置了一座三层的祭坛，正中间上方放着死者的黑白照片，两侧放着荷花灯、花篮、鲜花和水果，棺材放在前列。还特意请了和尚念诵经文，日本人大多是信奉佛教的。 老特务在日租界的人缘不错，有不少的日本人前来拜祭，但是为了保密他的身份，没有特别的超规格待遇，与普通日本人的葬礼一个样。 上午十点钟，日本驻金陵总领事馆总领事兼一等秘书须磨弥吉郎，也是老资格的间谍，得到消息后，紧急乘车来到了杭洲，刚回到沪市没两天的高岛和辉，也扮做随员跟着来了。 西川音次郎的死，涉及到帝国的声誉和形象，所以这一行人来到杭洲后表现的很低调，除了领事馆的人，普通日本人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来了，就是一种必要的态度，代表日本政府对西川音次郎的死，向西川夫人表示沉痛的哀悼，也表示帝国没有忘记西川音次郎为国家付出的心血。 “就在几天前，我来到杭洲处理公务的时候，特意拜会了西川阁下，并且带来了军部对他的问候，没想到我刚回沪市，西川阁下居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简直是帝国的耻辱！”高岛和辉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可没有想过，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导致西川音次郎的暴露，把这个老特务送去见日本的天照大神了。毕竟韩霖的记忆没有那么深刻，不受到一些条件的激发，很难想到民国时期的资料。 “是啊，前辈为了大日本帝国，背井离乡来到华夏的杭洲潜伏，长达十几年的时间，为帝国勘察杭洲及周边城市的地形地貌、道路、城市布局、兵力部署等情况，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东京的指示，把前辈火化后送回日本，安葬在他的家乡，夫人也接回国内生活，那些可耻的混蛋和凶手，由警察署特高课全部秘密执行枪决，以此来告慰前辈的英灵。特高课尽快接收前辈的情报组织，他的心血，务必要延续下去。”须磨弥吉郎说道。 潜伏在杭洲十几年的前辈间谍，身份始终没有暴露，却意外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还是一群混蛋浪人，对西川音次郎来说，这是巨大的成功，也是一生最大的污点。 日本侵略者对待华夏的老百姓凶狠残暴贪婪，但是对他们自己的民众，一旦触碰到切身利益，也是毫不手软，西川音次郎这一死，起码拉了六个日本浪人为他陪葬。 韩霖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看热闹，这可是他的杰作，战术运用和效果非常的圆满。他不认识总领事须磨弥吉郎，但是他认识高岛和辉，能让一個情报机构的头目言谈举止毕恭毕敬，说明此人的身份非常高，从侧面也证实了，店老板的身份非同小可。 到了下午一点多，曹建东和几个组员返回了杭洲，没办法，火车是按点发车，中途还有松江、嘉兴、硖石、长安这四个站，都是要停靠的，比不上须磨弥吉郎等人，直接坐着小汽车赶到了杭洲。 可话又说回来，坐火车肯定要舒服一些，眼下的道路坑坑洼洼异常颠簸，小汽车也照样难受的让人想吐。 “老大，这个开药店做掩护的日本间谍，怎么突然间死了？”曹建东很是好奇的问道。 “我来的时候听人们议论，说昨天晚上这个店老板到酒馆喝酒，结果被一群喝醉的日本浪人，在酒馆门前意外失手打死了！这样也好，省的我们动手了！你这次到沪市，事情办的怎么样？”韩霖笑了笑说道。 您这是在骗鬼呢？ 早不死晚不死，刚暴露就死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您考虑得非常细致，我们到了沪市，果然有车到车站来接他，幸好咱们自己也提前租了车，我们一路跟随到了公共租界的一家洋行，大沪市太繁华了，十一点多依然灯火通明人来车往的，没有引起他的警觉。” “我们在附近蹲守了三天时间，不但找到了他的住处，还拍摄了几十卷的胶卷，到底有没有价值还不敢说。”曹建东说道。 他以前可没有到过沪市，对誉为亚洲最繁华国际大都市的沪市，没有什么概念，但这次在公共租界待了几天，眼睛有些不够看，别说是晚上十一点多，根本是一座不夜城。与大沪市相比，同列为京沪杭地区的杭洲和金陵，那是没法比的。 “他可不是某个潜伏小组或者单独的潜伏间谍，而是一个头目，你们找到的地方，极有可能是总部的所在地，凡是出入这个场所的人，都有被怀疑被调查的价值。” “如果不是你们的经验还欠缺，我都考虑让你们长期驻扎在公共租界，监视这个据点，逐步把这张情报网挖掘出来。”韩霖说道。 潜伏在杭洲的日本间谍，要受到沪市的控制，由此可以推断，这次找到的洋行，可能就是总部机构驻地。 为什么日本的间谍机构总部要设在公共租界，而不是设在虹口日占区呢？那是为了保密的需要！ 如果设在日本人占据的地区，很有可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被察觉，成为金陵政府特务机构监视的目标。 毕竟这时候的沪市还属于金陵政府的地盘，调统局特务机构的活动，日本人没有办法进行遏制，因此，把总部设在虹口日占区，显然是不符合情报工作原则的。 “我们还继续跟着这家伙返回沪市吗？”曹建东问道。 “不用了，跟得太紧容易暴露，干我们这一行的，职业直觉相当敏锐，不要轻视我们的对手，等收拾完杭洲的一摊子事，再到沪市盯一段时间也不迟，驻地都给我们挖出来了，将来有的是机会。”韩霖摇摇头说道。 提前在沪市设置据点，为将来在沪市的活动做准备，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却不是最紧要的事情。 第二十六章 密捕 上 （求收藏、求推荐） 铲除药店老板这件事，只是韩霖在民国特工生涯中，一个简单的小插曲而已，日本方面认为是一次意外，调统局二处压根对此一无所知，他是在尽自己的努力，弥补历史的遗漏。 日军占领杭洲以后，这个老特务并没有暴露身份，而是继续在杭洲城开办药店，监视当地民众的活动，从而蒙混过关，抗战胜利后被金陵政府当做普通日本侨民，跟着遣返的船只回国了，逃脱了历史对他的制裁。 韩霖既然穿越到了民国时期，又联想到了这件事，自然不会再让这样的结果出现。作为军国主义分子和侵略军的帮凶，他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我们什么时候对徐志统采取秘密抓捕？”曹建东问道。 “什么时候他和内奸接头，我们就开始行动，这家伙的身上，也没有多少可挖掘的价值了，早点办完这件事，免得节外生枝。煮熟的鸭子真要飞走了，戴老板那里我们很难交代！” “好印象需要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但是不好的印象，很容易就能形成，他还不值得我们长期耗费精力，下一步我们的关注点是沪市，不必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韩霖说道。 价值是决定行动的一個关键原因，在他看来，这个化名徐志统的日本间谍，不会再给外勤组带来多少收获，就没必要继续玩钓鱼的游戏了。万一出现了紧急情况，就像是外勤组的监视被察觉，鱼跑了，那就太糟糕了。 “老大，有件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曹建东问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外勤组实习期间，所有责任都是我这个组长来承担，相应的，话语权就掌握在我的手里，越过我私下在总部活动，结果必然会适得其反。外勤组是个集体，我做出来的成绩也是大家配合，但谁吃肉谁喝汤，我心里有数，戴老板也只会认我的行动报告。”韩霖笑了笑说道。 哪怕一个十几人的外勤组，也存在远近亲疏的关系，有几个成员虽然服从指挥，做事也很尽心尽责，可他们在二处有根脚，也就是有后台有关系，等到外勤组解散，也就分道扬镳、各奔前程了。 在外勤组内与韩霖关系比较密切的，靠拢最近的就是曹建东、周秉清和彭福海，此外，许寅正、高睿安和岳迎丰，表现的也很是亲近，其余的组员就差了一些。 但外勤组的组长是韩霖，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不是乱说的，组长才有资格写案件的总结报告，戴老板也只会相信组长的报告，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再强的关系，除非能影响到戴老板，否则只能干瞪眼。 “属下希望今后外勤组解散的时候，也可以长期追随您的步伐！”曹建东神情郑重的说道。 以前和这位老大在一起接受训练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他的厉害，来杭洲前两个月，因为杭洲站的忽视，同样没有什么出色表现。 但是随着警备司令部间谍案的爆发，真正得到了机会，韩霖的能力和手段就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冲击，关键是忍得住寂寞，这样的心理素质太可怕了，他心里有种莫名的畏惧感。 就像现在，他还没有表达自己的意思呢，韩霖已经猜到了，这样深谋远虑、心思细密的厉害人物，跟着绝对有前途。 其实曹建东也是太高估韩霖了，之所以这家伙表现的如此不可思议，有三点原因。 首先，韩霖是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国安局情报人员，本身就是职业情报员，专业能力肯定不比任何人差。 其次，韩霖的实际年龄和现在的年龄严重不相匹配，最少差距了二十年，心理素质和社会阅历自然不一样。 再者，韩霖是个穿越者，不但自身有着丰厚的资料储备，而且还来自信息大爆炸年代，叠加起来的效果，自然是格外的惊艳。 “这件事以后再说，建东，以后在外勤组要做到谨言慎行，不要和我表现的太亲密，越是这样，我们反倒越是能够长期共事，戴老板最讨厌拉帮结派，有人说我们的闲话，未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你的心思我知道，我也不反对将来有机会能够并肩战斗，可外勤组没有解散之前，我们必须要拉开距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要保证每一个跟着我们的兄弟，都是可靠的。”韩霖说道。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句话其实也同样适用于曹建东，目前的他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他在二处的资历太浅，连个校官都没有混上，说得难听点，自己还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凭什么让别人跟随？ 机会在十几天后出现了。 芝原平三郎与罗松雷再次接头了，这次的谈话内容，主要是金陵政府和地下党之间的战斗情况，对地下党的存在，日本侵略者的关注度，并不比金陵政府低多少。 走出了茶楼，他叫了辆停在门口的黄包车，打算回到自己的公司。只是他没有注意，周围居然只有这一辆黄包车，如果是职业特工遇到这样的情况，肯定会起疑心的，可惜他不是。 “车夫，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芝原平三郎看到车夫居然拉着他来到一处偏僻的小路，顿时就警觉起来。 “没错啊，你应该走这条路！”车夫一边说，一边脚步不停，把黄包车拉到了一辆汽车旁边。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手里拿着勃朗宁手枪，眼睛里带着猫戏老鼠的眼神，芝原平三郎顿时明白了，他的身份被金陵政府的特务发现了！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是有预谋的一次抓捕，说明人家早就盯住他了。 可他又糊涂了，自己到底是怎么暴露的？难道说，罗松雷的活动被特务们察觉，跟着罗松雷又找到了自己？也只能是这个解释！ 第二十七章 密捕 中 （求收藏，求推荐） “老大，要不要检查一下他的衣领有没有藏毒？”有人问道。 “没这个必要，发现情况异常却没有丝毫的反抗行为，而且观察能力和应变能力太弱，说明他不是陆军特务机关专门训练的职业特工，我敢说，他的衣领不会藏毒。” “罗松雷这个藏在保安处的内奸我们知道了，警察局的下线我们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肯定掌握不了多少机密。” “如果对我们没有利用价值，结局照样也得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即便他自杀了，我也不觉得多惋惜！”戴墨镜的人，无所谓的说道。 芝原平三郎的额头，顿时浮现出细密的汗珠，瞬间就感到绝望了！这个戴墨镜的家伙，每一句话都是在剜他的心！ 不但罗松雷暴露了，警察局的内线也暴露了，能点出这两個人，人家不是在诈他，而是把他调查的非常细致！ 戴墨镜的家伙简直就是个魔鬼！ 很轻易就看出了他的来历，不是帝国陆军特务机关的职业特工，意思就是半路出家，价值自然大打折扣。 对方的话还透露出一层意思，只要和他们合作，就能活下来，关键是有没有被利用的价值！ 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的确不想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虽然出卖帝国的机密，将来被发现了也是死路一条，可眼下的问题是，他不合作就得马上死，到底该怎么办？此刻他是心乱如麻。 汽车开进一座看起来有些破败的院子，芝原平三郎有些疑惑，这绝对不是调统局二处杭洲站的驻地，应该是个临时场地。 两个特工把他拖拽到一间房子，里面完全没有审讯室的摆设，刑具全是新的，堆放在一边，一张电椅摆在桌子的对面，看这样的情形，似乎自己是第一个接受审讯的人。 “我们并不是二处杭洲站的人，而是二处直属的外勤组，换句话说，我们是总部的派出人员，专门负责日谍案件，在当地所做的一切高度保密，杭洲站也无权干预，或者说连知情的权力都没有，你和我们合作，知道这个秘密的就是我们四个人。”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二处直属外勤组的组长，韩霖，徐志统肯定不是你的真名字，不用太担心，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刑讯，这不是我的风格，想必你也猜到了，我是给你合作机会的，但机会不可能有第二次。” “如果你抱着顽抗的心态，这我可以理解，干这一行的，没有谁愿意轻易开口投降，但是理论上，也没有多少人能抗住刑讯，因为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根本不知道厉害，这就是无知者无畏。” “为了帮助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我暂时只给你尝尝电椅的滋味，这样对伱是最好的保护，电流结束就免去了痛苦，身上还没有明显的伤痕，我为你考虑的还是很周全，体现了最大的诚意。” “你可以在感觉以后评估一下，自己的意志力能有多强，能不能抵抗刑讯。你们用最低的电量，给这位徐志统先生感觉一分钟，也有个清醒的认识，人啊，最怕没有自知之明。”韩霖坐在桌子后面说道。 你这个恶魔，特么瞪着眼睛撒谎！ 来了就坐电椅，这就是你说的不喜欢刑讯？电椅难道不是刑讯？ 韩霖拿出自己的哈德门香烟，点了一支，表情显得很淡然，但是芝原平三郎，电椅的电量刚过五毫安，全身就开始剧烈的痉挛，达到十毫安，不由得惨叫起来，电量没有增加，韩霖注视他一分钟，下令关闭电闸。 仿佛是从生到死，又重新复活的感觉，每个细胞都在经受着电流的炙烤，天旋地转、头晕目眩，想吐又吐不出来，难受和痛苦的滋味，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休息休息，电椅只是最为普通的一种刑具，每个审讯室都有，如果换做是杭洲站的人审讯你，痛苦的程度会比这多百倍。你不是日本军人，也没有接受专业训练，包括如何抵抗刑讯，选择和我合作很正常，没必要自责。” “嘴上说说很容易，为了大日本帝国的未来，为了天皇陛下的雄图伟业，随时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屁话，那是他们没有这样的经历，我敢和你这样说，就算是职业特工，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抗不住刑讯。” “现阶段日本和华夏暂时还不会发生战争，你们日本内部也在为这个问题而争论不休，杉山元的扩大派和石原莞尔的不扩大派，意见僵持不下，所以情报机构的任务，只是在为战争做准备。” “杭洲这个城市，不会有过多的情报人员潜伏，当然，我也知道日租界里面有很多眼线，专门负责打探杭洲及周边地区的地理地势，他们和你不是一条线的，只要你没有暴露，在这里其实很安全。” “罗松雷会被制造一个意外的假消息而处决，但我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军官做下线，包括警备司令部也会有你的下线，提供给你大量精心安排的情报，在你的上级眼里，你的工作是富有成效的。” “如果你给我带来的价值，低于我对你的投入，那就很遗憾了，无非就是再杀一个日谍，这点损失我承受的起。我很有耐心，但是你出来的时间不能太长，到太阳落山之前，还有三个多小时，这是你的时间。” “我需要你所在的特务机构驻地、人员情况，以及你所知道的情况，以此来评估你的价值。不要以为我对你们一无所知，能够把你挖出来，也不是我们发现了罗松雷，我有别的情报来源，所以不要想着欺骗我。” 第二十八章 密捕 下 （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这次审讯主要是运用心理战术，电椅的使用，的确是辅助手段，他有把握会说服眼前的日谍，不是职业特工，就没有职业特工的训练和意志力。 普通人能抗住刑讯的少之又少，不是没有，金陵政府和日本的特工里面有，而绝大多数这样的案例，都是有着坚定信仰的地下党。这可不是吹嘘，地下党里面同样有软骨头，总体的比例，能给出一个定论。 眼前的人，刚到十毫安电流就扛不住了，他必然会屈服！ 芝原平三郎恢复的速度很快，接受电刑的时间很短，这一点韩霖倒是没有撒谎，说是让他尝尝滋味，说到做到了。 他知道自己肯定撑不过去，如果不和外勤组合作，在金陵政府特务机构的残酷刑讯下，照样也得说实话！ 这个魔鬼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他的要害上！ 很明显，与当地的二处杭洲站合作，绝对没有与二处总部的派出小组合作更有利，保密性更强。 这个魔鬼似乎对日本军部的情况很熟悉，居然还知道扩大派与不扩大派，点出了杉山元和石原莞尔的名字！真是活见鬼，自己也是刚得到消息不久，韩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还有别的帝国间谍与外勤组合作了？ 这不是没可能的！ 杭洲日租界的秘密勘察队，他是知道的，但是没有任何的接触，对方是另一条线，韩霖却知道！ “我叫芝原平三郎，化名徐志统，隶属于外务省驻沪总领事馆警察署特高课，也接受军部陆军特务机关的指挥......”芝原平三郎决定了。 “很好，把他请到我的对面，搬把椅子过来，把纸笔拿过来，给芝原君泡杯茶，桌子上的香烟你随便，都退出去，我觉得芝原君应该希望有更为隐秘的环境，我们聊聊。” 曹建东和另外两名兄弟，打开芝原平三郎的手铐，急忙端来了茶水，多拿了包香烟和一盒火柴，然后退出了审讯室。 “芝原平三郎，你把你的经历都写下来，包括你的上线，你们的联络方式，机构驻地......算了，这個你就不用写出来了，直接告诉我，还有什么特别的秘密消息，好好想想，可以用日语和我对话，我说过，我希望伱能体现自身价值。”韩霖用日语说道。 “很流畅很标准的东京音，如果我不知道您是华夏特工，会认为您是一个日本人。”芝原平三郎有些惊讶。 这个名叫韩霖的特工，基础打的相当扎实，会说日语并不稀奇，但也不是满大街都能遇到，尤其是这么流利的程度。 之所以韩霖不让他写出总部机构驻地，或许有两个解释，一是不希望总部机构驻地的信息被泄露出去，导致被人抢了功劳，沪市也有二处的分支机构。二是他要占据这个高价值的线索，打算放长线钓大鱼。 “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真以为你所谓的秘密，好像谁不知道一样，不就是在北成都路和大马路一带嘛，还要我说出具体的地址吗？” “如果连这样的信息都隐瞒，你活着就没有意义了，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吧？从你说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开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韩霖淡淡的说道。 芝原平三郎猛的站了起来，随后又坐下了！ 此刻他的脸上完全是惊恐的表情，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陆军特务机关驻沪市的秘密驻地，这是极其重要的军事机密，里面全都是日本人，而且绝大多数是军人，保密意识非常强。 能知道这个地方的，不是各地情报小组的组长，就是情报线的重要角色，连普通特工都被封锁信息！ 出现这样的现象，最起码是个组长或者资深的帝国特工叛变了，很大可能是出在金陵，那里是华夏的都城，潜伏小组很多，大部分都是老资格。 可他知道又怎么样？他敢说吗？ 被金陵政府的特工给抓了，却毫发无损，陆军特务机关的人，绝对不相信他的忠诚，说不定就要受到严厉的拷问，而后被命令切腹。 换句话说，他要是敢泄露这个秘密，倒霉的首先是他自己，连家里的父母亲人都会受到牵连。 特么的，被这个恶魔给算死了。 “我接受陆军驻沪特务机关长高岛和辉中佐的指派，前来杭洲潜伏，来之前，在总部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训练，接触到了一些秘密，特务机关内部的纪律严格，我知道的情况确实很少，有两个信息提供给你。” “首先，特务机关在金陵的帝国特工，收买了高层的内线，此人的级别很高，能够接触到金陵政府的高度机密，此外，参谋总部和军政部，包括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也都有内线，隶属于樱花组负责，高岛和辉亲自联系，我不知道更多的内容。” “其次，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广惠洋行和通盛运输。广惠洋行创办于清朝末年，是一位日本前辈来到沪市在租界开设的，但他买通了官府的户籍科，是假身份，没人知道他是日本人，已经成为了沪市租界的老店，专门出售外来的洋货。” “广惠洋行在金陵有一家分行，经理也就是他的儿子，被特务机关吸收，是真正的特工，这家分行也是一个重要的联络点。通盛运输是交通线，只负责把联络人送到金陵，具体联络人在金陵的活动，他们是不知道的。”芝原平三郎还是招认了。 “把自首书写完，签字按手印，我写一份审讯笔录，你签字摁手印，然后就送你回去，外勤组在杭洲执行任务期间我来和你联系，地点依然是你和罗松雷接头的茶楼，每周五的下午三点钟见一次，有紧急情况打我这里的电话。” 第二十九章 求见沟通 （求收藏、求推荐） 这次确实是意外之喜，这个芝原平三郎竟然有在总部工作三个月的经历，本来以为只是抓了条小鱼小虾，没想到却钓上来一只足够分量的大王八！ 以韩霖的推断，第一个信息显然说的是汤山温泉招待所的廖雅权，这個案子的内情他再清楚不过，不用多加揣摩，只要盯着这个女特工的活动，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负有特殊使命的联络点和运输线，价值就不可估量了，即便以他的心理素质，听到后心里也是有些小激动！ 韩霖最喜欢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只要盯紧了这两条线索，日谍组织在金陵的大部分潜伏小组，都会被他一一挖掘出来。 这也意味着，实习结束回到了金陵，他不用担心会没有成绩，估摸着，就目前掌握的情报，最起码能够支撑他踏入校官序列。 在二处的三个大佬中，处长戴立是陆军中校军衔，但是成为处长后挂上校处长军衔，副处长郑捷民是上校军衔，书记长兼情报科长唐综，目前只挂着中校军衔。 各地省站的站长、总部的科长和股长，通常是中校或者少校，各地省站的队长和科长，总部各部门的副职通常是少校，也有上尉的，小组的组长，少尉中尉都有。 这么说吧，如果能够被授予中校军衔，那就是二处的中层领导，如果被授予少校军衔，最起码是个二处组成部门或者下属省站的中层领导，到地市级的队或者组，就是肯定的一把手。 浙省保安处驻地。 “报告司令官，调统局二处的戴处长，派人前来给您送一份文件。”秘书敲门进来说道。 “让他把文件放下后赶紧滚蛋！”宣铁武一听到二处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段时间警备司令部的作战参谋，被二处杭洲站察觉到是日谍收买的内奸，在行动中把这个参谋给击毙了。而当时的杭洲站，手里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现场也没有证人。 宣铁武作为警备司令，感觉自己被打了脸，而且司令部出现内奸，这对他的名声也是个影响，当时就火冒三丈，立刻向蒋总裁告了戴立一状。 他抓到了二处的尾巴，形势对自己相当有利，蒋总裁听说无证无据，就把戴立骂的狗血淋头，他当时觉得非常爽。 没想到，这件事还没过两天呢，杭洲站就把背后的日谍给挖出来了，拿到警备司令部泄密的文件，这下可是板上钉钉、证据确凿，戴立自然不是吃亏的主，立刻又在蒋总裁的面前，把他给告了一状。 可能是因为错怪了戴立的缘故，他也被蒋总裁骂的狗血淋头，甚至给了明确的指示，二处的工作，不管是警备司令部还是保安处，必须予以配合。 “我就是这么说的，但是这个军官的态度很坚决，说这份文件涉及到了军事机密，必须要当面呈递给司令官，否则，由此引起的后果，二处概不负责。”秘书说道。 “好大的口气，你把他叫进来吧！”宣铁武想了想说道。 他哪怕再和戴立不对付，也不敢拿着军情置气，真耽误了什么大事，戴立抓住机会再告一状，蒋总裁未免会对他心生不满，那他在金陵政府的前途就全完了。 “报告宣司令，卑职调统局二处外勤组韩霖，奉戴处长命令，前来向您移交一份重要机密文件，请司令官审阅后予以回复。” 韩霖进门后，走到宣铁武的办公桌前面，先举手给他敬礼，而后毕恭毕敬把手里的文件袋，递到对方面前。 宣铁武也不接，冷冷的注视着韩霖。 双方沉默对视了足足三分钟的时间，可宣铁武没想到的是，眼前穿着寻常衣服的小伙子，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对这样的冷遇视而不见，双手稳稳的举着，没有一丝的抖动。 这个韩霖的心理素质相当强，遇事沉着冷静，没有年轻人的冲动，换做别的军统特工，哪怕不敢对自己这个上官无礼，眼神中也会有明显的变化。 毕竟警备司令部或者保安处，无权干预二处的工作，但二处的工作，警备司令部和保安处必须要予以协助，这可是蒋总裁的命令。 人家是负责全国军警的特务机关，不吃他这一套，他暂时也没什么办法，戴立护犊子护的厉害。二处的特务，他也没有权力处置。 他的打算是，借着身份的差别，也是借着韩霖，把他的不满情绪反馈给戴立，可韩霖显然很聪明，没有仗着二处的特权，就做出失礼的行为来，他想要挑衅却没有借口。 “什么事情？”宣铁武还是开口了。 “保安处情报科长罗松雷，被日本间谍收买了，我们在日谍的藏身之处，起获了保安处的机要文件，卑职奉戴处长命令，把案件的卷宗和拍摄的照片移交给保安处。”韩霖说道。 “你说什么？”宣铁武立刻站了起来。 仿佛一万头神兽在头顶踩过，他差点要骂脏话了！ 先是警备司令部出了内奸，紧接着保安处也有了内奸，还特么是情报科长，这要是传到蒋总裁的耳朵里，估计俞继时和他又得承受狂风骤雨般的责骂，浙省保安处的保安军，那可是蒋总裁家乡的子弟兵，地位非同小可。 文件袋里装着一份复审讯笔录，是复写纸写的，二处不可能给他原件，连日谍的签名，也给涂抹了。 十几张照片，拍摄了很多内容，连保安处围剿地下党军队的作战计划都在内，宣铁武一看，眼前就有些发黑。 这些东西如果被蒋总裁看到，大耳刮子肯定扇到脸上了，蒋总裁和他的父亲是拜把子兄弟，向来拿他当子侄看待，动手不叫事，戴立就经常受到这样的待遇，打得越狠，越是对你器重。 “戴处长什么想法？”宣铁武问道。 第三十章 欣赏 （求收藏、求推荐） 对于戴立通过韩霖所表达的意思，宣铁武立刻就明白了，保安处和警备司令部主动内查，发现了被日谍收买的内奸，与二处通过侦破手段挖掘出内奸，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谁都知道蒋总裁对浙省的看重，这毕竟是老家所在地，闹出这样的丑闻，他的颜面无光，而宣铁武只要和戴立联手，就能在最小的范围内压下了事态，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这个情报科长罗松雷肯定要杀，这是最起码的原则和底线，他们不敢欺骗隐瞒这件事，对蒋总裁瞒报撒谎，这是极其恶劣的行为，等同于背叛，更是对自己前途的不负责任。 他们能够有如今的权势地位，全都依赖蒋总裁，必须要上报！即便宣铁武想要捂盖子，戴立也不会答应的。 但怎么报告可以有回旋的余地，二处破案的结果，只会让蒋总裁暴跳如雷，认为俞继时和宣铁武治军不严，给日本间谍可乘之机！但联合办案，就可以称之为知耻而后勇，吸取教训主动检查内部隐患，性质不一样。 “这个案子是谁办的？杭洲站？”宣铁武问道。 “是卑职带队的二处见习外勤组负责此案，包括警备司令部的内奸，他的上线和来自沪市的联系人被抓捕，也是卑职和手下同志们一起努力的结果。”韩霖说道。 “见习外勤组是什么编制，没听说过你们二处，还有这個部门啊？”宣铁武很是好奇。 眼前的小伙子，居然能够连续破获日谍案，抓住了三个日谍，挖出了保安处的内奸，这份能力和才智确实非同寻常。特别是韩霖很谦逊，把功劳归于整个外勤组，这才是让他最为欣赏的地方。 “外勤组只是二处的临时编制，我们是在总部受训后，到杭洲站实习的，归杭洲站的卢文洲站长领导。”韩霖说道。 居然还是一群新人！ “我还一直很奇怪，二处杭洲站的这些人，怎么突然之间旧貌换新颜了，在对付日谍方面有了如此惊人的突破，没想到，不是他们进步了，而是总部派来了精锐骨干，你们表现很出色，说说你的建议吧！”宣铁武问道。 “感谢宣司令的肯定，卑职的建议是，这个参谋被安排到外地执行一次侦察任务，现在正是围剿地下党的时候，有这样的安排很正常，在出任务的时候发生意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同样不会让人感觉奇怪。” “这是对外的说法，稳定保安处的军心，至于保安处和二处之间怎么协作，处决这个被收买的内奸，如何向总裁呈递结案报告，这需要您和戴处长沟通，卑职不方便妄言。”韩霖说道。 “考虑的很周全，我会和戴处长通电话的，你可以走了！”宣铁武笑了笑说道。 韩霖刚回到驻地，就接到了金盛安打来的电话，通知他，经过与宣铁武协商，戴老板决定由杭洲站的人来执行处决任务，所有的证据和结案报告，明天上午十点钟送到机场，有专人负责收取。 “对于戴老板的决定，我相信你是可以理解的，在杭洲站的管区，一口汤也不给他们喝，对以后的工作不利，但其余的小组成员，需要安抚他们的情绪。”金盛安笑着说道。 “请督察长放心，兄弟们不会闹情绪的，还有个事情需要向您请示，这名日谍芝原平三郎，已经被我给劝降了，但他的价值不高，只作为杭洲城一条情报线的负责人，平时被动接受总部的指令，暂时无法发挥作用，对他，卑职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处理？”韩霖问道。 “什么？你居然劝降了一个日本间谍？太好了，自从我们特务处成立到现在，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我也不能做决定，伱先等等，我请示老板以后再给你回复，这件事，知情的范围越小越好，哪怕他没有多少价值，对我们二处的意义也是非比寻常。”金盛安激动的说道。 劝降？特务处成立到现在，日谍案都没有破获几起！ 加上日本步步紧逼、蛮横无理，动不动就以武力威胁，行政院的汪院长又是出名的亲日派，遇到日本人就下软蛋，而蒋总裁忙着围剿地下党，实施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也不希望和日本方面把局面搞得太僵化。 没有上面的强势支持，二处自然就没有什么建树，情报科和行动科也有一些发现，可日本间谍非常狡猾，迟迟都没能突破，反而在杭洲，外勤组是连连告捷，发展到可以劝降日本间谍的地步了。 十来分钟后，电话打来了。 “韩霖，戴老板指示，这名间谍非常珍贵，由你们外勤组掌握，你亲自联系他，不能扩大知情范围，杭洲站无权知晓，哪怕是在总部，也只有我和戴老板知道这件事，明天我坐飞机秘密到杭洲，你在机场和我把详细情况讲述一遍，单独给你记大功一次，集体记功一次。” “外勤组在杭洲才三个多月的时间，连续告破两件日谍案，擒获三名日谍，劝降其中一个，协助保安处挖出重要的内奸，这已经达到授勋的标准了，你刚刚提拔了上尉，短时间内没法再晋升，对你也不是好事，只能给你申请勋章作为表彰。” “考虑到特务机关的特殊性质，你的功劳不方便宣扬，总部也无法给你举行隆重的庆功仪式和授勋仪式，但有一枚勋章，将来就容易破格提拔，至于是云麾勋章还是宝鼎勋章，要看蒋总裁的意思。”金盛安笑着说道。 全面抗战爆发以前，不管是晋升军衔还是颁发勋章，金陵政府都是非常严格的，能不能申请下来，这一点戴老板有把握，二处可是蒋总裁的嫡系，韩霖的功劳也完全达到标准，可云麾勋章和宝鼎勋章是有区别的。 第三十一章 出师不利 上 （求收藏、求推荐） 杭洲站驻地。 “站长，外勤组侦破了日谍案，我们情报科也是提供支持和帮助的，现在外勤组让出一部分功劳，那这次惩治内奸的任务，当然应该给我们情报科负责，为什么要给新来的行动科长负责，这不是抢我们的功劳吗？”情报科长姜浩声很是不满意。 “要不，你自己打电话问问戴老板？”卢文洲冷冷的说道。 “属下不敢，只是觉得这样的安排，忽略了我们情报科，我们有能力完成这样的任务。”姜浩声急忙陪着笑脸说道。 “那你还废什么话？我询问过常子杰的根脚，是复兴社大佬的关系，就连戴老板也没法拒绝，给他个任务，一是为了看看他的本事，二是为了卖个人情，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再说。”卢文洲说道。 他作为站长，其实不介意姜浩声和常子杰发生矛盾，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甚至要想方设法的挑起矛盾，制造双方的对立局面。假如这两人勾勾搭搭、同流合污，他这个做站长的，岂不是失去对杭洲站的操纵能力了？ “韩霖和外勤组立下这次功劳，算是真正在二处站稳脚跟了，真是想不通，他年纪轻轻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哪来这么多的手段和思路！”姜浩声笑着说道。 “可惜，他的军衔刚刚被晋升，再大的功劳也得等两年，你们情报科对付日谍没有能力，可对付地下党总要出点成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二处在不断的扩张势力，好的职位很多，一個萝卜一个坑，等到人家把坑填满了，你就没有机会了。”卢文洲说道。 像是韩霖这样的下属，他可不想要，能力太强出成绩太多，就显得他这个站长无能，这小子天赋太好，有着远超常人的嗅觉和思维，杭洲站还真是找不出更出色的，他也担心自己的地位受影响，尤其是戴老板喜欢提拔年轻人，欣赏归欣赏，爱才归爱才，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情，很容易作出选择。 笕桥机场。 韩霖把证据和审讯笔录原件，交给了前来的金盛安，详细汇报了破案的经过，也得知杭洲站新来的行动科长叫常子杰。 “常子杰是鸡鹅巷时期的老资格，性格有些阴险手段有些毒辣，原本他早该外放的，但前两年办的一起地下党案件，把军队里的一个军官给失手弄死了，偏偏没有拿到证据，就如同前段时间警备司令部的案件，结果惹怒了军方的实权人物，戴老板也很被动，干脆把他冷藏到现在。” “这次他是求着一个复兴社大佬出面说情，戴老板才同意外放他出任杭洲站的行动科长，但你的外勤组主要负责日谍案，和杭洲站只是协作关系，戴老板对你很是欣赏，也不用担心什么。” “下一步，我会和卢文洲打招呼，杭洲站的工作不要牵涉到外勤组，伱要利用这名间谍，继续深挖情报，扩大自己的战果，日本人狼子野心，很难说不会爆发战争，防止日本间谍的渗透是重中之重，杭洲站什么事情都要拖着外勤组，要他们干什么？”金盛安说道。 事实上，外勤组取得一次成绩，就把杭洲站在戴老板心里的印象破坏一次，在杭洲经营发展了几年时间，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可事实是，翻看一下功劳簿，竟然还没有一个新来三个月的总部实习小组出成绩多！ 这么强烈的对比，戴老板心里哪能接受？他在欣赏韩霖的同时，对杭洲站也是越发的不满。 玉山县迎宾旅社。 刚打完电话的罗松雷，回到房间后就躺下了，他感觉自己很倒霉，保安处的保安团找不到地下党游击队的踪迹，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竟然让远在杭洲的情报科出动打探消息。 情报人员出动还算正常，连他这个当家主事的科长，也被宣铁武指派到衢州活动，任务是到三清山一带寻找地下党游击队。 可他没想到的是，给宣铁武副官的这个电话，报告了自己的行踪，却成了他的催命符，早就等候在玉山的常子杰和两个下属，随即锁定了他。 旅社对面的小饭馆。 “科长，这点小事我们两个完全能够应付，你没必要亲自跑到衢州，在杭洲等我们的消息就行了。”一个手下说道。 “这是我到杭洲站的第一个任务，戴老板亲自交代，务必要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用铲除内奸的功劳，作为进入杭洲站的见面礼，估计把任务交给了我，杭洲站的情报科正在跳脚呢！”常子杰放下啃完的兔子头说道。 鸭头、兔头、鱼头和鸭掌，合称为三头一掌，这是衢州的名吃，几乎每个饭店餐馆都有销售。 “要不是他们杭洲站的人煞笔，先是抓捕内奸的时候出了问题，被警备司令部的宣铁武揪住尾巴，收拾的魂不附体，接着又把好不容易抓到的日谍给打死了，这么好的职位一时半会的真空不出来，这可是杭洲，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浙省又是委座的老家，眼红这个职务的人太多了。”另一个下属说道。 “一个小小的行动科长，不是我的目标，来之前戴老板交代，蒋总裁指挥着百万大军，正在赣省围剿地下党的主力，这对我们二处也是个机会，浙省和赣省相邻，地下党的活动必然会比以往更加频繁，他要我摧毁地下党在杭洲的组织。”常子杰说道。 他盯住的，是卢文洲的站长职务，也是因为前段时间警备司令部的日谍案，导致了二处的被动局面，惹得戴老板大为恼火，对卢文洲的表现很不满意，他在二处总部被冷藏了三年，身为鸡鹅巷时期的特工，自然觊觎站长的位置，一个行动科长，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第三十二章 出师不利 下 （求收藏、求推荐） 罗松雷起了个大早，换了一身粗布大褂和黑裤子，穿上布鞋，背着小包袱，在小摊吃了早饭，然后雇了辆马车赶往三清山。现在的天气还很炎热，早晨出门是最舒服的。 常子杰三人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同样雇了辆马车远远跟在后面，准备到了三清山再找机会下手击毙他。 从县城出发大约两个多小时后，正常速度行驶的马车，来到了三清山南部的山坡下，罗松雷下车付了账，然后徒步开始寻找线索。 他接到的消息是，三清山附近的村庄和山林中，有逃脱的地下党游击队活动，让他调查清楚并且及时通报给保安处。 但此时的罗松雷并没有注意，后面有三个人躲躲闪闪的跟着他。 三清山是道教名山，相传道教的葛洪曾在此炼丹，有明朝时期修建的三清宫，还是避暑休闲的好地方，壮丽的景观也非常适合散心。虽然前来上香的信徒不多，但山道上也能看到零散的人。 由于树木的阻挡，视线受到了障碍，在小路几個拐弯以后，罗松雷就消失在三个人的视线里。 “科长，这下遇到大麻烦了，万一我们和他走岔了，再想找到他就非常困难，也意味着我们这次任务，可能会出现纰漏，没法向总部交代！”下属有些焦急的说道。 三清山的面积很大，罗松雷这次来的目的，是在山下的村庄寻找地下党游击队，不是到三清宫上香拜神，因此他的活动范围很大，而周围的地形、树林和山坡，给搜寻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度。 “你们先不要慌张，他并没有走远，只是被地形给遮挡了，这很正常，他肯定没有发现我们，你们两个沿着道路继续追，我从一边的树林穿插过去，追上他就直接采取行动，为了避免被人察觉到引来麻烦，尽量不要开枪。” “就算没找到他也简单，他执行完任务，一定会回到玉山县给保安处打电话联系，接受保安处的指令，到时候我们再想别的办法杀他，宣铁武不会让他活着回到杭洲，顶多就是我们这次办事不利，要受到戴老板的训斥，丢人现眼了。”常子杰倒是不着急，急也没有用。 这次来到玉山县和三清山，是二处的戴处长和保安处的副处长宣铁武，共同制定的清除计划，无论如何罗松雷也难逃一死。即便在三清山走失了，回到玉山县也照样还有机会，没必要惊慌失措的。 可是三个二处的特工，竟然还出了这样的问题，煮了一锅夹生饭，难免会引起宣铁武的嘲讽，戴老板也会感觉很不舒服。 两个下属快速沿着山道向前寻找，常子杰自己从一边的树木之中穿梭，这样能够快速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突然，一声惨叫传入耳中，他心里暗叫不好，急速跑过去一瞧。 只见满面狰狞的罗松雷满面，正倒在地上和一名下属扭打在一起，手里还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而旁边，一个身体还在抽搐的下属，喉咙处不断的喷血，眼瞅着已经没救了。 常子杰太小看罗松雷了，此人能坐到保安处情报科长的椅子上，不是一点本事也没有，正相反，他也很擅长格斗，面对两个敌人丝毫没有畏惧。 刚下马车的时候，罗松雷的确是没有注意有人跟踪，但他做情报工作的时间不短，也有些职业产生的直觉，让他在村庄附近的树林行走时，习惯性的向后面瞧瞧。 也是因为他的谨慎，发现了身后跟着两个陌生人，一看行动鬼鬼祟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路数，毫不犹豫的采取了伏击。 他藏身在树丛一侧，等到两人经过的时候，他猛的窜到一个人后面，短刀隔断了此人脖颈处的大动脉，随即和另外一人展开搏杀。 这个王八蛋，坏了老子的大事！ 常子杰气的差点要发疯，此次跟着他来杭洲站的两个人，都是他的嫡系，是要到情报科担任小队长的！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上任就死了一个，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来了这么多人？ 罗松雷顾不得多想，他感觉到自己危在旦夕，顿时就急眼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求生的本能，此刻充斥着大脑思维！ 他瞅准时机猛的同一个头槌，撞到了敌人的面部，和他扭打的二处特工立刻眼冒金星鼻子流血，手上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罗松雷腿部的膝盖上顶，把此人顶到一边，爬起来还没等摆开格斗架势，胸口突然间感觉一阵剧痛，似乎是肋骨断了。 与此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撞出去几米远，重重的摔在一块石头上，这一下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没等他清醒过来，有人抓住他的头发，使劲的撞击石头，几下，他就因为后脑部的伤害，停止了呼吸！ “挖个坑把小胜先埋了吧，我们带着他的尸体，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戴老板的要求是，必须要给罗松雷造成失踪假象，等我们到杭洲安顿下来，这件事的风声也过去了，再把他的遗体送回家里。”常子杰试了试下属的鼻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罗松雷的尸体呢？”下属邵广成问道。 “把可能识别身份的东西清理干净，也把他给埋了，死在这样的名山，还得我们帮着挖坑，太便宜他了！”常子杰恨恨的说道。 本来还想要漂漂亮亮的把任务完成，风风光光的到杭洲站上任，没想到，现实毫不留情的给了他一巴掌，这次见到卢文洲，估计要被轻视了。 可自己把事情搞成这样，也怪不得别人，常子杰和邵广成匆忙用短刀挖了两个浅浅的土坑，把尸体给埋了，在附近的树上做了记号，带着罗松雷的包袱，返回了玉山县城。 第三十三章 内部争斗 （求收藏、求推荐） 外勤组驻地。 在院子里的树下面，韩霖放了竹制的桌椅，闲着没事泡上一壶杭洲的龙井茶，抽支烟看看报纸，也是一种消遣的方式。 外勤组刚结束对保安处间谍案的侦破，手里暂时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深挖，杭洲站也不给外勤组任务，所以日子就过得很逍遥。 突然撤销了对罗松雷和徐志统的监视，韩霖说是总部的安排，功劳已经给外勤组记在功劳簿上，后续的事情外勤组不参与，组员们虽然觉得遗憾，也没胆量反对戴老板的意思。 韩霖解释说，既然找到了徐志统这个潜伏的日谍，找到了他的下线，暴露出来的情报线，已经不会对金陵政府造成太大的威胁了。 罗松雷这个内奸，被总部联系省保安处，由杭洲站的行动科秘密执行军法，徐志统再想发展新的下线，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外勤组在杭洲不是常驻，改为总部派人处理，什么时候进行抓捕，由总部来决定，这份功劳是跑不掉的。 韩霖把几個目前得到信任的兄弟，派到沪市进行日常监视，美名其曰锻炼技能，其余的人也要到沪市轮流住一段时间，熟悉沪市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熟悉越界筑路地区，熟悉每一条街道，提前进行准备。 留在杭洲的人，每天轮班出去转悠，侦察街面上的情况，遇到特别的事情就记录下来，不管是杭洲站还是二处的调查室，发现之后就作为练手的对象，对城外日租界的领事馆，有人定期进行监视。 “这位刚到杭洲站的行动科长，对保安处情报科长罗松雷进行密裁，他和两个下属执行任务，没想到，竟然被罗松雷杀了一个，灰头土脸的来到了杭洲站报到，洋相出大了。”姜浩声笑着说道。 不用韩霖刻意的去了解，消息自动送上门来了，情报科和行动科职能重叠，是天生的冤家对头，常子杰的行动有了纰漏，一个特务因此丧命，这对姜浩声来说是个好消息。 “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轻视你的对手，我记得在总部受训期间，教官不断重复这句话，哪怕对方是一只绵羊，而你是一头狮子，也要拿出百分之百的力量，但凡行动就不要留有余地，轻微的疏忽，也将造成不可测的结果，往往还是负面的。” “罗松雷是现役的校官，还是保安处的情报科长，他做的就是情报工作，对付这样的人疏忽大意，只死了一个就不错了。对方如果警惕性和专业性再强一点，他们以这样的心态执行任务，很可能会造成全军覆没的局面，那才叫热闹呢！”韩霖撇了撇嘴说道。 如果换做他来执行任务，绝对不会忽视罗松雷的身份，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哪怕你付出所有的努力，没有圆满的结果，努力也不会被认可，可你不能付出所有的努力，结果就肯定不会圆满。 更何况，常子杰显然是麻痹大意，认为三个训练有素的特工，完全能够顺利对罗松雷进行密裁，结果就闹得狼狈不堪，搞成这样，纯粹是自找的。 “这家伙也是感受到了压力，来到杭洲站，就把行动科的目标直指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以前行动科所有的线索，都被他整理出来，全站破获地下党的案件卷宗，也都梳理一遍，并且联系了警察局和当地的运河帮，要求他们协助侦办，向站里申请了一大笔钱，作为奖励的资金，这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姜浩声说道。 “我明白，就像是冯明伟一样，警备司令部的日谍案出了纰漏，他心急想要立功赎罪，把日谍给活活打死了，常子杰也一样，密裁罗松雷的任务出了纰漏，他就想要在地下党的案件方面有突破，改变戴老板对他的印象。” “姜科长，既然人家行动科发力了，你们情报科也不能落后，杭洲总共就这点资源，人家行动科都给占了，你的情报科就没有外力协助，起步阶段就慢了一步。”韩霖笑了笑说道。 他说的是实话，情报科和行动科职能重叠，行动科也搜集情报，情报科也实施行动，而杭洲城只有一个警察局，是接受杭洲站直接调动的力量，谁先把摊子铺开，这一份资源也就归谁使用。 这个常子杰必然会对杭洲城内的地下党组织造成极大危害，特务、警察外加帮会，还有他们各自的关系网，联合起来具有致命的威胁，所以他想挑起情报科和行动科的内斗。 “老弟的好意我自然心领，伱加入二处的时间太短，有些事情你不太清楚，民国二十一年三月份，复兴社成立，四月份我们特务处正式组建，六月份杭洲站组建，那个时候我就来站里做情报科长了，算起来也是元老。” “这两年多时间的经营，我也不是混日子，否则也不会在警备司令部安排了自己的耳目，查到了作战参谋有问题。要说警察局的关系，当地帮会的关系，他常子杰蹦的再欢，也不如情报科的根子深。”姜浩声很有自信的说道。 韩霖顿时明白了，情报科在玩阴的，刚来的常子杰上蹿下跳的挺欢，其实他的行动，完全在情报科的掌握中，论杭洲城的关系网，刚被枪毙的冯明伟比他强的太多。 如果警察局和帮会有什么重要信息，情报科自然会得到风声，而且是不会放过的，常子杰跳脚也没有用，谁抢到就是谁的。 “是我考虑的太浅了，杭洲城眼下多方在行动，军队有我们杭洲站、警备司令部和保安处，省党部和市党部有调查室，警察局和帮会都被发动起来，这张网扣下来，把整个杭洲城封锁的严严实实，这次地下党在杭洲的组织，可能要遇到灭顶之灾了。”韩霖笑着说道。 第三十四章 新职务 （求收藏、求推荐） 既然韩霖对情报科释放了善意，姜浩声也愿意多聊聊，都在二处混，尽管外勤组只是来实习，可将来前途无量，不留在总部也是各省站的骨干人员，他未必没事情求到人家头上。 “姜科长是二处的老资格，也是老江湖，我们这些新人，当然要好好跟着你学习。”韩霖说道。 “调统局还有第三处，邮电检查处，负责对电报和信件，包括邮寄物品的检查工作，处长是丁墨村，CC系的，以前是地下党成员，民国十三年的时候加入金陵政府，在党务调查科任职，深受陈利夫的看重，调统局成立，陈利夫推荐他出任了第三处的处长。” “就目前的环境，远距离的通讯没有那么便捷，电话线路越长，通话就越是模糊，电报和信件依然是主要的传递方式，而且邮寄物品也存在问题。第三处统辖各地的邮电检查所，我们二处虽然也有很多人在邮电检查所工作，可处处遭受排挤，一处得到的消息最快也最全，为此戴老板很是恼火。” “党务调查科演变的二处，嗯，现在内部执行机构的名称叫做特工总部，是徐恩增的手笔，他们和各地的邮电检查所合作密切，比如杭洲的检查所，就在向调查室提供线索，我们杭洲站连口汤都喝不到，戴老板对此也非常的恼火。”姜浩声说道。 丁墨村的情况，我比你可熟悉多了！ 未来汪伪政府特工总部的创建者，汪伪政府的中常委、社会部长和交通部长，虽然当时受到了冷落，没有什么具体的实权，可日本战败的前几个月，汪伪政府的汉奸们内讧，他出任了汪伪政府的浙省省主席、省党部主任、绥靖公署主任和省保安司令，集党政军三大权力于一身。 抗战胜利后清算汉奸，他的靠山戴老板飞机失事，尽管他也有“立功赎罪”的表现，最终还是在金陵的老虎桥监狱被枪毙了。 等到姜浩声走后，韩霖有些犯愁，杭洲城的局势对地下党组织很不利，金陵政府的军警宪特占据着绝对上风，再加上帮会的力量，很有可能会对地下党组织造成重大损失。 可是，他想要插手加以干预，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同志们，却没有合适的借口，总部明确指示，外勤组要把精力放在日本间谍组织方面，他不能借助杭洲站的力量，这是个很大的麻烦！ 外勤组不像行动科和情报科，是扎根在杭洲城的，作为前来实习的临时小组，有着天生的短板，对地面的情况不熟悉，消息来源非常闭塞，如何寻找突破口继而采取行动，那更是无从谈起。 靠个人的力量，想要实现目标太难了。 就在他打算根据国立浙大这条线，私下展开调查的时候，天上掉馅饼了，他被任命为杭洲警备司令部稽查科的副科长！ “韩霖，在保安处的日谍案中，咱们二处主动给了宣铁武一個台阶，双方的关系因此缓和了很多，他允许我们二处杭洲站，以司令部稽查科的身份公开在杭洲活动。” “以前双方的关系有些僵硬，戴老板几次和宣铁武商量接管稽查科，他都不肯答应，导致杭洲站只能靠着警察局的名义活动，对军队的监视侦察工作，始终没有名正言顺的合法身份。” “虽然这次宣铁武同意了，可是他对杭洲站的这些人余怒未消，戴老板考虑单独再向杭洲站增派人手，未免有些浪费资源了，就跟宣铁武说让外勤组临时入驻，等筛选出合适的人再进行接替。” “稽查科以卢文洲作为科长，你担任副科长，主持整个稽查科的工作，外勤组编为稽查科的第一中队，杭洲站情报科编为第二中队，杭洲站行动科编为第三中队。” “实际上呢，本质并没有任何的改变，未免就是借着警备司令部的名义来做事，杭洲站的人，也不会到警备司令部露面，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金盛安打电话笑着说道。 宣铁武作为蒋总裁的亲信嫡系，又是资历深厚的黄埔第一期，对搞特务工作的黄埔第六期骑兵科的戴立，一向不怎么感冒。 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这样，看着不对眼，怎么也改变不了印象！ 因此，二处想要接手杭洲警备司令部稽查科，作为在杭洲的身份掩护，这是蒋总裁的指令，各地的警备司令部都是如此，可宣铁武虽然不敢明着拒绝，却拖拖拉拉的，怎么也不给落实相关的手续。 他是警备司令，如果戴立撕破脸把这件事找蒋总裁解决，那是最坏的结果，司令官想找稽查科的麻烦，实在太轻松了，不得已，戴立只能从警察局方面着手，把杭洲站安排为警察局的侦探警察队。 保安处的日谍案，宣铁武感受到戴立释放的善意，避免了保安处的声誉受损，也让他免于受到蒋总裁严厉训斥的难堪，所以，他也不愿把戴立得罪的太深，作为对戴立的回报，同意二处接手警备司令部稽查科。 但宣铁武对杭洲站的卢文洲等人非常讨厌，警备司令部的日谍案，他虽然揪住了杭洲站的尾巴，搞得戴立狼狈不堪，但事件的最后却打了自己的脸，于是就把一肚子火气撒到了卢文洲的头上。 你们但凡做事靠谱一点，拿到确凿的人证和物证，我至于被蒋总裁骂的狗血淋头吗？ 所以，他断然拒绝了戴立想要二处杭洲站接手稽查科的提议。 戴立听出宣铁武对卢文洲等人的讥讽，认为对方既然退了一步，同意二处的杭洲站使用警备司令部稽查科的虎皮，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闹别扭，就临时任命韩霖到稽查科任职，反正就是个身份掩饰。 “感谢老板的赏识，我一定认真配合卢站长的安排，全力为杭洲站的工作做好协助，缓和宣铁武和杭洲站之间的关系。”韩霖说道。 第三十五章 失踪案 一 （求收藏、求推荐） 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是军方的情报机构，中党部的党务调查科合并进来，人员也是要挂军衔的。就像后来中统局的老大徐恩增，就曾经挂着中将军衔，像丁墨村被撤销第三处处长的职务，也挂了少将参议的军衔。 所谓的外勤组不是二处的正式编制，就没有这个编制，只是戴立搞出来的临时编制，韩霖这些人的身份，是二处总部的实习待分配人员，到警备司令部出任稽查科的副科长，这是正经八百的任命，需要军政部出具调令，但在二处的身份不会撤销。 杭洲站驻地站长办公室。 “宣铁武一直不肯答应让杭洲站接手稽查科，这次你来到杭洲站实习，却打破了僵局，以后再采取行动，就能打着警备司令部稽查科的名义，听起来要比警察局威风霸气很多。”卢文洲笑着说道。 “卑职不敢居功，只是初出茅庐的新人而已，略微有点成绩，完全是仰赖站长的领导，在实习期间为杭洲站的工作出一份力，是卑职的荣幸。”韩霖毫不犹豫的说道。 任何时候都不能翘尾巴，这是在特务机关的行为准则，一件小事和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都会带来不可预知的风险。 别看卢文洲和杭洲站没有权力制约外勤组，可是最终的考评，是要卢文洲来写的，当然，他也不敢玩花样，戴老板的眼睛又不瞎，但说好话又不费什么力气，干嘛不说呢？ “宣铁武小肚鸡肠，因为警备司令部的日谍案，对我们杭洲站有怨气，我通常不会出现在警备司令部，那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这位蒋总裁的晚辈，可不是那么好伺候的，受到冷遇很正常，你要有心理准备。” “稽查科的事你大可放心，我们就是占用这个编制好做事，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你和外勤组的日常工作，是监视官兵的思想动态，防止被日本人或者地下党渗透。” “在警备司令部这样的军事机关出入，不同于我们杭洲站这样的秘密机构，穿便装是不合适的，你去见宣铁武的时候，要换正式的军装，免得被人家说我们二处的人没规矩。”卢文洲说道。 宣铁武不愿意搭理他，他也不愿意见宣铁武，虽然对方没权力收拾他，可冷言冷语冷面孔的态度，他也觉得难受，还只能忍着。 毕竟宣铁武这样的蒋总裁嫡系心腹，只有戴老板亲自出面才能掰掰手腕，他这個二处的站长，差的还太远。 警备司令部驻地，司令官办公室。 杭洲警备司令部权势怎么样？ 杭洲是浙省的省会城市，是蒋总裁的家乡所在省份，警备司令部的规格比较高。设有副司令、参谋长和参谋主任，下属机构有参谋室、军法室、副官室、稽查科、总务科等，自身有警卫营负责警戒和行动。 理论上，整个杭洲城的军警宪特都要接受警备司令部的调遣，除了驻军各部，杭洲警察局、宪兵第八团一个宪兵营，还包括调统局三个处的杭洲分支机构，一处特工总部的杭洲特务室、二处的杭洲站、三处的杭洲邮电检查所。 可实际上呢，警备司令部管辖驻军、宪兵和警察都没有什么问题，唯独三个处的分支机构，归调统局自己管理，不买警备司令部的帐。 为了保障特务机关的独立性，调统局是垂直管理的，警备司令部往往还得配合这些分支机构的行动。 “报告司令官，卑职韩霖奉命前来报到，请您训示！” 韩霖进入办公室以后，先是对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宣铁武立正敬礼，然后才把军政部的调令双手递给对方。 “出身于盐商巨富之家，却能投身军伍报效国家，非常难得，伱在金陵警察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难怪能够在杭洲城大显身手，连续破获了两起日谍案件，堪称青年才俊！”宣铁武这次的态度很温和。 “承蒙司令官褒奖，卑职愧不敢当，忠于领袖效忠国家，这是卑职的志愿，司令官出身黄埔军校一期，是国家的英才，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能在您麾下短期效力，是卑职莫大的荣幸。”韩霖说道。 谁都愿意听好话，说好话也不用资本，只要说的到位，很容易拉近距离，对方的态度如此友善，分明是有招揽之心。 尽管特务处的家规是许进不许出，可博取宣铁武的赏识，日后也是一份资源，这可是能和大公子称兄道弟，将来出任沪市警察局兼淞沪警备司令的厉害角色。 “忠于领袖这四个字说的好，也承你吉言，我们共勉吧！虽然稽查科是二处杭洲站接手了，但他们作为秘密单位，不会在警备司令部抛头露面，你在稽查科的办公室，不过就是个形式而已，你是个专业人才，我希望借助你的能力，帮我分担一部分司令部的工作。”宣铁武说道。 “感谢司令官的厚爱和信任，请司令官明示，卑职一定竭尽全力！”韩霖毫不犹豫的说道。 自己不过就是个二处的新手特工，除了在杭洲破了两宗日谍案，没有什么更多的能力展示，宣铁武要自己帮忙，可能是警备司令部遇到了什么麻烦，而且是能给他带来压力的案件，否则他不会说是借助自己的专业能力。 “很好，我们到沙发上坐着说。我这里有一份昨天调来的失踪案卷宗，事情不是很大，但是性质非常棘手。起因是杭洲商会的副会长白静辉先生，向警察局报案，说他在国立浙大的女儿白清琳失踪了，而国立浙大也向警察局报案，除了白清琳不见踪影，还有一个男学生郭春阳也失踪了。” 第三十六章 失踪案 二 （求收藏、求推荐） 杭洲商会的副会长，再就是国立浙大，韩霖很清楚这两个背景在金陵政府的分量，浙商是民国时期的四大商帮之一，与粤商、徽商和晋商并列，对金陵政府的工商业、经济、金融和政治，都有极大的影响力，杭洲商会是浙商的重要组成部分。 国立浙大是金陵政府教育部直辖的大学府，国立两个字，就体现了这所大学的地位，而且浙大深受蒋总裁的器重，老家的著名学府，方方面面都会受到照顾，有通天的门路。 韩霖拿起卷宗，仔细翻看着警察局从立案到调查，然后做出的推论和结论，宣铁武从茶几上拿起烟，递给他一支，他急忙站起来双手接过，十几分钟后，他放下了卷宗。 “仅凭着警察局的案卷，卑职就觉得有很大问题，失踪的原因很牵强，这对男女学生在浙大上学，既然还是在校生，大学又是刚刚开学，最起码还有一年时间的学习期才能毕业，每天两人都能见面，根本没必要在毕业前私奔，单纯就是这一点，私奔的性质就很难说得通。” “而且私奔需要考虑到一些基本条件，人身的自由行动受到限制，或者说是受到了威胁，在学校失踪，说明两人的活动正常，真要私奔，会伴随着衣服物品的消失，既然有充足的时间离开，他们私奔也是需要生活的。” “案卷没有对这些方面有任何提示，似乎根本没考虑这些原因，卑职感觉警察局的调查有很大问题，连最起码的职业水准都体现不出来，所做出的结论，更像是敷衍了事。”韩霖说道。 他并不是心里阴暗，可这个案件，却带给他浓浓的阴谋味道，他根本不相信是一出失踪案，也不相信警察局的警察们，水准会如此的低劣。 “韩霖，你不只是专业能力很强，而且是才思敏捷，看一遍卷宗就找到了这么多的疑点，我虽然有和你一样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你分析的如此清晰，我没看错人！白家和浙大也不接受这样的说法，既然警察局是这样办案的，他们就把案件捅到了教育部和省政府。” “白家在浙商群体中很有地位，主要经营生丝和绸缎，在沪市有纺织厂，国立浙大的地位更高，这可是浙省父老引以为傲的著名大学府，蒋总裁也格外重视老家的这所大学，每次回来都要到国立浙大视察。” “省政府接到教育部的行文，就把案件转给了警备司令部处理，我不懂刑侦，但我认为警察局做出的结论是纯粹的屁话，奈何警备司令部没有这方面的人，你愿不愿意接手这件案子？”宣铁武问道。 你把话说到这個份上，我能说不愿意吗？ “卑职自当为司令官分忧解难，希望您给我相应的授权，使用稽查科的身份，还是不太方便，按照政府对二处的分工，这样的案子不能由二处来办理。”韩霖说道。 “你设想的很周到，这样吧，司令部的办公大楼内就不要挂稽查科的牌子了，我任命伱为警备司令部的机要参谋，兼任军法官，作为我的代表负责军警宪特的巡查工作，在稽查科的办公室设置巡查组。” “你不能调用杭洲站的力量，我给宪兵营下一道命令，他们会无条件的配合你。如果警察局的人敢抗拒你的调查，我来出面收拾他们，这点权力我还是有的。”宣铁武说道。 宣铁武尽管是警备司令，他却讨厌和特务机关的人打交道，认为这些人虽然也有一定的作用，但是，特务政治对金陵政府的名声，会带来很大的影响，金陵政府的官兵对此非常排斥，总的来说是弊大于利。 除此以外，更为关键的是，调统局的特务们经常在行动的时候，无所顾忌的搞牵连，甚至滥杀，又或者敲诈勒索钱财，他对此却一无所知。 特务们事前不报告，事后也不报告，搞得家乡父老时常对他这个警备司令产生误解，偏偏他又奈何不得人家，头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并不擅长特务工作，想要改变这个局面，就需要有专业人员来帮忙。在他的眼睛里，原本是没有韩霖这样的小角色，只不过呢，接触两次后，他心里的印象比较好，加上韩霖抓捕日谍的表现确实很出色，就随手下了一步闲棋。 能破获日谍案的绝对是人才，能忠于领袖的绝对是同志，态度谦逊且不计较一时得失的，那是前途无量！ 如果韩霖在警备司令部期间的工作，能得到他的认可，倒是可以在前途方面帮着打个招呼说句话，他是蒋总裁的嫡系心腹，保荐个人的面子还是有的，至于韩霖能不能领会他的意思，就要看悟性怎么样了。 “我从复兴社时期就跟着司令官，他对你很是欣赏，韩参谋，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对你将来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秘书余天杰笑着说道。 “我初来乍到，也是少不更事，以后在警备司令部的工作，还望余秘书多多指点，一点小意思，就当是见面礼了，咱们来日方长！”韩霖从裤兜里摸出一根小黄鱼。 一根小黄鱼，价值四十块大洋，不算多，可是作为礼物就够了。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家里的背景估计警备司令部肯定清楚，尤其是宣铁武的秘书，盐商家庭，有钱，给一根小黄鱼做见面礼，很正常的行为，也说不上是行贿。 宣铁武这个警备司令兼省保安处的副处长，挂着陆军少将军衔，余天杰是少校，按照这个时期的金陵政府军队薪资待遇，少校每月的工资是一百三十五块大洋，还是相当丰厚的。 这是因为浙省的特殊地位，宣铁武也是蒋总裁的嫡系，各地方军阀的军队，薪资待遇明显就不如中央军。 第三十七章 失踪案 三 （求收藏、求推荐） “这多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知道韩参谋的家庭情况，别人送的我还真不敢收，谢谢了！所谓乱世黄金，不管什么时候，真金白银放在手里，是最能让人心里踏实的。”余天杰当然“笑纳”了。 韩霖家里有钱归有钱，别说是一根小黄鱼，一根大黄鱼也不算什么，但他还没有到见人就给黄金的地步，投入绝对要体现回报。 宣铁武的秘书，就是他在警备司令部期间，需要打点的角色，秘书在关键时候的一句话，往往就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所以，余天杰敢要，他还会继续送，也不可能送的太多，对方的价值毕竟有限。 “我只是金陵警察学校毕业，原本是要做警察的，不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这样的资历，在警备司令部混难免受到轻视，还希望余秘书多多帮衬。”韩霖笑着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哪怕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想要在两年内就成为上尉军官，也属于很罕见的例子，尤其是你们调统局，升官其实不容易，你已经很优秀了，走，我带你看看办公室。”余天杰摇摇头说道。 在余天杰的带领下，韩霖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小地盘，就在主建筑的一楼东区，单独划出半层楼作为稽查科的办公区，里面有大小办公室八间，场地非常的宽敞。 两个独立带套间的办公室，没有名牌，四个里面放着八张办公桌的大办公室，还有会议室和档案室。 办公室里面的沙发、茶几、桌椅、纸笔、电话和文件柜等一样不少，但文件全都清空了，原来的人员也都撤走了，空荡荡的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这也正常，既然稽查科已经变成杭洲站的掩饰机构，警备司令部的人自然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我给你安排一辆车，司机你自己来挑选，警备司令部多给他发一份薪水，这里变为巡查组的驻地，我从档案室和办公室，派几個人过来协助你办公，联系警察局、宪兵营，伱行使警备司令部的权力，可以直接下命令，他们要是阳奉阴违的，自然有宣司令出面收拾他们。” “这段时间，警察局有点不太听话，都是一处特务室和二处杭洲站争夺控制权闹出来的，但警察局的局长高跃东是一处的人，总体上一处还是占据上风的，特务处与中党部比起来，时间短资历浅，下层势力目前是处于劣势的。”余天杰说道。 很快，他打了几个电话，一会就有六个男女来到巡查组办公室，两个是负责勤务的，就是打扫卫生、端茶倒水，也负责接待。 两个少尉军官负责联系驻军、保安处、警察局、宪兵营和调统局，两个女兵一个负责档案，一个负责誊抄文件。 全面抗战还没有爆发这段时期，女兵在金陵政府的军队里不算很多，基本是来自富有家庭，接受了新思想和新教育，投身军伍为国家效力。 女兵目前基本是在军队的医护和师以上机关工作，到了抗战时期，金陵政府的部队大规模招收女兵，比例居然达到了十分之一的程度。 真实的金陵政府女兵，与电影电视剧里面穿着美式军装的女兵，形象上有太大的区别，毕竟影视作品是经过加工的。她们和男兵穿着相同样式的军服，不是什么小翻领，根本没有那么光鲜靓丽。 “以巡查组的名义，把警察局司法科的科长金瑞明叫到会议室来，誊抄文件的叫董慧敏是吧？你来给我做询问对话的记录员，这是需要存档的！”韩霖废话不多说，立刻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因为他是二处的，过段时间还要离开杭洲的。 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取得宣铁武的好感，而且把自己的身份，增加一层在警备司令部担任参谋的履历，淡化自己在二处的影响。 紧接着，他又打电话给曹建东，命令他带着一组弟兄们在警备司令部外面等候，监视金瑞明的行踪。 “韩参谋，我旁听一下没事吧？我也很好奇，你们这些特工是怎么办案的。”余天杰笑着问道。 “当然可以，特工只是出于工作性质需要，行踪表现的比较隐秘，通常不会公开办案而已，其实和刑事警察也没什么太大差别。可会议室没有套间，你要是在场的话，堂堂的警备司令秘书亲自莅临，会把一个小科长吓坏的。”韩霖说道。 “我就是在侧门听听，他作为警察局的司法科长，估计背后联系着一处，害怕的只是宣司令，至于我，狐假虎威而已，外表看着很风光，实际上做秘书的忌讳很多，这份工作也不好干。”余天杰摇了摇头说道。 宣铁武作为警备司令，对杭洲市警察局的局长任免，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不管哪个派系，都惹不起他背后的蒋总裁，但秘书的身份就差得太远了，除非是临时得到领导授权，代表领导处理某些事情，那又另当别论。 再说，警察局的水很混，一处和二处争夺的厉害，司法科长负责刑侦和保密防谍等事务，也是警察局的实权派，不可能没有人撑腰。 半个多小时后，杭洲警察局的司法科长金瑞明急匆匆的来到警备司令部，他对所谓的警备司令部巡查组，实在是没有什么概念，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的部门。 当勤务兵带着他来到韩霖的办公室，他更糊涂了，面前坐在办公桌后面还戴着墨镜的人，他在杭洲这些年，居然毫无印象！ “这是司令部的机要参谋兼军法官韩上尉，被宣司令任命为负责军警宪特工作的巡查组长。”勤务兵介绍说道。 “韩参谋，我是杭洲市警察局的司法科长金瑞明，幸会！”金瑞明笑着说道。 第三十八章 失踪案 四 （求收藏、求推荐） 金瑞明四十五六岁的年龄，眼神中带着一丝让人不易觉察的阴冷，偏偏确实笑容满面，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资格，俗称笑面虎！ “金科长请坐，这次请您在百忙之中抽身过来，是因为教育部和省政府，转给警备司令部一封公文，勒令外面警备司令部，对国立浙大两名学生失踪的事情，尽快查明真相，你也知道，这件案子本身没有多复杂，可是背景有些麻烦，有几个问题需要和您核实一下。” “金科长是杭洲市警察局的资深警官了，办案经验非常丰富，我也是久仰大名了。实话实说，我不擅长处理案件，而且对您办理的案件，没必要再走这道程序，这次呢，大家走个过场，警备司令部也能对上面有個交代，避免将来还要纠缠不休。”韩霖笑着说道。 话说的轻松，这是给金瑞明一个错觉，接下来就要打他个冷不防！ 余天杰还在侧门听着呢，韩霖也是要让这个秘书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通过余天杰的转述，宣铁武对自己有更多的认识。 “韩参谋，你说的失踪案我知道，接到报案以后，我们司法科的探警队迅速出动勘察现场，对涉案人做了认真的调查，并且已经给报案人出具了结论，我认为，就是一起私奔事件。”金瑞明也没当回事，一个军务参谋，你懂得如何破案吗？ “我看过你们的结论了，探警队说两人私奔，那我问你，他们两个在学校宿舍的随身衣物和财物可曾带走？既然要私奔离开杭洲，又不是殉情，总要吃饭穿衣吧？警察局呈递给警备司令部的案卷，并没有提到这一点。”韩霖一刀就插到了金瑞明的肺管子。 “可能是两人走的太急了，衣物和财物都没有带走。”金瑞明心里暗暗叫苦，你特么的，这不是很懂行吗？ “私奔，说是家里反对两人结合，这个理由倒也能说得通，白家毕竟是浙商中的大户人家，门不当户不对，有这样的结果确实不意外。可我问伱，白家可曾对白清琳限制了人身自由？又或者对郭春阳采取了威胁手段？”韩霖问道。 “这倒是没有。”金瑞明刚要松口气，冷不丁的又是遇到一个问题，不得不如实说道。 睁着眼说瞎话，那是对警备司令部的藐视，这样的简单情况，稍微一询问就能知道，撒谎是没有意义的。 “两人都是在读在校的大学生，还没有毕业，既然人身安全没问题，在学校期间也能随时见面，为什么要私奔呢？你们探警队的这个结论成立吗？金科长没想过这个问题？”韩霖问道。 “年轻人，头脑发热做出这样的行为，也是正常的，我们还没有放弃，仍然在继续查找。”金瑞明也无话可说，额头开始冒出了汗珠。 他被这些问题问的都要招架不住了，对面的这人明显不好糊弄，而且在查案方面是个典型的内行，或者说是行家，这次要坏事了！ “查找？郭春阳的家里，他的亲戚家里，两人平时来往密切的同学家里，你们派人都一一去看了？案件从报案到现在，这都过五天了，你可别告诉我，探警队就连最为基础的工作都没有做。”韩霖紧接着问道。 “这个.......最近杭洲城正在严查地下党，我们警察局的任务也很重，还没有来得及做......”金瑞明话说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案件有这么多的疑点没有合理的解释，探警队就连起码的流程也没有走，就得到私奔的结论，金科长，请你告诉我，这个言之凿凿的结论，是怎么做出来的？你可是警察局里的资深警官，你的态度和能力，就是这样的表现？还是说，这两人的失踪，还有别的隐情？”韩霖质问道。 金瑞明无话可说了，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汗，做记录的董慧敏对自家的新组长，不由得生出了崇拜的心理。 外面听着的余天杰，对韩霖也是大为叹服，他从门缝里看得到，这个司法科长被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傻了！ “董慧敏，把讯问笔录给金科长签字！金科长，来，抽支烟，我没有要为难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对得起身上的警服，对得起金陵政府赋予你的权力和职责，办案的时候务必慎之又慎，不要草率的下结论。” “警备司令部还是相信警察局的办案能力，我们也不想干预你们办案，维护社会秩序，更具体的工作还需要警察局来做，你重新把案件梳理一遍，下次找你的可能就不是警备司令部了，真把省政府和教育部逼急了，这种力量不是你能抗住的。”韩霖笑容温和的说道。 金瑞明狼狈不堪的从警备司令部出来，坐上自己的小汽车，就一溜烟跑了，他考虑到即将面临的处境，心情慌乱之下，没有注意到后面跟着一辆小汽车，如果是在平时，可没那么容易被人跟踪。 “韩参谋，厉害啊！司法科的卷宗被你找出这么多问题，就像是满是窟窿眼的破筛子，金瑞明被问得只能装哑巴，司令官说得对，专业的事情还得由专业的人处理，我们出面就起不到这样的效果，你估计什么时候能找到人？”余天杰问道，竖起了大拇指。 “快的话两天时间就能找到，慢的话，最多不超过四天！我有十成的把握，郭春阳和白清琳就在一处的某个秘密关押点，有可能是涉案了，还是地下党的案件，但涉案的程度不深。” “大学生容易受到地下党的蛊惑，不知不觉就产生危险思想，但我认为，就目前的情况来分析，这两人绝不是地下党的成员，或许连外围都不沾边，否则一处干脆就摆明阵仗把人抓起来了，谁也不能说他们不对。” 第三十九章 失踪案 五 （求收藏、求推荐） 眼下金陵政府的大气候，那是谈地下党色变，抓捕铲除的力度甚至超过了日谍，正是白色恐怖时期！ 不管是不是地下党，沾点边，不死也得脱层皮。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司令官这点担当还是有的，地下党的案子不能碰，那也得分谁来碰，如果一处没有确凿的证据，就拘押审讯商界名流的家人和国立浙大的学生，这是越界行为，一处的所作所为太出格，需要得到遏制。”余天杰说道。 意思是说，地下党的案件即便是沾边了，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是地下党成员，只要有人有背景，照样不会有事的！ “那好，我在办公室等着司令官的命令，这次营救可能要动用宪兵营的人出面，不狠狠的收拾他们一顿，警备司令部的权威没有办法树立起来。”韩霖笑着说道。 “我也有同感，一处仗着自身的特殊性，居然对警备司令部隐瞒真相编造谎言，这种行为实在可恶！”余天杰点点头说道。 事实真的如此吗？ 韩霖分析，一处的杭洲特务室之所以要秘密逮捕审讯白清琳和郭春阳，原因不外是想通过两人，挖出杭洲地下党组织的机密，顺藤摸瓜一网打尽。 杭洲市警察局的司法科，显然是知道内情的，奉命对这次行动进行掩护，所以搞出了私奔的结论，无非是要拖延时间，等到案件结束再做安排。 可抓到这两人容易，却没有在短时间内突破两人的心理防线，没得到想要的情报，而且手里也没有过硬的证据，只能采取威逼利诱的方式，想把两人的嘴撬开。 在此期间，白家和国立浙大都在向警备司令部和省政府施加压力，拖拖拉拉的五天时间，事情闹大了。 其实呢，闹得越大，这两人反倒越是安全，特务室骑虎难下，也不敢把两人毁尸灭迹，毕竟还有二处这个冤家对头在拖后腿，真要曝出了丑闻，哪怕是CC系大佬出面也压不下去，浙省的案件，是能够上达天听的。 “站长，我是韩霖，警备司令部的宣司令交给我一个案子，就是浙商白家的女儿和浙大学生失踪的案件，我经过推断，认为这是一处杭洲特务室干的好事，打算借着警备司令部的手，狠狠敲打他们一下，我需要杭洲站提供一些资料。”韩霖打电话说道。 “这个案件我听说了，但不是我们杭洲站的职权范围，我没有太在意，既然宣铁武要你帮忙，这对缓和我们和警备司令部的关系，也是一件好事，你说，需要我给你什么帮助？”卢文洲很干脆的说道。 既然是宣铁武要韩霖帮忙调查案件，这对杭洲站和二处来说，自然是全力支持的。一方面能够借助宣铁武，打击老对手一处，从戴老板到杭洲站，那是乐见其成。另一方面，韩霖帮了宣铁武，就等于二处卖给宣铁武人情，双方的矛盾和对立关系，将会得到很大的缓解。 “我初来乍到，对这個什么杭洲特务室的情况一无所知，我希望能把咱们杭洲站掌握的，对方所有人员架构的相关资料，尽快掌握起来，方便我破案。如果有第三处和警察局的资料，我希望也能看一看，毕竟短时间内，我还要在杭洲实习，能多为咱们站做点事，我当竭尽全力。”韩霖说道。 “你能这样想非常好，我让姜浩声科长把资料送到外勤组的驻地，你看完后原件必须要收回，但伱可以做记录，就当是你的私人笔记，按照规定，我们二处是不能调查一处和三处的，虽然大家都没有遵守，希望你理解。”卢文洲说道。 “感谢站长的支持，我一会就回驻地，请姜科长给我两副假车牌，后续可能有监视的行动。”韩霖说道。 如果没有帮助宣铁武处理这个案件，他也不会轻易张嘴要这些资料，杭洲站的这群特工，大多数都是鸡鹅巷时期加入的，警惕性非常高，而有了宣铁武做挡箭牌，他的要求就变得合情合理。 关键是，一处和三处狼狈为奸，二处与他们积怨很深，从戴老板到所有二处的特工，对一处和三处出洋相，那是颇为期待的。 警备司令办公室。 “难怪这个韩霖能破获两起日本间谍案，确实是个破案方面的人才，仅仅凭着一份卷宗，就能把金瑞明问的哑口无言，这是专业方面的能力，他先是设置了一个套路，突然之间联系把漏洞抛出来，金瑞明连考虑的时间都没有，只能败下阵来，做的很出色。” “抓地下党固然很重要，但也不能因为抓地下党，就肆无忌惮的胡作非为，把金陵政府的名声搞臭了，让蒋总裁的颜面无光，有凭有据的行动我肯定支持，捕风捉影的事情，绝对不能纵容和姑息，他们不要脸，我和警备司令部还得要脸呢！” “我签发一道手令，你拿给韩霖，准许他调动宪兵营采取必要的措施，你告诉他，如果发现对方查无实据，就把在场的特务给我抓起来关到监狱，但不能轻易伤人，一处的后台出面，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宣铁武说道。 他可以打一处的脸，但是却收拾不了一处的人，徐恩增无所谓，但后面的CC系却不是好惹的，在蒋总裁的心目中分量极重。说起来，他与人家的老大相比，只是个小字辈，陈利夫一旦打电话过来说情，他也只能放人了事。 他的目的，是希望调统局的特务们，在杭洲的活动收敛一些，蒋总裁之所以要成立特务机关，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是心知肚明的，当然不能和蒋总裁的意愿相违背。 第四十章 失踪案 六 （求收藏、求推荐） 有了宣铁武的调令，余天杰立刻打电话给驻杭洲的宪兵营，命令他们调集一个宪兵连，随时等候命令执行任务，完全服从警备司令部军务参谋兼军法官韩霖的指挥，违令者军法从事。 韩霖开车返回了自己的驻地货场，等候曹建东的消息。 调统局特工总部杭洲特务室驻地。 一个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院子，内部却是戒备森严，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这是真正的特工秘密组织驻地。 为了防止被外人察觉，房间的窗户到了夜晚，都要被遮挡起来，避免灯火通明的一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一处目前有两套机构在同时运作，源自于中党部的党务调查科，依靠省市两级的调查室，负责纪律方面的常规案件调查和处理，也是重要的情报来源。 而特工总部，是一处核心的特务机构，对外是保密的，专门负责侦办地下党的案件。 韩霖的推断没有错，失踪案的幕后黑手，的确是杭洲特务室，而金瑞明这个司法科长，就是特务室的外围成员，因为职务的关系，他涉及的程度很深。 “韩参谋？军法官？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警备司令部来了新的机要参谋，估计是刚调来的，此人熟悉案件侦破，倒是给我们带来了非常不利的局面。”特务室主任潘云志皱着眉头说道。 “我估计是省政府和教育部给警备司令部施加压力，宣铁武不得不出手进行干预，此前没有考虑到有内行人插手此案，案件的卷宗做的太粗糙，以至于漏洞百出，被人揪住了尾巴，实在是难以交代！”金瑞明苦笑着说道。 “这件事不怪你，我也没有考虑到警备司令部方面，会突然进行干预，通常这样人口失踪的民事案件，警察局调查后出具了结论，他是不会过问的，没有这么多的闲工夫。” “百密一疏，没想到白家和国立浙大，居然不相信警察局的调查，把状告到了省政府和教育部，这下来麻烦了，如果事情败露，我们特务室会非常的被动。”潘云志说道。 他倒是不怎么害怕宣铁武，特务机关的工作是绝密，有权抓捕任何涉及到地下党案件的人，而且一处背后的大佬是陈利夫，这是蒋总裁的嫡系！ 可眼下的问题是，特务室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有必要的，没有人追究，他有信心把事情办下来，关键是时间。 真要是被宣铁武抓到把柄，导致一处出了丑闻，上峰为了消除影响，必须要做点事情出来，他的前途自然也就受到影响了。 “主任，这两個不过是在校的大学生，从秘密抓捕到现在，也有五天时间了，凭着我们的手段，没那么难对付吧？行动队还没有取得突破？”金瑞明问道。 他心里对特务室的行动队，非常的不满意，两个涉世不深的年轻人，搞了五天还没有搞下来，这也太窝囊太废物了。 “行动队前段时间在国立浙大，通过内线挖出一个学生组织的外围人员，但他不是核心成员，提供的情况价值不高，从他交代的人物关系，我们得知郭春阳和白清琳，是地下党在国立浙大秘密学生组织和杭洲组织之间的联络员，称之为进步青年。” “刚开始，行动队是想利用两人套出杭洲市的地下党组织，没想到弄巧成拙，两人一问三不知，任凭审讯人员如何威逼利诱，就是不承认自己的身份，行动队也没有什么证据，不得不使用刑具，考虑到后续还需要两人为我们工作，下手不算太重。”潘云志说道。 一处在国立浙大的管理层有人，在大学府的学生里面，也发展了一批内线，监视学生们的活动，因而挖出了郭春阳和白清琳。 潘云志想让二人为特务室工作，除了要帮助特务室挖出潜藏的杭洲地下党组织，挖出学生组织的领导者，还有一件重中之重的大事。 前几天行动队围捕行动惨败，几名特工被杀，这件事的后果是，他被上峰骂的狗血淋头，也被视为杭洲特务室最大的耻辱，不搞清楚背后的真相，他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警备司令部既然察觉到了问题，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次是警告，用不了多久，可能就要对我下手了。”金瑞明说道。 “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拿你没有办法，不用害怕。国立浙大和白家折腾的越狠，对我们的影响越大，就越是不能放人，要考虑到我们调统局和一处的形象，既然和地下党的案件有了牵扯，就算杀了也正常，我会通知行动队，如果还是不合作，那就干脆处理掉。”潘云志冷冷的说道。 目前的态势，这就是骑虎难下了！ 放了两人肯定是不行的，协助调查也不能扣押审讯了五天时间，而且动用了刑具，这就必须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无法向白家和国立浙大交代，社会舆论会把一处给淹死。 可要是不放，万一走露消息，被警备司令部在背后打了黑枪，虽然宣铁武为了金陵政府的形象，不敢公之于众，但他有通天的渠道，告到蒋总裁那里，后果想想都不寒而栗！ “但是警备司令部揪着司法科的案卷疑点不放，要是逼着我限期破案，我可没有办法交差？”金瑞明闻到了不寻常的气味。 “你破不了案，警备司令部再怎么不满意，最多就是把你这个司法科长撤职，等个几年时间，风声过去了，以一处的强大关系，为你谋求一个肥差不算难，有什么好担心的？”潘云志淡淡的说道。 你大爷的！这是要牺牲老子，为特务室的行为背黑锅！ 等个几年再起复？还要给我个肥差？老子还能等到那个时候吗？伱特么这是骗鬼呢？ “请主任放心，我一定顶住警备司令部的压力，只希望主任念在我也为特务室鞍前马后多年，不要忘记我！” 第四十一章 失踪案之审讯 上 （求收藏、求推荐） 外勤组驻地。 韩霖仔细的阅读资料，不只是做了笔记，还拍摄了一些照片，通过杭洲站的秘密调查，也是姜浩声的介绍，他基本掌握了整个一处、三处和警察局，所有中高层军官和警官的情况。 警察局和三处没出现在资料上的，自然就是二处的人。 “杭洲站的信息搜集工作，是非常出色的，这是姜科长的领导有方。”韩霖笑着说道。 这些资料对他可是价值连城，省了很多搜集的时间，他做不到走马观碑的程度，可是他这个曾经国安局的资深情报员，却接受过速记的训练，给他一段时间的熟悉，一定可以记在脑子里。 “规定是规定，私下里谁也不管这一套，三处的处长丁墨村是软蛋，可一处的徐恩增不一样，他的下属机构也在搜集我们的情报。上峰和徐恩增虽然都在调统局，表面上维持着合作关系，实际上水火不相容，相互使绊子的事情时有发生。” “老弟，一处的资格老，实力眼下比我们二处要强很多，后面还有陈利夫局长撑腰，我们除了要对付日谍、地下党，也要对付内部的敌人，所谓的权责划分，你听听就行了，没有必要太认真。” “一处负责党务、政务等方面，只要是党员都得接受他们的监督调查，除非是戴老板这样，连党员都不是的，你想想，整个金陵政府还有他们不能查的人吗？”姜浩声说道。 戴老板自始至终都不是党员，忠于蒋总裁一個人，也是因为他的态度，得到了蒋总裁的高度信任，比成为党员要实惠得多。 “我担心的是，即便是这次抓到了一处的把柄，宣铁武也拿一处没办法，陈老板一出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白白的做了无用功！”韩霖说道。 “你说的很对，一处的所作所为肯定要加以掩饰，宣铁武绝对不敢爆出来，规则不允许，这个案件的背后牵扯到浙商群体和国立浙大，在浙省的影响力很大，是蒋总裁极为看重的，而且宣铁武已经对一处的表现不满了，否则也不会请你破案，这些人对一处的讨伐，对我们二处就是机会！”姜浩声说道。 等到姜浩声走后，韩霖就命人去购买冲洗照片的器材，就在这时候，电话响了。 “老大，我们跟着金瑞明到了一个地方，应该就是特务室的驻地，刚才我看他神情复杂的走出来，还对着大门口吐了口痰，似乎心情很糟糕。”曹建东打电话说道。 “兵分两路，一路盯着特务室驻地，监视进出的人，一路到电话局查查这个驻地的电话，都打到什么地方去了，再去找找联系地点，给人家电话局帮忙的接线员每人二十块大洋作为酬劳，告诉她们，每月都有这个数，要会做人，以后少不了请人家帮忙。”韩霖说道。 二十块大洋，相当于沪市一个工人的月薪了，但在韩霖的眼里，不值一提，这种费用是可以报销的。 金瑞明的神情复杂，这就对了，自己代表警备司令部，给他施加了足够的压力，偏偏特务室因为糊了一屁股屎，还不能出面给他撑腰！ 宣铁武不愿意轻易招惹调统局，调统局何尝愿意招惹宣铁武，于是，被揪住尾巴的金瑞明，这下就坐蜡了。 到了傍晚，杭洲特务室行动队的秘密关押审讯据点，通过电话局接线员的帮助，被轻松找到了，就在西湖宝石山一侧的一所大院子里，但是不确定白清琳和郭春阳有没有被关在这里。 等了两天，韩霖以警备司令部宣铁武的名义，再次约见了金瑞明。 “金科长，之前我和你谈话以后，你对案件是如何考虑的？” 他用鼻子也能想得到，越是这样的时候，一处杭洲特务室就越是不会交人，后续的新闻报道，这不用考虑，本来就在他们的控制中，但白家和国立浙大在整个浙省都有极大影响力，白清琳和郭春阳回到学校，必然会吐露实情，这商界和教育界的舆论，也是能让调统局难受的。 杭洲特务室最简单的处理办法，就是要警察局咬死不能破案，两人能不能回到学校，两个结果都牵涉不到杭洲特务室。两人和特务室合作，自然会编出一套说词，不合作，也没必要释放，最终都是警察局破不了案。 这样一来，所有的压力都被金瑞明扛下了！ “韩参谋，我上次得到伱的提点，也认为探警队的工作有着重大的疏漏，我已经要求他们，立刻梳理案情，再次对案件展开侦破......”金瑞明一上来就主动开口汇报，没想到，话刚说到这里，就被韩霖粗暴的打断了！ “要求个屁！不知道死活的玩意，你在我这里说这些屁话有意思吗？信不信我随便抓两个探警队的警官问问？你是不是觉得有一处的杭洲特务室给你撑腰，警备司令部就动不了你？” “我怀疑你这个司法科长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从来只见把黑锅给别人扣头上的，没见过自己抢着背黑锅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觉得我真不知道白清琳和郭春阳，就关在宝石山附近的秘密关押点？” “上次我和你说的很清楚，这件案子是省政府和教育部转给警备司令部的任务，任务，这两个字的意思你懂不懂？宣司令是一定要拿出个让报案人满意的结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参与此案并且为特务室的行为掩饰，这不是问题，第七天了，特务室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案件始终在拖延，这分明就是特务室骑虎难下，没凭没据还担心事情败露担责任！” 第四十二章 失踪案之审讯 下 （求收藏、求推荐） 听韩霖审案真过瘾！这个金瑞明又被问的傻眼了！ 站在侧门的宣铁武和余天杰，带着笑意仔细听着，尤其是宣铁武，内心的震撼简直难以言喻。 自己把案卷交给韩霖，仅仅只过了两天的时间而已，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对方竟然已经找到了白清琳和郭春阳的关押地点，这样的实力堪称优秀，这样的办事效率堪称神速，有点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还是有些低估对方了。 真正击垮了金瑞明的原因，是韩霖找到了关押地点，这句话一说，金瑞明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可不知道，韩霖为了不让人感觉到太惊奇，故意押后两天才把金瑞明喊来问话。两天时间能说是非常优秀，但是还不能算是神奇，如果当天晚上就把事情处理完，风头可就出的太大了。 金瑞明脸色苍白，宝石山的秘密关押点他是知道的，这属于杭洲特务室的高度机密，没想到警备司令部的这个机要参谋如此厉害，居然找到了地方，在对方敏锐的目光注视下，他感觉到自己无所遁形，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控中。 “韩参谋，您既然知道了这个案件的内幕情况，也找到了关押地点，我无话可说，在这件案子中我是身不由己，杭洲特务室有着特殊的权力，他们命令我配合办案，我只能服从。”金瑞明苦笑着说道。 得嘞！韩霖要的就是这句话，他也不知道白清琳和郭春阳，到底是不是关押在这個据点，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需要金瑞明的确认。 “一处的确是特殊部门，但是在杭洲还做不到一手遮天，金陵政府的天下也不是他们的。这群人滥用权力隐瞒案情，造成了极坏的社会影响，你要相信警备司令部，相信宣司令，警察是维持社会治安的重要力量，以后好好的跟着宣司令走，你不会没有前途的。” “为了减少影响，今天晚上宪兵就会采取行动，而你在警备司令部的行动结束前，走不出司令部的大门，按照特务室的做事风格，他们绝对会把你视作是叛徒，即便你不是，他们也会认为是！” “你来到警备司令部的事情瞒不过特务室，我可以说，警备司令部不见得就没有特务室的关系，而伱来了，事情就败露了，他们不会认为自己的秘密关押点，能被警备司令部给找到，所以，没有别的说法！” “宣司令是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任命的警备司令，对于造成如此恶劣影响的案件，必须要给杭洲市的各界一个交代，不能动特务室，那就得动你这个司法科长，而你，平时违法乱纪的行为经不起调查，关键在于我们认不认真的去对待！” “警察局有的是人想看着你倒霉，信不信我放个风出去，几天就能把你的秘密搜集一大堆？你的裤子兜不住屎，别痴心妄想会有什么撤职查办，而后东山再起的想法，你也不年轻了，思维不能这么幼稚！”韩霖冷冷的说道。 金瑞明这个实权派的司法科长会是清廉如水？开什么玩笑？ 他在警察局肯定有对手，而且还有仇家，正所谓墙倒众人推，实在不行，杭洲站也有他的黑材料，想弄死他没那么困难。 “司令官，韩参谋审案真有意思，这是绝对优势的碾压，换作我是金瑞明，我也撑不住他这样的攻势。”余天杰压低声音笑着说道。 “好好听着，这个小伙子的能力可不简单，他这应该是使用了心理战术，堵死了金瑞明的退路，而后又给了他一线希望，如果威逼战术奏效，那接下来就是利诱了！人才难得啊，可惜被戴立给挖走了，否则肯定是个做警备司令的好材料！”宣铁武的眼睛里满是欣赏。 “韩参谋，我愿意和警备司令部合作，给我留一线生机吧！”金瑞明无可奈何的说道。 对方说的没有假话，如果宣铁武真是要杀鸡儆猴，他还真经不起折腾，特务室属于一处的特工总部，宣铁武没有权力处置，调统局一处自己有监察室，可对付他，确实是易如反掌。 对方把他所有的后续反应给算死了，特务室不会为了他和宣铁武硬拼，除了与警备司令部合作，没有第二条路。 “如果你不想成为替罪羊，还想活下去，那就把案件的经过写下来，写的详细点，你有了诚意，我就会向宣司令求情。杭洲市警察局的人事任免，不是一处说了算，这得看市政府的态度，警备司令部有着比一处更大的话语权。” “我知道你有顾虑，宣司令前程远大，杭洲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官，不过只是人生中的一个站点，但杭洲的特务机关还有调统局的第二处杭洲站，我觉得卢站长，应该愿意接纳你，二处负责军警，更加的名正言顺一些，你觉得怎么样？”韩霖平静的说道。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但我很好奇，韩参谋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您以前不是参谋职务吧？”金瑞明问道。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以后我们可能还会经常打交道，慧敏，给金科长倒杯茶来，拿两包烟，给他纸笔。”韩霖站起来说道。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时候的宣铁武和余天杰，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宣铁武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估计是对自己的审讯很满意。马屁都拍到这个程度了，再不满意，那就不正常了。 “做得漂亮，韩霖，我没有看错你！”宣铁武笑着说道。 他认同韩霖说的，杭洲警备司令的职务，只是他在金陵政府仕途的一个站点而已，未来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对韩霖的提议，他也颇为认同，一处胆大妄为，那就适当给二处一点好处，。 至于韩霖暗藏的私心，他虽然知道，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好的看法，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第四十三章 失踪案之行动 上 （求收藏、求推荐） “司令官谬赞了，我准备率领宪兵营的一个连，在晚上十二点钟对关押点进行突袭，请司令官批准。”韩霖说道。 “批准！别把动静闹得太大，把人带回司令部即可，后续的事情我来出面，你只是机要参谋，镇不住杭洲特务室的人。”宣铁武说道。 别看只是一处特工总部在杭洲的特务室，仗着军事委员会赋予的特殊权力，地位就有这么强势，不管是警备司令部的参谋长还是参谋主任，都无法让对方产生压力，更别说是一个机要参谋了。 但宣铁武这个蒋总裁的子侄晚辈，黄埔一期的“天子门生”出面，除非是一处的处长徐恩增亲自到场，否则就是毫无疑问的碾压。 金瑞明花了一個多小时，把案件的经过仔细写了一遍，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这份材料一旦交给警备司令部，他可就彻底和特务室决裂了！ 现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宣铁武为了消除影响，憋着劲非要弄死两个，很不幸，他是最为符合条件的，高矮胖瘦正合适！ 夜幕降临的时候，韩霖来到会议室，女兵送来了饭菜。 “金科长，我晚上还要指挥行动，就不陪你喝酒了，咱们吃顿警备司令部的晚饭，有鱼有虾、有鸡有鸭，也算比较丰盛。”韩霖笑着说道。 “再好的菜肴也得有心情品尝，才能尝出其中的味道，这件事在没有彻底平息之前，我是食不知味、夜不能寐，随便吃点就行了。”金瑞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别说这些丧气话，你这次可能要因祸得福，宣司令被一处特务室的种种行为给激怒了，打算对杭洲市警察局动个手术，局长的宝座必须换个支持警备司令部工作的人，你不是没机会的。”韩霖说道。 金瑞明的心脏，猛的剧烈跳动起来，这可是杭洲！金陵政府赋税重地的京沪杭三角地带重要城市，警察局的局长，位高权重还有丰厚的实惠。 特务室把警察局长的位置，视作为自身在杭洲活动的主要保障和辅助力量，换做别人要争夺这个位置，未必能够如愿，一处必然会想方设法的加以保护，省党部和市党部也肯定会支持一处，都是中党部的派系。 可宣铁武要下决心收拾警察局长，以他的背景和警备司令的身份，完全能顶住来自一处的压力。 十一点钟，五辆满载宪兵的卡车驶出警备司令部的大门，后面跟着一辆警备司令部的小汽车，不只是韩霖在场，就连宣铁武的秘书余天杰也跟着来了，这次行动宣铁武也是高度重视的。 来到秘密关押点一公里外，汽车全部灭灯熄火，所有人下车步行前往，到了关押点的二百米处，曹建东和两个外勤组的人，悄悄的出现了。 “老大，一切正常，没有向外转移犯人或者别的情况！”曹建东说道。 “包围这个院子，直接闯进去搜查，谁敢阻拦就地抓捕，执行！”韩霖转头对宪兵连长说道。 这个秘密关押点是杭洲特务室的要地，但防守却很松懈，警察局长是特务室的人，因此，警察是不会来这里瞎折腾的，可是他们没有想到，有人居然敢对特务室的地盘实施搜查，连大门都没有关闭。 荷枪实弹的宪兵围住大院，有一半的人冲入院子里，随着一声惊呼，整个院子乱作一团。在据点的特务们，有些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被宪兵的枪口吓傻了。 “宪兵执行公务，所有人全部出来站到一边，有敢于反抗者立即逮捕！”宪兵连长喊道。 “大水冲了龙王庙，这里是调统局第一处杭洲调查室的秘密驻地，还请兄弟们不要误会，我马上打电话向调查室报告，调查室自然会和警备司令部交涉，情报机构驻地不方便接待，还请弟兄们给个面子退出院子，等候警备司令部的新命令！”负责人急忙说道。 他现在有些心惊胆战，警备司令部派出宪兵，闯入了特务室行动队的秘密驻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地方封锁的非常严密，警备司令部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特么哪来这么多废话，我们是执行军令，没时间和你叽叽歪歪的，赶紧站到墙边，否则我对伱不客气！”宪兵连长的手枪，指着对方的脑门说道。 在关押的人员里面，韩霖发现了白清琳和郭春阳，白清琳显然是受到了额外的“照顾”，没有明显的外伤，但是郭春阳就惨了，衣服破破烂烂，伤口和衣服被鲜血粘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受过酷刑。 还有十多个人，分别被关押在安装着铁栏和铁门的牢房，有两个已经奄奄一息了。韩霖知道，这些人基本都是自地下党的同志，但此时的他无能为力，小不忍则乱大谋。 “把白清琳和郭春阳带回警备司令部，让他们把两人的审讯记录和资料找出来带走，这是要作为证供的，但别的人和东西不要碰，我们也不能进任何人的办公室，免得被人家说我们窥探机密。” “留下两个特务，负责联系他们的调查室，其余的人全部带走，留一个排的宪兵负责监管。”韩霖说道。 他刻意的站在人堆里，黑灯瞎火的，行动队的特务看不清楚他的样子。 虽然他知道行动队的大部分秘密，就在办公室里锁着，可他却碰都不能碰，绝不沾手这些秘密，还得主动避嫌。 将来一处杭洲特务室的抓捕行动失败，没人会联想到他身上，如果他碰了，那可是后患无穷。 “人员和审讯记录，是我们杭洲调查室的高度机密，按照军委会的规定，你们警备司令部无权带走！”行动队的负责人喊道，他真急眼了。 “有什么话让你们主任去找宣司令报告吧！国立浙大的学生失踪案，把杭洲城折腾的沸沸扬扬，你们居然把人藏在这里，黑锅扣在了我们头上，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第四十四章 失踪案之行动 中 （求收藏、求推荐） 找到了白清琳和郭春阳，警备司令部就占据了主动权。 虽然特务室是特务机构，但警备司令部有着名义上的管理权，你们说这两人与地下党案件有关，不管是抓捕审讯，都是合情合理的，司令部也支持。 可是就因为你们操作不当，引起了司令部的被动，而且在失踪案不断发酵的情况下，特务室依然不肯向司令部作出说明，导致司令部无法采取有力措施控制舆论，影响到了政府的声誉。 哪怕官司打到蒋总裁面前，也是一处自身的问题，不能因为抓地下党，就肆无忌惮的破坏大局，杭洲市是蒋总裁老家浙省的省会城市，还是政府的财税重地！ 在余天杰的注视下，行动队据点值班的负责人，只能老老实实的交出了审讯记录和调查资料。 车队很快就回到了警备司令部的驻地，宣铁武一直在办公室等消息，既然行动大获成功，他也有心情等着特务室来人了。 很快，接到秘密关押点电话的杭洲市党部调查室主任孙安城和特务室主任潘云志，急匆匆的来到警备司令部。 在宣铁武的办公室，韩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处在杭洲的两个特务头头。 孙安城看似文质彬彬，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心狠手辣，否则也当不了调查室主任，而这个潘云志，是个笑里藏刀的角色，只需要一眼，他就能把对方的性格分析個差不多，貌似初出茅庐的他，有着几十年的丰富工作经验。 潘云志也打量了一下刚进门的韩霖，听刚才宣铁武打电话的称呼，这大概就是警备司令部新来的机要参谋了。 二处招募的人员，人事档案在自己手里抓着，这是机密中的机密，外勤组来到杭洲也是密派，又不公开露面，连杭洲站的人对他们记忆也很模糊，特务室根本不知道他的来历。 “你们特务室就是这么办案的？国立浙大的学生与地下党的案件有关，你们实施抓捕，这本身没有错，可为了掩饰你们的行动，却搞出个什么狗屁私奔事件，这么烂的借口拖延时间，想糊弄谁呢？” “浙商和浙大根本不相信你们的鬼话，把事情闹到了省政府甚至教育部，这两边的能量伱们心里就没点数吗？他们是能直接向蒋总裁告状的！就因为你们的无能，杭洲市的舆论也在发酵，对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的工作表示强烈不满，成了个烂摊子！” “教育部行文警备司令部要求严查，省政府勒令警备司令部限期破案，你们干的这点破事，让我给你们背了黑锅，潘云志，你告诉我，说这两人和地下党的案件有关联，可有确凿的证据？”宣铁武冷冷的问道。 “是属下考虑不周全，让司令官被动了，特务室的内线可以证明，这两人绝对和地下党组织有牵连，通过两人，特务室能够挖出国立浙大的学生组织和杭洲市地下党组织的踪迹，把他们一网打尽！”潘云志说道。 “你绕什么圈子？我问的是证据！”宣铁武可不好糊弄。 “目前只有证人，还没有得到确凿的证据，否则我们早就对学生组织和地下党组织展开抓捕了，但是调统局明文规定，凡是涉及到地下党案件，有证人就必须要采取行动，这是我们的职责！”潘云志说道。 “韩参谋，你怎么看？”宣铁武懒得和他磨嘴皮子。 这些特务拿出调统局的特权说事，他干脆就把韩霖推到前面，只有特务才能对付特务。 “话不是这么说的，抓贼要捉赃，你无凭无据的，不能说这两人牵扯到地下党案件。你的证人既然发现了相关的活动，那就肯定有准确的信息，两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接触到了什么人，这是最为基本的条件，你都说了是接触地下党，哪个地下党，你怎么知道是地下党，在特务室有案底？把这份资料交出来核验！” “很明显，你们只是怀疑白清琳和郭春阳的身份，如果这两人真像你说的那样，对侦破地下党案件有很高的价值，绝对不是这么做的，通常需要跟踪监视，放长线钓大鱼，在接头的时候来个人赃并获，你们的做法说不通，也不是特务办案的水准，连最起码的常识都没有。”韩霖说道。 潘云志满嘴的苦涩，特务室办案还需要确凿的证据吗？我们想抓谁就抓谁，只要牵扯到地下党案件，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面对韩霖的话，他还真不好解释，内线抓到的国立浙大学生组织外围成员，能给出的线索非常少，而且此人察觉到白清琳和郭春阳的身份，却不知道和两人接触的地下党成员，到底是什么情况。 行动队可不管是不是有证据，直接就把人给密捕了，以为两个大学生很好对付，结果，却迟迟审不下来，一拖再拖！ 没想到白家和国立浙大的反应如此激烈，一下子把事情捅到了省政府和教育部，麻烦落到了警备司令部头上，变成了现在的烂摊子。 “你怎么不说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用藏着掖着，相关联的情报呢？地下党的身份呢？继续说，回答韩参谋的问题！”宣铁武看到潘云志也要变成哑巴，顿时精神大振。 “这个地下党的成员身份，目前我们还在调查中，但是内线帮助抓到的国立浙大学生组织外围成员，确认这两人经常行踪诡异的和人见面，而且两人也是大学里的学生组织成员，思想是很危险的，这样的人，要见的肯定是地下党，这一点想必不需要多怀疑。”潘云志勉强找到了借口。 第四十五章 失踪案之行动 下 （求收藏、求推荐） “韩参谋，办案的方式多种多样，是允许合理推测，并且以实际行动加以验证的，既然有了人证，仅凭这一点，我们抓捕这两个人就没有错误。”潘云志说道。 他是退无可退，只能选择强辩，这个韩参谋分明是在质疑他们行动的出发点，是在滥用职权、胡作非为、制造冤案，这口黑锅有点重，宣铁武要是把这个结论呈递给蒋总裁，杭洲特务室绝对扛不住来自上峰的压力。 蒋总裁确实是给了特务机关很大的特殊权力，但也非常忌讳特务机关的行为不受控制。 “你一味的强调合理性，但事实是，看着杭洲市舆论鼎沸，警备司令部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质疑，你们不肯采取补救措施？如果你们问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早点把人给放了，说是牵涉到了地下党的案件协助调查，哪有现在的被动局面？” “办案的方式是有很多种，可你们为什么非得选择这么固执、极端的方式操作这件事？以调查室的消息灵通程度，浙商和国立浙大闹到市政府、市政府，甚至把教育部也给惊动了，你们不该不知道！” “七天时间一直在坐视事态恶化，怕是警备司令部这個上级主管部门，对你们特务机构来说，听不听无所谓吧？”韩霖冷笑着说道。 伱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如此歹毒？ “韩参谋，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当时考虑到案件涉及到地下党，不能对外泄露秘密，没有及时和警备司令部沟通，这个做法确实有很大疏漏，但绝没有无视警备司令部的意思！”孙安城慌忙说道。 他也被这个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却没有什么更多的理由为一处开脱，特务机构办案，没有必要向警备司令部报备，可万万没想到，后续居然给警备司令部惹出来这么大的麻烦，逼着宣铁武满杭洲城查找两人的踪迹，直接派宪兵端了行动队的据点。 “是不是有这个意思，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事实就摆在这里，接下来，警备司令部还得给你们擦屁股！”韩霖淡淡的说道。 “你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善后？”宣铁武问道。 “瞒是瞒不住的，郭春阳被打的血肉模糊，最起码要养伤半年时间，我们只能说白清琳和郭春阳被人举报，牵涉到了地下党案件，所以被秘密部门带走协助调查，而警察局前期没有重视，探警队做出了错误的结论。” “警备司令部接到省政府和教育部的要求后，严厉对军警宪特各部门进行问责，查找到两人的下落，考虑到案情复杂，指定司法科长金瑞明亲自负责此事，经过警察局的调查，说白清琳和郭春阳涉及案件，事实不清晰，证据不充分，秘密部门予以无罪释放。”韩霖想了想说道。 他的这个说法，兼顾了各方的脸面，把事情的影响降到了最低，就连孙安城和潘云志也无话可说。所谓的“理由”是用来糊弄老百姓的，稍微知道点内幕的人，都清楚秘密部门是怎么回事。 可是，孙安城和潘云志感觉奇怪的是，为什么警备司令部的结案说词，非得单独点出金瑞明来呢？ “我看可以，就按你的这个说法处理，行文回复教育部、省政府和市政府，这也是目前最好的借口了。你们两个要是没有意见，可以回去了，但这件事不算完，我会专门给徐恩增打电话的。”宣铁武冷冷的说道。 他心里暗暗发笑，韩霖这小子又捅了金瑞明一刀，在孙安城和潘云志面前特意提到金瑞明，以特务机构多疑的职业特色，这下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 “宣司令，我们同意这个解释，但行动队的队员也被押到了司令部，这次是否让我们一并带走？”潘云志急忙问道。 “什么时候徐恩增给了我交代，我什么时候再放人，不让他们长长记性，就不知道怎么办案，还得给警备司令部惹麻烦。”宣铁武说道。 韩霖没有想到的是，等到这两人离开，自己居然有幸被留下来共进早餐，这时候已经是凌晨的五点多了。 热气腾腾的打面，配上盐焗鸡、蒸三鲜和扣肉，还是非常丰盛的。 “韩霖，这次失踪案的处理，你给了我和警备司令部很大的帮助，你觉得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宣铁武问道。 “报告司令官，卑职虽然略通破案之道，却是初出茅庐，戴处长派我和外勤组来杭洲，也是增加实战经验，单纯某件事，卑职可能有一些愚见，至于对如何该把控大局，卑职无从说起！”韩霖急忙说道。 教宣铁武这样的人做事？那不是能力，而是愚蠢！ 他自然不会触碰这样的忌讳，而且找的借口也非常好，从警察学校毕业加入第二处，满打满算才两年时间，来杭洲还是实习身份，没有经过历练，对杭洲市还不熟悉呢，哪有什么建议？ “如果金瑞明可用，就让他做警察局长，凭你的判断，他还有退路吗？”宣铁武问道。 韩霖的说法他也认可了，认为这个年轻人有自知之明，不抢着表现自己，说明性格非常沉稳，如果多多历练，未来必然是一员干将，可惜啊，怎么就被戴立给招揽了呢？ “您如果提拔他做警察局长，他就真的没有退路了。”韩霖笑着说道。 特务室因为抓捕大学生的事情接连受挫，没能挖掘出地下党组织的踪迹，没能利用这两个人，还被警备司令部给教训了，紧接着一处也会派人过来给他们擦屁股，徐恩增的心情必然不爽，一顿臭骂是免不了的，还得挨个处分，在这样的局面下，金瑞明的升迁，就显得格外刺眼了。 金瑞明来到警备司令部，随后警备司令部就派遣宪兵端了行动队的秘密据点，而后，他就因为这次的功劳，晋升为警察局长，这只能说明，没抗住宣铁武的压力，与警备司令部合作了，成了一处的叛徒。 第四十六章 疑窦丛生 （求收藏、求推荐！） 远在金陵的调统局第一处反应很快，这也是因为宣铁武的特殊身份，一个总部专员就在第二天晚上来到了杭洲，反正坐火车一天时间足够了。 总部专员当天晚上接受宴请的时候，详细了解了一下案情，先肯定特务室的做法正确，只要是和地下党案件有牵扯的人，必须要严办。 而后严厉斥责二人没有政治头脑，浙省是蒋总裁的家乡所在地，杭洲是省会城市，有点风吹草动的，很快就能吹到蒋总裁的耳朵里！ 事情牵涉到浙商群体和国立浙大，省政府和教育部给警备司令部行文严查此案，特务室竟然还没有引起重视，这是最为低级的失误。 徐恩增处长命令，两人各自记大过一次，事情是特务室搞出来的，潘云志被降级为代理主任，以观后效。 “我们这次被警备司令部揪住尾巴，以后的日子怕是难受了，听说白家要宴请宣铁武，连金瑞明也成为座上宾，可我们呢，挨了一顿臭骂，挨了处分，还得低声下气的求着警备司令部赶紧把弟兄们放出来，真特么的倒霉！”潘云志目视着上了火车总部专员，点了根烟说道。 今天上午，总部专员专程到司令部拜访了宣铁武，两人这次是闭门谈话，他们只能在院子里等着。大约一个多小时后，总部专员下楼，宣铁武居然没出来送一送，专员直接就让他们开车来到火车站。 走之前，专员警告他们，以后不管是调查室还是特务室，要和宣铁武搞好关系，做事情不能太出格，对警备司令部的指令必须认真执行，关于地下党的重大案件必须随时通报案情，宣铁武也答应释放被关押的特工。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也不用太在意，一处很多人羡慕我们兄弟两个，能在杭洲任职，可这群孙子哪里知道，杭洲的水可深着呢！昨天晚上金瑞明跑到我家里求见，我没见他。”孙安城说道。 “这個白眼狼已经不可靠了，我手下的人告诉我，经过调查，他在抓捕的当天下午被警备司令部叫去开会，晚上就出事了，我们特务室的这个关押点是精心挑选的，向来非常隐蔽，就连特务室的很多人都不知情。” “不是我看扁了警备司令部的这点侦查力量，他们只靠着自己，绝对找不到关押点的具体地址，更不知道白家小姐和她的男朋友被关在这里，特务室有半公开的监狱。” “金瑞明估计是找你求情的，我打算尽快把他从司法科长的位置上踢走，发配到警察训练所当个所长就格外开恩了。他要是硬扛着宣铁武，就是不松口，宣铁武还能把他给枪毙了？”潘云志气哼哼的说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在警察局这些年，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二处可是一直觊觎这个司法科长的职务，最近扩张势力的速度很快，捞过界的行为屡见不鲜，我们不能给他们制造机会！”孙安城摇摇头说道。 外勤组驻地。 杭洲站的站长卢文洲亲自前来，仔细询问了韩霖，警备司令部和一处杭洲特务室掰手腕的过程，更重要的是结果。 韩霖拿了杭洲站的绝密资料，总得发挥出一些作用，只要外勤组立了功，杭洲站也能沾点光。而韩霖的表现也没有让他失望，不但得到了宣铁武的赏识，还挑起了警备司令部和一处杭洲分支机构的矛盾。 但是韩霖却给了另一个更好的消息！ “你是说，金瑞明被你抓住把柄，利用这件案子逼到了死角，他会改换门庭投靠我们？”卢文洲大喜问道。 “他已经回不去了，举报杭洲特务室的谈话记录就在我手里攥着，而且宣铁武的眼睛里，没有一个小小的警察局长，除了我们二处，他还能投靠谁呢？”韩霖笑着说道。 “警察局长？”卢文洲惊讶的问道。 韩霖绝不会把司法科长叫错了，叫成警察局长，难道说...... “没错，最多两天，金瑞明就要出任杭洲市警察局的局长，这是宣铁武操作的，可信度很大。”韩霖说道。 “杭洲市警察局的局长职务，关系到整个警察局几千名警察的领导权，有着先天的优势，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也是一处掌握的外部力量中，最为强大的外援，一处隶属于中党部，手里攥着人事大权呢，我们二处在政府方面是短板，争不过人家。” “有宣铁武出面操作就没问题了，警备司令部管辖军警宪特，自身有这样的建议权，而且市政府绝对不敢开罪他，既然他说是要把金瑞明安排为警察局长，何止是可信度很大，简直就是板上钉钉！韩霖老弟，想必戴老板知道这件事，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卢文洲笑容满面的说道。 杭洲站掌握了警察局长的职务，在杭洲的势力顿时暴涨，完全可以与一处在杭洲的两个势力掰手腕，这可是天上掉元宝了。 卢文洲使用外勤组的电话，直接打给了戴老板，汇报了此事，戴老板要求韩霖在年底的时候回一趟金陵，他要听取韩霖的述职报告。 “站长，这次我回金陵总部述职，杭洲站关于我们外勤组的考评报告，还请您多多照顾！”韩霖笑着说道。 “老弟啊，考评报告对你来说，已经不是障碍了，你的表现引起戴老板的高度关注，我夸奖的不到位，估计也得挨一顿批，实习不过三个多月，就做出这么大的成绩，未来老弟注定是要飞黄腾达的。”卢文洲说道。 “不管我在不在杭洲站，都是您手下的兵，这层关系是不会改变的，我可从来不做人走茶凉的事。”韩霖说道。 第四十七章 布网监控 （求收藏、求推荐） 卢文洲说的是真心话，韩霖和外勤组在杭洲如此短暂的时间，却破了两起间谍案，缓和了二处与警备司令部的关系，掌握了警察局的实权，给杭洲站创造了全新的局面，他和杭洲站受益良多。 “我这段时间，没听到咱们站里有什么动静，看起来情报科和行动科打算来个一鸣惊人。”韩霖笑着说道。 走是肯定要走的，要说最为残酷的地下情报战场，那还得是金陵政府的首都金陵城，再就是地位最为特殊的沪市，与这两个战场相比，杭洲的一切就逊色很多了，基本属于是练练手积累积累经验而已。 可既然在杭洲待一天，就不能白白混日子，总得做点什么，所以他就开始向卢文洲这个资深特务套话，希望得到点有价值的线索。目前的卢文洲，绝对不会对自己产生怀疑，正是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一鸣惊人？不是惊吓我就烧高香了！他们没有你这样的本事破获日谍案，按照总部的要求，把眼睛盯向了地下党案件。蒋总裁的第五次围剿接近尾声，有部分地下党武装化作游击队，在山区与政府军队和保安军周旋。” “情报科盯着药房这条线，防止地下党给游击队输送药品，而行动科发动了帮会力量，盯着工商界和运输要道的关卡，比起一处，我们二处各方面的资源偏少，短期内怕是很难见到成效。”卢文洲摇了摇头说道。 第一处来源于中党部的党务调查科，负责金陵政府的军警宪特以外，所有政府机关、教育界、新闻界和各行各业的特务工作，说起来，对地下党的威胁力远比二处要大很多。 一個人的力量终究有限，韩霖就把监视杭洲城所有情报部门的活动，作为对外勤组的一种锻炼。他隐隐感觉到，金瑞明做了警察局长，一处不可能没有反应。 “弟兄们，我们外勤组受到总部派遣到杭洲站实习，截止到现在也不过短短三个多月时间，机缘巧合，办了两个日谍案，算是取得了一点小成绩，得到了戴老板的高度肯定。” “我接到卢站长的通知，将在年底返回总部向戴老板当面述职，这是我们外勤组所有人的心血，凝结出来的丰硕果实！我们得到的不只是荣誉，想必这段履历，对大家日后在二处的前途，是有一定帮助的。” “越是这样的大好局面，我们越是不能松懈，趁着最近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务，我主要盯着警备司令部的工作，你们也要提高自己的技能，积累自己的实战经验，把监视日租界、监视警察局、监视调统局三个处分支机构，作为磨砺自己的磨刀石，你们自己调配时间轮流换班，这样都有实践的机会。” “可能过完年，我们外勤组就要到沪市实习了，作为亚洲第一大国际都市，有各国的势力盘踞在租界，还有我们的死敌，日本侵略者的占领区，所以，沪市的局势更加复杂，地下战场的凶险程度，远不是杭洲能够相提并论的。” “找到他们，跟踪他们、监视他们，尽可能掌握他们的一言一行，判断分析他们行动的目的，详细记录看到的、想到的一切情况，回到宿舍把报告写出来，每个人的我都要检查，特别是一处的调查室和特务室，我敢说，只要持之以恒，肯定会有收获的。”韩霖说道。 其实外勤组的成员也不多，还被他撵走了一个，但所有人都是经过精心选拔后才加入二处的，不可否认里面有几个是关系户，但自身的条件达不到要求，戴立也不会同意安排到外勤的岗位，现阶段二处进门的资格审核相当严格。 这十几人对杭洲城的特务机关进行监视，他就等于多了十几双眼和十几双耳朵，光明正大的搜集情报，他掌握了特务机构的行踪，大致就能推断出他们的意图。 “老大，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曹建东问道。 韩霖一直在不断的磨炼弟兄们实战本领，奈何这种职业技能，不是在短时间内能够速成的，当然，韩霖是个例外，他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首次办案就比资深特工还要成熟老练，可这样的人有几个？ 不管是杭洲站、杭洲特务室还是杭洲邮电检查所，里面不缺少经验丰富的特务，很难说在跟踪监视的过程中不会被发现。 “这个问题我已经考虑到了，安全方面更是无需担忧，我会以警备司令部的名义给大家办理相关证件，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杭洲警备司令部巡查组的成员，有资格监督任何军警宪特机构的工作，这也是宣铁武司令官的命令，他们不敢造次。” “但我希望你们不要被同行发现，或者说是轻易不要被人家发现，虽然也是不可避免的情况，失败乃成功之母，有点失误是正常的。对这次实践锻炼的内容，务必做到守口如瓶，这也是我向戴老板做述职报告时候，为大家加深印象的手段。” “压力也不用太大，内部的考核而已，别抱着思想负担，你们当做是到沪市之前的一次演练，考核不是目的，成长才是目的。伱们可以两两组队，也可以单独行动，每人配备照相机一部，胶卷向我申请，不用给杭洲站省钱，警备司令部也能报销。”韩霖笑了笑说道。 以警备司令部巡查组的名义，监督杭洲城的特务机构，这确实是宣铁武所想，他的说法虽然变通了一些，也不能算是错误。 经费问题更简单，杭洲站如果报销不了，他直接找警备司令部报销，这点钱，对宣铁武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更为重要的是，韩霖刻意点出，这次训练的结果将会呈递给戴老板亲自检验，瞬间就把一些人心里的野火点燃了。 两天后，HZ市政府给各部门和各县区下达人事任免通告，决定任命原司法科长金瑞明为杭洲市警察局长。 这个消息的震撼程度，只能用一石激起千层浪来形容。 第四十八章 寻找联络点 上 （求收藏、求推荐） 省党部调查室。 “这次我们被金瑞明给耍了，拿着特务室的案件和警备司令部做交易，结果换了一顶警察局长的官帽子，还抱住了宣铁武的大腿，这笔账可是真划算啊！”潘云志暴跳如雷。 “你先不要发火，金瑞明向来很听话，而且这个司法科长的职务，也是我们给他争取的，平时处理案件的时候，有很多见不得光的所作所为，把柄在我们手里攥着呢，他就不怕我们找他的麻烦？”孙安城疑惑的说道。 “你可别忘记，我们调查室和特务室，也有很多秘密被他掌握着，你敢揭发他，他就敢拉着我们一起陪葬，狗急了还跳墙呢！他要是没有和宣铁武做交易，能坐上局长的宝座？” “这可是杭洲，警察局长的分量你心里清楚，即便以宣铁武的身份，要拿下这个职位也是需要费点力气的，我担心，我们有些秘密，已经被宣铁武给掌握了！”潘云志咬牙切齿的说道。 警察局因为是暴力机关，所以，是在市县两级政府，地位属于组成部门的首位，高于别的部门，警察局长的职务含金量很高，尤其是在京沪杭三角的杭洲，是人人眼红的肥缺，盯着流口水的关系户很多。 以宣铁武的身份和关系，肯定能拿下警察局长的职位，但也需要欠人情，没有巨大的利益作为前提，他也绝不可能动用自身的资源。 “你推断的有道理，不管金瑞明背叛我们，是真的有苦衷还是和宣铁武做了交易，事实是，警察局长的职务从我们手里被夺走了，导致我们在杭洲最大的外援力量出现缺口，做事就没有以前方便了。”孙安城皱着眉头说道。 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除了投靠警备司令部以外，他也找不出宣铁武为金瑞明活动警察局长的理由，这个位置太重要了，对特务机构如此，对警备司令部也是如此。 白清琳和郭春阳的案子，一处得罪的宣铁武可不轻，搞不好就是宣铁武认为一处无视警备司令部的权威，所以出手震慑杭洲的特务机构。 “你还没有说更糟糕的问题呢！警察局向来处于我们调查室和特务室的掌握中，二处那点微不足道的力量，被我们压得死死的，占尽了上风，出了这档子事，二处和杭洲站，肯定嘴巴都要笑歪了，徐处长接到报告，一定会迁怒于我们两個，搞不好会被撤职查办！” “金瑞明这个王八蛋，他是踩着我们的肩膀，爬到了警察局长的位置上，现在一定是大摆宴席，庆祝自己当了局长！”潘云志一拳砸在茶几上。 金陵政府的特务机构，向来是做着卑鄙无耻的恶毒勾当，偏偏又格外的要面子，这件事等于让二处的戴立看了笑话，却狠狠的抽了徐恩增一巴掌，当老大的不发怒才怪！ “伱这是话里有话，想除掉他？”孙安城语气很平淡。 他对潘云志的想法一点也不觉得意外，特务机构的游戏规则，背叛就会遭到惩罚。 “背叛了我们一处，还想坐在警察局长的位置上逍遥自在，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先让他春风得意两天，我提前做好安排，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对付他，而是要自保！”潘云志说道。 这时候动手，傻子也知道是一处干的，被打了脸的宣铁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万一这件事被查出来，他就要被枪毙了，哪怕徐恩增也保不住他。 “你也不用太焦急，我们只能到总部走一趟了，查抄的那些东西，挑几件贵重的带上，不出点血，我们两个是没法过关的，警备司令部扣着我们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放出来，行动队的工作几近瘫痪，这也得徐处长出面给宣铁武打招呼。” “好在只要保住了杭洲的差事，损失早晚能补回来。这个该死的金瑞明，他升官，我们破财，早晚会有报应的。”孙安城有些心疼的说道。 随着学生失踪案的告破，杭洲城的人们除了茶余饭后说说，很快就消失在记忆中，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的名声，略微好转了一些。 而这样的事情，所有的报社都被市政府管理部门打了招呼，不准报道案件的只言片语，因此，曾经沸沸扬扬的案件，如同落入水中的石头，激起一阵涟漪，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白家宴请了宣铁武和金瑞明，本来宣铁武想带着韩霖一起去的，却被他拒绝了，安心留在警备司令部的办公室，翻看从特务室行动队要来的审讯记录和人员调查资料。 审讯记录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因为郭春阳和白清琳都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韩霖没得到什么线索，但是调查资料却给了他极大的惊喜。 实话实说，特务室在这件案子上的确大意了，以为两个大学生很容易对付，威逼利诱加上刑讯，可以在短时间内为特务室所用，一举挖出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 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不能说他们没有专业水准，至少抓捕前，还跟踪监视了很长一段时间，两人每次外出的活动也详细记录。 白清琳出身于富商家庭，从来不为钱的事情操心，从周五下课开始一直到周日晚上结束的这段时间，总要外出逛逛街，买衣服、化妆品或者日用品，通常都是郭春阳陪着。 表面上看起来，两人就是在逛街买东西，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去的地方也不一样，但韩霖却通过表格的方式，找到了两人活动的重合点，那就是裁缝店、洋行、电影院和唱片店。 在洋行逗留的时间最长，电影院和裁缝店是经常去，唱片店是偶尔去，杭洲特务室行动队也有些能力，把可疑地点圈定为洋行和电影院，监视到现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之所以没有把裁缝店列为监视目标，是因为白家是裁缝店的老主顾，而且这家店在杭洲有些名气，很多达官显贵的夫人小姐，都找这里的老师傅做旗袍和洋装。 第四十九章 寻找联络点 下 （求收藏、求推荐） 裁缝店不只是做衣服，而且也销售布料，是一条龙的服务。韩霖来到店里的时候，有几个太太小姐，对着沪市租界采购的布料正在挑选，他在店门口向对面的唱片店一瞅，情况看的很清楚。 他也没有在裁缝店多待，直接来到了唱片店，没想到，店门口和顾客交谈的店老板，自己竟然不陌生！ 前段时间，他在城隍牌楼巷，帮助地下党组织清除了特务室行动队的抓捕特务，避免了一场危机，而当时进入香火店的地下党成员里面，就有这个清瘦的中年人。 没必要再近距离接触了，此人能够参加地下党组织的重要会议，身份一定相当高，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自己可以通过他的渠道，随时和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取得联系。 但是他不和这个店老板接触，不代表他不继续追查地下党组织的踪迹，至少要掌握两個联络点，才会保障联系不会中断。 绝妙的安排！ 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面临着调统局三个处的三股特务势力不断搜捕，外加警察局的破坏，依然能够坚持战斗，这不仅仅是不屈不挠的革命意志，地下工作的智慧也格外出色。 裁缝铺能观察唱片店的情况，反过来唱片店也能观察裁缝铺的情况，这样的安排大大提高了接头的安全性，还不会引人注意，先辈们的经验，给自己好好的上了一课。 接连几天，韩霖都在唱片店附近监视，终于，一个记忆更为深刻的人，跃入自己的眼帘，这不是香火店的店老板嘛！ 你以为你穿上长袍，戴上礼帽，还夹着个公文包，我就不认识你了？ 店老板郭正弘，当然，韩霖是不知道的，进了唱片店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然后就出来了，他丝毫没有察觉躲在远处的韩霖，为了避开唱片店老板的视线，韩霖在郭正弘进门的时候，就绕到视线以外了。 天都黑了，韩霖在街上吃了晚饭才回到驻地。 郭正弘以前接触到的韩霖带着墨镜，摘下墨镜，即便站在对面也很难认出来，而韩霖却对他非常熟悉，跟着走了半下午，郭正弘终究还是没有离开韩霖的视线，被找到了藏身之处，就在南宋皇城遗迹附近。 “老大，这是弟兄们今天的收获，您看看！”曹建东把一摞监视跟踪记录放在韩霖的办公桌上。 外勤组按照韩霖的命令进行实战锻炼，有单独行动的，也有两两组队的，选择的目标也各不相同。好在跟着韩霖侦破两个日谍案，熟悉了监视跟踪的技能，倒也没有出现纰漏。 韩霖随手翻了翻，每天晚上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组员们的工作记录，通过这些内容，他大致能够掌握三股特务势力的活动。 “有意思！”他拿着许寅正的监视记录，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杭洲城有什么新鲜事？”曹建东好奇的问道。 “许寅正跟踪特务室行动队的队长，发现这家伙秘密接触了一个人，他跟着目标一直到家里，经过打听，这是昨天刚从监狱里释放的囚犯，而且这个囚犯，与金瑞明是有夺妻之恨的，因为抓奸殴打金瑞明，被关押了长达一年半的时间，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韩霖笑着说道。 这是狗咬狗窝里斗了，金瑞明投靠了警备司令部的宣铁武，升任了警察局长，导致一处在杭洲的势力，被打折了一条胳膊，做事情向来霸道的特务机构，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明着来，一处不敢和宣铁武撕破脸，暗害警察局长的事情要是被警备司令部查出来，他们承担不起后果，哪怕是徐恩增甚至陈利夫，也得在蒋总裁的面前闹个灰头土脸。 所以呢，这伙不干人事的特务，就想出了这样的计策，借别人的手杀了金瑞明，而且理由充分合情合理，谁也不会怀疑到特务室头上，即便是怀疑，只要把动手的人杀了，就是死无对证。 “许寅正这小子喜欢开车，霸占着杭洲站的配车到处乱跑，抓住这样的重要线索，汽油没浪费！看起来，一处要借这个人的手杀了金瑞明，造成报复寻仇杀人的假象。” “我还觉得奇怪呢，怎么警察局长的位置被抢了，杭洲特务室到现在也没有动静，原来在私底下憋大招呢！不过，这家伙不管能不能杀了金瑞明，他自己已经踏上了黄泉路。”曹建东笑着说道。 稍微有点智商就能判断出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情，特务室的行动的要杀金瑞明，可自己不敢动手，就利用了夺妻之恨的这个仇敌，完成自己的意图，事后这个被利用的人，自然会被灭口，根本不用多考虑。 “好好学学，瞧瞧人家一处的特务是如何做事的，设计的很巧妙，我猜测，这个囚犯必然是杭洲特务室私下走关系被释放的，表现良好被减刑了，但程序绝对符合法律，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监狱肯定是在他们的控制之下，金瑞明绝对不知道这个消息。”韩霖说道。 “我们是做壁上观还是插一脚？”曹建东问道。 外勤组的人虽然知道是韩霖破了失踪案，但金瑞明提拔为警察局长，是警备司令宣铁武操作的，等于金瑞明不是二处的人，那他的死活就和二处没有关系了。 或者说，金瑞明如果被杀，警备司令部一定会追查到底，而韩霖很轻松就能把事情调查清楚，那宣铁武和一处的问题，就不单纯是矛盾了，而是仇恨，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往脸上扇，谁也受不了，更何况是蒋总裁的心腹嫡系呢！ 第五十章 小连环 一 （求收藏、求推荐） 像金瑞明这样长期受到一处杭洲特务室操纵，等于大半个特务的资深警官，心机是很深的，太早让他加入杭洲站，韩霖并不放心。 虽然因为受到威逼利诱，金瑞明投靠了警备司令部，但是他没那么容易改换门庭，如果一处有人策反他，可能会成为隐患。 韩霖意识到，他暂时不能坐视一处和二处狗咬狗一嘴毛，金瑞明是他策反到二处的，这是他的成绩，为此还得到了戴立的欣赏。 如果解决了这次谋杀，金瑞明就和一处彻底撕破脸皮，死心塌地的跟着二处，他在戴老板的心目中，分量又会增加一点点。 坐视金瑞明被杀很容易，这家伙的手里必然有地下党和人民群众的血债，可现阶段，韩霖需要的不是除恶，金陵政府这样的人太多，他也杀不过来，得到戴立的器重，成为未来军统局的“封疆大吏”，这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金瑞明的生死牵涉到您的成绩，那我马上带着弟兄们盯紧这个家伙，绝不能让特务室的阴谋得逞！”曹建东说道。 “行动我们不能出面，我调一个连的宪兵随时等候命令，警备司令部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可想而知，宣铁武知道特务室要把他提拔的警察局长干掉，会是何等的愤怒，被人在脸上左抽一下右抽一下，他可不是個好脾气的。”韩霖笑了笑说道。 “通过一次行动，二处得到了金瑞明的依附，点燃了宣铁武和一处的仇恨，特务室和调查室的人受到惩罚，行动队为此陷入混乱，您得到宣铁武的赏识，得到了戴老板的青睐，得到了杭洲站的感谢，好处说之不尽，古人说一箭双雕，您这可是一箭八雕！”曹建东大为钦佩。 “进步挺快啊，还知道一箭八雕呢！没想到在返回总部之前，还能有这样的收获！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报告，我得提前和宣铁武打个招呼，任何时候，都不要瞒着上司做事，论功行赏的时候，那是要打折扣的。” “戴老板这边例外，只要有利于我们二处，又在游戏规则之内，他绝对会全力支持，一处和二处这对调统局的兄弟，是一辈子的冤家对头，永远都没有和解的可能，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韩霖说道。 曹建东带着几个组员，在许寅正的引导下迅速组建了一张监视网，把幕后者、杀人者和被杀者，全都死死的罩住了。 通过曹建东的报告，韩霖也知道了一些内情，金瑞明也不是强抢民女，而是这个杀人者的未婚妻，她的父母贪恋金瑞明的权势，刻意的制造机会，而她，应该叫做半推半就，没有什么反抗就成了金瑞明的外室。 现如今，这个女人在城里有一处豪华别墅，出入有司机开着小汽车，穿金戴银、锦衣玉食，如同少奶奶一般，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可这个杀人者的思维极其固执，认为所有的一切，完全是金瑞明仗着司法科长的权力，强行逼迫他的未婚妻一家所致，而且两人在旅店开房的时候，他强行破开房门捉奸，打破了金瑞明的头，由此，被法院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一个贪恋富贵的渣女，一个没有理智的舔狗！ 接连几天行凶者没有动静，韩霖也很有耐心的看这出戏，他是参与者，也是主导者，这点耐心他不缺。 可是，一份日常监视记录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杭洲站行动科的特务，居然出现在了南宋皇城遗迹附近，似乎在安排什么行动。 监视的组员不知道什么情况，但韩霖心里清楚，行动科肯定是发现了地下党的联络点，否则不会轻易出现在某个地方！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处理，避免给地下党组织带来重大损失。 之所以说是尽快而不是马上，是因为行动科没有立刻抓人，就意味着要放长线钓大鱼，这也是特务活动的常规做法，谁都想争取最大的战果。 尤其是常子杰，来杭洲站的第一项任务就被搞砸了，想要打个翻身仗，就得做出足够亮眼的成绩，而破获杭洲地下党组织是目前唯一的机会。 韩霖把发现情况的这个二人组，安排到了日租界值班，给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清除阻碍。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院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韩霖隔着窗户一瞧，情报科长姜浩声，居然大晚上跑到外勤组驻地来了。 有意思，本来还没考虑好怎么把情报泄露给情报科，没想到，这家伙自投罗网了！ 他一看到地下党的联络点暴露的监视记录，就已经决定要把水搅浑，情报工作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 在杭洲城地下党组织被多次破坏，活动陷入低谷，成员也被杀的不剩多少的情况下，想找到一个联络点不容易，这是行动科的金疙瘩！怕是常子杰做梦都在想着一举端掉整个杭洲城地下党组织，从而立功受奖。 行动如果失败了，常子杰一定会查找泄密的源头，韩霖虽然有把握，行动科想不到这件事和专门负责日谍案的外勤组有关系，可自己一旦行动，必然就要留下痕迹，情报工作来不得半点侥幸，总有这样那样的突发情况。 如果情报科插手进来，被行动科发现了，任务失败以后，行动科毫无疑问会把这件事与情报科联系起来，认为是姜浩声暗中搅局，坏了行动科的大事，同时，姜浩声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和自己联系起来。 外勤组不负责地下党案件，外勤组与杭洲站的联系几乎没多少，或者说，外勤组和情报科还有点来往，但是和行动科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韩霖急忙拿了张地图，在联络点周围画了个红圈，又把监视记录放在上面，这就是一个局。 他不能直接把行动科找到地下党联络点的信息，直白的告诉姜浩声，也不能旁敲侧击的说，那是万不得已的办法，对方也是个资深特务，通常疑心病会很重。 第五十一章 小连环 二 （求收藏、求推荐） “姜科长怎么大晚上的有时间来我这里了？”韩霖把姜浩声请到办公室，给他递了支烟问道。 “最近情报科针对地下党的抓捕工作是一点头绪也没有，站长催的紧，我心里觉得烦闷，就跑到老弟这里来坐坐。杭洲城的日谍案，你有没有什么新线索？”姜浩声问道。 “哪有那么多的日谍，我最近也很清闲，每天在警备司令部的办公室喝茶看报纸，手下的弟兄们就在杭洲城到处转悠，也只是做个样子。” “其实你也知道，我们这批人是总部派到杭洲站实习的，随时都有可能被调走，留在杭洲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没必要给自己找那么多事。你先坐会，我喊他们烧壶水！”韩霖笑着说道。 姜浩声闲着无聊，来到办公桌的前面，放着一张杭洲城的地图，几页纸，他顿时来兴趣了。 地图上南宋皇城遗迹的地方，被红笔标了出来，再看看这几页纸，明显是外勤组的日常活动记录。他很轻松就看到外勤组人员，遇到行动科人员在南宋皇城遗迹附近出现，疑似有行动的记录。 行动记录这个事情在特务机构很正常，拿着二处的薪水，总得做点什么事情，哪怕没有成绩，只要你在工作，上峰也能体谅。 真是天助我也！ 姜浩声的心情突然变得愉快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想到来了一次外勤组，竟然误打误撞的发现了行动科的秘密！ 这很明显，外勤组的人在外面“侦察敌情”，意外发现了行动科在南宋皇城遗迹附近活动，就把这件事写在行动记录上。 当然，抓捕地下党这样的事，对外勤组来说无所谓，只是简单的一笔带过，可这个信息对情报科就太重要了，跟着行动科的人，等到他们最后要收官的时候，情报科抢先采取抓捕，这种不劳而获的白嫖行为，他最喜欢了。 “既然情报科收获不大，那行动科的表现怎么样？常子杰来到杭洲站也有一段时间了，听你说，也是憋着一股劲想做点成绩出来，洗刷首次亮相灰头土脸的负面影响。”韩霖回到办公室说道。 “这個常子杰自从来到杭洲站，对待我们情报科就像防贼一样，保密工作做的相当到位，不只是行动科内部下了封口令，他的行动进展，居然连卢站长询问，他都回答的很模糊，导致卢站长对他也是相当不满意。”姜浩声笑了笑说道。 “说明人家对杭洲站的人事关系很谨慎，生怕把辛辛苦苦找到的线索说出来，会传到情报科的耳朵里，损害了行动科的利益，新人受排挤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他初来乍到。” “但他的做法很不聪明，连站长都信不过，自己想要吃独食，这会给他在杭洲站的工作，带来很严重的副作用，行动科但凡在行动的时候出现一丝纰漏，就会被无限的放大。”韩霖说道。 其实他也想到了，这个常子杰的胃口，绝不是一个杭洲站行动科长的职务能满足的，最近一段时间，卢文洲有点不太受戴老板的待见，正所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常子杰想要好好的表现，是有机会争夺这个站长宝座的。 二处的特务们都清楚，戴老板最畏惧的不是日本人，而是地下党，如果常子杰能够把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站长宝座不是不可能争取。 “老弟说的是真知灼见，他别看是鸡鹅巷出来的老资格，论审时度势论做人做事，可没有老弟看得明白。行动科和情报科就是杭洲站的左膀右臂，站长怎么可能偏向情报科，打压行动科？常子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的人是走不远的。”姜浩声说道。 两人很随意的聊了聊杭洲站的一些事，等到泡了茶，仅仅是一杯茶的时间，姜浩声就告辞了。 韩霖没提行动科在南宋皇城遗迹的举措，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询问，自己知道就行了。虽然他和韩霖接触的比较多，可韩霖也没必要帮助情报科打击行动科，这件事和人家韩霖压根没关系。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韩霖特意换了身中山装，依然带着墨镜，把望远镜装在布包里，而后骑着自行车来到南宋皇城遗迹，在地下党组织的联络点附近转了转，先熟悉了所有的道路，这是最基本的操作。 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段，是因为街上人多，一圈观察下来，他发现附近的茶楼和旅馆居高临下，是对联络点绝佳的观察位置，如果行动科设置监视点，这是最佳的场地。 他躲在斜对面一处墙角，然后用望远镜瞅着茶楼和旅馆的窗户，果然，找到了行动科的监视点，就在旅社的二楼，窗户后面有人在监视。 行动科旅店监视点。 常子杰站在窗户前面，看着目标藏身地，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他从总部来到杭洲站，第一次执行任务就因为大意出现了纰漏，搞得有些灰头土脸，所以，把挖出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作为在杭洲站翻身的资本。 “科长，我们既然找到了地下党的联络点，还是早点动手落袋为安，前后忙碌了快两个月，站长一直催问我们的进度，正好可以交差。我就不相信在严刑拷问之下，他不说出地下党组织的秘密！”邵广成说道。 “你错了，仅仅一个地下党的联络点，不能让我彻底翻身，改变不了我们的处境。这次我撒开网，通过运河帮的眼线，找到了地下党给游击队运输物资的人员，再跟到这里，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机会！” “要做，我们就做的彻底一点，把杭洲市地下党组织连根拔起，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压住情报科！不能说地下党没有软骨头，但大多数被逮捕的人，都是审不下来的，有太多这样的案例，我们要是遇到这样的目标，哭都没地方哭！”常子杰说道。 放长线钓大鱼，最常规的操作方式！ 第五十二章 小连环 三 （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远远的找了个饭馆，在二楼要了个单独的包间，吃完饭也不走，喝茶嗑瓜子抽烟，手里有望远镜，能够观察到联络点的情况。 对他来说，想破这个局其实很简单，通知店老板放弃联络点就是了，做地下工作的，通常不会有什么文字性的东西留下来。 而且地下党的处境艰难，更不可能给地工人员轻易配置电台，据说目前军级的才有电台，师级和旅级都没有完全配备，团营级想都不要想。 店老板一直都没有出来，韩霖发现情报科的人已经登场了。 他对情报科的人有印象，人家肯定也对他有印象，虽然外勤组和杭洲站的各個科室联系很少，加上这段时间搬出去和杭洲站断了来往，而且伪装的他，很难被认出来，但他却始终不动，规避一切可能的风险。 眼瞅着五点多的时候，郭正弘提着篮子出门了，到街上的小摊买菜，他并没有察觉联络点的周围有特务在监视。 这不是他的警惕性低，而是搞监视的特务，都是常子杰精心挑选的经验丰富的老手，没那么容易被察觉。 而此时的韩霖，迅速下楼结账，然后骑着自行车不慌不忙的迎面靠近了他。 “联络点被特务监视了，找机会撤离！” 郭正弘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经过身边，他原本没有在意，却听到一句让他无比震惊的话。 他是个老党员，地下工作的经验很丰富，虽然面临着危险，神色一点没有慌张，依然像往常一样买菜，很从容的回到了家里。 在城隍牌楼巷被神秘人救援，而后整个杭洲的军警宪特都在大肆搜捕地下党，鉴于这段时间的风声很紧，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极少进行联系，否则联络点的暴露，可能会带来极为惨重的损失。 这个示警的人是谁呢？ 对方显然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的住处是联络点，可这样的机密，在杭洲城也只有少数领导才清楚，这个人是怎么知道的？ 对方很清楚特务的活动，由此推断，肯定在军警宪特里面任职，而且有一定的身份地位，能够接触到特务的机密。 但郭正弘在杭洲工作多年，知道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在军警宪特里面没有强有力的情报来源，否则也不会连续多次遭到破坏了，会是谁呢？ 院子里有两根金光四射东西，小黄鱼！ 郭正弘心里的疑团顿时据解开了，能拿着小黄鱼来支撑地下党组织的，肯定是上次在香火店示警的神秘人！ 当时对方就给了两根大黄鱼，价值八百大洋，略微缓解了地下党组织的财力匮乏，购买了一些急需的药品。 韩霖示警以后来到联络点小院旁边，看左右没人，扔了两根金条进去，随后他远远离开了。 他跑到凤凰山下，在树林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再次骑车来到联络点附近，远远看到店老板居然在树荫下面坐着和人下棋，就很放心的撤走了。 这个店老板的工作经验很丰富，没有趁着夜色急于离开，晚上出门，通常都是会引起特务警觉的。 在第二天的早晨，郭正弘像往常一样离开了家，他保持着买报纸的习惯，每天都在走同样的路线，特务们甚至因为这个情况，把周围两条街所有卖报纸的地方，都仔细筛查了一遍，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为了减轻敌人的怀疑，他这次出来没带衣服也没有带包，少量的经费，还有韩霖给他丢到院子里的两根小黄鱼，放在上衣口袋里也不显眼。 两组四个特务分为左右两边，远远的跟在郭正弘后面，连续几天的跟踪监视，目标都是走这条路线，他们的思想开始麻痹大意了。 忽然，一辆载货卡车从视线里经过，暂时遮挡了视线，可他们随后发现，自己跟踪的目标居然消失了。 四个人顾不得藏匿行踪，疯了一样的到处搜索，只要再次发现目标，就立刻实施抓捕。可惜，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可以藏身的地方太多，他们四个人无法形成有效的搜捕，只能灰溜溜的回到监视点。 半个小时后，旅店监视点。 “什么？你们把人跟丢了？我没有听错吧？你们四个都是二处严格训练并且经验丰富的特工，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居然还能跟丢了，到底是对方太警觉，还是你们疏忽大意暴露了行踪？” “我一再交代你们，这个地下党的联络点对行动科至关重要，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条线索，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早晚都有大鱼上钩，可现在呢？线索全特么中断了，你叫我怎么向站长交代？”常子杰暴怒的吼叫着。 他还幻想着利用这个联络点，挖出杭洲地下党组织的踪迹，来个一网打尽，他和行动科就此一鸣惊人，弥补之前的疏漏。 结果，也不知道哪里出现了失误，最为关键的鱼饵跑了，大鱼不可能再咬钩，两个月的心血付之东流，他恨不能开枪杀人！ “科长，有没有可能是目标正在和别人接头，凑巧脱离了视线？”邵广成问道。 “凑巧？特工的字典里有这个词吗？每一次的凑巧，背后都有必然的原因，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试试凑巧会不会出现！人跑了，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全都白费了，发现地下党联络点的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向站长详细汇报，想必站长早就心里不满了，接下来怎么交代？”常子杰冷冷的说道。 凑巧，这么天真的说法，能从特工的嘴里说出来，简直不敢相信，真有凑巧，我怎么没有凑巧抓到地下党？ “科长，我发现有情报科的人在周围活动！”一个下属进屋后说道。 第五十三章 小连环 四 （求收藏、求推荐） 为了这次能够一鸣惊人，一网打尽杭洲城的所有地下党组织，常子杰的保密工作甚至做到了站长这个层次，对情报科更是严防死守，就是防止对方和行动科抢功劳，或者暗地里使坏。 “科长，人家情报科在杭洲经营好几年了，不像我和你是从总部刚调来的，我们不管怎么防守，也难以保障情报科的耳目，最简单的办法，跟着您和我，就能轻松找到地方，而我们对杭洲不熟悉，很难发现他们。”邵广成说道。 这就是想要把此次失利的后果，让情报科背黑锅了，行动科监视的地下党跑了，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卢文洲这个站长。 偏偏情报科把手伸到了这次行动中，简直是天赐良机。 “你说的有道理，虽然推卸责任不是我的处世之道，可在他们出现之前，行动科的监视并没有被目标发现，一切都是在掌握之中，他们出现，目标就消失了，这一点的确可疑。” “至于是不是跟踪我们才来到联络点，我们不能妄加揣测，没有证据的话千万不要随便说，即便人家这么做了，没抓到现行，就不能作为理由，杭洲城不是行动科的。”常子杰说道。 唱片店后门。 郭正弘按照约定的暗号敲响了门，从后门进入院子。 陆逢春看到他晚上过来，知道有事情发生，急忙把他带到了偏房，秦凤麟也住在这里，可以说，唱片店的小院，就是杭洲城地下党组织的机关驻地，也是电台的所在地，知道这里的成员只有五个人。 “老郭，出什么事情了？”秦凤麟倒了碗茶给郭正弘。 “我们在南宋皇城遗迹的联络点，被敌人发现了，还部署了监视跟踪，要不是上次的神秘人突然示警，我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威胁，早晚都会出大事的，这是我的失误，警惕性还是不够。”郭正弘说道。 “这不能怪你，敌人知道我们的地下组织被破坏的很严重，他们的方式更加隐蔽了，尤其是特务机构，只要我们活动，就会带来危险，郭春阳和白清琳两位同志遭到特务密捕，就是最为明显的例子。” “香火店的事件发生后，我专门发电询问了上级，但上级给我的回复是，没有同志潜伏在敌人的军警宪特部门。从后续打听到的结果来分析，他有着很强的战术能力，当天晚上杀了多名特务，由此可以判断，他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警察、宪兵或者特务都有可能。” “既然不是我们的成员，只能说这個志同道合的同志，是个不满金陵政府腐朽残暴统治，愿意主动帮助我们的热血青年！他既然选择暗中帮助我们，这样的方式虽然会导致情报传递不及时，或许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保护。”秦凤麟说道。 作为一个敌人斗争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他理解神秘人不和地下党组织直接接触的顾虑。眼下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是被金陵政府军警宪特千方百计要抓捕的目标，这个人再有能力，也无法保障整个地下组织的安全，这样的大环境更不适合直接联系。 “是啊，如果这位神秘的同志能加入我们的组织，以他的身份和能力，对以后的工作肯定能带来极大便利，但眼下的杭洲城，我们是危机四伏，他和我们接触太危险了。” “这也是件好事，至少在敌人的内部，有一位同志在时刻为我们盯着敌人的行动，关键时候，还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帮助了，我们不能奢求他做得更多。”郭正弘说道。 做地下工作必须要有舍身精神，不畏惧白色恐怖和杀戮，但这不意味着工作非得采取冒险方式，更多靠的是智慧，能在敌人的内部潜伏并且战斗，这才是真正的智慧。 “你既然被监视了，敌人手里肯定有了你的照片，再在杭洲城待下去，对你的安全是很大的威胁，所以，趁着敌人的通缉令还没有在各个关口张贴，伱立刻去沪市，马上就得走，会有新的同志来接替你。” “这段时间，我们也要停止一切活动，切断和同志们的联系，进入蛰伏阶段，不动才是最为安全的。”秦凤麟说道。 “这是神秘同志给我的两根小黄鱼，我们只靠着唱片店的零散收入，根本撑不住，这两根小黄鱼能缓解很大的压力。”郭正弘拿出小黄鱼说道。 两根小黄鱼加起来兑换八十块大洋，听起来不多，但一块大洋能买到二十五斤百米，对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来说，这属于是雪中送炭的行为。 杭洲站驻地。 卢文洲神色很平和的听着常子杰，汇报这次地下党联络点失败的前因后果，对方的那点小心思他完全猜得到，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不得不承认常子杰有能力有想法有行动，但结果决定一切，你的准备工作无论多么的天衣无缝，可联络点的地下党跑了，一切都化作泡影。 “来到我们杭洲站以后，你好像从来都没有把自己作为杭洲站的一员，需要高度保密这我可以理解，你立功心切想打个翻身仗，我也能理解，但我要提醒你，我作为杭洲站的站长，不管是行动科还是情报科，做出来的所有成绩都有我一份。” “情报科和行动科，是杭洲站的外勤组成部分，对我来说是同样的重要，没有厚此薄彼的意思，姜浩声也不是我的什么人，你大可不必防贼一样的防着我，算计到这样的程度很没意思。” “你把案件报给我，情报科再怎么争抢也是没用的，除非你们自己联合办案，或者是你们办不下来情报科接手，那又另当别论。可现在呢？情报科在联络点附近出现，这不能作为你失败的理由，杭洲城不是行动科的，也不是情报科的，谁都可以去。” 第五十四章 借刀杀人 一 （求收藏、求推荐） 性格有些暴躁易怒的卢文洲，没有因为行动科的失败而对常子杰大发雷霆，这也是有原因的。 首先，常子杰背后有复兴社的大佬做靠山，他不愿意轻易得罪，没到撕破脸的程度。当然了，作为二处的杭洲站站长，他也不怎么害怕外力干预，戴老板有足够的实力庇护自己人。 其次，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失败，就撤掉常子杰行动科长的职务，毕竟对方刚来杭洲站没两个月，总部也不会同意的。杭洲站的行动科长一个被枪毙，一个被撤职，这对他和杭洲站来说都不是好事。 再有，他需要常子杰制约姜浩声，在杭洲站形成微妙的平衡，他不是没有怀疑情报科暗地里使坏，导致行动科的行动功败垂成，只是这种事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 由此可见，能做站长的人，是何等的老奸巨猾！ “站长，我请求立刻通知警察局和宪兵，封锁出入杭洲城的各個交通要道关口，封锁火车站的入站口，利用我们拍到的照片，对来往人员进行严格的盘查，亡羊补牢，或许还有希望。”常子杰说道。 “晚啦，距离行动失败已经三个多小时，等你再安排人围堵，最起码也得一个多小时，你监视的目标，眼下不是出城就是找到地方躲藏起来，你想到的事情，人家也能想得到，不要小看地下党。”卢文洲摇了摇头说道。 “如果他躲在城内，我们发布通缉令，再出一笔高额的悬赏，他一定会暴露行踪的。”常子杰不甘心。 “那你就试试吧，我给警备司令部打个招呼，由警察局的各分局和片区，区县的保长和甲长，负责推动核查工作。”卢文洲说道。 保甲制度由来已久，曾经是封建王朝维护统治的手段，民国初年，这种制度几乎被取消，只有少数地方还存在这样的制度。但是随着金陵政府对地下党的围剿，这种制度再次被重视起来，在民国三十三年的十二月，由金陵政府的行政院向各省市普遍推行。 浙省是蒋总裁的老家，杭洲提前已经开始了保甲制度，由警察局作为这种制度的实施和管理者。 在村，基本形式为十户为甲，十甲为保，在城市则以每一个门牌为一户，同个一门牌内有两家以上仍按照一户计算，编为第几保第几甲第几户，设户长，户长由此门牌内各家互推一人充任。 警备司令部驻地。 “司令官，有个即将发生的重大丑闻，卑职需要向您报告，特务室和调查室的特务，想要谋害警察局长金瑞明！”韩霖站在办公桌前说道。 曹建东等人经过严密的跟踪监视，今天下午发现行凶者，已经潜伏在金瑞明外宅的附近，估计今天晚上就会采取行动，因此，他必须提前向宣铁武汇报这件事。 韩霖没有必要隐瞒宣铁武，恰恰相反，他是要利用宣铁武的力量，把地下党组织面临的最大威胁，一处的调查室和特务室，狠狠收拾一顿！ 宣铁武不是个好脾气的，他暴怒之下，加上手里攥着一处的尾巴，肯定逼着徐恩增要个说法。 最起码调查室和特务室的这两个主任，会受到严厉的惩戒，徐恩增想保都很难保住，性质恶劣无所谓，关键是被警备司令部揪住尾巴！ 行动队作为落实命令的主要参与者，也会因为这个案件，再度遭受警备司令部的抓捕，整个一处在杭洲的局面，顿时就混乱了起来。 敌人没有心思和精力再去关注地下党，这对地下党组织所处的环境，能起到一些帮助。 “杭洲特务室要暗杀金瑞明？他们这是找死！”宣铁武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上次因为杭洲特务室追查地下党，秘密逮捕了国立浙大的学生，导致警备司令部的处境很是被动，事态还没有完全平息呢，他们居然胆大包天，要杀杭洲市警察局长！ 关键问题在于，金瑞明能当上警察局长是他提拔的，也代表着他的颜面，一处的特务们，这是在狠狠的扇他耳光！ “卑职自从接受司令部巡查组的职责后，就命令下属对特务室的外勤力量和杭洲站的外勤力量，执行日常监视任务，便于随时掌握他们的动态。没想到，他们意外发现，特务室行动队私下联系了一个囚犯，这也引起他们的好奇。” “经过调查，这个囚犯和金瑞明有夺妻之恨，还因为殴打金瑞明的缘故，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但他的刑期未满就被提前释放了。此人在金瑞明的外宅周围转悠好了几天，而行动队的特务就躲在一边盯着他，依照卑职的猜测，即便这个人杀了金瑞明，随后也会被行动队灭口的。”韩霖说道。 “就因为金瑞明靠拢了我们警备司令部，他们就敢使用这样无法无天的手段杀人，眼里还有国法吗？仗着有中党部的撑腰，肆意胡作非为，这些人全都该杀！可他们暗地里释放囚犯，就不担心事后被我们查出来？”宣铁武问道。 他不是怀疑韩霖的话，这么大的事情，韩霖绝对不敢对他说谎，只是他不敢相信，特务室和调查室有这么大的胆量，敢谋害一个警察局长，而且是京沪杭之一，杭洲市的警察局长！ “如果我们不是提前侦知了这件事，谁能想到金瑞明被杀的幕后，还有一处的黑手？他们把人灭了口，来个死无对证，案件是很难查清楚的。我敢说，这个囚犯之所以能被释放，法院和监狱的手续，一定能够经得起我们调查，比如表现良好之类的理由，很难抓到他们的把柄。” “法院对这个犯人的释放，或许根本不知情，是监狱提出的申请，他们只是循例同意减刑释放而已，但卑职敢说，监狱长肯定是一处的人。” 第五十五章 借刀杀人 二 （求收藏、求推荐） 警备司令部设有军法科，有权处理军队也包括宪兵的违法违纪事件，但对于调统局的特务犯罪，却没有权力处置。 调统局的每个处，都设有自己的监察科和监狱，对于违法违纪的人员如何处理，自己来决定尺度，枪毙监禁的权力掌握在处长的手里，这是蒋总裁给他们的特权。 当然，不管是戴立、徐恩增还是丁墨村，绝不敢拿着蒋总裁的信任当做肆意妄为的工具，那是嫌自己的命长，所有案件包括处理决定，都会给蒋总裁一份报告，但蒋总裁通常只看不说。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考虑，但是人家都打上门来，抡起巴掌使劲打我的脸，我要是不给他们点厉害尝尝，还以为我宣铁武是泥捏的，只会屈服于中党部的压力！”宣铁武说道。 换做别的事情，他确实不愿意招惹中党部的陈家兄弟，宁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他并不是害怕，陈家兄弟虽然位高权重，深得蒋总裁的信任，却没法把手伸到军队系统，这是蒋总裁的大忌。 “司令官，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们既然提前发现了，性质虽然恶劣，但是阴谋却不会实现，为今之计，我带着宪兵把实施行动的人抓到，抓贼要捉赃，拿到他们的口供，然后逼着一处的徐恩增给您个交代，怎么着，徐恩增也得把这两个主任撤职查办。”韩霖故意说道。 “撤职查办？你还是太年轻，撤职是做给我看的，私底下再给個内部任命就是了，这样的事情徐恩增做得出来！他要是不枪毙两个主谋，我这次就闹到蒋总裁那里，我的脸也不是随便就能打的！”宣铁武咬牙切齿的说道。 金瑞明外宅。 这是一处湖畔的两层小洋楼，院子非常宽敞，除了车库以外，全都是树木和花草，看起来非常的赏心悦目。 周围全都是这样的欧式建筑，这也是受到了西方，特别是沪市租界的影响，很多达官显贵和富商，都喜欢建造这样的欧式小洋楼。 凌晨一点多，一个黑影来到了后院墙旁边，快跑两步一个弹跳，手扒住墙头，然后翻身进入院子里。 可是，他刚落地站直了腰，就有人捂住他的嘴巴，脑门被冰冷的枪口给顶住了，他惊骇的发现，院墙周围居然有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当兵的！ 这处别墅不远处的角落里，停着一辆没有启动的汽车。 “队长，明天咱们杭洲城可就热闹了，椅子还没有坐热乎的警察局长，居然死于情敌的仇杀，这可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开车的司机笑着说道。 “大新闻？我没有你那么乐观的心情，作为特殊执法部门的特务室，居然谋害警察局长，这是罪加三等的恶劣行为！如果事情出现纰漏，被警备司令部查到我们头上，就算是局长出面，我们这些具体的执行人，也得被拉到刑场挨枪子！”行动队长冷冷的说道。 “您放心，这处外宅金瑞明不常来，没有保镖，周围有警察每隔一段时间巡逻一次，司机早晨过来接他，院子里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头，是他的远房亲戚，还有一个厨娘和两个女佣，我们对他做了短期的训练，没有问题的。这次他只杀金瑞明，别的人都能证明他是行凶者，牵扯不到我们身上。”司机说道。 “任何事情都要做最坏的打算......坏了，赶紧开车离开这里，我们这次遇到大麻烦了！”行动队长一脸的惊惧，只是在黑夜里看不出来。 两辆汽车突然进入视线，行动队的汽车也就是刚刚发动起来，两辆车就到了眼前，直接堵在了车头前面。 车门一开，穿着军装的宪兵下车了，居然端着花机关枪，也就是德国MP-18冲锋枪的仿制品，相比较行动队的勃朗宁手枪和左轮手枪来说，火力非常的凶猛，不在一个档次上。 金瑞明在睡梦中，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手枪，拉开窗帘看楼下的情况。 客厅的灯光照射到门口，全是穿着军装的宪兵，他顿时就放心了，宪兵属于警备司令部管辖，自己人！ “韩参谋，你怎么跑到我家来了，有什么事情给我打个电话，我到司令部去就是了。”金瑞明换好了警服，笑容满面的下楼来到客厅。 “等我给你打电话，你脑袋都要搬家了！瞧瞧外面我们抓的人，如果这次不是警备司令部暗地里为伱提供了保护，你这个新上任的警察局长，刚才就被人给杀了！”韩霖坐在沙发上说道。 金瑞明听到这样的说法顿时大惊失色，他急忙走到门口一瞧，看到了被戴上手铐的行凶者，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个意图行凶的家伙他当然认识，在旅店和外室约会的时候，还被这家伙破门而入打破了头，可是法院判了三年的有期徒刑，怎么这时候已经给放了？ “他这是越狱了？”金瑞明不明所以的问道。 “你这个警察局长，以前做司法科长的时候，听说也是个有名的厉害角色，怎么今天的表现像个草包？越狱，你联想的倒是很丰富，走吧，跟我去警备司令部见宣司令，你就得到答案了！”韩霖懒得和他废话。 他拿起电话，向等候的宣铁武汇报，行动大获成功，行凶者和幕后的人全部落网，这件案子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宣铁武大喜，立刻命令在司令部等候的宪兵，拒捕潘云志和孙安城，还有监狱的监狱长。 回到警备司令部，韩霖就把行动队长带到自己的办公室，同车的另外三个特务分开关押，由曹建东等人进行审讯。 “你作为行动队长，肯定是个老资格的特务，可能觉得你自己的专业经验丰富，能应对警备司令部的审讯，甚至想抵赖不认，等着一处利用特权救你，这些我可以理解。” 第五十六章 借刀杀人 三 （求收藏、求推荐） 杭洲特务室行动队长的额头，很快就满是细密的汗珠，他心里深处有着强烈的畏惧，行动队的活动，竟然被警备司令部一直监视着，还拍了照片！ 而他和手下在此期间，对这样的情况却一点也没有发现，实在是太可怕了！问题是，警备司令部这样的军事部门，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的侦察和行动能力？ “佩服，听起来从金瑞明刚当上警察局长，警备司令部就猜到我要对他下手，提前做了布置，拿到了铁证......”话说到这里被打断了。 “谋杀警察局长这么大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长想要全都扛下来，这是痴心妄想，你扛不住的，肩膀太窄了！潘云志和孙安城没有能力救你，他们此刻也是自身难保，可能已经被宪兵抓到，在来司令部的路上。” “站在他们的角度考虑，肯定希望你能承担全部罪名，或者说，他们相信你可以用自己的一条命，挽回不可收拾的局面，但这样的结果是痴心妄想，真以为我们警备司令部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伱本身没有什么错误，只是受到上峰的差遣，服从上峰的命令，身不由己卷入这件事，我认为你罪不至死，警备司令部也从来没想过要追究你的责任，反而可能对你提供保护。” “谋害杭洲市的警察局长，这件案子的性质太恶劣了，关系到金陵政府和警备司令部的声誉，我明确告诉你，既然出了这件事，宣司令一定要得到满意的结果，不管采取什么样的方式。” “你作为特务室的行动队长，审讯了太多的犯人，见过太多的场面，对如何刑讯也是个老资格。实事求是的说，能在刑讯面前不招认的，怕是没有几个，你可能不是其中之一！”韩霖说道。 一处是金陵政府对付地下党组织的主要反动力量，可以说，特务室的行动队，每個特务的手里都有地下党的血债，他也很期待能够让行动队的人，亲自尝尝刑讯的滋味。 “按照军委会赋予调统局的权力，只有一处才能处置我们，警备司令部对特工人员实施刑讯，这是违规的，一处完全可以说你们警备司令部是屈打成招！”行动队长貌似平静的说道。 他确实想要自己把这件事扛下来，在特务机构混，出卖上司是规则不允许的恶劣行为。更何况，是特务室主任潘云志一手把他提起来的，这是知遇之恩，他不能背叛自己的恩主！ 如果因为这件事他被枪毙了，潘云志一定会照顾他的家人，否则也难以在一处立足，这同样是一种规则。 “各地的警备司令部，有权指挥当地的军警宪特各部门，虽然一处有特权，但这次犯案的就是一处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警备司令部处理这件事，是完全合乎规则的！我手里拿着你们接触的照片，就有对你们刑讯的理由，你的口供不符合宣司令的想法，说的一切都不会被认可。” “一辆车四个人，即便你不招认，别人未必能撑得住，结果还是一样的，我让他们咬谁，他们就得咬谁，当你亲身尝试了电椅、贴加官这样的刑具，肯定会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想痛痛快快的死，那也是一种幸福！” “你可以想办法自杀，你的命对我来说不重要，因为在死之前，你的口供我会处理好，甚至比你想的更好！特务室和调查室私下里的那些肮脏勾当，警备司令部又不是不知道，全推到你头上，就说是你交代的，特务机构擅长的手段，我比你玩的更明白。” “好了，我说得够多了，你如果不愿意和警备司令部合作，咱们马上就到审讯室，但我保证，你就算是招认了，出来的时候也是个废物，我不喜欢刑讯，不代表我不会刑讯，抽支烟，等你一支烟的时间。”韩霖说道。 爽！真爽！太爽了！ 以宣铁武和警备司令部的权力，对这些残忍毒辣、横行霸道的特务，金陵政府的帮凶爪牙，能做到生杀予夺，这样的感觉的确有点上瘾。 韩霖从口袋里拿出哈德门香烟，给了行动队长一支，接着拿出煤油打火机，主动给他点燃，而后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品尝着。 眼前的这个家伙，撑不住自己的心理攻势，只有合作这一条路可以走，看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就知道，心理已经屈服了。 行动队长抽着烟，回想起在审讯室对犯人行刑的场面，回想起血肉模糊的惨状，回想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也是从心底里冒凉气。 表面上他是杀人不眨眼，阴狠残酷的刽子手，可他也是人，也有痛感的，或许他更畏惧刑讯！ 事实上，他更害怕面前的年轻人，一个小小的参谋，似乎对特务机构的事情特别熟悉，而且，做事的手段更加阴狠，比他还要老练。 连他死了，都无法承担所有的责任！ 甚至对方很直白的说，他如果不和警备司令部合作，口供就会被动手脚，死了也得承认，还要把调查室和特务室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全都按在他的脑袋上，说他向警备司令部泄密，这样的操作简直就是在鞭尸！ 结果是，他承担所有的罪名，家人还不会受到照顾，因为在一处的大人物眼里，他就是个叛徒！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以这个性格，做特务比做参谋更有前途！ “韩参谋真是好手段，实话实说，就算是警备司令部不追究我，我也是死路一条！”行动队长说道。 能活着谁愿意死啊？死的没价值，那就要争取活着的机会，这点反应他还是有的。 “你们这些涉案人的处理权，这次肯定会被宣司令要过来，你不能毫发无损的离开司令部，我安排人对你做点手段，证明给一处的人看。” 第五十七章 借刀杀人 四 （求收藏、求推荐） 杭洲警备司令部的办公楼，整个夜晚都是灯火通明，宣铁武没有回家，而是在办公室等着巡查组的审讯结果。 如何审讯得到想要的口供，他没有兴趣亲身参与，完全交给韩霖来操作，对付特务，特务才是最专业的。 潘云志和孙安城，脸色苍白的被宪兵押到一楼巡查组的会议室，从被捕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肯定是出现纰漏了，否则警备司令部不会派宪兵抓他们。 会议桌的一端，坐着一个年轻的军官，军衔只是个上尉。 “潘云志、孙安城，昨天晚上，不，应该说是今天凌晨，警察局长金瑞明在外宅遭到刺杀，可惜，行凶之人的手脚不利索，我们接到了报警电话，封锁了所有的路口，警备司令部的宪兵，在附近抓捕了一名凶犯，抓到了接应的一辆汽车，上面还有杭洲特务室的行动队长和三個骨干。” “经过警备司令部一早晨的突击审讯，他们对罪行供认不讳，这次行动是你们二位策划并下达命令的。刺杀杭洲市警察局长，这样的案件在杭洲城还从来没有过，关键是，幕后元凶是调统局一处的杭洲调查室主任和杭洲特务室主任，指示手下的特务实施谋杀，说起来都是奇闻。” “不要以为我在诈你们，没这样的必要，审讯记录自己看看，这样有助于我们接下来的谈话。顺便我要提醒你们，到这样的地步还不认账，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咱们到审讯室见真章，瞧瞧你们是不是比手下还能抗住电椅和贴加官。”韩霖说道，眼神示意记录员。 他没有说金瑞明死了，让两人以为刺杀实施了但是没成功，还抱着一丝希望，这样容易突破，反正到了这样的地步，何必再遭受刑讯的折磨，以至于生不如死再招认？ 也没说警备司令部早就作了部署，这是在淡化自己的影响，让一处认为是行动失利，不会考虑到这是警备司令部蓄意的安排。 电椅？贴加官？ 潘云志和孙安城的脸色更白了，一点血色也看不到，他们当然知道这两种刑具的威力。 行动队长和三个特务的口供，也包括行凶者的口供，还有监狱长的口供，记录员放在他们面前。 两人急忙拿起来仔细阅读，看着供述的内容，他们的心顿时都凉了。 这四个该杀的混蛋，不只是把今天凌晨的刺杀案说的清清楚楚，连调查室和特务室的很多秘密勾当，也说的一清二楚，由此也说明，这份口供绝对不是伪造的。 “他们这是污蔑，说刺杀金瑞明是我们两个下达的指令，他们有什么证据？”潘云志不想束手就擒。 刺杀警察局长的行为，当然不能有书面的文字，可这样的反驳理由，他们自己也觉得心虚，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吧？ “潘云志，一个人的供词可能是污蔑，难道四个人的供词都是污蔑吗？他们作为特务室的特务，为什么要污蔑你？一个小小的行动队长而已，就敢自己做主刺杀警察局长，这样的话你留着骗鬼去吧！” “伱这样的态度很没意思，辜负了我的好意，可能觉得警备司令部是军事指挥机构，拿你们这些特务没什么办法，但你想错了！我告诉你，要是还想等到调统局的陈局长，一处的徐处长拉下脸来捞你们，就别断了自己的生路！”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处涉案了，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二处杭洲站，以警备司令部的名义，勒令卢文洲派审讯高手来支援，我相信，杭洲站的人肯定有办法让你们合作。”韩霖冷笑着说道。 “你不能这样！军委会有明确的规定，我们一处的人犯案，只能由我们一处来审讯，你这是违反军委会规定的！”孙安城吓得肝胆俱裂。 你特么的真是个魔鬼，明知道两家的关系恶劣，竟然要让二处的人来审一处的人，他们搞不好就暗中动手脚把我们弄死了！ “这样吧，你们不如先试试电椅的滋味，我们再决定要不要合作，去，把电椅拉到这里来，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倒要看看，身为一处杭洲城的两个主任，到底能撑到什么地步！”韩霖站了起来。 他的外勤组有电椅，就在自己的驻地，拆卸很方便，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吃了顿早餐的功夫，电椅就拉到了警备司令部，找个空房间安装起来。 当潘云志坐到电椅上，全身忍不住哆嗦起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地上，对面的年轻人，面带笑容的做了个手势。 “啊.......！” 一声声的惨叫，顿时惊动了整个办公楼的人，各个办公室都有人探头探脑的，就是不敢下来。 警备司令部是指挥机构，没有单独的审讯室，军法科通常是在监狱审讯，司令部出现这样的场面，让所有人觉得很新奇，但是听到凄惨的叫喊声，也觉得腿肚子有点转筋。 “停下，停下，我认了！” 潘云志在电椅上没撑住一分钟，就不得不屈服了，当亲身尝试了电椅的滋味，他发现，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孙安城，该你了！”韩霖说道。 “我也认了！”孙安城急忙说道。 既然潘云志已经要招认了，那他的顽抗就没有意义，而且他并不是特务出身，更没有接受过任何的专业训练，潘云志都扛不住，他更扛不住了。 “这可是难得的体验，不试试你可能有遗憾，我不希望接下来的审讯，你还抱着那么一丝侥幸心理！架上去！”韩霖慢悠悠的说道。 “......”孙安城无语了。 王八蛋，我都说招认了，你特么还要让我上电椅，你还是个人吗？ 临时审讯室外面站着的宣铁武，也有些无语，但他也明白，韩霖虽然是在借着这个机会收拾一处的人，可孙安城是个老特务，想让这种人老老实实的合作，还真得采取一些必要的措施。 韩霖的做法，不完全是公报私仇，也是保障了审讯的速度和效率，所以，他听着孙安城的鬼哭狼嚎，看到对方裤子都尿湿了，不由得撇了撇嘴，转身就回办公室了。 第五十八章 借刀杀人 五 （求收藏、求推荐） 二处杭洲站驻地。 卢文洲在办公室听姜浩声的汇报，常子杰也在场。 一处在杭洲的两个主要特务头头，被宪兵抓到了警备司令部，这样的重大事件，当然瞒不过消息灵通的情报科，行动科也知道了。对杭洲站来说，这可是让人心情愉悦的好事！ “站长，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警备司令部大早晨就出动宪兵，围住了孙安城和潘云志的住处，把他们抓到了警备司令部，一处也够倒霉的，上次的失踪案被宣铁武给收拾了一顿，没几天，连这两个家伙也被抓了。”姜浩声笑着说道。 “按理说警备司令部是无权抓捕孙安城和潘云志的，既然抓了，他们一定是被警备司令部查到了什么性质极其恶劣的行为，这个行为必然触碰了警备司令部的利益，宣铁武有足够的的理由采取措施。” “打电话问问外勤组，我觉得，这件事和韩霖有关系，不是我看不起宣铁武，警备司令部的人想要对付一处，没有这样的能力。总部把韩霖安排到警备司令部，真是一着好棋，不断给我们二处带来惊喜。”卢文洲笑着说道。 常子杰有些傻眼，外勤组是什么机构，自己没听说啊？ 也不能怪行动科的人不告诉他，外勤组早就和杭洲站脱离了关系，好长时间都没有露面，可能已经回到了总部。 “站长，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咱们杭洲站，有外勤组这個编制，属下来到站里几个月，好像从未见过他们？”常子杰问道。 “这是戴老板精心挑选并且派驻杭洲实习的一个外勤小组，与我们杭洲站没有直接关系，他们只负责侦破日谍案，我是外勤组的联系人，保障他们的武器弹药、军饷、经费和各种装备物资。” “外勤组对外的称呼也是警备司令部稽查科，不同的是，杭洲站只借用稽查科的名义做事，不在司令部露面，而外勤组要在稽查科值班，但是你不用关系外勤组的事，他们年底就要回总部了。”卢文洲说道。 常子杰顿时没心思了，不过是总部派来的实习小组，年底就回总部了，这样说起来，接触不接触的倒是无所谓了！ 姜浩声直接用站长办公室的电话，打到了外勤组驻地，向值班的人员询问了警备司令部的事情。 “报告站长，据留守的值班人员说，外勤组根据警备司令部的权限，日常监视一处杭洲特务室的行动，却意外发现他们私下接触了一个人。经过调查，这人和金瑞明有夺妻之恨，因为殴打金瑞明被判刑三年，杭洲特务室和杭洲调查室，利用监狱长的关系，把这个人放了出来，打算利用他除掉金瑞明。” “韩霖得到消息，就通知了宣铁武，今天凌晨外勤组和宪兵在金瑞明的外宅设伏，行凶者和特务室的行动队人员全部被抓，宣铁武大怒，下令抓捕了孙安城和潘云志，目前正在司令部审讯，连外勤组的电椅都拉到了司令部。”姜浩声笑的浑身直哆嗦。 “哈哈哈，谋害警察局长的性质可就太严重了，这两个家伙，最好的结局是被撤职查办，如果宣铁武咬死这件事不松口，他们估计就得吃枪子，这样的局面，对我们杭洲站显然是大大有利，你们出去忙吧，我要给戴老板打个电话，想必老板也会很开心的。”卢文洲也是放声大笑。 戴老板和徐恩增时常掰手腕，可是谁也奈何不得谁，一处和三处是兄弟两个，联起手来对付二处，即便戴老板有蒋总裁的支持，也不得不忍让三分，毕竟现在的老大是陈利夫，CC系的核心，徐恩增和陈利夫可是表兄弟。 眼下一处在杭洲的分支机构，胆大包天要刺杀杭洲市警察局长，这可是天大的丑闻，虽然这件事肯定会被陈利夫压下去，可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必须要承担后果，宣铁武也不是好惹的。 韩霖处理完这起案件，把所有涉案人全部送到了监狱关押起来，这才来到宣铁武的办公室。 “我给徐恩增打了电话，他今天晚上就会到杭洲和我会面，陈利夫也给我来电话了，希望我高抬贵手，不要把事情闹到蒋总裁面前，由一处和警备司令部私下沟通，商量出解决的办法。”宣铁武说道。 “很正常，猜也猜得到，徐恩增肯定会把陈局长请出来收拾烂摊子，而且站在徐恩增的立场，他不会排斥手下的行为，只会骂他们废物，没把事情做好，所以，他会希望您把他们交给一处来解决。”韩霖说道。 “我的脸不是随便被人打的，打了，就的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们两个的命，我要定了，你在监狱等着我的电话，徐恩增要是敢跟我说什么特殊权力，讲什么军委会的规定，那我就直接打给蒋总裁。” “我敢这么和你说，事情要是被总裁知道，徐恩增这个处长都要栽跟头，在特务机构的眼里，连警察局长都能随便杀，是不是我这个警备司令也不过如此？将来有一天，是不是总裁也不过如此了？”宣铁武冷笑着说道。 他心里清楚，调统局数量日益庞大的特务群体，别看横行霸道、为非作歹的，其实只是总裁用来维护金陵政府统治的工具而已，说得难听和直白一点，就是看家护院的狗，事实也确实如此！ 自家养的这群狗咬日本人、咬地下党，这才是该表现出来的价值，可一旦哪条狗对主人的安全形成了威胁，那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有的是狗，不差一条两条的。 徐恩增乘坐火车来到杭洲，先到调查室后到特务室，先让副职暂时主持工作，也了解了这起案件的一些情况，紧接着，在杭洲城的一家百年酒楼，定了一个包间，打电话给宣铁武，邀请他一起吃晚饭。 第五十九章 投名状 （求收藏、求推荐） 酒楼的二楼包间，徐恩增和宣铁武碰面了。 说是定个包间，实际上这家杭洲城湖畔著名的百年酒楼，已经被清场了，周围不是特务就是警备司令部的警卫连。 “宣司令，发生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是我疏于管教、治兵无方，我郑重向你道歉，给你添麻烦了。”徐恩增陪着笑脸说道。 两人的岁数都是三十八岁，但徐恩增在中党部工作，与军队系统的将领不熟悉，只是见过宣铁武，却没有什么来往。 “这次的大案，可不是麻烦两个字能表达的，而是很明显的知法犯法，执法机构毫无顾忌的故意杀人！金瑞明是杭洲市的警察局长，这个职务还是我保荐的，你们一处在杭洲的调查室和特务室，不是不知道这個事情，依然要在暗地里谋害他。” “他们不但把警察局长的命视若草芥，想杀就杀，也全然没把我这个警备司令放在眼里，我觉得很奇怪，他们何至于有这么大的胆量，这是个让我难以理解的问题！”宣铁武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他们事先没有向我汇报，我也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行为，一处的绝大多数同志，也不会做出这样知法犯法的行为。”徐恩增急忙说道。 宣铁武的意思他听出来了，是在指桑骂槐，暗地里说孙安城和潘云志的行为，是得到了他的授意，最起码是得到了他的支持，否则，没有这样的胆量冒着得罪警备司令部的风险，杀掉一个警察局长。 徐恩增很支持两个下属的行为，可事情办砸了，脏水不能泼在自己头上，他向来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性格。 “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徐处长打算怎么处理？”宣铁武不愿意和这个特务头子打交道。 “我要感谢宣司令为大局着想，秘密处理这件事，请你放心，我把他们押回总部，一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徐恩增说道。 “不可能，我之所以做了让步，考虑的是金陵政府的声誉，他们谋害杭洲市警察局长，是警备司令部的管辖范围，我要给他们应有的下场，所有的涉案人员，警备司令部自然会处理！”宣铁武断然拒绝了。 “可是宣司令，军委会对调统局的违法违纪事件有明文规定，调统局人员的处理，要交给调统局自己来处理，你这样做，我也很难向陈局长交代，也没有脸面和同志们交代。”徐恩增说道。 他是想要保住两个下属的，只要到了调统局，撤职查办也就是了，有陈利夫顶着，宣铁武也没法再把事情捅到蒋总裁那里。 “伱们一处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的两个主任，居然联合起来谋害杭洲市警察局长的行为，军委会知道吗？蒋总裁知道吗？陈局长可没有和我说，非得把他们押回总部处理。” “徐处长，有些事不要得寸进尺，你这个处长要脸面，我这个警备司令，军委会杭洲警备司令部，那也是要面子的，不能让人随意踩来踩去！”宣铁武寸步不让，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既然宣司令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以后一处在杭洲市的工作，还需要宣司令多多支持。”徐恩增笑着说道。 他看到宣铁武要翻脸，就知道事不可为，为了两个下属闹僵了，陈利夫的面子就不管用了，宣铁武可是有通天的渠道，是能够直接和蒋总裁联系的，他立刻转变思路，开始为后续的局面做铺垫。 从长远来看，得罪了宣铁武这个蒋总裁的嫡系心腹，以后一处在杭洲城的分支机构，怕是要寸步难行，而且杭洲城是金陵政府赋税重地的京沪杭三角之一，他在这里也有很大的利益。 “徐处长能理解自然最好，如何清理杭洲城的地下党，还需要一处的同志们努力，来，菜都要凉了，难得坐在一起，先喝一杯。”宣铁武也笑了。 杭洲市监狱。 韩霖和金瑞明坐在一起小酌，菜不多，全都是杭洲城的历史名菜，酒只有一坛，四十年的绍兴女儿红。 “韩霖老弟，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没有你对特务室的监视，这次我恐将不测，被一处的这些人算计了！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找到我头上，我绝对没二话！”金瑞明举杯说道。 “这个警察局长的座位不好坐，盯着的人很多，宣司令不是你真正的后台，他前程远大，在杭洲城也不过待几年时间而已，人走茶凉，很简单的道理。一处的做事风格想必你更清楚，难保以后不会对付你，可能到年底，我也要调走了，走之前给你个建议，你考虑一下，我为你尽快引荐二处的杭洲站，这是唯一能够帮你的势力。”韩霖也举杯说道。 “我当然知道二处能够对抗一处，也愿意加入杭洲站，可宣司令这边会不会多想？”金瑞明问道。 一处开始耍阴谋，差点就把他给暗杀了，他当然不会再有任何幻想。 “他知道这件事，你不用担心，警备司令部只是军事指挥机构，难以对付特务机构层出不穷的阴暗手段，你为了保命，加入二处杭洲站，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韩霖说道。 夜晚十点多的时候，电话来了，宣铁武的秘书告诉他，准备执行枪决，宣铁武签字的枪决命令一会就送到。 行凶者要杀，孙安城和潘云志肯定要杀，其余的从犯，后续会通过军事法庭处理。 “给我个机会！”金瑞明忽然说道。 “投名状？好，你来执行枪决！”韩霖笑了笑说道。 “韩参谋，在你这样的年龄能做到这么快的反应，我只见过你一个！”金瑞明由衷的说道。 他就是要亲手杀掉一处的两个主任，除了报仇，也是给加入二处杭洲站递交一份投名状，他绝不做首鼠两端的事，彻底和一处断绝关系，再也没有反复的可能，由此可见，他也是个做事情果断的狠人。 第六十章 送上门的消息 （求收藏、求推荐） 外勤组驻地。 “这个金瑞明做事情，可是老练得很呢！”卢文洲笑着说道。 他接到韩霖的电话后，从杭洲站来到了外勤组的地方，听韩霖说金瑞明居然亲手枪决了孙安城和潘云志，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心思。这样的聪明人，是二处最为喜欢的。 “今天晚上金瑞明特意邀请您到湖边赏月小酌，希望您能给他这个面子。”韩霖说道。 “当然，有了警察局的辅助，我们杭洲站就是如虎添翼，很快就会把一处和三处的势力踩在脚下面，能够形成这样的局面，也是全靠着你的操作，你和我一起去见金瑞明吧！”卢文洲说道。 事情也的确如此，韩霖来到杭洲以后，通过日谍案缓和了二处和警备司令部的关系，继而到警备司令部任职，借着宣铁武的手，把一处在杭洲的势力，变成了一个烂摊子，受益的却是杭洲站。 不是随便哪個人，都能够得到宣铁武的信任，也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完成案件侦破，并寻找到攻击的机会，这是能力的体现！ “站长见谅，这次会面我就不去了，按照总部的要求，杭洲站的事务我们外勤组不参与，牵线搭桥的任务既然完成了，接下来怎么操作，那就是站长您的事情了。”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金瑞明和卢文洲的这次会面，肯定牵涉到杭洲站和警察局之间的秘密合作，而且金瑞明一定会给卢文洲这个站长，准备一份异常丰厚的见面礼，自己在场多有不便。 “这次你立下的功劳，比破获日谍潜伏组织或者是连根拔起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对我们二处来说更加重要，我会写一份专门的报告，向戴老板为你请功！”卢文洲笑着说道。 “感谢站长栽培！”韩霖急忙站起来说道。 “话可不敢这么说，戴老板对你在杭洲实习期间的成绩，给予了极高的赞赏，日后你在二处必然是前途无量，我只希望能够锦上添花而已！” “实话实说，伱要是回到总部工作，我还真是舍不得，不管是姜浩声还是常子杰，和你比起来就差的太多了。”卢文洲深有感触的说道。 他是省站的站长，换作一般刚进入杭洲站的新人，说栽培倒也是事实，可这种用词不适合韩霖。这家伙是戴老板看好的青年才俊，是二处的后起之秀，未来的前途由戴老板决定，他这个站长，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也是因为韩霖的缘故，杭洲站才有现在的大好局面。 “听站长的意思好像是有感而发。”韩霖笑着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你不在杭洲站，不知道站里发生的事情，日谍案他们没做出什么成绩，我认了，可搜捕地下党的工作也没有头绪，非但如此，两人还像是斗鸡一样，相互使绊子敲闷棍，我也是觉得头疼。” “前些天，行动科利用运河帮的关系，发现一个地下党负责向外运输物资的成员，跟着他，在南宋皇城遗迹附近找到了地下党的联络点，常子杰打算放长线钓大鱼，结果还没等有收获，被监视的地下党突然跑了。” “当时情报科的人，也出现在联络点附近，常子杰就指责姜浩声使用不光彩的手段，意图抢夺行动科的功劳，还干扰了行动科的监视工作，导致这次的行动功败垂成。” “姜浩声不认，说常子杰这是在推卸责任，情报科只是在南宋皇城遗迹附近，正常的搜集情报而已，杭洲城又不是行动科的地盘，谁都可以活动，行动科失败的脏水，别泼到情报科的头上。” “你瞧瞧，情报科和行动科是杭洲站的左膀右臂，外勤工作主要是他们在做，说双方精诚合作，我知道是不可能的，部门之间有自己的利益，为利益产生矛盾很正常，但争斗影响到了正常工作，这就是大问题了。”卢文洲说道。 他可以怀疑杭洲站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不包括外勤组，特别是刚刚为杭洲站包括二处，立下了大功的韩霖，是绝对的总部精英，说话自然就没有什么警惕心理。 多疑是这个职业的特点，可他要是连韩霖也不相信，就没有值得相信的人了，就算有人说韩霖和地下党有关系，他也能吐对方一脸唾沫。 “我们二处负责金陵政府各军队和警察的保密防谍工作，不像一处，政府的各个组成部门、大学、报社、工厂，工商界和金融界的社会团体等，都是他们在负责，而地下党恰恰就活跃在这些范围，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劣势。” “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经过几次大搜捕，数量应该不是很多，这也增加了搜捕的难度，您也不要太着急，这是一项长期的工作，需要时间更需要耐心，早晚都能把这些人挖出来的。”韩霖说了几句没营养的毒鸡汤。 行动科居然还藏着一手，有个地下党的同志被监视了，可能现在还不知道，韩霖顿时留心了，这个事情必须要尽快通知唱片店。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他在警备司令部刚打算外出吃午饭，顺便把消息送出去，就接到了金瑞明的电话。 “看金局长今天是满面春风心情愉悦，昨天晚上和卢站长谈的不错啊！”韩霖来到饭店的包间，看了看金瑞明，随后笑着说道。 “全指望老弟为我牵线搭桥，卢站长说了，二处杭洲站会全力支持我坐稳警察局长的位置，我也为杭洲站的人，安排了几个要害职务，杭洲站的掩护身份是警备司令部稽查科，到警察局兼职是合情合理的。” “老弟这次救了我的命，又帮着我搭上杭洲站和二处的线，这份恩情我铭记在心，咱们华夏是礼仪之邦，我不能只说好听的，没点实际行动，些许薄礼，还请老弟不要推辞。”金瑞明笑了笑说道。 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被他推到了韩霖的面前。 这就对了嘛！ 第六十一章 第三次示警 （求收藏、求推荐） 杭洲城是京沪杭的一份子，工商业格外发达，是竹制品和百货的集散地，自身又有茶叶、丝绸、生丝等作为基础，旅游业发展的很快，经济实力在民国时期名列前茅。 警察局长是杭洲市的肥缺，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因为这个位置杀人，除了工作方面的原因，还有切身利益的原因，警察局的油水丰厚，每年他们都能从金瑞明手里得到不菲的额外收入。 “这可不是什么些许薄礼，分量十足啊！礼，我收了，实话实说，我这是想要让我们之间的友谊，更增加一步。”韩霖说道。 他的家庭是盐商家庭，这笔钱虽然对一般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可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惊人的财富。 “还有一份地契，一辆汽车，老弟以后来杭洲总得有个住的地方，有个出行的工具，我也实话实说，在警察局工作，总有些摆脱不掉的人情关系，想必老弟也能理解。”金瑞明笑着说道。 什么人情关系！无非就是受贿呗！ “理解，没想到我在杭洲也能有自己的住处，多谢了，闲暇之余倒是可以来西湖逛一逛，住几天，我虽然过段时间要离开杭洲，这里还有些生意和别的事务，到时候请金局长多关照。”韩霖说道。 京沪杭不但是金陵政府的税赋来源，也是将来日本侵略者扶持的汪伪政府，统治的中心地带，将来的军统局特工，与日本特务和汪伪政府的特务，进行了舍生忘死的地下战斗，在杭洲设置自己的据点，提前做做准备，这也是非常有必要的。 广源贸易公司这块招牌，既然创立了，就是未来搞地下活动的一個掩护，趁着还有时间，赶紧把杭洲和沪市的渠道建立起来，甚至还得逐步扩张，等全面抗战爆发，能发挥很重要的作用。 唱片店。 这种专门销售唱片的商铺，客流密度非常稀少，时不时的进来一个。陆逢春在接待顾客的时候，有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进门了，对方只是在货架周围转悠了一圈，没等他接待就走了，这样的情况也属于正常。 但是陆逢春来到柜台后，突然眼睛瞪大了，只见五根金灿灿的大黄鱼，还有一张纸条。 他暂时关上门，挂上稍后回来的牌子，急匆匆的来到后院。 “秦书记，一直帮助我们的那个神秘人，刚才来唱片店了，这是他留下的大黄鱼和情报，真是不可思议，他怎么找到唱片店来的？”陆逢春对这件事无法理解。 唱片店是目前杭洲城地下党组织机关的驻地，是最为机密的地方，知道的人不够一巴掌，可神秘人偏偏就能找到这里，还留下了金条和情报，这人的能力实在太恐怖，超出了想象。 “这是左手写的字，笔法非常流畅，绝非短时间能够练成。这位神秘的同志告诉我们，负责运输物资的同志被运河帮给盯住了，由此找到了郭正弘同志的联络点，而且他留在杭洲的时间不多，唱片店暂时是安全的，如果有紧急情况，他会和这里取得联系。” “此外，调统局一处在杭洲的调查室主任和特务室主任都被警备司令部秘密枪决，行动队长和几个骨干被关在监狱里，几乎陷入瘫痪的处境，对我们的追查会放松一段时间，二处杭洲站的情报科在各大药店有眼线，行动科利用运河帮搜集情报。”秦凤麟说道。 他把这张纸条，点起火柴烧了，甚至还用脚踩成粉末。 “我们的推断是正确的，神秘人同志确实是在军警宪特部门工作，所以才对特务机构的事情了如指掌，可问题是，他哪来这么多大黄鱼？就算是杭洲城的大户人家，也没有这么多储备，五根大黄鱼能兑换两千块大洋，对我们帮助实在太大了，称得上是雪中送炭！”陆逢春说道。 不管是大黄鱼还是小黄鱼，都属于压箱底的镇宅之宝，有点能力的人，总要想方设法的储备几根金条。可是能够兑换大黄鱼的家庭，也绝对不是很多，目前流通的银元，币值非常高。 地下党时刻面对反动派的军事围剿，四处围追堵截，没有自己掌控的城市，没有工商业，也就意味着没有税收，财政方面极其困难。 各地的地下党组织都是自己想方设法的筹集活动经费，还要把微薄的经费拿出来支援游击队，每天的日子基本是捉襟见肘，别说是两千块大洋，整个杭洲城的地下党组织，就连两百块大洋也凑不出来。 “与两千块大洋相比，我更重视他这个人，经费方面的困难我们自己能够克服，但是想在金陵政府的军警宪特内部发展一个自己的同志，难度实在太大了！这位同志离开杭洲以后，我们无法再得到敌人内部最为直接最关键的情报，这才是最为可惜的。”秦凤麟说道。 这个神秘同志已经三次挽救了杭洲地下党组织的命运，避免了难以挽回的损失，他的价值是不可估量的。 韩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离开，会给杭洲城的同志们减少了很多安全保障，他手里有二处杭洲站、警备司令部和警察局三个情报渠道，通过外勤组的监视网，几乎能够把敌人采取的行动，在一开始就扼杀在萌芽状态！ 可杭洲不是他的主战场，未来惨烈的地下战在京沪，而且地下党组织的工作，也不是指望某一个人发挥作用，是集体的力量。 所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尽可能去帮助同志们渡过危机，走的时候也没有了遗憾。 两天后，韩霖这次情报传递发挥了作用。 二处杭洲站驻地。 第六十二章 调回总部 上 （求收藏、求推荐） 连续两个又字，也显示出卢文洲此刻的心情是何等糟糕！ 在南宋皇城遗迹跟丢了被监视的地下党成员，一次行动失利属于正常情况，接着又一次行动失利，运河帮找到的，负责运输物资的地下党成员也不见了踪影，导致他对常子杰和行动科的表现，简直是失望透顶！ 瞧瞧人家外勤组，从总部来到杭洲城不过半年时间，先后侦破了两起日谍案，还利用在警备司令部值班的机会，通过隐蔽的手段、高超的谋略，把一处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搞得完全瘫痪了。 借着宣铁武的手，让两个位高权重的主任被秘密枪毙，行动队长被判十年有期徒刑，三个骨干也要蹲五年的监狱，一处的两個分支机构，短时间内根本没办法恢复元气，还彻底让杭洲站兼并了杭洲市警察局，这才叫特工！ “站长，这是属下的失职，属下一定将功补过！”常子杰也无话可说。 “戴处长对地下党的态度你不是不清楚，屡次向各地的大区、省站和重要组队下达训令，我们要把清除地下党活动，列为第一要务，一处就因为在这方面的成绩显著，受到了总裁的青睐，我们不能再疏忽大意了！” “我通报你们一件事，一处在杭洲城的两个分支机构的主任，遭到警备司令部的严厉打击，行动队长和几个骨干被押入监狱待审，他们的活动进入短暂的停滞状态，这也给二处杭洲站带来了机会。” “你们自己要善于把握，抓紧时间扩张自己的情报网，尽快做出成绩来，我们杭洲站也是有资源的，尤其是警察局现在完全配合我们，金瑞明甚至把保安科长和司法科长的职务都拿出来，给我们杭洲站兼职，这种力度不可谓不大了吧？”卢文洲说道。 司法科长和保安科长，这是杭洲市警察局两个最重要最有权势的职务，姜浩声和常子杰听到这个信息，不由得激动起来。 如果兼任了市局的科长，就会拥有数百名警察的力量，杭洲可是省会城市，警察局有着八个分局，几千名警察的编制。而且这样的公开职务，能带来巨大的利益，这是见不得光却谁都清楚的事实。 “站长，不知道这两个职位，您是怎么考虑的？”姜浩声问道。 保安科下辖保安警察大队和特务警察大队，在市警察局的编制最多，司法科下辖侦探警察大队，但是在各分局设有侦缉室，特权最大，姜浩声和常子杰其实都希望自己兼任司法科长的职务。 “我们二处杭洲站的人在市警察局直接兼职，还是这么重要的两个职务，这件事需要得到警备司令部的支持，市政府方面通过，不是那么容易操作的，我估计年底能办完就不错了。”卢文洲没有表态。 行动科虽然连续失误，可终究是在做事，但情报科的表现，同样不能让他感觉满意。 “有外勤组在警备司令部做疏通工作，想必宣铁武不会反对杭洲站的安排，我看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姜浩声笑着说道。 韩霖眼下深受宣铁武的赏识，进了司令部没多久，就兼任司令部的机要参谋和军法官，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你不要总想着依赖外勤组的关系，戴处长已经给杭洲站发来了明确的电文，外勤组就要撤回金陵重新安排工作了，怎么和警备司令部疏通，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而且以后警备司令部这条线，就等于不存在了，我今天晚上就到他们的驻地，商谈撤离的事情。”卢文洲说道。 “太可惜了，我是真舍不得他走，人家在实习期间给咱们杭洲站做了这么多事，咱们也要有所表示吧？”姜浩声问道。 你舍不得，我更舍不得！ 二处时期可不是军统局大搞走私的时期，自身经费相当困难，来钱的渠道几乎没有，是个纯粹花钱的机构，要给韩霖表示表示，真是难为死人！ 这可不是笑话，就拿二处的沪市区为例子，这么重要的情报机构，眼下一月的办公经费才三百大洋，汽车只有两辆，条件远远不如杭洲站富裕。 最起码全站有五辆汽车，三辆属于杭洲站的资产，两辆是有借不还的。以前是站长和两个负责外勤的科长都能混一辆，但是行动科的两辆汽车，一辆拨给了外勤组使用，常子杰目前都没有自己的专车。 “请他吃顿饭，把他和外勤组在杭洲站的实习报告写漂亮点，这就是最大的表示了，我们杭洲站是清水衙门，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能力。”卢文洲有些尴尬的说道。 外勤组驻地。 韩霖看到了戴老板发来的电文，要他把杭洲的工作立刻交接给杭洲站，外勤组返回金陵等候安排。 他作为组长可以直接联系处长办公室，申请做述职报告，但外勤组的其他成员不用到总部报到，后续的工作，戴老板有自己的考虑。 “这么着急啊，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呢！”韩霖笑了笑说道。 “你要有心理准备，这次戴老板着急叫伱和外勤组回总部，可能是要给某些人擦屁股的！”卢文洲说道。 “情报科还是行动科？”韩霖问道。 二处负责外勤的科室，同样是行动科和情报科，既然是要擦屁股，肯定是这两个部门中的一个出了问题。 “情报科，戴老板给我打了电话，说的不怎么详细，我专门询问过总部的关系，唐综的人出现纰漏了。情报科在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耳目，汇报说副科长郑鑫良表现诡异，不但发现他私下抄录绝密文件，还经常邀请各部门的同事喝酒吃饭，打听一些部门的机密，几次遇到他在一家咖啡馆与人密谈，似乎有出卖情报的嫌疑。” 第六十三章 调回总部 中 （求收藏、求推荐） “情报科的行动太武断了，我也承认，表面上看起来，这个郑鑫良的确是具备了内奸的行为举止，但是想要确定他的身份，还差了几个必要条件。俗话说得好，抓贼要捉赃，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说人家是内奸，这不该是我们二处总部情报科应该有的水准。” “他们首先要搞清楚的是，这个日本商社到底有没有问题，是不是日本间谍的秘密据点，与总领事馆有来往，这個理由很牵强！” “既然有联系人，那就从这条线的中间入手，严密监视此人，找到情报交易的证据，以情报科的能力，设个局也不难，不应该一上来就对郑鑫良进行抓捕，这样很容易造成让自己被动的局面。”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他也能够理解，日本是个全民做间谍的国家，男女老少都有做间谍的嫌疑，按照情报科的逻辑，这个接头人既然鬼鬼祟祟的出入一家日本商社，极有可能就是日本间谍，或者是日本间谍的线人。 可情报工作是来不得半点模糊的，情报科的行为非常草率，有特征和事实毕竟还有一段距离，证据才是最为关键的。 普通人不需要证据也能抓，特务机关自身有这样的特权，但这次行动的对象，是军政部最重要的下属部门军务司的核心科室军事科！ 整个金陵政府的军队编制，都在军事科掌握着，还包括兵役和马政，牵一发而动全身，军政部的大佬肯定会被惊动的。 “你的分析完全正确，就在他们接头的时候，情报科进行了突然抓捕，奇怪的是，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情报交易的证据，而且最麻烦的是，这个接头的人，竟然是他的远房表弟，两人合伙倒卖生丝给日本商社，是做买卖，唐综这次坐蜡了！” “抓捕之前，戴老板和军政部的部长何英钦打过招呼，但是抓捕结束后，何部长听到这个初审结果勃然大怒，认为这是二处无中生有、滥用权力，败坏了军政部的形象，勒令二处必须要给他一个交代，戴老板把唐综骂的狗血淋头，可一时之间却找不到任何线索，事情陷入了僵局。” “何部长，那可是金陵政府仅次于总裁的最顶层大佬，位高权重还是黄埔系的领军人物之一，我们二处哪敢得罪这样的大人物？结果，唐综相信手下的人，戴老板相信唐综，却把何部长给惹恼了！” “郑鑫良就在情报科的审讯室里赖着不走，非要情报科给他个说法，唐综两次道歉，好言好语的说，可这家伙就是不合作，唐综的脑袋都大了三圈，但情报科的人坚信这家伙有问题，戴老板才决定紧急把你抽调回去，希望借助你的破案天赋，把麻烦解决掉。”卢文洲说道。 第一个感觉，也就是直觉，韩霖认为这个什么科长，的确有交易情报的嫌疑，与自己的表弟合伙做生意，根本没必要遮遮掩掩，而且郑鑫良的表弟，未必就是传递情报的人，这个一查就知道的背景，或许只是烟幕弹而已。 “案件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即便郑鑫良是日本间谍发展的内奸，抓捕行动也打草惊蛇了，他背后的日谍组织肯定隐藏起来，这样的情况，叫我怎么破案？戴老板未免对我也太有信心了！”韩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你放心，案件被搞成这样，即便是你破不了案，戴老板也不会怪罪你的，但伱要是能力挽狂澜于危难之际，戴老板对你会更加的器重。案件的事，你在见到戴老板之前，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组员。” “你和外勤组撤离后，这个地方我打算变成杭洲站的站外秘密关押点，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行动科的汽车，你走的时候放在火车站就行了，今天晚上我单独设宴，为你们外勤组践行。”卢文洲说道。 警察局的事情他没有说，经过韩霖的努力，杭洲站和警备司令部之间的关系大为缓和，宣铁武接受了戴老板释放的善意，应该不会拒绝杭洲站的申请，但他很快就后悔了，事情由韩霖出面办理，与他出面交涉，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杭洲市警备司令部驻地。 戴老板的命令是立刻返回金陵总部，韩霖自然要来和宣铁武道别，说实在话，他还真舍不得警备司令部机要参谋、巡查组长兼军法官的职务。 “报告司令官，卑职刚刚接到总部戴处长的命令，明天上午就启程返回金陵总部，特来向司令官辞行！卑职在杭洲实习期间，感谢司令官的信任和关照，卑职铭记于心，司令官为官清正，豪气凌云、不为俗屈，特将家传郑板桥竹画一幅，略表卑职敬仰心意。”韩霖说道。 这幅竹画是郑板桥的名作，郑板桥以画竹最为著称，他是以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的竹，恭维宣铁武的为人，枝枝傲雪，节节千霄。 “既然是你送的，虽然价值昂贵，但是我收了，你的比喻太过，我愧不敢当啊！这次戴立召你回金陵，怕是有些麻烦，我听说二处和军政部之间有误会，何部长非常生气，要不是看在总裁的面子上，估计早就发作了。”宣铁武笑着说道。 他也是吃五谷杂粮的，人情往来难以避免，这幅画相当名贵，郑板桥的画可是价值不菲，但韩霖送他的名义是赞扬他的风骨，恰巧符合他的心意，自然就笑纳了。 “司令官果然消息灵通，金陵刚发生不久的事情，您在杭洲已经听说了，看起来这个案子的影响力很大啊！”韩霖笑着说道。 “自己管辖的部门出现了地下党或者日本间谍，这是很犯忌讳的事，军政部的分量你知道，军务司军事科，掌握着整个金陵政府所有部队的编制情况，这是何等重要的部门，真被日本间谍渗透了，那是了不得的大事。” 第六十四章 调回总部 下 （求收藏、求推荐） 何英钦目前在北平，出任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华北分会的代理委员长，也就是这段期间，他签署了丧权辱国、臭名昭著的《何梅协定》，导致驻军、党政机关和情报机构撤离冀省，金陵政府在冀省的主权全部丧失。 “司令官前途无量，我觉得用不了几年，就能在金陵聆听您的教诲了！”韩霖笑着说道。 “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军中的晋升也要看资历，我虽然是黄埔一期生，可履历相对欠缺，总裁把我安排在浙省，也是要我脚踏实地的好好磨练，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可以给我打电话，即便是在金陵，有些人和事，我也能帮得到你。”宣铁武说道。 “感谢司令官的信任，我会时常和您联系的，杭洲距离金陵不算远，可能日后会经常打交道。”韩霖说道。 要的就是宣铁武这个态度，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最后的结果让他很满意，这条线在全面抗战前期不会太明显，关键是抗战胜利后，会起到很大的作用，这是一笔长远投资。 湖畔茶楼。 “韩先生，这次约我见面，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芝原平三郎问道。 韩霖在返回金陵之前，秘密约见了芝原平三郎，这个投降的日本特务，也是二处成立以来，唯一在日本情报机构内部发展的内线。 目前韩霖是芝原平三郎在二处唯一的联系人。 “没什么需要你做的，金陵有个日谍案陷入僵局，我要返回金陵总部工作，但你这条线，依然是我单独联系。我走后，如果沪市日本的特务机关有什么消息，你及时通知我就可以了。” “平时我不会给你轻易发指令，伱按照原来的方式继续在杭洲潜伏，等我到了金陵，会把新的联系电话给你。” “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会让别人联系你，我会给你一套联络方式，来人对的上暗号，就是真的，暗号错了，那就是假的，你可以用一切方式进行铲除，保护自己的安全。”韩霖说道。 “可惜，我对帝国在金陵的秘密组织知道的很少，没法帮助你破案，但是有個情况或许对你有用处，知道阿菊吗？”芝原平三郎笑着问道。 “知道，当年日军侵占东三省的时候，这些日本特务机关训练的女特务，扮做妓女窃取情报、收买高官，听说是有一些成果的。”韩霖点点头说道。 “没错，您说的非常对，其实这些阿菊的行踪不只是在关外，像北平、津城、京沪杭等地，还有汉口等大城市，都有阿菊的地下组织存在，金陵和沪市的人员最为专业。” “我记得在特务机关工作的时候，偶然听同事们谈起过，这些阿菊在十几岁就选拔出来，秘密送到了京沪杭等地进行生活和训练，等到执行任务的时候，与当地人几乎没有两样，很难进行识别。” “我要提醒阁下，她们的掩饰身份不只是妓院，而是涉及到很多行业，有些甚至成为高官的姨太太和家里的女佣，同样，少年时代来到华夏的男特工也不少，他们有些使用掩护身份上学，通过关系进入军政部门，成为官员和军官，帝国十几年的努力，编织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芝原平三郎说道。 “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韩霖笑着问道。 这番话倒是没有说错，后世的网络上有很多介绍，日本利用女特务扮做妓女混入重要城市，引诱那些好色的官员和将领，打探金陵政府的秘密，一部分人还发展成为日本特务机关的内线。 “走错了一步，就很难再回头了！恕我直言，韩先生在金陵政府情报机构的职务不高，对我起到的保护力度远远不够，只有你的地位和权力增大，我才会有更多的保障。”芝原平三郎很坦白的说道。 的确很直白，意思就是，你现在的职位太低了，没权没势的，不能很好的保护我。 “你既然提到这些内容，是不是掌握着更为具体的线索？”韩霖问道。 “暗夜蔷薇，这是陆军特务机关在金陵，地下情报组织最神秘的代号，至于说的是一个情报组还是一个人，这我不知道，从暗夜蔷薇传来的消息，应该是潜伏在金陵政府的外交部门，牵涉到英美等国家的一些情报。”芝原平三郎冥思苦想好久才说道。 “你没有给我个代号，锁定在外交部门，这还是一条线索，可我就头疼了，排查量非常大，关键是，如果是一个女人，她可能潜伏在外交部的办公场地，这倒是简单，但她潜伏在外交部某个人员的身边，难度就增加了几十倍，如果是一个情报小组，难度还要更大。”韩霖笑了笑说道。 等从卢文洲举行的践行酒宴回到驻地，他吩咐曹建东明天带着弟兄们坐火车前往金陵，约定好了集合地点，他则是开着金瑞明送给他的汽车前往金陵。 不是他贪图享受，而是目前的二处很穷，戴老板能不能给自己配备专用汽车，这还是个未知数。在面积庞大的金陵，如果连汽车都没有，活动的时候就会受到一些影响，他只能自己解决。 至于这一路上需要的汽油，没问题，从警备司令部里拉几桶放在后备箱里就是了，这点汽油对宣铁武来说压根无所谓。 杭洲到金陵别看只有三百多公里，但是韩霖开着小汽车足足七个多小时才到，这辆福特车有九成新，但目前的汽车技术和一百年后没法比，道路颠簸的他差点想吐。 韩家作为盐商，对经营上层关系非常重视，因此，在金陵有自己的奢华住宅，三层楼的欧式建筑，就在鸡鸣寺附近，靠近玄武湖，环境是相当不错的。 但是韩霖的父母却很少来金陵，因为韩家购买销售的盐，主要是靠着两淮盐场，所以大部分时间住在海州，办理事务比较方便。 第六十五章 接受新任务 （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来到金陵城后，选择了一家靠近洪公祠的旅社住了下来，这是附近条件最好的住处。他是外勤，还没有见过戴立，当然不能回家，这是铁的纪律。他使用旅社的电话与洪公祠取得了联系，找的是金盛安。 找金盛安，是因为熟悉，而且后世臭名昭著的毛任凤，这时候还没有加入二处。 二处的办公场所，已经从鸡鹅巷五十三号搬迁到了洪公祠一号，洪公祠一号本来是张少帅在金陵的住处，看到鸡鹅巷的办公条件太差，所以就赠给了二处，其实鸡鹅巷五十三号原本也不是二处的地方，是黄埔系著名人物胡棕南的驻京办，送给戴立做了二处的驻地。 总部的办公场所虽然更改了，但总部和外勤的联系，依然是在鸡鹅巷。 金盛安接了电话，询问了他的住处，就告诉他在房间等电话，一旦戴老板抽出时间，就安排他做汇报。 因为是电话，两人简单说了两句就挂了。 天色刚刚变暗，门忽然被敲响了，韩霖还以为是服务员，随口一问，听到金盛安的声音，急忙打开了门。 让他惊奇的是，处长戴立居然大驾光临了，有四个特工在外面警戒。 “老板好，属下韩霖向您报到！”韩霖等着戴立坐下，门也被保镖关上，这才立正站好向戴立行军礼。 “不用拘束，坐！这次你带着外勤组到杭洲站实习，虽然时间很短，可成绩却是硕果累累。破获了两个日谍案，抓到三个日谍，挖出了保安处的内奸，还策反了一個日谍，这是我们二处成立以来与日谍交锋的首次胜利！” “你帮助宣铁武和杭洲警备司令部，间接缓和了我们和宣铁武的关系，利用宣铁武的力量，打残了一处在杭洲的势力，把杭洲市警察局纳入到我们二处的势力范围，整个杭洲的格局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二处目前已经有将近两千人的编制，截止到目前，能把工作做到这个程度的，实属凤毛麟角！这样的出色表现，堪称出类拔萃。你可以开始汇报了！”戴立笑着说道。 韩霖随即就把在杭洲期间的各项工作，有选择的，简明扼要做了一次详细汇报。从侦破警备司令部日谍案开始，然后是芝原平三郎日谍案，随后是失踪案和谋杀案，这是他在杭洲办理的四个案子。 他也知道戴立是来交代任务的，所以把日谍案基本是两句话待过，因为这两起案件戴立非常关注，结案报告早就送到总部了，没必要啰里啰嗦的再阐述细节，重点是汇报失踪案和谋杀案。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很简单，那就是戴立和徐恩增之间水火不相容的关系，一处的损失越大，对二处也就越有利，在他汇报的过程中，戴立的脸上始终浮现着温和的笑意，就说明他的重点找的很精准。 从接手失踪案开始到谋杀案结束，这个完美的闭环，被他说成是在失踪案的侦破过程中，已经发现了金瑞明是一处在杭洲最容易撬动的漏洞，借着宣铁武的手，逼着金瑞明靠拢警备司令部，从而得到了警察局长的职务，引起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的强烈不满，把金瑞明视为叛徒。 一处对待叛徒与二处对待叛徒都是同样的态度，那就是绝不饶恕，他知道一处在杭洲的势力，损失了警察局的力量，必然有后续动作，他安排外勤组严密监视，发现了一举摧毁对手的契机，精心安排了一出好戏。 结果就是，一处杭洲调查室和杭洲特务室的两个主任，因为蓄意谋杀警察局长被枪毙，行动队长和几名骨干被关押，整个一处在杭洲城的势力，完全陷入到瘫痪状态。 而且金瑞明因为这件事，也对一处彻底失望，果断亲手枪决了这两个主任，死心塌地的加入了二处杭洲站。 韩霖知道，自己虽然也是鸡鹅巷时期的军统特工，可资历太浅了，仅仅是个上尉，还是铨叙军衔以前的上尉，各个大区和省站都已经逐渐稳定并且成型，想在未来得到足够的权力和资源，唯一的办法就是得到戴立的器重，所以他把偶尔变成了必然。 他特意向戴立提到，外勤组的这种操作模式，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行动起来更具有隐蔽性。 “有些人天生就是做特工的材料，你就属于这类人，思维敏捷嗅觉灵敏，自己把握机遇，下了一盘棋，真是后生可畏啊！言归正传吧，想必卢文洲给你大致说过了，这次我们二处因为情报科的严重失误，目前的局面非常被动。” “就如同你在杭洲侦办的警备司令部间谍案，虽然这个副科长没有受伤或者被击毙，但事情的后果要更加严重，因为我们惹到的是军政部，是何英钦部长的地盘，绝非宣铁武所能相提并论。” “伱在总部接受的培训，只是一些基础知识，以前也从来没有实战过，能连续两次破获日谍案，靠的不是经验，而是自身的天赋！这次提前结束你的实习期，调你回到金陵，就是为了这件案子。”戴立严肃的说道。 “卑职愿意为处长为我们二处分忧，只是您也说了，卑职经验尚浅，总部人才济济，就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韩霖问道。 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很合理，二处经过不断的扩张，麾下将近两千人之多，其中必然有心思缜密、善于推敲的高手，面对二处的困境，如果集思广益还没有线索，那这个案件的难度就太大了。 “很可惜，到目前仍然没有什么发现，案卷的卷宗我带来了，你仔细看看，听了你刚才的汇报，我觉得继续沿用外勤组的方式侦破此案更好，如果把你们编入情报科，未免对你的行动有一些掣肘，不能把精力全都用到破案方面，也可能受到意外的干扰。” 第六十六章 梳理内部关系 （求收藏、求推荐） 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案件，是二处情报科侦办的，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外勤组应该编入情报科，但戴立听到外勤组在杭洲的工作，也意识到一个问题，情报科既然主导案件，对外勤组的活动就有一些影响。 一群新人承担着办案的主力，情报科的那些老资格特工，绝不会和他们齐心协力共同破案，论资排辈现象在二处同样严重。 他知道，二处这个负责军队和警察的特务机关出现，完全源自于蒋总裁的意愿，是金陵政府统治的重要辅助工具，哪怕是得罪了何英钦，也不会有太过严重的结果。 按照蒋总裁的说法，二处是因为尽忠职守才会出现失误，胜败乃兵家常事，不要因为得罪人就畏首畏尾的。 可是来自何英钦这个黄埔系大佬的针对，来自军政部的仇视，来自很多高级将领的排斥，对二处的未来会形成一层浓重的阴影，谁也无法忽视何英钦和麾下力量的强大。 始作俑者的情报科，唐综和一众特务们，面对现如今的恶劣局面，内心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韩霖和外勤组取得了突破，唐综一定会不顾脸面自己接手案件，这对韩霖和外勤组来说是不公平的。 没有绝对的公平，但是作为老板处理事情，要做到相对的公平！ 为了大局考虑，外勤组可以给情报科擦屁股，破案之后，对外宣称的说法是情报科破了案，这是挽回二处的整体形象，可实际的破案功劳，一定是韩霖和外勤组的。 “卑职只有两個小请求，破案需要一处秘密的据点，需要配置一套审讯用的刑具。另外，我们外勤组目前的成员，有一部分人更愿意到行动科或者情报科工作，卑职不想和他们闹得不愉快，请老板让他们自愿提前回归总部，这对破案反倒是好事，希望您予以批准。”韩霖说道。 他的说法是事实，外勤组本来就是临时编制，是戴立为了培养新人，给出的一个代号，在这样的临时编制工作，说白了，没有什么前途可言，还是到总部的情报科或者行动科，甚至是别的科室更有发展。 可他真实的用意戴立绝对想不到，他要借此机会清理外勤组内部的隐患，培植自己在二处的势力，不能做到绝对服从自己意愿的组员，坚决不能留在外勤组。 暂时只有几个人没关系，只要自己能够体现出价值，总部陆续会添补越来越多的人手，还可以自己招募和发展，但外勤组的骨干必须和自己是一条心，这是底线。 外勤组不撤销，这是个绝佳的机遇，韩霖不愿意到洪公祠一号的总部机关工作，里面的人事关系太复杂！ 特务处的老特务们争权夺利，狗咬狗一嘴毛，明争暗斗、勾心斗角的事情层出不穷，如果在总部，他就得站队，这样的环境他希望远远避开。 以他的资历，又没有什么过硬的背景，如果是在总部，即便是立了大功，最后能给他剩口汤就不错了，靠什么赢得戴立的青睐？ 更为重要的是，想要参与未来的地下战争，他就得提前进行布局，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历史的走向，在总部反倒会束手束脚。 “可以，你的这两个请求我都批准了，总部给你钱，外勤组在金陵的驻地你自己找，金副股长会联系总务科，给你需要的刑具和装备。” “人员的问题，作为外勤组的组长，这是你的职权范围，当初派你们到杭洲的时候，就说过回来后分到总部的各部门工作，谁愿意离开外勤组，伱和金副股长商量好报给我就是了，我尽快让人事科处理。” “他们跟着你在杭洲破了两起日谍案，也有了一些经验，行动科和情报科都缺少参与侦破日谍案，并且有实战经验的人，只是这样一来，你行动的时候会不会缺乏人手？”戴立问道。 外勤组以杭洲期间的方式继续进行破案工作，小组成员们未必都愿意，戴立也知道，里面有几个关系户，是复兴社和特务处老资格的亲属，到杭洲实习也是增添经验，随着外勤组的四个案件，他们也等于镀了镀金。 按照当初的说法，实习结束后外勤组这个临时编制就要打散，人员分到总部各个直属部门工作，眼下的做法等于截了人家的路，这确实是个需要重视的问题。 人家没有这样的意愿，工作起来就难免闹情绪，不怎么卖力，反倒会给侦破工作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阻碍。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可特务这个职业，更讲究的是配合默契，不能一味的拿着军令说事。 “办案没有问题，有七八个人就够了，情报工作的特性明显，人贵精不贵多，但这个案件处理完，外勤组就需要总部的支援了。”韩霖说道。 晚上十点多，曹建东和其余的十二个组员，才赶到了金陵的集合地点，从杭洲到沪市再到金陵，他们坐了十一个小时的火车，到旅社的时候，韩霖已经提前给他们开好了房间。 在自己的房间，他召集所有人开了个情况通报会。 “弟兄们，咱们开个小会！我已经向戴老板做了在杭洲实习期间的述职报告，戴老板高度评价了外勤组在杭洲的工作和成绩，给我们两个选择，一是成立金陵的外勤组，继续按照杭洲期间的方式锻炼，依然是临时编制。二是回到总部等候分配，人事科会根据我们的意愿，做工作方面的调整。” “大家聚在一起是缘分，我是选择继续留在外勤组锻炼，你们自己考虑一个晚上，明天中午再告诉我。其实我们的杭洲期间的表现不错，如果到总部机关，也能得到很好的安置，有关系的，我建议大家明天早点活动活动。” 第六十七章 金陵外勤组 （求收藏、求推荐） 听到韩霖的话，在场的十三个组员里面，立刻就有几个人显得神色迟疑，他们都是二处的关系户。 到杭洲实习之前，他们已经通过自己背后的关系，在总部的直属部门提前安排了岗位，二处总部的编制，也是一个萝卜一個坑。 在杭洲实习期间，他们跟着韩霖侦办了四个案子，全都是有功人员，而且是极少数侦办日谍案大获全胜的案例，就凭借着实习期间的成绩，履历也格外的亮眼，这是实实在在的功劳，对他们在总部的前途有极大帮助。 两个选择，他们自然不愿意继续留在还是临时编制的外勤组，临时编制，就意味着随时都会被撤销，压根没前途！ 想要发展，就得到情报科、行动科这样的核心部门，背后有人帮扶，升迁的速度快，熬几年资历，到下面的省站，最起码也是情报或者行动的头头，这才是最正确的方式。 “组长说得对，咱们弟兄在杭洲期间合作的不错，没路子的，就跟着组长继续在外勤组混资历，也许有可能将来外勤组能转为正式的编制，但更多是被打散后分到下面的省站。” “实话实说，咱们被二处选中，也是要挣一份前程的，有关系就赶紧找，趁着杭洲期间的那点成绩还有余热，都不要有顾虑，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很正常的事。”曹建东笑着说道。 他猜到组长韩霖的话，还有别的意思，按照杭洲期间的成绩，戴老板怎么也得给个说法，立了功反倒继续做临时编制的活，明显说不过去，这个外勤组即便现在是临时编制，早晚也是正式编制。 “对啊，大家兄弟一场，谁如果在总部发展的好，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个帮助，关键时候能发挥很大的作用，这时候，抓住机会赶紧抢个位置最重要，二处的编制越来越大，好岗位可不多了。”沈明峰说道。 华夏的语言博大精深，一件事不同的说法，就有不一样的性质，沈明峰的这番话，等于给那些想走的人，找到了最为合适的借口。 进总部的目的不单纯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帮助弟兄们进步，或者是保弟兄们平安，这份快速应对能力，让韩霖对他有点刮目相看。 陆续有人离开了房间，但曹建东、周秉清、彭福海、许寅正、高睿安、岳迎丰和沈明峰，没有离开房间。 十三个人能够留下七个，不算少了，这个情况在韩霖的意料之中，他们本来就是在杭洲期间，向他靠拢最积极的，而且有个共同点，全都在二处没有什么关系背景。 “这次戴老板紧急把我们调回来，是因为一件非常急迫的日谍案，总部的情报科把案件办砸了，我们是来给他们擦屁股的。但这次案件如果办的让老板满意，外勤组的临时编制，临时两个字就能去掉，我仔细阅读了卷宗，说说最基本的案情。”韩霖说道。 时间紧迫，他立刻就向自己的嫡系们开始叙述这起案件，而且点出了核心问题，那就是查无实据，这是个打不开的死结。 既然无凭无据，以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副科长的身份，情报科也不敢对郑鑫良采取严刑逼供的手段，那样有可能会被冠以屈打成招的罪名，除非找到他背叛国家的证据和证人，否则这个难题就是无解的。 “老大，我感觉情报科前期的准备工作，还是很充分的，情报科的内线观察的也很仔细，根据郑鑫良的种种表现，我也怀疑他就是日本间谍收买的内奸。”曹建东皱着眉头说道。 “问题的关键是，情报科当场没有拿到确凿的证据，证明郑鑫良和别人有情报交易，光是这一点就输了。而且郑鑫良的收入虽然多，可他却有私下的买卖，这个所谓的远亲也没有查到线索，证明他和日本间谍有关系，情报科动手的时机有问题，没做到人赃并获。”许寅正说道。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郑鑫良在咖啡馆的表现，只是个烟幕弹，他或许早就在外面某个地方，就和日谍完成了情报交易？”岳迎丰说道。 “这个说法欠缺根据，情报科一直在严密的监视郑鑫良，如果他在外面交易情报，情报科一点也察觉不到，这也是说不通的。”曹建东说道。 弟兄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出了对这个案件的判断和分析，可结果和情报科一样，都觉得这个郑鑫良有问题，偏偏又猜测不到对方是如何完成情报交易的，说来说去，眼瞅着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回去休息吧，明天正式建组以后，我自己先到现场勘察一遍，建东，你拿钱带着弟兄们在城里转转，先找一处合适的驻地，不但要地方大，还要房间多，院子里能停放车辆，租金贵一些倒是没关系，最好能找个货场，就像咱们在杭洲的驻地。” “水和电仔细检查一遍，必须通电话，办案是目前第一位的大事，把审讯室布置好，注意要做隔音处理，避免惊扰到周围的邻居，给咱们惹来麻烦。找泥瓦匠改造几间牢房出来，定制铁门和铁栅栏，至于办公室和宿舍，倒是可以慢慢来。”韩霖说道。 第二天上午，昨天晚上提前离开房间的六个人，都表示要到总部工作，韩霖也不挽留，给金盛安打了电话，而后通知他们，立刻到鸡鹅巷五十三号的原总部驻地报到，人事科会给他们分配新的工作。 他给曹建东拿了两根小黄鱼，垫付定金和房租，公是公私是私，该报销的一定要报销，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不是地下党组织，为了革命事业可以不考虑谁的钱，如果他这样做，可能就是特务群体中的异类了。 第六十八章 大胆猜测 （求收藏、求推荐） 民国二十三年的金陵城，公共交通工具有小火车和公共汽车两种，小火车有八节客运车厢和三节货运车厢，从下关到白下路，铁路全长约十一点三公里，每小时就有一次对班火车，目前金陵市政府正在修筑到雨花台的铁路。 公共汽车主要运营的是江南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目前有两百多辆公共汽车，市区内八条线路，郊外长途三条线路。 塞纳河风情咖啡馆。 金陵有名的咖啡馆之一，在夫子庙一带，据说老板曾经在法国留学，欧式风格的装修很是考究，窗帘、地毯、吧台、吊灯、壁灯、餐桌、餐巾和餐具等，全都是从进口的，是达官显贵体验西式生活的首选场所。 韩霖点了支烟，站在咖啡馆的斜对面仔细观察，窗户很大，从外面可以轻易看到靠窗客人的举止，而当时的情报科，是在店内店外都布置了人员，突然实施了抓捕，如果对方正在交易情报，绝不会没有收获。 他找商铺买了份当天的报纸，然后进入咖啡厅实地勘察，没有选择到窗户旁边的座位，而是在吧台附近找了张空闲的桌子。 大厅里只有四个客人，他，一对夫妻，还有一个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年轻人，这货正在调笑一个身材相当不错的漂亮女服务员，看情形两人非常熟悉，言行举止有些超越了服务员和客人的尺度。 “请问先生要点什么？”一個穿着旗袍的女服务员来到身边。 这家咖啡馆的老板深通经营之道，招收的服务员有男有女，女士来消费的时候，服务的是男服务员，给男客人服务的是女服务员，这些穿着旗袍的女孩，个顶个要脸蛋有脸蛋，有身材有身材。 “一杯咖啡，一块芝士蛋糕！”韩霖笑了笑说道。 “您稍等！”女服务员转身离开了。 咖啡厅的客人少，吧台就很清闲，有两个女服务员在低声说笑，韩霖表面上似乎是在看报纸，但实际上他却听着服务员的对话。 “瞧瞧人家莲莲这股子浪劲，难怪能招男人们喜欢，点名让她服务，晚上又要陪着看电影了！” “这还是前几天那个什么军政部的副科长，被特务给抓了，每次来咱们咖啡厅，都给莲莲很丰厚的小费，估计她也心疼。” “你要是不介意男人搂搂抱抱，摸来摸去的，可能也会受欢迎，男人都是馋嘴的猫，闻到腥味就不松嘴。” 韩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叫莲莲的女服务员，确实不介意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把手伸进她的旗袍，心里突然有种怪怪的感觉，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却又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女服务员的身材好，皮肤格外的白皙，长得也很漂亮，穿的旗袍也绝非一般的料子，再加上她的言行举止放得开，确实有吸引男人的资本。 突然，在自己来之前，芝原平三郎说的一段话浮现在脑海中，韩霖顿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这个为郑鑫良服务的女服务员，是阿菊呢？如果郑鑫良通过和阿菊的亲密动作，就把情报传递完成，谁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对，一定是这样！ 情报科做梦也想不到，郑鑫良和远方表弟关于做买卖的谈话，其实就是在为自己传递情报打掩护，也是一种必要的安全措施，万一出现状况，他也不用担心会被查出问题。 情报科忽略了这个女服务员的存在，细节方面做的不够，只盯着郑鑫良，绝不会有任何收获的！可出现这样的失误也很正常，谁能想到郑鑫良的情报传递方式，会是如此的狡诈？ 晚上叫做莲莲的女服务员，要陪着这个家伙看电影，这是验证自己判断的最好途径。 找到莲莲的住处，秘密监视她的行动，她是阿菊，就一定会露出尾巴！ 这个嫌疑人住的地方，肯定距离咖啡厅不远，她可不具备汽车接送的资格。沪市的租界虽然汽车多如牛毛，但在金陵，汽车的数量就要少了很多，没有哪一只肥羊，居然每天用车接送一个人尽可夫的女服务员。 韩霖离开咖啡厅，就打电话给旅社，通知留守的人，立刻赶到咖啡厅附近集合，准备采取行动。 然后，他又一个电话打给家里的司机，让对方把自家的汽车开过来，只参加一次行动，安全方面倒也没有什么威胁。 本个小时后，家里的汽车就来到他指定的地方。 “少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回家？”司机老韩笑着问道。 他是韩家的同族，平时负责在周六周日接送韩雨馨，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关系，知根知底又是亲戚，韩家才对他放心。 “韩叔，我这次是因为公务回来的，等我处理完公事，自然就回家了，什么时候取车我给家里打电话。但是除了我爸妈，别人不能知道这个消息。”韩霖笑着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留守的四个组员来了三个。 “这就是案发的咖啡厅，我刚才在里面做了一次调查，具体的情况以后再说，我给你们的任务是，跟着我盯死一个服务员，跟着她到住处，然后二十四小时进行监视。”韩霖说道。 “老大，这件事我们到派出所问问就知道了，她肯定登记了住址，咱们二处在金陵办事，这些小警察谁敢不听招呼？”周秉清笑着说道。 “放屁，你怎么知道派出所的警察里面，没有日谍发展的眼线？千万不能小看敌人的谨慎，如果我的推断正确，这就是个非常重要的联络人，敌人会最大程度的给她保护。”韩霖瞪了他一眼说道。 事情很顺利，服务员被油头粉面的年轻人接上车，然后到电影院看了电影，散场以后把她送到了一处住宅，很普通的小院子，按照位置计算，距离咖啡厅也就是骑自行车十来分钟的距离。 油头粉面的家伙，显然没有兴致到女服务员的家里折腾，在巷子口，连亲带摸的占了一会便宜，就上车离开了。 第六十九章 找到老巢 （求收藏、求推荐） 女服务员没有发现，从电影院出来就有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韩霖看着对方汽车的灯光，远远开车跟着，等到对方的汽车停下，他就把汽车拐入一个角落，距离大约一百多米，然后关灯熄火，带着三个组员悄悄的靠近了她。 “看好她的住处，必须要保证二十四小时都在视线里，我给总务科要几部相机，遇到有人来见她，或者她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能拍就拍下来，但千万不要勉强。” “看她回家的这段路，十几米而已，进巷子口的时候撩头发侧脸看了一眼，走了不到十米，突然借着走不稳再次观看，打开门以后，一分多钟才听到关门声，她肯定是藏在大门洞观察周围有没有跟过来，这一连串的举动也让我相信，这个女人一定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惊喜。”韩霖笑着说道。 本来只是凭空怀疑，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供支撑，但是这次跟着女服务员到住处，看到她自身的习惯性反应，韩霖却有了百分之百的把握，自己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 换做一般人，的确看不出这個女服务员的侦察动作，可是在自己的眼睛里，这些只是最简单的小儿科，能做出这些小动作，这个女服务员不是间谍就怪了，或许还真是阿菊的一员。 “老大，我有个疑问，既然这个女服务员是郑鑫良传递情报的关键，郑鑫良被捕后，她为什么不撤离呢？”回到车里，沈明峰问道。 “我现在也只能是猜测，可能咖啡馆抓捕郑鑫良的结果，是她没有撤离的关键，情报科没有掌握到两人的情报交易方式，现场搜不出证据，郑鑫良就不会受到严刑拷打，因为他的身份不是一般人。” “女服务员既然被忽视了存在，她根本没必要撤离，这样做的最大目的是能保护郑鑫良，导致案件偏离方向。郑鑫良是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副科长，掌握着整个金陵政府军队编制的核心机密，对日军的价值非常高，高到可以牺牲日本间谍的生命来保护他。” “这家咖啡厅的消费不低，在金陵城也很有名气，我判断，这个女间谍借助咖啡馆的资源，勾引的人数也不少，你们监视的时候，要把和她关系亲密的人都记录下来，只看车牌号就能查出问题，这样的一条情报线，对日谍来说同样不舍得放弃，不到绝境不会撤离。” “安排一个间谍公开活动，有相对安全的身份做掩护，这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背后牵扯到的，可能是一个情报小组的所有资源，暗中进行运作。听她的口音，与本地人毫无差别，光是这样的学习锻炼，必须要提前很多年布局，所以，每一个日谍对我们都是极为宝贵的。” “斜对面有个旅店，你们租一个房间，晚上轮流休息，楼顶用望远镜应该能看到她的住处。天气有点凉，夜里值班注意添衣服，每天每人补助一块大洋的餐费。”韩霖说道。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心里也是有些疑惑，这个女间谍似乎知道郑鑫良被抓，威胁不到她的潜伏身份，这绝不是当场没有搜出证据的缘故，一旦郑鑫良招架不住审讯，她是第一个暴露的日谍，审讯是有很多方式的。 连续三天时间，都没有异常情况，但是金陵外勤组的驻地找到了，是一家破落户的宅院，面积非常的宽敞，甚至要比杭洲时期的货场驻地还要大很多，有前中后三个院子，六十多个房间。 前院将会改造成为办公室，中院用于审讯和关押，后院则是宿舍。 二处总务科在金盛安的要求下，为外勤组准备了全套的刑具，特别是电椅，为外勤组定制了三个保险柜，十几组铁皮文件柜，还有电台、冲锋枪、勃朗宁手枪、弹药、照相机、放大镜、望远镜、胶卷、冲洗相片物品、地图等等，韩霖租了一辆大车，分多次运到了自己的驻地。 曹建东也在市面上采购了桌椅、办公用品、木板床、棉垫、被褥等物资，请泥瓦匠改造了中院的几个房间，在里面建造了墙砖水泥隔断，但安装铁栅栏和铁门，则是大晚上蒙着工人的眼睛来到院子完成的。 大门外面挂着牌子，沪市广源贸易公司金陵分公司。 “老大，目标今天下午没有上班，四点二十二分，她和一个戴着礼帽和墨镜的男人，在秦淮河畔的一家茶楼碰面了，要的是包间，听不清里面的谈话，后来我跟着这个男人到了一家诊所，他的身上有清晰的福尔马林味道。” “这个男人有很强的反跟踪能力，而且很熟悉当地的道路，回去的路上有两次躲在拐角实施反跟踪动作，我要不是在杭洲的时候经过多次练习，差点就暴露了。”曹建东打电话回来说道。 “这个人很可能就是女服务员的上线！目前案件还在僵局，敌人不会频繁的联系，所以我判断她是接收到某个信号才进行联络的。你去咖啡馆附近仔细找找，特别是不注意的地方，但是能从咖啡馆直接看到的地方，有没有什么标记提示。”韩霖顿时大喜。 果然，晚上曹建东回来的时候，说咖啡馆外面的电线杆上，有个十字形的标记，不注意看是看不出来的，但有心人一定能看到。 “好极了，我来监视这个医生，地下情报组织要的是隐蔽，太复杂的设计，会给自身的情报传递工作增加难度和风险，所以，这个医生必然是关键，我要顺藤摸瓜，找到联络点和日本特务机关的交通线。” “你去打听打听这个诊所，调查一下医生和郑鑫良之间有没有接触，像他这样的上校军官，不会被一个咖啡馆的女服务员给收买，情报科的调查记录记载，郑鑫良不是贪图女色的类型，也没有喝咖啡的习惯，两人接触显然是有问题的。” 第七十章 案中案 （求收藏、求推荐） 全面抗战还没有爆发，日本侵略者的脚步暂时在东三省和华北，沪市也有一部分力量，被日谍收买的内奸，归纳起来通常是四种类型，首先是为了钱，其次是为了色，再者就是被日谍抓住把柄，或者说是掉进了日谍精心设计的圈套，最后一种是大汉奸汪经卫这样的亲日派。 郑鑫良身为军政部军务司的军事科副科长，金陵政府军队的上校军官，在这么重要的核心部门任职，他是大有前途的，距离将军也只有一步之遥，在韩霖看来，此人不是中了圈套就是亲日派思想。 “组长，我们这次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查到这个程度，咖啡馆的案子随时都能结案，估计总部早就被这件案子搞得焦头烂额，要不要向戴老板汇报？”曹建东问道。 “戴老板没有急着问我们，暂时先不要汇报，一旦把日谍抓起来，端掉这个联络点，后续的线索就中断了。”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您的意思是，案子还有很多价值可挖？”曹建东问道。 “联络点和上级特务机关必然有联系，我指的不是电台，而是他们的活动经费，如果找到这个线索，可能还会挖出别的日谍小组。按照地下工作的原则，小组之间互相不知道，也不产生联系，但总部有人专门负责给各小组提供经费，他们的掩饰身份，赚不到足够开支的钱。” “就单纯说郑鑫良这個案件，在我的感觉中，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在我看来，更像是对二处的一次行动，整个布置一环扣一环，设计的非常精巧，幕后主导这一切的，必然是个相当厉害的行家高手。”韩霖说道。 “您说的这些，属下实在是听不懂。”曹建东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 “听不懂就慢慢想，你继续盯着莲莲，每个和她接触的人，都必须要详细记录并且拍照调查。”韩霖说道。 随后，对诊所的监视行动开始了。 韩霖发现，化名路胜华的医生，几乎是不出门的，反倒是他诊所的一个护士，没事的时候喜欢出来转转，看起来和周围的商铺、摊贩很熟悉。 他认为自己不能经常在诊所周围活动，就换了个监视方式，在诊所对面商铺后面的民居租了间房子，仗着自己在四楼，是在高处，就把军用望远镜拿来实施远距离监视。 从窗口不但可以看到诊所门前的动静，就连诊所二楼的房间窗户，也看的清清楚楚，可惜，窗户被窗帘挡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仅仅几天的时间，韩霖已经从商店和摊贩的嘴里，听到了不少关于这家诊所的情况。路胜华这个医生来街上开诊所大概有六年了，医术很有名气，绝大多数时候都待在诊所里，性格比较孤僻，不怎么喜欢闲聊天。 诊所有三女两男五个人，除了路胜华以外，一楼有个值班看门、端茶倒水兼打扫卫生的雇工。 本来是三个护士轮流值班的，有个刚做妈妈在家看孩子，有个家里有事情请假了，剩下的这个护士叫黄梓月，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晚上并不值班，住在家里，其实距离诊所也不远。 黄梓月有个对象在一家洋行上班，偶尔会过来找她，但两人没有结婚。 诊所一切都没有变化，这也很正常，间谍也不是到处上蹿下跳的，尤其是上线的路胜华，他选择的职业是医生，就是个指挥的角色，可能郑鑫良的案件引起了警惕，一直保持着沉默。 韩霖在傍晚吃鸭血粉丝汤的时候，护士的对象来了，个子不算高，长相很一般，皮肤看起来不怎么好，还留着上唇的小胡子，倒也是西装革履的，还穿着风衣，只是骑在自行车上，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感。 韩霖在两人聊天的时候，偷偷绕到一边，举起相机快速拍了张照片。 “莲莲报告，自从抓捕了郑鑫良以后，没有发现有金陵政府的特务到咖啡馆秘密调查，您的这次计划非常漂亮，就是担心郑鑫良能不能撑住二处的审讯，他要是撑不住，莲莲和我这里就非常危险。”护士低声说道。 “二处内部有我们的内线，随时可以知道情报科的进展，对这次行动的失误，他们这群蠢猪，估计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也没有时间去想。刚才我接到消息，二处快要顶不住军政部军务司的压力了，估计很快就要道歉放人。” “至于郑鑫良，抓他的时候二处没有掌握任何证据，以军事科副科长的身份，也没有受到严刑拷问，这样的局面，他就当是看耍猴了！由此一来，等到二处不得不放人，郑鑫良的地位以后稳如泰山，没人再敢怀疑他，二处也会遭到来自军队系统的排斥，这个结果对我们是有利的。”小胡子笑着说道。 “您这样做的风险太大，完全是依托郑鑫良不会被二处审下来的前提，他可是直接联系咖啡馆和诊所，如果出现未知的情况，有可能会给我们的情报网带来严重的威胁。”别人看着护士是在和男朋友说笑，但谁也未曾想到，话题却是如此的严肃。 “这也是不得已的行动，情报科已经盯住了郑鑫良，全面对他的社会关系进行调查，时刻有人在暗中监视，他可是我们情报网最具分量至关重要的棋子，我只能走一步险棋，而且二处的特务，势力发展的太迅猛。” “前段时间，杭洲的一个帝国特工，在杭洲警备司令部发展的内线被二处杭洲站察觉，接头的时候给击毙了，谁可怕的是，对方竟然瞒天过海，明明发现了他，却故意设了个局，装作没有发现他，结果把这个帝国特工和来自沪市的上线全给抓了，辛辛苦苦搜集的杭州湾水文资料也没能送到总部。” “机关长对这件事非常恼怒，认为这个二处对我们的威胁，远远超过一处和三处，必须要采取措施加以反击！我何尝不知道这个行动存在着很大的风险，可我们的使命就是以死报效帝国，而且任何行动都是有风险的，来到华夏之前我们就做好了准备！” 第七十一章 强行结案 一 （求收藏、求推荐） 护士不再说这个话题了，她知道自己的这个神秘上司心高气傲，自从开始执行任务以来，在金陵历时十年心血，组建了一张渗透金陵政府和军事机构的情报网，为帝国刺探搜集了大量机密情报，多次受到特务机关的嘉奖。 她的眼睛里根本看不起金陵政府的特务机构，认为大日本帝国培养的特工，能够应对任何的危险，达到一切想要达到的目的。 调统局二处洪公祠一号总部驻地，处长办公室。 “这就是你们情报科在案发后，集中整个科室的所有查案高手，耗费十几天时间，给我拿来向蒋总裁汇报的调查报告？”戴立冷冷的问道。 他的性格暴躁，没有当场对着情报科大发雷霆，这已经是很给唐综面子了，毕竟也是二处开创时期的元老。但情报科的调查，与以前相比没有丝毫的突破，反倒像是在证明郑鑫良没有问题。 “处长，属下无能，我们已经把郑鑫良和家人的所有社会关系，都严密调查了几遍，不管怎么推敲，实在是找不到他和日本间谍做情报交易的疑点，郑鑫良的表弟，就是個和日本商社做买卖的生意人，也未发现有搞间谍活动的迹象，请处长责罚！”唐综的脸色有些苍白。 这次情报科给二处惹来了大麻烦，他这个情报科长自然是首当其冲的第一责任人，他不埋怨自己受到戴立的冷遇，因为戴立这个二处处长受到的压力，比他要大的太多！ “军政部的军务司王司长，几乎每隔两天都给我打个电话，询问案件的侦破进度，逼着我做出误抓的结论，向军务司赔礼道歉，要不是何部长此刻在北平回不来，代理的曹部长得到委座的授意，缓和了军政部的压力，我们二处在军队就要成为众矢之的了。” “王司长显然是秉承何部长的意思，不让军政部因为日谍案有损形象，我相信你们情报科，一直顶着压力不放人，可你们呢，坚持说郑鑫良是日谍收买的内线，却什么证据也没有，你要我如何应对？”戴立气的直拍桌子。 军政部军务司的司长是陆军少将军衔，而且是实授的，戴立自己还不是少将呢！军事科的科长和副科长，都是上校军衔，到了上校这一级军衔的军官，就不能随便下结论了。 “属下知罪，请处长责罚！”唐综垂头丧气的说道。 这特务工作处处凶险，错一步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局面，他心里有个念头，以后不能再直接做一线的工作了。 “责罚？你去吧！”戴立也懒得再说了。 半个小时后，戴立和金盛安来到了外勤组的驻地，大门敞开着，只有一个队员坐在大门洞喝茶。 “老板，金副股长，卑职彭福海！” 彭福海当然认识自家的老板，曾经给新人训过两次话，他吓了一跳，急忙把大门关上，然后毕恭毕敬的敬礼。 “就你一个人？”戴立问道。 “报告老板，组长和别的人员都在外面办案，我负责留守驻地。”彭福海急忙说道。 韩霖对他的评价是搞侦破缺点智慧，搞行动绰绰有余。 也就是说，他不适合做缜密的监视跟踪等破案工作，思维方式简单了点，但搞行动是一把好手，近身格斗和射击都极为出色。 “说说情况！”戴立来到韩霖的办公室说道。 屋子里铺着木地板，看起来有些年数了，踩上去的声音让人听着不怎么舒服。一组沙发和茶几，再就是办公桌和高背椅子，后面有一组铁皮文件柜，还有个保险柜，墙上有一幅金陵地图，别的也没有什么。 办公桌上有一部电话，台灯、纸张和笔，再就是一个白瓷茶杯。茶几上放着香烟和烟灰缸，再就是一套茶具，茶几腿有两个暖瓶。 “报告，韩组长已经发现了郑鑫良在咖啡馆是如何传递情报的，锁定了接触的日谍，目前除了正常的监视，还在利用这个日谍顺藤摸瓜查找对方的上线。”彭福海说道。 “伱说什么？韩霖找到了郑鑫良的情报传递方式？怎么找到的？”戴立一下子站了起来。 “属下在外勤组专职负责行动，不太清楚具体的破案过程，听同事们说，组长就是自己去了一趟咖啡馆，然后就把人调过去搞监视，结果真的就是日谍，而且收获很大，发现了日谍不说，还找到了日谍的上线。” “据组长说，如果只是总部的郑鑫良通敌案件，依照目前得到的线索，也能勉强结案了，可这样做，我们二处的损失会很大，辜负了老板的期望。”彭福海说道。 “你这颠三倒四的，真是要急死我了！韩霖呢？这小子跑哪去了？”戴立笑着问道。 没想到，这才十几天的时间，困扰二处的难题就被韩霖给解决了，于是乎，他的心情立刻变得阳光明媚，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 把韩霖和外勤组提前结束实习期调到金陵，就是借助这小子在破案方面的天赋，在杭洲期间，他对付日谍案的表现堪称惊艳，本来只是黔驴技穷赌一把，可结果是，他赌赢了！ 韩霖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不只是挖出了和郑鑫良接头的日谍，居然还挖出了这个日谍的上线，进一步扩大了战果。 外勤组独立于总部直属各部门以外，这件事倒是可以提上日程了！ 事实也证明，韩霖自己领队办案，有自己的支持，不受到二处那些复杂的人事关系束缚，有了充分活动自由，他的能力会带来意想不到的作用，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把神兵利器！ 韩霖刚回到住处，就看到彭福海蹲在楼门洞一边抽烟。 “你不在驻地值班，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韩霖急忙问道，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 “组长，不是我擅离职守，是老板来了，为了郑鑫良的案件而来，我看是急眼了！”彭福海压低声音说道。 第七十二章 强行结案 二 （求收藏、求推荐） 戴老板不是让自己回到驻地进行汇报，而是大驾光临自己的监视点，这就意味着二处因为迟迟无法找到破案的关键，证明不了郑鑫良的内奸身份，受到的压力难以承受了！ 戴立先是到了外勤组的驻地，听彭福海说自己这边有了足够交代的收获，就直接来到了自己的监视点。 韩霖敢确定的说，戴立今天晚上一定会采取抓捕措施，抓捕日谍莲莲和诊所的人，拿下郑鑫良这个内奸，让二处目前受到的质疑和批评为之消散，恢复二处的声誉。 站在戴立的立场，这么做是必然的，他必须向所有人证明，二处的工作是行之有效的，不是无缘无故胡乱抓人。 韩霖还敢肯定，估计这次行动从抓捕、审讯到结案，这一系列的动作肯定是由情报科来完成，没有外勤组的事！ 案件本来就是情报科的，也是情报科搞出个进退两难的处境，要是被外勤组把案件给轻轻松松拿下，唐综和情报科的脸面就要被踩到臭水沟里了，想要翻身难如登天。 表面上看，外勤组的损失会很大，毕竟抓住日谍，挖出潜藏在军政部的内奸，这对金陵政府来说是大功一件。 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戴立会为他的这个决定作出适当补偿，手心手背都是肉，情报科即便是直属部门，也不能做事情一碗水端不平，外勤组和他这個老板离心离德，这是他的一大损失。 反过来说，情报科的人事关系复杂，外勤组的性质单纯，从戴立的角度，还是更愿意培养外勤组的年轻人，这才是他未来的嫡系力量。 韩霖来到四楼的住处，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戴立的警卫。 “老板！”他先敬了个军礼。 这是一处老居民楼，房屋的面积不算大，但他打扫的很是整洁。当然，屋子里只有简单的一些家具，他只买了被褥和床垫，买了茶具、茶叶、暖瓶和水壶，租赁的时间并不长。两间卧室，一间被当做是冲洗照片的暗房。 戴立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他的工作日志，旁边坐着金盛安，两人用他买的茶具喝着他买的茶叶，似乎谈话的氛围非常轻松。只不过，韩霖明显看到了金盛安的紧张，与戴老板一起坐着谈话，好像还不如让他站着更自在。 “不用拘礼了，坐吧！韩霖，不得不说，你的能力和表现，远远超出我对你的期望，这么困难的案件，在短时间内已经侦办到这样的程度，非常好！”戴立笑着说道。 “卑职愧不敢当，情报科前期的基础工作做的很扎实，只不过思路有了一点偏差，让卑职侥幸给发觉了。”韩霖急忙说道。 “说到点子上了，他们就是侦破工作的思路打不开，对敌人的手段，或者说是对情报工作的缜密复杂认识欠缺，要是让你来办这件案子，绝不会搞成这样难堪的地步。” “我过来是要告诉你，虽然这个联络点有很大的潜在价值可挖掘，但我不能再等了，今天晚上就要把咖啡馆的女服务员和这个诊所的医生抓起来，撬开两人的嘴巴，郑鑫良的案件要尽快给委座一个结果。” “我知道，这非常的可惜，能挖出一个日谍的联络点，这很不容易，关键是对方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可你要理解我的苦衷，二处的压力太大，我也是不得已，只能做这样杀鸡取卵的决定！”戴立说道。 金盛安在一边目瞪口呆，戴立居然和自己的下属详细解释所做决定的原因，在二处也是极其少见的现象。由此可以说明，老板对韩霖是非常欣赏的，有重点栽培的意思。 “请老板放心，军人已服从命令为天职，我立刻准备实施抓捕，这个女服务员和这个医生，都是独自生活，抓捕行动并没有什么难度，卑职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收尾。”韩霖毫不犹豫的说道。 他这是在故意刺激戴立，没有难度的抓捕，即将到来的功劳，这绝对是外勤组可以集体升职加薪的浓重一笔。 金盛安看到戴老板神情显得有点尴尬，也知道老板此刻的心情，把人家外勤组从杭洲抽调回来，韩霖也没有辜负期望，面对着情报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案情，在短时间内破了案。 眼瞅着一份大功劳就到手了，突然要把收尾交给情报科，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合着，外勤组真是来给情报科擦屁股的？外勤组就是后娘养的？ “韩霖，是我建议老板把收尾工作交给情报科来做的，这件案子毕竟是在情报科手里侦办的，唐综科长和情报科的所有人，目前还是戴罪之身，从大局着想，不能让情报科翻不了身，你要理解总部的难处！”金盛安主动说道。 “请老板放心，卑职和外勤组的弟兄们，坚决服从您的命令，并且不打折扣的如实履行！既然身为二处的一员，自然有责任维护整个二处的声誉，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卑职立刻移交所有的调查记录。”韩霖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他一直在酝酿情绪，与其啰里啰嗦的惹人讨厌，还不如干脆表忠心！ “好，很好，非常好！我不会让伱和外勤组吃亏的，从现在开始，外勤组就是独立的正式编制，我还要向委座为你们请功！”戴立大为欣喜。 这样的话他最喜欢听，还是这些自己亲手选拔出来的年轻人更合心意，一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啰啰嗦嗦，言出法随、军令如山，而这种感觉在二处的直属部门，就很少能遇到，鸡鹅巷的老资格们他有些厌倦了。 “感谢老板栽培，与情报科沟通案情，卑职和外勤组就不出面了吧？”韩霖问道。 第七十三章 强行结案 三 （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并不想接触情报科的人，这一点戴立和金盛安都能理解，情报科集中所有的力量，明察暗访查这么多天，什么都没有查到，到现在脑袋还可能转筋呢！ 但外勤组的人，特别是韩霖，却轻易想到了案件的细节，不但挖出了与郑鑫良交易情报的间谍，还顺藤摸瓜揪出联络点，相比之下，两者表现出来的落差太大，难免情报科会对外勤组产生情绪。 堂堂的总部直属部门，可谓是汇集了二处的特务精锐，长官们都是鸡鹅巷时期的老资格，被一群新手给比下去了，心理活动肯定不是正面的。 “老板，情报科肯定会询问调查案件的详情。”金盛安说道。 情报当然要询问这起案件的调查详情，不问才奇怪呢！ 要说情报工作，情报科是二处当之无愧的第一大处，没想到，还有一支力量能够有如此惊艳的表现，当然要问个清楚。 “我不想告诉他们，他们就得给我闭上嘴！自己做事不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就动手抓人，被表象所迷惑，给二处捅出了这样的大麻烦，我还得给他们擦屁股，也好意思问详情！”戴处长冷笑着说道。 你们可以问，但是我不想说，难受也得给我憋着！ “老板，卑职有个建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韩霖说道。 “但说无妨。”戴处长说道。 “这次抓捕，卑职以为情报科应该稳妥行事，最好能够在行动的同时，对内部做一次侦察。”韩霖说道。 这是打算为外勤组与总部直属部门完全切割开，所做出的铺垫！ 事实上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情报科有日谍的内线，这个可能性非常高，此人属于外勤人员，能够谈查到郑鑫良的审讯情况，咖啡馆的案件，说不定就是日谍的一個圈套， “你是担心我们二处被日谍给渗透了？”戴处长问道。 “在调统局中，一处和三处那些草包，对经受严职业训练的日谍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他们最为忌惮的当属我们二处，从去年开始，有大批的新人入职，日谍很有可能对我们实施渗透。” “卑职这个的建议的出发点是防患于未然，时间太短难以确定，没有自然最好，如果有，正好借这个机会把人挖出来。”韩霖说道。 一个小时后，洪公祠一号二处驻地。 唐综和情报科的几个头头，心怀忐忑的来到处长办公室，他们依然没有察觉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也不能怪情报科的特务们没有智商，而是设计这个情报交易环节的人太狡诈，情报科的人有先入为主的判定，情报交易是何等严密的行为，直接关系到了郑鑫良的身家性命，可传递行为却由第三方的女服务员来完成，一时之间想不到很正常。 而且情报科的人思维混乱，没找到郑鑫良的证据，还受到了军政部的强大压力，目前的局面，折腾的他们没心思梳理脉络，一味在郑鑫良和远房亲戚的身上找缺口，自己把自己给带偏了。 “你们也不要垂头丧气的，这个案件已经破了！”处长淡淡的说道。 “破了？怎么破的案？谁破的案？”唐综傻眼了。 “这一点你们不需要知道，郑鑫良的确是传递情报了，但传递的对象不是他的亲戚，那只是个掩护的表象，真正他传递的人是咖啡厅的女服务员，一个真正的日谍。”处长说道。 情报科的人集体震惊了！ 可是，仔细想一想案件的死结，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找到当场没抓住证据的理由。郑鑫良进入咖啡厅，借着服务员到身边的机会，把情报隐蔽的给了女服务员，这一点不会引起情报科的怀疑，传递方式设计的非常巧妙！ “这个女间谍被抓了？”唐综急忙问道。 这是关键，如果女间谍已经被抓，情报科也就丢脸丢到家了，他期盼着戴立给情报科一次机会，也是挽回自己这个情报科长声誉的机会。 “被抓了你们怎么翻身？以后做事情不要急躁，特别是像郑鑫良这样的人，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随便动，女间谍还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监视了，而且还找到了她的上线，一个诊所的医生。” “这人是个西医，据说医术很高明，接触了金陵城不少的达官显贵，其中就有郑鑫良这条小泥鳅。”处长不紧不慢的说道。 “属下惭愧，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想到破案的关键，居然是出在咖啡厅的服务员，的确是疏忽了。”唐综有些自责的说道。 话虽这样说，但是心里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落地了，既然破了案，找到了郑鑫良的上线，戴在头上的黑锅，也算彻底拿下来了。为了这件案子，他几天几夜没睡好，眼里满是血丝。 “你们是心急则乱，胜败乃兵家常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慢慢的自己调整吧！案件该收尾了，郑鑫良不是愿意住在二处的监狱里吗，这次他连住监狱的资格都没有了！情报科马上制定抓捕方案，这次行动不准出一丁点的纰漏，也是二处翻身的最后一次机会，再搞砸了，找补的可能微乎其微。” “把伱们喊过来还有个重要原因，因为你们是最早加入特务处的兄弟，是我最为信任的，此次行动的过程中，情报科要密切关注不合理的现象，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处长说道。 “您的意思是，情报科有敌人的耳目？”唐综立刻就意识到处长的这个安排，是在查内奸。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只是最近被搅乱了心思，其实郑鑫良从抓捕到现在的表现，瞒不过特工的眼睛，被收买做内奸和接受训练的间谍，不是一回事。 此人面对着谈虎色变的第二处实施抓捕，表现的太过于镇定，而且在监狱里也淡定的很，像是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一般，现在想一想确实有可疑。 第七十四章 强行结案 四 （求收藏、求推荐） 二处情报科长办公室。 唐综和几个头头，仔细阅读一份调查记录，上面详细记载着女服务员每天的生活，从她一出家门开始，一直回到家里结束，每一分钟都在干嘛，都记录的很详细，比如咖啡店的客人，哪些和她有密切的接触，还标注了她的反侦察能力，通常的表现。 再就是诊所医生的作息时间、言行举止和性格癖好，诊所比较熟悉和常来的达官显贵，特别标注这个医生的住处可能会有电台和密码本。 诊所的雇工可能也是日本间谍组织成员，医生外出的时候留在诊所看门，此人是日谍的概率较大。至于诊所的护士，调查发现三个都是金陵本地人，从小就在金陵生活，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疑点。 “太厉害了，堪称是恐怖，这到底是什么人破的案？思维灵活而且缜密，做事情纯熟老练，这是個破案的大行家，我们二处根本没有这样的人，也没有这股力量！”唐综皱着眉头说道。 二处的直属外勤部门就是情报科和行动科，情报科虽然出了差错，但唐综坚决认为不是行动科的手笔。这件案子让整个二处压力倍增，行动科不是没进行协助，照样没发现关键所在。 “科长，至于是谁破的案这是后话了，等案件结束，我们有的是时间慢的探查，先打个翻身仗再说，老板可是下死命令了，一是抓捕日谍进行审讯，最快的时间突破，二是借着行动，查一查我们的内部。”行动队长说道。 “大家都有一些信得过的兄弟，知根知底的那种，暗中进行联系，一部分负责抓捕，一部分混在人堆里搞监视，就两个日谍，也不用兴师动众。我的意思是，先采取行动抓捕，成功后他们还要再回来一趟，我继续派他们出去执行任务，这样就把消息秘密传递给所有的外勤人员。”唐综说道。 要不说他是智多星呢！ 这次的计划是，先把三个日谍抓到后关在外面的安全屋，然后抓人的这两拨人秘密回到总部，再“偷偷摸摸”的派出去，说是发现了日谍的踪迹，明确指出是咖啡馆的女服务员和诊所医生。 到了这样危险的境地，内奸一定会急于通知日谍，还会通知郑鑫良，只要盯着谁私自外出，或者是到监狱想接近郑鑫良，铁定是有问题的。 胜华诊所。 门前停着一辆开着大灯的别克汽车，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在门口来回的转圈，似乎是很着急，而诊所门两侧的墙边，各有四个情报科的特务在等着。 “这辆车是金陵一家富商的车，来过两次诊所，车牌号我记得，情报科肯定是找了熟人把门叫开，然后再采取行动，而汽车没来之前，诊所的灯就亮了，这是提前打电话预约了，情报科的人做事考虑很周全，吃一堑长一智了。”韩霖压低声音说道。 他和曹建东等几个人，就在斜对面的小区门口盯着。 “怎么说情报科也是我们二处的第一大科室，要是抓个人都出纰漏，以后也就不要在二处混了。”曹建东笑着说道。 门打开了，全屋防备的路胜华拎着药箱，雇工把他送出门来，就在这一刹那，特务们猛地从两边扑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锁喉和锁住双臂。 医生是第一优先目标，他和雇工一前一后，加上门口有点窄施展不开，雇工得到了一线机会，猛的低头含住衣领的领角。 医生被抓后倒是显得很平静，而雇工很快就不行了，吐着白沫全身猛的抽搐起来，特务们冷眼旁观，直到他咽气为止。 随后，一辆小汽车和一辆运输卡车开了过来，医生戴着手铐被强行推上卡车，连尸体也被车运走了，而坐在卡车里的，全是提着花机关枪的特务。 等卡车离开后，抓捕的人进入诊所，仔细搜查电台和密码本。 “没戏了，我们回去吧！”韩霖转身就走。 “别啊老大，等情报科的人走后，我去诊所把药品弄回来，咱们外勤组驻地也该搞个医务室，弟兄们难免有个头疼脑热和负伤的时候，省一点是一点。”曹建东笑着说道。 “你想的倒也周全，我们二处的经费的确有些紧张，行吧，这伙人肯定待不了太长时间，他们走了你们进去搜搜，把器械盒药品都拿到驻地，这件事我来和金副股长沟通。”韩霖点点头说道。 曹建东这货心细，外勤组是要搞个医务室，执行任务难免会有意外发生，不是太严重的伤势，在驻地自己解决最好。 也就是半个小时，情报科的人拎着电台出门了，随手把门给贴了封条，诊所里的器械和药品，现在不着急处理。 至于诊所的护士，韩霖只标注是当地人，暂时无疑点，他还真没怀疑到护士身上。就因为这个标注，情报科放弃了抓捕。 日谍扮作医生，总不能所有人都是日本人，使用当地人做护士，能够起到掩饰的效果。 凌晨五点钟，鸡鹅巷五十三号二处原办公地址。 正在睡梦中的情报科行动队第一外勤组长姚家民，被院子里汽车的声音惊醒了，他拉开窗帘一瞧，二十多人正在小汽车和卡车旁边，听行动队长苏茂辉训话，似乎是有行动。 姚家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急忙穿上衣服走到宿舍外面，正好情报科机要组的组长武炳胜站在一边。 “出什么事情了？看样子咱们情报科好像有大行动！”姚家民问道。 “刚才我听队长说，困扰情报科多日的郑鑫良案件，终于有突破了，行动队把鼓楼区的两组外勤调回来布置任务，好像是抓咖啡馆的一个女服务员，还要去一家诊所抓日谍，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 “这次的行动对我们情报科很重要，你也知道整个二处都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眼瞅着就要顶不住了，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找到了突破的关键点，这次大家总算能松口气了！” 第七十五章 强行结案 五 （求收藏、求推荐） 情报科的外勤，一部分是常驻总部，一部分分散在金陵的几个区，姚家民负责的第一外勤小组，就是常驻总部的行动力量。 坏了！ 姚家民貌似无所谓的回到宿舍，眼睛却在窗口死死盯着外面，他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他知道咖啡馆和诊所这两个地方。上线通知他，一旦情报科有所行动，他必须要提前示警。 等到抓捕人员乘车出发，他看着院子里没人，悄悄的离开宿舍，来到了鸡鹅巷的外面，找到一家熟悉的旅社，拿起吧台的电话就打给上线。 “姚家民，行动很迅速嘛！” 有人在他身后问道，听起来还很熟悉。 姚家民回头一瞧，顿时冷汗直流，二处督察股的人此刻就站在身后，两把勃朗宁手枪对着他，门口还有两个情报科的人，跑是跑不掉的。 刚才的一幕就是在钓鱼！ 他也是個资深特务，脑海中迅速做出了结论，刚才被武炳胜给套路了！ 情报科不但是要抓日谍，还要抓内奸！ 早晨起来，韩霖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返回驻地，顺便也把相机里的照片冲洗了出来，既然联络点已经被情报科给端了，案件暂时性的告一段落，照片的价值也等于消失了，但是必须要留档，工作不是儿戏，尤其是特务工作。 不对！他刚要把照片装入档案袋，紧接着又拿出来仔细观察！ 诊所护士的这个对象，身材看起来太不协调了，因为骑在自行车上，他的臀部有些偏大，比例失调的解释是，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的身材！ 特么的，这是个女人！ 这个所谓的“男朋友”，其实是个女人装扮的，如果站着，有风衣的掩饰，很难发现她的异常，偏偏她坐在自行车的车座上，这样的情况下，宽大的风衣也掩饰不住她的身材。 前凸没有看到，后翘是一定的，这个女人的身材肯定非常诱人......我这是在想什么啊！ 两人女人装模作样的谈恋爱，这就意味着她们的身份，也应该是日谍！ 一条情报线出现了这么多女的，联系此前阿菊的情况，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护士和她的男朋友，其实都是阿菊的成员！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这样的对手真够刺激的！ 这个日谍组织的头目，居然敢在郑鑫良被抓以后还不调整布局，说明对方有足够的信心，她的设计不会被轻易看穿，只要郑鑫良安然无恙，那咖啡馆的日谍就是安全的。 她也是用三个成员的安全，赌郑鑫良的案件，最终会按照她设计的剧情来发展，郑鑫良的价值太高，值得她付出代价，做地下工作不可能没有风险。同时，她埋藏的一步棋竟然是诊所的护士，这又是一个意外情况。 护士是当地人，而且不参加情报传递活动，医生被抓以后，哪怕是开口交代，也绝对隐瞒护士的身份，或许负责这个日谍小组的正是这个护士。 表面上看，护士白天在诊所工作，活动范围很小，可早晨和晚上呢？有可能诊所的医生和雇工，也不知道护士到底掌握着多少秘密。 韩霖看了看手表，早晨七点多，他拿起望远镜，继续监视诊所周围的情况，出了这样的事，护士总要出场表演一下的。 果然，七点半的时候，护士出现了，与诊所周围的人进行交谈，一副被吓坏的样子，韩霖立刻下楼，开始跟踪这个护士。 上午十点钟，洪公祠一号二处驻地。 唐综拿着审讯记录急匆匆的来到了处长办公室，虽然秘密关押点的审讯室一直忙碌到凌晨，但好在两个日谍都审下来了。 都说狗屁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是死也不会招认的，这是纯粹的屁话！ 扮做医生的日本间谍山口一郎，经过审讯室一轮皮鞭、烙铁和电椅，昏死过去两次，最终还是屈服了，对如何接触发展郑鑫良，并且进行情报交易的事情，做了详细的交代。 而化名莲莲的咖啡厅女服务员，刚开始的时候不管是老虎凳、辣椒水还是烙铁，甚至坐了电椅，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就是一言不发，可随着山口一郎招认了她的身份，她也不得不开口了。 “处长，山口一郎是郑鑫良的家庭医生，两年前经常到家里诊治，他利用郑鑫良媚日的心理，还有郑鑫良的老婆生活奢侈，他的收入无法支撑等条件，不断的进行引诱，最终把这个内奸拉下水。” “这个日谍小组的情报传递很有特点，以郑鑫良的远亲作为掩护，实际上是莲莲负责收取情报，日谍组织通过日本商社，把酬劳以做买卖获利的方式交给郑鑫良，可他的远亲并不清楚内幕情况，这个设计简直天衣无缝。” “情报科行动队的外勤第一组长姚家民，他的把兄弟是警察厅鼓楼区分局副局长成茂刚，被日谍收买后也把他拖下水。当姚家民得知情报科盯住郑鑫良，就向日谍小组提供情报，当天的抓捕不管我们如何搜查，也不会有任何收获，这是日谍小组做的一个局。” “日谍忌惮二处的实力，想要利用郑鑫良的案件，打压我们二处，败坏我们的声誉，引起军方对二处的排斥，用心非常的恶毒！这次抓捕行动，诊所的一个日谍服毒自尽，我们收获了电台一部、密码本一本、手雷两枚、手枪两支，可以宣告结案了。”唐综笑着说道。 他的计划也很成功，抓捕工作结束后，他召集了这些在外的外勤回到鸡鹅巷五十三号集结，再次放出消息，要对两个日谍进行“抓捕”，有几个心腹奉命把模糊的信息，向情报科的所有人进行秘密透露。 姚家民听到内容后大为惊慌，这可是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趁着没人注意，偷偷到外面打电话向成茂刚示警，结果，电话还没有接通呢，督察股的人却出现了。 第七十六章 外勤组的掩护身份 一 （求收藏、求推荐） 戴老板失态是正常的，他在金陵政府除了因为特务工作受到蒋总裁的赏识，别的优势一无所有。调统局的二处，是他在金陵政府立足的根本，也就是起家的基础，堂堂的外勤组长被日谍收买，这对他来说是莫大的耻辱。 “报告，姚家民交代以后我就派人去抓成茂刚了，郑鑫良见到了山口一郎，见到了咖啡厅的女间谍，直接就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崩溃了，根本没用我审问，自己就交代了，估计是做贼心虚，以为我们掌握了他叛国的一切。” “这次有录音也有他签字画押的口供，还有几次泄密的细节，不夸张的说，因为郑鑫良叛国，我们金陵政府所有军队的编制情况，基本都被日本人给掌握了，这样的机密居然泄露出去，幸亏我们没有和日军开战，否则想想后果都觉得可怕！”唐综心有余悸的说道。 曾经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害怕！ 郑鑫良虽然是军官，但是心理素质不怎么样，加上做贼心虚，看到发展他的诊所医生被擒，看到和他传递情报的女服务员被擒，心理就彻底崩溃了，不得不交代了他被日谍收买并且出卖情报的事实。 “畜生！这样的人枪毙都太便宜他了，就该千刀万剐！整理好所有的材料，我马上去总裁官邸汇报，军政部的那些人，也该闹够了！”戴老板目眦欲裂，猛的站了起来。 他知道，金陵政府和日本侵略者随时都有爆发战争的可能，如果交战的时候，自家的虚实被日军掌握了，那金陵政府将面对什么样的可怕局面？ 戴老板带着所有的审讯记录，立刻坐车前往小红山的总裁官邸。 民国二十年的春天，由市政府工务局在钟山风景区的小红山，建造了一处别墅，作为蒋总裁在金陵的住处，于今年春天建造完成，历时三年整，共耗资三十一点六万大洋。 整座建筑风景优美，占地面积一百二十亩，由正屋、门楼、警卫室、汽车间及花园等部分组成。 小红山总裁官邸。 “侍卫长，委座大发雷霆所为何事？”刚到总裁官邸的徐恩增，听到办公室里的怒骂声，小心翼翼低声询问总裁侍卫长何运少将。 “是军政部的曹部长和军务司的王司长在挨骂，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副科长郑鑫良被日谍收买，出卖了大量的军事机密，造成我们的军队实况被日军所掌握。” “没想到二处直接把幕后的日谍给揪了出来，他无法抵赖，不得不承认了犯罪事实，惹得总裁雷霆震怒。此前军政部的军务司，对二处的抓捕行动不依不饶的，这次可惨了！”何运也低声说道。 作为侍卫长，他的嘴一直很严，可眼前的事情没必要保密，以徐恩增的特殊身份，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 特么的，二处居然破案了？ 徐恩增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不由得格外失落，郑鑫良案件是目前最为著名的间谍案，因为抓捕的时候没拿到证据，遭到军政部的严厉质询，把戴立和二处搞得是焦头烂额，他甚至还专门喝酒庆祝。 没想到峰回路转，二处不声不响的，竟然把郑鑫良背后的日谍给挖出来了！真是老天不开眼，二处的困境反转了，这让他感觉很不开心，失去了一次打击二处的天赐良机。 十几分钟后，军政部的代理部长和军务司长，灰头土脸的从总裁办公室里出来了，脸色极其难堪。 说的直白点，他们是惊吓成分比较多，有些面无血色了！ 尤其是军务司的王司长，身体有些轻微的哆嗦，就是他不依不饶的追着二处要说法，现在戴立给了他一个说法，他看着郑鑫良的供述，恨不能一枪把这个叛徒给枪毙了。 丑闻，绝对的丑闻，也是军政部成立以来最大的丑闻！ 郑鑫良这個军事科的副科长，位置虽然不高，但是掌握着军队的核心机密，他的背叛，导致整个军队系统在日本人眼里，如同扒光了衣服的大姑娘，也难怪总裁大骂娘希匹！ 半个小时后，戴处长才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心情显然非常好。 “雨农兄，二处这次洗清了错捕的嫌疑，恢复了声誉，真是可喜可贺！”徐恩增淡淡的笑着说道。 什么叫做言不由衷，在他身上可以说表现的淋漓尽致，到底是不是恭喜祝贺，他心里清楚，戴立心里也清楚。 “谢谢可均兄惦念，事实胜于雄辩，我们二处的同志们经得起考验，不畏惧流言蜚语，也不怕人幸灾乐祸！”戴处长微微一笑说道。 可喜可贺这四个字，原本是个好词，但是从徐恩增这家伙的嘴里说出来，立刻就变味了，谁不知道你的龌龊心思，怕是二处能挺过这一关，让你无比失望吧？ 这两人是相看两厌，不可能有过多交流。 回到洪公祠一号，戴老板召集了二处的高层，通报了郑鑫良间谍案侦破的前因后果，当即宣布，经过委座批准，立刻秘密处决郑鑫良和两个日谍，并且要求所有人从此案吸取教训，以后行动的时候要慎之又慎，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但戴老板也说了，经过郑鑫良的案件，也体现出日谍对金陵政府的军队和警察系统，渗透到了不可想象的地步，这是非常危险的现象！ “委座训示，我们二处除了坚持不懈对地下党活动予以严厉打击，还要加强力度肃清内部的隐患，大胆的放开手脚去做，不要因为这件事被吓得束手束脚不敢行动！军警两大系统，必须无条件配合我们的工作，谁敢阻挠办案，就上报军委会予以严惩！” “委座很满意我们的表现，官邸要组建一个专门负责委座出行的警卫组，也是防止日谍搞破坏，我提议抽调一批人员加入警卫组，委座同意了，这项工作随后就会展开。” 第七十七章 外勤组的掩护身份 二 （求收藏、求推荐） 总裁出行的时候，以宪兵的名义实施警卫任务，听起来似乎是能够近距离接触总裁的好机会，但是对二处的资深特务来说，那是避之唯恐不及！ 很简单，加入这个警卫组，工作关系就得从二处的特务，变为宪兵司令部的宪兵，失去了特殊权力的加持，想要借机会谋求蒋总裁的青睐，那还是回家睡觉更好，做梦的时候或许能实现。 总裁是金陵政府党政军的掌控者，是国家的元首，他的眼睛里，哪有什么警卫组的警卫？如果是给总裁做贴身侍卫，那倒是还能考虑考虑，站在官邸外面值班，这是显而易见的苦差事，哪有做特务自在？ “处长，有具体的筛选范围吗？”人事股长胡子平问道。 二处所有人员的人事关系调动，都是由人事股来负责的，举荐人员加入警卫组，这个差事他是最需要关注的。 “去杭洲实习的外勤组回到了金陵，一部分加入总部机关，一部分待分配，他们经过在杭洲期间的历练，也算是勉强有点经验，全都调到警卫组，等会你把档案抽出来，我亲自和他们谈话，然后把两年内新加入二处的人员档案整理出来，我挑选一部分。”戴处长说道。 成立这个警卫组的建议，其实是他主动向蒋总裁提出来的，除了给总裁官邸增加安全力量，再就是为了下一步更好的开展保密防谍工作。因为二处此次抓捕日谍和挖出军政部的内奸有功，这個建议得到了蒋总裁的批准，无非就是变通一下，他愿意支持戴立的工作。 具体的操作是，借着警卫组的身份进行过渡，韩霖小组的人把档案转入宪兵司令部，表面上韩霖小组和二处没有了隶属关系，身份从特务转为了宪兵，但暗地里在二处也有一份秘密档案。 实际上，就是二处在宪兵司令部有了一个掩护身份的外设机构。警卫组是外勤组的跳板，用于转换身份，无法胜任特务工作的，继续在警卫组值勤，这也变相的给了一身虎皮。 这样做的好处是，外勤组经过这样一次转换，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隐蔽身份，在金陵城能以宪兵的名义公开做事，可以迷惑敌人的注意力。 宪兵司令部和调统局二处，对日谍的威胁差距太大，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比，在日谍的眼里，宪兵司令部也就是对付地下党和收拾平头百姓，性质和军队是一样的。 之所以蒋总裁同意了戴处长的请求，也是为了减少军队对二处的排斥！ 调统局第二处是军方特务机关，但是军队和第二处之间存在着极其尖锐的矛盾，二处的职能是监视军队的思想动态，防止被地下党和日谍渗透，不管是将领还是官兵，谁也不喜欢自己的言行举止被特务给盯着。 知道警卫组真实身份的，除了蒋总裁和戴处长自己，再就是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谷征伦。但是此人受到蒋总裁的密令，绝对不敢泄露警卫组的机密，这样的设计，他认为是天衣无缝的。 其实蒋总裁也不知道，戴处长的根本目的，是给二处扩张势力！借助警卫组的成立，他就玩了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把戏，把手堂而皇之的伸到了宪兵司令部，等于撬开了个缺口。 宪兵司令部目前实力也是发展迅猛，第一团、第二团和第六团在金陵驻扎，第三团在北平，第四团在福州，第五团在苏洲，第七团在汉口，第八团在上饶，第九团和第十团驻扎津浦线，此外，金陵还有两个特警大队、一个补充团和一个特务营。 戴处长要把二处的外派机构，借助宪兵团的名义伸展到各地，韩霖小组只是为这个目标所做的尝试。 两天后，金陵外勤组驻地。 韩霖看着大驾光临的戴立，有些不明所以，可是听到戴老板宣布的决定，立刻就明白大老板的意思了。 这叫什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其实并没有真正的编制，目前仅有军法科存在，经总裁批准，任命韩霖为军事警察科少校科长，曹建东担任上尉副科长，紧急请情况下无需请示谷征伦和副司令申听禅，可以直接指挥特警第一大队和特警第二大队参与行动，警察厅有我们的人，通过我，警察厅司法科的侦探警察大队也可以参与行动。” “为了掩人耳目，你们要穿军装到宪兵司令部正常上班，到小红山的总裁官邸值勤，我给你们外勤组拨三十个人过来，他们暂时全部在官邸周围值班，警卫组有单独的宿舍，就在钟山脚下。” “对外勤组的事情，他们一无所知，这是考虑到经验不足，无法胜任外勤组的跟踪监视等工作，要循序渐进的培养，看表现再吸收进来，人员关系调动的时候提前汇报，我安排人补充到警卫组。韩霖，你是外勤组的组长，说说你的想法？”戴老板问道。 “报告老板，卑职想说一点，不管杭洲还是金陵，所有日谍组织都接受沪市日军特务机关和特高课的领导，卑职请求继续完成以前的实习安排，到沪市历练一段时间，估计还要设个单独的联络点，因为接下来我们和金陵的日谍组织博弈，也要牵扯到沪市，这一环是无法避免的。”韩霖说道。 缺少沪市这个环节，那是万万不行的！ 等到全面抗战爆发，沪市沦陷以后，将会依靠着租界地区成为特殊的环境，地下战场的博弈也就开始了，作为穿越者，他太熟悉这段历史，必须要提前进行布置。 “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过完年后再去沪市吧，总裁官邸的侍卫长何运与宪兵司令谷征伦，不会过问军事警察科的工作，伱每次外出的时候，可以不用和别人打招呼，避免泄露自己的行踪。” 第七十八章 外勤组的掩护身份 三 （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的要求合情合理，戴老板也知道沪市是日谍组织的大本营，要说以后金陵的案件侦破工作不牵扯到沪市，这是不可能的。保密防谍是一项长期的工作，在沪市设个联络点，韩霖还是有点长远考虑。 沪市区现在的区长是吴奈先，黄埔一期的学员，对外的身份是军事委员会华东特派员兼淞沪警备司令部参谋处长，分为区部、南市组、法租界组、英租界组和沪西组。 他对二处沪市区的工作可以说相当不满意，沪市是目前聚集各国势力的国际情报中心，可沪市区的这群人，从来没有得到什么各国的重量级情报，也没有对日谍的渗透有什么发现。 金陵作为首都，已经被敌人渗透到军政部了，沪市的情况想必更加糟糕，他也希望韩霖能够有所作为。 算上穿越前韩霖此人的轨迹，加入调统局第二处大概为一年半时间，哪怕二处的起点高，这么短的时间能佩戴少校军衔，也是相当难得的。 当然了，他的这个少校军衔能不能保住也是个问题，毕竟金陵政府大规模铨叙军衔，明年就要开始了。 “韩霖，领章、宪兵司令部的证件和总裁官邸的证件，我已经给你们带来了，虽然警卫组的工作只是外勤组的跳板，但是这個过场要一丝不苟的走。总裁不喜欢奢侈，崇尚节俭之风，你们还是穿以前的旧军装，明天到总裁官邸找何运侍卫长报到，先到门外与警卫组的人员集合，老板要训话。” “警卫组无需进入官邸值勤，主要是侦查外围的可疑情况，如果总裁外出，侍卫长会有另外的安排。总裁官邸可不是寻常地方，记住，一定要谨言慎行，收起你们的好奇心，而且不得私自进入官邸内部，除非得到侍卫长的命令。” “警卫组配备小汽车一辆，卡车一辆，所有组员都配备德国原装进口的MP18冲锋枪，汽车是给你们这些正式的外勤组人员执行任务的时候使用，配备三副假牌照，总务科会定期给驻地运来充足的油料，不够了再给我说。” “另外，警卫组既然负责官邸周围的安全工作，每月都会发放一笔可观的补贴，月底侍卫长会统一交给你，你再发给弟兄们，随时和我保持电话畅通。”金盛安说道。 戴老板为了向蒋总裁表示自己的忠心，也是想要渗透到宪兵系统，增强二处的实力，这次警卫组的组建也是投入不小。 本来二处的经费就紧张，咬着牙拿出一辆汽车和一辆卡车作为支援，还配备了一批好不容易搞到的德国原装冲锋枪。 可他认为这些付出是值得的，只要老头子满意，给二处更多的权利，所做的这一切就等于换来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回报，这叫低投入高收益。 等老板和联系人走后，韩霖立刻召开了小组会议。 “我的事情太多，不可能每天都待在总裁官邸值勤，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需要组建，公司的业务需要开展，日谍的行踪需要调查，所以警卫组的排班和日常管理工作，由曹建东来具体负责，我不列入值班表。” “总部给我们新分配了三十个待选对象，将来肯定还要陆续的增加，伱们要暗中予以考察，我们外勤组也得慢慢扩张，像是情报人员、行动人员、电台人员和总务人员，这时候就要开始考虑了。” “总部的经费紧张，给不了我们多少钱，我要想方设法的赚钱养活外勤组，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没钱是寸步难行的，沪市的联络点包括日常费用，也是不小的开支。” “你们几个是外勤组的元老，外勤组是我们在二处的根本，如何发展壮大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谁对做买卖有兴趣，可以提前和我沟通，本钱不用担心，更重要的是意愿和头脑。” “比如，我要在金陵开两家奢侈品店，作为外勤组在金陵的外勤联络点和监视点，经营租界采购的舶来品，比如，我要收购猪鬃和桐油向英美法德等国家出口，在接触中建立起情报渠道，这就需要有专人负责......” 既然要增强自己的实力，搭建属于自己的情报网，与二处的上层产生密切联系，那就需要雄厚的经济基础。 在抗战前后期赚钱，韩霖有的是办法，做买卖的本钱他也不用发愁，韩家是盐商家庭，家里不缺这点投入。再说，他做的买卖也不是纯粹投入，是绝对能够盈利的。 金陵城别看是首都，可要说繁华程度，与国际大都市的沪市根本不属于一个档次，尤其是租界地区，被誉为是精髓所在，洋行、商铺和百货公司的霓虹灯彻夜不息，称之为不夜城。 金陵城里的达官显贵，那些太太小姐们，最喜欢坐私家车或者蓝钢快车到沪市租界买洋货，这种豪华列车从金陵到沪市只需要四个小时，票价每次为十块大洋。 面对租界地区的首饰、化妆品、香水、包包、洗浴用品等进口货，这些女人买的时候一掷千金，眼睛都不带眨的，消费能力惊人。 就因为沪市和金陵坐火车只需要几个小时，租界洋行也没有向金陵搞商业开发，在租界地区是地位的象征也是环境氛围，有着浓郁的西方气息，慕名而来的游客人山人海，形成一条龙的消费链，到金陵就不是这么回事了，百年的耻辱底蕴，绝非一朝一夕能够追赶。 金陵城卖奢侈品的商行，都是附带着销售，没有专营店的概念。而韩霖作为穿越者，他却有这样的概念！ 金陵城本地的需求量虽然无法和沪市相比，但这些官太太和小姐们的购买力，赚钱是没有问题的，最好赚的钱，就是女人的钱。 女人的衣柜里永远缺一件衣服，对于追求漂亮，那是没有止境的，哪怕她们还是要到沪市租界大把花钱，可日常需要的零散消费，已经够两家专卖店盈利了。 他这个穿越者有着后世的营销理念，奢侈品之所以受到追捧，是借助了舶来品的身价和时尚理念，西方文化的影响，再就是顾客地位的体现，这点小事对他很容易做到。 第七十九章 外勤组的掩护身份 四（求收藏、求推荐）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等全面抗战爆发，在沪市活动的时候，需要大量的经费，韩霖还要做药品、猪鬃和桐油买卖，奢侈品只算小打小闹，是外勤组的据点，真正的收入来源需要靠着战略物资。 猪鬃一般是指猪的颈部和脊背间生长的五厘米以上的毛发。这个部位的猪鬃韧性十足，且不会被温度和湿度影响品质，是制作刷子的优质原料，适用于清理炮膛、枪膛以及给武器装备刷漆。 至于桐油，就是桐树果压榨的油，分为生熟两种，生桐油是一种工业原料，熟桐油对保护油漆有着特殊的效果，广泛应用于军舰、飞机、坦克、工业机械甚至枪炮等。 二战爆发后，猪鬃和桐油被列为是战略物资，但目前还没有实施战时管制，价格也不算很高，而且把物资运到沪市，立刻就能变成现钱，如果能够囤积一批，价格那是几十倍上百倍的利润！ 韩霖打算在二战全面爆发的前期，储备一批猪鬃和桐油，作为华夏全面抗战爆发后，用于和美国交易的资本，这笔款项的资金来源，一部分要从家里借出来，一部分自己筹集。 他做买卖有先天优势，身为二处的特工，需要掩饰身份，而且还有诸多的特权，其次，家里就是做买卖的，兄长还在美国公司，就当是家里的生意，谁也不能说什么。 关键是，外勤组需要经费，戴老板更需要经费，二处没钱啊！ 世界上最为稳固的上下级关系，那就是利益关系，说别的都是瞎扯淡！ 杭洲警备司令部司令官办公室。 “自从你被调到金陵，我还真有点不适应，什么？你居然到小红山的总裁官邸做警卫组长了？戴立可真有心！既然脱离了调统局这个特务机关，到了宪兵司令部，那就好好干，发挥你的聪明才智，将来的前程比在二处强。” “总裁官邸的侍卫长何运与我关系不错，我年底到金陵向总裁汇报工作，到时候可以见一面，把何运约出来吃顿饭，你做东！”宣铁武拿着话筒笑着说道。 韩霖能给他打电话汇报近况，他还是很高兴的，虽然分开的时间没多久，可身边没有一个精通特务机构门道的人，面对调统局三個势力狗咬狗，他也觉得很是头疼。 因为杭洲市警察局长金瑞明靠拢了二处杭洲站，等于警察局的力量全面被二处掌握了，对此，一处新任命的两个主任，也迅速发起反击，他们利用省党部和市党部的力量，抢夺警察局的人事安排，警备司令部面对这一池子浑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操作了！ 如果韩霖还在警备司令部任职，他就会轻松很多。 戴立给总裁官邸成立警卫组的事，他一眼就看穿是戴立在拍马屁，可韩霖离开调统局成为警卫组，关系转到了宪兵司令部，他认为是好事。 不是说特务机关的工作不重要，而是论资排辈的现象严重，军衔也不好晋升，从事的工作极度阴暗，他对特务向来反感，心里觉得像韩霖这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待在二处工作，未免耽误了大好前程。 “感谢宣司令为卑职牵线搭桥，能够宴请您，这是卑职的荣幸！对您我不敢隐瞒，虽然我们警卫组的档案调到了宪兵司令部管理，但仍然要接受二处的指挥，只不过不是直接隶属关系。”韩霖说道。 警卫组的性质和身份属于二处的绝密，纪律是绝对不能违背的，可面对宣铁武，他决定用灵活的说法，给出一个模糊的概念，这样宣铁武知道了真相，也不会责怪他。 他给宣铁武打电话，很大程度就是要借助对方的身份，前任总裁侍卫长，能对他在总裁官邸值勤期间，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 “接受二处的指挥很正常，虽然我对特务机关的一些做法行为不认同，但特务机关确实有自身的价值，谁能想到，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副科长，居然被日谍收买，成为叛国的内奸？” “前段时间因为二处抓捕郑鑫良的案件，戴立被军政部折腾的焦头烂额，而你回到金陵没多久，案件就结案了，军政部的部长和军务司长，被总裁给严厉斥责，搞得灰头土脸的，必然是你起到了关键作用。” “宪兵司令部执掌军队的军纪军法，其中就有抓捕间谍，保护国家和军事机密安全的责任，既然伱加入了宪兵司令部，也要发挥自己的天赋和能力，我预感到，日谍在我们金陵政府的军政两界，收买的绝不是他一个，必然还有别的内奸，他们的存在，对我们是极大的威胁。”宣铁武说道。 他的身份特殊，消息自然很灵通，得知郑鑫良的案件，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太明白这个职务代表的作用了。所以，即便他反感特务机关的所作所为，也认为特务机关的存在很有必要。 “请宣司令放心就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为国家和军队消除隐患，随时恭候您前来金陵。”韩霖说道。 宣铁武只是杭洲警备司令，按理说管不到金陵来，但他的身份地位特殊，作为蒋总裁的嫡系，这些话韩霖绝不敢听听就算了。 小红山总裁官邸大门前。 戴立亲自对警卫组进行训话，无非就是两点，首先是提高警惕尽忠职守，时刻做好以生命保卫领袖的准备。其次，严格遵守纪律，听从侍卫长何运少将的指挥，不得擅自进入官邸院子。 韩霖这次佩戴着少校军衔的领章，领着大家列队接受何运的检阅，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军官，精气神正是最巅峰的时候，何运也非常的满意，随即安排了警卫组的执勤岗位。 三十七个人，韩霖作为组长，还需要在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工作，是灵活值班，剩余的三十六个人分为两班，每班十八个人，两人编为一岗，分驻总裁官邸的各个方向，十二个小时倒一班，不得间断值勤。 第八十章 暗夜蔷薇 上 （求收藏、求推荐） 身为警卫组的组长，在总裁官邸坚持了三天，新鲜劲过了，就不再定期到小红山值勤了，韩霖还得把宪兵司令部的摊子支起来。 宪兵司令部设在金陵城的道署街，也是清朝旧道署衙门内办公，是金陵卫戍司令部改编的。 司令官谷征伦中将，虽然被誉为是金陵政府宪兵系统的“宪兵之父”，实际上更擅长的是钻营之道，受到蒋总裁的信任。谷家三兄弟在金陵政府军政两界，没有什么强硬的靠山，却都身居要职，也算是异数了。 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办公室。 “军事警察科的办公室，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好了，你们的情况特殊，我没有给你安排职员，根据总裁的指示，隶属司令部副司令申听禅指挥的两个特警大队，需要支援行动的时候你可以紧急调动，但你们的身份别人不知道，最好提前和我打个招呼，或者是行动结束后给我一个说明。” “警务处现在就是個空架子，只有军法科一个科室，办理宪兵内部的违法违纪事件，外事警察科和情报科都没有组建，归我直接领导，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申请。” “你们来到宪兵司令部虽然是为了掩护身份，行动更加方便，但我也要提供一些便利条件，科室的人员伱来上报，归纳到司令部的编制，我给你们小组提供两辆汽车作为代步工具，汽油、维修由司令部解决，经费按照司令部直属部门发放。”谷征伦说道。 “感谢司令官的支持，卑职谨记在心，凡是涉及到司令部的行动，一定提前向您汇报，绝不会让您难做的。”韩霖急忙说道。 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也是总裁官邸警卫组，既然与蒋总裁沾边，肯定要受到司令部各方势力的关注，既然是宪兵的身份，理论上，司令部的副司令和参谋长，都有权过问军事警察科的工作。 申听禅，这个名字可能绝大多数人不熟悉，但这个人相当有来历，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留学，毕业于骑兵和宪兵科，金陵政府宪兵司令部的中将副司令，后来投靠了汪伪政府。 而且申听禅还和目前的二处有点关系，洪公祠特训班，也叫作参谋本部特务警员训练班，班主任就是此人担任，说起来，后来的陈功澍、赵黎君等人，都是他的学生。 在后期汪伪政府里面，申听禅也叫申振钢，可是个排的上号的汉奸，首任汪伪政府首都警察厅厅长，汪伪政府首都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 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谷征伦想要保护外勤组的独立性，给予军事警察科最大的权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势必要引起申听禅的不满意，所以他的态度要端正。 当然了，军事警察科目前的职能，是在总裁官邸值勤，因此，申听禅不敢轻易触碰这层虎皮。 熟悉了一下办公室，韩霖立刻投入了与日谍的较量中，他要趁着年前这段时间，根据诊所的后续线索，继续进行深挖。 黄梓月坐在茶楼二楼的包厢里，对面是她的“男朋友”。 “组长，咖啡厅和诊所遭到破坏后，我只是受到了常规询问，二处情报科的特务们甚至就在我家门口，简单问了几句，也没发现有跟踪盯梢这种情况，就目前来说，我的身份没有遭到怀疑。”黄梓月说道。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应对方案，即便他们被捕，也不会供述你的真实身份，据机关长的电文，军部高层对是否和金陵政府全面开战，还存在着较大的争议，短时间内战争不会爆发。” “机关长命令，军政部这个部门对我们非常重要，这条线决不能丢失，我们小组要循序渐进，把以前的备选目标尽快启动。郑鑫良没出事的时候，我对他们没有采取手段，靠着日常接触听到的信息，就有很不错的收获，他们的弱点，我都掌握的清清楚楚。”组长站在窗口说道。 她们两个都是暗夜蔷薇情报小组的成员，虽然是日本人，却被帝国特务机关从幼年选中，经过严格的培训，派到华夏进行潜伏。 小组成员的父母，基本都是清朝末年和民国初年来到华夏的日本侨民，在特务机关的安排下，身份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变成了华夏人。 更为可怕的是，这些日本侨民取得户籍后，适应了华夏的语言和生活，就会按照指令搬迁到指定地区生活。 暗夜蔷薇情报小组的所有成员，全都是从小在华夏长大，包括上学、生活和工作，说的是汉语，写的是汉字，秘密参加特务机关的训练。想要探查这些人的来历，几乎是不可能的，十几年前的户籍管理，漏洞太多了。 不管是男成员还是女成员，对自己的身份严格保密，仅仅称呼代号，除了组长蔷薇，谁也不知道小组的全部情况。比如她，根本不知道蔷薇目前的掩饰身份，也不知道她的住处，只能由蔷薇和她主动联系。 “需要我做什么？”黄梓月问道。 “你的掩护身份是诊所护士，这个职业限制了你的活动，以后你到中央医院的病房上班，关系我给你找好了，电台年后我给你，二处的特务虽然没有起疑心，但为了安全，你暂时还不能承担报务员的职能。” “你主要联系的情报线已经被敌人彻底摧毁了，就负责经费的分发，把特务机关送来的钱按照我的要求，送到指定的地点。”蔷薇说道。 韩霖穿着一身最常见的中山装，骑着自行车，守在茶楼斜对面的街角，他对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格外有兴趣。街角距离茶楼数十米，除非对方探出头来，否则看不到他。 他跟着黄梓月，收获还是很大的，昨天傍晚有人用粉笔在黄梓月居住的巷子口墙壁，画了个二，她就主动跑到这家茶楼接头。 第八十一章 暗夜蔷薇 下 （求收藏、求推荐） 黄梓月在半小时后离开了茶楼，神秘女人没有现身，韩霖不理睬黄梓月，依然很有耐心的等着，绝不靠近茶楼视线范围以内。 茶楼门前有个黄包车夫，很年轻，大约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干净的粗布衣服，坐在车上抽烟。黄包车有九成新，看起来很整洁，挂了个牌子，写着包车两个字。 在韩霖的眼里，这個总是装作不经意打量周围的车夫，让他有遇到同行的危险感觉，根本就是神秘女人的眼线，有九成九的概率也是日本特务。 一个小时后神秘女人下楼了，黄包车夫急忙站起来，她坐上车，韩霖一直跟到三牌楼的一片住宅，才停下自行车，他不敢靠得太近。 这次跟踪黄梓月大有收获，神秘女人住在三牌楼这里，等于找到了她的老巢所在，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他不能做事操切，这时候跟丢不要紧，他担心对方还有警戒手段，行事如此谨慎的敌人，老巢附近一定有更多的眼线。 黄梓月负责一条重要的情报线，这个神秘女人似乎是她的上线，很可能就是情报小组的头头，价值难以估量。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最笨的办法，蹲守！ 摸清楚她的行踪，挖出她的社会关系网，监视她接触的人，蚂蚁搬山的方式，一点点把这个日谍小组的情报网搞清楚。 以韩霖的想法，即便是抓这个神秘女人，能不能活捉是一回事，审不审的下来又是一回事，死不招认的日本间谍，在杭洲已经有两个了。 第二天早晨，他七点多就来到三牌楼，在街上的一家小摊吃早餐，原本是想谈查一下居民区的情况，没想到，却意外看到了昨天的那辆黄包车，拉着一个穿着毛料大衣的女人从小摊旁边慢慢跑过。 女人手里拿着小包，戴着帽子，但是韩霖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可他认为这就是那个神秘女人。 靠着眼角的余光，他看到黄包车在前面小跑，随后跟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家伙，距离起码有二十米，这个女间谍行动的时候倒是小心，生怕有人跟踪她不知道！ 老巢的大致位置找到了，韩霖没有着急跟着她，而是慢悠悠的喝完鸭血粉丝汤，付了账，然后才骑车不慌不忙的向前行驶。 自行车的速度怎么也要比黄包车快，他在将军庙一带的国际联欢社大门口，看到女人下了车，虽然只看到个背影，但是合身的毛料大衣，显得神秘女人的身材非常好，扭动的臀部、摇曳的背影，很让男人着迷。 车夫放下她直接拉车返回了，骑自行车的也掉头了，韩霖没有停，继续骑着车来到附近的一处角落。 暗夜蔷薇，潜伏在外交部门，国际联欢社，一条清晰的情报链形成了。 国际联欢社是民国十八年金陵政府外交部筹办的一处社交场所，也是目前政府在金陵的主要交际场所，以各国驻华外交使团成员为主，并有金陵政府外交界人士参加的，旨在联络国际人士感情的团体。 民国时期的《外部周刊》等报纸媒体刊载，该社名称为“首都国际联欢社”，隶属于“外交部”管理，成立之主要目的就是“以社交及正当娱乐方法，增进国际间的友谊”。该社章程还规定，凡加入者需缴纳五十元国币的入社费，此后每月每人缴费十元。 从这家联欢社的社员组成情况来看，主要包括国内从事外交工作以及驻华外交使团等人员，像美、苏、英、法、德、日等驻华使节或其夫人，大都为该社活动中的常客。 由于国际联欢社设有会堂、餐厅、舞厅、球场等活动设施，在金陵属于高档俱乐部，一直闻名遐迩，也成为金陵政府举行宴请和招待会等活动的主要场所之一，蒋总裁、汪经卫、孔部长、宋部长等民国要员都曾光临过。 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神秘女人在国际联欢社必然是服务员，她借助这个特殊的场合，搜集外交方面的相关情报。 韩霖返回了自己的驻地，给汽车换了副车牌，六点半出发赶往三牌楼，把车停在一家饭店的门口，吃了顿饭，夜幕降临以后，他步行进入居民区，就躲在一处僻静的角落耐心等着。 九点多，黄包车拉着神秘女人进入视线，他小心翼翼的远远跟着，尽量躲在民宅的院墙根，避开路灯的照射，神秘女人住在一栋青砖三层洋楼，还是一楼带院，借着门口的灯光，他看到开门的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说明她有同伙一起住。 回到外勤组的驻地，韩霖召集下属们开了个小会，除了副组长曹建东，参与的有周秉清、许寅正、岳迎丰和沈明峰四人。 “这是三牌楼一带的居民区草图，目标就住在这栋楼，许寅正和沈明峰，你们两个明天跟着我去认识一下目标，在这一带租房子，长期进行监视，特别注意检查目标住处的生活垃圾。周秉清，你从明天开始监视广惠洋行，岳迎丰，你监视通盛运输。” “我的要求是，决不能靠近监视地点，选择能看清的地方进行拍照，不要怕费胶卷，而且要做到绝对保密，搜集的资料和监视记录，不带回驻地保存，而是交给我保管。” “我们的人手太少，曹建东，你要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对警卫组的三十人进行考察，如果有合适的，那就安排考核，先做点外围工作，我也得想办法多发展点人。”韩霖说道。 外勤组目前一共八个人的数量，其中韩霖自己不执勤，彭福海负责在驻地看门，剩余的六个在警卫组带队，值勤结束还得参加监视任务，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关键是，戴立也没有想到，外勤组的工作会如此繁忙，广惠洋行金陵分行和金陵通盛运输这两个点，韩霖是绝不会向总部汇报的，这是立功受奖和外勤组发展的资本，前期的杀手锏。 第八十二章 回家 上 （求收藏、求推荐） 对韩霖侦破日谍案的本事，外勤组的人心服口服，甚至是盲目的信心，在杭洲的时候亲身体验过，这次他一次开了三个监视点，虽然不知道情报是怎么来的，但结果肯定会让外勤组全体收益。 至于保密的要求，这是韩霖担心总部伸手摘桃子，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如果被戴老板得知，外勤组有这么多的线索，说不定就要分给情报科和行动科，这样的情况大家绝对无法接受。 韩霖五点多起来，先给金盛安打了个电话，说是要一名精明强干的内勤到宪兵司令部值班，然后带着许寅正和沈明峰来到三牌楼，指出了目标的住处，等神秘女人上班，让他们认识了一下目标。 紧接着就找房产中介，在目标住处的斜对面，找了一处空房，后窗正好能看到目标住处的大门口，这样对拍摄非常方便。 “老大，这是日谍头头的秘密住处，她和别人接头，估计都是在外面进行，我们监视她的住处，怕是很难收获重要情报。”许寅正看着目标住处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要你们蹲点监视她，是看她什么时候外出活动，见了什么人，这是顺藤摸瓜的办法，拍到她清晰的照片，陆续会增加人手，无缝隙的对她搞跟踪。这是个需要长期监控的目标，我对她没有把握，只有把她的情报网刨出来，才能采取抓捕行动。” “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要有足够的耐心，我保证，如果破获这個情报网，你们最起码能够官升一级，获得戴老板的重奖。尤其是广惠洋行和通盛运输，短期价值更高。”韩霖说道。 回到宪兵司令部的办公室，门居然是开着的。 听到他的脚步声，一个穿着军装的女孩子拿着档案袋站了起来。 她也就是二十岁出头的年龄，穿的是灰色中山式军官制服，领章为少尉，她留着清爽的短发，皮肤白皙，身高大约接近一米七，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胸部山恋起伏，腰细腿长曲线毕露，居然是个大美女！ “报告韩科长，属下安旃绛奉命前来报到！”安旃绛举手敬了个军礼，把档案袋递给韩霖。 安旃绛，是军统局历史上最有名的女杀手之一，绰号“关东魔女”，不但人长得漂亮，身材格外的火爆，而且脾气同样火爆，但是，这个女孩子近身格斗技能相当厉害，出手就要人命，枪法要比格斗更厉害。 韩霖打开档案袋一瞧，有戴老板的手书，安旃绛是东北人，毕业于北平高级警官学校，从此刻开始，安旃绛担任金陵外勤组的内勤联络员，正式调入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 安旃绛也在打量眼前的上司，论年龄也就是比自己大一两岁，一米八的身高，身形矫健，穿着合体的中山装，看起来温文儒雅，俊朗的外表带着成熟的气质，可人家已经是少校组长了，还在杭洲侦破了日谍案，在金陵刚刚处理了军政部大案，戴老板的话，这是个前途无量的优秀特工。 “我带你去办理入职手续，你以后就在司令部的办公室暂时待一段时间，戴老板对你的能力称赞有加，我觉得伱更应该执行外勤任务，内勤对你来说不合适。”韩霖说道。 他觉得安旃绛在办公室是极大的浪费，还是决定从杭洲警察学校里，选择两个机灵点的蹲办公室，安旃绛的性格火爆，这么细致耐心的工作，绝对不是她所愿意的。 “属下听从科长安排！”安旃绛笑着说道。 她也不喜欢蹲办公室，韩霖的说法对她不亚于一个惊喜，她也想要看看，这个被戴老板称赞的上司，到底有什么样的真本事。 给安旃绛办理完入职手续，然后又给谷征伦打了个招呼，韩霖就回家了，来到金陵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回家看看。 鸡鸣寺韩宅。 “少爷，你这次回来的真巧，老爷和太太从海州回来了，刚才还说起你呢！”看门的保镖高瑞强，打开大门笑着说道。 像韩家这样的金领富豪，家里有保镖看家护院是很正常的，防备的是窃贼和帮会，而不是强盗土匪。 在金陵这样的首都要地做强盗，那是嫌死得不够快，哪怕为了自己的面子，金陵政府也绝对不容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韩霖把车停在小楼的一侧，刚进客厅门就看到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爹，我回来了！”他把公文包挂在架子上。 “这次回金陵是长住还是临时公务差遣？”韩景山问道。 “这次要常驻金陵，偶尔也到外地出差，我妈呢？”韩霖给自己倒了杯茶。 “出去打牌了，我们也是刚回金陵没两天，到年底了，一些重要的关系总要走一走，盐务署的署长太太组局，去输钱了。”韩景山笑着说道。 自从韩霖在金陵警察学校毕业，被调统局的第二处选中，成为军队的军官，他和儿子之间的交流就换了个方式，以成年人的心态来谈话。 韩霖笑了笑，他的记忆中，母亲在逢年过节和每次回到金陵的时候，都是在忙碌的牌局中度过，基本上输钱的时候多，等于是变相的贿赂。 说白了，这就是官场和商人的游戏潜规则，打牌赢来的钱，也是官太太们的经济来源之一。 远亲不如近邻，关系的维护除了利益来往，还有日常的感情培养。韩家出得起钱，别人也出得起钱，凭什么把食盐销售权给韩家？ 不能小看太太们的能量，枕头风比任何风都厉害，可以说韩家能顺风顺水的在金陵政府统治下做食盐买卖这么多年，这种牌局的私人来往，是起到很大作用的，细节才是关键。 “我拿了您一幅郑板桥的竹图，送给了杭洲警备司令部的警备司令宣铁武，他还是浙省保安处的副处长，蒋总裁的亲信嫡系，我在杭洲的时候，在警备司令部实习了一段时间。” 第八十三章 回家 中 （求收藏、求推荐） 这些都不是需要严格保密的信息，尤其是在警备司令部工作的经历，还要刻意的点出来，他知道父母分得出轻重。做特务的事情，父母就连他的大哥和妹妹都瞒着。 再说，一幅郑板桥的名画，价值可是不菲，不能随便拿走不说清楚用途，而且他的汽车也得交代来历，免得父亲想多了。 “宣铁武这个人我知道，以前做过蒋总裁的侍卫长，在浙省的地位很高，是个很有背景的将领，他能收你这幅画，说明他对你还是很看重的。你一个小小的尉官，能和他有这层交往，对你以后在军队的前程大有帮助。” “你所在的调统局第二处，权利虽然很大，可工作却非常危险，既然你和宣铁武搭上了线，那就尽可能想办法让自己脱离特务机关，伱陆叔叔问我你的工作，我只能说你到杭洲市警察局实习，没好意思说是做特务，这样的职业名声很不好。” “曼茵明年就要在国立中央大学毕业了，你们两個说起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她在学校，也公开承认是我们韩家的媳妇，因此，婚事也要提上日程，等她毕业你们就订婚，这是你陆叔叔的意思。” “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大哥结婚这几年一直没有孩子，咱们韩家的家业有没有人继承不是问题，可韩家不能绝后，我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现在只能靠你了。”韩景山说道。 老生常谈！ 对结婚和生子的话题，父子两个每次见面是必须要谈的。对韩景山来说，两个儿子都不愿意继承家业，但这不是重点，抱孙子才是至关重要的。 他是光绪年间出生的，受到的是传统教育，在他形成的传统观念里，后继无人是天大的问题，孙子是韩家的血脉延续，比什么都重要。 陆曼茵，沪市陆家的千金小姐，陆家和韩家是至交，韩景山和陆瑞南还拜了把子，韩霖和陆曼茵虽然相差几岁，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一对。 韩家在沪市也有住处，两家人来往的非常密切，早就为二人定下婚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时候仍然很流行。 陆曼茵在金陵读的高中和大学，时常到韩家住，韩霖的妹妹韩雨馨考上国立中央大学，对这个未来的嫂子护的厉害，陆曼茵也公开承认韩雨馨是自己的小姑子，并没有因为中央大学里的追求者就不认这门亲事。 韩霖的身份韩景山很清楚，在金陵政府的军政两界那么多关系，当初被调统局二处选中，他就打听了这个部门的性质，没想到儿子居然做了特务！ 对当父母的来说，特务这样的工作危险性大，也容易得罪人，他实在是不愿意让韩霖留在二处。 “我这次返回金陵，被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选中，关系已经不在二处了，转移到宪兵司令部，出任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军衔也晋升为陆军少校，您大可以给陆叔叔说，我是在宪兵司令部工作。”韩霖说道。 以前那位韩霖对陆曼茵的印象非常深刻，两人的感情相当好，韩霖也没打算穿越后拒绝这门亲事，因为这个陆曼茵是个聪慧灵秀的漂亮女孩，知书达理且受到了现代教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说不定两人依然可以擦出火花来。 “太好了，我一直担心你的工作，这是我最为高兴的事情，周六晚上回家吃饭，我让雨馨和曼茵也都回来，我等会就给你陆叔叔打电话，宪兵的名声虽然不怎么好，可你能在总裁官邸做警卫，还在宪兵司令部做科长，这比当特务要强很多。”韩景山开心的笑着说道。 宪兵说起来好歹是军事警察，比调统局的特务，听起来要顺耳多了，也容易被人接受，而且宪兵的权力同样很大，专门负责军纪军法的部门，没多少人敢招惹。 “爹，我要用家里一笔钱。”韩霖说道。 “为打点宪兵司令部的关系？”韩景山不觉得意外。 韩霖刚到宪兵司令部，总要在新部门与上司和同事处好关系，这样的钱必须投入，他是很赞同的。 “不是，我想在鼓楼区和秦淮区开两家专营店，从沪市的贸易公司发货，专卖外国货，女人的皮包、化妆品、香水、洋装、珠宝黄金首饰、贴身衣物、澡粉、牙膏牙刷等等，男人的领带、领带夹、雪茄、火机、洋酒等，还有男女腕表和怀表，咖啡和器皿。”韩霖说道。 “进口舶来品的专营店？金陵当地的顾客基本都在沪市租界地区消费，你是想要打个时间差，赚点日常零售的利润吧？这倒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大钱赚不到，小钱还是可以的，你打算赚多少利润点？”韩景山问道。 他也感觉韩霖的想法可以操作，儿子一说，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就是利用金陵的顾客，不能天天到沪市买东西的机会，赚点小钱而已。 “比租界地区的舶来品价格上浮百分之二十，我们有远洋运费，而且还为本地顾客节约了四个小时的路程，随时都能买到最新的产品，品质和租界洋行的货物完全一样，这个价格不算高。”韩霖说道。 “人家凭什么要到你的店里买洋货？你自己也说了，四个小时就能从金陵到沪市，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是华夏最为繁华的地区，消费的氛围不一样，在租界买东西，说起来有面子。”韩景山问道。 “所谓舶来品的本质，无非就是近代我们受到西方的影响，外国的东西就是好就是贵，满足虚荣心而已。其实对这些阔太太、大小姐们来说，更多是身份的象征，东西的价格倒在其次。” “我打算在店面装修和服务方面下功夫，店铺找租界的西方设计师进行设计，按照西方宫殿的样式，搞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让人看到就有高贵典雅的感觉，非富贵者羞于踏足。” 第八十四章 回家 下 （求收藏、求推荐） 品牌专卖店的概念，在后世是烂大街的操作，凡是知名的大品牌，都有自己的加盟连锁直营店或者商超专柜，租界地区也有这样的店铺，唯一不同的是，装修的奢华程度和服务理念，远远达不到百年后的层次。 韩霖这个穿越者，得做点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对他而言，这两家店铺不只是赚钱的工具，还有诸多的用途。 “听起来倒也有那么点意思，本钱方面不是问题，投入的再多，只要你用在正途，我自然要支持你。这样吧，店面寻址我来给你想办法，位置要在繁华闹市，面积足够大，你没这样的本事。” “设计师和培训师，再就是施工队和材料，我让你大哥在沪市帮忙，包括进货的事情，他也得给你联系。店面装修和招聘训练需要同步进行，争取阴历春节前开业，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韩景山笑了笑说道。 投入巨大是韩霖的说法，对他来说根本不叫事，哪怕赔光了都无所谓，而且他心里有数，以他做买卖几十年的经验，这两家店绝不会赔本。对那些喜欢炫耀和漂亮的女人来说，绝不会吝啬给自己花钱。 “我刚到宪兵司令部履新，还要去总裁官邸值勤，周六我再回家吃饭，我会给大哥打电话的。”韩霖说道。 回到驻地，他就给大哥韩霂打了电话，把自己的要求仔细说了一遍，特别强调，这次的时间很紧张，要在春节前开业，所以需要韩霂立刻开始运作。 韩霂是民国时期兴起的留学热，被父亲送到美国留学，归来后对家里的生意没有兴趣，就到进出口贸易的洋行做了大班。 由于从小受到家里的熏陶，又有韩家的人脉关系，化工和机电业务拓展的速度相当快捷，很受公司重视，待遇非常高，妻子是美国当地的华侨。 “伱有家里的买卖不接手，搞奢侈品专营店，还在金陵开办，一年能赚多少钱？”韩霂在电话里笑着问道。 “眼下的时局，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华夏和日本开战的概率几乎是九成九，咱家的食盐买卖根本做不了几年时间，我之所以开设店铺，赚钱是次要的，有别的目的。”韩霖说道。 “你有点危言耸听了吧？西方各国比如英美法等国家，一直反对日本和华夏全面开战，这会伤害到他们在华夏的利益，日本的经济命脉掌握在英美手里，他们敢得罪西方国家？” “日本是个资源匮乏的国家，钢铁和石油都是在英美国家进口，这是他们的要害，日本就不害怕遭到经济制裁？”韩霂显然不相信。 “你不懂，我现在也算是半个情报机构的人，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春节期间我回沪市的时候，咱们再面谈吧，形势比你想的还要糟糕，我只告诉你一句，即便日本大举侵略华夏，英美国家也不会放弃日本的巨大利益，这其中还牵扯到苏联的问题。”韩霖说道。 他的这位大哥虽然是留学生，可是对政治了解不多，臭名昭著的绥靖政策，目前正是流行的时候。 紧接着，韩霖又给金盛安打电话了，强烈要求增派人员，但是，他选择从浙省警官学校增补，这些初出茅庐的新人，最适合加以培养，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接触的时间长了，就知道哪些可以信任，哪些不适合留在外勤组。 他出身于金陵警察学校，有一群同学，毕业后大多都进入首都警察厅和各個分局工作，有些被分到县局，这是他自身的资源，把他们吸收进来，对外围势力是个很不错的补充。 所有一切的前提，都是人，没有人什么都是空想。 洪公祠一号。 “处长，韩霖觉得安旃绛是个能力很强的行动人员，不适合坐办公室，鉴于目前外勤组的人手缺口太大，他向您请求从浙省警官学校，先抽调几个女学员和特务班的男学员，尽快到金陵进行实践锻炼，弥补外勤组的人手不足。”金盛安说道。 民国二十一年十月，蒋总裁任命戴立兼任浙省警官学校的政治特派员。浙警校是当时全国培训警官的两所专业学校之一，以培养中下级警官人才为主，逐渐成为二处的特务人才培养基地。 第一期的学生里面，就有阮庆源、姜毅瑛、毛洪宥等人。 特务警察班分为甲乙丙三个班，丙班就是专门培养女特务的，虽然比不上后来的青浦特训班、临澧特训班，但也是开创了培养女特务的先例。 “他倒是很识货，安旃绛是我特意从北平高级警官学校选来总部的，确实是行动能力超强，就是性格火爆一点就着，放在办公室确实浪费了。既然他急着要人，估计是手里有什么线索，单凭外勤组的八个人不敷应用。” “答应他，从警校抽调成绩优异者提前毕业，女学员四个，男学员二十个，后天下午抵达外勤组驻地报到。你告诉这小子，我对他的工作鼎力支持，他得给我拿出对应的回报。”戴立笑着说道。 “韩霖申请，从金陵警察学校他毕业的班级，发展一批警察作为外勤组的外围成员，协助外勤组在金陵各地区的活动，但能不能加入外勤组，还需要看他们的表现。”金盛安说道。 “这点事他自己拿主意就行了，身为外勤组的组长，发展外围人员是他最基本的权力，不用什么事都请示我，外勤组要不要发展人员，同样也是他自己的问题，我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戴立说道。 外勤组是独立于总部直属部门的机构，韩霖这个组长，有权力吸收新成员，有权力发展外围成员，这是最为正常的工作，连这些事情都做不了主，这个组长做的还有意思吗？ 作为老板，他眼睛盯着总部和全国的几十个部门，确实是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有功则奖有过则罚。 第八十五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一 （求收藏、求推荐） 二十四个浙省警官学校提前毕业的学员，怀着新奇和忐忑不安的心情，被人从火车站用卡车送到了金陵外勤组的驻地。这里的房间多，宿舍已经准备好了，配置了新床、新铺盖和洗漱用具，还有必要的手枪和子弹。 “宋雨蓉、周香怡，你们两个到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值班，负责办公室工作，接听电话、传达命令和人员档案等等。李珮月、张慧娜，你们两个留在驻地值班，熟悉电台和总部的电话，联系全组的人员，你们归领队安旃绛领导。” “男兵分为五個组，每组四个人，从明天开始自由活动，熟悉金陵的路况和街道，要在最短的时间，首先掌握鼓楼、玄武和秦淮三个区的情况，把所见所闻在心里记录下来，晚上写成笔记交给我，看你们的表现再安排具体的工作，有需要，你们随时接受命令参加任务。” “外勤组每月给你们提供十五块大洋的外勤补助，内勤十块大洋，基本上能够解决吃饭和坐公共汽车的问题，执行任务的费用是可以报销的。” “我知道伱们在警校期间，都在教官的严格教导下学习了特务的相关技能，但我告诉你们，知识和实践是两码事，给你们的第一个考核，就是让自己融入到金陵，融入到外勤组团队，展示自己的能力，祝大家在这次考试中都能过关。”韩霖说道。 新人进组首先要做的，就是对城市的熟悉，不能把自己当做是金陵的外人，对城市的陌生感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消除，这需要很长的时间。 韩霖认为，新人即便是没有任务，也应该在大街上转转，虽然南京城很大，无法做到熟悉每一个地方，可真到了任务需要的时候，也不至于一无所知，满脑子浆糊。 接收新人的第二天，宋雨蓉和周香怡就坐着韩霖的汽车，到宪兵司令部办理了入职手续，安旃绛则跟着韩霖来到了三牌楼的秘密监视点，她不用再到办公室每天值班了。 看到满屋子都是悬挂起来的照片，安旃绛立刻就知道，这是外勤组在搞监视，而且是非常有把握的目标。 “目标没有异常动向，她屋里的女人坐着黄包车出去过两次，一次是上街了，到商号买奢侈品，到裁缝店定做衣服。第二次是在玄武门（玄武湖西门）附近，从一辆沪市牌照的汽车上取了个皮箱回来，拎在手里沉甸甸的。” “她们的生活，像买菜买米、买日常生活用品和倒垃圾这样的琐碎事情，都是黄包车夫在做，我跟踪了他几天，除了接送目标和做杂务，没发现他有和可疑目标接头的迹象。”许寅正说道。 “据我的推断，这张情报网应该分为几个独立的小组，每个小组都有自己的电台，直接对接沪市的特务机关，目标是整个情报网的具体管理者，她掌握着各组的情况，整合资源为整条情报网服务，还可能掌握着最为隐蔽最有价值的内线。” “她不直接参与各组的情报工作，肩负的是战略使命，保障整张情报网的运作，所以，黄包车夫是她的保镖和交通员，屋子里的女人是她的助手，我们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把黄包车夫干掉，逼着她自己动起来。”韩霖说道。 所有情报小组的情报都集中到一个地方发送，这是非常愚蠢的做法！ 为了和情报小组之间进行联系，目标需要自己或者交通员增加活动的次数，否则就是情报小组的人经常来找她接头，这对一个情报网的负责人来说，根本就是自杀行为，不符合地下工作的原则。 因此，这个情报网的每个点，都能和特务机关取得联系，每个潜伏小组负责的情报线或者说是内线，都在辅助整个情报网的运作，幕后操纵的就是总负责人，这才是最为聪明的办法。 能够做情报网的总负责人，目标自身的能力肯定最强、心机也是最深，要不然无法让手下听命，这个职业讲究的是实力，由此推断，目标有很大的价值可以挖掘。 “制造一次意外？”许寅正问道。 “对，你说和目标同住的女人，从沪市牌照的汽车取来一个皮箱，看起来很重的样子，我认为很可能是情报网的经费和电台。黄包车夫被弄死，她们只能自己出面，至于怎么操作，我倾向于炮制一起车祸，就在国际联欢社的门前，当着目标的面把人撞死。” “情节很简单，两辆对向行驶的汽车，因为躲避对面来的汽车，急打方向把黄包车夫意外撞死，天衣无缝的理由。这需要一辆小汽车和一辆卡车，而撞死黄包车夫的是卡车，这两辆车和司机都要经得起调查，决不能让日谍联想到我们。”韩霖说道。 “如果只是撞死这个黄包车夫，那非常容易，但是不怕日谍暗地里调查，有明确的来历和身份掩护，这一点很难做到，日谍真的有这么大能力？”沈明峰皱着眉头说道。 外勤组在金陵刚刚开局，没有一点根基，想要找到两辆不怕调查的汽车，能够沉着应对事件调查的司机，这确实是非常有难度。 “你们千万不要忽视日谍的能量，鼓楼区警察分局的副局长，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对外勤组来说，操作这样的行动是个麻烦事，但是对戴老板来说，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们外勤组做出的功劳，整个二处都跟着受益，要合理运用自己的资源，你们别管了，我来向老板汇报。”韩霖笑了笑说道。 外勤组没必要硬着头皮做事，刚成立不久，没有自己的势力很正常，也不用不好意思，作为二处的一份子，寻求戴老板的支持很合理。 只要是牵扯到危害极大的日谍案，戴老板会非常高兴的予以支持，因为每破一件案子，都会为金陵政府消除一份隐患，也为二处带来巨大的好处，戴老板能得到蒋总裁更多的信任，不用白不用。 第八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二（求收藏、求推荐） “组长，我能做点什么？”安旃绛问道。 她已经接触到了外勤组的核心机密，面对外勤组和日谍潜伏组织的交锋，她认为自己也应该出一份力。 “三牌楼对面的将军庙，有外交部的国际联欢社，你的任务就是发展一个内线，最好是机灵点的女服务员，不用她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只要搞清楚里面女服务员的情况，搞清楚每天到国际联欢社的客人，这就够了。” “虽然国际联欢社是会员制，主要活动的是各国外交人员，但作为金陵城的高档俱乐部，也有其他政府和军队的人，到那里进行宴请和娱乐，如果不是因为你的性格问题，我会让你假扮服务员打入这个地方。”韩霖说道。 安旃绛的性格太火爆，可以执行短期的战术任务，像是抓捕这样的行动，但这种乔装改扮、跟踪监视的工作不适合她。 国际联欢社虽然是金陵外交部的高级俱乐部，一些服务员也要做客人的舞伴，这是为了服务而不得不做出的决定，因为外国人喜欢跳舞。 漂亮女服务员被道貌岸然的客人，跳舞的时候占便宜，这是常见的现象，换做别的女特务或许无所谓，可如果安旃绛被人揩油，估计就得杀人了。 但是她出面在国际联欢社发展个内线，及时传递情况，这应该不是问题，他不要求内线监视自己的目标，这個日本间谍狡诈的很，专业经验丰富，绝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谢谢组长的体谅，内线的费用怎么计算？”安旃绛问道。 “二十块大洋每个月，直到此次任务结束，为了让她安心，你先给她一根小黄鱼作为定金，回驻地我拿给你。”韩霖想了想说道。 “组长，如果这件事被情报科或者行动科得知，他们有可能会冲着我们伸手的，日谍案不单纯是案件，背后牵扯的东西多了。一个新成立的外勤组，顶不住人家总部机关的压力，就是戴老板的态度，估计也会向总部机关倾斜。”许寅正说道。 日谍案的危害性极高，这是涉及到国家安全的重大案件，从二处成立以来，就没办过什么像样的日谍案，最出彩的，就是韩霖在杭洲站期间，破获的两起案件，为此，来到金陵还给外勤组转正了。 以韩霖的资历，没资格做组长，二处也讲究论资排辈，实习期还没有过就能独立执掌一个外勤机构，这是戴老板格外赏识的结果。 由此也可以说明，日谍案的价值所在，情报科和行动科作为总部的两大外勤机构，一旦听到外勤组找到线索，很可能就要伸手过来摘桃子。 “我知道你的意思，外勤组刚刚组建，这是我们开张的第一宗案件，戴老板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直属部门插手。手心手背都是肉，直属部门固然是正房嫡出，但我们也不是后娘养的，这是戴老板自己亲手组建的外勤机构！” “再说，伱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总部没有我们的机构编制，他们想伸手也伸不过来，师出无名嘛！” “为了提防这样的情况，对一个牵涉广泛的日谍潜伏组织织成的情报网，我会循序渐进，一点点的把信息透露给总部，保障我们外勤组的利益。”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我还真忘记这茬了，我们这个外勤组对总部的直属部门来说，是档案关系调入宪兵司令部的一群人，从特务外勤变成了宪兵外勤，工作只接受二处的指导，不受他们管辖。”许寅正也笑了。 身份转变还有点不太适应，现在外勤组的掩护身份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二处明面上没有金陵外勤组的编制，完全是处于秘密状态。 根据二处和宪兵司令部的协议，军事警察科的工作归二处指导，具体的联络人是二处督察股的副股长金盛安，情报科和行动科可以请求军事警察科协助办案，但是没有指挥的权力。 “整理一下资料吧，我估计戴老板可能要询问案情，你们在目标家里的生活垃圾中，有没有什么收获？”韩霖问道。 生活垃圾！没错，这是特工获取信息的重要途径，从这些垃圾中能够体现出目标的生活习惯、生活轨迹和性格爱好等诸多信息。 “目标家的垃圾，都是黄包车夫早晨起来送到远处丢弃，我每天都要检查，目标有抽烟的习惯，仙女牌香烟，两人的用量每日三包，喝酒、喝茶、喝咖啡，化妆品的档次很高级，这些全都是洋货，也有绍兴女儿红，吃鱼虾蟹、鸡蛋和青菜，鱼最多，还有梅干，垃圾中发现了一些纸灰，可每天的《民生报》却非常的完整。”许寅正说道。 抽烟、喝酒，生活很奢侈，这就说明她们这张情报网的工作，深受日军特务机关的欣赏，舍得花钱用于提升她们的物质待遇。当然，这同样是为了工作的开展，比如说抽烟喝酒，这也是一种社交工具，或者说是一种技能，靠一两次的品尝，结果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听到没有？你通知我们驻地的值班人员，金陵城市面流通的报纸，每种都要买一份，每天更新，这个《民生报》的文字广告里面，或许藏着什么秘密。”韩霖对安旃绛说道。 回到驻地，韩霖给金盛安打了个电话，请他大驾光临一趟，有个日谍案需要得到总部的帮助。 没想到，戴老板再次出现了。 “汇报一下这个日谍案的情况！”戴老板坐下后很直白的问道。 金陵外勤组刚成立没多久，居然在短时间内，找到了日谍的行踪，他在惊喜之余，也怀疑韩霖这家伙是不是从杭洲的芝原平三郎嘴里，得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他是二处的老板，如果线索的价值很高，就要考虑分一块出来，给总部的情报科和行动科，避免造成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总部的脸被下属外勤机构给抽肿了。 第八十七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三 （求收藏、求推荐） “老板，这其实是郑鑫良案件的延续，诊所的窝点被端掉了，我感觉诊所护士虽然是本地人，也不见得就那么单纯，前期没发现疑点，不代表它没有问题，所以跟踪了她们一段时间。” “我也只是一个尝试行为，没想到值班的黄梓月，在沉寂了几天后和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在茶楼秘密接头，我意外发现，她竟然有反跟踪的经验，这就说明她肯定是漏网之鱼。” “经过我的再次跟踪，发现这个女扮男装的人比她还要警惕，在国际联欢社工作，这想必是黄梓月的上线。我担心打草惊蛇，没有进入国际联欢社，一直蹲点找到她在三牌楼的住处，有個同住的女间谍，她的包车车夫同样举动不正常。” “我觉得应该深挖这个情报小组的内幕，为了逼着她活动起来，我需要制造一场车祸，把黄包车夫先干掉，而且车辆和司机必须经得起敌人调查，外勤组在金陵没有这样的关系资源，只能寻求总部支援。”韩霖说道。 他把经过挑选的照片，还有相关的监视记录等，交给了戴老板亲自审阅，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历史证明，戴老板还活着的时候，军统没有第二个声音，始终保持着绝对的权威，他也不敢隐瞒案情，顶多就是汇报的时候有所保留，而这样的心理是能够被戴老板理解的。 “情报科真是一群废物蠢猪，对诊所的护士居然一点怀疑都没有，审讯的时候也没有问出来，绝好的立功机会，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掉了！”戴老板一边看，一边皱着眉头说道。 话虽这样说，他知道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责怪情报科工作草率，当时结案的时候太着急，因为二处的压力山大，有所疏漏是正常的。 他看过案卷，这个黄梓月是金陵本地人，抓捕的时候，负责监视的韩霖同样没看出问题来，情报科做了简单的讯问笔录，就放弃了继续追查。 “卑职当时也没有发现这个黄梓月有什么疑点，至少在监视期间，她的言行举止很正常，加上她从小就生活在金陵城，卑职也疏忽了对她的注意，这次调查，不过是一种直觉驱使的行动而已。”韩霖说道。 戴老板骂情报科的人是废物蠢猪，他也不能冷了场，于是也自己承认工作有所疏忽，毕竟监视记录出自他手，情报科很可能是被误导了。 “你不用替情报科的错误背黑锅，既然案件告破，最大的难题已经被你解决了，如何利用这个案件的人物关系，继续进行深挖线索，这是情报科的职责！可他们呢，能交差就万事大吉，活该他们做不出成绩来。” “你的想法是对的，既然发现了这个日谍小组，那就不着急动手，想方设法把她们的价值榨干，最后再收网，金副股长负责配合你的行动，你们外勤组忙着抓日谍，总部也应该给予必要的支持。” “外勤组刚成立，就发现了日谍的一个潜伏小组，我预祝你们此次破案，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戴老板说道。 两天后的早晨。 代号蔷薇化名徐婉月的日本女间谍村上纱织，像往常一样在国际联欢社的门前下了车，而车夫拉着黄包车转身离开了。 就在此时，一辆小汽车从东南方向驶来，而一辆大卡车恰巧从旁边的岔路驶出，小汽车的车速太快，载货卡车不得不加速猛打方向紧急避让，旁边的黄包车夫猝不及防之下，被货车的车轮直接碾过，当场成了一堆烂肉。 村上纱织看到这一幕，顿时被惊呆了，黄包车夫可是跟着自己长达六年的联络员和保镖，一个受到陆军特务机关精心培养的剑道高手和搏击高手，居然就这么轻易被卡车压死了！ “伱特么会不会开车？上大路不知道提前先看看有没有车？”小汽车的司机一个急刹车，推开车门下来就开始嚷嚷，显得底气十足。 “开那么快，你抢着回家奔丧呢？”卡车司机也毫不退让，居然还是个当兵的，说话更是难听的很。 村上纱织看到肇事司机不但不跑，反而在车祸当场对骂，就知道这两辆车都是有来历的。金陵城有汽车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军车更是蛮横，一个黄包车夫的贱命，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她没有因为悲伤而轻举妄动，冲出来为自己的车夫出头，一个国际联欢社的服务员而已，即便和两个司机吵一架，又能怎么样呢？瞧这两个不讲理的玩意，说不定给她两巴掌！ 身为特工，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人既然已经死了，再把她牵扯进来没必要。尽管这件事就在眼前发生，没有什么不合理的疑点，但是职业的警惕，还是让她立刻记下两辆车的牌照，准备找关系暗地里查查。 韩霖站在看热闹的人堆里，猜想这个神秘女人肯定要返回老巢，果然，半个小时后她出来了，另外叫了辆黄包车，急匆匆的回到了住处。 暗夜蔷薇总联络点。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留在联络点的助手中山雪奈问道。 “竹内君刚才送我去上班，回来的时候不幸出了车祸，他不能再为帝国效力了，但是他为帝国付出了生命，兑现了他的誓言，把这件事立刻上报给特务机关长！”村上纱织说道。 “车祸？您认为是意外吗？”中山雪奈问道。 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询问这件事的性质，由此可见，她也是个心理素质很强，能够控制情绪的优秀间谍。 “据现场的情形判断，我认为是一次意外，但我会让人调查这两个司机的身份，你通知距离最近的桃花组，找人买一副普通的棺材把尸体收敛，到城外找个地方安葬，竹内君为帝国奉献了一生，我们不能丢弃他的遗体。” 第八十八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四 （求收藏、求推荐） 就因为车夫竹内意外死于车祸，暗夜蔷薇的总联络点和各潜伏小组之间的联系，出现了巨大的缺陷，等于少了一环。 如果车夫还活着，像是总联络点和各小组之间传递指令，把经费送到指点地点等事情，压根不需要两人出面。 “我们不能没有交通员，频繁的活动，会给我们带来危险的，二处的特务们把樱草小组差点一网打尽，我们的对手进步很快。”中山雪奈说道。 “我知道，但我们整个情报网目前剩余的四个小组，每个人都有长期固定的掩饰身份，没一個是多余的，这是耗费好些年才慢慢积累的成果，牵涉到总联络点和小组的机密，你敢让新人参加我们？以后暂时让京子来做联络员！”村上纱织淡淡的说道。 说起来，这张情报网对金陵政府的破坏力虽然很多，可是潜伏特务的总人数并不多，地下工作处处危机，原则是贵精不贵多。 这种看不到硝烟的战争，靠的不是武力而是头脑，像是被二处破获的樱草小组，全部成员加起来才四个。 斜对面的外勤组监视点，韩霖也在等着对方的行动。 车夫既然“被车祸”了，接下来就看目标下一步的反应，为此，他调动了四个兄弟负责跟踪监视，加上他和安旃绛也参与，那就是六个人对付两个人，准备了汽车和自行车，还是非常充分的。 “跟踪的原则你们都知道，绝不靠近目标二十米的范围，绝不把自己直接暴露在对方的视线以内，寻找有利位置拍下照片，拍不到没关系，详细记录她们到了什么地方，停留多长时间。” “接头分为两种，一种是直接传递的方式，就是上线和下线碰面，一种是在固定地点传递或者通过第三方传递，上线和下线不见面，这叫做间接传递，第二种的可能性最高，因为最安全，有预警和缓冲的时间，给我仔细看好她们的装扮，我认为她们会女扮男装。”韩霖说道。 这些日本间谍的行事方式极其谨慎，他认为总联络点和各个小组之间，肯定还有一道安全措施，最为安全的方式，是目标和潜伏特务最大程度保持距离，所以，即便是掌握了她们的行踪，也不能直接找到潜伏的特务。 “日本间谍组织为什么不通过银行来汇款呢？”安旃绛好奇的问道。 “很简单，汇款的事情一定有，但这样的方式不安全也不实用。内线出卖情报，不管她们是用美色所迷还是威逼利诱，都要支付丰厚的报酬，通常使用黄金来交易。” “一根小黄鱼就等于四十块银元，体积小容易携带，如果用大洋交易，银行汇款取款的流水太显眼了，很容易被排查出来。”韩霖说道。 民国时期的银行自然是能够汇款的，但是，民国法定的流通货币是银元，黄金不算流通货币，在情报交易中，也极少会出现大洋这种方式。 一条大黄鱼就是四百大洋，民国的大洋重量大约为二十六点七克，四百大洋以现代的计算方式，折合也有二十一斤多，这怎么携带？ “老大您说对了，瞧，她们出来了，都装扮成了男人的模样，一个穿着长袍一个穿着风衣，都戴着墨镜，还特么留着小胡子，手里拎着皮箱。” “真想不到她们还有这样的本事，走路的姿态和装扮，看起来和男人一般无二。要不是我们死盯着，或许就被糊弄过去了。”许寅正笑着说道，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 他说这句话，韩霖顿时想起自己之所以能发现目标，还是因为目标的一张相片，她要是不坐在车座上说话，估计自己还真没有注意。 当天下午，两组人执行完任务在一家酒店集合。 “这些日本间谍真是狡猾，今天她们去的四个地方，饭馆、茶楼、舞厅和旅社，都属于人来人往的密集场所，她们具体把黄金交给谁，我们需要排查，即便有人到里面取走黄金，我们也无法知道，这下可麻烦了。”沈明峰皱着眉头说道。 “要是她们直接和潜伏小组进行联系，这种过于直白的活动，能潜伏到现在还不被人发现吗？或许，潜伏小组的人，从来都没有真正见过她们的庐山真面目！这四个的情况，应该都是传递点，算是外围支援，潜伏小组的人间接从这些地方获取经费。” “之所以选择这样的方式，是因为饭馆、茶楼、舞厅和旅社，在金陵城的同行非常多，人流密集的场所，不容易被识别身份。我们能够发现这四个地方，排查的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查出实情是早晚的事情。” “从现在开始，你们再坚持三天时间，每一个进入传递点的人，都要尽可能的拍照，只要是特务，他的行为举止和普通人绝对有差别，尤其是注重对自身安全的防护，格外的警惕，哪怕是潜伏多年经常联系的地方，也不可能改变习惯，这是职业的天性。” “其次，不管是男特务还是女特务，想要把经费领走，总得带个箱子、包袱或者别的物品，黄金的体积虽然小，但分量不算轻，日本特务机关送一次经费，也不会给三根两根大黄鱼，那还不够运送成本的，金陵是首都要地，不是他们占据的东三省！”韩霖说道。 “老大，我们这件案子已经向戴老板报告了，总部也给了支援，搞到现在，得拿点东西出来，要不然不好向戴老板交差。”岳迎丰说道。 “四个点，对应的应该是四个潜伏小组，就看他们之中谁的运气好，反正年前怎么也得打掉一个，剩余的三个案子，最起码能帮我们撑过一年半的时间，细水长流才是正道。” 第八十九章 未婚妻 （祝朋友们五一假期快乐） 在场的人都同意老大的见解，哪怕一年只侦破一件日谍案，也是相当出色的成绩。日谍收买的，绝对是军政两界的重要官员，而这样的案件性质极其严重，价值自然也是非同小可。 韩霖明确说了，明年的重点将要放到沪市，那里是日本间谍组织的大本营，目前掌握的这几个潜伏小组，是获取戴老板支撑的重中之重。 说起来外勤组也属于鸡鹅巷时期的特工，但没有强势的后盾，只能依靠着戴老板来建功立业。 周六的下午韩霖在总裁官邸值班，傍晚开车回到了家里。 车刚停下，他就看到两个女孩子从客厅走了出来，最前面是小妹韩雨馨，后面是陆曼茵。 韩雨馨年龄小一些，他到杭洲实习的时候刚考上大一，而陆曼茵已经大四了，明年就要毕业进入社会。 两个女孩都是典型的学生装，而且打扮的很相似，都是针织上衣加裙子，穿的也是皮鞋。 只不过韩雨馨的发型是两条麻花辫，二十岁的她如同是含苞待放的花蕾，而陆曼茵是齐刘海的短发，看起来更加的清爽，二十三岁的她，已经到了鲜花盛开的时节。 陆曼茵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仅仅手腕有一块腕表，放到百年后，那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典范，身高最起码得有一米七，皮肤雪白柔嫩没有一丝的瑕疵，明亮的大眼睛满是灵动的神色，挺值得鼻梁显示着她的個性，红唇带着性感的魅惑，一颦一笑天生的风情，学生装掩饰不住她的身材，丰满的胸部给韩霖强烈的视觉冲击。 “二哥！”韩雨馨开心的跑过来抱着韩霖的一只胳膊。 “霖霖哥！”陆曼茵的脸色微微发红。 “这才多长时间没见我，感觉有些生疏了，走，我们进屋说话！”韩霖笑着说道，抬起另一只胳膊。 这是以前的韩霖和陆曼茵之间，很习惯的动作，她也喜欢挽着他的胳膊散步或者逛街。 陆曼茵大羞，这可是在韩家，可是看着韩霖的笑容，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做出了比较亲密的动作。 她的心跳剧烈的加速，从小到大除了家人，最为熟悉和接触最多的男人，从当年呵护她的男孩，已经成为一个成熟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领章上的少校军衔，也引起了她的好奇。 “听爹说你从杭洲回来后在金陵工作，什么部门？”进了客厅后，韩雨馨问道。 “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怎么样，够威风吧？”韩霖笑着说道。 “听起来够威风的，能管警察吗？”韩雨馨问道。 “宪兵与警察不属于一个系统，但宪兵的权力特殊，是行政警察也是司法警察，执行任务的时候，警察需要配合宪兵的工作，这么说吧，警察通常是惹不起宪兵的，但宪兵没事也不会轻易撩拨警察，到底谁厉害，要看后台硬不硬。”韩霖说道。 “你去年刚毕业，夏天的时候到杭洲警察局实习了几个月，怎么回到金陵，突然间成了宪兵司令部的科长和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了？还佩戴少校军衔？”陆曼茵问道。 韩家在军队确实有点关系，但主要是食盐产区和运输路线的地方驻军，也做不到把二十六岁刚毕业的韩霖，突然提拔成为少校军官。 “我在杭洲实习期间，偶然到警备司令部给司令官做了一段时间的参谋，他可是蒋总裁的嫡系心腹，做过总裁官邸的侍卫长，有着特殊的身份，有了他的推荐，我晋升就非常容易。”韩霖说道。 把宣铁武拎出来做借口，这是让人最为容易接受的理由。 “你既然打算开奢侈品专营店，话说完就把事情都扔给我了，你这是看着老子我太清闲了是不是？我只答应给你找地方，也给你本钱，装修方面和服务员培训，伱自己要多上心。” “你大哥刚才联系不到你，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他为你洽谈的洋行，这几天去沪市接触一下，早点把合同签了，把货物运到金陵城，不要耽误了春节前开张！”韩景山下楼后，对韩霖说道。 “我在总裁官邸值勤，他当然找不到我，我月底尽快去一趟沪市，不会耽误发货的。大哥给我找的设计师和礼仪师，还有装修的施工队，都是高薪聘请的洋鬼子，他们做事情不会偷工减料、偷奸耍滑，质量方面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达不到我要的效果，我可不给工程尾款。”韩霖笑着说道。 “二哥，你要开店铺了？我记得你好像对做买卖，没有什么兴趣啊？”韩雨馨急忙问道。 陆曼茵也希望得到答案，韩家的老大韩霂和老二韩霖，都没有兴趣接受韩家现成的食盐销售买卖，一个在洋行做大班，一个考上警察学校转入军伍，韩家眼瞅着要后继无人了。 她对韩霖的想法也觉得新鲜，金陵不缺洋货，很多商行都附带着销售，听父子两个对话，韩霖是要开办专门卖洋货的店铺，她出身商人家庭，认为做这样的买卖，不可能赚大钱，但盈利是没问题的。 父亲已经给她说了，大学毕业后两人就订婚，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心里早就期盼着能和韩霖白头偕老，韩霖的事情，自然也就是她的事情。 “我既然回到金陵，有了正式的职务，自然也要增加社交往来，军饷那么点，不够我的开支，得赚点零花钱，我要把沪市洋货的知名品牌，设立金陵的专营店，到时候你们就可以随时享受便利了。”韩霖说道。 他站起来，给大哥韩霂打了个电话。 “我月底就到沪市找你，你给我找个地方做仓库，方便我收货和运输。”韩霖说道。 第九十章 情报网的秘密 上 （祝大家五一假期快乐） 韩霖也没有想到自己和韩霂的一番话，居然能够引起美国驻沪总领事的兴趣，但对方约自己会面的邀请，对他来说还真是个机会，二战期间的战略级情报，这个时代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因为这是穿越者的绝对优势。 金陵政府对英美这两个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是高度依赖的，以至于出现了什么“亲英美派”的势力，二战全面爆发以后，这样的关系更加明显，所谓的“日不落帝国”将在法西斯德国的战争中没落，美国的影响力达到顶峰。 他如果能够搭上这条线，对他在抗战期间的活动，或者说在金陵政府的活动，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而且，他掌握的情报涉及到多個国家，这就有了和各方势力建立情报交易关系，开拓人脉关系的资本。 沪市，是国际情报交易中心之一，华夏和日本之间的战争，也不单纯是两个国家的战争，会影响到整个世界！ 吃过晚饭，韩雨馨和陆曼茵来到韩霖的卧室闲聊，他的卧室有单独的小客厅，摆着小圆桌和四把椅子。 “你毕业后准备到银行工作？”韩霖问道。 陆曼茵是国立中央大学商学院银行科的学生，到银行工作自然是首选。 “我想去银行，但我爹不同意，还是嫌我一个女孩子家，整天抛头露面的不合适。”陆曼茵说道。 陆家是沪市著名的富商，这样传统守旧的家庭，能让她出来读高中、大学，已经很不容易了，想出来工作，肯定要遭到反对的。 “没事，陆叔叔要是阻拦你去银行，你就和他说是我同意的，他估计就没招了，总在家里待着，闷都闷死了。”韩霖笑着说道。 他这个“未婚夫”的话，对陆家来说很有分量，当年陆曼茵高中毕业想要读大学，陆曼茵的老爹死活不答应，正是因为他出面劝说，加上韩家在金陵也有住处，他在金陵警察学校，两人可以时常见面，陆曼茵才得以读大学。 眼下韩霖已经成为金陵政府宪兵司令部的科长，是个踏入社会的成年人，他说话的分量更重了。 “哥，你就不担心嫂子这么漂亮，到了银行工作，被别人给追走了？”韩雨馨笑着问道。 “连这点信心都没有，我能让你嫂子外出工作？你嫂子穿肚兜的时候，我们就见面了，刚会走，就跟着我在花园里做游戏，看不到我，哭鼻子抹眼泪的非要找我，来金陵读女子高中，周六周天都跟着我，谁能撬走她？” “宪兵司令部军事警察科的科长，未婚妻还敢有人挖墙脚，伱以为你哥这是什么职务，军事警察相当于半个特务，他们不要命了？”韩霖点了支烟，慢悠悠的说道。 “呸！”陆曼茵红着脸，差点羞死了。 韩雨馨是她的小姑子，当着小姑子的面，这家伙口无遮拦的，她可有点难为情。 晚九点，南祖师庵春江饭馆的斜对面。 许寅正和安旃绛躲在角落里，看着一个身穿灰色棉布长袍，头上戴着礼帽，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的家伙，不急不躁的走着来到饭馆门口，要进门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扫视了一下周边。 安旃绛对着许寅正使了个眼色，她快速移动到饭馆门前，悄悄的躲在一侧，借着里面的灯光仔细观瞧。 店里的客人不多，只见这家伙来到柜台旁边，把公文包直接放在了柜台上，然后转身看墙上的水牌。 她清晰的看到，站在柜台后面的掌柜，用极快的动作，用一模一样的公文包调换了这家伙的包，鼓鼓囊囊的，显然里面放了东西。 目的达到了，她立刻离开饭馆门口回到了角落，也就是刚刚藏好，灰色长袍的家伙，点完菜就来到了门口。 “公文包被调换了！”安旃绛压低声音说道。 “好极了，这定就是我们要找的目标，这样，他是从西边来的，我先在前面等着，你在后面跟着他，看看他到底住在什么地方。”许寅正说道。 与此同时，夫子庙一家舞厅的门口，岳迎丰和沈明峰二人坐在汽车里，看着一个烫着头的漂亮女人，她穿着开叉很高的红色旗袍，身段很火辣，走动的时候，依稀可以看到雪白的长腿，腰肢扭动颇有风情。 出门后，她直接坐上一辆等候的出租汽车。 金陵虽然没有沪市那么繁华，但也有出租车运营，有着正式牌照的出租车公司大约十几家，加起来的数量一百多辆。 长途包车以一天或者半天来计算，全天以十二个小时计数，车费是大洋二十元，半天按照六个小时计算，大洋十二元，这就也意味着普通人根本就不敢坐出租车，坐不起啊！ 出租车的短程行驶以钟点来计算，一个小时收费大洋四元，半个小时收费大洋两元，十五分钟收费大洋一元，如果不满十五分钟，要按照十五分钟来计算，等于出租车的起步价就是一元大洋。 民国时期也有黑出租，就是没有牌照的出租车，被称作是“野鸡车”，数量居然达到三百多辆，价格方面，坐野鸡车每人每次约收车费四角，凑足五人才会开车。 这个女人进舞厅的时候，两人只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包，但是出来的时候，手里却多了一个手提箱。 早晨起来，韩霖在家里吃完早饭，然后开车回到了外勤组驻地。 他相信自己的小组成员，能够应付这次监视任务，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得自己这个做老大的冲锋在前，这样的团队，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哪怕失败了，他也是可以承受的，盯着在国际联欢社的主要目标，不愁挖不出这个情报网的真面目。 “饭馆的接头人我们查到了！是个三十四五岁的男子，住在挹江门附近的民居，单独的小院子，有个女人和他住在一起。”许寅正说道。 第九十一章 情报网的秘密 下 （求收藏、求推荐） 对于昨天晚上的收获，韩霖一点也不惊讶，这就是情报网模式的弊端，当起始的原点被人秘密掌握并加以监视排查，这张网其余的点，就无法摆脱被发现的命运，就是时间的差别而已。 “既然发现了潜伏小组的隐藏地点，那就继续监视，找到和潜伏特务联系的内奸，但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们无法确定潜伏特务发展的内奸，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这需要长时间的监视跟踪才能搞清楚。” “郑鑫良案件的潜伏小组，应该是规模最大的一个，咖啡馆的服务员负责交易情报，诊所医生负责发报和管理，雇工是看护，诊所护士是密码联络人，这個组合适用于公开活动，但别的潜伏小组，不一定是这样的组成方式。” “饭馆的接头人，更像是夫妻配合，而舞厅的接头人，可能是潜伏在某个人身边，但你们要注意，她此刻展现出来的身份，极有可能是活动的掩饰身份，真正要联系的，是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人。”韩霖说道。 直接藏匿在内奸的身边，能在最短的时间获取情报，也能靠着内奸保护自己的安全，但问题是，内奸一旦行为败露，她就会受到直接的怀疑，这不是间谍的行为方式。 “老大，我发现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监视的这些潜伏小组里面，都有一个或几个女间谍？这似乎成为共性了！”岳迎丰问道。 “你有进步了，我们现在要调查的，是一个日本陆军特务机关布局十几年的情报网，这些女间谍被称之为阿菊，从小就被挑选出来送到华夏生活，她们的父母是清末或者民国初期来到华夏的日本人，有华夏的户籍。” “在成长期间，她们学习我们的文字和语言，融入了我们的国家，因为父母的关系，被视作本地人。她们掩饰身份的职业很多，大多数成为妓女或者舞女，少数进入正当职业，比如护士或者服务员，还有个别的成为了侧室或者情人。” “能被安排为正当职业的，都是阿菊中的佼佼者，因为在日本特务机关的眼里，这些阿菊的武器就是美色和金钱，日本是全民皆谍的国家，也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环境，潜伏在金陵的情报网，等同于阿菊的精锐骨干力量。” “潜伏十几年的这种派遣间谍还有男性，他们的危害性同样巨大，有些成为阿菊们的协助力量，像是诊所的医生，被干掉的黄包车夫，这是我们已知的情况，有的可能已经打入到我们的军队和政府里面，这种更难调查。”韩霖笑了笑说道。 这段信息的冲击力太强，让组员们惊得目瞪口呆。 日本侵略者早就开始觊觎华夏的大好河山了，竟然从十几年前就开始选派一群小女孩来到华夏，通过缜密的潜伏方式，编制出一张可怕的情报网，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韩霖所说的，日本的间谍通过提前布局的办法，让日本人伪装成华夏人，打入金陵政府机构和军队，想想都觉得冒冷汗。 “阿菊组织和别的情报线，应该是没有接触的吧？”许寅正问道。 “废话，地下工作是极其严密的，就连阿菊组织的各个潜伏小组之间，也相互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她们只是日军特务机关的一张牌，怎么可能把别的情报网与阿菊组织并网呢？”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打听日谍的掩护身份，这对外勤组来说并不难，对方既然公开活动，那就不怕被人知道，这样反倒有利于掩护自己。 先说一对夫妻，男的是一家照相馆的老板，在海军部衙门的驻地附近，女的是家庭主妇，除了买菜，几乎不怎么出门。 而时髦女人的身份，是金陵青帮头头，悟字辈老大金明贵的外室，据说原本是舞女出身，被金明贵相中后来了个金屋藏娇。 帮会势力在民国时期发展到了顶峰，属于很特殊的存在，金陵政府不但没有取缔或者严加管束，反而视作是维护统治的工具，因此，青帮与金陵政府的军政两界人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金明贵在金陵的产业很多，是个欺男霸女、鱼肉百姓、敲诈勒索、坑蒙拐骗、臭名昭著的家伙，仗着有后台撑腰，就连警察局也得给几分面子，横行霸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两天后，另外两个日谍的外围联络点，也发现了取款人，针对这张情报网的行动，开始转入第二阶段。 太平南路香榭丽舍一号店工地。 在金陵最为繁华的街道，韩霖的父亲韩景山拿下一座三层的青砖街面房，来自沪市法租界的施工队，正在紧张的搞装修。 第一层和第二层的窗户，更换为落地欧式大玻璃窗，三面墙壁都贴了一层石板，用不同形状和尺寸勾勒出浓烈的欧洲宫殿式的古典雅致风格，大厅的屋顶是欧式的曲面穹顶，贴着彩画，还悬挂着大水晶吊灯。 墙壁挂着西洋画，镶嵌的木架放置工艺品，还要摆放雕塑，货物摆在全新的玻璃柜台内，高端大气上档次，带着欧洲的高雅。 目前还没有铺设实木地板，还没有悬挂订制的窗帘，一楼东厅是男士商品，西厅是女士商品，沿着楼梯走上二楼，这是女士专用的贵宾厅，里面设有更衣室和休息室，全套进口的家具。 看目前的进度，前来视察的韩霖感觉很满意，阳历年前肯定能完成店面装修。二号店在鼓楼闹市。 韩霖穿过直营店来到后面的院子里，在东厢房的临时训练场地，几十个身材婀娜的漂亮女服务员，正在礼仪师的严格要求下，汗流浃背的练姿势，其中三成是外国姑娘。 专营店的薪水很高，在报纸上刊登招聘广告后，报名的女孩子非常多，能脱颖而出的，自然是条件非常优秀的，看起来格外的养眼。 “二少爷，您来了！”管家韩纪良笑着说道。 第九十二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上 （求收藏、求推荐） 韩纪良其实是韩家在海州的管家，接人待物极其老练，韩景山为了帮儿子一把，就把自己的心腹留在金陵，替韩霖看着装修。难得韩霖有兴趣创业，做父亲的除了给本钱，也要力所能及的给出帮助。 “我也不懂这些，两个店的装修，都是招聘的四个经理在盯着，还是二少爷您的想法好，店面虽然还在装修，过来打问的人天天都有，开业后一定生意火爆！”韩纪良说道。 光是专营店外面的欧式风格装修，就吸引了很多人的询问，还没有装修完开业，消息在金陵城的上流社会已经传开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韩家自己的宣传，尤其是韩霖的母亲，来往的大多数是官太太和富商太太，这可是最具有购买力的一批人。 一号店的经理陈牧和副经理俞汉晟，也急忙来拜见大老板，他们都是沪市租界洋行的高管，被韩霖的哥哥韩霂高薪聘请，来到金陵做专营店的经理。 他们也不是两个肩膀顶着個脑袋来任职的，自身在沪市都有一定的人脉资源，对舶来品的进口渠道和销售情况，是非常熟悉的。 “老板，这几天有一些帮会的人在我们店附近转悠，开业的时候，是不是和他们先打个招呼？”陈牧问道。 金陵和沪市，都是帮会泛滥的地方，最大的势力是青帮，但金陵的帮会言行举止要收敛很多，毕竟是首都要地，可民国时期的帮会渗透太厉害，军政两界都有人，暗地里和警察有勾结，为非作歹的事情也做了不少。 你特么在开玩笑吧？ 我一个堂堂的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开个店做买卖，居然要和帮会提前打招呼，这可是首都金陵，不是沪市！ “他们要是眼睛不瞎，就不会来我的店里寻衅滋事，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长，兼具行政警察和司法警察权力，帮会欺负到宪兵司令部的头上，他们是活腻歪了吗？”韩霖淡淡的说道。 陈牧和俞汉晟虽然接受了香榭丽舍百货公司的聘请，但两人只知道韩霖是著名大盐商韩景山的次子，却不知道他还有宪兵的身份。 可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韩霖来到大门口一瞧，顿时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真特么的，刚说话装完逼，就被一群地痞流氓打脸了。 一群看起来就不是好东西，流里流气的家伙，硬要闯入直营店的施工场地，这个举动遭到了施工队的阻拦，而他们，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动手打人。 “你们是什么人？”韩霖冷冷的问道。 “我们家金爷出身青帮，在金陵天子脚下领着一群苦哈哈讨口饭吃，贵店开业在即，我们金爷派我等提前祝贺。”领头的家伙，神态倨傲的说道。 说是祝贺，其实就是要钱，识趣的破财免灾，可这样一来，每月自然会有一笔钱的“保护费”，要是不识趣，后续自然会遇到麻烦，在金陵政府的首都，打砸商铺的事情不敢做，捣乱是很简单的，搞得你经营不下去，只能乖乖的掏钱，还要摆酒道歉。 “祝贺个屁！金明贵搞敲诈勒索，居然敲到我头上了，瞎了你们的狗眼，看看大门口那辆车的车牌，一群不知死的玩意！”韩霖骂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还没有去找金明贵的麻烦，金明贵反而登门挑衅，说明善恶到头终有报，也是这个人渣败类遭报应的时候了。不管金明贵和多少达官显贵私下有交易，终究是地痞流氓，也没人敢在日谍案的前提下，还愿意保住他的狗命。 沾上日谍案，有一个算一个，下场绝对会很惨，这是原则问题，容不得讨价还价，而金明贵的命，就掌握在韩霖的手里，想让他死，他就一定得死。 混混头一瞅汽车，一辆黑色的别克汽车，车牌号有个京，说明是本地车，可他也不认识这辆车究竟是何来历。 这时候车牌是四位数，顺便说一句，明年也就是民国二十四年，汽车牌照会变为国+五位登记号码+上牌地简称的格式，但是不能在全国各地通行，需要另外一种车牌带有“跨越”二字的车牌。 直到抗战胜利后，变为国+五位登记号，去掉了上牌地简称，才能全国随意通行不受限制。 “还没请教？”他不敢造次，抱拳问道。 听到是青帮还破口大骂的，通常都是有点能量的，首都之地不好混，没准就惹到不该惹的人物。 “滚，要钱不要命的狗东西！”韩霖懒得多废话。 青帮的历史悠久，是民国时期实力最为强大的帮会，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说帮会人物都是流氓地痞，说起来，金陵政府的许多权贵，与帮会有着密切的关系，曾经的蒋总裁，也参加过青帮。 其中有一些著名的爱国之士，抗战时期做了出不少的贡献，但沦为汉奸的卖国贼更多。 帮会就是一颗毒瘤，他们走私贩运销售烟土、逼良为娼、收保护费、敲诈勒索、杀人放火、开设赌场和烟馆等等，丧尽天良的事情罄竹难书。 金陵外勤组驻地。 “我要去趟沪市，三牌楼由安旃绛盯着，你带着其余的人，先集中力量盯着金明贵外室的案件，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伱们已经找到足够采取行动的证据，在新年来临之际，实现外勤组的开门红。”韩霖说道。 就目前来说，曹建东是他最为得力的助手，称之为嫡系也不为过。他不在金陵期间，外勤组的事务自然要由曹建东这个副组长来主持。 尽管这家伙每天都带队在总裁官邸值班，可每个案件的进度和详细情况，韩霖都会同步讲解给他知晓，因此，他对外勤组的工作也是了如指掌。 “老大，您推断金明贵会不会已经被日谍发展成了内奸？他可是经常和金陵城的达官显贵来往，有些还存在着肮脏的交易，否则也不会成为青帮在金陵的一号角色。” 第九十三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下 （求收藏、求推荐） “金明贵是个臭名昭著的地痞流氓，对当地的老百姓干尽了坏事，可以说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的原则是，不管他有没有被日谍收买，我说他是，他就必须得是，抓住实质性的证据更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韩霖说道。 “明白，金明贵就是日谍的内奸！”曹建东立刻说道。 听到韩霖的话，他就知道了老大的心思，这是要借助日谍案的特殊性，为金陵城铲除这个恶霸。 “查查这个地痞流氓的家产，等行动的时候予以没收，变为总部和我们的经费，他在金陵的家产是块流油的肥肉，如果没有老板撑腰，我们挡不住各方势力的觊觎。”韩霖说道。 在侦办日谍案的过程中铲除金明贵，韩霖有两個目的。 一是履行自己身为行政警察的职责，把这个罪人送到阴曹地府下油锅，为那些被他害死和欺压逼迫的人讨回公道。 二是为了金明贵的家产，据说这个地痞流氓头子很有钱，产业遍布金陵的多个行业，偏偏韩霖现在很缺钱。 对于历史的进程，韩霖比谁都清楚，所以，他想要提前在京沪杭地区布置自己的潜伏网，狡兔三窟，这是地下工作的刚性需求，可没钱就是空谈。 招募人员需要给薪水，安置他们住下需要房租，日常活动的衣食住行需要经费，执行任务需要额外的开销，韩霖自身的情报工作同样需要大量的支出。 取不义之财用在抗战工作，天经地义的选择！ 但外勤组自己吞不掉金明贵的全部家产，他的想法是，给总部或者说戴老板四成，外勤组占据四成，另外两成要拿出来打点关系，宪兵司令部方面，总要表示表示的。 “我们这次被紧急调回金陵查案，沪市的日军特务机关秘密驻地，好长时间都没有监视了，很可能会错过重要线索。”曹建东说道。 “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个秘密不能交给总部，到时候就没我们外勤组什么事了。等他们再历练一段时间，年后我打算派许寅正出任小组长，到租界建立第一个据点。” “外勤组的新人里面，挑出几个机灵点的不难，能考进浙省警察学校特务班，说明具有这样的素质和天赋，我看他们每天的笔记，也确实有几个表现很出色，你可以适当的安排一些跟踪监视的任务，让他们尽快积累经验。” “比如，监视重要军事指挥机构，像军委会各部门、军政部、海军部、航空委员会等，那些作战、装备、后勤保障等人员的言行举止，反过来说，这也是逆向调查，说不定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韩霖说道。 他还不敢让这些新手参与到日谍案件的侦破中，经验不足带来的些许失误，就可能导致敌人的警觉。 但他们既然加入了外勤组，成为这个外勤机构的一员，也不能总是在大街上转悠，所以，他把针对军事要地的日常监视跟踪，作为一个训练他们的方式，对此，他也是有着很大的期待。 莫愁湖畔的一座二层小洋楼。 青帮头头金明贵坐在沙发上，情妇江雅茹坐在腿上，他一只手伸到了江雅茹的旗袍里，带着色眯眯的陶醉的笑容，非常享受这样的时刻。 “二爷，太平南路和鼓楼这两家叫什么香榭丽舍的新店铺，居然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韩霖开的，大盐商韩景山的儿子！今天我去给他道贺，直接把我给骂出来了！”外出办事的小头目跑进来说道。 “宪兵司令部的人？还是个小科长？韩景山的儿子？这倒是有些麻烦，宪兵司令部狂的很，我们不好招惹！”金明贵皱起了眉头。 “咱们在宪兵司令部也有靠山，还怕他一个小科长？”小头目问道。 青帮通字辈的申听禅，目前就是宪兵司令部的副司令，也是金陵青帮的后台之一，所以，青帮对宪兵司令部不是太畏惧。 “你懂个屁，宪兵司令部的人做买卖，我们去收钱，这是坏规矩的，叔爷也不好明着帮我们，我给叔爷打个电话问问。”金明贵想了想说道。 他是悟字辈，申听禅是通字辈，按照大、通、悟、觉四个字的排行，他矮了一辈，称呼申听禅叫做叔爷。 一个电话打出去，金明贵的脑袋都开始冒冷汗了。 “金爷，快擦擦汗，难道这个小科长，有什么了不得的大背景？”江雅茹很是好奇的问道，把手绢递给金明贵。 “没有再大的背景了，是通天的背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属于宪兵司令谷征伦直接管辖，叔爷无权干预，他们的工作接受调统局第二处的指导，等于是半个特务机构，权力非常大。” “更麻烦的是，叔爷告诉我，军事警察科目前给总裁官邸做外围的警卫工作，归总裁侍卫处领导，少校科长韩霖就是警卫组长，这可是横着走的背景，谁愿意得罪总裁官邸的人？我们先躲远点，别再招惹人家了！”金明贵擦着汗说道。 江雅茹顿时眼前一亮，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书房的书架后面取出电台，把这个消息发送给了直属上司蔷薇。 暗夜蔷薇总联络点。 “黑芍药来电，她打探到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目前在总裁官邸做外围警卫工作，地位非常的特殊，而且这个科室的业务，由调统局第二处进行指导，也算半个特务机构，少校科长韩霖是大盐商韩景山的儿子，她认为这是个可发展的新目标。”中山雪奈译电完毕说道。 “让黑芍药进一步打探韩霖的情况，按照金陵政府的军队晋升制度，准尉任少尉必须任职满两年，少尉升中尉一年半，中尉升上尉两年，上尉升少校四年，最起码也得是三十四五岁的年龄，哪怕有关系有背景，也得三十岁出头，阅历和经验比较丰富，接触起来有很大的风险。” 第九十四章 初到沪市 （求收藏、求推荐） 沪市法租界韩宅。 一辆福特牌黑色小汽车驶入大门，随后来到门廊的台阶前停下，韩霖和哥哥韩霂下了车，司机又把汽车开走了。 这里原来是一处法国富商的豪宅，属于整体推倒重建的新式花园别墅，二十年前因为要回国，被韩景山出高价买下了，算起来也有五十多年的历史。 韩家之所以要在沪市购买住处，目的是为了社交需要，在沪市租界地区没有自己的家，就像是乡下的土财主，再有钱也不配成为商界名流。 这个法国富商当时也是花费巨资，三层欧式风格的主建筑，出自著名设计师之手，不但面积相当大，而且房间布置装修的美轮美奂，所有的家具都来自法国。 主建筑的前面是草坪和树木，有环形的车道，后面有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两边有储藏室和车库。 两兄弟刚进客厅，就看到郭云佳迎了过来，这是韩霖的大嫂，祖辈移居美国的华侨。她一个性情温婉并且受到了高等教育的女人，除了没有孩子是遗憾，韩父韩母对她还是挺满意的。 她给兄弟两個泡了壶茶，知道小叔子不怎么喜欢喝咖啡。 “嫂子，这次来沪市，我给你们带了点盐水鸭和香肚，算是给你们的餐桌添道菜，沪市虽然不缺这东西，但金陵本地老店制作的，味道可能更好一些。”韩霖把拎着的东西放下。 “坐了四五个小时的火车，快坐下休息休息，自从你读警察学校，就不怎么来沪市了，想见你一面可难呢！”郭云佳笑着说道。 韩霂听着弟弟和郭云佳的对话，伸手打开茶几上的木盒，拿出雪茄剪掉雪茄头，递给了韩霖一支，这是马尼拉产的亨牌雪茄，民国时期最贵的雪茄，早先是一块大洋四根，现在是一块大洋两根，属于极为昂贵的奢侈品。 “明天晚上，公共租界工部局要举行舞会，这是正常的社交活动，参加的有各国的领事和夫人，还有银行界、工商界的名流，我会把你介绍给美国驻沪总领事戴维斯先生。”韩霂说道。 “明天你给我联系几家供货商，我挨个登门拜访，尽快把货物发到金陵，元旦前后店铺就能装修好，晾半个月去去异味，接下来就要忙碌了，打广告、摆货、准备开业，为我这两家店，咱爹投了不少钱。”韩霖笑着说道。 “曼茵明年就要大学毕业了，伱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咱爹还等着抱孙子呢，我和你嫂子是指望不上了。”韩霂问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什么年代了，咱爹的老思想老观念就是改不过来，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就算我结婚了，给韩家增添的也未必是孙子，难道孙女就不好吗？”韩霖撇了撇嘴说道。 “这次你来沪市，有没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帮忙？”韩霂笑着问道。 韩家就是两个男丁，一个出国回来就到洋行做大班，一个非得考入警察学校，谁也不愿意接手韩家的买卖，估计老爹心里的怨念大得很呢！ “我打算租个场地，把公司总部开到公共租界，我目前的职务有些便利条件，准备向国外出口猪鬃和桐油，所以，不但需要办公驻地，还需要面积较大的仓库。”韩霖说道。 “我知道了，租场地在沪市不是问题，无非就是价格，猪鬃和桐油这两种东西我知道，是各国军方都很需要的物资，美国、英国、日本、德国等等，很多公司都在采购，有多少都能吃掉，利润不能算暴利，还说得过去，操作好了一年赚个十来万不是问题。”韩霂点点头说道。 猪鬃和桐油目前不属于管制物资，价格也远远不如二战全面爆发后高，利润自然就差了很多。 韩霖有着特殊的身份，运输需要的打点费用，就比一般人少了很多，光这一块就增加了不少的利润，主要是赚这个钱。 “行情我心里有数，薄利多销呗！”韩霖说道。 他的目的是一边赚钱一边囤货，等到国际局势有了大的变化，这些货能够为他带来惊人的财富。 晚上哥俩喝了几杯，韩霖还是住在眼前的房间里，反正房间数量足够多，推开窗户，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他好长时间都不能入睡。 韩霂夫妇房间。 “韩霖和前两年上学的时候，给我的感觉截然不同了，变得成熟稳重，到了社会能让人成长速度加快，这话一点都没错。”郭云佳一边卸妆一边说道。 “咱爹说了，他虽然在警察学校毕业，到杭洲的警察局实习，但回到金陵以后却没有做警察，而是任职金陵政府的宪兵司令部，掌握的科室相当有权力，去年夏天他从学校毕业，这才过了一年半的时间，他已经是少校军官了，应该叫做少校科长。”韩霂说道。 “韩家虽然拉拢的关系很多，可商人家庭终究有自身的缺陷，韩霖能在宪兵司令部如鱼得水，对韩家以后的生意也有好处，觊觎韩家食盐销售买卖的人可不少。”郭云佳说道。 “金陵政府其实和美国政府一样，官员和商人有着紧密的联系，想要在金陵政府的圈子里混，没有固定的财源是不行的，所以韩霖做买卖，咱爹是全力支持。”韩霂笑着说道。 来到沪市的第二天，两兄弟拜访了三家洋行，对数百种商品下了订单，这些进口货在沪市最为常见，货源并不缺。 合同签订了两份，一份是短期合同，把这次订购的货物约定在元旦前运送到金陵，一份是长期合同，很多商品都在更新换代，尤其是女人用的衣物、化妆品和香水，还有珠宝首饰等等。 傍晚的时候，请柬已经送到了，韩霖的名字自然也名列其上。两兄弟先在家吃了晚饭，然后六点多的时候，西装革履的坐车来到了公共租界工部局大楼，韩霂带着自己的夫人郭云佳一起参加。 第九十五章 洽谈合作 上 （祝朋友们五一假期快乐！） 公共租界工部局大楼位于三马路，也就是汉口路，占地面积八千多平米，建筑占地四千多平米，建筑面积将近三万平米，主体建筑为四层，有着四百多间办公室，容纳数千人同时办公。 民国初年大楼建造完成，除了是公共租界的最高行政机构，还是万国商团的总部所在地。也是目前建筑规模、豪华程度和先进程度最有名的建筑。 冬季的舞会，基本在九点半到十点钟结束，大部分有头有脸的客人，在八点到八点半出现，因为韩霖是第一次来到工部局大楼参加社交活动，韩霂这才提前赶到，想要为自己的弟弟介绍一下前来的客人。 大厅里的西方乐队，已经开始奏乐了，餐台摆满了各种水果、蛋糕和点心，服务员不断的把红酒送入场地。 外国人最喜欢这样的活动，一些洋行的大班和勉强够资格受到邀请的人，在七点半登场了。 韩霖并没有要认识这些人的意思，他和哥哥嫂子坐在休息区，听哥哥说这些客人的身份背景。 直到八点半的时候，他看到一个极其漂亮而且时尚的女孩子走入大厅，她穿着国内很少见的西式晚礼服，拿着LV的包包，踩着造型新颖的皮鞋，皮肤雪白娇嫩，在灯光的照射下仿佛有些晶莹剔透，有着会说话的眼睛，性感的红唇，全身珠光宝气，偏偏雅而不俗，气质高贵典雅，绝对不是寻常的出身。 “这可是沪市的名媛唐滢，来历非同小可，是沪市最出名的交际花，很多女孩子以她为典范。”韩霂低声说道。 原来是她！ 唐滢是民国时期最出名的名媛和交际花，也是极为出色的演员，与陆才女并称为南唐北陆。交际花不完全是贬义词，在民国时期想要做交际花，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一般女孩子也不用多想。 她最出名的是，金陵政府的实权派宋部长，曾经是她的追求者，而且她的哥哥是宋部长的秘书，在宋部长遭遇刺杀的时候不幸遇难，两人也没能继续走下去。 “她的追求者也不少吧？”韩霖问道。 “当然，有的是富商子弟、名门望族追她，因为她的父亲讨厌政治，所以她的婚姻，注定不可能和官员结合。戴维斯先生来了！”韩霂站起来说道。 两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来到他们的座位旁边，但身份一目了然，一个为主一個为辅，走在前面的中年人，肯定是戴维斯，后面年龄在三十五六岁的青年人，应该是秘书或者助理。 “这位就是韩霖先生吧？”戴维斯笑着问道，主动伸出手。 “尊敬戴维斯总领事先生，我就是韩霖，很幸运能够认识阁下！”韩霖急忙双手和人家握手。 “总领事先生，我们去跳支舞！”韩霂说道。 “请便，我们是老朋友了，随意一些更好。”戴维斯说道。 他没有主动介绍身边的人，韩霖也没有问，随着三人落座，会场里很多人都把视线看向他们。 能够和美国政府的驻沪总领事坐在一起聊天，显然是有些身份的。 “请问阁下通过我哥哥传话，想要和我谈什么事情？”韩霖问道。 “前段时间我和韩霂先生聊天，他提到韩霖先生说，华夏即将和日本爆发战争，我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根据我们得到的情报，日本和华夏并没有要动武的迹象，不知道韩先生是如何判断出来的。”戴维斯问道。 韩霂作为美国洋行的大班，与戴维斯比较熟悉，经常参与总领事馆的社交活动，当时也是闲着没事聊天，说到了日本和华夏的局势，他提及自己的弟弟在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做事，简单说了说韩霖对时局的一些判断。 他是商人，说这些话的用意不过是聊天的话题，自身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话的信息，会有何等重要的价值。 但戴维斯却敏感的很，外交部门都有搜集情报的任务，他迫切想要知道韩霖，究竟是因为什么信息，才得出这样的结论。为此，他特意请韩霂传话，想和韩霖当面聊聊。 美国政府自认为情报工作世界第一，但政府和军方的情报部门，却从来没有获得，日本要和华夏全面开战的情报。 而且占据主流的观点，认为日本不会发动一场和华夏的全面战争，完全不考虑西方国家对华夏利益的看重，尤其是英美国家，掌握着日本战争的命脉，钢铁和石油。 “我在金陵政府的宪兵司令部工作，职务倒是能接触到情报，但并非是专职特工，涉密的级别很多，有这样的判断，只是偶然听几个朋友说了一点消息，自己和家人交谈而已，阁下不必太过重视。”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你要问，我偏偏不说，大家就来比比耐心好了！ 身为情报人员，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也绝对不会放弃获取情报的机会，这是职责和使命。 韩霖原本没打算在现阶段接触美国政府的情报部门，感觉时间有点早，日本目前对美国的威胁性太小，情报的价值会大打折扣。 但是哥哥韩霂既然提供了这样的机会，引发了对方探秘的好奇心，这件事就得必须达成了，第二次接触，自己就是被动的一方。 “韩霖先生，你说的这一点消息，或许就有意想不到的价值，我们美国政府高度关注日本和华夏的局势，不希望因为两国之间爆发更大规模的战争，损害到美国在华夏的利益，也对世界的局势造成影响。” “所以，如果你提供的信息能给美国政府的决策，带来一定的参考价值，我可以承诺你，会给你足够满意的回报，并且得到美国驻沪总领事馆的友谊。”戴维斯微笑着说道。 情报获取的渠道是多种多样，不是说只有情报人员才有这样的能力，听韩霂说，韩霖作为金陵政府涉及情报机构的人员，认为日本和华夏两国必将爆发战争，顿时就引起了他的重视，这样的信息，往往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第九十六章 洽谈合作 下 （求收藏、求推荐） 所谓的友谊是利益的掩饰用词，戴维斯清楚的知道，想要让韩霖拿出自己需要的信息，首先就是报酬。 他不心疼情报的花费，只要有对等的价值，情报部门向来出手很大方，为了获取情报，可以不计代价的投入。 “我当然希望获得阁下的友谊，首先，日本有吞并华夏的野心，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侵略华夏占领东三省只是第一步，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之所以没有发动全面战争，是因为内部矛盾迟迟无法解决。” “日本军部以石原莞尔为核心的不扩大派和以杉山元、梅津美治郎为首的扩大派，为这个决策斗争的非常厉害，但我得到的消息是，扩大派逐渐占据了优势。”韩霖说道。 “这个情报是准确的，我们美国的情报部门也得到了相同的消息，没想到韩霖先生居然对日本军部的动态这么清楚。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海军情报局的史密斯少校。”戴维斯身边的男子说道。 第一个情报，就让戴维斯和史密斯减少了一半的怀疑，日本军部的派系矛盾，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打听出来的。 美国情报部门对日本方面的情报工作，到目前迟迟没有进展，就是因为这個全民皆谍的国家，想要获取情报的难度太高。 “其次，事实上我们都很清楚，日本从来都没有停止侵略行为，而且国联前期对日本的行为过度纵容，当然也要感谢贵国对日本的强硬态度，不承认伪满洲国，导致日本退出国联，但他们采取了寸寸蚕食的办法，眼下把目标放在了华夏的华北地区。” “我有来自日本方面的绝密消息，日本在华北的驻军即将在明年采取行动，逼迫金陵政府退出在冀省的军政力量，从而达到他们控制冀省的目的，而且这个计划正在策划中，明年肯定要实施。”韩霖说道。 明年将会出现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但他心里知道，日本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计划出炉，可结果是注定的，他拿出来说，更显得他在日本方面有自己的情报来源。 “韩霖先生，这份情报的时限太长，短时间内是无法验证的。”戴维斯摇了摇头说道。 “我给您一个最新的绝密消息，日本正在密谋扩展自己的军队，而且决定，将在第二次伦敦海军军备会议召开预备会议的时候，宣布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这个消息的时限很短，十二月底就能得到验证。”韩霖说道。 想要让自己被美国政府的情报部门所重视，得到对方的资源和投入，就要实现自己的价值。 第一个情报，美国情报部门是知道的，第二个情报，美国方面不可能知道，但时间推迟到明年，自己的价值就存在着怀疑。 最后一个情报是他的杀手锏，记忆中的准确情报，除非历史没有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否则，一个月的时间就能让他得到对方的信任。 戴维斯脸色平静的抽着雪茄，身边的助手似乎也在沉思，但是他们的脑海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日本想要对华北动手的消息，美国情报部门一无所知！ 最后一个情报更具有冲击性，日本退出这两个控制军舰吨位的条约，目的是显而易见，接下来要扩大海军实力，这对西方国家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信息。 两人敢确定，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显然不会随意捏造这种很容易就能证实的情报，十二月底，有明确的时间，而且指出了预备会议这个事件的准确名称，不用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感觉不可思议的是，他到底掌握或者接触到了什么情报来源，连日本方面的绝密都能知晓？在他们的心目中，金陵政府的情报部门根本没有这样的能力，他一定有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韩霖先生，有没有和我们合作的意愿？我可以保证，给你最高的待遇和最大的资源倾斜，你为我们搜集情报，你应该知道，美国拥有的资源，金陵政府是无法提供给你的。”戴维斯说道。 “能够和美国的情报部门合作，我当然很乐意，资源互换的方式也属于正常操作，那就元旦之后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我的情报准不准确，阁下需要事实来验证。”韩霖点点头说道。 美国的情报部门能为他提供什么？特工的各种设备器材、活动的经费、武器弹药，特殊的对待，不是说韩霖崇洋媚外，而是目前的事实，二处是没法给他这些支援的，戴老板还眼馋人家情报部门的资源呢！ “可以，既然你坚持，那就等元旦以后我们再来谈，到时候我到金陵和你碰面，这次的情报报酬，我也会支付给伱。”史密斯少校说道。 韩霖越是这样的态度，他们的信心就越大，说明韩霖对情报的真实性有着足够的把握，当情报被验证后，也就有了商谈的筹码。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周围也有一些人在偷偷观察，公开的社交场合，有各方势力的眼线。 戴维斯不可能长时间总是和韩霖谈话，合作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起身去参加社交活动了，史密斯也跟在他的身边。 韩霖对这里的环境很陌生，也不认识参会的男男女女，端着酒杯看了一会跳舞，觉得很是无聊，就起身前往卫生间。 “哎呀！” 温香软玉入怀，他走神的情况下，居然和一个女性在门口撞到了一起。 “真是抱歉，都怪我没有注意，您没事吧唐小姐？”韩霖急忙说道。 撞到的人竟然是唐滢，对方此刻也是面红耳赤，但是却没有生气的迹象。 “我没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没有注意。”唐滢说道。 这可是在卫生间的门口，也不方便说话，简单的对答后唐滢返回了大厅。她也认出来了，这个和她撞在一起的，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刚才和美国驻沪总领事戴维斯坐在一起聊天，但以前的舞会，从来都没有见过此人。 第九十七章 名媛 （求收藏、求推荐） 此时的唐滢芳龄二十四岁，正是鲜花盛开的时候，说起来，她比警校毕业参加工作的韩霖，还要小两岁。 “唐小姐，介意我坐下来吗？”韩霖很有礼貌的问道。 未经女士允许就擅自坐下来交谈，这在社交场合是很失礼的行为，况且这位女士是唐滢，沪市最著名的名媛和才女，走在时尚前沿的女孩子。 “当然......不介意！”唐滢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露出甜美的微笑。 女孩子总有狡黠的一面，韩霖也只能笑笑，坐在了她的对面。 唐滢对眼前的男士有着初步的印象，穿着合体的手工西装，用料和手工非常考究，一般的裁缝没有这样的水准。他的腕表是江诗丹顿，这可是来自瑞士名牌，价格非常的昂贵。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霖，家里是做食盐买卖的，我在金陵工作，平时很少来沪市，没想到第一次参加工部局的社交活动，就遇到了唐小姐，我们民国最著名的才女和演员。”韩霖说道。 他对唐滢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是觉得既然自己穿越了，能遇到大名鼎鼎的才女，当然要认识一下，所以，他的态度很平和，就是为了交个朋友。 唐滢有的是追求者，而且作为民国时期的名媛和交际花，十六岁就进入社交圈，以她的美貌和气质，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韩先生谬赞了，不敢当，只是个人的一点兴趣爱好。韩家是金陵政府很有名气的盐商，我在美国驻沪总领事馆的社交活动，见过几次韩霂先生，只是不算熟悉。这次韩先生来沪，为了公事还是私事？”唐滢问道。 沪市的各方外交机构和租界管理机构，但凡举行社交活动，都会发请柬邀请她参加，能有第一名媛的到场，也是为活动增光添彩。 她出席的社交场合多了，认识的人自然更多，不免也和韩霂见过几次，只是简单的认识，可韩家的背景，她却慢慢知晓了，能做食盐生意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商人。 “有点私事要办，我在金陵新开了两家欧美的奢侈品专营店，来沪市与洋行签署供货合同，考察一下街面的时尚和风格，恰好遇到公共租界工部局举办舞会，兄嫂就带我来这里开开眼界。”韩霖说道。 唐滢走在民国时尚的最前沿，一听就知道所谓的奢侈品专营店，到底是什么概念。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沪市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有很多洋行都在销售奢侈品。 “金陵的高端顾客通常都是来沪市租界消费，你在当地投资专营店，是靠什么来吸引她们？”唐滢来兴趣了。 “同样的东西，品牌不同包装不同，价格就会有很大的差距，奢侈品的真正价值，在于西方的时尚文化、设计理念和历史悠久的品牌。在英文里，奢侈这个词是Luxury、Luxus。而Luxus是一個拉丁词，原意指极强的繁殖力，后演变为浪费、无节制的意思。” “奢侈是一种整体或部分被各自的社会，认为是奢华的生活方式，由产品或服务决定。可以认定为一种新的概念，既超出人们生存与发展需要范围的，具有独特、稀缺、珍奇等特点的消费品，又称为非生活必需品。” “在我们华夏人的概念里，奢侈品几乎等同于贪欲、挥霍和浪费，其实，从经济意义上看，奢侈品实质是一种高档消费行为，本身并无褒贬之分，从社会意义上看，是一种个人品位和生活品质的提升。” “我采购的奢侈品和沪市租界洋行的奢侈品，品质没有任何区别，但关键在于服务，好的服务能让品牌提升形象和价值，跟多的是在提升顾客的身份和地位，所以，我主打的经营理念是服务。”韩霖笑着说道。 来自几十年后的消费理念，总结出的精辟阐述，把唐滢给深深的吸引了，眼前的男人，竟然对奢侈品有着如此深入的理解，简直不可思议。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男士能把奢侈品的概念，归纳的如此精准，我对你即将开业的奢侈品专营店，居然有体验一下的感觉。”唐滢说道。 “如果唐小姐愿意出席我的开业典礼，那是我的莫大荣幸，在沪市，能够掌握到时尚精髓的人，唐小姐是其中的佼佼者，我也很期待在沪市期间，能得到你的宝贵建议，我的门店叫做香榭丽舍百货商行。”韩霖说道。 “我好像看到沪市的报纸有这家商行的招聘信息，您这是邀请我做顾问吗？那我可是需要报酬的！”唐滢笑着说道。 “唐小姐的报酬，不会是凡俗之物，请允许我请你跳支舞，诚意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报酬。”韩霖说道。 对交谊舞，他还是有点信心的，因为这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项目，有专门的高手一对一指导，刚开始有那么一丝生涩，随后就变得优美流畅起来，连唐滢也是大为赞赏。 一曲结束，两人回到座位，韩霂和妻子也过来了。 对韩霖居然能和唐滢刚见面，就能在一起跳舞聊天，韩霂也大为惊讶，不是谁都有资格和唐滢接触的。 “韩先生，没想到我今天晚上认识的新朋友，竟然是您的弟弟。”唐滢笑着说道。 “能做唐小姐的朋友，是舍弟的荣幸，欢迎唐小姐到我家做客。”韩霂也笑着说道。 “韩霖先生，那我明天就在家里恭候您的大驾了！”唐滢对韩霖说道。 “明天上午的九点钟，我将准时到贵府拜访！”韩霖急忙说道。 缘分真是妙不可言，之前没敢想，居然能够邀请到唐滢作为自己的奢侈品专营店顾问，还能在一起逛街，有点像是演电影电视剧的感觉。 “你要到唐滢家里拜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唐滢离开，韩霂问道。 “唐滢同意做我的顾问，明天和我在法租界的各大洋行转转，指导我采购奢侈品，所以明天我要到她的家里接她。”韩霖说道。 第九十八章 被盯住了 （求收藏、求推荐） 沪市黄浦路九号，德国驻沪领事馆。 总领事费雷德坐在办公桌的后面，仔细听秘书的汇报。 他刚才也参加了公共租界工部局的社交活动，回到办公室没多久。 “阁下，我们的情报人员跟踪对方乘坐的汽车，到了美国格诺贸易公司沪市分公司大班韩霂的家。我们的监视记录显示，此人以前并没有在沪市的某个社交场合露面，更没有和美国总领事馆方面有过接触，而且既然选择在社交场合谈话，说明这是初次会面。”女秘书尤莉亚说道。 “调查一下这件事，从他们谈话的态度和表情，我感觉戴维斯对这个年轻人非常重视，如果只是普通的社交往来，他们谈话的时间不会这么长。”费雷德说道。 其实戴维斯现在也觉得后悔，他原本只是出于好奇心，想要和韩霖聊聊天，没想到，对方居然有美国情报部门梦寐以求的高层情报来源，他何尝不知道在社交场合的碰面，会被沪市很多势力所注意，可后悔已经晚了。 与此同时，英国领事馆、日本领事馆，都在有同样的举措，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吃完早餐，韩霖抽了支烟，看了两张报纸，然后才坐车前往唐府，这次登门拜访，他带了瓶红酒，空着手登门并不礼貌。 非常顺利，唐父并不排斥韩家的次子登门拜访，并且邀请唐滢外出逛街做自己买卖的顾问，他讨厌政治，但是韩家是商人。 “你刚才在我家似乎很紧张？”唐滢和韩霖并排坐在后座。 “凡是家里有女儿的父母，对登门的男士都有一点敌意，怕自己家的宝贝千金被坏小子给拐跑了！”韩霖笑着说道。 “你说的倒是很形象，我父母对你第一面的感觉还不错，否则你在我家也没有喝茶聊天的待遇，如果不是你在做生意，估计我父亲不会同意我们出来的。”唐滢也笑着说道。 韩霖没有隐瞒唐家，说他是警察学校毕业，目前在金陵的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做科长。 唐父虽然不喜欢女儿和军官来往，但考虑到韩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盐商，韩霖目前也在经商，还是答应了两人单独相处。 唐滢的确是有自己的见解，她每到一家洋行，就对韩霖说出流行的商品，哪些可以多备点，哪些可以少量进货，对几种新来的奢侈品，韩霖直接买下来作为顾问的酬劳，唐滢也没有拒绝。 中午的时候，两人到法租界一家很有名气的西餐厅用餐，唐滢惊讶的发现，韩霖这个警察学校出来的人，对西餐礼仪的了解居然不比她差，而且还很有兴致的聊起法式大餐的特色，更让她不理解的是，韩霖还能用法语对话，听起来非常的流利。 谜一样的男人！ 下午转了也就两家洋行，两人“劳逸结合”到咖啡厅喝咖啡，吃完了晚饭，韩霖才把她送回家，约定明天上午再见。 晚上九点多，韩霖回到了家里。 “你和唐小姐约会了一天，感觉怎么样？”韩霂问道。 “一個很时尚很精致的才女，温室里盛开的鲜花，做朋友是可以的，她的世界不适合我！”韩霖很直白的说。 温室的花朵难以承受风雨的洗礼，这组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并不是贬义的说法，因为每个人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且，唐滢有着与生俱来的环境，家庭非常富足，受到良好的教育，在上流社会成为交际花，这也是无可厚非的。 一个聪慧的富家小姐，多才多艺的名媛，对韩霖来说只能做朋友，尽管两人的出身很相似，可选择的未来不一样，他要为注定要胜利的民族命运而拼搏，对方则是想要安逸的生活。 回到卧室，韩霖回想起今天外出的情形，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但具体是哪一方的势力，现在还猜不到。 至于原因，他认为肯定和昨天晚上的舞会有关系，这是他在沪市公开露面的第一次，有人因为他和约翰逊接触而跟踪，属于是正常的情况。 黄埔路九号。 “总领事阁下，情报人员已经调查到了目标的情况，韩霖，格诺贸易公司大班韩霂的弟弟，二十六岁，金陵警察学校毕业，目前供职金陵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陆军少校军衔。”尤莉亚说道。 “一个宪兵军官和美国总领事之间，能有什么关联呢？他今天有什么活动？”费雷德问道。 如果韩霖是金陵政府的情报部门人员，这倒是很好解释，毕竟金陵政府对西方国家的态度谁都清楚，但宪兵司令部不属于情报机构，而是执掌军法军纪的部门，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我们的监视人员报告，韩霖今天从上午到晚上这段时间，一直在陪着沪市名媛唐滢逛洋行，还买了不少奢侈品，中午和晚上都是吃的西餐，有可能韩霖是这位唐滢小姐的追求者。”尤莉亚说道。 “算了，不用再跟着他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加强对美国领事馆的监视，如果他们有第二次接触，那就是问题了。另外给金陵大使馆通报这个情况，查查这个韩霖有没有隐藏身份。”费雷德说道。 既然暂时无法得知对方的身份，那就静观其变，各国在沪的外交机构，都有情报人员相互监视，千方百计想要安插耳目，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 三天后，韩霖结束了自己在租界地区的商品调查。 “唐小姐，我的两家店大约是在元旦前完成装修，春节后正式开业，欢迎您到时候出席开业典礼。”韩霖对唐滢发出了邀请。 如果唐滢为两家奢侈品店开业剪彩，对打响奢侈品店的知名度，提高奢侈品店的地位和形象，那将起到很大的作用，这等于是明星效应。沪市第一名媛的价值，绝不可等闲视之，这说的是消费方面。 第九十九章 后遗症 （求收藏、求推荐） 通过这三天时间的接触，两人相处的非常融洽，韩霖在唐滢的心里，分量也越来越重，从陌生人变为了可以谈话的朋友。 她清晰的感觉到，韩霖对她只是欣赏，并没有男女之情，她差点以为自己已经不再有魅力了。 一个精通英语和法语，对西方文化和历史知之甚详，对工商业、经济和金融，还有奢侈品有着独到的见解，目光敏锐、思维灵活、言谈风趣幽默的年轻人，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宪兵军官。 虽然她嘴上说没事才会过去，不过是女孩子的矜持而已，其实已经决定要给韩霖的奢侈品店捧捧场，这样的朋友值得珍惜。 眼下还没有进入民国二十四年，韩霖没有着急在沪市做太多的布置，关键是他和戴维斯谈话的一幕，可能引起一些国家驻沪外交机构的兴趣，对他的行踪会有影响。 他决定冷处理第一次来沪的动作，而且这次的收获有些出乎意料，紧接着就买票回到金陵，还有两年多全面抗战才会爆发，他的时间很充足。 金陵外勤组驻地。 曹建东看着办公桌上的照片，感觉有点牙疼。 “上次仅仅是个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副科长，闹出来的麻烦就让戴老板焦头烂额的，整個二处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这次又升级了，居然扯到了军委会第一部的人，估计戴老板知道也要牙疼的，就不能来点低难度的？”曹建东愁眉苦脸的说道。 “虽然我们还没有抓到铁证，但是按照情报工作的特性，既然和日谍几乎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考虑到双方的身份，基本就能确定是我们的追查目标，这是无法回避的事实。” “军委会第一部的地位非常特殊，是作战指挥、军队调动等发号施令的关键部门，也是总裁最为倚重的部门，不客气的说，随便一个人都有很高的情报价值，否则日谍也不会费尽心思收买他做内奸。” “这处宝珑棋社在金陵城名气不小，经常举办围棋比赛，而金明贵的这个外室江雅茹，就是个围棋高手，不定时到棋社下棋，我敢说，只要打听一下第一部谁最喜欢下围棋，肯定就能搞清楚此人的身份。”周秉清说道。 桌子上的照片分为一大堆和一张单独的，一大堆照片是宝珑棋社门口，到里面下棋聊天的客人，其中就有江雅茹，还有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 单独的照片是在军委会大门口，一个军官推着自行车出大门的情况，与西装革履的年轻人是一个人，只不过换了便装而已。 外勤组派二十个新人，在金陵各重要军事单位门口搞跟踪监视，初生牛犊不怕虎，一组人就在军委会的大门口附近蹲点，拍下的照片里，恰好找到了疑似江雅茹要接头的人。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们可不能像情报科一样草率行动掉坑里，必须要拍到江雅茹和内奸接触的铁证，这叫做首先立于不败之地，你们小组要想办法混入这个棋社，必要的时候，控制住里面的服务员，及时给你们传递信息，老大很快就回来了。”曹建东说道。 只要拿到江雅茹和这个军官接触的照片，这个军官就没有了狡辩的余地，下棋和日本间谍打得火热，纯粹是为了棋艺切磋，这样的话即便你敢说，也得有人敢信才行！ “我这就去安排宝珑棋社的内部监控，你说得对，服务员是个不错的突破口，老大给我们把日谍的线索挖了出来，解决了最难的一步，这些具体事务要是我们再办不到，那也太废物了。”周秉清说道。 “我警告你，这些日谍通常都有自己的保护手段，这次老大的意思是把你负责的案件，作为我们金陵外勤组的开业大戏，千万不要焦躁，沉住气，要做到三思而后行。” “江雅茹一看就知道生活很奢侈，这样的人通常出手大方，做点收买人心的行为一点不奇怪，宝珑棋社的服务人员，不见得没有她的眼线，找突破口的时候找的准一点，要是给人家提前预警了，那我们外勤组就要出洋相了。”曹建东说道。 韩霖这个老大能做到走一步看三步，他也得走一步看两步，情报工作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所以，没有韩霖坐镇的时候，他下达指示就格外的谨慎，只求不要出现重大失误，反正老大也要回来了。 暗夜蔷薇总联络点。 中山雪奈接收完特务机关发来的密电，拿着密码本破译出来，递给了村上纱织。 “韩霖，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科长，疑似与美国驻沪领事馆有接触，通过内线秘密调查其背景身份，无需监视跟踪。”村上纱织低声念道，看完电文，划着了火柴，把电文纸烧掉。 “这不是上次黑芍药提到的那个宪兵司令部的小科长，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吗？以他的身份，总部为什么要我们单独对他进行调查，真是很奇怪的事！”中山雪奈皱着眉头说道。 宪兵司令部并非纯粹的特务机关，虽然自身也有一些情报方面的工作，但主要是针对地下党和军队内部问题，沪市的陆军特务机关竟然要暗夜蔷薇组织调查一个科长，这确实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暗夜蔷薇组织发展的内线，最起码也得是金陵政府军政要害部门的关键角色，即便位置不高，但是却能接触到重量级情报，帝国陆军特务机关点名要调查一个小科长，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郑鑫良也是科长，还是个副科长，但他是金陵政府军政部的上校，是军事科的副职，掌握着军队的机密，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副科长与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绝对不是一个概念的部门。军政部各部门的科长，不要以为都是些小角色。 第一百章 规律有迹可循 （求收藏、求推荐） “能接触到美国的驻沪领事馆，这本身就有不寻常的色彩，外交机构通常都带着情报特色，总部起了疑心，要调查一下是正常的。前年上任的美国总统，对我们帝国的态度相当强硬，帝国对美国非常警惕，看似一件小事，背后可能有什么不为所知的秘密。” “当然，指令没有要我们深入调查，连监视跟踪这样的动作都没有，我认为总部对他的怀疑，也是出于谨慎方面的考虑。再说了，上面既然下了明确的指令，我们敢不服从吗？”村上纱织淡淡的说道。 既然特务机关下令要调查韩霖，她就得老老实实的做调查，村上纱织心里很清楚，虽然她为帝国在金陵拉起一张情报网，做出了极大的成绩，可本质上，她因为是女人而遭到了上司的轻视，日本是个男尊女卑的社会。 在日本间谍组织有很多女性存在，可日本军队里面，女人只能做医护兵和通信兵，连军装都没有，更别说是军衔了。 也有极为个别的例子，那就是川岛芳子，关东军曾经因为她对成立“伪满洲国”的“贡献”，授予她陆军少佐军衔，这属于是特例。 “那我明天去找京子，让她通知黑芍药负责这件事，如果这个韩霖在金陵政府的情报机构有特殊身份，军委会第一部的情报线，肯定能打听到关键信息。”中山雪奈说道。 她和村上纱织是整個暗夜蔷薇组织的总联络人，村上纱织还有掩饰身份的公开活动场所，也就是国际联欢社，每天都需要外出，她作为副手和报务员，没有重要事务是不能离开总联络点的。 “可以，让她注意安全，二处的特务越来越危险了，在各个军事指挥机构都有耳目，郑鑫良的暴露，要引起我们的足够重视，虽然我相信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才是情报界的精英，但马失前蹄的事情不可不防。” “此外，金陵政府根据德国军事顾问的意见，要开始组建德械师了，这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个威胁，要她尽快通知内线掌握改编的内幕情况。”村上纱织说道。 日本军队此刻还是十七个常设师团，根本看不起金陵政府的落后军队，大多数的常规部队，连最起码的野炮山炮都没有几门，顶多几挺机枪，火力方面太弱。 但是德械师的组建，却引起日本军部的高度重视，德国武器也向来被日本军队所推崇，如果金陵政府军队大规模改编德械师，这对日本想要霸占中国的狼子野心，有着极大的威胁性。 村上纱织开始对韩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负责总裁官邸警卫工作的军官，却和美国驻沪领事馆有牵扯，莫非还有什么秘密不成？ 可是两人都不知道的是，这个被她们惦记的目标，此刻距离她们也就是几十米远。 韩霖从沪市回来，直接来到了三牌楼的监视点。 “组长，虽然我在国际联欢社收买了内线，但这是金陵城的高档俱乐部，进出的客人很多，她给我最有价值的消息是，军政部交通司通信科的上校科长潘辉文，与徐婉月私下有过交谈。” “内线其实并不认识这个潘辉文，这个人也不怎么出现在国际联欢社，但内线去仓库拿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徐婉月和潘辉文躲在走廊拐角窃窃私语，她就给我打了电话，根据她的相貌穿着描述，我锁定了潘辉文，最终查到了他的身份。” “尽管没有证据表明，潘辉文就是日谍的内线，可是他既然和徐婉月接触了，就有九成九的可能性是叛徒。”安旃绛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确定一个人是不是叛徒，我们做判断的时候需要格外慎重。另外我要告诉你一点，这个叫做徐婉月的日本间谍层次很高，没有那么容易得到她的情报，你看到的事情未必就是真的。”韩霖笑了笑说道。 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 安旃绛仔细品味老大的话，顿时明白了。这个暗夜蔷薇日谍组织的行事作风非常狡猾，郑鑫良案件中，交易情报的是第三方，一个咖啡馆的服务员，而追查徐婉月和助手送钱款的过程中，她们只是把经费交给固定联络点，既然不和自己的成员碰面，由此可见，暗夜蔷薇很喜欢布置迷魂阵！ 徐婉月是暗夜蔷薇的核心人物，她的警惕性更高，轻易就被人发现她和潘辉文的接触，这不符合地下工作的原则。 “您的意思是说，她的目标可能是别的人，为了掩护这个人，她故意制造出和潘辉文接触的假象，用于迷惑可能带来的危险？”安旃绛问道。 “没错，她可能是在国际联欢社和内线接头，但是接头的方式，绝对不会如此的直白。”韩霖说道。 “老大，徐婉月的助手出来了！”安旃绛站在后窗口，看着斜对面说道。 “我也想要验证一个问题，如果推断正确，她可能会给我们带来答案。”韩霖说道。 暗夜蔷薇间谍组织的首领徐婉月和她的助手，显然是不能随便活动的，徐婉月很少外出，各个情报小组都有自己的情报线负责，黄包车夫被自己给弄死了，最后一个能够充当联络人的，肯定是黄梓月。 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 当韩霖看到中山雪奈，当然，现在他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出现在中央医院的大门口时，就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而黄梓月接触的对象，竟然是金明贵的外室江雅茹！ “这个女人已经成为破解关键问题的重要线索，没有特别重要的情况，她们不会接头的，这也预示着，江雅茹和内线之间，必然要交易情报，以后这个人，就交给你了。”韩霖说道。 “徐婉月那边怎么办？”安旃绛问道。 第一百零一章 延迟抓捕 上 （求收藏、求推荐） 金陵外勤组驻地。 曹建东向归来的韩霖，仔细汇报了对江雅茹的监视结果。 内奸出自军委会最为重要的第一部，对这件事韩霖并不惊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被人处心积虑的加以利用，特别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日本特务，意志力稍微差一点，就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该怎么处理，那也是不需要考虑的，敢背叛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就必须要承受最为严厉的制裁，为自己的罪恶行径付出代价。 可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 “暗夜蔷薇间谍组织刚刚启用了新的联络人，通过这个人，我们可以一点点挖掘出这个组织的内幕，如果现在我们对江雅茹这条线采取行动，肯定会打草惊蛇。” “这样，办这件案子的原则是，这個新出现的联络人绝对不能动，抓捕行动要延迟一个月，至少也要等到她们第二次接头以后。继续按照你的方案进行跟踪监视，拿到两人接头的照片，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 “我要向戴老板做一次专门汇报，采取抓捕行动的时候，必须是打着二处情报科或者行动科的名义，由我们军事警察科进行协助，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自身安全，对内部做保密工作，不能让人联系到二处和军事警察科有直接联系。”韩霖想了想说道。 对内部保密，是担心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和二处的私下隶属关系，传到日本间谍的耳朵里，这个时候，他除了戴老板和金盛安，二处别的人都信不过。 “如果我们借助总部外勤机构的名义进行抓捕，有些不要脸的人，会不会借此和我们抢功劳？最少也要把金明贵的财产分走一大半？”曹建东问道。 “不用担心这点事，只要戴老板心里清楚，我们所做的一切就有了价值，随便他们去抢，该是我们的绝对跑不掉。记住，我们外勤组的工作要掌握一个原则，我们的身份是宪兵，我们只负责协助二处办案，自身并不具备情报工作的能力。”韩霖说道。 他的判断非常准确，第二天的时候，江雅茹再次出现在宝珑棋社，而军委会第一部第二厅的情报处第二组中校组长庞启文，又一次前后脚和她同时出现了棋社。 这肯定是暗夜蔷薇间谍组织，要给庞启文新的任务，韩霖立刻给金盛安打了电话，请求向戴老板单独汇报。 二处秘密接待处。 这是戴老板在金陵的一处秘密接待地点，位于孝陵卫的正南方，一处红墙碧瓦的古典院落，他通常在这里接见二处各地的站长，布置秘密任务。 韩霖坐着金盛安的汽车来到大门，门房的两个中山装，一看就是警卫，车开入院子后，他还发现各个角落，有十二个警卫负责警戒。 下车后进入客厅，装修的很精致，头顶有吊灯墙壁有壁灯，地面铺着实木地板，沙发、茶几、酒柜、收音机、大喇叭，清一色都是西式家具，戴老板此刻穿着中山装，坐在沙发上看文件。 “老板好！”韩霖立正站好，对着戴老板敬了军礼。 “在这里就不要拘束了，坐！”戴老板笑着说道。 韩霖坐下后，双膝并拢且两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摆出聆听训示的姿态，此刻，他听到了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肤白貌美、成熟美艳的女人，烫着沪市很流行的波浪形卷发，脖子上戴着黄金项链，手上还带着腕表，穿着一身紫色旗袍，摇曳多姿风情万种的端着茶盘来到旁边。 韩霖急忙站起来，不敢多看这个打扮很时尚的女人。他虽然不敢确定对方是谁，但略微有个猜测，而且作为下属，哪敢让戴老板的女人伺候？ 金盛安也是如此，同样不敢坐着。 女人抿嘴微微一笑，把三盏盖碗放在茶几上，举止很是优雅。 “韩霖，这是老板的私人秘书陈小姐。”金盛安介绍说道。 “陈小姐好，卑职韩霖！”韩霖急忙自我介绍。 什么私人秘书，明明就是情人！ 他曾经见到过这个女人的资料，大名鼎鼎的陈嬅，曾经跟着沪市风云人物杨琥，后来跟了戴老板，被誉为是军统局的第一美女特工。 戴老板有很强的疑心病，估计也是受到了蒋总裁的影响，这辈子被他信任的人少之又少，她是其中一个，有着特殊的地位。 “别客气，快坐下吧！”陈嬅笑了笑说道。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种性感的磁性魅力，笑起来如沐春风，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而且涉及到情报工作，她竟然没有离开，坐在了一边旁听，由此也能知道，戴老板给了她何等的权力。 “说吧，你们外勤组的案件，居然涉及到了军委会第一部的军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戴老板问道。 “报告老板，这是我们外勤组监视三牌楼日谍据点的收获，目标近期接触了金陵当地青帮头目金明贵的外室江雅茹，随即我们对江雅茹展开了秘密调查，我们发现这个女人很喜欢到宝珑棋社下棋。” “连续两次的跟踪监视，比对她在宝珑棋社的照片，她出现的时候，军委会第一部第二厅第二情报组的中校组长庞启文也同时在场，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但连续两次，就说明两人有必然联系。”韩霖说道。 他打开了档案袋，把两次的照片拿出来给戴老板审核。 “没有什么巧合，在情报工作中，偶然往往就意味着必然，两次都在同一场合出现，这确实是间接的证据。但问题是，这些照片不能成为直接证据，说明两人是在接头。”戴老板仔细看了一遍，然后说道。 “外勤组已经借助宝珑棋社的服务员，准备在两人下一次接头的时候进行拍照，但庞启文是军委会第一部的中校组长，想要对他采取措施，必须要得到您的批准。”韩霖说道。 第一百零二章 延迟抓捕 下 （求收藏、求推荐） 对韩霖此刻承受的巨大压力，戴老板是能够理解的，军委会第一部可是总裁亲自掌握的军事指挥部门，核心中的核心，因为这时候的侍从室还没有真正发挥作用，不具备抗战时期的权利和地位，军委会的各部，就是总裁掌握金陵政府军政大权的中枢机构。 “不用担心军委会第一部会给你施加压力，这是总裁掌握的核心部门，处理起来反倒更加容易，总裁断然不允许自己的中枢机构，存在泄露机密的威胁。”陈嬅在一边解释说道。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得到她的指点，别看韩霖的资历浅，目前也只是个少校组长，但戴立对他相当欣赏，称之为二处的后起之秀，评价是可堪大用。金陵外勤组的事情，除了戴立和金盛安以外，知道内幕的还有她。 “谢谢陈小姐，有老板的支持，我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只是，间谍组织这次的联系时间太短，一旦采取行动，势必会打草惊蛇，我申请延迟抓捕。”韩霖说道。 “这是你们外勤组负责的案件，什么时候行动你自己做决定，上线和下线既然都浮出水面，还有背后的日谍组织，他们就像砧板上的肉，随便你怎么下刀，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 “等照片拍完以后，你写一份详细的报告，我到武昌向总裁汇报这件事，一个情报组的组长居然是日谍，这对我们的保密工作威胁太大了，同时，我也会启动在军委会的内线，注意观察庞启文的言谈举止，对伱也会有一定的帮助。”戴老板说道。 他既然信任韩霖，就最大程度的放权，而且韩霖也没有辜负他的投入和期望，来到金陵没多久，顺着郑鑫良的案件一直深挖，日谍组织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藏在金陵政府军事部门的叛徒，也逐渐的一个個浮出水面。 能干活只是态度而不是本事，把活干好了才是本事，韩霖就属于能干活还能把活干好的类型。 “老板，具体的抓捕行动，我申请以情报科或者行动科的名义进行，由军事警察科指挥特警队负责协助。”韩霖说道。 “你这是想要和二处划分界限，更好的隐蔽自己，不引起日谍组织的注意，看起来，你对二处的内部也不那么放心。好，我让行动科抽调一个中队，作为外勤组的掩护，金盛安来进行协调。”戴老板笑了笑说道。 韩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在郑鑫良的案件中，情报科居然挖出了叛徒，这个事情让整个二处大为震惊，作为反间谍的情报部门，自身居然出现了间谍，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韩霖不放心二处的保密能力，想要在水下活动，在戴老板看起来，是谨慎而且正常的行为。情报工作就应该有这样的态度和智慧，一点小小的疏漏，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结果。 两天后，金盛安秘密来到外勤组驻地。 “我们在二厅的内线，今天中午传给戴老板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这个庞启文，居然在悄悄打探你的身份背景。戴老板认为，这肯定是日谍组织做出的安排，至于为什么要调查你，或许和军事警察科担负总裁官邸外围警戒的工作有关，这需要你自己来搞清楚。”金盛安说道。 身份泄密的可能性很低！ 金陵外勤组的成立和所有成员的身份，是绝对保密的，连二处的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所有档案全部加密封存，单独放在一个保险柜里，如果没有戴老板签字，谁都看不到详细情况。 而且，外勤组是公开转移到总裁官邸变为警卫组，并且进入宪兵司令部的编制，对不掌握内情的人来说，外勤组已经和二处分属于两个部门，哪怕日谍组织在二处还有内线，也不可能知道这个布局。 “我的身份不会出问题，至于敌人为什么要私下调查我，还动用了隐藏的内线，目前最为合理的解释，军事警察科是总裁官邸的警卫组，具备一定的情报价值，她们可能要知道，军事警察科是不是二处的掩护机构，或许，她们会接触并且发展我做内线。”韩霖说道。 日谍组织调查他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根本就是他和美国驻沪领事馆总领事戴维斯谈话的后续，日本陆军特务机关，以为他肩负着别的使命，有着特殊的身份，所以才要暗夜蔷薇间谍组织查清楚他的背景。 “戴老板也有这样的猜测，警卫组虽然只负责官邸外围的警戒，但能够掌握总裁在金陵的行程安排，这是最有价值的地方，此外，日谍也是希望在宪兵司令部内部安插一个眼线，你是二合一的身份，只要和我们二处没有太多牵扯，敌人就能放心接触你了，这也是我们的一个机会。”金盛安说道。 “请督察长回复戴老板，卑职一定努力，等待间谍组织可能和我的接触，并随时向您和戴老板汇报。”韩霖说道。 戴老板这是想要我利用这次调查，与日谍组织产生联系，可惜啊，暗夜蔷薇间谍组织，在我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没有什么潜伏的价值了。 当然，也有可以利用的地方，就是通过这个间谍组织上报的情况，与远在沪市的日本陆军特务机关，产生间接的关系。 哪怕是暗夜蔷薇间谍组织被破获，他也能作为弃子，停留在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情报线，随时都有被召唤被接触的机会，想要达成这个结果，是需要一些运气的。 宝珑棋社。 江雅茹和庞启文坐在一张八仙桌，相邻的两把椅子上，桌子上放着围棋的棋盘和茶点，这是用来探讨棋艺和聊天的地方，不是比赛的场合，两人交头接耳，看起来神态很亲密。 第一百零三章 情报引起的连锁反应 上（求收藏、求推荐） 暗夜蔷薇总联络点。 中山雪奈从外面接头回来了，把江雅茹提供的情报递给了村上纱织，她打开后仔细阅读了一遍，紧接着销毁了这个纸卷。 “有没有可疑的情况？”中山雪奈问道。 “没有，据内线打听到的相关内幕，韩霖在警察学校毕业后，被二处挑选为后备特工，并被派到了杭洲警察局实习，但实习期还没有结束，他就被提前调回来了，安排到总裁官邸警卫组，负责外围的警戒工作。” “加入警卫组以后，韩霖的编制就随即转移到宪兵司令部，至于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也是在警卫组成立后才下达的新编制，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个科室。” “总裁官邸警卫组的存在感很低，连官邸的大门都进不去，这完全是二处的处长戴立，给蒋总裁拍马屁的举动，严格来说，这些人在二处期间没有正式分配部门和工作，也无法接触二处的机密，没有实战经验，对我们的威胁性很低，接触起来是相对安全的。” “军事警察科除了在总裁官邸值勤，还有蒋总裁在金陵参加活动的时候打前站，平时的任务就是负责维护军法军纪，自从成立到现在，也没有执行过一件任务。出于反间谍的考虑，二处指导军事警察科的工作，但没有常驻人员，主要是协助二处的行动。”村上纱织说道。 不得不说戴老板的安排很巧妙，他大大方方的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给人的感觉是，警卫组隶属于宪兵司令部，和调统局的第二处没有直接联系，反倒没有引起怀疑。 “既然这个韩霖不是金陵政府的情报人员，那他的活动，就不存在特殊的性质，估计是总部的情报有问题。但韩霖这個人对我们有一些价值，他能够掌握金陵政府最高统帅的行踪，倒是可以考虑接触他。”中山雪奈说道。 “你把结果发给总部，我们只负责奉命调查，韩霖是在沪市与美国驻沪领事馆有接触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总部会给我们明确的要求！” “不要轻易对韩霖的身份下定论，既然他在宪兵司令部，那就让我们的内线多注意他的言行举止，监视一段时间，如果确实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再想办法接触也不迟。”村上纱织说道。 金陵可是目前中国的首都，这么重要的政治、文化中心都市，宪兵司令部自然会受到暗夜蔷薇间谍组织的关注，在宪兵司令部安插了内线。 其实这也是金陵政府自己给自己埋的雷，民国二十一年的一月十六日，宪兵司令部成立的时候，聘请了日本宪兵的加藤少佐和长友大尉等军官作为宪兵教导总队的教官，给发展内线创造了最佳的机遇。 民国二十三年的十二月二十九日，第二次伦敦海军军备会议召开预备会议，日本全权代表，海军中将山本五十六代表日本政府宣布，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 黄埔路九号。 “报告，我们的情报人员打电话说，领事馆的史密斯到了火车站，购买了去金陵的火车票。”秘书尤莉亚说道。 “我已经接到国内加急发来的电报了，日本退出了《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这意味着他们即将大力发展海军，就在这个时候，这个史密斯居然立刻前往金陵，我总感觉有些问题，通知大使馆的情报人员，严密监视史密斯的活动。”费雷德说道。 史密斯少校在三十日早晨出发，当天中午来到了金陵，进入了美国在金陵的大使馆，随后就打电话约韩霖晚上见面。 傍晚，史密斯乘坐大使馆的汽车，来到了国际联欢社，这可是韩霖指定的接头地方。 史密斯还在等韩霖的时候，中山雪奈急匆匆的来到国际联欢社，她很快就找到了村上纱织。 “出什么事情了？”村上纱织低声问道。 “刚才总部给我们发电，据大使馆的特工说，美国驻沪领事馆的情报军官史密斯，来到了国际联欢社，总部要你监视他的情况，我在外面监视，你随时可以出来联系我。”中山雪奈说道。 天黑以后，韩霖开车来到了国际联欢社，开的是宪兵司令部的汽车，他就是故意要让日谍组织查到他和史密斯接触。至于他可能要和暗夜蔷薇的人碰面，已经不重要了，在他的眼里，这个间谍组织变成了他的资源和工具。 走入餐厅，韩霖看到史密斯选择了窗户旁边的桌子。 “欢迎史密斯先生来到金陵，没想到您是如此快速。”韩霖坐在史密斯的对面笑着说道。 “韩先生的情报完全得到了事实的验证，我对你的能力非常佩服，这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美国情报部门的短板，我们有着更大的合作空间。”史密斯笑着说道。 韩霖提供的情报，他早就上报给了海军情报局，昨天下午的时候，上司就给他发电，证实情报准确无误，并且要求他务必稳定这条情报线，为此，海军情报局将倾斜资源进行投入。 史密斯判断，韩霖合作的代价，无非就是经济利益，而美国的情报部门最不害怕经费，用钱能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 “两位先生，请问需要中餐、西餐还是茶或者咖啡？”村上纱织走到桌子旁边，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 不得不说，日本训练特务还是很有眼光的，韩霖这是首次完整的见到村上纱织，这个女间谍平时总是遮遮掩掩的，外出还要化妆。 她的身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穿着剪裁合体的旗袍，烫着头，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皮肤雪白细腻，胸部山峦突起，旗袍被绷得很紧，加上翘起的部位，身材是非常迷人火辣的。 鹅蛋型脸，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堀北真希，眼睛大而亮，配以丰润的红唇，看似清纯的形象，却偏偏带着一丝魅惑的风情，给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第一百零四章 情报引起的连锁反应 中 （求收藏、求推荐） 为了获取情报，情报人员往往无所不用其极，做事的方式丝毫没有底线，不择手段才是最好的手段。特别是女间谍，最为致命的武器往往是她们自己的美貌、身体和风情，而且成功的案例屡见不鲜。 村上纱织对自己的天赋有着强烈的自信，虽然她不知道韩霖的来历，但是从对方的眼神，就知道此人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力。 没有不偷腥的猫，男人有几个是不好色的？这很正常！ 韩霖拿过菜单先递给史密斯，总要先尊重客人的口味，但是史密斯推辞了，他就点了几道金陵的传统名菜，像是美人肝、松鼠鱼、凤尾虾等等，为了照顾对方的习惯，要了一瓶法国红酒。 在他的心里，品尝金陵的菜肴，黄酒才是最佳的配置。 “韩先生，这个女服务员很漂亮！”史密斯笑着说道。 “史密斯先生，国际联欢社是金陵政府外交部和各国外交机构的高级俱乐部，能在这里面做服务员的，当然很漂亮。”韩霖把酒倒入醒酒器，眼角扫了站在一边的村上纱织，很随意的说道。 他眼睛看着对方的时候，刻意表现出来对她的兴趣，也是在为接下来的进一步接触制造“理由”，人生如戏，特工更是最好的演员。 “你约我在国际联欢社吃饭，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史密斯问道。 国际联欢社是金陵政府外交部和各国驻金陵大使馆的活动场地，美国驻华领事浦安司还是副社长，其余各国的领事，都是国际联欢社的董事，这个地方的环境是相当复杂的。 “你是美国驻沪领事馆的情报人员，这個身份对其他国家的情报人员来说，想必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我们这次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接触，见面就会被别人过分解读，对我来说，这是很不愿意看到的现象。” “我的身份只是宪兵司令部的一个小科长，不是政府或者军队的高官，也不是中枢机构的关键角色，更不是情报人员，金陵政府和美国政府的关系非常友好，不存在矛盾和冲突，光明正大的来往，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太复杂。”韩霖说道。 两人在国际联欢社吃饭，就相当于是一个伪装，或者说是迷魂阵，所传递的信号是，我和美国外交机构的情报人员是光明正大的来往，不害怕被人看到或者调查，而这样的态度，反倒更加的安全，给人造成的错觉是，我不是美国外交机构发展的内线。 关键还是韩霖自己目前的身份，他的价值并不高，能接触到的情报少之又少，这样的基础条件，会打消一些情报部门的怀疑。 “按照我们在沪市的约定，我这次来金陵专程拜访，是代表海军情报局，正式邀请韩先生加入美国海军情报部门，专门负责对日本情报的搜集，与我所在的亚洲国际情报组对接联系，我们也会提供对应的酬劳和资源。” “韩先生是金陵政府的陆军少校军衔，海军情报局为你开出美国海军少校的薪水作为基础，每年三千美元，每月一千美元的活动经费，为获取情报可以上不封顶，需要的武器装备和各种设备，我们都会予以满足。”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上次你在沪市给我们提供的情报，就算首次情报合作，海军情报局支付一万美元作为酬谢，对我们开出的条件，你觉得怎么样？”史密斯笑着说道。 真特么的，这是在用钱砸我！ 韩霖见到了什么叫做财大气粗，自己居然能够领到美国军队少校军衔的待遇，年度三千美元，每月折合就是两百五十美元，这个数字听起来是不怎么惊人，而且也不太好听，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在金陵政府，他作为少校的月薪为一百三十五块大洋，这是非国难饷时期的标准。明年即将实施法币改革，一百法币的兑换比例等于三十美元，而一块钱法币等于一块钱大洋，这就能够看出美元现在的币值，三倍还多！ 此外，每月有固定一千美元的活动经费，整个外勤组的经费也不用这么多，而一份日本方面的国际情报，居然能开出一万美元的价格，这绝对是诚意最好的体现。 虽然这是特殊情况，牵扯到两边的首次合作，以后怕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但也说明一个问题，美国海军情报局对他这个国际情报员非常重视。 话又说回来，美国情报部门拿着一万美元，没地方买这样的情报！ 能用日本侵略者的情报，换取美国情报部门的资源，这样的事情最让韩霖感到舒心，除了日本，他还能提供德国和意大利的战略级情报。 “感谢贵方对我的认可，在沪市的时候，我已经答应和贵方合作，而且面对这样的高待遇，我也很难拒绝。但我有言在先，我的情报渠道有限，不是随时都能提供高价值的情报，大多数情报其实更多是体现在日本和中国的战事，日本目前的重心是中国，其次是苏联。”韩霖举起酒杯说道。 “你很坦诚，请相信，我们足够专业也有足够的耐心，我们自己也相信，对伱的投入会得到足够的回报。”史密斯笑着说道。 韩霖没有夸大自身的能力和掌握的渠道，这一点让他很满意，获取情报有着巨大的风险和极高的难度，他作为情报人员，自然是深有体会的，只是他并不清楚，眼前的这个新情报员，未来将会给他带来无数的惊喜。 村上纱织在一边规规矩矩的站着，餐厅用餐的客人不是很多，她作为服务员，也不方便靠的太近了，一丝一毫的疏忽，都可能为她的身份带来威胁。 一个戴着礼帽的男子走进餐厅，只是瞅了韩霖和史密斯一眼，转身离开了，村上纱织却认出了他，德国驻金陵大使馆的秘密外线，负责为德国情报部门做跟踪监视这类的外围工作。 第一百零五章 情报引起的连锁反应 下 （求收藏。求推荐） 暗夜蔷薇总联络点。 “查到这个人的身份了没有？” 回到住处的村上纱织，看到中山雪奈已经回来了，急忙问道。 “他是开车去的国际联欢社，我很难跟踪他，但是我记下了他的车牌号，明天查查就知道了。”中山雪奈说道。 “我心里有个猜测，他可能就是我们刚刚做过调查的韩霖，年龄符合，在沪市和美国驻沪领事馆有联系，史密斯来到金陵后和他见面，这是合情合理的推断。” “另外，我注意到德国大使馆的外围情报人员，也在秘密搞监视，到底是监视史密斯还是监视他，那就不好说了，我倾向于是在监视史密斯。”村上纱织想了想说道。 “这么说，韩霖的身份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中山雪奈问道。 “我们对他的情况掌握的不够全面，暂时还不能下结论，关键问题是，我想象不出美国情报机构和他接触的理由，当然是工作方面的理由。” “情报部门和他接触，当然是为了情报，而他自身的条件，是很难获取重要情报的，发展他做内线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或许是我们疑神疑鬼也说不定，人家碰面就是正常的社交往来。”村上纱织皱着眉头说道。 情报机构做事情自然是有明确的目的，韩霖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长，美国方面不会对金陵政府军队的违法乱纪事件感兴趣，而韩霖的另外一个职务是总裁官邸警卫组长，这也对美国情报部门没有意义。 沪市黄埔路九号。 “根据大使馆发来的消息，史密斯到了金陵，当天晚上就在国际联欢社与这個韩霖碰面了，事实证明，他们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而史密斯是情报人员，他的活动肯定是情报活动。” “伦敦刚传来消息，日本政府退出了海军吨位限制条约，第二天他就到金陵与韩霖会面，似乎这是根本原因，但问题是，如果韩霖向美国情报部门提供了这份情报，他又是怎么得到这个情报的？”领事馆情报中校布拉顿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韩霖是个国际情报贩子，他首次和戴维斯、史密斯洽谈，就是在做情报交易？”费雷德问道。 “没有别的解释，韩霖的情况我们调查了，他自身的职务是宪兵，接触到的情报层面偏低，不足以引起美国情报部门的重视，如果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要说史密斯和他的会面是纯粹的友谊，这样的理由无法让我相信。”布拉顿摇摇头说道。 “是啊，监视记录显示，此前韩霖从来没有和美国情报部门打过交道，他在金陵，史密斯在沪市，即便是有他哥哥的介绍，也不可能产生第二次交集，情报人员没有那么清闲，跑到金陵交朋友。” “你可以派人私下接触他，探探他的隐藏身份，调查报告说他在金陵开设店铺，说明他这个商人家庭出身的军官，始终没有忘记赚钱做生意。” “帝国和中国有着大量的民间贸易，五金产品、化工产品、机械纸张和通讯器材都很畅销，这是个不错的渠道，找洋行的人接触，只有产生了共同的利益，才会有共同的话题，最后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费雷德想了想说道。 民国二十四年元旦来了，旧历春节是在二月四日。 按照民国二十二年也就是一九三三年的规定，元旦期间放假三天，民国成立后过的是阳历新年，但这个制度遭到了民间激烈的反对。 去年的年初，政府意识到强制废除春节这个农历年，是拗不过民众意愿的，宣布了新的规定：对于旧历年关，除公务机关外，民间习俗不宜过于干涉。 可放假期间，韩霖却要在总裁官邸外面值班，总裁官邸要举办新年宴会，招待各国的使节和金陵政府的军政要员。平时他很少履行警卫组长的职责，放假期间轮班，他作为组长自然要露面。 官邸分为三级保卫，最内部的侍卫数量很少，其中有他的侄子和外甥等亲属，院子里和大门的警戒，全部是蒋总裁家乡人出任的侍卫班，最外面一层才是戴老板负责的，也就是警卫组，此外，还有数量惊人的警卫大队。 假期第一天的傍晚，整个官邸张灯结彩，周围加强了警戒力量，一辆辆的汽车不断来到官邸，有各国的使节和中枢的军政大员。 进入总裁官邸的车辆，先要经过严格的检查，仔细核对身份和名单，然后才能抵达大门口。 由于来的宾客比较多，何运临时把韩霖等几个人抽调到大门处，协助进行二次检查，这也是他首次近距离靠近官邸的大门。 “韩霖！” 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听起来还很熟悉，他急忙转头一瞧，居然是宣铁武走了过来。 “宣司令，新年好！”韩霖急忙立正敬礼。 他是商人家庭，在金陵政府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关系相对密切一点的，一个是戴老板，另一个就是宣铁武。 “新年好，有两个月没见你了，在宪兵司令部的工作还顺利吧？”宣铁武笑着问道。 “军事警察科刚刚组建，司令部并没有给我们安排具体的任务，加上人员编制不全，运转起来还需要一段时间。”韩霖说道。 他这段时间忙着对付暗夜蔷薇间谍组织，没心思考虑军事警察科的问题，但他也知道，最起码这是自己光明正大活动的掩饰，今年就得认真搞队伍建设了，为两年后的地下战场做人员培养和储备。 “明天晚上吧，我把何运和谷征伦约出来，咱们吃顿饭，地方你来选择，记住办事处的电话。”宣铁武说道。 一个是宪兵司令官，一个是总裁官邸的侍卫长，都是韩霖的顶头上司，这顿饭等于是给韩霖铺了一条路，看在他的面子上，以后韩霖肯定会受到额外的照顾。 之所以要欠何运和谷征伦的人情，倒不是因为韩霖送了一幅名画给他，而是真心欣赏，认为韩霖是个可造之材。 他也得为以后打算，在首都的圈子里要有自己的势力，而韩霖因为当初警备司令部的关系，算起来也是跟过他的下属。 第一百零六章 涨身价 上 （求收藏、求推荐） 在国际联欢社请客，这是韩霖毫不犹豫的决定，作为外交部的高级俱乐部，有着官方的背景，符合客人的身份，而且在金陵城是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当年少帅到金陵的时候，军方大佬们宴请他，也是在国际联欢社，里面可是设有单间的。 堂堂的金陵宪兵司令官、总裁官邸侍卫长、浙省保安处长兼杭洲警备司令官，居然和自己在国际联欢社一起吃饭，这样的豪华阵容，绝对能让自己的身份更加神秘，也能引起日谍的足够重视。 “卑职感谢司令官的栽培，大恩没齿难忘，您看这次宴请，放在国际联欢社怎么样？”韩霖问道。 “这个地方不错，明天去预定一下，不要和外交部的活动起冲突，定完了给我打个电话。”宣铁武点点头说道。 就连蒋总裁也大驾光临过国际联欢社，层次是足够了。 一辆汽车基本没有减速，呼啸着进入总裁官邸的大门，而守门的侍卫，全都装作没看到，这也引起了韩霖的好奇，但他却看到，宣铁武撇了撇嘴，似乎是认识这辆车。 “司令，在总裁官邸还这么胆大包天的横冲直撞，这是什么大人物？”韩霖低声问道。 “你可千万不要得罪她，以前我见了都头疼，这是夫人的宝贝外甥女，孔部长家的次女，从小就被娇惯的不像样子，十三岁就开着汽车横冲直撞的，现在十六岁了还没有丝毫收敛，性格反倒越来越乖戾了。”宣铁武说道。 不就是著名的二小姐嘛！ 韩霖立刻就知道这是谁了，不只是宣铁武这样的总裁嫡系见了头疼，金陵政府的军政大员们，没一个对她有好印象的。开车受到警察的阻拦，掏枪就把警察给枪杀了，算得上是臭名昭著，等抗战爆发以后，特别是在山城，她的劣迹更是数不胜数。 但这個二小姐有蒋总裁和夫人的庇护，还有一个金陵政府财神爷的父亲，法律对她形同虚设，一辈子没嫁人孤独终老，也算是她的报应了。 元旦第二天的上午，韩霖开车来到了国际联欢社。 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村上纱织看到韩霖的时候，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这样的念头，看到韩霖在服务台，她故意来到不远的地方站着。 “新年好！”看到韩霖转身，她首先开口甜甜的笑着说道。 人家是客人，而她是服务员，当然她要先开口。 “新年好，前天晚上来吃饭的时候，我们就碰过面，真是有缘，不介意的话，请问小姐芳名？”韩霖也笑着说道。 真刺激，这是化名徐婉月的日本女间谍，要利用这样的方式，开始初步接触自己了。两个特工用虚假身份接触，有意思的是，自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却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当然不介意，我叫徐婉月，先生是来订桌的？”村上纱织问道。 “晚上我邀请几位客人聚餐，定了个小房间，如果你愿意，可以为我们服务，客人满意了，我会给你丰厚的回报。”韩霖说道。 “我们国际联欢社有很多漂亮姑娘，为什么先生单单要选择我呢？”徐婉月笑着问道。 “漂亮女孩子虽然很多，但看到你的时候，能让人眼前一亮，除了你看不到别人的美丽，看伱笑起来是何等的甜美，夜空中璀璨的烟花，也不及你的笑容。”韩霖“理所当然”的说道。 不选择你选择谁？别人又不是日本间谍！ 这都是后来撩女孩子的陈腔滥调，但在民国时期还算比较大胆的，至于这么说会不会心理有阴影，不存在的，每个特工都是出色的演员，说台词的时候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至于徐婉月能不能到小房间服务，那就是她自己的问题了，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摆不平，她也不配做特工。 果然，当天晚上的晚宴，她成为了专属的服务员，但除了送水和客人叫她，她是不能随便进房间的。 宣铁武果然说到做到，他和何运一辆车，谷征伦一辆车，几乎是同时来到了国际联欢社，韩霖毕恭毕敬的在门口迎接三人。 一桌子的金陵名菜，这次倒是配了陈年黄酒。 “韩霖小兄弟曾经在杭洲警备司令部实习做机要参谋，跟着我的时间虽然很短，可给我的印象非常深，机智灵活且办事能力强，如果不是因为他属于调统局第二处的编制，我就把他留下来在司令部继续做参谋了。” “现在他到了两位老兄手下任职，我作为他以前的长官，给你们讨个人情，后续关照一下，当然，该严格要求的时候，还得严格要求，他毕竟还年轻，有些事情做得不到位，你们多包涵。”宣铁武笑着说道。 此刻的韩霖居然有些感动，他和宣铁武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人家为了他的前程，竟然主动讨人情，这是相当不容易的。 “你老弟可是难得给人说话，我这里当然没问题。”何运笑着说道。 他是总裁官邸的侍卫长，考评的时候写两句好话，这个人情赚的很轻松，宣铁武可是前任侍卫长。 “韩霖是我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等于我是他的现任上司，关照是应该的，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来找我就是。”谷征伦说道。 他当然知道韩霖的真实背景，但碍于蒋总裁的命令，军事警察科隶属二处的秘密不能告诉宣铁武，韩霖自然也一样。 可话又说回来，宣铁武的身份摆在这里，于公于私，韩霖都要和宣铁武拉近关系，这并不违规。如果没有强势军方人物撑腰，二处的工作也不好做，戴立还不是拼命和胡棕南、汤蒽泊拉关系？ 从二处的角度，谷征伦这个宪兵司令没必要多理会军事警察科的工作，配合就足够了，这是二处在宪兵司令部借用的掩饰身份。 第一百零七章 涨身价 下 （求收藏、求推荐） 礼不可废，宣铁武出面牵线搭桥，让韩霖和两个上司拉近了关系，可接下来如何经营这层关系，就要看韩霖自己的表现了。 他趁着宣铁武到卫生间，以过年的借口，给谷征伦和何运每人送了一个礼盒，里面都是两条金灿灿的大黄鱼，好事成双嘛！ 至于为什么不送美元，其实也很简单，因为这时候民国并不流行美元，效果没有大黄鱼来的直接。 谷征伦和何运不是什么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但他们收钱也得看情况，送的太多不敢要，送的太少不屑于要，韩家是金陵政府的大盐商，出手豪阔很正常，加上宣铁武的面子，就欣然笑纳了这份私人场合的礼物。 “徐小姐，谢谢你今天晚上的服务，一点小小的心意，改天我请徐小姐看电影。”韩霖笑着说道。 他给了徐婉月一根小黄鱼，反正以后还能收回来，他丝毫不觉得心疼。 “谢谢韩先生，欢迎以后常来国际联欢社！我们管理很严的，休息的机会不多，可能没那么凑巧。”徐婉月说道。 这个家伙出手真够大方的，但是，他居然摸我的手！色鬼！ 见面第三次就约她看电影，接下来还不知道想干嘛呢！ 对于可能牺牲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她根本不害怕，为了帝国她能付出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韩霖是個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总比那些贪婪无耻的中老年人更让她容易接受，可她害怕的是，男人通常喜新厌旧，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 村上纱织震惊的是，刚才她在房间做服务的时候听的很清楚，韩霖对第一个人的称呼是宣司令，从姓氏来说，只有蒋总裁的前任侍卫长宣铁武才符合这个称呼。 第二个称呼是侍卫长，不用多想，肯定就是现如今金陵政府总裁官邸的侍卫长何运少将了。至于第三个称呼谷司令，绝对是金陵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谷征伦，这很容易猜测。 可现在的问题是，韩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少校科长而已，也不是出身军方高层的家庭，居然能和三个金陵政府军方的实权派将领关系如此密切，他到底是什么人？ “没关系，对徐小姐这样的佳人，我有这样的耐心。”韩霖笑了笑说道。 时间来到一月中旬十八号的下午三点多。 被同事喊来服务台的村上纱织，拿起了话筒，有人给她打电话，而她也知道是谁打的电话。 “徐小姐，你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买了两张电影票，咱们一起去看电影好不好？如果你允许，我五点钟开车准时到国际联欢社的大门口接你。”韩霖的声音传了过来。 “韩先生，今天晚上我刚好有时间，联欢社没有什么客人需要接待。”村上纱织翘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尽在掌握中的笑意。 这已经是韩霖在聚餐以后，第三次给她打电话提出约会了，而前两次的时候，她都找借口说是国际联欢社有宴会，给推辞了。 但她深知事不过三的道理，对方一再遭到拒绝，不耐烦和她继续接触下去，那就适得其反了。更何况，接触韩霖现在是她的任务，玩欲擒故纵的手段，是要讲究火候的。 村上纱织把韩霖和三个军方将领聚会的情报，报告给沪市的陆军特务机关以后，立刻就得到了机关长的指令。 韩霖表现出来的强大关系网，证明他有着不为所知的隐藏身份，接触到的情报层次，原本想象的更高，因此，特务机关要求她加深接触的力度，探探韩霖的口风。 金陵外勤组驻地。 韩霖放下了电话，嘴角同样带着笑容。女间谍徐婉月以为她胜券在握，欲擒故纵的把戏很成功，可她万万想不到，玩欲擒故纵游戏的人，实际上是自己！ 之所以给村上纱织打这个电话，是因为监视庞启文的组员反馈说，中午的时候，这家伙跑到军委会驻地外面打电话，按照这样的情况推断，估计下班后，叛徒可能要和江雅茹这个上线接头。 所以，韩霖刻意制造了一次约会，邀请这个女间谍出来看电影，聊天的时候，他会故意把军事警察科有行动的消息告诉对方，以此来给她形成错觉。 军事警察科和调统局第二处之间没有什么复杂关系，仅仅是在行动的时候配合对方而已。今天晚上有行动，他作为科长竟然还出来看电影泡妞，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建东，我认为抓捕的火候到了，如果发现两人秘密接头，就派一组人把人抓回来严加审讯，我打电话给督察长和谷司令，今天晚上同时对金明贵也采取抓捕和抄家的行动。” “审讯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进行，我调宪兵司令部的特警第一队给你，查抄金明贵的所有产业，把那些民怨很大的青帮成员也抓到宪兵司令部过一遍，让他们看到军事警察科的人就全身哆嗦。” “你盯着查抄，金明贵产业的所有硬通货，就是黄金、白银和大洋，挑三分之一带回外勤组驻地，督察长肯定在这里等着，他的家产可是一块流油的大肥肉，总部是不会松口的，一嘴下来就能咬掉一多半，事情必须做到前面。” “如果宪兵司令部有人想阻碍我们的行动，就说我们是在协助二处行动科办案，有什么事情找戴老板说话，如果他们敢抗命，给谷司令打个电话。”韩霖对曹建东说道。 军事警察科刚刚组建，宪兵司令部的人不知道深浅，或许不愿意听从曹建东的命令，但谷征伦是知道军事警察科特殊使命的，加上自己刚送给他两条大黄鱼做礼物，肯定会帮着军事警察科立威。 “金明贵这个青帮头目的家产，在金陵城也是出名的，只带回来三分之一的硬通货？您这是不是有点太狠了？”曹建东吓了一跳。 “伱话要听明白，我说的只限于金明贵产业里的硬通货，不包括他的店铺、地产和古董字画，这些都能交给总部，实际上这些更值钱，但这个流氓地痞的人脉很强，我们外勤组没有必要冒这个风险。” 第一百零八章 抓捕黑芍药 上 （求收藏、求推荐） 金陵宪兵司令部驻地。 司令部特警第一队的队长赵峻高和手下的两个中队长，率领百多名宪兵，五辆运输卡车在院子里集结待命。这是他们首次接到军事警察科的命令，参加军事警察科的行动，副科长曹建东亲自带队指挥。 “队长，军事警察科到底要我们怎么配合行动，神神秘秘的也不说任务，让我们集合起来在这里干等着，连申副司令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架子摆的倒是不小。”副队长兼一中队的中队长胡家易低声问道。 军事警察科是个新成立的科室，在宪兵司令部根本没有什么地位，更别谈威慑力了，办公室里最常见的只有两个女兵，科长、副科长和科员这些人，平日里根本见不到。 “我也不知道，刚才谷司令办公室通知的，等着吧，行动的时候自然会告诉我们。”赵峻高也有点不爽，但他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胡家易是副司令申听禅的人，在军事警察科没成立以前，特警第一队和特警第二队，属于申听禅直接管理，但军事警察科成立后，根据谷征伦的命令，两個特警队也同时服从军事警察科的调遣。 曹建东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抽烟，他在等抓捕行动成功的电话，之所以要提前集合，也是韩霖故意想要找个倒霉鬼立威。 五点十七分，庞启文骑着自行车从军委会驻地大门出来，二厅情报处的情报组虽然有汽车，但他这个组长却没有资格单独配车，而且在下班时候，更不能私人使用汽车，越是中枢机构，规矩越是严厉。 庞启文回住处，需要经过明故宫的西安门，乔装打扮的江雅茹，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就在附近等着庞启文过来，自己开来的汽车，放在几十米远的地方。 “等两人分开后，我和彭哥就动手！”安旃绛躲在一边说道。 “没问题，你们对付这个女谍，我和老许来对付庞启文。”岳迎丰说道。 为了这次抓捕，金陵外勤组出动了四个组员，远处还停着两辆汽车，有两个新组员在观察。 庞启文来到这里，停下车看看四周，江雅茹对他打了个安全的手势，他骑车来到江雅茹的身边，两人快速交换了公文包。 “明天晚上我在老地方等着你！” 江雅茹搂着庞启文的脖子，亲了一下他的脸，接着两人就分开了，这里可不是亲热的地方。 突然，毫无防备的庞启文眼前黑影一闪，巨大的撞击力把他从自行车上直接踹飞了，公文包也落在地上，掉出了两根大黄鱼。 两个人几乎就在他落地的同时来到身边，一个把他摁住，另一个给他快速铐上了手铐。 与此同时，正走向汽车的江雅茹，脖子猛的被一条胳膊给死死勒住了，随即，她的腹部遭到了一记重拳，导致她的腹部疼痛无比，差点就全身痉挛，顿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紧接着，她的衣服被撕掉了衣领，身体被人一阵摸索，进行了仔细的检查，然后用布塞住嘴，也给铐上了手铐。 江雅茹发现，对自己动手搜查的，居然是个非常漂亮的大姑娘，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男人。 完了，暴露了！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需要什么分析，对方既然在她和庞启文接头的时候进行抓捕，说明很早就开始布局监视了，她和庞启文接头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视线里，可两人却谁也没有察觉。 两人分别被押到不同的汽车，江雅茹开来的汽车，被岳迎丰开着。许寅正在车里打开庞启文交易的黑色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和一份手写的情报，这可是最为直接的证据。 这时候六点多，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拿出汽车上常备的手电筒，刚看了几行字就脸色大变，这特么是金陵政府和德国武器交易的情报，还有来自德械师的相关情况介绍。 金陵宪兵司令部。 “曹副科长，弟兄们在这里站了两个多小时了，连晚饭都没有吃，你到底要我们配合什么行动？”胡家易忍不住大声问道。 整整两个小时，曹建东也不说话，就在门口站着，吃饭的时间也没有让他们吃饭，特警第一队的宪兵，心里对曹建东的不满越来越强烈了。 “这是调统局第二处要军事警察科配合的行动，什么时候出发，我需要等人家的电话通知，行动具体什么内容我知道，但你却没资格知道，这是二处的机密。” “谁要是不愿意配合可以走，我绝对不拦着！身为军人，只管服从命令就是了，哪来这么多的废话？”曹建东毫不客气的说道。 原来是调统局第二处的行动，这可是直接执掌军法军纪的秘密特务机构，很多人心里的不满，立刻就降低了很多。 “曹副科长，我们特警第一队在宪兵司令部是直接隶属申副司令管辖，配合二处的行动，不是把大家晾在院子里两个小时，饭都不许吃，你这是把我们当猴耍呢！我要向申副司令报告这件事！”胡家易也不示弱。 他曾经是申听禅的警卫，被安排到特警第一队做副队长兼中队长，是申听禅控制特警第一队的手段。作为宪兵副司令，申听禅这样的老资格，并不害怕二处的戴处长，宪兵也是受蒋总裁直接指挥的军事力量。 “不用那么麻烦，我直接给谷司令打电话，请他处理这件事，参加行动等同是作战，战时居然敢抗命，胡家易，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配合二处的行动有对应的补贴，足够伱们大鱼大肉的吃一顿，再说，饭晚点吃，能把你饿死？你就不能执行任务了？”曹建东冷冷的说道，随后就进办公室打电话了。 参加二处的行动居然还有补贴？ 宪兵们的心里，怨气顷刻间不翼而飞了。 第一百零九章 抓捕黑芍药 中 （求收藏，求推荐） “即刻撤销胡家易特警第一队副队长兼第一中队长职务，战时抗命、违反军纪，由赵峻高抓捕后关押候审，此令，谷征伦！” 曹建东念出了谷征伦的命令，顿时就让在场的人全都傻了眼。 胡家易的身份背景谁都知道，申副司令的嫡系心腹，可谷征伦这次不但撤他的职，还把他给逮捕了，这不亚于抽了副司令申听禅一记耳光。 “抓起来送进监狱！” 赵峻高当然不敢抗命，谷征伦才是宪兵司令部毫无疑问的老大，既然下达了命令，自然有他自己的考虑。 胡家易听到谷征伦的命令，当场就傻眼了，可他这时候一个字都不敢多说，任由宪兵给他戴上手铐押到监狱看管。 司令官才是真正的大权一把抓，申听禅这个副司令的前面有个副字，一字之差，在司令部的权力就是天差地别。 就在这时候，军事警察科的电话响了。 “报告，二处行动科方面来电，行动可以开始了！”值班的宋雨蓉接完电话出来说道。 “现在我宣布今天晚上的行动，金陵城的帮会头目金明贵为外国间谍所收买，窃取国家机密，从事间谍活动，依据第二处提供的名单，宪兵特警第一队，负责封存金明贵在金陵的所有产业，逮捕帮会中的可疑分子，我带一個小队到他家里进行抓捕，赵队长，你分配具体任务。”曹建东从口袋里拿出两张纸递给了赵峻高。 二处竟然要收拾青帮在金陵的大头目金明贵，而且还是以涉及日谍案的理由，这下可要热闹大了！ 谁不知道申听禅也是青帮的人，而且金明贵在金陵的活动，也仗着这个帮会大佬撑腰！ 夫子庙贡院街首都大戏院。 韩霖和村上纱织看完电影走了出来，这时候已经九点半了，也不算是太晚，奇怪的是，两人居然是牵着手出来的。 “时间还早呢，我是送你回家还是找地方喝杯咖啡？”韩霖笑着问道。 “送我回家吧，明天还得继续上班呢！”村上纱织说道。 这家伙未免也太大胆了，刚刚第一次出来约会，他就敢搞小动作，她有多么的矜持，对方就有多么的无耻！ 这样的男人，是最容易被色迷心窍的，用不了多久，神魂颠倒的他，就能为大日本帝国服务了。 韩霖点了支雪茄，然后发动了汽车，他在看电影的时候动手动脚也好，主动牵徐婉月的手也好，当然是在表演，就是要向徐婉月表现自己的“弱点”，给对方拉拢的机会。 日本女间谍最擅长的就是搞色诱，这个徐婉月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适当的容许自己牵个手，却显得有些羞涩和抗拒，很好的表现出女孩的矜持，影后级的表演。 特工之间的游戏，紧张而又刺激。 “这家店铺怎么被军队给查封了？”村上纱织对韩霖说道。 废话，我特意挑选的路线，就是想让你看见，否则哪来的话题？ “这可不是普通的军队，而是有特殊权力的宪兵，今天快下班的时候，宪兵司令部给我打电话，说是要我们军事警察科配合政府秘密部门，采取了一次抓捕行动，具体内容我不清楚，派副科长对接他们了。”韩霖说道。 村上纱织忽然感觉到了心慌，有种强烈的危险意识，可眼下她没有办法了解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说总联络点还有中山雪奈，各方面的情况，助手可以随时掌握。 从韩霖的话，她听出了一个重要信息，那就是韩霖所在的科室，暗地里和二处其实没有直接隶属关系，只不过二处要采取行动的时候，有可能要宪兵进行配合。 “什么是秘密部门？”村上纱织问道。 “通常就是指军委会调查统计局的三个处，一处管党务，二处管军警，三处管邮电，他们的人在外面活动，都有掩饰身份，鬼鬼祟祟的从来不让人知道，父母老婆都瞒着，所以叫秘密部门。” “但我告诉你，秘密部门的权力非常大，比如我任职的宪兵司令部，就要受到二处的监督，还得配合他们的行动，当然了，他们也不敢没事找事，我们宪兵司令部同样有特殊地位，也不是好惹的。”韩霖笑着说道。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他们？”村上纱织问道。 “说起来我差点就到秘密部门工作，前年从警察学校毕业以后，就被二处选中，不但参加了入职培训，还到杭洲实习了一段时间，但别人的掩饰身份是在警察局，我却是在警备司令部蹲办公室。” “实习没几个月我就被调回来了，没等二处给我分配工作呢，突然被调到了总裁官邸的警卫组，成了宪兵司令部的人。说起来这也是好事，家里人本来就反对我进秘密部门，再说，也没有人喜欢和他们打交道，二处在军队内部是非常受排斥的。”韩霖说道。 他在二处的经历是绝对瞒不住的，与其让日谍发现后起疑心，不断的进行试探，还不如自己说出来。 而他在二处和宪兵司令部的身份转换方式，知情者不到一巴掌之数，日谍几乎是不可能查清楚的。 至于外勤组的成员，在抗战爆发以后，他就会把大多数人转移到山城，只有极少数经得起考验的人，才能跟着他参加地下工作。 随即村上纱织就转移了话题，偶尔的“兴趣”可以理解，但是持续说秘密部门的事情，会让韩霖产生警觉，虽然不是真正的特务，可毕竟在特务机关受到了短期训练。 暗夜蔷薇总联络点。 中山雪奈看着楼下的汽车，看着韩霖送村上纱织回家，就知道这个男人上钩了，蔷薇一旦出手，还没有失败的先例。 不对啊，她好像进错了楼道！ 韩霖看着村上纱织的背影，心里先是有些疑惑，随即明白了，这个狡诈的女间谍，肯定在同一栋楼有两个住处，一个是间谍组织的秘密联络点，一个是专门用来应付社交关系的。 第一百一十章 抓捕黑芍药 下 （求收藏、求推荐） “我接到电话预警，黑芍药暴露了！” 村上纱织刚进屋关上门，就听到了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原来二处今天晚上要采取的行动，就是抓捕黑芍药！ 宪兵在大街上查封的店铺，肯定是金明贵的产业，黑芍药既然暴露了，这个家伙自然也受到了牵连。 潜伏人员暴露身份是难免的，尤其是经常进行活动的人，自身不暴露，下线暴露也带来同样的结果。可村上纱织不接受她费尽心血组建的情报网，出现如此惨痛的损失！ 黑芍药负责的庞启文，是在军委会第一部二厅做情报工作，接触到的情报价值绝对要高于郑鑫良，这条线被二处摧毁，情报网就缺失了极为重要的一环，这是无法弥补的！ “该死的二处，从郑鑫良到庞启文，我们在短时间内损失了两个高价值的情报来源，这次极有可能又是庞启文被他们盯住，才导致了黑芍药被抓。”村上纱织咬牙切齿的说道，娇媚的脸上居然闪现了几丝狰狞。 她坚信黑芍药是不可能自己暴露的，但庞启文在部门打探消息窃取情报，就有可能被人发现异常，二处在金陵政府军事指挥机构不断安插眼线，监视的力量越来越强，这对暗夜蔷薇的情报网是致命的威胁。 “我已经采取紧急措施给京子示警了，她会暂时隐蔽几天，等确认安全以后再返回中央医院，谁也不敢保证黑芍药能不能撑住二处的刑讯，把她给供述出来。”中山雪奈说道。 “你做得对，韩霖告诉我，今天晚上是宪兵司令部配合二处采取的抓捕行动，发电给桃花组，找宪兵司令部的内线问问情况。”村上纱织说道。 “韩霖不就是宪兵司令部的人吗？”中山雪奈问道。 “今天晚上宪兵司令部配合二处的抓捕行动，他这個军事警察科的科长，居然把任务交给副科长，他约我看电影，这样的行为说明他对二处的行动，根本就是漠不关心，我如果主动提这件事，他会产生怀疑的。” “但是我可以确定，二处需要协助的时候，在行动前会和宪兵司令部打招呼，却不会告知行动内容，韩霖这个科长，对我们也是有一定价值的，他能够提前发出预警。”村上纱织说道。 消息传播的速度非常快，金明贵这个作恶多端的帮会头目，竟然被宪兵司令部给收拾了，产业全部遭到查封，一批帮凶和打手也遭到了逮捕，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城。 对金陵政府的达官显贵来说，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地痞流氓，顶多是茶余饭后的话题，可对升斗小民和平头百姓来说，就是足以放鞭炮庆祝的喜事。 谷征伦住宅。 “谷司令，今天晚上我们宪兵司令部的特警第一队大举出动，把青帮的金明贵抓捕然后抄了家，而我作为分管行动的副司令，为什么提前没有得到通知？”申听禅有些气急败坏的问道。 “这是调统局第二处要求我们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协助办案，说金明贵牵涉到了日谍案，我就通知特警第一队予以配合。你如果想了解详情，就给戴立打电话，他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至于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你，这是总裁的指示，宪兵司令部只负责协助二处的行动，但不能牵涉到案情，考虑到保密的需要，相关情况对我有告知的必要，对你则没有！”谷征伦淡淡的说道。 我才是宪兵司令部的司令，你只是副司令，职务是有差距的，二处会和我说明白具体的任务原因，但是不会和伱提前打招呼！ “谷司令，您下令把胡家易的职务撤了，还关进监狱，这是个什么说法？”申听禅只好转移话题。 谷征伦这个老狐狸把蒋总裁的指示抬出来，他自然不敢纠缠，蒋总裁对二处的工作非常支持，这一点他也是清楚的。 “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不多说别的，总裁要我们宪兵司令部全力配合二处的行动，可胡家易在执行任务期间，公然质疑军事警察科的行动命令，当众挑衅军事警察科的权威。” “命令是我要办公室转给特警第一队的，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开始，就等同于进入作战状态，质疑军事警察科，就等于质疑我这个司令，没有当场枪毙他，已经是很照顾了。我在考虑，他这种公然挑衅的行为，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谷征伦说道。 “胡家易在特警第一队也是尽职尽责，一中队的成绩您也看在眼里，希望司令能从轻发落。”申听禅败退了。 谷征伦话里的意思是，胡家易是受到他的指示故意挑衅，眼看着要引火烧身了，他也只能退求其次。 “我知道，胡家易以前也给你做过警卫，你的面子我是要尊重的，关三个月时间，你安排他去警察局吧，宪兵不适合他。”谷征伦说道。 这是明显的敲打，我这个司令官的权威必须要得到体现，一脚踢出去算是便宜他了，也是给你一个面子。 我不计较是我尊重你这个副司令，但是我计较了，你就得给我夹着尾巴，否则你不知道官职少一个字的厉害！ 金陵外勤组驻地。 “督察长，我这里条件简陋，委屈您了！”韩霖笑着说道。 “你这个破衙门，办公条件的确很不怎么样，是该好好装修一下，我们总部的确没有这样的款项，这次抓了金明贵，他在金陵可是家产颇丰，你私底下好好操作操作，我就当不知道。” “弟兄们忙了一个晚上，抓日谍抓叛徒，又抓了金明贵和一群帮凶，抄家估计要抄到明天早晨，宪兵司令部的人也跟着忙前忙后的，你作为外勤组长要多多考虑，不能让大家的积极性受到打击。”金盛安话里有话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何为审讯 上（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报告要对日谍采取行动，戴老板也立刻意识到金明贵的家产，将会给总部解决很多问题，立刻就派了金盛安来到外勤组驻地坐镇，除了要了解案件的详细情况，审讯的进度，也是要盯着财产的查抄。 “督察长，我是这么考虑的，贵重物品和硬通货，戴老板两成，您一成，总部三成，剩余的四成外勤组和宪兵司令部一家两成，金明贵的固定资产，外勤组只要汽车和一两处房产，便于我们的工作，其余的都可以上缴总部，这样的分配方案，您觉得还行吗？”韩霖说道。 这么明显的分配赃物吗？ 很正常，调统局这样的特务机关，有自己运行的游戏规则，执行任务的时候，赃物的处理是有弹性的，谁都需要钱，谁都离不开钱，自己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哪有工作的积极性？ 所以，这是一条谁也不能挑战的规则，哪怕戴老板也不行，三个处其实都有这类的行为。关键在于，你有没有本事查到这样的案件，栽赃陷害的事情，特务机关也时有发生。 “考虑的很周全，但总部既然接收了金明贵的固定资产，可以降到两成，宪兵司令部一成就可以了，其余的你们外勤组留下作为经费，你也不用给我这么多。”金盛安笑着说道。 满意，非常的满意，韩霖居然直接给他一成份额，这是他不敢想的，也表示出韩霖对他的高度尊重。 “应该的，就这么定了，您的一成不变，我们外勤组和总部之间的沟通，全都仰仗着您，这点东西不多。”韩霖说道。 金盛安嘴上说不用给他这么多，这样的话谁信谁煞笔，听话要听音，这点事韩霖要是还能办砸了，他这个资深情报员就可以去死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厚颜收下了，庞启文把我们政府和德国政府交易武器的详细数据情况，组建德械师的前期准备，全都出卖给日本人，这次罪证确凿，总裁得知这件事，必然会对我们二处刮目相看的。” “组建金陵外勤组，戴老板向总裁做了保证，自身也有很大的压力，你们做出了成绩，就等于给戴老板的脸上增光添彩，外勤组此次开门大吉，等铨叙军衔的时候，总裁会考虑到你的这份功劳，估计这个少校军衔，基本不会有太大的悬念。”金盛安笑着说道。 叮铃铃，电话响了。 韩霖接起电话一听，是曹建东打来的，他找到了电台和密码本，并且说收获巨大，这句话其实是两层意思。 “伱派人先把电台和密码本，还有金明贵家里的硬通货送到驻地，督察长在这里等着给我们记功呢！”韩霖笑着说道。 “做得漂亮，上次的密码本被用来给情报科擦屁股，这次的功劳谁也抢不走，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报喜。”金盛安也非常高兴。 就目前来说，金陵政府的通讯保密技术，要比日本方面存在很大差距，同样都是使用摩尔斯电码，二处的电讯科拦截到很多电文，却没法进行破译，所以就得找到日本方面的密码本进行参照，发现对方设置密码的规律。 但密码本是间谍的第一生命，哪怕死，也绝对先销毁密码本，二处的收获是少之又少。 “督察长，属下以为这個金明贵需要尽快处理掉，虽然我们有真凭实据，不怕他背后的关系进行干扰，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韩霖说道。 只有金明贵死了，这次的收获才会让所有的受益方安心。 听起来韩霖的说法很残酷，抢夺了人家的产业不说，还要把人家给弄死，似乎有点心狠手辣。可韩霖是问心无愧的，既然金明贵选择做人人唾骂的汉奸，就应该得到报应！ “你说得对，敢给日谍打掩护刺探情报，这就是死路一条，眼下我们有日本间谍的电台和密码本作为证据，杀他一百次都够了！你放心，没人敢为他说情，更何况他原本就是个臭大街的地痞流氓，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金盛安点点头说道。 金明贵结交的那些高官显贵，听到他是日本间谍收买的线人，第一反应就是巴不得他早点死，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为他撑腰的人很多，当他成为祸害的时候，雪中送炭的人见不到，落井下石的比比皆是。 韩霖来到审讯室，这也是外勤组的审讯室第一次启用。 金明贵被两个特务押到了屋子里，这时候的他，再也没有曾经的嚣张跋扈，要不是坐在电椅上，估计能瘫倒在地。 “打开手铐，把香烟和火柴拿给他！金明贵，这里是金陵政府调查统计局第二处的秘密驻地，也就是传言中的特务机构，为什么我们要把你抓来，你心里应该有数吧？”韩霖问道。 金明贵没做声，接过烟和火柴，自己点了一支哈德门，眼神中却全是恐惧的神色，这就是杀人不眨眼的特务机构，自己这次恐怕难逃劫数了。 “你所谓的外室江雅茹，日本间谍组织成员，她和潜藏在军队里的叛徒正在交易的时候，已经被我们当场抓获了，可能就关在你的隔壁，从江雅茹的住处，也找到了日本军用电台和密码本。” “看到没有，这间审讯室所有的刑具都是新的，一次都没用过，因为我不习惯使用刑讯的方式。你也识相点，配合我的审讯，还是什么青帮的悟字辈，瞧你的窝囊相，打开电源撑不过两分钟就得招认，弄脏了我的刑具。” “实话实说，你不用心存侥幸，江雅茹在金陵从事间谍活动，你非但知情不报，反而进行配合，没少给她牵线搭桥提供消息，既然做了这样的选择，那你就死定了，再多的关系也救不了你，也不会有人冒着风险救你，你如果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活的很可怜。”韩霖继续说道。 “既然你不给我活路，还想让我配合你？我也是刀口舔血，一步步爬上来的，没你想的那么窝囊废！”金明贵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何为审讯 下 （求收藏、求推荐） “我之所以愿意和你聊聊，不是多么看重你的价值，你现在可以试试，一头撞死在墙上我都不会管，因为你的口供我照样能编出来，没人会在意口供的本身，你死了，很多人就安心了。” “我只想了解一下，你被日谍美色诱惑做了汉奸，到底给她提供了些什么内容，有没有牵线搭桥联系什么人，对她的事情还有没有需要补充说明的，这也是给伱一个为自己混口棺材，能入土为安的机会，也给你家里人一个不被政府追究连带责任的机会。” “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从你走错第一步开始，就该想过自己的下场。你的家产作为日谍案的赃物，全部都要没收充公，你要是配合的好，我不差你这口棺材钱。楠木棺材就不用指望了，我还不一定能混上，板子厚一点，很对得起你了。”韩霖抽着雪茄说道。 拿着老子的钱，给老子施舍一口棺材，你特么会不会说人话？ 在一边做记录员的李珮月、安旃绛，听到组长的审讯方式有趣，差点没笑出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意思的审讯，不动刑具也没有拳脚相加，就像老朋友一样聊天。 “我还有多长时间？”金明贵问道。 “明天早晨让你看看太阳，你话说的痛快，我不对你执行枪决，给你个不流血的全尸，还能看看自己的棺材板子到底厚不厚，让你的家人给你换一身衣服，坐下来吃顿饭。” “你在金陵城作恶多端，想必仇人也不少，我承诺你，可以把你的家人送到你指定的地方安顿，虽然家被抄了，但你这样的人总会为自己留条后路，你给家里藏的钱我不会全吞掉，话说到这個份上你该知足了。”韩霖说道。 江雅茹这个女间谍，只是金明贵名义上的外室，说起来连姨太太都算不上，加上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这明显是一种交易。 金明贵有老婆有孩子，这才是他的根，要说这家伙没有点准备，那是在侮辱资深特工的智商。金明贵的钱，都是敲诈勒索收保护费，巧取豪夺甚至杀人放火搞来的，于法于理，韩霖也不能放过这笔钱。 “我不知道您的大名，但我只能选择相信您了，我配合！”金明贵想了一会，最终还是答应了。 韩霖说的很坦白，他必须要死，他的财产要被没收，而且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明天能见到太阳，也就是上午就要被弄死，给他不流血而死的方式，由家人收尸，提供一口棺材，他反倒是相信了。 “李珮月、安旃绛，你们带他去办公室，详细记录他的话，这里要腾出来，把庞启文带上来。”韩霖说道。 这两个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女特务，尤其是安旃绛，近身格斗比一般的男特务更强，安全方面不需要多考虑。 庞启文被押到了审讯室。 “坐，可以抽烟也可以喝水，打开他的手铐，倒一杯凉白开送来。”韩霖指了指面前的电椅。 “你这是先礼后兵？”庞启文问道。 “错误的说法，抽烟喝水都要付钱，这是国家的经费开支。你为了一个女间谍的身体，为了金钱，就把国家机密变成自己的筹码，对你这样的叛徒和汉奸，没有什么礼数可以讲，你不配！” “我只是更愿意用谈话的方式完成这次审讯，不要让你搞脏了我的刑具，毕竟日本间谍还没有尝试过，用在你身上有点可惜，如果你非要坚持试试滋味，我也会满足你的心愿。”韩霖说道。 “敢问你的尊姓大名？”庞启文问道。 “你不是打听过我的消息吗？”韩霖问道。 “原来你是韩霖，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居然还有这一层身份，难怪日本人要秘密调查你，我就是这样暴露的？”庞启文恍然大悟。 他的上线江雅茹，前几天给了他一个任务，调查韩霖的背景和身份，现在听起来，他的活动没有瞒过二处的眼睛。 “自以为是，你以为你在宝珑棋社的活动，别人都眼瞎看不见？我不想和你去说什么国家和民族大义，也不说你本来在军委会第一部第二厅有什么大好的前程，悔过自新还有活命余地的话，事情你都做了，而且证据确凿，说这些都是没用的废话！” “你能在二厅的情报组做组长，绝对不是傻瓜，自己知道自己的命运，背叛的下场就是死路一条，我敢说，你也得敢信才行！无非就是痛痛快快的挨一枪结束，或者是被打成一堆烂肉，丢到乱葬岗喂野狗！” “你交代了，退回所有的情报交易所得，那我给你一个体面的结果，被枪毙后，不对你的家人说你做了日本女间谍的裙下臣，是出卖国家机密的汉奸叛徒，而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出了意外。” “你明白自己的行为，将会带来什么样的恶劣影响，我也要为金陵政府的声誉考虑，顺便也不让你的家人因为你而蒙羞，这是我能给你最大的宽容。死都要死了，你为谁保守秘密？” “给你一支烟的时间，等会我派人买棺材，别耽误了自己的这一口，一旦你和我硬抗，棺材都没你的份！”韩霖淡淡的说道。 他打开了档案袋，拿出一摞照片，有庞启文和江雅茹进出宝珑棋社的照片，也有两人在棋社一起交谈的照片。 看到这些铁证，庞启文知道自己死得不冤，没想到自己的间谍行为，完全是在二处的监视中，这个特务机关实在太可怕了。 抗拒不说？没意义，真是没有什么意义，与日本间谍密切接触的照片，自己窃取的，金陵政府和德国政府进行武器装备交易的文件，自己对德械师筹备情况的说明，这些东西随便一样都能置他于死地。 韩霖的话很对，既然结局注定是要死了，为谁保密呢？ 能给家人一个执行任务意外死亡的消息，总好过别的罪名，二处想编造罪名，那是简单的很，而他的父母妻儿还要继续活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利益分配 上 （求收藏，求推荐） 天色微微发亮，外出购买早餐的人已经回来了，市面常见的馄饨、汤包、锅贴、烧饼，豆腐脑和鸭血粉丝汤等，可谓是应有尽有。 整个外勤组的所有特工，为办案辛苦了一个晚上，不只是抓到了日谍和内奸，还为二处搞到了大笔经费，所以这顿早饭，是联络人金盛安代表总部的戴老板，招待大家的。 一顿饭没有多少钱，更何况是早饭，关键是背后的意义，二处有一个算一個，谁吃过戴老板请的早餐？ 而韩霖的办公室里，被运来的赃物摆的连立足之地都没了。 小箱子里装满了大黄鱼和小黄鱼，大箱子里装满了银元，各种古董字画和少量的珠宝，再就是金银首饰等，看的金盛安目不转睛，充满了对财富的渴望，一晚上没睡都不觉得困。 “老曹，我早就听说这个金明贵是家财万贯，不但有数百号人在街面和码头收保护费、放高利贷，还搞地下赌场和开妓院，巧取豪夺了很多产业，光是在秦淮河两岸和鼓楼，就有几十间店铺，怎么抄家就抄出这点东西来？”韩霖貌似很不屑的问道。 他一只手拿着鸭油烧饼，另一只手端着豆腐脑，很没形象的蹲在门外。 这点东西对他而言也是相当惊人的数目，可他必须是要做做姿态，免得金盛安再提什么要求，总部的费用也紧张啊！ “组长，抄出来的贵重财物和硬通货就这么多，我估摸着折合大洋怎么也得几十万，最值钱的是房契和地契，这个金明贵在全城有三十多间铺子和仓库，都是好位置，十多处宅院，其中四处还是西式小洋楼。” “你也不能把金陵的富豪和沪市的富豪相提并论，金明贵作为一个混金陵的帮会头头，无法和杜老板那样的大佬相提并论，他的全部家产加起来有个一两百万，这就很吓人了，我做梦都没想到，他居然捞了这么多钱，看着都眼晕。”曹建东一边吃一边说。 “不......不少了，吃完饭咱们抓紧时间清点，我等着向老板报告。韩霖，你去趟宪兵司令部，昨天晚上是宪兵司令部针对金明贵采取的抓捕行动，他犯了那么多案子，罪名很容易找，至于日谍案，属于金陵政府的机密，对外界不做公开承认。”金盛安一笼汤包没吃几个，满心的欢喜，一点也不觉得饿。 韩家真不愧是有名的大盐商家庭，韩霖这家伙对几十万的财物居然还嫌少，他也有些无语，可他也知道，不同的环境，眼光是完全不一样的。 沪市的富豪们，动不动就按照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数字计算家产，据说杜老板家产就有几千万大洋，有些富豪甚至家里有几千条小黄鱼压底，这么比较的话，还真的是不多。 这次他能拿一成的硬通货，最起码得三四万大洋，身为金陵政府的陆军中校军衔，月薪有一百七十块大洋，因为二处作为军事情报机构不执行国难饷标准，如果不算家庭开支，最起码要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攒下这笔钱。 “刑场准备好了没有？”韩霖问负责行动的彭福海。 “找好了，就在城外的一处荒地，我今天早晨到棺材铺买了两口上等棺材，还买了一口薄皮棺材，提前给这个日本女间谍预备着。”彭福海说道。 “吃完饭你就去审问吧，她的内线被抓了，联络人我也知道，对我们外勤组没有多少价值。刑讯的时候你不要有顾虑，打死了拉出去埋掉，我们不缺这一个两个的日谍。你们都没有审讯经验，每一种刑具的使用效果都详细记录，熟能生巧嘛！”韩霖说道。 这个江雅茹对他来说，审讯的意义不是很大，他掌握着黄梓月这个联系人，也掌握着总联络点和徐婉月，能问出点情况来最好，问不出来，打死了拉倒，无非就是浪费了一副薄皮棺材而已。 有能力的人，说话也有底气，金盛安听到韩霖的说法，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整个二处的直属部门，全加起来也没人敢这样说，自从郑鑫良的案件结束后，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日谍的踪迹。 “日本人知道这个消息，会不会声称江雅茹是日本人，然后通过外交手段向外交部施压，要求我们放人？”安旃绛问道。 “江雅茹的户籍是中国，而且她在中国已经居住很多年，日本人没有理由说她是日本人，如果这件事爆出来，会引起我们的警惕，小不忍则乱大谋，在情报部门混，就要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几个人费了三个多小时，才把所有的赃物赃款清点完毕。 按照韩霖制定的分配方案，给金盛安的小黄鱼，全部装箱子放在他的汽车上，其余的古董字画、珠宝和成箱的大洋，则是装在外勤组的卡车上，跟着金盛安的汽车一起运走，这些将全部送到戴老板的私宅。 大部分房契和地契也上缴了总部，金盛安这个外勤组的联络人，做主留了两套西式洋楼和两套大院子，给外勤组作为活动据点，四辆汽车也都留下了。 韩霖挑了四间商铺，分别位于夫子庙和鼓楼，绝对的黄金位置，码头仓库也留了四间，这些产业都是为将来的地下战斗做储备，可以做联络点和用于掩护身份。 金盛安带走了金明贵和庞启文的审讯记录原件，再就是电台、密码本和情报等证据，这是需要上报给蒋总裁的。 处理军委会第一部第二厅的情报组长，这时候身为处长的戴老板，都不敢自己做决定，但无论如何，结果是不可能改变的。 等戴老板核实案情和证据，再到委座官邸汇报，行刑令下来，需要大半天的时间，韩霖开车和曹建东来到了宪兵司令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及时兑现自己的承诺。 这次给特警第一队的人，士兵每人发二十块大洋的补助，尉官发四十块，校官则是两根小黄鱼，宪兵们顿时欢声雷动，这相当于一个晚上收入两个月的薪水。 第一百一十四章 利益分配 下 （求收藏、求推荐） 金陵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办公室。 至于幕后支持工作的大佬谷征伦，自然是要送大黄鱼，韩霖还特意挑了两幅画给他，为此在路上找了行家辨认真伪，估了估价，虽然价值不菲，但他却不怎么心疼，反正没花自己的钱。 “谷司令，这次的日谍案顺利结案，抓到了日谍和藏在内部的叛徒，搜到了电台和密码本，考虑到案件对金陵政府的名声有损，也会刺激到日本人，因此需要冷处理，至于抓捕金明贵的事情，估计要算到我们宪兵司令部的头上。”韩霖说道。 “刚才戴处长给我打电话了，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对案件不予表态，其实该知道的都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想要保密，那可太难了。好在金明贵这个流氓地痞，在金陵城的名声太臭，属于民怨沸腾的典型，收拾他，宪兵司令部不害怕承担这个案子的虚名。” “副司令申听禅加入了青帮，如果他向你询问案件的情况，你就直接让他找我，金明贵私底下时常孝敬他，他也帮着金明贵撑腰，损失了一個财源，这时候可能心疼的站不起来了。”谷征伦笑着说道。 蒋总裁和亲日派的大汉奸汪经卫，都不想和日本激化矛盾，上面的态度如此，日谍案只能是秘而不宣，单纯金明贵的案件，想要收拾一个流氓地痞头子，随便找个罪名就是了。 他的那些后台，再怎么心疼也不敢和宪兵司令部对着干，牵扯到日谍案，一个个都害怕引火烧身。说是保密，能保的了密才怪！ “承蒙司令的栽培和支持，卑职无以为报，抄家的时候发现两幅画，在金明贵这样的莽夫粗胚手里，那是明珠蒙尘，还请司令不嫌弃。”韩霖笑着说道，压根不提大黄鱼的事。 “既然是你的一番心意，我也不能推辞，碍于你的特殊身份，我即便想要提拔你也使不上劲，但是遇到什么事需要宪兵司令部的支持，我会最大程度给你帮助。”谷征伦说道。 警务处军事警察科虽然是归他直管，但那只是名义上的，这是一个绝密安排，所以，韩霖的前程只能由戴立考量，他能做的，就是给韩霖最大程度的便利条件。 “老大，伱看看我们这些政府的高层，一个个弯着腰就是直不起来，在自己的国家抓间谍，居然搞得像做贼一般，想想真是够窝囊的。” 曹建东开着车，刚离开宪兵司令部，就感慨的说道。 金明贵是因为被日本人收买，窃取金陵政府情报，搞间谍活动而被抓捕的，金陵政府的态度居然是，对此不承认也不否认，随便外界怎么说，反正官方装聋作哑。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腐朽的政府对日本侵略者，是何等的忍气吞声！ “瞎说什么大实话，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们直管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一个上尉操心特级上将的工作，闲得难受是不是？你以为这样的态度就离谱了？实话告诉你，还有更荒谬的事，你很快就知道了。”韩霖淡淡的说道。 他说的是二月二十七日，蒋总裁和汪经卫联名发出禁止排*日运动的命令，要求各报纸和通讯社，禁止刊登排日和抵制日货消息。 汽车开进一个僻静的三进院子，典型明清时期的风格，以前肯定是大户人家的住宅，守在院子里的只有沈明峰。 “这是金明贵强占的一处地方，我把房契留下来没上交，截留的大多数财物都在这里存放着，我们还没有清点具体的数目。”曹建东下车后说道。 两人来到正房的书房，送到这里来的都是硬通货，主要是黄金和大洋，还有点珠宝玉器和一箱子美元，此外还有宣德炉，景泰蓝的瓶子和炉子，元青花的瓷器等等，都是相当名贵的古玩。 “没想到你这个粗胚，居然也懂景泰蓝和元青花，以前我倒是小瞧你了！”韩霖顿时对曹建东刮目相看。 “我哪懂这玩意，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我虽然不懂，但是有人懂，我抓了个古玩店的老板，他给我挑出来的，为此我给他两根小黄鱼做酬劳。”曹建东笑着说道。 真特么的，奇迹没发生，我收回刚才的话！ “老大，我们还要执行任务，不能天天在这里守着，这里的秘密也暂时不方便让新成员知道，所以，这些钱财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放在您的家里怎么样？”沈明峰说道。 这是最为合适的做法，因为韩霖从小就是不缺钱的主，不会贪污外勤组的经费，韩家有这些钱也不会让人感到惊讶。 “我也认为放在您的家里最安全，我带回驻地的钱，还能占据四成的份额，最起码两年内经费不用考虑，短时间内用不到这些钱。”曹建东说道。 “这点钱对我们来说还远远不够，钱生钱才是最为明智的做法，趁着眼下的环境还算平稳，这些钱我要大量收购猪鬃和桐油，囤积在沪市的仓库里，一边卖一边继续收购，还要从家里拿一部分钱加大投入，不出三年，我向你们保证，能够收获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巨大利润。”韩霖说道。 “老大，您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曹建东问道。 “现在你们还不需要知道，我也是未雨绸缪，不管怎么说，赚钱是好事，咱们二处经费极度短缺，不用指望戴老板下拨多少款项，金明贵这样的例子也是少之又少，能碰上一个都是运气，在此之前，我都想过要动用家里的钱来做这件事。”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汽车后排和后备箱都被装的满满当当，来回运输了两趟，才把钱物运到韩家住宅，连数都没有数，随后开车返回了驻地。 这时候枪决令和审讯记录的原件也送来了，戴老板呈递给蒋总裁的申请报告，有蒋总裁的亲笔签字，收钱收的痛快，效率也真的非常高！ 至于化名江雅茹的日本女间谍，没有出现在枪决令上，但韩霖明白上面的意思，秘密处理就完事了。 “活着还是死了？”他问审讯的彭福海。 第一百一十五章 行刑 （求收藏、求推荐） 韩霖对江雅茹的态度就是不计代价的审讯，审死了拉倒，外勤组的这伙人没怎么接触过刑讯，就拿着江雅茹练手，因为下手没有分寸，这个女间谍已经几乎变成一堆烂肉了。 审讯室里因为烙铁和电椅电流太大而产生的焦糊味道，熏吐了两组审讯人员，由此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 江雅茹还能剩一口气，已经很不幸了。 “我都说了，她对我们没有什么价值，拉到刑场给她个痛快，刨个坑埋了就是，棺材虽然已经买了，也不能便宜她，拉回棺材铺存着，以后肯定用的上。” “老曹，你把金明贵送回家，让他换身衣服和家里人吃顿饭，然后下午两点半到刑场，绞死他，我答应留他個全尸，说话要算话。”韩霖说道。 他是强忍着没有把江雅茹扔到乱葬岗喂野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再有三年多时间，这座六朝古都的金陵城，就要遭到震惊世界的大屠杀， “庞启文怎么处理？”曹建东问道。 “给他吃顿断头饭，别太小气，点两个菜再给他一壶酒，然后拉到刑场执行枪决就是了。至于怎么把尸体送回家，有个什么说法，那是督察股的问题，我给督察长说一声，我们就不操这个心了。”韩霖说道。 金明贵被两个组员从牢房押出来，腿脚多少有点不听使唤，其实没有几个人能从容面对死亡，尤其是目前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就要被处决了。 “走吧，带你回家换身衣服，老婆孩子陪着你吃顿饭，再送你到刑场，给你个全尸。”曹建东说道。 金明贵走到韩霖的身边，低声说了句话，然后就跟着曹建东走了。 韩霖猜的一点都没错，他能混到现在的地步，也有狡兔三窟的手段，暗中藏了一笔钱，埋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这是预备东山再起的资本，也是遭遇大事最后的依仗，数目肯定比不上被抄走的家产多，但做个有酒有肉的富家翁，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既然韩霖言而有信，兑现了承诺，他认为老婆孩子不管是继续在金陵生活还是回到老家，都需要得到韩霖的庇护，否则可能会被人敲诈勒索甚至是报复，他不能让自己断了血脉。 庞启文可能早就有思想准备，表现的倒是很镇定，菜倒是没有吃两口，一壶酒全喝光了。 然后他坐着外勤组的卡车，被押送到城郊的荒地，车厢里还躺着即将断气的江雅茹。 这个临时刑场在江边燕子矶的一处山坡下，藏在小树林里面，此时树林的周围，已经被宪兵司令部特警第一队实施戒严了。 除了二处督察股的副股长金盛安亲自来监督行刑，还有军委会第一部第二厅的少将副厅长张景庵。 “庞启文，你这个败类，居然为了钱和女人，做了日本侵略者的间谍，变成一个人人唾骂的汉奸，也让整个军委会第一部的所有人，都为伱的卑劣行为而蒙羞，你不配做中国军人，更不配做人！” 张景庵主管情报工作，是庞启文的顶头上司，他看着庞启文的眼神充满了愤恨，恨不能当场生吞活剥了他。 就因为这个被日本人收买的内线，总裁把部长叫到总裁官邸，骂的是狗血淋头，灰头土脸的部长回到办公室，又把他骂的找不着北。 第一部负责作战和情报等职能，是军委会的核心，名副其实的中枢机构，这样的地方出了叛徒，影响之恶劣可想而知，难怪蒋总裁得到报告后暴跳如雷，当着戴立的面痛骂第一部的部长，脸上实在是挂不住。 可二处掌握着无可辩驳的证据，尤其是金陵政府和德国政府的武器交易，德械师的筹备等情况，这样的情报在交易的时候当场搜出来，加上庞启文对自己犯罪事实的详细叙述，堵的蒋总裁和第一部从上到下无话可说。 总裁和部长不爽，他这个直接领导当然要担责任。 对外的说法自然不能是第一部的第二厅出了叛徒，韩霖提出的执行任务意外遇难，虽然有点掩耳盗铃，却也得到了认同，尸体不用拉走，给家属编个为什么尸骨无存的理由很容易。 庞启文就要挨枪子了，这时候不在乎上司说什么，他看到现场提前准备好了三副棺材，两副厚木板一副薄木板，还有挖好的三个坑，场面让他感觉到似乎有点讽刺。 一条情报线的三个人，同一天被处死不说，被埋在同一个地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江雅茹的尸体被抬下了车，摇摇晃晃走了几十里路，她已经咽气了，按照韩霖的要求，直接把她的尸体丢到坑里埋上土，连坟头都没有。 “报告张厅长，报告督察长，卑职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韩霖，奉命押送犯人庞启文到达刑场，并验明正身，请长官核验枪决令，卑职立即执行枪决！”韩霖对二人敬了军礼。 枪决令是戴老板写的申请，蒋总裁亲笔签字，金盛安和张景庵二人，按照程序眼看一遍，随即签字。 “金副股长，商量一下，由我来执行枪决吧？”张景庵问道。 “当然可以，您请！”金盛安急忙说道。 张景庵从枪套里拿出自己的勃朗宁手枪，走到了庞启文的面前。 “跪下！” 他把枪顶在庞启文的后脑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随着一声枪响，庞启文缓缓的歪倒在地。 “法医，验尸！”金盛安说道。 二处的法医来到庞启文的尸体旁，很快就做出死亡的结论。 确认死亡后，张景庵就上车离开了刑场，他还得到庞启文的家里，按照规矩“慰问抚恤”家人。 至于第一部和二厅，没有哪个傻瓜认为庞启文的事情，真的是紧急执行任务过程中意外身亡，上峰不说明情况，下面也没人敢问。 金明贵也被押来了。 他看起来镇定了很多，可能是交代了后事，没有了什么遗憾，而且换了一身崭新的粗布衣裤，或许是曾经当小喽啰时期的打扮，成为帮会头头以后，他再也没有穿过粗布衣服。 “去，带着他看看棺材，然后在树上挂根绳子，帮他一把！”韩霖吩咐曹建东。 承诺给个全尸，最好的办法就是吊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业 一 （求收藏、求推荐） “老弟，这次日谍案办的非常漂亮，戴老板对你和外勤组的工作非常满意，并且向总裁为你请功，总裁的意思是，你刚毕业不到两年，不宜拔苗助长，再沉淀一年半载的，再提拔也不迟。” “此外，戴老板要我告诉你，日谍组织既然把你纳入到视线中，接下来很可能会和你接触，我们现在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这样下去太被动了，戴老板期望着能够在伱身上取得突破，端掉日谍组织在金陵的潜伏网。”金盛安看着被吊死的金明贵入土为安，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 他从金明贵的家产中分了一大笔钱，也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卑职决计不敢居功自傲，说实话，刚毕业不到两年就成为少校，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 “请督察长代卑职报告老板，他的吩咐卑职铭记在心，只是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日谍组织不会轻易相信我，除非能够直接加入他们，这绝非一年半载可以做到，心急反倒容易忙中出错。”韩霖说道。 他明白戴老板的意思，是想让他打入日谍组织，可这件事操作起来没那么容易，即便是日谍组织要发展他，前期也不会给予多少信任，这是需要时间来逐步沉淀的。 “放心吧，戴老板给你时间，要不是庞启文受命私下打探你的消息，让他产生了这样的念头，换做别的人，他连提都不会提一句，打入日谍组织，说起来容易，想做到比登天还难，算是给你个努力的方向。”金盛安说道。 戴老板的想法他揣摩的很清楚，行不行的先试试，万一能成功呢？恰好这件事发生在韩霖身上，这可是连续侦破四起日谍案的行家，就是行家，当之无愧的大行家，有实实在在的成绩作为理论支撑。 一个反间谍的大行家，如果有先决条件做基础，是有可能达到这個目标的，反正二处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我家在金陵城的太平南路和鼓楼，新开了两家舶来品专卖店，都是从外国进口的洋货，春节前就能开业，督察长家里有需要，直管到店里拿，先挂账，找个时间我和督察长统一结算就是。”韩霖说道。 他要说白送，金盛安肯定不同意，挂账这种方式操作起来就简单多了，他完全可以不结算。 “这是什么话，老弟家的买卖我当然要捧场，还代为转告陈嬅秘书，她喜欢这些洋玩意，你给她挂账就是了。”金盛安笑着说道。 韩霖侦办日谍案，从金明贵的家产中分给他好几万大洋，再占韩家的便宜，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但是，如果陈嬅能够在韩家的店铺挂账，这对韩霖是个取得戴老板欢心的好机会，他深知陈嬅在戴老板心里的重要性，说的直白一点，二处半个家都是这个秘书在管理。 “感谢督察长的提携，这事就拜托您了，只要她在我家的店提到自己的名字，要什么给什么。”韩霖大喜。 “别说见外的话，她也不会占你这个便宜的，挂账就行了，什么事情都需要个火候，过犹不及！”金盛安说道。 晚上，韩霖在外勤组驻地举行庆功宴，反正是总部的经费买单，找最好的老字号酒楼送来上等席面，满桌子的好酒好菜，直管放开了吃放开了喝。 老资格组员每人发三百大洋，也包括安旃绛，新组员每人两百四十大洋，按照金陵政府国难饷的标准，少尉每月三十块大洋，准尉每月二十四块大洋，等于一次发了十个月的工资作为奖金。 “全都是废物，一说就会一练就废，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怎么自己不找块豆腐撞死！” 大早晨起来，曹建东站在院子里对着一群大男人破口大骂，原因也很简单，昨天晚上的庆功宴，除了韩霖和曹建东等少数四个男的，其余的男组员居然被安旃绛自己给喝趴下了。 早晨起来，一个个没精打采、龇牙咧嘴的，把曹建东气得不轻，毫无副组长的仪态，站在院子里就开骂了。 韩霖站在一边觉得好笑，相声演员一人喝倒一队，安旃绛一个女孩子一人喝倒了一组，这东北的大姑娘确实能喝，喝白酒就像是喝凉水！ “这段时间没有重要的工作，你们必须要练酒量，每天都得给我半斤起步，一点点的加量，我管酒管菜，做地下工作没有个好酒量是不行的，喝酒是传统的社交方式，也是获取情报和行动的一种途径，安旃绛，这个训练酒量的任务，就交给你来负责。”韩霖笑着说道。 农历腊月二十五日的傍晚六点多，金陵火车站。 四辆小汽车等在站外，韩霖、韩霂夫妇以及唐滢走了出来，蓝钢列车从一点十五到六点半，五个小时多一点从沪市抵达了金陵。 明天腊月二十六日开业大吉，韩霂夫妇是专门陪着唐滢来金陵的，她的女佣也跟着来了。 韩霖在金陵城最为豪华的首都饭店定了大套间，作为唐滢下榻的地方，为了她的安全，专门调了宪兵司令部特警第一队的二十名便衣宪兵，进行二十四小时保护，连安旃绛也被调来作为贴身警卫。 “感谢唐小姐这次能特意来金陵，参加香榭丽舍专卖店的开业，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见谅。”韩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韩霂夫妇坐着家里的汽车直接回家了，而他，不但要送唐滢到饭店休息，也要请她吃晚饭，后世是明星效应，这时候就是名媛效应。 “你聘请我做是专卖店的顾问，开业庆典自然也是我分内的事情，我们还是说话随意点吧，就像在沪市一样，太客气了我不习惯的。我比你年龄还小，也别称呼我唐小姐，可以叫我滢滢。”唐滢笑了笑说道。 到了饭店，提前得到通知的记者们立刻围上来，唐滢什么样的阵容没见过，落落大方的接受了采访，并且为专卖店做了宣传。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开业 二 （为本书第一个盟主加更） “老大，这位唐小姐穿的好洋气，人长得也非常漂亮，真不愧是沪市的第一名媛，太有气质了。”安旃绛低声对韩霖说道。 眼下是冬季，白天的气温大概十度左右，唐滢今天上身穿的是开司米羊绒衫，下身是欧式的半裙，外面是一件风衣，戴着帽子，这也是民国时期很流行的着装。 “你这次发了三百大洋的奖金，能不能买到她手里的包，还是两说着，时尚是需要代价的。”韩霖笑着说道。 “不过就是个手包而已，居然连三百大洋都买不到？”安旃绛感觉自己的认知世界在崩塌，名媛的生活她不懂。 “如果你表现的好，等到了今年年底的时候，我也给你买个包！”韩霖说完这句话，忽然想到，这话怎么那么别扭？ “唐小姐名气那么大，但对你的态度好像不一般，你们不是在交往吧？”安旃绛说道。 “我们就是朋友而已，不要忘记，我可是特殊的职业，她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她，从现实的角度来说，追求她还不如追求你呢！”韩霖摇了摇头。 他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安旃绛却听的脸色微红。 她性格火爆的很，从未考虑过男女之情，也没有哪個男人敢出言调笑她，这次算是开张了。可是来自一个帅气多金，且能力出类拔萃的上司的调笑，她也不会觉得反感，韩霖对女下属始终保持距离，除了工作基本没话说。 可能是坐了几个小时的火车，没有什么胃口，唐滢只点了几个很清淡的小菜。 “来金陵一次，我想住两天，伱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唐滢问道。 “当然，等我们的开业庆典结束，我打算邀请唐小姐去看梅花，然后到夫子庙看灯会，这样的安排你意下如何？”韩霖笑着说道。 春节期间到梅花山赏梅花，到夫子庙逛街看灯会，这是金陵最为著名的两项旅游项目。 “我来之前也是这么想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只是这样就要辛苦你了。”唐滢很认可韩霖的安排。 “滢滢你把我当朋友，你来到金陵，我略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何来辛苦一说？”韩霖笑着说道。 农历十二月的二十六日。 随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太平南路和鼓楼的两家门店同时开业了。 韩霖陪着唐滢出现在太平南路的一号店，这里由老大韩霂主持开业典礼，父母则是在鼓楼的二号店，下午他和唐滢再过去。 一号店的年轻客人多一些，二号店的太太们多一些，其实两家店距离的不算很远。 尽管这两家店是韩霖的产业，但对外宣称却是韩家的产业，毕竟作为军人要注意影响，他出面讲话有些不太合适，在首都之地低调一点没坏处。 考虑到开业现场的女眷很多，来奢侈品店消费的都是官太太、大小姐，韩霖特意请谷征伦派了一队宪兵在周围值班，因为谷征伦打招呼，警察局也增派了大批警察到现场维持秩序。 让宪兵和警察给自己家开业站岗，韩霖有这样的能力，但是绝对不敢有这样的行为，维持秩序却没有问题。 客人们的汽车，把道路两边都给占满了，围观看热闹的人堵住了街道，宪兵们倒是无所谓，但警察就忙得够呛，不得不增加了警力。 韩霂首先代表韩家讲话，没有什么新意，无非就是考虑到当地的父老到沪市租界购物不便，韩家开设舶来品店，能为大家提供方便这样的场面话。 而唐滢也作为特邀嘉宾进行发言，主要是对专卖店的商品做大概的阐述，大部分都是她提议采购的，还给一群女顾客普及了商品历史知识。 她的话等于是权威给出的结论，力度非同一般，说起来，就因为她的出现，奢侈品店的销售能翻几倍。 唐滢讲话完毕，正在和韩霖说话的时候，专卖店斜对面停下三辆小汽车，中间的一辆汽车下来两个人。 后座下来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大约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明显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身边站着一个拎包的，穿着一身中山装，看起来像秘书一类的角色。 一前一后的两辆汽车，下来十个人保护这个中年人。 “董事长，属下去请唐小姐过来和您见一面？”秘书问道。 “不用了，你仔细打听一下和她说话的这个年轻人是谁，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中年人摇了摇头说道，转身就上了汽车。 按照欧式皇宫风格装修的店面，立刻就震惊了顾客们，这是完全不同于中式装修的环境，有着高贵典雅的西方艺术气息。 销售洋货的店铺和洋行不少，但是他们的店面装修和这里一比，根本就是土包子，特别是服务员里面竟然有外国人，心理自然又是另一种感受，言谈举止也不自觉的改变了很多。 专卖店第一天开业虽然有折扣，但是却没有出现拥挤的场面，层次在这里摆着，卖的可是洋货，进店的人大多都是有一定身份背景的。 但是进入店里面的每一个客人，都有很强的消费能力，她们面对着几十块一瓶的香水，几块钱一支的口红，几百块一个的手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也有很多相对而言较为普通的舶来品，夏士莲雪花膏、巴黎素兰霜、曲线安琪儿、西蒙香粉蜜、司丹康美发霜、培根洗发香脂水、李施德林牙膏、黑人牙膏、力士香皂、礼和卫生浴粉、施克勒洗浴香水等。 此外，还有什么丹祺、美奇、卡莎娜等点唇膏，就是口红，保留很久的品牌，比如蜜丝佛陀。 “老大，徐婉月来了。”安旃绛来到韩霖身边低声说道。 安旃绛一直保持着监视徐婉月，对她是很熟悉的，此刻心里感觉怪怪的，专门抓间谍的二处特工和要抓的日本间谍，似乎是接触的越来越频繁了。 上架感言 从今天晚上开始，本书上架了！ 从《谍网》到《暗影谍云》，再到《谍影谜云》，这是深蓝的国度关于民国谍战题材的第三部！ 每次上架的时候，总有些忐忑不安，但是从第一章到现在，新老朋友们和编辑给我很大的支持，每部书都是深蓝的国度，一个作者的梦想！ 新书期，朋友们给我了很多的建议，指出了一些资料的失误和瑕疵，我在此向大家致以真心的感谢！ 以前写书从来没有定过目标，《谍影谜云》上架，给自己定个目标。 每天保底两章是雷打不动的，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从来不断更！ 上架的一天，首次订阅对本书很重要，在此，我承诺大家，以首订一千四作为心理目标，超过这个数作为冲击目标，多一百增加一更，手残党不敢胡乱承诺，但总要有個梦想！ 第一百一十八章 开业之牵连 （求首订） 戴老板玩了一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给韩霖的身份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对于戴老板希望他接触日本间谍组织，谋求更大收获的目标，韩霖自己也希望达成，只不过呢，戴老板看的是眼前, 他看的是八年抗战。 在监视徐婉月的过程中，通过她住处的垃圾，发现她的生活用品层次比较高，他就在昨天发出了邀请。 韩霖邀请徐婉月的用意，不是要利用奢侈品腐蚀徐婉月，这样的想法对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来说，纯粹是开玩笑！ 他是为了找个理由, 增加两人的接触，更重要的是展示自己在金陵高层圈子里的人脉, 交际圈子越广，交际的层次越高，对日本特务机关来说就更有发展的价值。 村上纱织既然来参加开业，自然也没有空着手，她送的礼物是银盾，一种白银做的类似徽章，有红木雕花底架的贺礼，像是恭贺新婚、祝寿、开业等等, 在这个时候很是流行, 价值十几块大洋。 “恭喜韩先生, 今天是店铺开业的大好日子, 预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村上纱织笑着说道。 “欢迎徐小姐，你给了我一个意外的惊喜，看看我家店里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我送给你。”韩霖也笑着说道。 “白天我们国际联欢社的接待少，请假比较容易。我以前到沪市的法租界逛了几次，还没有见过一家能够装修的如此高贵气派，在这里买东西，客人们也会觉得身价倍增，难怪吸引了这么多达官显贵的家眷。”村上纱织说道。 “舶来品的价格太高，最低也得几十块大洋起步，一般家庭根本消费不起，随着我家专卖店的开业，逐渐也会形成一个高消费的圈子，这就不单纯是赚钱的问题了，对韩家对我来说，人脉关系更为重要。”韩霖说道。 瞧这话说的，开店的目的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开拓人脉关系，这就是大盐商的底气，村上纱织觉得有点头疼，想要发展韩霖，她的筹码太少了。 看店里的女服务员，虽然姿色、风情和身段，比她还有些距离，可说起来也差不太多，她最具有威力的武器, 杀伤力就因此降低了很多，韩霖不是缺她一个女人，猎艳的可能性最高。 “今天你家的店铺开业，不是聊天的时候，等你忙完开业的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村上纱织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你专程来一趟，我受宠若惊，却不能好好的陪着你，你的心意我收到了，我的心意你也要收下，等我忙完了，咱们好好的聚一聚。”韩霖笑着说道。 他挑了一套化妆品和一瓶香水，叫服务员包起来送给了村上纱织，亲自送她到门外。 “她是谁啊？”唐滢在他的身后问道。 “她？一个交易的添头而已！”韩霖笑了笑说道。 这样的话带着很大的侮辱性，可唐滢却没有再问，她想的是，刚才走的那个成熟而又风情的女人，或许是某个达官显贵的情人，韩霖出身于商人家庭，没有什么强势的靠山，心里看不起她，却不能不和她周旋。 晚上六点多，鸡笼山下的一处豪华公馆内，上午在香榭丽舍一号专卖店门口的中年人，在客厅里听取秘书的汇报。 “董事长，这家店是大盐商韩家新开的，与唐小姐谈话的人叫韩霖，现任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少校军衔，毕业于金陵警察学校，曾经在杭洲警备司令部做过宣铁武的参谋。” “我通过沪市的关系打听到，唐小姐和韩霖是在一个多月前，公共租界工部局的舞会上认识的。韩霖到唐家登门拜访过，在租界的洋行转了几天，只有一次见面，中间没有再接触过，直到这次前来参加活动。”秘书说道。 “警察学校毕业，家里有关系能转为军职，在宪兵司令部任职不奇怪，但是能做宣铁武的参谋，又做了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还能晋升为少校军衔，这就有些本事了。” “这个韩霖的履历有些内幕，他肯定和戴立的二处有牵扯，总裁官邸的外围警戒是戴立负责的，他最善于钻营之道，把这件事看的非常重要，只靠宣铁武，对他还没有这么大影响力。”中年人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这个韩霖是调统局第二处的人？”秘书问道。 “这也不见得，二处虽然是特务机关，但也需要扩展自己的外围势力，戴立如果不是巴结胡棕南和汤蒽泊，私人关系比较密切，二处也发展不到现在的地步，他仗着蒋总裁的宠信，这两年手伸得是越来越长，拉拢宪兵司令部进行合作，这也是正常的。” “听你所说的情况，他和唐滢也只是刚接触，但唐滢能够赏脸跑到金陵参加韩家的开业庆典，说明她是把这个韩霖当朋友看待的，最起码有一些共同语言。”中年人说道。 半天的时间就能查到这些情况，由此可见这个中年人的能量之大，而且对一些内幕情况非常熟悉，简单的一点信息，就能推敲出很多事情来。而且，他的语气，对戴立的印象不太好，地位明显是要比戴立高很多。 “董事长，既然唐小姐和他只是朋友关系，要不要我替您安排一下，到首都饭店见见唐小姐？”秘书说道。 “算了，见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是偶然遇到了她，随便问问她的近况而已。”中年人说道。 偶然？看到报纸上刊登了唐滢小姐来金陵的消息，立刻就坐车到开业现场盯着瞧，这叫做偶然？ 随便问问？让我打听人家的情况，这能叫随便问问嘛！ “董事长，唐小姐难得来一次金陵，这样的机会您不应该错过，如果唐小姐答应了，您也了却一件心事。”秘书劝说道。 “好吧，你查查她首都饭店的电话号码，我打个电话先问问她的意思，不管她愿不愿意见我，我的心意传递到了。”中年人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一十九章 开业之隐藏的机遇 （求首订） 金陵种植梅花的历史始于六朝时期，梅花山位于武区的紫金山南，是明孝陵的组成部分，原本就有大量的梅花，当国父孙先生奉安中山陵以后，金陵政府当局栽种了大量的梅花树，成为了金陵的一大景观，也是中国的四大梅园之首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唐站在梅花树下面，与合影留念，负责拍照的是安周围还有一组六个特工在负责警戒 “知道，她是我的下属，当然要汇报你的事情”说道 “你没有问我，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和谁坐在一起喝了杯？”唐问道 “你觉得我会猜不到吗？但这是你的私事，我不方便询问，那样不礼貌笑了笑说道不就是身为皇亲国戚的宋姓国舅爷，到首都饭店见你，没让他到房间，而是下楼到大厅喝了杯，了不到十分钟吗？ “我打算明天就回家，你能送我回去吗？”唐笑着问道 “当然，我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等会我派人去订车票，下午去街买点金陵的特产，大过年的，到你家里登门拜访也不能空着手，晚上带你灯会，明天早晨咱们出发”说道 “咱们两个开车到市好不好？”唐忽然说道 “先生约我见面，想必是有什么好消息吧？”史密斯笑着说 “这样的话以后就别提了，给人家唐小姐伤口撒盐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单纯一点的朋友关系其实更好你别忘记唐小姐的身份，她在市的社交场合做交际花，心理成熟的程度，远超过你的想象，大具有目的性，会断送我和她的友谊！如果她愿意,自然会给我帮助的”摇了摇头说道 “咱们准了过年期间的消费，而这段时间恰恰也是市租界来品销售的旺季金陵的专卖店也就喝口汤，我估计营业额这两天加起来得十来万，赚个三四万块钱不是问题”笑着说道腊月二十七日的下午开车把康，送回市的家里并且进门拜访她的父母,还送了新年礼物晚上十一点多，家还是灯火通明对月薪一百多块大洋的少校军官来说，一年全部收入才一千六百多块大洋，有这个稳定的经济来源，他花钱的时候就不至于为难，本来开店的目的，就是解决自己在抗战爆发前的日常财务问题唐和前任财政部长的故事，民间多有传闻，但对方位高权重，涉及到人家的隐私问题，他即便是当着家里人，也不愿意说的太直白 “没事，我就是不想坐火车，自己开车，还能随时下来走走女佣坐蓝钢列车回去就行了，你给她定张票”唐说道的情报准确性，早就得到了验证，他不怀疑的情报真实性，只是非常好奇这家伙的情报渠道 “就是以前的那位宋部长，听说只是在楼下的厅喝了十分钟的，唐小姐似乎已经彻底想开了”说道可所，的小钱，也是要怎么对比，两间店全年的产出平均下来，每个月怎么也要落到里一万多块大洋 “酬劳可以等到情报验证以后再给我，根据秘密渠道的透露，三月中旬，德国政府将会撕毁《凡赛和约》，恢复兵役制并扩充军队到五十万人，恢复研发制造和使用海军武器、装甲部队和空军”说道 “开业是最为火爆的时候，咱爹和咱妈拉了那么多关系，这些人一人消费几百甚至上千块不是难事，加上过年要送礼，这两天的营业额肯定少不了，但是过完年就要降下来了，而且降幅会很大看起来和这位前任碰面以后，心情还是受到影响了，没有反对她的意思，多开几小时的车，无所的事情！ “你在国际情报方面的搜集能力，让我不得不感到惊叹，请说，自从希特后，德国的表现也让美国政府非常关注，我会给你与情报价值相匹配的酬劳”史密斯说道二哥，猜猜你的两家店赚了多少钱？”小妹雨拿起茶几上的本，抢先说道 “明天早晨我去接她，开车送她回家，昨天晚上有人和她见了一面，她心情有点不好，不愿意坐火车”说道现在可是大洋的时代，一块大洋的购买力相当惊人，两天就有十万的流水，绝对是非常惊人的数目，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能赚三四万的利润，觉得非常成功 “真没意思，你说对了！房刚才送来了本，两天两家店一共卖了十一万多，按照大哥说的百分之四十的利润，总毛利四万四千多二哥，你赚钱了，大年初一的时候我给你拜年，你要给我一个大红包做压岁钱！”雨卖关子没卖成，闷的坐到了一边 “要是唐小姐能给你牵牵线，不光是你的前途，对咱家的买卖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别看现在不是财政部长了，他但凡说句话，没几个人敢不买”说道 “唐小姐什么时候回市？她是咱家的贵宾，专程邀请到金陵参加开业活动，不能有丝毫的怠慢问道 “你说的不会是那位吧？”问道，他没在意开车回去这件事，而是注意到有人和她见面他有那么多的员工需要发薪水，巨额的前期投入除成本算算也赚不到多少金陵销售来品的洋行也不少，专卖店的优势非常小，所以，这属于只能赚小钱不能赚大钱的买卖，他早就有心理准备 “咱们俩开车去市？这得需要八九个小时呢，而且道路颠的很厉害，你受得了吗？你的女佣怎么办，不跟着我们？”惊的问道而当天晚上，他约见了自己的上线史密斯少校把唐送回饭店以后，开车回到了家里，难得全家人都凑齐了，在客厅喝茶 “对美国和欧洲来说，应该不算好消息，这次是一份德国方面的绝密限非常短，一个多月就能得到验证”说道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fo 第一百二十章 再次震撼 （求首订） 韩霖对历史上德国撕毁《凡尔赛和约》的日子，其实记得很清楚，但他不会说的很清楚，单纯三月中旬这个时间段，已经足够让美国情报部门感觉到震撼了。 史密斯皱起了眉头，他作为情报军官，有着很强的敏感性, 德国扩军和增强武力的做法，对欧洲来说是具有很大威胁的，这份情报不管是美国还是欧洲各国，都有着极高的价值。 韩霖的情报，确切的指出了时间，而且时间到了二月份，过一个多月就能分辨情报的可信度。 “没想到你除了能够得到日本方面的高级情报，还能得到德国方面的秘密情报, 我真的非常好奇, 你的情报渠道居然能覆盖这么广，达到这样的层次，自身却没有相匹配的活动，真是不可思议！”史密斯神情复杂说道。 韩霖的情报渠道层次太高，高的让他不敢相信，前后提供的两份情报，都是各自国家的绝密，按照常规思维, 是不可能外泄的。 他无比渴望能够掌握韩霖的情报渠道, 这是极为重要的情报力量, 对他的前途和美国情报部门的作用, 有着难以想象的价值。 “沪市因为租界的存在，各国势力错综复杂，逐渐成为国际情报交易中心之一，我也是意外的机会，与其中一些国际情报贩子建立了秘密联系，但我原本只是对日本方面的情报感兴趣，没有想过要进行情报交易。” “自从选择与美国情报部门合作, 我不得不选择与这些人加深联系，寻求各方面的情报，而这种级别的情报，自身的保密程度太高，获取的难度太大，他们得到的也非常稀少，一年都没有几件，所以我想重申的是，这属于是特例。”韩霖说道。 “理解，哪怕一年就这一份情报，我对你的工作也非常满意，我会帮你申请最大限度的酬劳，有什么需要你也可以向我提出来。” “西方的做事风格你可能知道，更为直接的谈话方式，有助于提高办事效率，我们之间的沟通，或者说是情报人员的沟通，不需要含蓄, 中国的语言艺术，我到现在还没有办法适应，这样会产生一定的理解障碍。”史密斯说道。 “希望您能帮我在沪市办个私人会所，想在公共租界或者法租界找一处合适的地方不容易，我要派几个人过来拓展业务，如果您方便，请给这处会所配备两到三辆汽车、几部电台和少量的武器。” “其次，美国外交机构的情报部门，有自己的资源和优势，我要您这边掌握并确认的，所有德国和日本情报组织的内幕资料，其中包括外交机构的成员、情报军官和外部势力的组成人员，比如日本人的黑龙会，这有助于我能够发现来自他们的威胁。” “德国和中国不会成为交战国，目前和金陵政府的关系，维持的也比较密切，我更希望从您这边得到关于日本情报人员在中国各地活动的消息，这对我有很大的帮助作用。”韩霖想了想说道。 在沪市租界地区办一处用于社交的半公开私人会所，这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目的不止是为了扩张自己在沪市的势力，还有更大的用途。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掌握着历史的轨迹，可利用的条件太多，在黑色和白色之间还有一层灰色，这就是他的活动空间，因此，他在抗战期间的潜伏计划也叫作灰色地带。 抗战期间各地日军特务机关的重要角色，他一清二楚，汪伪政府的重要角色，他同样一清二楚，金陵政府的情况更不用说，有谁能具备这样的条件？他打算扮演的，就是一个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的人！ 二处对外国情报部门的情况，掌握的非常有限，而各国在中国的情报人员，特别是借助外交机构作为掩护的情报组织，相互之间经过多年的争斗，对彼此了解的内幕情况很多。 借着自身和美国情报部门的合作，他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先把美国情报部门的资料拿来建档，这将会为自己节约大量的资金、时间和精力，以最快的速度切入这个圈子，美国人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这就对了，为了更好的开展情报工作，在租界地区办一个高档的私人俱乐部，这种合理的要求我自然要满足。你需要我们的情报资料，我认为是正当要求，这两件事我会尽快落实。” “明天联系我，把电台和密码本给你，至于资料再等等，这需要一段时间的整理，原始档案你可以看，但不能带走，我需要重新给你抄录一份。以后来不及见面的时候，有重要情报可以直接给我发电，我有什么消息，特别是日本人的情报，也会及时给你。”史密斯笑着说道。 他必须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出乎韩霖的期望，充分让韩霖感受到与美国情报部门所合作带来的丰厚资源，更希望通过这个俱乐部，摸索出韩霖的情报渠道。 沪市是国际情报交易的中心，而并非金陵，他认为俱乐部是韩霖和那些情报贩子接触的地方，只要耐心的加以监视，早晚都会把韩霖背后的情报线给挖出来。 事实证明，韩霖的情报渠道一条是来自日本方面，一条是来自德国方面，这都是美国政府所关注的国家，为了维护美国的利益，史密斯认为他不能完全依靠韩霖获取情报。 史密斯并非是要卸磨杀驴，韩霖的待遇会一直保持着，能带来这么重要的情报线，这就是韩霖的价值所在。 但他作为情报军官和这些情报贩子直接联系，能够更好的提高效率，减少中间环节，从接触中找到更多的信息，而且财大气粗的美国情报部门，有足够的财力让这些情报线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只可惜，他做梦都想不到，韩霖嘴里的国际情报贩子，根本就是不存在的，完全是打着情报贩子的名义，贩卖来自记忆中的重大事件，因此，不管他投入的再多，耗费的精力和时间换不来想要的结果。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一章 对亲属的提前预警 （求首订） 法租界福开森路。 陆家也是沪市的知名商人，买的也是一个法国商人的住宅，五层的欧式主建筑小楼，论规模比韩家的住宅更大。 大门是开着的，韩霖直接就把汽车开进了院子，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他既然来了沪市, 当然要到老丈人家走一趟，这个事情不能马虎。 以前他小的时候，经常跟着父母来陆家玩，加上这次来之前还打过电话，陆家自然要开门迎接未来的女婿。 沪市的二月份温度并不低，白天能到十度以上，晚上也有七八度，街道上的法国梧桐树虽然掉了叶子，但院子里的银桂、四季桂和广玉兰等却依然保持着自己的绿色。 陆曼茵在门廊里坐着和两个姑娘说话，估计应该是同学关系，看到韩霖从汽车里下来，她有些心慌的红了脸。 在中央大学，韩雨馨通常是跟她叫嫂子，她对这个称呼选择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因此，同学们都知道她有未婚夫。 “曼茵，这可是未来的女婿登门见老泰山, 你这个做未婚妻的, 还不去迎接一下？”左边的女同学笑着问道。 “他又不是第一次来我家, 有什么好迎接的，别瞎说！”陆曼茵虽然站起来了, 可她的脸更红了。 西装笔挺、皮鞋锃亮的韩霖, 拎着礼品进了客厅，不但老丈人陆瑞南在，大舅子陆腾和二舅子陆跃也在, 这样的阵容也足以体现对陆家女婿的重视。 “大霖, 听说你到宪兵司令部当了科长, 还成了少校军官，给蒋总裁做警卫，这可真是青云直上！你警察学校毕业还不满两年呢，一般人能混个少尉就不错了，你小子够可以的。”陆跃笑着说道。 “我这个少校军衔是职务军衔，对应着捡来的科长职务，我的确是给蒋总裁做警卫，但只是官邸最外围的工作，大门都进不去，从入职到现在还没有看见过他呢！” “我在杭洲实习的时候，给当地的警备司令做了两个月的参谋，而他，是蒋总裁的嫡系心腹，所以朝中有人好做官，给了我照顾，正常来说，应该授准尉军衔, 最高授予少尉军衔。” “今年金陵政府就要搞铨叙军衔了，能不能保住这个少校, 我心里也没底, 给我降级也属于正常。铨叙军衔非常严格，一些挂着少将军衔的人，实际军衔也就是个少校。”韩霖说道。 他和陆跃是高中同学，对方留在沪市读大学，他跑到金陵读警察学校，是绝对的死党。 “韩霖，你以后就打算在军界发展了？”陆瑞南摆出老丈人的威严问道。 说实话，他是不赞成女婿韩霖当军人的，老兄弟韩景山辛辛苦苦几十年的心血，为韩家铺平了做食盐买卖的道路，虽然和以前清朝时期的扬州盐商没法比，也是家财万贯。 眼下食盐销售方面是要渠道有渠道，财政部方面是要关系有关系，如果韩霖愿意，很轻松就能接手。 当时韩霖执意要考警察学校，陆瑞南就不怎么乐意，但他拦不住，现在居然不做警察做了宪兵，军人是要打仗的，这也意味着有危险！ 他不是想要为女婿抢夺韩家的家产，就是陆曼茵的嫁妆，小两口加上子孙吃几辈子也吃不完，他是担心女儿的幸福和韩霖的安全。 “我这次给您拜年，也是有些事情需要说，我在宪兵司令部工作，也是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接触了很多金陵政府的大人物，知道很多外界被隐瞒的秘密，中国和日本必有一战，而且上面的估计，最多不超过三年，沪市、金陵这都是重中之重。” “所以，陆家的产业必须要提前转移，三年内，必须要搬走的产业全都搬到云贵或者川省的省府驻地，不要入城，只保留租界地区的部分产业，日本暂时还不敢和西方国家爆发战争，但是沪市沦陷于日本侵略者之手，陆家就要当机立断，陆续处理这些产业，五年内要完全撤离沪市。” “韩家的产业也是如此安排，我们家毕竟没有实业，说搬迁非常快，我的建议是，您全家和我家一起，到美国暂时居住几年，我大哥在美国有产业，生活方面可能不习惯，但是不会受到太大影响，等抗战胜利后再回来也不迟。”韩霖说道。 还有三年时间中日就要爆发大规模战争？ 陆家父子三人顿时被韩霖的一番话给吓住了，在他们的意识中，韩霖既然做总裁官邸的警卫，还是宪兵司令部的人，总能接触到一些国家机密，听这小子的意思，韩家已经打算好，战争爆发的时候就举家迁到美国。 “你父亲怎么说？”陆瑞南问道。 这么大的事情，韩景山不应该只让韩霖来说。 “我只是和大哥提到了局势的危险，还没有和他老人家正式谈搬迁这件事。韩家的那些产业，无非就是些店铺、仓库和宅院等等，遇到战争这种情况，扔了就扔了。” “我说的事情在金陵政府高层也属于绝密，千万不要外传，泄密罪是要上军事法庭的，而且政府考虑的是国家和民族的命运，没有能力顾及到交战地区的老百姓，您先做好心理准备，我会随时把内部消息告诉您。”韩霖说道。 他要把和自己关系密切的这些亲属，全部迁移到安全地方，这样他就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做情报工作了。 其实也不一定非得到美国，关键是美国本土最为安全，而别的地方都有可能遭到轰炸，除非躲在大西南的山间，确实没有轰炸的价值。可陆家的产业牵涉到工厂生产，一般的地方没有继续经营的条件。 山城、春城、贵阳、长安等特大城市和省会城市，都遭到了日军的狂轰滥炸，虽然没有沦陷，但死难者的数量极为惊人，是日军灭绝人性的又一次大屠杀，难免会因为轰炸出现意外。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反正时间还足够，看局势变化再做打算也不迟。我听你父亲打电话说，你刚刚在金陵开了两家舶来品店，销量还不错？”陆瑞南问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二章 悄悄到来的白银大案 （求首订） 直到吃完中午饭才有机会和陆单独走走，他不担心陆家不搬迁，等战的时候，见识到战争的惨烈程度，两家人会用最快的速度搬走，至于陆，那得听她自己的想法，新一代接受新教育的年轻人，通常是不会离开的 “你的店铺开业，为什么不叫我参加？报纸上可是登了新闻，堂堂市的第一名唐，竟然跑到金陵参加香丽舍来品店开业典礼，她可不是用钱就能请动的人,你的面子还真大”陆笑着说道 “我怎么闻到一股醋味？你放心，也就是你把我当成宝贝，唐到金陵可不单纯是为了参加开业典礼，她是去见一个人的”不得不撒谎女人与生俱来就带着吃醋这个天性，想要消除她的醋意，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视线,毕竟唐和国舅爷的故事，当年也曾经传的沸沸扬扬 “脸皮真厚，谁把你当宝贝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难道她对这个大人物还是余情未了？”陆上当了八的天性，战胜了吃醋的天性！ “感情这样的事谁也说不清楚的，但也没有什么后续发展的可能，对方结婚了，唐心高气傲，不会有什么更多的牵扯”摇摇头说道 “什么时候走？”陆问道一会就开车回金陵，七八小时的路程，你要不要跟着我回家过年？”笑着问道 “我还没和你结婚呢，怎么能到你家里过年？我爸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开这么长时间的车，早点走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提前回金陵说道锅炉室里有二十多人在操作，门内门外有十个人拿着枪在负责警戒，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子，不顾满头的汗水，仔细检查每一块银砖的成色，不断点头表示满意 “我们小组具体负责什么任务?”青山问道从陆家告辞后先回到家，联系了史密斯，接着两人在约定地方见面，史密斯给了他两部电台和一本密码本十个干活的人把冷却后的大银鱼，装入木箱后，抬出去装上停在锅炉房门口的两辆卡车，紧接着，这伙人把银元银器炼出的杂质抬出来，抬到锅炉房后面的煤渣堆丢到提前挖好的大坑里换做别的时期，想要搞出这么多的白银，那是非常困难的，但眼下的金陵政府，货币为银本位，流通的是银元，这里面也包括有名的大头银元，加起来的总量达到了十几亿之多，两年多搞到四百万不算离谱金陵政府的银元每块重二十六点七克，纯银二十三点五克，比例为百分之八十九,一百多吨的重量，等于这个小组两年时间坑蒙拐骗搞到了四百万银元提炼纯银，说多不多，但说少却也不少 “随着美国的《白银收购法案》实施，中国的白银大量流出，银价已经涨到十四美分一司，金陵政府银本位的银元，遭受到巨大的冲击，大量的白银外流，导致银根紧缩，银行和钱庄大量倒闭，对工商业的影响也是致命的，造成经济全面衰退” “特使阁下，这批白银不能在金陵停留时间太长，我们怎么运出城？这里是金陵政府的首都，关卡很多，旧历春节期间的检查也格外严密，这一百多吨白银，需要最少三十辆卡车超量装载才能运走，太显眼了！”青山问道 “好极了，好极了，这就意味着帝国得到了两百六七十万美元的资金，内田君、山君，你们做的非常好，帝国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你们的父母和家族必将得到帝国的奖励！把银砖都搬到车上，设备冷却后也一起运走，等会就转移到仓库”中年男子很是开心的笑着说道 “运输的事情有专人负责，我们将会利用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的关系来操作，既然白银已经熔炼完成，明天我就和特高课的负责人碰面，协调如何把货物安全运走，最多也就是三五天的时间”被称作特使的中年人说道 “你们暂时不能撒离，要留在金陵维持正常的活动，迷惑相关的人员，能拖延一天是一天，否则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发现，大概三四天时间，会有一艘帝国货轮抵达下关码头，装船后你们随船一起到市，会有新的任务给你们”中年人说道金陵同泰纺织厂锅炉房煤渣坑里躺着几具尸体，包括看门的老头和工厂的护院 “小组其他成员潜伏金陵两年多的时间，利用帝国支援的各种商品和烟土等物资,私下交易了大量银元和银器，早就已经全部熔炼完毕，两年多的总数量加起来一共百多吨，折合三百五十多万司”同泰纺织厂的经理青山说道 “阁下，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我们小组分头行动，我从金陵中央银行和中国银行,两次进行违规款，再就是私人银行和各大钱庄进行小额度款，山君从参股的银行借款，总计搞到了将近两百万大洋，一边提款一边熔炼，这是最后一笔钱” “走私白银是帝国用来打击金陵政府金融和财政的手段，同时，把大量的白银抛到金融市场换美元增加外汇储备，逼着金陵政府接受帝国的条件，我们要控制中国的金融和货币，但私下破坏是一回事，我们的这些行动不能和帝国有丝毫牵扯，让矛盾公开激化，金陵政府由此全面倒向英美就在他返回金陵的时候，一件震惊朝野的惊天大案，此刻正在进行阶段面积很宽敞的屋子里温度非常高，好似蒸笼一般，安装着四套熔炼设备，地面上摆着一块块刺眼的银砖，谁也想不到，冒着黑烟的锅炉房居然是在融化银元，制作斤一块的银砖，也称之为大银鱼杀手们把杂质丢到坑里，然后用铁锹给大坑填满，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煤渣，处理的几乎是天衣无缝，谁能想到秘密居然藏在煤渣下面？然后，他们不慌不忙的收好工具，回到锅炉房清理现场家纺织厂因为资金方面的问题，一个月前就停产了，但在金陵也是有点名气的纺织厂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fo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天网恢恢 晚上十点多，满身酒气的穆青山回到了家里，他怀孕的妻子罗晓婉，此刻挺着大肚子在客厅里等着他，没几天就要生了。 两人结婚三年，穆青山是作为上门女婿入赘罗家的，岳父也是把他作为继承人培养, 厂子里的事基本都是他说了算，岳父平时顶多看看帐本，对他还是很放心的。 同泰纺织厂原本信誉良好，资金还算是充足，有些缺口，穆青山能通过关系向银行和钱庄借钱渡过难关，但是以前合作很好的几个大客户，年底因为资金困难，没法正常回款, 结果把财务完全给拖垮了。 借出去的钱短时间内收不回来，同泰纺织厂不得不关门寻求贷款。 “你身上什么味道，难闻死了，快去洗澡换身衣服！”罗晓婉怀孕以后，嗅觉变得非常敏感。 作为经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穆青山回家之前先喝了几口酒，还洒在身上一些，仔细清理了自己的皮鞋, 换了一身同样的衣服, 在街上吹风好长时间才回家，可锅炉房煤炭燃烧和融化银元的气味, 还是被罗晓婉闻了出来。 “这不是为了给咱们家纺织厂贷款的事, 请银行的人吃饭，喝酒抽烟一晚上, 身上能没味道吗？”穆青山笑着说道。 他作为日本特务, 刚开始对自己的妻子罗晓婉并没有什么真感情, 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从追求到结婚，做一个体贴的丈夫，全是有预谋的表演。 麻烦的是，自己撤离的时候，岳父母和罗晓婉是不可能跟着自己走的，罗家的事情爆出来，他应该是“失踪”，罗家欠下的巨额债务，会让岳父母和妻子顷刻间从天堂到地狱。 三年的婚姻，岳父、岳母和罗晓婉对他非常好，朝夕相处的生活，哪怕禽兽也会被感动的，但他也没办法，这是为了大日本帝国赋予的使命！ “谈得怎么样？银行能给我们贷款吗？”罗晓婉问道。 “难度不小，眼下的经济不景气，银行收缩银根，很难批准放款，但是你放心，我们家的信誉良好, 与银行也是长期合作，信贷科长透露，过完春节会考虑放款的。”穆青山说道。 事实上呢，信贷科长上个月底就已经给他放款了，还不是一个信贷科长，为此，他也付出了一大笔钱，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并不觉得心疼。 大年三十的中午，外勤组驻地。 民国时期不过旧历春节，国家公务人员该上班还得上班。 正在总裁官邸值班的韩霖，接到报告后迅速返回了驻地，他的办公桌上，已经摆了几张照片。 “怎么都是从广惠洋行出来的照片，说说情况！”韩霖说道。 “我按照惯例监视广惠洋行的时候，发现有人大年三十进入洋行，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以为是顾客，没有注意，但他在洋行待的时间很长，而且洋行的老板孙铭岩也临时回到了洋行，说明这个人的身份很特殊。” “我们兵分两路，一路跟着这个以前没见过的中年人，一路跟着孙铭岩，中年人离开洋行到了一家货场，而这家货场和通盛运输有关系，孙铭岩拎着两个包到了一处宅院，随后有两个人开车先后到过这里，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皮包，照片我们还没有洗出来。” “经过核实车牌号，一辆是宪兵司令部稽查处的，一辆是警察厅督察处的，两人待的时间都不长，十几分钟就走了。”岳迎丰说道。 针对黑芍药情报小组的抓捕任务结束后，韩霖也有了更多的人手，安旃绛负责总联络点的监视，四个坐办公室的女特工，开始在下班的时候，跟着执行外勤任务。 暗夜蔷薇间谍组织的另外三个组，采取传帮带的方式，由几个情报组的老资格，带着新人加入到监视任务中。 与此同时，广惠洋行和通盛运输的监视，也得到了加强，每个点增派了四个表现不错的新人。 间谍组织和内线的联系，也是需要看机会的，不存在频繁联系的情况，因此，日常的监视工作，就成为外勤组的核心工作。 “宪兵司令部稽查处和警察厅的督察处，都是管辖交通运输检查的机构，这个中年人还住在货场，这样明显的关系链，我认为他们不是打算走私进城就是打算走私出城。” “但奇怪的是，每一个内线对情报人员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资源，发展一个有价值的内线非常不容易，有时候需要长时间的布局和接触，到底有什么走私活动，居然需要一次动用两个内线？”韩霖皱起了眉头。 “值得日本特务动用两个内线一起参加，想必这次要操作的事情不简单，在以往的监视记录中，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中年人，或许是他带来了新的阴谋。”岳迎丰说道。 “我们还是以不变应万变，除了安旃绛的小组，动用所有的力量进行布网，只要锁定他们的活动轨迹，早晚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次是意外之喜，一次查出两个内奸，职位不高但权力不小，该知足了。”韩霖说道。 第二天，跟踪孙铭岩的人回来报告，他到江边码头租赁了仓库。 当天晚上七点钟开始，通盛运输的十辆卡车从货场拉了满满的十车货，趁着夜色从货场运送到江边码头仓库，卸完货快速返回，由于距离不是很远，天还没亮呢，就完成了三趟货的运输。 除了中年人，还有两个新面孔出现在货场，自然也受到了监督。 宪兵司令部稽查处的副处长在码头亲自执勤，警察厅的督察处副处长在城门关卡亲自执勤，基本没有检查就放行了。 “全都是大木箱，一个人背着非常吃力，需要两个人抬，看不出装的什么货物，但值得他们如此小心操作，肯定是贵重物品。”曹建东低声说道。 外勤组的几个骨干，跟着韩霖在自家仓库的办公室，瞅着隔壁忙碌的仓库，这群该死的日本特务也够倒霉运的，竟然租赁了外勤组的仓库隔壁，前段时间收拾了金明贵，这个汉奸在码头的四间仓库被韩霖给接收了，但谁也不知道真正的主人是他。 “他们把大门锁住，在外面看守，我从仓库的通风口进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货物，去，找绳子过来。”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划重叠 码头是寸土寸金的地方，仓库和仓库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韩霖在自己仓库的屋顶，急速奔跑接着一个跳跃，就到了隔壁的仓库屋顶，拴好绳子，从通风口进入到仓库内部。 曹建东等人拿着手枪, 紧张的注视着，大约十几分钟后，韩霖爬出通风口，把一块东西远远的扔到草丛里，然后再次顺着绳子上了屋顶，却只是把绳子抽回屋顶，没有解下来。 “老大, 里面是什么货物？”韩霖回到办公室, 曹建东急忙问道。 “等我把东西捡回来，你就知道了。”韩霖说道。 他进入仓库也被吓得不轻，仓库满满的都是木箱，里面装的居然都是没有标记的大银鱼，而且从表面来看，这都是近期内铸造的。 他顿时想到了法币发行前期和初期，因为美国大量收购白银，导致银价飞速上涨，中国大量的白银被走私到外国, 差点引发货币和财政危机。 其中也有日本侵略者, 从中国的东北和华北，以及沪市和金陵等地掠夺白银, 银行的白银也霸占了，赚取了大量的军费。 也是因为法币的出现, 才挽救了金陵政府的生命, 金融和经济没有完全崩溃，却也遭受了惨痛的损失。 一箱大约两百斤，每箱二十块银砖, 粗略数了数，仓库内有一千箱还多，这最起码也有一百吨的数量，按照国际白银的单位，能换算为三百多万盎司，按照记忆中的美国白银收购价格，差不多是两百七十万美元，即便在富豪众多的沪市，有这个身价的也不会太多。 韩霖把银砖拿回来称了称，一百六十两，这是民国时期的重量标准，一斤等于十六两，按照通行的标准，就是十斤一百两。 “全都是白银？天啊，这得多少钱！”曹建东目瞪口呆的说道。 “大洋一块二十六克多，纯银二十三克多，算算大概四百多万大洋吧！相当于二十个中央军甲种师一个月的军费总数，二处最起码十年的经费总数。白银算是便宜的, 如果是黄金, 那可就不得了了。”韩霖随手把银砖放在一边。 “老大，您猜猜看，这些日本特务哪来这么多的银元熔炼大银鱼？”许寅正问道。 “不好说，银元是我们从清朝末年就开始使用的货币，在市面大量流通，有可能是日本商人使用日货低价换来的大洋，也有可能是他们高价收购的大洋，甚至坑蒙拐骗，什么样的招数都不奇怪。”韩霖摇摇头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曹建东问道。 “中国的财富，不能就这么落到日本人手里，既然在码头的仓库存放，就说明装船运输，而且船还没有来，我们还有一点时间，首先是要搞清楚这笔钱的来历。” “从明天开始，外勤组所有人员全部投入此次调查，把几个重要的人和地点给我死死盯住，想方设法查到这些人的身份，聚敛这么多的白银，他们在金陵城肯定有渠道，而且具体的实施者，必然有公开活动的掩护身份。”韩霖想了想说道。 “码头仓库呢？万一明天日本人来了，把白银装上船，以金陵政府一贯的做事风格，绝不敢和日本人硬碰硬。”许寅正说道。 “你说的很对，金陵政府的蒋总裁和亲日派的汪副总裁，都扛不住日本方面的咄咄逼人，可日本人为什么大半夜鬼鬼祟祟的利用内奸，把白银送到这里来藏匿？” “日本政府的战略是要逼迫金陵政府和他们合作，借机控制金陵政府的货币和金融，这是多么庞大的利益？别说是一百吨白银了，就是一千吨也不能冒险，这点事爆出来那可是一大丑闻，会刺激金陵政府向英美靠拢，这是日本政府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我敢断定，想凑齐一百吨白银没那么简单，必然存在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明天就下令把宪兵司令部的特警队，公然派到所有码头执行检查任务，警察局负责陆路运输检查，期限是半个月，情报说有地下党的人在走货，凡是码头登船的所有货物必须严格检查，谁胆敢马虎懈怠，一经发现军法从事。”韩霖说道。 这场规模很大的陆路和水路运输检查，是韩霖为了迷惑敌人而举行的，只要是查地下党，上面批准非常容易，为此，他还要接触徐婉月，通过她来“告诉”日本特务机关别着急，七天后就能顺利运出。 宪兵司令部司令办公室。 “报告司令官，我们在搜集情报的时候意外得知，金陵的地下党组织，要运送物资到浙赣皖交界地区，所以卑职打算进行为期半个月时间的水陆大检查，由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联合，封锁各条交通要道，全力进行拦截，防止物资被运出金陵，而且借助这段时间，我们也想方设法寻找地下党人员和物资。”韩霖说道。 “你也得到消息了？”谷征伦笑着问道。 什么叫我也得到消息了？我编出来的消息，还有谁得到这个消息？ 韩霖顿时想到，他可能因为要封锁码头，导致掩饰行动与某个势力抓捕地下党的行动，在偶然间重叠了。 至于是谁搞出来的行动，不是调查统计局的一处或者三处，就是宪兵司令部的特警队，这才是对付地下党的主要威胁，二处原则上只负责军警宪的地下党调查工作。 “司令，听您的意思，似乎是哪个部门已经抢在了我的前面？”韩霖也笑着问道。 “是调统局一处的案子，但线人的身份却不是金陵地下党组织的核心成员，消息有点模糊，所以需要更多的人手进行布局。陈局长亲自给我打电话了，要我们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负责配合，封锁金陵城的水路交通要道，你的计划倒是和他们不谋而合。” “但是你晚了一步，而且没有掌握明确的线索，他们至少已经得到了可以缩小范围的消息，虽然咱们是自己人，军事警察科的功劳也是宪兵司令部的功劳，但我没法拒绝一处转头支持你。”谷征伦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要兼个职 “司令，既然如此，我也只能放手了，地下党的活动向来非堂隐蔽也非堂严密，野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抓捕围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从根源摧毁他们，仅凭着个外围成员的情报就贸然的采取施，希望非常茫”说道调统局一处抓捕地下党的行动，他是没法参与的，本来一处和二处就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方势力，他之所以这么说，是给谷征提个醒，一处的抓捕行动未必能够成功既然知道了消息，他必然要想方设法给地下党示警，破坏一处的行动 “咱们宪兵司令部只负责配合，外松内紧防止地下党把物资运出城，至于行动能不能成功，那是一处自己的问题 “其实宪兵自身也有这样的职能，你自己也可以秘密追查，司令部的所有资源你都可以调用，如果他们失败了，你却成功挽回局面，那也是一件好事，即便不成功也没关系”谷征说道 “司令，军事警察科是负责军法军纪的，名不正言不顺，属下斗胆请您给一个查处的职务，不是实职也可以，这样增加了权限，避免行动的时候遭到非议”笑着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查处的处长和副处长，你的资历，军衔都差很多，查的科长，对你没有大大意义，这样吧，查处下关船检查所，兼任所长的职务等于是把水路的检查工作抓到手里 “船检查所的工作是肥缺，上上下下盯着的人很多，查处的处长楚茂林是我一手提拔的，我提前和他打个招呼，不会给你设置障碍的”谷征想了想说道军事警察科的职责是维护军队的军纪军法，负责总裁官的外围警戒，有办案的权力，但说起来职能受到很的局限，处理非军队的案件，最为方便的是查处 “请您放心，我只要求一个便于行动的名分而已，其余的一切照旧，我不会插手船检查所的工作，除非涉及到案件”笑着说道通盛运输公司货场 “老弟这话就说错了，司令交代了，要我全力支持和配合你的工作，检查所从上到下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指挥，以后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需要，查处帮忙，尽管开口就是了，我绝对没有二话”楚茂林说道 “什么，半个月时间的大检查？消息可靠吗？”中年人用急切的问道 “更麻烦的是，半个月时间很容易出现变数，如果银行或者钱庄有了问题，我们的这个小组,将会直接面对警察和宪兵的追查!他们能不能保守秘密,我也有很大疑问，不是怀疑他们对帝国的忠诚，而是理论上，没有几个人能撑住刑讯！”中年人说道 “把这一千多箱一百多吨白银暴露了，这是特务机关运作两年的心血，要是把我也给牵连出来，广惠洋行的联络点就要放弃，多年的努力全都毁了！”孙岩皱着眉头说道 “你说得对，越是这样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冷静，既然改变不了局面，就得想好如何应对码头那样的地方人流密集，而且什么人都有，放在仓库里，我非常担心安全问题，可我们不敢移动，那样威胁更大，如何过这半个月，需要增加补救施既然的态度这么端正，他把查处长楚茂林叫到办公室，直接宣布了的任命，随后就让楚茂林带着去船检查所怕的是暴露了内线，会威胁到广惠洋行的安全，甚至无法完成运输任务，这样的损失是特务机关绝对无法接受的 “内线既然是查处的副处长，是码头宪兵的直接高层，不能动用他的权力给我们放行吗？”中年人问道凡事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这人的思维清，考虑的很是周密 “来码头密查的宪兵，不只是查处的人，还有宪兵司令部本部的便衣宪兵，两边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他指挥不动便衣宪兵假如暴露他能完成这次运输计划，损失一个内线那也值得,可就怕适得其反!” “阁下，我们在宪兵司令部查处的内线通知我，这是一次保密级别很高的行动当然，他作为副处长是知道内情的，宪兵司令部要配合金陵政府军事调查统计局第一处和第三处，拦截地下党的物资运输，水路交通都要严查，各个码头都是重中之重”广惠洋行的老板孙岩说道 “我对你做事的能力，还是很放心的！”谷征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查处的下关船检查所既然是肥缺，自然属于谷征的自留地，他如果真的接手实权，那可就太不懂事了，这叫做没有分寸有这个所长的名义，外勤组做事就方便了很多，所有的进出船只，都在他的监管之下 “处长，我这次兼任船检查所的所长，只是要个活动身份，所里的日常工作和具体事务，还是查处来负责安排，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我绝对不干涉”下笑着说道内线是潜伏特务的工具，为了完成牺牲内线是有必要的本的处长和一百多吨白银，完全没有可比性谷征警告过他，绝对不能招惹，理由很简单，查处是司令部的外勤机构,不是纯的作战部队，掌握着船运输的权力，自然油水丰厚，这么说吧，查处从上到下一股擦都擦不干净，根本经不起有人较真戴立借用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作为二处的一个外勤掩护机构，这是总裁的指示，他不敢反对可想要插手军事警察科以外的事情，那就得看他答不答应他作为谷征的心腹系，掌握着宪兵司令部最大的肥缺，当然知道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来历非常神秘，除了要给总裁官做警卫，还协助二处执行各种任务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fo 第一百二十六章 案件详情 “您多虑了，仓库肝然被我们租下来了，有货物存放的时候，关着门很正堂，但是不能有太多的人在周围活动，这样反倒容易惹人怀疑，把人放在办公室盯着就不会有问题，越是放松越是安全 “白银小组的事情，只是猜测可能遇到麻烦，这样的概率比较低，刚款一个月,没到还款的时候，地方不会追差的，如果确实出现了意外情况，他们的身份又没有暴露，应该可以提前得到消息，放款的人，拿了那么多的好处，不是白拿的”孙岩说道 “你太乐观了,我们没有把事情往最坏处想,就无法及时应对突发情况,我来安排吧，一旦产生了致命的威胁，他们就只能为天皇效忠了！”中年人严肃的说道孙岩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位特使阁下没有说出来的意思，为了掩护这批白银的秘密，两个具体负责人会被勒令自杀，混警察和宪兵的视线，给完成任务赢得时间为了帝国的利益，所有的帝国特工必须无条件接受任何指令，哪怕要求他们去死从加入特务机关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就是天皇的，就是帝国的，唯独不是自己但特使的选择也没有错误，为了争取时间，把涉及一场风暴的两个帝国特工作为工具，这是必然的结果，他自己只是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否则，也会接到这样的指下关船检查所楚茂林向所有的军官介绍了新的所长，自己人，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少校，不对，应该是少校科长 “诸位弟兄，我叫，来到咱们宪兵司令部任职也就是不到三月，算是初来到，这次受命兼任检查所的所长，目的是为了工作方便，军事警察科有警戒总裁出行的职责，也有协助特别部门执行秘密任务的职责，不是想谁的饭碗 “大家都不是外人，关起门来说话，码头的门道我并不生，只要你们不是做的太过分，那一切照旧，有什么日常公务还是请示副所长，但我如果下达了什么指令，也希望大家不要阳奉阴违，那就没了，解散的发言很简短他的中校军衔比的少校军衔高，可人家这个司令部的科长，直管特警队，是他的上司，工作方面的事情，自然是不设防的，有什么就说什么工墨村是地下党的叛徒，虽然也是CC系的大将，可与生俱来就没有什么底气，不敢和徐恩增硬抗，双方勉强成为联合办案而且徐恩增认为，地下党绝不会因为我们的封锁就停止活动，这不是他们的做事风格”赵高说道 “这个交通员前天向行动队报告，他的上级接到秘密通知，打算把一批地下党市委好不容易筹款采购的手术器械、纱布、带、药品、布匹、染料、电池、油墨纸张等物资，支援浙交界地区的地下党军队，交通员只负责人员联系，具体货物走水路还是走陆路，暂时还不清楚 “运输道路的变化，肯定瞒不过地下党的视线，他们就那么着急，非得在封锁期间把物资运出去？”问道刚在检查所完成新，特警一队的队长赵高就带队赶到了，便衣宪兵们分散到各个关卡值勤，他跑到了检查所喝茶夫子庙磨盘街的饮马巷，叛变的交通员，这是两个最为关键的信息，掌握到了绝密，接下来的行动就能做到有的放赵高刚刚参加了特工总部行动科的案情通报，特警一队经常和行动队的人联合办案，所以比较熟悉，队长给他私下说了一些情况 “交通员的说法，地下党刚经历了金陵政府的大规模围作战部队伤亡很大迫切需要各地党组织的支援，这批物资运出是刻不容缓”原本这个案子是三处的人从邮政局发现了问题，挖出一个做邮递员的地下党，经过严刑打，他供述说是金陵地下党组织一个小组的交通员，从他身上顺摸瓜挖出了他的上线，秘密小组的组长，还有几个不太重要的角色我们封锁了水陆交通，这批物资没法运出去，金陵的地下党组织肯定会有一次非常重要的接头会议，找到解决办法”徐恩增的判断是正确的，无论遇到多么大的危险，金陵城的地下党组织也要向部队支援物资，生命诚可贵，信念价更高，单纯这句话还不够贴切，信念是无价的 “他倒是对地下党很了解，抓住地下党，功劳都是一处的，我们宪兵司令部却只能喝口汤，也不知道给点辛苦费，你们在这里盯着吧，我回去值班！”冷笑着说一处行动队对交通员的上线实施了长达一个多月的监控，但地下党的活动非常小心非常谨慎，日常工作都是由几个传递点，比如信箱来完成，接头的时候更是小心翼翼，就是没有得到更多的线索楚茂林点了点头，这家伙年纪轻轻，倒也是个人物，丑话说在前面，他这个所长其实不管所里的具体工作，也不会因为一些捞钱的事情出面干涉，但是，做事不能太过分，必须服从命令，这是他划出来的底线，连这两点都做不到，那就是打他的脸了 “一处严密布控，考虑到行动队的人手还是不够，徐恩增就要求宪兵司令部进行支援，刚才的会议，安排我负责水路监控，二队负责市区的陆路监控”赵高说道一处和二处都在三处有自己的耳目，徐恩增得到这个消息后，认为是一举摧毁金陵地下党组织的绝好机会，而且前段时间，一处已经破坏了地下党的苏省地下省委立刻就插手抢夺案件的主办权直到有一次开会，这个组长被特务跟住了，这才搞清楚金陵地下党组织的驻地，就在夫子庙磨盘街的饮马巷,但徐恩增一心想要搞一网打尽，准备等人员集中的机会再动手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fo 第一百二十七章 态度和形象 “一处的徐处长,门的厉害,没有二处的戴处长那么大方,就别指望他们给钱了,次要求我们宪兵司令部配合，都没有什么实际表示，科长，这检查是个什么章程，您得拿个主意”赵高说道二处在收拾金明贵的案件中，出面争取了一笔补贴，俗称车马费，一晚上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所以，凡事就害怕有对比，一处这种一毛不拔的做法，就让宪兵们很不满意 “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我也不是那种不通人情世故的，你给各个关卡私下传话，检查的时候别那么死心眼，严查大宗货物，大过年的，跑船的老百姓也不容易，只要他们有点眼力，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一处配合行动，我们宪兵司令部犯不着较真”笑着说道这些话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大宗的货物，给点钱就可以放行，但大宗货物是必须要严查的是军事警察科长，他掌握着宪兵司令部的军纪军法，他说可以收，下面没道理不收中午的时候，约了徐月一起吃饭 “大过年的我也没有假期回家，整天候宴会，今天晚上我休息，咱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村上纱织问道她可不是要真心请看电影，而是昨天晚上的时候特务机关发电，要她试探,打听一下宪兵司令部的情况百吨白银的事情，与暗夜间组织没有任何关系，属于别的线，特务机关自然不会告诉她相关情况 “很抱歉，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宪兵司令部今天早晨下通知，说是协助秘密部门搞行动抓地下党，需要封锁水陆交通十五天的时间，我得在各个关卡巡视，还要去总裁官值班，实在是没有时间，等行动结束吧，我约你”似乎有些不耐烦把徐，且送回了国际联欢社，回到驻地换了身衣服，拿了点车西，然后开车来到中正路，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停下车，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步行来到了饮马巷他路过一家居民的小院门口，看到大门虚掩，有人偷偷摸摸的往外，而且院墙的墙角也有人影，估计是发现有人过来，急忙缩回头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事实就是事实，以前日本的发展和中国差不多，与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相比也很落后，可明治维新以来，国力急速增长，眼下是当之无的东亚第一军事强国，在世界也是军事强国！” “你好像对抓地下党的案子不怎么喜欢？”村上纱织问道沿着道路的右边，不慌不忙的走着，这里的建筑都是平房小院，找到了 “归根结底，不是地下党太强，而是金陵政府自身的战略发展方向不对，军队的战斗力太低，真该好好学习学习日本如果金陵政府的军队，能有日军的一半战斗力,局面肯定是截然不同”故意说道 “如果金陵政府学习日本政府，加强军事、经济方面的合作，提升自己的国力和军事力量，地下党还算是什么心腹之患吗？还能被西方列强欺负吗？仇恨改变不了现实，合作才是王道”说道找出监视的特务，这样的事对他没有任何难度，监视跟踪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方式,他绝对是此道的大行家磨盘街饮马巷是东西向，东出口与中正路连接，西部到谢公他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好像是亲日派的言论，一定会引起徐月的 “共鸣”，日本间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果然，徐月的眼睛亮了 “地下党都是些泥腿子，没有战斗机没有轰炸机，没有汽车和火车运输，也没有野炮、山炮、榴弹炮这样的重武器，更没有自己的城市收税，枪支弹药全靠缴获，一个十乒通常只有几发子弹，就这样还能存活下来，简直有点不可思议 “你竟然喜欢日本？他们可是霸占了我们中国的东三省？”村上纱织问道 “抓地下党我不反对，但总裁指挥百万大军围地下党，结果呢，还是没能把地下党彻底消灭，这些秘密部门整天抓地下党，抓来抓去反倒是越抓越多，大过年的也不消停，我能喜欢吗？饮马巷和中正路接口处有家酒楼，不但开着门，而且似乎是有酒宴，进入巷子后，了一眼酒楼的二楼，窗户隐约可以看到有人在走动，只要是从东边进入饮马巷的人，完全都在视线中，绝佳的监视位置如果使用望远镜，巷子道路左边一定范围内住户门口的情况，能看到一多半日本侵略者最喜欢说是来帮助中国，从西方列强的欺压中解脱出来，他就 “借用”这种谎言，拉近和徐月的距离当然，他也没指望说几句话，就能达到目的，日本间又不缺心眼村上纱织回到总联络点，给特务机关回报，宪兵司令部是配合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对地下党采取行动，水陆交通封锁时间为半个月，而后，她认为对大日本帝国非常仰幕，态度是倾向帝国的，能不能为帝国所用，要看进一步的接触过年期间除了酒楼饭馆这样的服务场所，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通常到初五才会开门此时的他戴了一顶礼帽，脖子上有围巾，还穿着青布长衫，着一个公文包，打扮得像个知识分子他孤身一人大白天出现在饮马巷，这会引起特务们的怀疑，这是走亲戚的时间段饮马巷只是居民区小巷，道路有些偏窄，而且长度只有三百多米，有很多明清时期的老建筑，布局有些乱，藏身的地方倒是不少巷子里有那么几家裁缝铺、酱菜店和杂货店等小型店铺，主要是辅助日常生活的装的像个正常行人，也没有东张西望，用很正常的脚步不快不慢的走过这家住宅，进入视线死角，突然进入一个夹道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fo 第一百二十八章 施以援手 上 按照特条的视线鱼度来分析，他们监视的重点是一个杂货铺，从打开的门，能看到-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小伙子在天，柜台上摆着电话天黑了，巷子里没有路灯，望远镜也不起作用，却没有着急行动，很有耐心的依然躲在夹道里，敌人即便是从眼前经过，不仔细也看不到他大约晚上八点多，杂货铺熄灯关门了，后院亮起了灯快速进入对面的房屋夹道，借着杂货铺这处街面房的遮掩，单手一扒墙头，仔细观察院子里的情况“小任，明天上午开会的通知，你送达了没有？” 金陵地下党组织的负责人，牧山，询问交通员任时安“您放心吧，五点多的时候我出去看了看，墙上有标记，明天早晨的报纸肯定能登出来书记，上月敌人刚刚破坏了省委组织，大多数同志被捕，目前还是大搜捕阶段，上级已经指示我们要伏待机，我们却在风口上召集开会，这样做的风险高了”任时安说道上个月的时候，调统局第一处破坏了苏省的省委机关，连金陵地下党组织也受到严重的损失，没有暴露仍然在坚持战斗的，只有少数十几个人而已，处境极其恶劣“我知道这样做很危险，但这批物资是当初省委想方设法筹集资金委托我们采购的，上级也有明确要求，尽快送到浙交界的部队手里，他们的处境比我们还要艰苦还要危险” “敌人不断实施军事围，部队缺衣少粮，战士们的伤势得不到医治，很多同志就这么牺牲了，我们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和威胁，也要群策群力，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创造机会坚决完成上级的任务” “金陵城的地下党，在明天中午的十二点四十五分聚会，到时候我们就能把仅存的这伙人一网打尽了！德兄，你们行动队方面要在明天十二点前做好准备，等开会的时间一到，我们就实施抓捕”马晓田笑着说道苏德是地下党的叛徒，曾经是特科的成员，也曾经被安排到苏联学习，还曾经列席旁听过莫斯科的六次代表大会，这些历，让他骄傲自满，权力地位的欲望急速膨胀“你放心，这可是徐处长亲自督办的重大案件，为此倾斜了所有的资源，我哪马虎怠？总部行动队调集了四十人，等他们开会的时候进入巷子，来得太早有可能会被发现因为从苏联学习归来后分配到基层第一线工作，引起他的强烈不满，居然投敌背叛，出卖了组织的机密，造成市地下党组织的严重损失，大批党员干部被他杀害狡猾的地下党，把十二点四十五分这个时间，按照日正三刻四个字，分开藏在寻人启事中“敌人这么做的目的，首先是拦截物资的流出，不能让我们自己的部队得到支援,再就是希望顺摸瓜，挖出我们金陵组织的线索，这样一来，我们的工作将会面临极大的问题,藏在码头仓库的这批物资,如何能够运出去,我也没有好办法,这才请大家过来一起商量” 牧山说道“要我说，李市群这家伙就是脑袋不开，有捷径却不知道利用，让他老婆出面请请徐处长，怎么也能混个好差事！既然有一次了，还怕第二次吗？”苏德压低声音笑着说道“码头的同志发来消息，说是敌人加强了对运输物资的检查，城门关卡也是如此,如果只是敌人在例行公事，那倒是不要紧，可我担心的是，运输物资的绝密行动，已经被敌人掌握了，只是敌人没有具体的目标”牧山说道一处特工总部金陵区侦察股长马晓田，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内容，恰恰就是任时安刊登寻人启事的全文，既然找到了地下党的高层驻地，一举一动自然都在他的掌握中在他的心里，明天摧毁金陵城地下党组织的结果，已经是毫无悬念了，截止到自前，对方丝毫没有察觉侦察股的监视，依然进行活动，他相信自己的部天衣无缝，有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轻松“这两天李市群联系我要聚一聚，等明天的抓捕行动结束，我们刚好到他那里喝一场”马晓田笑着说道不管多么的困难，物资一定要运走，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可目前的处境似乎已经变为死局，怎么样破局，确实让他感到无计可施“李市群做个无足轻重的招待所副主任，没权没地位的，确实没前途可言但这件事我们也很难帮他，堂堂特工总部市区长马绍武，死的不明不白，他能活着走出监狱，还当了招待所的副主任，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要不是靠着他老婆出力，早就挨枪子了” 他对苏德的狠辣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地下党的叛徒，对付地下党真够卖力的为了几条漏网之鱼，居然安排了这样的阵容！ “敌人突然在我们即将运输物资的前夕，开始增强码头和陆路关卡的检查力度，最大的可能就是泄密了我判断可能是被抓的同志里面，有人受刑不过说了出来，但他知道的情况非常少，没有给敌人提供什么明确的线索，如果泄密的根源在我们市委,这时候我们已经被抓了” 巷子口酒楼二楼他根本不用抓前往报社的地下党，而是拿到印刷的报纸，一看就能知道怎么回事金陵政府严格管控论，每家报纸的刊印，通常会有政府新闻部门的审核，隶属于宣传部，他拿到明天的报纸很容易行动股的人明天晨四点钟潜伏在监视点，随时能冲出来抓人，还有五十名衣宪兵支援，在巷子两头同时向目标合围，这样的安排，地下党是插翅也难飞”一处特工总部行动股长苏德说道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的组织里出了叛徒？”任时安问道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施以援手 下 马晓田和苏、德说的李市群、是个地下党的叛徒，曾经到苏联留学，民国二十一年的时候，他被当时中党部的党务调查科特务逮捕，受不了严刑打，很快就和同为地下党的老婆叶一起投降敌人，做了可耻的叛徒民国二十二年，党务调查科要他与另外两个叛徒丁墨村和唐惠民一起，在公共租界办《社会新闻》刊物，污蔑地下党的同时，也攻击总裁的政敌当时还有特科的存在，李市群担心自己的叛变行为，会遭到党组织的严厉制裁，怕死的他就主动联系党组织，说自己不是真的叛徒，而且打入敌人内部更有利于斗争党组织为了考验他，就下达制裁叛徒丁墨村的任务给他李市群不但没有悔过自新，反而把这件事和丁墨村商量，为了蒙混过关，他们居然把顶头上司，这时候已经是调统局第二处市区区长的马绍武，二处的高层，一个手上沾满地下党鲜血的大特务，指给了当时特科的行动人员于是，马绍武遭了报应被当场击毙，替工墨村换了一条狗命这事可不算完，马绍武可是一处在全国的六大区之一，仅次于金陵区的市区做区长，对付地下党向来心狠手辣，深受处长徐恩增的赏识和器重，他的死也让徐恩增大怒，就下令严查，就把李市群和丁墨村给挖了出来「墨村自身在CC系有靠山，被捕后很快就被保释出来，但没有后台的李市群倒霉了，被押到了金陵严加审讯，负责这起案件的就是马晓田和苏德李市群知道承认了就是死路一条，咬着牙不认，跟着他叛变，做二处市区侦查员的叶闻讯，立刻带着金银珠宝到金陵活动，送给了相关人员重礼进行打点有黄金珠宝开道，谁还管马绍武到底是怎么死的？ 收了钱，李市群立刻得到了马晓田和苏德的优待，不但停止了刑讯，而且吃喝居住也很受照顾叶在二人的“指点”下，携带重礼去见徐恩增，她可是个大美人，出身于富商之家，穿着时尚很会保养，粉玉眉目清秀，精心打扮后艳光照人，徐恩增同样把死去的马绍武给扔到了一边据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晨徐恩增就签发了一道手：着将李市群开释，但不得离南京，任命李市群为金陵区侦查股侦查员轰动一时的案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马绍武被杀的事情，再也没有人提起来到年底的时候，徐恩增任命他做了留学生招待所的副主任，是个没实权也没油水的职位，级别倒是给提了一级李市群感谢马晓田和苏德的照顾，时不时凑在一起喝酒“咱们处长眼下正和一个女叛徒打得火热，时不时家里的葡萄架就倒一次，他现在哪有心思招惹别的女人？叶可不是那个女叛徒，聪明而且性格泼辣，漂亮是真漂亮，打扮起来不输给电影明星，这样的女人，不是乖乖听话的类型，再碰就要出问题了”马晓田摇了摇头说道叶他接触过几次，其性格大胆而又泼辣，敢跑到金陵为李市群活动，敢直接找到徐恩增的办公室见面，还能迷住徐恩增，解救了李市群，这样的女人绝对是个狠角色“你说得对，咱们处长就是这点好色的毛病改不掉，男人，可以理解的，只是他的夫人同样泼辣，难惹又难缠，两口子的故事在金陵都要成笑话了！”苏德说道徐恩增好色被老婆捉奸，这样的丑闻在金陵城早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好色还管不住老婆，徐恩增的这点胆量，也被人所耻笑，想偷吃也得有那个资本才行！ 就在两人私下说二处的八时，牧山和任时安突然听到房门被什么东西了一下，在夜晚很是吓了一跳任时安掏出手枪，悄悄的来到门前，慢慢的拉开房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借着光，他看到一包东西在门口，门的是土块任时安把这包东西拿起来，回到房里打开一瞧，灯光下，金灿灿的小黄鱼很是刺眼，还有一张折叠的纸牧山打开这张纸，上面写着：邮递员身份的交通员被捕叛变，其上线遭到监视,此处已经被敌人跟踪发现，并且布置了抓捕行动物资运输可分散开到下关码头通关，用钱打点宪兵即可，不可给的太多阅后即“能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人，值得我们信任，真是好险啊，明天还打算开会呢，差点我们就全军覆没了！”牧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赶紧把这张纸丢到煤炉里烧掉,随手加了一铲煤球对方知道有交通员使用邮递员的身份作掩护，这是秘密，对方能找到这里，更是绝密，物资的事情也清楚，这就不用再怀疑了，而且给出这么多的小黄鱼，肯定能值得信任“我们有同志在敌人的特务机关潜藏？这不可能啊！省委组织被敌人破坏的,他没有发出预警啊？”任时安惊的问道“我的权限不知道特务机关有我们的同志，这只能是两个情况，一是他不属于我们这条线，而且省委组织被破坏的时候，他来不及传递消息二是他不在特务机关，只是与特务机关有密切来往，掌握的信息慢了一步，但此人的身份特殊，能接触到高度机密” 牧山想了想说道“我们怎么应对敌人的抓捕行动？”任时安问道“敌人既然监视了这里，你到报纸发消息的时候，肯定被敌人跟踪了，好在上个月省委组织出事以后，我改变了接头的方式，说是十二点四十五分，但他们会提前一个小时过来” “明天扫完门前的垃圾，就装作不留神，扫倒在门口一边，他们看见这个信号后，就不会有丝毫的停留，直接从门前经过，我们也不用再去挨个通知他们” “敌人是想要对我们一网打尽，所以不会立刻抓捕我们，你要想办法甩掉尾巴，把这笔钱交给负责运输的同志，让他们把物资分成小份，发动人手夹杂一些别的货物运到船上，日用品我们的部队也很稀缺，这笔钱可以说是及时雨，帮了我们的大忙牧山说道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三十章 主动出击 上 在长期的地下战斗中，面对占据着绝对优势的敌人，地下党的同志也在不断积累经验，靠着智慧与敌人周旋，保障了自身的安全，敌人如何能想到，明明是十二点四十五的开会时间, 其实却是十一点四十五呢？ 而且，门口扫地的扫帚，就是安全或者危险的信号，这么显眼的东西，反倒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扫帚倒了有什么可奇怪的？ 韩霖很是轻松的从巷子的西出口，离开了饮马巷, 他刚才进入院子后, 先把东西放在门口, 然后返回墙边爬上墙，拿了一个土块砸到了门上，随后就跳下来撤离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一张针对地下党组织的围捕大网，在饮马巷周边和内部织成了。宪兵司令部特警二队的五十名便衣宪兵，特工总部行动总队的四十个特务，就在巷子口附近藏着。 而杂货铺斜对面的监视点院子里，也藏着二十多人, 是凌晨四点半进来的, 全都属于金陵区的侦察股。 马晓田和苏澄德坐在酒楼的二楼，要了一壶茶和几样点心, 舒适的抽着烟，时不时拿着望远镜瞧一瞧, 桌子上摆着两张今天的报纸。隔壁的房间还有四个特务, 专门用望远镜看着动静。 杂货铺的小伙计很勤快, 不到八点就开门打扫卫生，扫完地随手把扫帚一放, 转身就进屋了，可是扫帚却慢慢的倒在地上，这个情况特务们谁也没有在意，很正常！ 十一点多，杂货铺的门前就有人经过，但都是过路者，进杂货铺的也有，可都是附近的居民买东西，买完就出来了。 “不对啊，怎么没有人进杂货铺停留？”苏澄德皱着眉头问道。 “我也觉得奇怪，可报纸上的信息是不会错的，根据交通员的情报，只要报纸登了消息，通常都是在第二天接头。”马晓田面对这个结果也傻眼了。 “难道是消息泄露了？”苏澄德不确定的问道。 “这绝对不可能，我们把这个地方盯得这么严密，他们没有外出，为了保险起见，电话线都给临时切断了, 难道不是今天接头？”马晓田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推理没问题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瞅着都过了一点四十五，还是没有人到杂货铺，两人有些沮丧的做出结论，今天不可能接头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准备了这么大的行动，却得到这样的结果，我们怎么向徐处长交代？”苏澄德说道。 “如果我们现在抓人，那就是得不偿失，徐处长要求我们必须一网打尽，宪兵和警察也不是我们随随便便就能动用的，关键是现在也不确定，这里到底有没有地下党组织的主要领导，万一只是个联络点，把地下党组织的领导放跑了，打草惊蛇，再想抓住他们可就难了。”马晓田说道。 “没办法了，先把实施抓捕的人撤回，你们继续监视这个地方吧，明天上午十二点前再来，金陵城的水陆交通都被严密封锁了，地下党无计可施，早晚都要碰头的，我们先不要自乱阵脚。”苏澄德无奈的说道。 中午的时候，杂货铺的小伙计骑着自行车跑了一趟电话局，回来的时候他在小巷子里抄近路，跟踪的特务没跟上，等回到监视点才发现，人家居然已经回来了，算算时间，也没有在路上停留。 下关码头仓库办公室。 便衣打扮的韩霖站在窗前，瞅着隔壁的仓库，门前只有两个闲逛的特务。 “报告老大，我们经过跟踪调查，已经查到了前天晚上日谍运送白银的时候，出现在通盛运输货场的两个人。” “一个是同泰纺织厂的经理，叫穆青山，这家纺织厂已经因为缺少流动资金，关门快两个月了，是金陵的老字号纺织厂，向来信誉良好，他是老板的上门女婿，最近一直忙着和银行的人接触。” “另一个是宝江商贸公司的老板，叫朱长民，同时还是隆昌银行的股东，生意做的规模很大，主要做火油、化工产品和染料等，很多货物都是日货，对了，他还是同泰纺织厂的主要外销商。”曹建东说道。 “出现在货场的都是日谍，这是毫无疑问的，一个因为自家的纺织厂缺少流动资金而关门，正在向银行贷款，一个同样需要大量流动资金，自身是商人还是银行的股东，用钱很方便，这都是获取白银的渠道。” “这上百吨的白银数量庞大，不可能是一次性筹集的，但我敢说，其中有一部分肯定是来自于银行和钱庄的贷款。这么大一笔钱，一家两家根本就贷不出来，目前的大环境不景气，银行收缩银根大幅度减少放贷，或许是几家或者十几家凑出来的。” “日谍坑完了银行钱庄，等白银运出金陵城，他们肯定要跑路，到沪市的日占区或者到东三省，金陵政府知道了也只能干瞪眼，盯紧点就是了，他们两个对我们有不大的价值。”韩霖说道。 他心里有数，提炼一百吨白银最少需要四百万银元，想要从银行、钱庄等金融机构一次性贷出这么多钱，绝对不可能，因此，这必然是日谍长期积累的一笔财富。 从日谍穆青山厂子关门正在贷款，偏偏又出现在白银运输现场的情况来分析，一百吨白银里面，绝对有银行的贷款。 “这笔钱就在我们的嘴边，下一步该如何操作？”许寅正问道。 “怎么做，给这些日谍点个炮，先搞清楚日谍到底骗了银行多少钱！这笔钱必须要归还，最起码大部分归还，作为我们二处破案的功劳。银行的大人物全都和总裁的关系紧密，典型的皇亲国戚，宪兵司令部军事警察科破案有功，这可是一笔资本，对二处、对宪兵司令部、对我们，都是大有好处的。”韩霖笑着说道。 “具体怎么操作？”曹建东问道。 “宪兵司令部和二处，不能只占便宜不付出，我们意外得到消息，有些不法商人在银行钱庄进行骗贷，宪兵司令部方面就说是二处的意思，二处就说是我们偶然听到的，这件事我来操作。”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主动出击 下 阻止了银行的资产流失，这个事情的意义非常重大，诚然，几百万大洋而已，对银行来说不足以伤筋动骨，可目前的大洋时代，这个数目也不是个小事, 关键是性质非常恶劣，会给银行带来很大的负面影响。 金陵政府的财政一直都不健康，蒋总裁抽调银行大量的钱做军费，实施围剿地下党的军事行动，为此，当时的财政部宋部长和他发生激烈的争吵，窟窿根本就填不满。 蒋总裁被宋部长一句，给你再多的钱也打不过地下党，刺激的给了大舅哥一巴掌，气的宋部长辞去财政部长和行政院副院长的职务。 但这件事非同小可，蒋总裁为此被宋家的人堵着门质问，夫人也闹得他头疼，逼得他不得不向宋部长道歉，多次加以安抚。 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总裁换成了孔部长，宋部长即将成为中国银行的董事长，说来说去，肉烂在锅里, 四大家族除了陈家差点意思, 其余的孔家和宋家全都是皇亲国戚！ 银行被骗贷，孔部长和宋部长肯定着急上火, 逼着军警宪特破案, 蒋总裁同样会施加压力，到时候谁破了案，一定能够得到加分, 甚至是“龙颜大悦”之下给予嘉奖。 “老大，您的意思是说，这些白银属于银行的绝大多数归还, 不牵涉到银行的，就是我们外勤组的资产？”机灵的许寅正，听出了韩霖的安排。 “我刚才说了，这一百吨白银不可能都是银行的贷款，银块的成色有新有旧，说明熔炼的时间不一致，是银行的白银，我们要尽可能归还，毕竟也是国家资产，但不是银行的，是日谍搜刮到的白银，自然是我们外勤组的经费。”韩霖说道。 “按照您的部署，破案查抄赃物的时候，不一定能封锁的那么严密，假如被人知道我们私自隐瞒藏匿几十吨白银，那是很危险的事情，那您的意思是，我们在破案之前就得完成这个行动？”曹建东问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他们藏匿白银的仓库就在我们隔壁，到时候制造偷窃抢劫的假象，把贷款以外的所有白银, 全都转移到我们的仓库，这是标准的灯下黑，这些日谍能想得到，白银就在隔壁仓库藏着吗？” “我们八个人，使用四辆拉货的手推车，一次就能运输二十箱白银，十来米的距离而已，半个晚上就能彻底搬空！至于如何处理这批白银，我暂时没想好，有些消息你们不知道，财政部正准备发行纸币，大洋要全部回收兑换。” “换句话说，最多一年时间，我们现在使用的大洋，就没法通过正常渠道购买东西，更何况这是大银鱼，我们也没有能力再次转换为大洋，因此，趁着白银还抢手，找渠道卖出去吧！”韩霖说道。 穿越以前，白银只是一种很普通的商品而已，主要是用于工业生产的导热和导电材料，以及打造白银首饰和工艺品等用途，各国储备的都是黄金。 货币经历了银本位、金本位一直到信用本位的演变，从民国中期，白银已经退出了货币市场，后续也没有再度成为货币，因此，这玩意埋在地下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只不过现在的金陵政府，是银本位向纸币转换阶段，由于没有足够的黄金储备，就选择与美元和英镑挂钩。 韩霖很清楚，法币刚开始发新的初期，币值是很稳定的，但是全面抗战爆发以后，金陵政府为了弥补财政赤字，疯狂的开启印刷模式，法币的币值急剧下跌，这玩意就是个坑货，决不能换成法币，只能兑换美元。 至于说走私白银，表面上看，性质的确是这样，但韩霖不这么认为。 把这批白银换成美元，也不是他自己用来消费，而是外勤组抗日搞地下工作的经费，他自身其实不缺钱花，几十吨白银价值上百万美元，虽然也是个很大的数目，还不至于让他失去理智和分寸。 “我们什么时候采取行动？”许寅正问道。 “明天晚上十二点以后，你们七个老资格全部在这里待命，把守卫解决掉，然后就开始运输，做的专业一些，凡事要动动脑子，不能太简单粗暴了，比如在他们喝的汤里动点手脚。”韩霖笑了笑说道。 洪公祠一号总部。 金盛安急匆匆的来到了处长办公室，刚才接到了韩霖的电话。 “老板，外勤组传给我一个消息，他们在搜集情报的时候，意外听到有人谈论，说是有人正在骗取银行贷款，有可能会转移资金后潜逃。因为不牵涉日谍案，小组成员也没当回事，前天得到的情报，今天上午才告知韩霖。” “他觉得这件事有可能很严重，导致大量的国有资产流失，所以专门给属下打电话，请求总部与银行方面联系查证，核对贷款人的抵押手续，核实放款的情况，他认为，对方很有可能利用与银行的合作关系，重复抵押重复贷款，甚至是在多家银行贷款。” “银行放款是需要抵押的，如果放款人，利用权力虚造抵押手续，一项抵押物，有可能在几家银行同时贷款。他请求总部予以协助，适当的时候，也让宪兵司令部参与进来。”金盛安说道。 “这也不怪外勤组的人不敏感，而是这种诈骗类的案件，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二处负责，特务机关有自己的职权界定。韩霖之所以敏感，是他的家庭背景提供了丰富的阅历和知识，这一点别人是学不来的。” “他的考虑很有必要，我这就去见孔部长和宋部长，请他们严查违规贷款的问题。宋部长虽然不是财政部长了，可据我听到的内部消息，已经内定了担任中国银行的董事长，无非就是没有对外界公示而已。” “你瞧瞧，都是我们二处的外勤机构，情报科和行动科整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发现不了日谍案，或许是自身的能力有问题，这种明显对二处有帮助的经济案件，他们也听不到任何消息，这就是自身的态度问题了，真是一群尸位素餐的窝囊废！”戴立很是不满的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二章 逼死了一个 叮铃铃，电话铃声急促的响着。 “督察长，我是韩霖，出什么事情了？”听到金盛安的声音，他问道。 “出大事了，得到戴老板的汇报后，中央银行、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高层非常重视, 立刻启动了查账，经过仔细调查，发现违规放贷的金额居然有上千万之多。” “光是一家叫做同泰纺织厂的客户，一个月内居然伪造手续，从中央银行和中国银行重复贷款多达九十万大洋，其中中央银行贷款四十万，中国银行贷款五十万。” “这些违规放贷的手续极其混乱，大额贷款不好批, 他们就分两次，厂房设备重复抵押，属于是伪造手续重复放贷，更为麻烦拿的是，同泰纺织厂不只是从这两家银行贷款，还牵扯到另外两家民间银行和两个钱庄，贷款了六十万大洋。” “涉案的金额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大洋，中央银行金陵分行的信贷主任，得到查账的消息后, 居然吓得跳楼自杀了, 其余几个银行的信贷主任和科长, 也遭到了逮捕。” “孔部长和宋部长对此大为震怒，认为这是明显的诈骗行为, 要求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从速抓捕案犯，防止造成重大损失。”金盛安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么回事, 日谍熔炼的这些白银里面, 有一百五十万是骗来的贷款，那剩余的白银, 就是他们自己聚敛的财富。 “您有什么指示？需要我做点什么？”韩霖问道。 “不需要你做什么，提供这个消息，你这次已经是为我们金陵政府的银行，立下了一大功劳，想必赃款追回来，一定会给你嘉奖的！首都警察厅司法科已经得到命令，立刻抓捕同泰纺织厂经理穆青山，戴老板要我转达他对你的表扬，做得好，他会向总裁为你请功的！”金盛安笑着说道。 没有我，赃款能追的回来？ 你还不知道吧，被人骗走的赃款，其实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不是我点了炮，你们一个个的还都被蒙在鼓里。 穆青山住宅。 正在家里等消息的他，接起了电话。 “银行方面出了意外，你的操作已经暴露了，此刻警察正在去你家的路上，白银被封锁在码头仓库，还要十几天才能解除危险, 我们需要转移他们的视线，给运输争取时间，为了大日本帝国赋予的神圣使命，你该知道怎么做。”对方说道。 “阁下，我当然会履行我的使命，我有一个请求，能不能放过我的妻子，她不但什么都不知情，而且肚子里有我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穆青山哀求着说道。 “你说呢？不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日本人，还是大日本帝国的特工！你不动手，难道要我来动手吗？”对方挂断了电话。 穆青山痛苦的闭上眼睛，他保不住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如果他不动手，特务机关也不会放过他的妻子和孩子。毕竟，再不知情的人，两年多的日常生活，也难免会接触到一些事情，暴露了间谍组织的痕迹。 随后，从抽屉里拿出毒药，他是特殊任务，不能把毒药藏在衣领随时自杀，下楼后倒了一杯水，放在妻子常吃的保胎药里面，神色如常的递给她。 大约十几分钟后，首都警察厅司法科的便衣警察，拿着枪冲入这处住宅，客厅里依然干净整洁，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穆青山坐在沙发上，他的妻子躺在沙发上，都已经死了。 现场的情形非常诡异，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服毒自杀。 “您说什么？穆青山居然和妻子服毒自杀了？”韩霖接到电话后，心底冒出一股凉气。 这个穆青山真是个畜生，丧尽天良、灭绝人性、猪狗不如！他的老婆快生了，还能把人给毒死，一尸两命啊！ “穆青山这一死可麻烦了，到底他把银行的贷款放在什么地方，线索完全中断了！”金盛安说道。 对于这样的案件，负责军警事务的二处其实没有什么责任，也轮不到二处来破案，警察厅和宪兵司令部的人，难道死绝了？ “警察刚接到命令去抓人，他就服毒自杀了，怕是没有这么巧合吧？”韩霖说道。 “你说得对，警察厅或者银行里面，绝对有内鬼给他通风报信，否则他不可能自杀，警察赶到的时候，尸体还是温的！” “尽管穆青山死了，这件事可不算完，银行损失这么多钱，两个大佬极为震怒，要求必须追回来，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有的头疼了。”金盛安说道。 韩霖知道，还有一个等死的，宝江商贸的老板朱长民，估计被银行查到的时候也会选择自杀。 但这样的特务对外勤组来说没有什么价值，他们的任务完成了，上线也在外勤组的监视之下，死了就死了。 他们的死虽然给警察厅和宪兵司令部破案带来很大难度，反倒会成为韩霖和外勤组的成绩，死的好啊，今天晚上就能动手抢银子了。 下关码头仓库区。 金陵在二月份很少下雨，也是老天开眼，就在行动的当天晚上，居然下起了牛毛细雨，等十一点多要行动的时候，小雨变成了中雨，外面根本看不到人，给行动带来很大的便利。 隔壁的仓库的门口出现了几个人，可屋子里除了震耳欲聋的鼾声，一点也没有别的反应。 “你特么给他们下了多少药，怎么睡成这个鬼样子？如果把人给药死了，影响到我的计划，看我怎么收拾你！”韩霖转头问许寅正。 “您放心，我放的时候很有数，每人也就是两片的剂量，保管一觉醒来到天亮，差别就是有人喝得多，醒得晚，有人喝得少，醒得早，他们也不可能把一锅蔬菜汤全都喝了，我的计算方式没问题。”许寅正笑着说道。 这六个日本人自己支了口锅在值班室的门口，每天晚上都要熬蔬菜汤，可能是饮食习惯，主食通常有专人送来。 许寅正趁着汤熬好放在地上，略微凉一凉的时候，悄悄把碾成粉末的安眠药，放在他们的锅里，对方也没有察觉。 用药物让他们昏睡，这是窃贼的做法，不伤人只求财！ “捆住他们的手脚，开始干活了！”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黄雀在后 -百吨略微有金的白银，大约折会四百万大洋的数量，根据官方的数据，各家银行程钱庄被青山骗走一百五十万大洋，这不算朱长民骗的，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数额但金陵城所有的国有银行、私人银行和钱庄，都被中央银行认真梳理了一遍青山所有的款数目已经很清了，朱长民自己，并没有在出事的这些银行、钱庄款，也不见得能骗太多按大致估计了个数字，许正很轻易就打开了门锁，保险柜的锁没办法，在二处接受培训的时候，一般的老式铜锁，不会成为难题两个人一辆板车，每辆车一次能装五箱白银，仅仅只有半个晚上的忙碌，拉到仓库五百五十箱白银，也就是五十五吨由于两座仓库的距离太近，几分钟就能运送一趟，八人干完活只出了一身汗而已，看着自家仓库里成箱的大银鱼，心里感觉到了莫大的刺激如果分给外勤组的人,最起码一人一吨是没问题的，还富余了不少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把洋灰地面洗刷的干干净净，也消除了痕迹，看架势要下到明天早晨，倒是省了打扫现场早晨六点多，仓库区已经开始忙碌了，来来往往的人员和车辆，把通向码头的道路搞得是一塌糊涂直到八点多，昏睡的六个仓库看守们才一个个醒了，但是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手脚竟然被绳子捆住了！傻子都知道大事不妙，而且对方使用这种手段的目的，肯定是冲着仓库的白银！ 六个人疯狂的找东西想要磨断绳子，可一时半会的磨不断，等快磨断的时候，偏偏送饭的来了！ 解开绳子后，六个人如同被野狗着跑一样冲到仓库，大门上的铜锁安然无！ 难道这是天照大神保？ 很遗，他们的天照大神可能在日本忙着，没时间搭理中国的事情，等打开锁推开门，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顿时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放眼望去，一半数量的白银居然被偷走了！ 事已至此，他们作为特务最基本的素养还残存着，没有失去理智，也没有发疯，赶紧把大门给关上，剩余的一半白银，千万不能再出事了“老大，你说这些日本人会不会因为失职而切腹自杀？”建东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笑着说道“换做别的时候，出现这样的重大损失，他们被勒令切腹是必然的，可眼下还有将近一半的白银需要运走，他们就得到了戴罪立功的机会，挨一顿耳光是跑不了的说道间组织搞到一百吨白银绝非一朝一夕的努力，一夜间损失一般的数量，这样的结果，绝对会让日本特务机关肝疼，而执行看守任务的特务被勒令切腹，实属最正常的处罚“那我们什么时候对这批日本特务动手？”福海问道他是外勤组负责行动的，眼着有动手的机会，他就有些手痒痒“不着急，眼下的火候没有到，把这些人盯紧了就是，什么时候警察厅和宪兵令部被逼急了眼，我们再参与调查，破案之后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牵扯到这么多的银行和钱庄，金陵政府是绝不会罢休的，上面的压力会一天天的暴增，更何况，朱长民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呢！” “外勤组不是二处的直属部门，我们都是没背景没后台的典型，自身发展需要的资源和机遇，都得靠自己争取，戴老板虽然支持我们，可他是整个二处的老板，眼睛看的不只是外勤组，因此，计算不到位，那是可耻的浪费，我们每个人都要养成从石头里榨出油来的习惯说道个小时后，一辆小汽车急速来到仓库门口在通盛运输货场出现过，似乎身份最高的中年人，没等车停稳就开门跳了下来，这样做的后果是，当场就摔狗吃，他不管不顾的爬起来，连衣服的泥水也不在乎,急匆匆的冲进了仓库，可见他听到消息后，内心是何等的焦躁和慌张广惠洋行的老板孙岩随后下了车，他倒是不慌不忙的仔细看了一遍地面，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刚下过雨，地面根本没有痕迹当他走进仓库的时候，守护仓库的六个人，脸上有着清的巴掌印，正在慢慢的肿起来“阁下，我们损失了多少白银？”孙岩问道“居然被偷走了五百五十箱！一半还多的数量，我们这次损失惨重，等于白银小组两年的努力一大半全都为这些窃贼做了嫁衣！”中年人此刻的脸色有些他可是运输白银行动的实际负责人，过程中出了这么大的漏，也不知道军部会怎么处置他“从现场的情形来看，这伙窃贼只是想要偷东西，并不知道仓库里有这么多的白银，所以没有做好准备，只运走了一半的数量，五十五吨可不是小数目，他们不可能运到城里，我猜测就在码头周边的某个地方藏着“使用安眠药却不杀人灭口，是窃贼最习惯用的方式，只为求财，而且到现在金陵政府的军警宪特也没有什么动作，说明他们和官方没有联系，否则这里早就被近在尺的宪兵包围了“我会发动所有的关系，查查金陵城的地下势力，查查码头的帮会，谁突然间在交易白银，或者说，谁习惯来码头偷东西，但这需要时间查证”孙岩说道“先不要着急，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要做的是守住剩余的白银，等运走以后你再开始调查，避免对方狗急跳墙，把事情给出来，局面就不可收拾了”中年人摇摇头说道剩余的白银要是再出什么事，他也不用离开金陵返回市了，干脆找个地方切腹自杀就完了就在他们走出仓库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隔壁仓库的门口，有人拿着照相机连续拍了几张照片，这是外勤组下关码头监视点的成绩，也是将来破案的证据之一 ???.0m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各怀鬼胎 连续三天，金陵城的各方势力，就像是油锅一般煎熬，银行和钱庄方面急切想要收回被骗的贷款，首都警察厅和宪兵司令部在压力下急切想要破案，一处盯着地下党的联络点急切想要结束行动，负责金融战的日谍组织, 急切想要把白银运走，而外勤组，看着眼前的局面不由得心急。 “朱长民的事情迟迟都没有爆出来，这家伙隐藏的太深，他是银行的董事，股份占据的不少, 很难让他露出马脚！”曹建东说道。 “上一次我点炮, 只点了穆青山，这次我要点朱长民，日谍组织的信息和我们不对等，这就是机会。”韩霖说道。 他不能再拖延了，决定利用徐婉月的特殊身份，点朱长民的炮！ 以前的徐婉月，接到约会的邀请还要故作矜持，但随着接触越来越多，只要韩霖约她，就比较轻松的约出来。 “你不是在执勤吗？任务结束了？”村上纱织问道。 “任务倒是没结束, 这可是军令, 绝非儿戏之事，说是十五天, 少一天都不行。我有时间请你吃饭, 是宪兵司令部接到了新的任务, 把我抽回来参加调查骗取银行贷款的案件。” “我天天在码头蹲点，难得遇到这样的时间, 具体的工作交给副科长去处理了，怕你想我，所以专程来请你吃饭，够诚意吧？”韩霖说道。 “嘴就像抹了蜜一样，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女孩子！有人居然敢到银行骗贷款？谁有这么大的胆量？”村上纱织笑着说道。 “是同泰纺织厂的经理，贿赂银行和钱庄的放贷人员，以重复抵押伪造手续的办法，骗走了多达一百五十万大洋的巨款，银行查账的时候发现了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信，他和妻子在家里自杀了，差一点就能抓到他。”韩霖说道。 “出了这么大的新闻，报纸没见有刊登啊？”村上纱织说道。 “案件还在侦破阶段，对外是封锁消息的，麻烦的是，他两口子自杀后，骗走的贷款却不知道放在哪里，惹得上面不断催促，要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笔钱追回来。” “我在司令部听案情通报的时候才知道，骗款的不只是同泰纺织厂，特警队查到, 隆昌银行也有人提走了一笔巨款，可根据秘密调查，此人在长达半年的时间内，根本就没有任何大笔货物交易，账面却没有了流动资金，或许也是骗贷款的，很快就要对他采取措施了。”韩霖说道。 暗夜蔷薇间谍组织和金融战的间谍组织，不是一条线，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的来往，互相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可韩霖相信，以徐婉月这样的资深特工，积累的经验和敏感性，自己的话，绝对能引起她的关注，然后把情报传递给特务机关知晓。 日本在中国大量走私白银的事情，徐婉月不见得不清楚，稍微一联想金陵的事情，就能把所有情况串联起来。 他就是要借着徐婉月的手，逼着隐藏的朱长民，还有背后的间谍组织产生强烈的危机感。 果然，两人吃完饭，徐婉月就借口说国际联欢社有宴会需要准备，没有拉着他逛街看电影，韩霖自然也不会阻拦。 村上纱织回到了总联络点，立刻给特务机关发电，把得到的消息通知总部，宪兵司令部就要抓人了。 广惠洋行办公室。 “阁下，特务机关紧急来电，据别的渠道传来消息，朱长民已经被宪兵司令部的便衣宪兵，就是特警队给盯住了，对他展开了调查，发现他半年都没有大规模的交易，偏偏提取了一笔巨款，公司的账面也没有钱，怀疑他也是骗取贷款，要采取手段实施抓捕。”孙铭岩说道。 “我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他可是从隆昌银行提走了五十万大洋，这笔钱经不起调查，他公司的钱全都被熔铸了银砖，哪有什么流动资金，本来是打算让他跟着这批白银撤回沪市的。”中年人无奈的说道。 “要不我通知他赶紧撤离吧，同时安排人帮助他逃走或者找个地方藏匿起来，可能还来得及！”孙铭岩有些迟疑的说道。 “绝对不行，从特务机关得到情报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加上搜集情报的时间，说不定宪兵正在抓捕他的路上，能不能撤出来是个问题。金陵城的陆路关卡和水路码头，目前正在执行封锁任务，他肯定逃不出去。” “特务机关说的很明确，他被宪兵司令部的便衣宪兵盯住了，这说明他已经被监视了，这样做的风险太高。决不能让他被捕，导致这个案件和大日本帝国扯上关系，那将会造成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其次，他知道广惠洋行的秘密，这也会给你带来极大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我们的白银还没有运走，真出了事，你我都要承担全部责任！这个时候，需要他分散宪兵的注意力，调查取证都需要时间，参与的小组成员，已经全部撤到了城外，短期内不可能有什么线索，而我们缺少的就是时间。”中年人斩钉截铁的说道。 虽然这些理由也是正确的，可实际上呢，两人之间的对话，还有一层不能说出来的意思，那就是朱长民的死，关系到了中年人和孙铭岩的切身利益，到了这样的地步，就没有什么逻辑性可言了。 朱长民要是找个地方藏起来，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狡兔三窟，谁还没有个藏身的地方，尤其是对特务来说更是如此，这样一来，拖延的时间岂不是更长？被发现的时候再自杀也不迟嘛！ 可两人根本不敢赌，自杀不成怎么办？ 而且运不走白银，两个都会遭到特务机关的严厉追究，朱长民可是白银小组的副组长，金融战的具体执行人，知道太多的秘密了，包括广惠洋行这个隐藏很深的固定据点，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活着。 “也只能这样了，请山崎君为了帝国的利益，履行他加入特务机关的誓词，等这件事结束，我们给他向军部申请一笔抚恤，并且请政府对他的家人进行嘉奖，他是真正的帝国勇士！”孙铭岩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又逼死一个 金陵城二处秘密接待点。 韩霖规规矩矩的在沙发上浅坐着，双手放在膝盖上，对面的戴立把茶几上的档案袋推给他。 “这次叫你过来，是关于骗贷案的侦破需要，金陵城的各大银行和钱庄，仅仅被同泰纺织厂的穆青山，就骗走高达一百五十万大洋贷款, 随着他和妻子自杀，线索也因此中断。” “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派出最为精干的人员查案，始终没有什么突破，基本处于束手无策的局面，这个结果宋董事长和孔部长不满意，各家银行钱庄不满意，甚至还惊动了总裁。” “严格说起来, 这种诈骗案和二处风牛马不相及, 但案件的性质非常恶劣，而你屡破日谍案，可以说是破案的大行家，总裁昨天把我叫到官邸，点名让你侦破此案，这是我们二处的荣耀，也是对你的高度信任。” “总裁手谕，着二处即刻成立银行骗贷案的专案组, 任命戴立为专案组长, 韩霖为专案组执行副组长, 金陵城军警宪特各部门无条件予以配合，务必要在短时间内侦破此案, 追回被骗走的巨款，挽回国家和民营金融机构的损失。” “我只是挂个名, 具体如何操作，那就看你的了！能被总裁点名, 如果可以在短时间内破案, 这对你在金陵政府的前程大有裨益。”戴立说道。 宣读命令的时候，他站了起来，金盛安站了起来，韩霖更是站得笔直。 “卑职谨遵委座钧命，请老板放心，卑职一定在一周内结案，绝不辜负您的栽培！”韩霖表态了。 一周内结案，他在施放烟幕弹，不能成为众矢之的，真想快速破案，一天内就结束了。 “好，很好，我对你有信心，你需要什么支持，尽管向我提出来。”戴立满意的说道。 韩霖敢说一周内结案，他反而毫不怀疑，别人即便是敢说，他也不敢相信，因为韩霖用自己的能力, 证明了在破案方面的天赋。 “卑职只有一个请示, 外勤组的掩饰身份特殊, 难免会和一处或者三处的人接触，这该如何应对？”韩霖说道。 二处的人不准与一处和三处的人有接触，这是戴老板的家规，可韩霖想要做到这一点太困难，一处和三处的人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不是那么死板固执不知道变通的上司，你确实属于特殊情况，应该给予特殊的权力，该接触就接触，甚至还要想方设法的加深接触，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多掌握一些对头的情况，对我们二处是好事。”戴立笑了笑说道。 他理解韩霖的顾虑，这也是对他权威的绝对尊重。 其实呢，说是二处不能与一处和三处有任何来往，但这条家规执行的并不是那么彻底，两个处里面有二处发展的内线，二处也有一处的内线，任何时候都不能说绝对，尤其是情报工作。 金陵外勤组的真实身份是绝密，一处和三处的特务们并不知道，想要拉拢宪兵司令部的人，这纯属正常操作，如果韩霖拒绝和这些人接触，很快就会暴露了军事警察科的真面目。 戴老板罕见的留饭了，谁都知道他最为抠门，最大的爱好并不是吃，美女、汽车、古董等，这才是他挥金如土的选项。 可是，今天晚上的酒菜，似乎是打破了这个传言，不但不抠门，反倒是异常的丰盛。三个男人外加陈嬅，居然有八道主菜和四个凉菜，从摆盘一看就知道是饭店送来的。 叮铃铃，电话响了，陈嬅拿起电话一问，居然是曹建东打来的。 这就是外勤组的超规格待遇，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直接打到这里来，戴立随时能见到蒋总裁，韩霖随时也能见到戴立，这就是地位的体现。 韩霖接了电话，说了两句就挂了。 这是曹建东打来的，把朱长民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尤其是贷款的数目。 “出什么事情了？”戴老板问道。 “曹建东报告，隆昌银行的股东朱长民在家里自杀了，我们打听到他和穆青山经常来往，是同泰纺织厂的大客户，所以我命令外勤组对他进行了秘密调查。朱长民是宝江商贸公司的老板，生意做得不小，投资了很多的产业，实力堪称雄厚。” “最近半年时间内，朱长民没有做大笔交易，自身也没有呆坏账，但是外勤组的人意外发现，朱长民的老婆孩子已经在一个月前去了沪市，联系到穆青山的问题，我认为这是要潜逃的准备，刚才命令外勤组和特警一队赶到他的家里，想要秘密控制他，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我们联系了隆昌银行，经过银行核实，一个多月前，他从自己投资的银行借款五十万大洋做流动资金，可没有放到公司的财务，家里也没有，这笔钱怕是被挪用了。还请老板恕罪，卑职未经允许先斩后奏，这是卑职的过失！”韩霖说道。 他当然要采取行动，证明自己对徐婉月的“情报”都是真的，来见戴老板之前，他命令曹建东和特警队大张旗鼓的出动，包围了朱长民的家，然后强行破门而入。 果然，他的策略奏效了，继穆青山自杀后，又逼死了一个日本间谍。 “做得好，你能主动对案件加以关注，并且及时采取了相关措施，说明你是真心做事的人。我们二处那么多的人员和部门，净些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得过且过的，情报科和行动科在金陵城有那么多的外勤活动，整天要活动经费，可我的投入却看不到产出！” “这样的事情，就应该先斩后奏，你不用担心我会找后账，正相反，我会给你最大力度的支持，敢想敢做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能做得到做得好，你加入二处以来成绩斐然，是我们二处最需要的人才，沉下心好好的打磨两年，我会给你更为重要的职权。”戴老板说道。 这番话可以说是推心置腹了，羡慕的金盛安，眼红的要滴血，他听的出来，这是戴老板的真心话，也预示着韩霖未来将会飞黄腾达，成为二处的实权派。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六章 疑团背后 “职感谢老板栽培，这两件案子我有预感，应该是一件案子，从我个人的经验和感觉，我认为这可能是日案，随着美国储备白银，国际市场的白银价格不断走高，已经到了七十多美分一司，他们骗走的两百万大洋，能够提炼出一百七十余万司，价值一百二三十万美元” “日本人大量走私我们国家的白银，打击我国的货币基础和经济，这不是什么秘密，职认为，金陵的骗案，就是这种无耻行为的组成部分！” 急忙站起来说海一语惊醒梦中人！ 听到的话，戴老板顿时感觉眼前一亮，虽然现在没有证据链，支撑这样的论，但是他相信的推断和感觉随后，他眼睛里闪现的一丝惊喜，间就消失了哪怕这就是事实，骗取款的事情就是日本人做的，他又能怎么办？ 在二十世纪的三十年代初期，美国出现了经济大条，罗斯福政府为了制提现风潮，缓和金融危机，开始对银行制度进行改革，放弃了金本位，实行美元值政策三三年也就是民国二十二年的六月十九日，美国总统罗斯福签了《购银法案》,同年八月九日宣布白银国有，造成世界银价的剧烈上涨美国在全球高价收购白银，同时禁止本国白银出口通过《银购入法》《购银法案》《白银国有令》等一系列法令，纽约交易市场的银价，由美国实行白银国有时的每司四十九点三一美分，涨至逐渐增长到民国三十四年的每司七十四点四二美暴涨的银价让国内外的投机商、冒险家迅速行动起来，外商银行趁机将白银大量运出，他们用轮船甚至兵舰装运白银出口，从中赚取高额利润根据中央银行的数据，去年的一月份，市的外商银行存银约两亿七千五百万元,占市中外银库存银的百分之四十九，可年底盘库的时候，仅仅只剩下了五千四百万元你们一处到底抓不抓人，天天都让我们待命，把特警队当猴耍是不是？ 顾全大局？顾全个！ “这种情况是完全可能的，地下党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每一分钱都格外的宝贵，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主要是借看运输物资的机会，逼看地下党凑在一起，一网打尽金陵城的地下党组织，再就是找到他们的秘密运输渠道，彻底摧毁他们在金陵城的生存环境码头和陆路交通的人流量剧增，返乡回家过年的人回城了，货物的运输量也在剧增，水陆交通的关卡封锁虽然还在严格执行，却出现了手忙脚乱的情况，商旅对此怨声载道他知道总裁和汪副总裁，目前都是谈日色变，极力缓和两国的关系，断然不容许这样的案件，影响到两国的局面，而且很快，就在这几天内会下达禁止排日活动的要求，这样的案件只能是不见天日去年年底的时候，财政部统计全年白银流出的总额，竟然达到惊人的二点六亿元与前年相比同比增长了百分之一千七百五十！ 马晓田和苏德等的有些烦躁不安，地下党的秘密联络点毫无动静，被监视的三人，表现得都很正常，由于迟迟没有行动，不但负责监视的特务疲倦了，就连宪兵司令部都抱怨起来于是，宪兵司令谷征通知徐恩增，特警二队还有别的重大案件需要处理，暂时不能配合行动，直接把人撤走了之所以地下党按兵不动，也有可能是经过上个月的行动，金陵城的地成了惊弓之鸟，他们不敢聚会可这个推论，无法解释他们在报纸上的信号，难道说,这个信号是运输物资行动的时间？ 马晓田思索着说道“投降的这个交通员不敢欺骗我们，提供的情报应该不会出错，水陆交通也封锁的异常严密，地下党的货物根本不可能运走，可是为什么地下党到现在也没动静呢？ 故意麻迷惑我们？临时取消运输计划？”苏德问道初五过后，金陵城再次热闹起来，到处是开门的鞭炮声“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找回被骗的资金，抓到涉案人员，你要随时向我报告案件的侦破进度，即便有确的证据证明，骗案是日本人所为，也要约束下属们不要把消息公开，这件事牵涉到中日之间的复杂关系，如何处理需要得到上面的指示”戴老板很是无的说道但知道，戴立对日本人是非常痛恨的，可是碍于幕后大老板总裁的腰杆挺不直，戴立也是毫无办法大环境如此，想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就得遵循游戏规则你的意思是，地下党感觉我们封锁的太严厉，运输过程会遇到危险，这样会损失他们的物资，等着关卡放开以后，我们的耐心消失，他们再采取行动把物资运走？ 苏德说道“规定的封锁期是半个月，眼着这都第九天了，估计值班的宪兵和警察也烦了,做事不再上心我的意思是，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完成这半个月再坚持两天，假如还没有什么发现，我们再抓人也不迟！”马晓田说道“我派人联系了地下党的那个交通员，他的说法是，上线这段时间也没有异常情况，绝口不提物资运输的事情，他也不敢问，搞得我也是一头雾水面对美国的白银价格上涨，仅在去年的八月二十一日这一天，市汇丰银行就用英国轮船，从市运出白银一千五百万元，数字极为恐怖日本侵略者也是趁着美国收购白银的机会，在中国大肆掠夺走私白银，在东北华北和京等地，走私数量最起码也得千万元，利用中国的财富，为日本赚取了大笔的外汇，还削弱了金陵政府的货币基础“请老板放心，职和外勤组的同志们一定会顾全大局的，发现破案的关键线索,必然向您汇报，采取行动之前，更要向您提前请示，完全贯彻执行您的训示” 急忙说道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三十七章 如何行动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一件事就能推演出很多的可能，这也可能，那也可能，不知道哪一种是正确的。 “既然你还要坚持将近十天的时间，那把行动人员也撤走吧，只留下侦察股的监视人员轮流值班, 对付三个人也够了，需要的时候再调来。” “宪兵司令部有案子要调查，我们行动队也有别的工作，不能全都死靠在这一件案子上，上峰说是要一网打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抓一批来一批，地下党是抓不完的。”苏澄德说道。 马晓田也无计可施, 只能同意这个安排。 半夜里，监视点的人撤走一大半，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杂货铺的后院墙角，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的举动。得到了神秘人的预警以后，杂货铺的地下党也在轮流观察监视点。 “秦书记，敌人在我们斜对面的监视据点，撤走了十几个人，仍然有人留下继续监视。”任时安回到没有开灯的屋子说道。 “敌人不会放弃已经暴露的我们, 之所以把人员撤走一部分, 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是下定决心非要搞出个一网打尽的结果, 保留监视点继续等候, 放长线钓大鱼，通过我们挖出更多的秘密，这样就不必留下太多的人。” “二是要等到封锁期结束，看看我们下一步的动静, 尤其是我们的运输线, 如果还是没有聚会或者是运输物资, 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他们就会动手抓人。”秦牧山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任时安问道。 “运输线的同志打电话，用暗语告诉我，物资已经装船平安运走了，两天后，他们会制造一个机会，接我们离开这里，在此之前，我们一如往常。”秦牧山说道。 接到神秘人的示警以及帮助的一包小黄鱼，提供了运输的方式，他派任时安把这笔钱和情报，送到了另一个联络点。 今天下午的时候，运输线的同志打来电话，用暗语告诉他，物资已经安全的运走了，而且还要在两天后，帮助他撤离机关驻地。 “秦书记，我们如果突然间撤走了, 那位神秘的同志, 该怎么和我们联系呢？这次可多亏了他的帮助, 提供了情报还提供了经费，挽救了我们金陵地下党组织的命运，也挽救了那批救命的物资。”任时安说道。 “只能看以后有没有再次碰面的机会了，可问题是，他见过我们的样子，但我们却没见过他。”秦牧山说道。 对他来说，这位神秘的同志，能得到金陵政府特务机关的情报，能拿出这么多的小黄鱼进行支援，具体的来历已经变成了一个谜，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解开，他是无法预知的。 四天后，广惠洋行对面外勤组监视点。 “报告组长，洋行老板孙铭岩除了在老地方约见了一次稽查处的副处长孔悦清，没有别的动作，那个身份很高的中年人，一直都住在洋行的二楼，习惯早晨起来到天妃宫一带转转，吃完早饭再回来，他的随从轮班前往仓库执勤，平时跟着他的有四个人。”许寅正说道。 “时间差不多了，眼瞅着封锁期要到了，我们也该收网了，刚才督察长打电话催问破案的进度，估计戴老板受到了上峰的压力。这次行动分为两组，一组由你带领对付这个中年人，在天妃宫把他和随从抓起来，另一组由曹建东带领对付孙铭岩，找个和他熟悉的人，把他骗出来，然后再突袭广惠洋行。” “仓库方面不用着急，抓捕结束后再去收尾，我会提前邀请戴老板和督察长大驾光临，亲眼查证这次的成果。记住一件事，谁也不许询问日本人究竟熔炼了多少白银，我们追查的，是日本人骗走的贷款，这是个原则问题。” “查案的顺序是，我们查到有多辆汽车夜晚离开金陵城，稽查处的副处长亲自值班，并且没有检查就放行了，由此跟踪监视孔悦清，查到他和孙铭岩见面的情况，通过监视广惠洋行，一路跟踪到仓库，警察厅那个督察处的副处长，也是通过跟踪孙铭岩发现的。”韩霖说道。 这样的查案方法和顺序，逻辑是合情合理的，戴老板不会怀疑外勤组提前掌握了情报，还能显得他破案如神，不但速度快，而且有着敏锐的嗅觉和超强的分析判断能力。 “可是我们抢夺的白银，只是盖了一层防水油布，万一戴老板到仓库视察，岂不是露馅了？”许寅正问道。 “眼瞅着大案告破，日谍被抓、丢失的资金被找回，这样的节骨眼还要视察仓库，你以为戴老板那么有闲心？再说，仓库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值得他关注的？”韩霖撇了撇嘴说道。 “还有宪兵司令部稽查处和警察厅督察处的两个内鬼呢？”岳迎丰问道。 “不着急，跑不掉的，等我们抓日谍的行动结束，再收拾他们也不迟，我给特警一队打电话，要他们秘密监视这两个人，想要动两个副处长，得戴老板出面和人家的上峰提前打招呼。” “我们二处的确有这样先斩后奏的权力，但是用的时候必须要讲究方式方法，你给了人家足够的尊重，人家也会给二处面子，你好我好大家好，这样的格局才能混的开，最起码他们挨骂的时候，知道总裁到底是为什么骂人！”韩霖说道。 “这次要抓捕的人，可能要达到三十多个，我们驻地的监狱总共才十个房间，怕是不够用啊？”许寅正问道。 原则上，被抓捕的案犯，是不允许两人关押在同一个房间的，比如预防串供，预防杀人灭口等等。 “几个主要的案犯可以单独享受一个房间，至于他们的手下，难道还给他们住单间不成？锁住手脚堵住嘴，他们能翻了天？”韩霖淡淡的说道。 他回到驻地以后，先给金盛安打了电话，简单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决定，准备明天上午的时候采取抓捕行动，申请戴老板予以批准，并且主动邀请戴老板和督察长到现场亲自督办案件。 金盛安给处长办公室联系后，戴立问都没有问案件的内幕情况，立刻就同意了，这样的信任度连金盛安都觉得不可思议。可话又说回来，依照韩霖的表现，给再高的信任也应该。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骗贷案收尾 上 第二天早晨六点多，韩霖带着安旃绛和李珮月来到仓库值班室，老板莅临指导监督工作，最起码要喝杯茶，屋子里的卫生也得意思意思。 外勤组的人忙着抓日谍，韩霖给赵峻高打电话，临时抽调了特警一队的三十名便衣宪兵, 在仓库区的附近埋伏，说是协助二处办理日谍案。为了保险起见，他调动船舶检查所的宪兵在外围候命，随时提供支援。 赵峻高听到又是给二处帮忙，顿时喜笑颜开的答应了，上次抓捕金明贵并且抄家, 特警一队每个人都捞了一笔可观的“车马费”, 对二处的印象那是相当之好。 戴老板来得很早, 没有坐汽车直接到六号仓库门口，而是把两辆车停在了两百多米远的码头管理办公区，他和金盛安在四个警卫的保护下，走着来到仓库值班室，打扮的像是谈买卖的商人。 虽然值班室非常简陋，招待的只有一杯清茶，戴老板也没有嫌弃，更没有问关于仓库的问题。 韩霖侦办黑芍药日谍小组的案件时，把金明贵在码头的几间仓库据为己有, 他早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以为这里是韩霖为监视敌人而租赁的地方。 “韩霖, 隔壁仓库就是日谍藏匿白银的地方？”戴老板站在门后，从玻璃看着外面，很随和的问道。 “是的, 我亲自到里面做过仔细调查，还拿了一件物证, 安旃绛，你把铁皮柜子里的大银鱼拿出来, 请老板过目！”韩霖说道。 安旃绛急忙打开靠墙的铁皮柜, 并没有上锁，里面摆着一块大银鱼。她拿出来，毕恭毕敬的双手递给了戴老板。 “差不多要有十几斤的分量，纯度的成色不错，没有做任何标记，从外观来看，的确是刚刚炼制不久。”戴老板说道，眼睛里闪现一丝杀机。 他说的十几斤是十六两的重量单位。 “韩霖，你把侦破案件的经过，简明扼要的向老板做个汇报，其余的人到外面去监视目标，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天天都被银行催促，总裁也特意召见他们询问此事，他们现在是焦头烂额，为此，宪兵司令部也顾不得帮着一处抓地下党，把特警二队调回去参与破案。”金盛安笑着说道。 “徐恩增被一个地下党的女叛徒迷得神魂颠倒, 他的老婆为此派人驱赶女叛徒, 他不得不派人保护起来，见过好色的，没见过他这样的，这些烂事在金陵城都成笑话了！”等屋子里就剩下三个人，戴老板有些嘲讽的说道。 好色，很少有男人是不好色的，戴立自己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好色到连朋友和下属的老婆都不放过，甚至还和地下党的女叛徒打的火热，这个徐恩增的品行太过让人不齿。 韩霖不敢对这样的话题随意搭茬，要说好色，戴老板的名声，也不见得比徐恩增强多少，况且有些话戴老板能说，他却不方便接话茬，这也是作为下属的觉悟。 请戴老板和金盛安入座，把茶杯端到二人面前，然后开始汇报案情。 别人破案通常是案发后再采取行动，而他却是一直盯着案件的经过，有的是时间编好说词，因此，汇报起来就显得逻辑清晰、用词精炼，给戴老板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 天妃宫附近。 正在四个随从保护下散步的中年人，全然没有注意今天这里的变化。来到金陵后，他依然保持每天早晨起来走走的习惯，距离广惠洋行驻地比较近的天妃宫，就成为他的首选。 一直也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加上封锁期快结束了，煎熬的日子也要过去了，心情未免放松了很多。 天妃宫早晨起来散步的人不多，阳历二月份的气温，还是略微低了点，可偶尔也能见到。 毫无征兆的，从院墙的拐角处突然出现两个人，猛的把他扑倒在地，一人勒住他的脖子，另一人骑在他身上，撕掉了他的衣领。 后面跟着的随从大惊，刚要冲上来营救，八个手里拿着枪的人冲出来，把他们给包围了，其中四个拿的还是德制冲锋枪。 “啪！” 随着一声枪响，一个偷偷摸摸想要掏枪的家伙，被一枪打中心脏，这种辅助型的消耗品，对外勤组没有什么价值，死了也就死了。 这些人居然毫不犹豫的开枪杀人，其余的三个随从，面对着超过一倍的对手，都不敢再动了，然后被戴上手铐，搜身拿走了手枪。 “呸，南部十四式手枪，垃圾！”带队的许寅正拿着日谍使用的手枪，不由得撇了撇嘴说道。 二处给外勤组配备的手枪，那是清一色的进口勃朗宁手枪，对日本军队的制式手枪自然看不到眼里，而且事实也证明，这种手枪的表现极其糟糕。 两辆带着帆布篷的运输卡车驶了过来，被活捉的四个人和一具尸体，全都丢到车厢里。 抓捕孙铭岩的过程更加顺利。 按照韩霖的指示，曹建东根据调查资料，找到一个和孙铭岩关系密切的奸商，用枪指着他的脑袋，逼着他给孙铭岩打电话。 早饭之后的孙铭岩，接到了老关系的电话，说是有笔买卖要商谈，两人合作有四五年的时间，私交也不错，经常到秦淮河风花雪月，而且这次见面是在对方家里，他就没有引起警惕。 结果刚进对方的大门，孙铭岩就被藏在门后的外勤组特工打晕了，他的司机见势不妙想要驾车逃窜，被当场击毙。 六号仓库值班室。 “你没有立刻对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的两个内鬼采取行动，这是完全正确的做法，考虑的很长远，有大局观念，说明你有资格坐镇一方。即便他们身份确凿，符合抓捕的条件，我也要提前和谷征伦以及陈焯打招呼。” “宪兵司令部的特警队忙着封锁码头和抓地下党，只派了两个小组参与破案，而警察厅是出动了所有骨干，可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想到，这起案件的深层次内幕，居然是日本人想要搞垮我们的货币基础。”戴老板满意的说道。 “穆青山死后，警察厅的人就没有了线索，没头的苍蝇一般拼命挖掘穆青山的社会关系和日常轨迹，而朱长民自杀的事情，也没有让他们产生警觉打开思维，被归纳于骗贷款的性质。”金盛安凑趣的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骗贷案收尾 下 两个副处长肯定是本部门的高官，但他们牵涉到日谍案，这对二处来说不算多大的冲击，前有军政部军务司的军事科副科长变成叛徒，后有军委会第一部第二厅的情报组长成为叛徒，这样中枢机构的重要军官都被发展为内奸，他们的影响力小了点。 但韩霖能够考虑到二处与宪兵司令部和首都警察厅的关系, 就格外难得了，二处的工作，也需要得到人家两个部门的支持，谷征伦和陈焯都是金陵政府的老资格，戴立再有蒋总裁的支持，这时候也不敢行事过于肆无忌惮, 混官场不是这么混的。 在戴立的心里，专业能力强的人, 不一定能胜任站长这样的领导职务，站长抓的工作不只是搜集情报，保密防谍和抓地下党，更多是要与各方面打好关系。 二处的权力的确很大，后台也足够强硬，正是因为这样，成了军方和警察系统的眼中钉肉中刺，再仗着权力谁的账也不买，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 “两百万大洋不是个小数目, 分量加起来按照国际重量单位标准计算, 足足四十多吨, 需要用卡车来运输才行, 麻烦而且不安全。其次，为什么两人不在银行转账，非得提走现金？” “这说明他们严重缺乏金融知识，根本想不到美国的白银价格和日本走私白银这回事，导致思路被带歪了, 如果不是我们插手此案, 或许案件的发展, 就会成为解不开的疑案。等他们想明白或者得到了线索，估计这批白银早就被日本人卖到美国了。”戴老板笑着说道。 典型的马后炮，破案之前您怎么不说？有几个宪兵或者警察懂这些专业知识？ 还没有等韩霖和金盛安随声附和呢，电话响了，韩霖拿起来一听，随后放下话筒。 “报告老板，针对骗贷案幕后人物和广惠洋行日谍联络点负责人的抓捕行动，已经顺利完成，主要目标被活捉后关押在外勤组驻地，外勤组的人正在曹副组长的带领下，进攻广惠洋行，抓捕剩余的的特务，我们这边的行动，是否也可以开始？”他报告说道。 “可以开始！”戴老板点点头说道。 他这个大老板坐镇，所有的行动必须要由他来做决定。 “开始吧！值班室两个，仓库里面四个，告诉弟兄们小心为上，无须在意他们的伤亡问题！仓库后面有通风口，架上梯子先看看里面的情况, 不要盲目的进攻。”韩霖打电话给赵峻高。 也就是十来分钟，三十名便衣宪兵先是在一百多米外，强行驱散了周围的来往人员车辆，随后从仓库后面绕到了前面，包围了整座仓库。 宪兵的便衣队，士兵使用的是毛瑟手枪，就是大名鼎鼎的驳壳枪，这玩意能单发也能连发，军官通常是马牌撸子或者左轮手枪。 砰砰砰！ “出来，宪兵临检了！” 赵峻高作为宪兵司令部特警一队的队长，也是有点手段的，他知道这些日本特务不敢在这个关键时候暴露，就光明正大的派了四个宪兵，大摇大摆的堵住了值班室。 “长官辛苦了，这是一点小意思，买包烟解解乏吧！” 两个日本特务听到是宪兵临检，虽然感觉奇怪，怎么没注意这些宪兵什么时候过来的，心里也有不好的念头，可面对上门的宪兵，他们只能拿着伪造的身份证件出来，想要塞点钱蒙混过关。 仓库里的四十多吨白银，这才是重中之重，决不能惹来宪兵的怀疑，导致功亏一篑，距离解除封锁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没想到，四个宪兵突然出手，把他们打倒在地，迅速反剪双手戴上手铐，就这么被抓了。 至于抓捕过程中两个日本特务大喊大叫闹出来的动静，无所谓，四个看守面对三十个便衣宪兵，不会形成什么威胁，而且，他们在仓库里出不来，只会是瓮中捉鳖的结局，跑出来当然更好。 与此同时，赵峻高在仓库后面，踩着梯子来到通风口，偷偷摸摸的往里面一瞧，然后悄悄的下来了。 “他们倒是很狡猾，把木箱摆了一个防御工事，四个人缩在箱子后面，还真是不太好进攻！”赵峻高对赶来的韩霖说道。 这种仓库没有窗户，只能从大门进入，但是面对四支枪的射击，进门是存在很大风险的。作战当然允许伤亡，可二十多名宪兵攻击四个日本特务还出现了伤亡，这未免显得宪兵太窝囊，对宪兵司令部的影响也不好。 “从通风口探身，双枪连发，以你的枪法来说，干掉两个特务，逼着他们躲到一边，给进攻的宪兵打开通道，这个任务不会有问题吧？”韩霖转头问安旃绛。 不行干脆炸开，这点事也算事？ 四个人，以安旃绛的枪法来说，一次偷袭打死两个是能做到的，日本特务都受过严格训练，枪响的时候必然会躲到一边，可仓库门的威胁就解除了，宪兵可以直接冲进去。 “您放心好了，没问题！”安旃绛掏出自己的两支勃朗宁手枪。 她擅长使用双枪，而且极为精准，一次击毙四个没把握，但是击毙两个，她敢于作出承诺。 韩霖看到，就在安旃绛顺着梯子爬到通风口，小心翼翼的先看了内部一眼，紧接着双臂在前举着枪，慢慢的探入通风口，几乎在同一时间，枪响了，她迅速退出通风口，对着自己点点头。 赵峻高来到仓库门口，手一挥，四个宪兵推开门，随后十多名宪兵冲入仓库内部，与剩余的两个特务展开枪战，力量对比太过悬殊，特务不得不依靠着木箱作为掩护，五分钟后，战斗结束了。 韩霖巡视了一遍现场，叫安旃绛把戴老板和金盛安请到仓库实地查看。 在戴老板的示意下，他的贴身警卫们撬开了一个个的木箱，里面装满了一条条大银鱼，看得人眼花缭乱，也看的戴老板勃然大怒。 他向来痛恨日本人的贪婪无耻和蛮横霸道，眼瞅着银行被骗的银元，被日本特务熔炼成大银鱼，怒气值不断的暴涨。 “韩霖，你立刻返回驻地，对这些狗娘养的日本特务严加审讯，他们既然选择执行这样的任务，想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你可千万不要让人家失望！”戴老板咬牙切齿的说道。 “卑职遵命，请老板放心，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韩霖急忙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章 权衡利弊 戴老板的意思很明白，审讯的时候不用考虑力度问题，他们既然跑到金陵来执行打击金陵政府货币基础的绝密任务，肯定不承认是日本人，传扬开，对日本政府也是个丑闻。 那就将错就错，因为事实摆在这里, 有完整的符合逻辑的证据链，能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属于是附加值，最后的下场就是被拷问致死。 而这种负责特殊任务的间谍组织，与专门从事情报搜集工作的间谍组织，是没有联系的。 韩霖离开仓库以后, 戴老板也坐车走了，他要把这个好消息首先向总裁报告，然后通知涉案的银行来仓库交接白银, 还要通知破不了案而脑袋转筋的宪兵司令部和首都警察厅，不用再挠头皮了。 韩霖抓住案犯找到了赃款，这就给二处带来一个展示自身能力和提升自身形象的机会，他这个做老板的，当然要发挥的淋漓尽致。 金盛安留在仓库，以军委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的名义，指挥宪兵封锁仓库，同时打电话给二处行动科, 派人来整理现场、收拾尸体, 毕竟人家宪兵司令部只是协助, 办案的主体是二处。 金陵外勤组驻地。 韩霖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几个老资格就进来报告，此次外勤组的全部男成员出动，攻击广惠洋行，结果非常圆满。 仗着二处配给的冲锋枪火力强势, 加上人员方面也占据着优势，行动过程中自身没有造成什么伤亡。行动击毙了四个日本特务, 活捉了六个, 除了中年人的随从，其余四个是广惠洋行联络点的小组成员。 “老大，还有一批十几个日本特务，目前躲在通盛运输的货场内不敢出来活动，我们要不要对他们进行抓捕？”曹建东问道。 在金陵走私白银的日本间谍小组，组长穆青山和副组长朱长民，都被逼着自杀了，其余的小组成员，把白银运输到下关码头的仓库后，就乘车返回城里，躲在了通盛运输的货场。 原本他们是要随着运输船只撤到沪市的，可随着外勤组采取行动，抓了主持运输的中年人和广惠洋行秘密据点的负责人，并且追回了被骗的白银，他们在金陵的处境，就变得异常尴尬了。 “不能说这些特务对我们一点价值都没有，但也只限于梳理骗贷案的细节，他们并不是情报组织, 这个看起来身份很高的中年人和他的随从, 还有广惠洋行的负责人孙铭岩和据点的特务, 我们掌握的信息量足够了。” “他们躲藏在通盛运输的货场内，我们要抓他们，势必就要对通盛运输下手，可这个通盛运输的价值很高，其职能是专门负责特务机关总部和金陵各间谍组织的联系，包括人员的出入，资金和设备的运输等，是一条需要长期监控的重要运输线，会给我们带来很多惊喜。” “我的意思是不要管他们，辛辛苦苦搞到了上百吨的白银，眼瞅着最后一步，竟然遭到这样惨重的损失，他们回到沪市也难以交代，抓，不如不抓，还是金陵城潜伏的日本情报间谍小组更为关键。”韩霖说道。 广惠洋行和通盛运输，是在杭洲实习期间，投降的日本间谍芝原平三郎交代的日本特务机关绝密，只有韩霖自己才掌握，事实也证明，这两个点对他、对外勤组、对二处甚至对金陵政府，都有着极高的价值。 通过广惠洋行，发现了这个负责白银运输的中年人，接着发现了白银的运输行动和藏匿地点，发现了参与此案的穆青山和朱长民，韩霖才能轻而易举的破了这起案件，抓到这么多的日本间谍，立功受奖是必然的，由此可以知道，广惠洋行的价值有多高。 鉴于侦破此案的需要，为了能提升自己在蒋总裁和戴老板心里的地位，塑造一个能力超强、嗅觉灵敏、心思缜密、堪当重任的形象，将来能得到青睐和重视，有更大的权势和空间，这个秘密联络点也只能当做筹码，韩霖是很不愿意舍弃的。 于是，通盛运输这个点，目前就要受到特别保护，只要长年累月的坚持，总能得到一些收获，这是源源不断的成绩！ “抓了这么多日本特务，我们怎么审讯？”彭福海问道。 “先从外围人员开始，你来审讯这个中年人的随从和广惠洋行联络点的潜伏特务，我最后和他们两个碰一碰。开始用刑之前先让他们签名，一式三份，如果他们签的是中国名字，你们不要阻拦。” “拒不承认是日本人无所谓，我们甚至要引导他们说自己是中国人，即便招认了他们的日本名字，也只能作为内部档案封存，我们最后的结论，必然是把他们作为中国人来处理。签名的目的，是防止日本人玩横的，金陵政府迫于压力息事宁人，把我们当做替罪羊。”韩霖说道。 间谍这个职业是不受保护的，可这些日本间谍一旦承认自己的身份，金陵政府还真是不敢公开处以极刑，在这么一个窝囊废政府里面混，凡事都得留个心眼，想想蒋总裁所谓的大局观，他这个小科长、小组长，说牺牲也就牺牲了，根本不能算盘菜。 既然戴老板有明确的要求，对日本特务的审讯没底线，彭福海自然知道该怎么做，铁签子用铁锤硬生生砸到指甲里，烧红的烙铁、强电流的电椅，虽然审讯室做了隔音处理，站在院子里依然能听到不断的惨叫声，一股难闻的焦糊气味飘了出来。 昏过去？这可不算完，用凉水浇醒了继续审，大正月的，夜晚的温度还是有点低，很容易让人清醒。 监狱里，中年人和孙铭岩都是单间的待遇，每听到一声惨叫，他们的心里就是一哆嗦，偏偏就是不提审他们，这种煎熬的滋味相当难受。 吃过晚饭，韩霖看到审讯的进度有点慢，估计到明天早晨也审不完，就把几个弟兄喊到办公室，打算商量一下到沪市组建势力和囤货做买卖的事情，没想到，戴老板和金盛安来了。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这个驻地的面积太小，周围人烟稠密，我刚进门就闻到刺鼻的气味了，还能听到喊叫声，这种情况不利于外勤机构自身的保密，该考虑换个地方。”戴老板笑着说道。 “这一点的确是卑职疏忽了，当初筹备外勤组驻地的时候, 只考虑到这里的地理位置，对办案比较方便，等这次案件完结，卑职一定尽快找个合适的地方改造新监狱。”韩霖急忙说道。 其实审讯室传音这个问题，韩霖从一开始就考虑到了，改建的时候，审讯室的墙壁是加厚的，夹层内部有隔音的毛毡和隔音棉, 在门窗关闭的情况下，也不见得就能听到声音。 如果还嫌不够隔音，大可以在院子里修建一个地下审讯室，也不费多少财力物力和时间。 但戴老板既然这么说了，他也只能这么回答，心里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老板这次来的目的不单纯。 “这件事我会给你处理的，能够在几天时间里破获大案，抓到这么多的日本潜伏特务, 为国家追回被骗走的大笔贷款, 不但蒋总裁对我们二处的表现很满意, 孔部长和宋董事长, 对二处也是刮目相看、赞不绝口。” “有功劳当然要奖励，光是中央银行和中国银行, 就挽回了九十万大洋的损失, 为此, 孔部长和宋董事长, 奖励破案有功人员大洋两万块，这也是极其少见的大手笔。” “其余涉案的银行和钱庄, 虽然略微损失了一些钱，但大部分能追回来，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期望，因此，联合起来奖励破案人有关人员五万块，等于是被骗贷款总额二十分之一的数目。”戴老板拿出几张支票说道。 “老板，这笔钱我们外勤组愿意全部上交给总部，没有您的支持，我们也没法顺利破案。”韩霖说道。 时刻不忘记老板的支持，这是下属应有的态度，案件虽然是外勤组破获的，可没有戴老板给蒋总裁施加的影响，韩霖就没有办法拿到办案的权力，破案是首都警察厅和宪兵司令部的职责，军事警察科没有这个职能。 蒋总裁把案件交给二处，戴老板把他推到前面，是压力也是机遇，别人想要这个谋求这个任务，也得看蒋总裁心目中有没有印象, 没有戴老板的提携和推荐, 蒋总裁知道他韩霖是谁？ 虽然在办案的时候，捞了五十五吨白银，可没有换成美元之前，白银再好也是废物，没法在市面流通，也不敢兑换大洋或者别的物资，因此，这笔钱韩霖的确想要，谁也不嫌钱多。 而且他敢断定，戴老板不可能真答应这个提议，几万块钱都看在眼里，这不是二处掌门人的眼界！ “不必了，这笔奖金是你们通过自身努力破获大案得到的，我这个做老板的还不至于动这种心思，支票你放心拿着就是了，给大家按照贡献分分，鼓舞一下士气，这些天你们为了破案也格外辛苦。” “另外，宪兵司令部配合我们行动的特警队，也不要忘记表示表示心意，以后合作的地方还有很多。军事警察科利用好这两支特警队，等于自身的行动能力翻了几倍。” “瞧瞧你们外勤组，来到金陵才四个月的时间，连续破获三起重要的日谍案，我们二处也因此得到了总裁的高度赞扬，可是再想想总部直属部门的情报科和行动科，同样都是外勤机构，他们掌握着最好的资源，到现在却寸功未立，实在是让我头疼！”戴老板说道。 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一个刚成立的外勤组不断立功，屡次破获日谍案，这样的表现把情报科和行动科踩在了脚底下，显得总部直属部门的人，像是窝囊废一般，戴老板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样的局面，也间接会在蒋总裁的心目中，影响到戴老板的形象，直属部门有最强的人员配置和最大的资源支撑，工作却迟迟做不出成绩，这说明他的管理能力有问题。 “老板，话说到这里，卑职有件事正要向您请示，俗话说得好，一花独放不是春，为了我们二处的整体形象，宪兵司令部稽查处副处长和警察厅督察处副处长的抓捕，我想转给情报科和行动科来做。”韩霖说道。 “这样不好吧？两个被日谍收买的内鬼，是你们外勤组发现的，我没有要你们让功劳给他们的意思。直属部门是二处的组成部分，外勤组也是二处的组成部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要是一碗水端不平，对你和外勤组来说有失公允。”戴老板迟疑的说道。 真不愧是当老板的，这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要是一碗水能端平，你跑到外勤组驻地，对着我唉声叹气的说这些屁话干嘛？ 这是提示我，要“主动”的为总部分忧解难，我要是顺着你的话说，不把人交给直属部门，估计一口气能憋死你。 想虽然这么想，但话可不能这么说，多大点事啊！ 可能在戴老板的心里，对这个决定很是为难，一碗水端不平是做老板的大忌讳，直属部门是亲儿子，外勤组难道就是后娘养的？ 夺了人家外勤组的功劳给总部填窟窿，不但直属部门的窝囊废被外勤组看不起，他这个老板也会有损形象。 每一个间谍的发现，对外勤机构来说都有极高的价值，升职加薪靠的是成绩，你这样的做事方法，摆明了亲疏有别，那外勤组将来就和你戴老板不是一条心，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但韩霖对这样的决定真的感觉无所谓，甚至认为这样做更好！ 外勤组对外的身份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在二处的“指导下”工作，这样能够更好的掩护自己，不会引起敌人的密切关注。他除了要打入日谍组织，还有更为长远的谋划！ 这件事的核心要诀是，只要戴老板心里知道他和外勤组的功劳，就已经达到目的了！ 二处是谁的天下？当然是戴老板，他心里有你，怎么样都有好处，搞不清楚这点道理，还在二处怎么混下去？ 他也不想和二处的联系，让人看起来太紧密，像是这两个副处长，二处出面抓更合适，对外界来说也是理所当然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谈渗透 “请老板放心，这点大局观卑职和同志们还是有的，饮水思源，能够为总部做点贡献，我们也非常愿意。”韩霖毫不犹豫的说道。 “韩霖啊，你能这么想我很感动，往往遇到立功的机会, 大家都是你争我夺，谁也不肯让步，甚至还要千方百计的插一脚。你可不能看我的面子，就把到手的功劳让出去，同志们想必对这个安排也有意见。”戴老板说道。 你特么够了啊，演起戏来渐入佳境, 还没完没了了！ “老板您大可不必有顾虑, 卑职的建议, 完全是从外勤组的工作角度，从长远的发展来衡量问题，只有总部的直属部门顶在最前面，我们外勤组的活动才能更加隐蔽，与日谍组织接触的时候，难度才会减低。”韩霖说道。 有前途！ 金盛安听到韩霖的话，并不认为这是真心话，而是感觉韩霖懂得取舍, 考虑事情长远，做事情很老练，这样的人在二处绝对能混个大好前程。 实际上总部情报科和行动科的头头，目前就在等戴老板的电话通知，抓捕人员做好了准备, 随时可以出动抓人。 下午的时候, 戴老板召开案情通报会，阐述了关于日谍骗取银行贷款熔炼白银的情况，原本的意思是要给直属部门上上课，要他们提升自己的知识量和金融货币的信息。 但两个科的头头听到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居然有两个内鬼还没有抓捕，就向戴老板申请，强烈要求参与到这次日谍案的收尾工作。 年前郑鑫良案件的破获，竟然到了情报科的内鬼，戴老板认为内部不干净，就在总部成立了保密防谍小组，抽调了一批有经验的老资格特务，由金盛安担任组长。 这个小组不但负责总部的保密防谍工作，还联系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指导涉及保密防谍案件的侦破工作，骗贷款的日谍组织，就是金盛安小组指挥宪兵司令部军事警察科破获的。 既然骗贷款是二处的案子，他们觉得有义务提供必要的支援，两个内鬼应该由总部直属部门来抓捕，这样可以提升总部直属部门的形象，挽回日益衰弱的影响力，对二处的名声也有直接的促进作用。 原本这件事戴老板不打招呼就能做决定，也没有什么问题, 老板怎么做, 需要和下属商量吗？ 可戴老板还是决定来外勤组驻地, 给韩霖一个暗示，在路上戴老板表示，如果韩霖不愿意交出来，事情还是给外勤组来办，本来这就是人家自己的成绩，不能打击和影响韩霖的工作积极性。 二处的确是不缺人，但缺少韩霖这种能做事的人，因为这件事彼此间心里产生隔阂，是二处的损失。 “好极了，盛安，你给陈秘书打个电话，通知行动科和情报科采取行动抓人，韩霖，你们审讯潜伏特务的情况怎么样了？”戴老板笑着问道。 “我们先从外围人员开始审讯，通过他们知道的信息，再来验证主犯的供述是真是假，有没有疏漏。下午到晚上一共审讯了三个，我大致搞清楚这个广惠洋行的性质，就是一个辅助性的秘密联络点。” “其任务是，帮助沪市的特务机关总部，与金陵的某个潜伏小组联系，完成总部直接交办的任务，为来往人员提供安全的出入通道，包括设置安全点、办理身份证件和临时提供情报经费等，所以发展的内鬼，是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这样的部门。” “广惠洋行不直接和长期潜伏的日谍小组联系，完全是依靠着总部的指令，一旦直接参与任务，那就意味着这个小组即将撤离，或者是短期任务，我们在广惠洋行起获了一部电台和一本密码本，两部备用电台和一批电池，还有伪造证件的工具。”韩霖说道。 暗夜蔷薇间谍组织是比较特殊的，总联络点设置在金陵，这种做法的风险非常大，通常每个潜伏小组的日本特务，都是和特务机关直接联系，不设置整个金陵的总负责人。 但是潜伏小组也需要帮助，比如遇到紧急情况需要和总部联系，比如电台坏了要维修，比如电池需要更换，比如支付内线的情报费，手里的钱却不凑手等等。 总部的人员来到金陵活动，同样需要帮助，住的地方和证件最为关键，于是特务机关就设置了隶属总部的秘密联络点广惠洋行。 “你怎么不早说？把密码本交给我带走，电讯科正需要日谍的密码本作为参考呢！其余的东西总部就不要了，归外勤组作为储备物资。” “一定要深挖这个联络点，他们必然掌握着很多线索，虽然不能直接把日谍潜伏小组挖出来，可能够为我们提供很多机会。” “我现在有一种感觉，金陵城的日本间谍数量，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这些人的破坏力太恐怖了。你要继续想方设法渗透到日本间谍组织，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局面对我们非常不利。”戴老板说道。 “卑职暂时没有想到很好的方法破局，现在的掩饰身份，对日本人来说吸引力不是很强，但好处是，接触起来比较放心，如果我转变身份，能够接触重要情报，日本人可能会三番五次的试探，迟迟不会和我摊牌。”韩霖对这件事也没有找到切入点。 他现在最接近日本特务机关的渠道，就是暗夜蔷薇间谍组织，可徐婉月这个女间谍，做事非常小心，关键是两人接触了仅仅几个月而已，还没有建立起信任关系，短时间内很难有所突破。 他几乎能够言之凿凿的确定，以徐婉月的狡猾，将来即便他和日谍有来往，徐婉月也不可能亲自出面。 “这件事容我考虑一段时间，看看能给你找个什么合适身份，你也不要太心急了，本身这个任务就不能急于求成。”戴老板想了想说道。 提高韩霖的价值，让日本间谍组织主动发展韩霖，这样的职务不是很好找，韩霖一个警察学校毕业，转为宪兵的少校级军官，连最起码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都没有上过，中枢部门显然不好安排，不能把日本间谍当成傻子，他们可不好糊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三章 拓展势力 上 到半夜，直到陈打电话来说，抓捕行动顺利结束了，戴老板和金盛安才离开“总部的情报科和行动科，仗着是直属部门，得到老板最大程度的支持，掌握着最好的资源，遇到各地外勤机构的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带正眼瞧的，可看看他们干的这些烂事，真够丢人现眼的！” “郑良的案件了子收拾不了，从上到下焦头烂额，全靠老大带着我们外勤组给情报科擦股，这次又老板出面，从我们的锅里捞肉吃，一群厚颜无耻的混蛋！”建东看着远去的汽车，不由得开口骂道不骂，心里的气出不来，整个外勤组都参与了这次案件的跟踪监视和执行，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总部直属部门出来摘桃子，一口咬掉一块肉，他心里难免生气有能耐自己去找自己去抓，净做些不劳而获的行为，由此，他甚至对戴老板也有强烈的不满，演了一出戏，就是要给总部直属部门争抢机会，你倒是有大局观了,我们的利益却受到损失，二处的日子，简直没天理了“别歪歪没完没了的出洋相，瞧你这点出息，我们抓到这么多的日本特务，即便是交出两个内鬼，谁还能盖住我们的功劳不成？没听见戴老板说吗，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不断立功，总部机关却半死不活的混日子，总裁怎么看待二处，怎么看待戴老板？???.0m “你们要牢记一件事，在二处，老板才是我们这群人最大的后台，这一点不容置疑！吃亏不见得是坏事，只要戴老板领情了，我们的付出就值得，二处就有我们的发展空间！ “再说了，情报科和行动科的人，也不知道我们军事警察科就是二处的金陵外勤组，这属于二处的绝密，戴老板给他们的说法是，我们是在二处指导下破案的，他们如果不争不抢，反倒是活见鬼了” “我刚才可没有撒谎，整个案件从头到尾什么事情都是军事警察科来处理，你觉得这样有利于我们隐蔽吗？把内鬼交给情报科和行动科来抓捕，我觉得顺理成章，而且这池子水混了，加上我们和二处的特殊关系，日本人的视线，只会放在二处身上，把我们看做是执行者“你们几也听到了，老板要我接触并且打入日组织，挖出金陵城的潜伏网这个任务由我来执行，作为第一要务，所有外勤组的工作，必须要优先为我服务，对可能出现的隐患，对所有不合理的地方，都要及时的改正和补救”说道“你们这个小组有两个任务,首先,打入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的巡捕房,打入市的青帮，市政府的组成部门也要有自己人我们初创期的元老，曾经在总部培训过一段时间，新来的这批组员，都是浙省警官学校出来的，认识他们的更多，这样的身份不利于在第一线执行任务” 但我要提醒你们，人心是最难磨的，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对每一个想发展的对象，都必须做到全面衡量，尤其是品性，而且承单线联系的方式，彼此间不得有直接接触”说道青帮要选择的势力，一是季运二是张小林在他们手下找到合适的人选加以扶持，拉起一股小势力，占据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其实，这就是一种掩护自身的方式一个看似不起眼的疏忽，就会影响到通畅，被敌人发现问题找到疑点，一旦军事警察科的性质被怀疑，自然也就要受到怀疑，又不知花费多少时间精力，才能让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和身份，得到对方的认可“所以，我不是要你们改名换姓亲自潜伏，而是要选择合适的目标进行发展，加们外勤组！换句话说，你们的主要工作，是隐居幕后做指挥官，指挥自己的手下执行任务“其次，我们从回到金陵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对市的日本陆军特务机关，进行秘密监控了，这次你们小组长期驻扎市，就要把这项工作抓起来，监视所有进出的人，做详细记录，尽量开展调查” 发展吸收新人，以及别的必要开支，你们只管报给我，不用不好意思，怎么解决是我的事情，后续还会给你们安排经济来源，前期不考虑这些事情” 除了涉及到巨额的白银，有戴老板现场监督，能够证明外勤组的“清白”，他也是想通过宪兵司令部特警队的嘴巴，对外界传递一个信息，军事警察科的工作，完全是在二处指挥下进行，没见堂堂的处长都亲自临了？ “这次去带着两部电台，一台作为备用，暂时先用二处的密码本，听说咱们二处的市特别区，每月总部给区部的经费只有几百元，我没有这么小气，每月一千块活动经费，不包括租房屋，我还会给你们配备两辆汽车作为交通工具地知道自家老大向来把身份掩饰，看做是情报工作最为重要的环节，他光想着立功受奖了，没考虑到外勤组的实际需求，总部机关没有实际行动，没有参与这样的重大案件，这明显是不正常的情况“是属下心态不对，没能领会您的深层次考虑，这次抓的人很多，审讯室一时半会的也审不完，您先回去休息一下，我们在这里盯着就是了”建东急忙说道“我们这样的职业，一个晚上不睡觉那是很正常的，趁着大家都清闲，有两件事需要解决第一件事，许正，我给你三天的准备时间，挑选三到五个成员，到市组建我们的秘密势力走之前们仔细想想，到市后怎么开展工作，写一份详细的方案出来” 戴老板再次明确提出，要他打入日本间组织，为什么要把戴老板和金盛安请到仓库观看抓捕？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四十四章 拓展势力 下 到沪市做地下战争的前期准备，这是韩霖早就在考虑的布局，穿越者，对这场长期战斗的内情太熟悉了。 就比如季运卿，青帮的通字辈流氓，他的干女儿和干女婿是后来臭名昭著的佘嫒珍和吴四保，特工总部的实权派, 李市群的心腹嫡系。在季运卿的手下发展内线，就等于提前预定了特工总部的内线！ 至于张小林那就更不用说了，民国时期的青帮大佬之一，与杜老板和黄大老板那是过命的交情，全面抗战爆发后沪市沦陷了，他投靠日本侵略者成了人人唾骂的大汉奸，做尽了坏事。 这两个大汉奸都是未来军统局要铲除的, 韩霖考虑到自己的因素, 就提前安插钉子，掌握他们的情报，而且作为他们的下属，也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还能得到不少的重要情报。 许寅正小组只能算韩霖整个沪市布局的一部分，他的手段还多着呢！ “老大，作为咱们外勤组的第一个分支机构，还是在环境异常复杂的沪市，这副担子可是太重了, 我担心做不好！”许寅正愁眉苦脸的说道。 “你的确有短板, 其实外勤组的所有人都一样, 对如何实施地下活动经验欠缺, 在金陵城包括以前的杭洲城, 我们是主场作战, 自身有优势，可如果不经历实战，你怎么积累经验？” “我不给你限制时间, 就是要你做事的时候慎之又慎, 提前考虑得失和风险, 记住，千万不能心浮气躁，多想想，你们会一点点的成长起来，即便前期是有了失败的教训，我还能承受得起。”韩霖笑着说道。 全面开战还有两年多才会爆发，这就给提前历练的下属们，足够的成长时间，也给了韩霖弥补下属失误的时间，他不怕出现失败的结果，就没有不犯错的人，受到教训让他们成长起来，这是值得的。 韩霖自己做不了太多的事，他要训练出能当大任的帮手，许寅正小组就是未来的教官，为他的计划训练一批批的人才。 “老许，恭喜你啊，你可是咱们外勤组首次扩展到沪市的第一个领队, 肩负着开疆拓土的重任，明天晚上摆一桌，以后想喝酒，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到机会！”岳迎丰笑着说道。 能出任外勤组驻沪情报组的负责人，这说明老大韩霖，认为许寅正有资格自己撑起一摊，这家伙得到了至关重要的机遇，成为小组长，未来的职务和军衔都会有所变化，走在了大部分人的前面。 可对韩霖的任命，大家是心服口服的，许寅正这小子非常机灵，脑子反应快，身手也相当不错，天生就是个做特务的材料。 “我一直想要搞猪鬃和桐油买卖，作为外勤组的经费来源，可你们一个个的装聋作哑，谁也不愿意主动承担，那我只能点将了。岳迎丰，既然你这么羡慕许寅正，那从明天开始，你就接受这个任务吧！” “在出发之前，你要构思如何招募人员，到湘省和川省等地采购物资，运输到沪市，沪市租界地区有很多老练的业务人员，自身就有很强的人脉关系和渠道，你可以和许寅正一起到沪市，登报纸进行招募。” “这件事在我看来非常简单，市场价格是固定的，产地也是固定的，无非就是组织人马去收购，然后经陆路或者水路运到沪市，我们不缺本钱，二处有特殊权力，自身还能借助宪兵司令部的权力，这很难吗？” “贸易公司的驻地，我来解决，销售部分和仓储部分，我来解决，贸易公司赚到的钱，除了外勤组自身的需要，还要给戴老板一部分，总部的财务就是个烂摊子，全靠蒋总裁的特别经费支撑着，我们想着为老板排忧解难，他才会想着给外勤组一些倾斜性的支持。”韩霖说道。 赚钱说起来很俗，可有句话说的很实在，钱不是万能的，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大多数时候必须谈钱。 没钱，怎么支撑情报工作的巨额经费？在沪市这样的国际大都市，没钱寸步难行，高消费的场合接头或者盯梢，扮演各种角色，收买内线或者拉关系等等，一切都要建立在经济基础。 没钱，怎么消除下属的后顾之忧，大多数人都有父母需要赡养，他们为了国家不惜生命，身为上峰的韩霖，就有责任照顾好他们的家庭，关键是，他具备这样的条件。 “老大，我可不”岳迎丰差点跳起来，他可不想由特务变为商人，可话刚说几个字，就被韩霖打断了。 “执行命令，不要和我讨价还价，你们的思维就是打不开，你以为做买卖就那么单纯？里面的学问大了！通过日益熟悉的交易对象，你能够接触到大量的信息，这是一种情报工作的方式，利益牵扯的双方，最容易产生信任，我会慢慢教给你的。” “特工要善于利用各种身份获取情报，谁说做买卖就不是在工作？你放心吧，把这件事情做好，你的成绩不亚于在第一线战斗，升职升军衔说不定更快一些，我不是要终结你做特务的理想，而是给了你一条与别人不一样的途径。”韩霖说道。 这小子是担心不能参加作战任务，没有功劳得不到晋升，他哪里知道，军统局成立的初期，戴老板为了经费问题，愁的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想方设法的到处搞钱。 宋董事长的中国银行，在这个过程中起到了极为关键的作用，到了后来，戴老板和日本人做走私买卖，财务方面终于富裕起来。 简单的说，谁能为军统局赚钱，谁就是大功臣，升职加薪升军衔，那是简单不过的常规操作，只是戴老板的一句话而已。 而且韩霖知道，自己的手下对经济战、金融战的威力，还有通过生意获取情报，存在着很大的误解，可实际上，这个战场的重要性，绝对不次于正面战场的硝烟弥漫。 全面抗战爆发后，金陵政府成为山城政府，被压缩到大西南，遭到日伪的经济封锁和货币战争，法币贬值、物价飞涨、物资匮乏，搭建一条生命线，是非常有必要的，带来的好处也不只是钱，有更多的附加值。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五章 反向利用 在天妃宫抓捕中年人的时候，当场活捉了他的三个随从，打死一个，攻击广惠洋行的时候，抓了洋行的四个潜伏特务和他的两个随从，打死了四个，进攻仓库的时候, 再次抓到他的两个随从，也是打死了四个，审讯组需要审讯的，一共是十一个日本特务。 中年人和孙铭岩被关押在牢房里，连续三天时间没有吃的没有喝的，也没有人提审。 耳朵里满是下属们的惨叫声, 审讯人员的怒骂和吼叫声，鼻子里闻到的, 是难闻的焦糊味，实在撑不住想要睡觉的时候，门外不是人的看守，居然给他们头上浇冷水，夜晚只有两三度的温度，他们被折磨的差点要崩溃了。 到了第四天，审讯工作结束，该韩霖登场了，孙铭岩首先被两个特工拖到了审讯室。 坐在他面前的, 是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 奇怪的是, 他坐在电椅上, 却被解开了手铐, 只戴着脚镣, 得到了香烟和火机, 还得到一杯水。 审讯室里除了一个做记录的女特务，其余的特务都出去了。 “孙铭岩, 姑且先叫你这个名字, 从你的经历来看, 是个从小在中国沪市长大，假借中国户籍读书生活，接受日本特务机关训练，来到金陵城潜伏的日本间谍。你的父亲也是个间谍，父子二人利用长期经营的身份，利用广惠洋行作为渠道，为特务机关的活动提供协助保障。”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没有什么意义，我就直接开门见山，你作为特务机关在金陵的秘密联络点负责人，接触到了几乎所有的间谍小组，提供电台、电池设备、提供经费、协助传递情报，接待总部来人等等。” “这一行对保密性的要求很高，你不知道潜伏人员的真实姓名资料，不知道他们在金陵的住处，更不知道他们到底发展控制了哪些内鬼，但作为一个接受专业训练的间谍, 你对每一个接触的人, 都有自己的记忆, 这么长的时间, 想必掌握的情况也越来越多。” “如果你愿意与我合作，把掌握的这些情况详细供述出来，我肯定不能放了你，但可以保证不杀你，并且高薪聘请你为教官，培训指导我们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特工，如何寻找挖掘这些日本间谍，你这样的专业人才非常稀缺。不愿意合作也属于正常，那就看你的意志力，能不能撑住刑讯了。” “前面有十一个日本特务接受刑讯，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大日本帝国的武士，不畏惧死亡，更不害怕刑讯，可事实情况是，被活活打死成为一堆烂肉，身上还冒着青烟的特务只有两个，其余的九个，三个连老虎凳辣椒水都没有撑住，两个被贴加官给制服了，四个没撑住电椅。” “我不知道你怎么样，要不然我们就来赌一赌。我可以给你个优待，自己先试试刑具的滋味，随时可以反悔，你在金陵的家我只是查抄了一遍，老婆孩子受到监视，却安然无恙，等会就让你们见见，算起来等于我给了你两次机会，不算没有诚意。”韩霖笑着说道。 给外勤组的特工办一个关于日本间谍的特训班，学习日本间谍的专业知识，这是他早就有打算的计划，就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抓到够资格的日本间谍，这个孙铭岩的出现，等于是弥补了计划的短板。 孙铭岩从小在中国长大，吃中国的饭喝中国的水，接受中国的教育，娶了个中国姑娘做老婆，还有了两个孩子，生活可以说完全融入了中国，要比纯粹的日本特务容易改造。 不可不信不可全信，肯定要对孙铭岩严格监控，直到他再也不能回头，才能放心的使用。 孙铭岩不说话，韩霖也不说话。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外勤组的人把孙铭岩的妻子和两个孩子接来了，这个完全刚知道丈夫情况的女人长得挺漂亮，是个心地善良的类型，贤妻良母型。 “你不用害怕，政府没对你丈夫怎么样，我希望你能劝他改过向善，这样你们全家可以团聚，受到政府的保护，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否则，他是没有活路的，你们也就家破人亡了。”韩霖站起来说道。 审讯室里只剩下了这一家人，门口有人在监视，很快，韩霖就听到了孙铭岩老婆的哭泣声，两个孩子也是哇哇大哭。 “老大，我看这个孙铭岩屈服了，您这一招真高！”张慧娜瞅了一会，到韩霖身边报告说道。 “我们这个职业很难，执行任务的时候带着家庭，就是对工作的重大威胁，没家庭，往往就会成为疑点，同样是威胁，孙铭岩在中国长大，受日本军国主义的荼毒比较浅，长时间的家庭生活，对他的影响也是巨大的。”韩霖说道。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他再次进入审讯室。 “这位长官，我同意和您合作！”孙铭岩垂头丧气的说道。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慧娜，把孙教官一家人请到曹副组长的办公室好好招待，去外面酒楼要一桌酒席，暂时委屈孙教官一家，先在我们的驻地住一段时间，生活方面我们全部承担。”韩霖点点头说道。 第一件事，当然是写自白书，第二件事，才是好吃好喝好招待，然后就是第三件事，孙铭岩必须要把知道的情况，详细地写成书面材料。 中年人被带到了审讯室。 “岩本次郎，日本军部特务机关的货币专家，打击金陵政府银本位货币制度，迫使金陵政府接受日本政府条件，实施坑蒙拐骗偷窃行为的成员之一，负责金陵城的白银运输和小组撤离，我相信，两个日本间谍穆青山和朱长民，是你下的命令逼着他们自杀的，意图混淆视线拖延时间。” “小组的两个主要负责人被逼自杀，骗取的白银也全数被拦截，这次行动可谓一败涂地，你对我没多少价值，是生是死就看你的表现，金陵城发生的白银诈骗案绝不是孤立的，很多地方必然也有这样的操作，我需要这些情报。” “职业特务都承受不住刑讯，你这个东京帝国大学毕业的专家，是半路被特务机关选中的，以前连基本训练都没有，肯定没尝过刑具的滋味，怎么样，你是招认呢，还是受刑不过再张嘴？”韩霖同样是开门见山。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没有隐患 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是很多人的选择，名为岩本次郎的日本特务机关货币金融战专家，也是这样的操作。 既然不想招认，韩霖就把审讯组叫到审讯室。 “先用贴加官，后用电刑，一遍招认不作数, 多来几次，内容要反复的确认，等他的口供没有异常情况，就把他和其余的日本特务全都处理掉，晚上用卡车拉到城外刨个坑埋掉。”韩霖这样对彭福海交代。 也是在当天晚上，几桌丰盛的酒席被酒楼送到了外勤组驻地，一是庆贺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便衣宪兵部门, 破获了日谍大案，挽回政府和民间金融机构的损失, 得到银行的巨额奖金。 二是为矢野英民也就是孙铭岩及家人压惊。 “诸位，数额极其惊人、性质极其恶劣的银行骗贷案，今天正式宣告圆满结案，经调查，日本特务机关的白银小组，从金陵城各大银行和钱庄，以贿赂等手段，短时间内诈骗到两百万大洋, 简直是骇人听闻！” “此次在调查统计局第二处戴处长的亲自指挥下, 以二处情报科和行动科为主要侦破力量, 我们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 率领麾下的便衣宪兵予以配合, 短时间内破获了这起案件。” “此次破案, 我们抓捕了涉案的日本间谍共计十三人, 粉碎了日本特务机关针对金陵政府银本位货币制度的阴谋诡计，并且缴获了所有熔炼的高纯度的大银鱼四十五吨之多，为国家和商人挽回了巨额的损失，得到了银行的奖励和上峰的高度赞赏。” “这位孙铭岩孙教官, 应该叫做矢野英民教官，从现在开始接受我的聘请，成为我们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专职教官，按照金陵政府少校级军官的待遇，负责教材编写和日本特工技能知识的培训。” “日本间谍组织对我们中国的危害非常大，必须要加以清理，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很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学习日本间谍的技能，多了解人家的专业知识，这并不丢人。我要求本部门的所有人，必须以以实际行动表示对矢野教官的尊重，违令者将会予以严惩！” 听着韩霖的讲话，矢野英民心里也在犯嘀咕，似乎中国的特务机关，根本不知道白银小组的白银囤积量，并不是二百万大洋的基础, 实际上翻倍达到了四百万大洋，他们只是挽回了金融机构被骗贷款的损失, 就宣告结案了。 审讯的时候他就感觉到, 作为审讯者的韩霖，提都不提白银案的事，更多是在关注情报方面的事。丢失了一半多白银的秘密，要不要交代出来呢？ 还是算了吧！这件事想想有些匪夷所思，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能把五十五吨白银从仓库区偷走，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事发后，他通过内部关系，调查了码头的警察和宪兵，结果对此却一无所知，这就意味着偷窃案不简单，除了牵涉到很大的人力物力，恐怕背后还有相互勾结的内幕情况，他说出来，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老大，日本人在仓库的白银，可是让我们搞走一半多，矢野英民是最后一个知情者，留他在咱们外勤组，是不是有威胁啊？”曹建东低声问道。 五十五吨白银放在码头仓库存着，始终是个炸弹，也是致命的证据，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外勤组的这些人，估计都要上军事法庭！从他们发现这批白银的时候，白银就属于是国家财产了，按照规定是要上交的。 “威胁？他能有什么威胁？一百吨白银，居然莫名其妙的丢失了五十五吨，超过了一半的数量，在金陵谁有这么大能力，一夜间偷走这么多赃物？几十吨的白银啊，一次性运输，最少需要十几辆卡车，码头仓库连个目击者都没有，警察和宪兵一无所知，这符合逻辑吗？” “你自己也说了，矢野英民是最后一个案件的知情者，其余知道内情的，不是被击毙就是被清理了，逃走的那批特务肯定不会声张，辛辛苦苦使用坑蒙拐骗的手段，凑了这么多白银，却被金陵政府一锅端了，日军特务机关丢不起这人，日本政府更丢不起这人！” “有没有一百吨白银，这是个无法查证的悬念，他说有，证据呢？这批白银全是大银鱼，不是市面流通的货币，想要变成货币，不是兑换大洋就是换成美元、英镑，这样的交易，肯定是隐瞒不住的，所以，即便他敢说，别人也得敢信才行！” “你放心吧，矢野英民是个聪明人，比你想象的更聪明，我们不主动问，他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都结案了，他何必再多嘴多舌，那就让所有办案的人，都把他看成是搅局的敌人。” “过几天我就找条船，全部运到沪市，利用别的渠道全都换成美元，许寅正小组需要大量囤积猪鬃和桐油，正好用来作为本钱，以后啊，少存点银元，要不就换成黄金，要不就换成美元，否则是要吃大亏的。”韩霖笑了笑说道。 他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把这批白银换成美元，未来的白银，只是作为银行的辅助储备金属，地位要远远次于黄金。 至于说他在搞白银外流的投机行为，他是不认同的，这批白银对金陵政府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还换来币值最为坚挺的美元！即将登陆的法币，那就是个大坑，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最起码在长达百年的时间，美元是国际流通的主要货币，等美元霸权落幕的时候，他恐怕连棺材都腐朽了。 而且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全面抗战爆发后，利用收购的战略物资，赚更多美国的钱作为经费，不是用来吃喝玩乐，他是问心无愧的。 销售到国际市场的渠道他也有，目前的他，与美国驻沪领事馆是合作关系，消化这点白银，那还真就不叫事，听起来似乎不少，可一百多万美元，不算多大的交易。 同时，这样走私白银的举动，也给了美国人一个错觉，西方国家最喜欢的资本家，为了利益敢于践踏一切法律，金陵政府是禁止白银外流的。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利益动人心 宝司令部军事警察科办公室给特警一队的队长赵高，开出了六千块大洋的支票按照他的分配方案，参加抓捕行动的三十名便衣宪兵，每人奖励一百块大洋，军官奖励两百块，赵高作为队长，奖励五百块，其余的钱，就当是特警一队的办公费用了同时还要求赵高，晚上的时候找家好点的馆子，聚个餐，好酒好菜管够大家平时也难得喝酒吃肉，让一队的人都跟着沾点光“老赵，都是宪兵司令部的特警队，什么好事都落到了你们一队头上，上次你们给二处帮忙，整个队都发了一笔奖金，一晚上就是两个月的薪水，下面的兄弟们怨声载道，都在背后我这队长的脊梁骨，说我没本事，不能给大家谋福利，这次又给二处帮忙，发的钱比上次还多，你还让不让我活了！ 再看看我们队的日子，被调给一外帮忙于活，他们这些究鬼搜搜的连饭都舍不得管，待命的时候连盒烟也不给发，盯了好几天不见采取行动，要不是宪兵司令部奉命查案，我们还得继续待命！ 队的队长乔建林找到赵高说道特警一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宪兵司令部，听得所有人都红了眼，别的科处室倒也无所，眼红也没办法，但特警二队就不平衡了，都是军事警察科的下属，凭什么有好事都给了一队，二队也能执行这样的简单任务！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当初你跟一处那些人混的好像蜜里调油，整天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协助一处办案，或多或少能分点功劳，还从一处手里得到了不少线索，别看案子不是很大，可抓到的危险分子也不少“二队的人天天忙着抓地下党抓危险分子，显得我们一队的人碌碌无为混饭吃，高差五就要挨司令官的一顿批评，既然人家一处有事要协助，当然是找你们二了” “再说，调动我们一队的是军事警察科，应该找科长说，找我也没用，你有一群兄弟看着，我也有，大家都是要吃饭的，如果科长安排我们两家一起执行任务，我同意就是了”赵高撇撇嘴说道他不担心乔建林和搭上线，因为害怕是没用的，既然在宪兵司令部混，不可能放弃特警二队这股力量“我不来军事警察科的办公室，但办公室不是没人值班，知道你忙，我不敢打扰你！我这个科长，只有调动你们二队的权力，但是你和我没有直辛老尾关系，你大可不必违心的来糊弄我”冷笑着说道军事警察科科长办公室“职绝对没有怠慢上级部门的意思，几次想要找科长汇报，可您很少来办公室……”乔建林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粗暴的打断了都在宪兵司令部混饭吃，自然是竞争关系，资源不够分的但他也知道，科长对二队的印象其实很一般，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接触，二队和一处走得太近，想要得到二处的任务，不扎扎实实做点让科长满意的表现，是绝不会轻易过关的“你想什么呢？今天晚上是一队自己人聚餐，我把你带上算怎么回事？科长现在就在办公室，你抓紧去，肯定能见到他，错过这个时间，下次他出现在办公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赵高当然不答应“咱们这位科长不是到总裁官值勤，就是到船检查所巡视，宪兵司令部的办公室，几乎见不到他的人，听说你们一队晚上聚餐，多我一双子？”乔建林笑着问道这家伙在宪兵司令部的风评不怎么好，不能说老奸巨猾，却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类型，没皮没脸的占便宜没够，对这样的人，不给他点震，他真不拿你当回事！ 人都是有惯性的，喜欢和熟悉的，知根知底的人打交道就如同一处的行动队如果有任务，首先想到的必然是特警二队，眼下军事警察科也一样，要协助二处执行某个任务，科长肯定先想到特警一队“乔建林，自从我调任咱们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组建了军事警察科，你作为下属,好像还是第一次主动来找我吧？你们二队的日常工作，也不见你向办公室的人备案报告，今天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淡淡的问道处没有多少经费运作，表现就非常的门，其实二处也没有，戴老板也很门,但二处有他在不断的创造机会和财富，一处却没有，他就不相信，特警二队看到特警一队大口味大碗喝酒，会不动心！ “科长，职绝对没有糊弄您的心思，坚决不打折扣的服从您的命令，以后有什么举动，一定会在办公室备案说明！”乔建林挨了一顿数落，依然面不改色的继续套近乎他心里最清楚，乔建林这家伙就是个没皮没脸的玩意，见到一队吃肉，就想着往一队的碗里伸子，当初你们二队吃肉的时候，天天像是防贼一样的防着我，也没见分我一块肉吃这可是个大麻烦，局面保持的时间越长，对二队的态度越是冷淡，地位也在不断下跌，慢慢的，二队就被给冷处理了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甚至不敢和自己对坐的乔建林，不动声色的抽着烟，此人的来意不难猜，说的更直白一些，还是利益驱使下的效果！ “放！你要是真心实意的找我汇报工作，能找不到？军事警察科在总裁官，周围有驻地，我还兼着船检查所的职务，你身为特警二队的队长，居然还找不到我，你这是把我当傻子呢？ 不是特别有必要，不愿意碰宪兵司令部的人事，这是谷征的自留地，身为二处的人，借用宪兵司令部的机构作掩护，手伸得太长，会遭到排斥的，所以，他对特警一队全力扶持，对特警二队却是冷处理二队的人看着一队的人，因为军事警察科交办的任务而收获丰，这是了、眼馋了，乔建林就想及时和自己改善关系，也能分一块肉吃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巧计撤离 乔建林赖在科长办公室一个多小时，这才告辞离开，遇上这么个货，韩霖也只能告诫他，以后要看到特警二队的实际表现，只靠耍嘴皮子来糊弄事，那是没用的。 “这个乔建林，以前二队有行动的时候我问他，他不耐烦的和我打官腔端架子，说涉及保密原则，不方便透露，还拿着一处来说事，现在呢，看到人家一队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立刻就像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贴上来！” “刚才还到综合办公室，嬉皮笑脸的和我主动打招呼，问您在不在，这样没皮没脸的人，居然还成了特警二队的队长，真是老天瞎了眼！”宋雨蓉很是鄙夷的说道。 这就是名不正则言不顺的后果，军事警察科能够调动特警二队，却没有直接隶属关系，他们的经费和人事，是掌握在谷征伦的手里，面对乔建林的爱答不理，宋雨蓉和周香怡也没有办法，自身的腰杆不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乔建林能屈能伸，不把脸皮当回事，你们可千万不要小看他，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这样的程度。从现在开始，你和周香怡要盯住二队的动静，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他不是给你甩脸子看吗？伱们也给他甩脸子看，如果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有行动不备案，说一套做一套，抱着一处的大腿不放松，那这个人就对我没什么价值了。”韩霖说道。 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对水陆交通的封锁期即将结束，可码头的检查站和陆路关卡，却没有丝毫发现，地下党的联络点，也丝毫没有动作，监视的一处特工总部金陵区侦察股特务，也不免有些松懈了。 早晨六点多，杂货铺的伙计照常起来开门，拿着扫帚打扫门前的卫生，一切都和往常一样，而对面监视点的特务，懒洋洋的瞅了两眼，就开始吃早饭，抽烟喝茶、聊天闲扯。 就在这时，两辆拉着家具的马车从监视点的门口经过，最为显眼的，是装着一人多高的衣橱，特务们以为巷子里有人在搬家，而且当马车过后，杂货铺的伙计依然站在门口，他们就没有在意。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后，伙计似乎是跟店里面打了个招呼，然后就骑着自行车外出了。他每天都是这个点出去一趟，不是买菜就是进货，骑自行车的速度快，对道路太熟悉，把跟踪的人经常绕的头昏脑涨，所以，监视的特务们甚至懒得跟着。 又有一个多小时，有个邻居到杂货铺买东西，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她正在纳闷的时候，监视的特务们听到她的话却慌了，急忙从院子里冲出来，拿着枪闯入杂货铺。 店面空无一人，住处空无一人，很明显，地下党已经跑了！ “刚才的马车绝对有问题，经过门前的时候阻挡了我们的视线，这对夫妇趁机进入了衣橱，然后这个伙计留下来迷惑我们，自己再骑着洋车跑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逃跑！”特务甲满嘴苦涩的说道。 特工总部和金陵区联合办案，宪兵司令部特警二队和首都警察厅的特务警察大队配合，封锁水陆交通长达半个月，不但没把金陵城的地下党组织一网打尽，没有发现地下党的物资，连遭到监视的联络点，也是一个都没有抓到，这简直是一处的丑闻！ 可想而知，一处的主任徐恩增得到消息后，会是何等的震怒，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 “事后诸葛亮，你特么现在说这些还有个屁用？抓紧时间联系股长，立刻封锁水陆交通，不能再让人跑出金陵城！”特务乙说道。 “你这也是纯粹的屁话，加起来大概三个小时了，地下党就是爬，这时候也爬出金陵地界，还封城抓人，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不是那么听话的，一处不是二处。”特务丙说道。 得到消息的马晓田和苏澄德，迅速来到了杂货铺，钱币和贵重物品一样都没有剩下，进入后院的住处查看，虽然人走了，可是屋子里依然很整洁，没有一丝的慌乱。 “地下党是早有准备要撤离，说不定我们的监视点，人家早就知道了，一直在拖延时间，就是等着我们疲惫了，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了，思想麻痹了，这才进行撤退。”马晓田说道。 “要是早点下手，我们还能有点收获，这次一无所获，怕是很难向徐处长交代。”苏澄德说道。 一辆汽车急匆匆的来到案发现场，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人跑进来。 “报告股长，报告苏队长，区部接到了第二监视点的紧急报告，我们策反的那个做邮递员的地下党，刚才上班送信的途中突然被杀了，他的上级也跑了，从巷子里摆脱了我们的跟踪。”青年人说道。 “真特么的，满盘皆输啊！”马晓田恨恨的说道。 事到如今，整个事情的大致轮廓已经很清晰了，这是地下党精心策划的一起大撤退，而且还处决了叛徒，导致一处的行动全都失败了。 “从眼前的线索来分析，这个交通员的叛变，地下党早就知道了，可问题是，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的？”苏澄德有些怀疑。 “你的意思是警察厅或者宪兵司令部有人泄密？”马晓田问道。 如果一处的特工总部或者金陵区有地下党的内线，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交通员的上级怕是早就跑了，根本找不到金陵地下党组织的联络点。 “我们虽然对叛变的交通员是严加保密的，可知情者的数量还是太多，与警察厅和宪兵司令部合作时间很长，彼此太熟悉，言谈中就有可能泄密。当然，我也不排除这个交通员心虚，被地下党发现了问题，但我更倾向于是泄密。” “也不能说是警察厅或者宪兵司令部的人故意泄密，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无意间把秘密给说了出去，传到了地下党的耳朵里，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有没有地下党的内线，这一点谁也不敢保证，我们大部分人虽然在做特务工作，但保密意识太淡薄了。”苏澄德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前搭线 上 本来是一次绝好的机会，能够彻底摧毁金陵的地下党组织，可随着行动的开展，过程越来越异，最后居然得到了一个这样难以接受的结果苏德把失败的原因，归结于特务们的素质太低，保密意识不够，给了地下党挽救局面的机会“还是自己认倒霉吧，按照军委会的职责划分，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不属于我们一处管，只能要求他们协助我们工作，我们没有调查的权力非说他们泄密，就得上报局长走程序，划给二处来负责” “而且一处说他们两家有泄密的嫌疑，会引起一处和他们之间的激烈矛盾，甚至形成严重对立，反倒让二处占了便宜，后果是很严重的无论陈局长还是徐处长，绝不会同意我们这样做！”马晓田想了想说道金陵政府的军警系统，涉及到地下党的案件、违纪违法案件，全都要交给二处负责调查处理，政府、社团、各行各业和教育界，统统都由一处负责，这是总裁的命令，有着严格的职能划分，谁也不能轻易越界说是可以申请联合办案，只不过，戴立和徐恩增见面就，私下里勾心斗角，赢闷棍黑砖，冷不丁的来个扫堂腿，两处是绝无可能合作的“封锁和搜捕工作还得做，把照片给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送去，尽快送达各个关卡和检查站”苏德说道“我同意，咱们挨家去转转，安抚一下各重要关口，二处的戴立仗着委座的支持，对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厅的渗透越来越强，相比之下，我们一处的实力缩水了很多”马晓田说道管不管用是一回事，但必须要做出姿态，人跑了就完了？不可能！装个亡羊补牢的样子，好也是个对上峰交代的理白连象征性的补救工作都不做，这是纯，等挨骂呢！ “安抚个！我们一处连车马费都不给人家，靠着我们兄弟的嘴皮子去安抚，能有什么效果？”苏德发牢租了一艘货轮，今天晚上就要把货物装上船，所以他得在码头盯着，然后明天一早开车到市，提前和史密斯碰面，接收自己的俱乐部“两位快请坐，我们宪兵司令部和调统局是关系密切的合作部门，检查码头人员这么点小事，随便一位打个电话就行了，还屈尊贵的亲自来到检查所，我们这个小地方可是蓬生辉！” 笑着说道“他们这次来，一是感谢在半个月的封锁期内，我们在各大码头的配合，二是请求我们船检查所，严密关注外出人员，寻找地下党的踪迹”副所长兆清笑着说道所长，久仰大名了，我是马晓田！” 由于军事警察科在宪兵司令部管特警一队和特警二队，性质有些特殊，所以成为调统局特务机关的辅助力量，就因为的“出身”更接近二处，一处对他是不太愿意接触的正在和一群下属们闲，他使用电台和上线史密斯少校联系，打算吨白银交易出去，而这点事，对史密斯来说轻而易举，很快联系到一家与情报部门有合作的美国洋行，只要把白银运到市的码头，当场验货完毕就能支付全款“我听说前几天军事警察科成功破获了银行骗案，受到了银行方面的高度赞扬,还给发了一笔丰厚的奖金？”苏德说道宪兵司令部警务处成立了军事警察科，这件事自然瞒不过一处，他们也知道这是戴立拍马的行为，挑了一批实习期刚结束的年轻军官，到总裁官做警卫，编制从二处转移到了宪兵司令部,但业务方面还是受到二处的指导虽然军事警察科的人出身于二处，但严格来说，他们不是二处的人，受到谷征和何运的双重指挥，是宪兵司令部的宪兵和总裁的警卫“政府给我们调统局的经费是有预算的，每年都是固定额度，处长虽然黑了点，可他也不是不想给钱，关键是没钱，特务机关自己没有经济来源，难不成拿着自己的钱给特务机关办事？有这样的傻瓜吗？做做姿态就行了！”马晓田也是无的说道可再多的钱，也不够上面一层层的盘剥，从一处到特工总部，吃闲饭的人太多了,真正用到第一线的费用，皮包骨头没有二两肉，就拿行动队来说，每月的经费拨下来，一半以上都被苏德和小头头们装进自己的腰包，剩余的钱只够发薪水和维持基本运作“所长，幸会幸会，我是苏德！” 这两个货，在抗战时期都加入李市群的特工总部，成为汪伪政府里面著名的汉奸等到抗战胜利以后，争权夺利失败在市隐居的苏德，被军统局抓到后清算汉奸,给枪毙了，马晓田靠着打点关系，最后死在了监狱里“我们哪有破案的本事，就是配合二处的收尾行动，当时戴处长亲自临指挥只不过特务机关向来对自身保密，所以才把这份荣誉让给了我们，这笔奖金，我们拿到的也只是少数给帮助的宪乒和警察车马费？还是免了吧！ 这年头，谁都向钱看齐，有钱的就是大爷，没钱说话都没有底气！ 说起来，一处的财政预算是最多的，这可是中党部的特务机关，前身党务调查科的历史，要比力行社特务处更早，实力更强，编制也更多，在CC系的运作下，经费没那么紧张“其实一处的行动，特警二队也是积极配合，对我们军事警察科来说，虽然曾经在二处待过半年多时间，也没有扎根，实习回来编制就转移到了宪兵司令部，我对调统局的三个处，没有什么亲疏远近，都在金陵政府的首都混饭吃，合作共赢才是王道”说道下关码头船检查所“两位，这位就是我们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少校，兼任船检查所的所长，所长，这位是一处特工总部金陵区的侦察股长马晓田，这是特工总部的行动总队长苏德，兼任金陵区的行动股长宪兵和警察自己也有费用，也是吃财政预算，这种钱本来就是可给一处办事还能多少分点功劳，这就足够了 0m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五十章 提前搭线 下 不能因为加入二处，就和CC系的一处把关系搞僵，这是不理智的行为，一处对他来说，同样是个庞然大物，至少在全面抗战爆发以前，暂时不能有什么冲突和矛盾，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宪兵司令部的人，一处说不定就会对他搞什么卑鄙无耻的下三滥手段。 再说，他和一处的人打好关系，是提前和戴老板报备的，得到特殊的批准，而且马晓田和苏澄德，在汪伪政府时期都是位高权重的大汉奸，他想要形成灰色地带，这两个人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想要杀了他们容易，可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 咦，这小子倒是很会说话，看来没有受到二处多少荼毒，马晓田和苏澄德对视一眼，神态就变得亲热了很多，大家彼此间没有矛盾，以后可能要长期合作，多个朋友多条路。 韩霖不但掌握着宪兵司令部的便衣宪兵，还掌握着船舶检查所，更是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这样的人，勉强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 “以后少不了有事情麻烦老弟，如果我们特工总部遇到什么大案要案，宪兵司令部协助办案，我们想办法多分给你一点，不能让你白辛苦。”马晓田笑着说道。 “我家呢，在金陵城开了两家舶来品店，叫做香榭丽舍，里面经营的都是洋货，两位老兄的家眷如果喜欢，尽管去挑选，报我的名字，保证拿到最大的优惠。”韩霖说道。 “原来这两家大名鼎鼎舶来品专营店，竟然是老弟家的产业，现如今在金陵的上层圈子，那些太太小姐们除了到沪市的租界地区买洋货，在金陵则只认香榭丽舍！到你家买洋货是身份的象征，毕竟开业的时候，就连沪市第一名媛唐滢小姐都来宣传祝贺，到别的地方买东西有失身份。”苏澄德惊讶的说道。 “我老婆和苏兄的老婆，都是香榭丽舍的常客，也包括徐处长家的太太，就连二太太的日常用品也是从香榭丽舍采购，这外国人的东西，我们是搞不懂，一瓶香水几十块，一个包几百块，买点东西能让我们心疼的龇牙咧嘴，既然老弟赏脸给个折扣，我就提前谢谢伱了！”马晓田笑着说道。 呸！你们两个明媒正娶的老婆，都在老家守活寡呢，以为我不知道？所谓的老婆都是情人而已，还徐处长的二太太，不就是那个地下党的女叛徒嘛！ 这两人虽然是一处的中层，但工资待遇想要满足女人爱美的消费层次，购买那些天价的奢侈品，严格来说是杯水车薪！ 女人都有显摆、攀比的心理，层次在不断的上升，而且他们还不是一个女人，除了贪污经费，办案的时候栽赃陷害捞点钱，也没有别的收入来源。 韩霖给他们打个六七折，就能省下一大笔钱，听起来似乎是笑话，但实情的确如此，拿着钱不当回事，还不是目前的他们，能达到的层次。 “我找人制作一批白银卡，作为贵宾卡送给大家，免得服务员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贵人，等制作出来，我一人送你们一张，还有徐处长家的两位太太，能赏脸到我家的店里买东西，这是我的荣幸！”韩霖说道。 既然话赶话说到这里，他也就抓住机会，进一步的拓展人脉关系，女人的枕头风，是世界上最为强大的风，威力超出想象。 “这个韩霖的确不是二处的人！”苏澄德在车上说道。 “你的判断我同意，要是二处的人，他可不敢给徐处长家里送贵宾卡，要是被戴立知道，下场会非常惨的，这个朋友值得交！”马晓田笑着说道。 一个细微的举动，就打消了两人的顾虑，但对韩霖来说，不过是少赚了点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是卖方，掌握着定价权呢！哪怕是把这些奢侈品打六折，他也不会赔钱，再说，只要搭上这两人的线，隐隐约约搭上徐恩增的线，能从他们这里得到情报，赔再多的钱也值得操作。 当天晚上，在几个老组员的监视下，几十个码头的苦力先把五十五吨货物，分为五次装到卡车上，拉到了泊位的货台，随即等候的苦力把货物装上船，这次运输由曹建东亲自带队，其余的三个也都是老资格。 他们将跟着货轮到沪市，交接完成以后再返回金陵，韩霖则是第二天的早晨开车出发，许寅正和四个组员也开了一辆车，下午到达了沪市，许寅正等人住在旅馆，他直接来到了法租界的贝当路。 史密斯少校为他找的俱乐部所在地，是贝当路的一处花园别墅，主要建筑是一座五层的欧式风格小楼，不但建筑面积足够大，院子里的面积更大，有常见的草坪、花园和树木，并且有车库和储藏室。 原来的房屋主人，可能是很喜欢社交，房屋内有专门的大厅用于举行酒会或者舞会，倒是给韩霖节约了改造的时间。 韩霖对这里是相当满意的，贝当路的环境优美，不是主要的商业大街，而是以休闲娱乐为主，道路两边全是法国梧桐树，有很多外国人开办的酒吧、咖啡馆和西餐厅。 史密斯充分发挥美国情报部门的优势，为俱乐部配备了三辆汽车，更换了防弹玻璃加固了车身，配备了一部必须要接电源的大功率电台，两部使用电池的小型电台，至于武器方面，只配备了勃朗宁手枪二十把，子弹两千发，防御性手雷一百颗。 这时候的汤普森冲锋枪和加兰德步枪，都没有正式大量生产，美国军队的武器装备，显然不如德国的装备受欢迎，韩霖更喜欢德国的冲锋枪和狙击步枪，毛瑟手枪也不错。 “非常感谢少校先生的帮助，在法租界能有这样的一处地方做俱乐部，你的能量超出了我的期望！使用这里，我想知道该支付多少租金？”韩霖在客厅里坐下问道。 “你不需要租金的问题，这里是一个美国商人买下的产业，恰好他的一些事情，得到了我们情报部门的帮助，他就把这里捐赠给我们作为感谢，为长期的合作进行铺垫，你的白银，就是通过他运到美国，今天晚上工部局有舞会，我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史密斯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一章 筹备俱乐部 情报部门的工作性质特殊，很多时候需要不择手段达到目的，所以通常会被授予特殊权力，这个给美国海军情报部门捐赠花园别墅的美国商人，估计是个走私商，可能他的活动附带着一定的情报价值，所以得到了情报部门的庇护，这样的内幕情况，韩霖猜得到，却不方便问。 “史密斯先生在沪市，可是很受关注啊！”韩霖说道。 他在大门口略微扫视了几眼，就注意到有人在监视这处花园别墅，其根本目的当然是在跟踪史密斯。 估计史密斯也知道自己被跟踪的情况，说明各国情报部门在沪市的活动，已经形成了常态化，大家对此都是心照不宣。 “我知道外面有人跟着，我手下的那半公开线人，同样也在跟踪其他国家的情报官员，这些显而易见的动作，不过是一种烟幕弹而已，属于常规操作。每个情报部门真正的特工和发展的内线，是部门的绝密，都是用特殊的手段进行联系，避免被敌人发现踪迹。” “换个说法吧，能够和我公开进行接触的，未必就是情报人员，有些时候，我们会故意的主动接触一些人，干扰敌人的判断力，我越是和你来往密切，可能他们反倒不会把你列为重点排查对象。”史密斯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么说来，我和你的几次见面，也被一些国家的情报部门所监视，连我也成为他们的调查目标了？”韩霖问道。 他认同史密斯的说法，身为情报人员要怀疑一切，但也不能成为疑心病，越是大大方方的碰面，越有可能不被关注，反过来，越是小心翼翼的偷偷私会，越有可能遭到严密监视。 “伱说的很对，和我有接触的人肯定会被关注，会被私下调查，但要不要采取措施，要取决于你的价值。情报部门不会那么无聊，随随便便就耗费人力物力和精力，长期对你保持密切注意。” “这次你来沪市，我会给你做个安排，增加你的安全系数，被人认为你是在为美国情报部门服务的同时，暗地里做走私买卖，你和佩雷斯在工部局舞会碰面的时候，可以顺便谈谈从美国进口物资，掩饰自己的身份。” “佩雷斯并不是情报部门的人，顶多算个依附情报部门搞走私搞投机的线人，但是他是欧美远洋运输协会的一员，参加这个协会的商人，性质都差不多，各国情报部门都清楚。”史密斯说道。 等史密斯走后，韩霖给大哥韩霂和陆家分别打了电话，暂时借了四个护院在别墅里值班，真要大展拳脚的时候，却发现人手严重不足，他觉得自己应该提前办个特训班。 晚上要参加工部局的舞会，史密斯会让人专程把请柬送过来，工部局和领事馆等机构，很喜欢办酒会、舞会这样的社交活动，尤其是工部局，隔三差五的就要搞一场，主要目的是在向沪市的各国侨民宣传，租界地区繁荣昌盛，工部局应该得到掌声。 “滢滢，我来沪市了，对，目前就在贝当路看房子呢！什么？你要过来，那好，我在这里等着你！” 韩霖给唐滢打了个电话，今天晚上的舞会有很大概率能碰到她，两人的关系能称得上朋友，打个招呼显得礼貌一些。 更为重要的是，他的高级俱乐部想要在短时间内打开沪市的社交圈子，也需要唐滢的出场，这是地位的体现， 大约半个多小时，唐家的汽车驶入大门。 “你在金陵上班，来法租界买花园别墅，恐怕不是为了住吧？是你的婚房吗？”唐滢下车后，对站在台阶下面抽烟的韩霖笑着问道。 在寸土寸金的法租界地区，有花园有草坪有树林，面积这么宽敞的五层欧式花园别墅，价格绝对非常惊人，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唐滢首先想到的是，韩霖买下这处别墅的目的，是要给他自己做婚房，虽然韩家在法租界也有一处大宅，但目前被他大哥韩霂和妻子住着，再是亲兄弟两个，住在一起生活也不方便。 “说你冰雪聪明，这次可猜错了，我未来的妻子还在上大学，连订婚这道程序都没有走，何来结婚的说法？过两年再说吧！这么大的房子只住两个人，就算请佣人，也增添不了多少人气，感觉不到家庭的温馨，奢华的装修和名贵的摆设，带给自己的，只有冷冰冰的难受，我以后的住处，买个小点的二层洋房就够了。” “这次来沪市，是因为宪兵司令部没有多少工作可忙，我感觉日子比较清闲，就打算在沪市成立一家跨国贸易公司。这座别墅不是用来居住的，我要办个高级私人俱乐部，算是公司社交方面的专属场地，也定期举行社交活动，尽快融入到租界地区的商人圈子。” “我对这种涉外的活动场地，装修啊、经营啊，都没有什么经验，所以要请你给我做做指导，如果能接受邀请常来这里坐坐，我觉得，这家高级俱乐部很快就能在沪市打响名气！”韩霖说道。 韩家和陆家联姻的事情，在沪市的商人圈子里不是新闻，唐滢肯定也知道，所以他也不避讳这个话题。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唐滢打量着这处花园别墅，似笑非笑的问道。 “当然，我对你有百分百的信心，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把这里当成白纸，设计出你想要的社交场所，我们民国时期的第一名媛，就要在层次第一的高级俱乐部活动。”韩霖笑着说道。 “想骗我给你设计装修俱乐部，盯着施工建造，也不用这么吹捧我，但我要提醒你，如果想要按照我的想法给俱乐部做装修，那需要很高的费用，到时候你可不要心疼。”唐滢说道。 她的意思自然是答应了，而且说的很直白，想要装修成为她满意的地方，肯定要花很多钱。 “这里不是凡尔赛宫，也不是白金汉宫，是用来交际的俱乐部，你花钱的时候可悠着点！我自己的事情没花家里的钱，全是我攒的老婆本，如果被你花的没钱了，娶不成老婆，你得赔我！”韩霖开玩笑的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报圈的碰触 上 公共租界工部局办公大楼。 韩霖和唐滢挽着胳膊走进大厅，准确的说，是唐滢挽着韩霖的胳膊，两人的出现，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这是一种很正常的社交礼仪，给人传递的信号是，两人是结伴前来舞会的。 在俱乐部等到史密斯派人送来了舞会的请柬以后，韩霖先邀请唐滢到一家西餐厅吃了晚餐，然后回家换了身衣服，这才开车来到工部局办公楼。 韩霖从服务员端着的盘子里取了两杯红酒，递给了唐滢一杯，很随意的找了张桌子坐下，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唐滢这个名媛和交际花，在参加舞会的上流社会人士里面，认识不少的重量级角色，每遇到熟悉的金融界或者工商界人士，她就主动为韩霖做介绍，而韩霖靠着韩家的背景，也不会遭到排斥。 同行是冤家，但参加舞会的盐商却是没有，而且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食盐买卖靠的是关系和人脉，要是没点手腕和能力，绝对得不到配额和销售权，所以，认识一下也没有坏处。 “我必须要真心实意的说一句，能够和你成为朋友，是上天对我莫大的恩赐！”韩霖刚和一个纺织厂的老板说完话，转头对唐滢说道。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今天晚上唐滢给他介绍的这二十多个沪市工商界和金融界的知名人士，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他如果刻意的交往，也不是做不到，可绝对没有这么顺利，人脉关系向来是金钱都难以买到的资源。 “你的表现也让我刮目相看，一个警察学校毕业的人，没有读过大学，聊到金融界和工商界的话题，能做到言之有物，引起他们的共鸣，这是相当不容易的，哦，德国领事馆的总领事费雷德来了。”唐滢看着进门的人说道。 费雷德是和秘书尤莉亚来的，他身边还跟着布拉顿中校。 “晚上好，总领事先生！” “晚上好，亲爱的唐小姐！” “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韩霖先生，在金陵政府首都的宪兵司令部工作。” “您好，来自第三帝国的总领事阁下，我是韩霖，非常荣幸见到您！” “韩先生，很高兴认识您，这是我们领事馆的布拉顿武官，帝国陆军中校军衔，我们坐下来说话吧！” 费雷德对韩霖有了初步的印象，对方对德国的礼仪有了解，握手的时候注视他，且握手的力度和时间恰到好处，而且等他先伸出手，对方才伸手，这是对待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人，必要的礼仪。 至于第三帝国这个词，是三三年的时候，纳粹元首希特勒首次公开使用的名词，在世界各国还是称作德国，只不过呢，费雷德更喜欢听第三帝国，就因为一个名称，他对韩霖的好感就增加了一点。 “韩先生既然是在贵国的首都宪兵司令部工作，那这次来沪市，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事？”布拉顿笑着问道。 “我打算在沪市开办一家国际贸易公司，这次参加舞会，主要是美国领事馆的史密斯先生，要把美国商人佩雷斯介绍给我，我的公司准备从美国进口香烟、衣料、奢侈品、化工产品、电子产品、机器、轮胎、纸张、医疗器械和西药等商品，输出猪鬃、桐油、瓷器和茶叶等商品。”韩霖说道。 “我们帝国和中国一直保持着良好的贸易关系，五金产品、化工产品、机械纸张和通讯器材，在中国市场都很畅销，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帝国商人认识，帝国产品的品质，我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您打算出口的猪鬃和桐油，是中国最为优质的军用和民用重要资源，帝国愿意以高于市场价进行收购，我们双方有更加广阔的合作空间，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费雷德说道。 本来还没有想过怎么和韩霖接触呢，眼下就是个不错的机会！ 佩雷斯这个在沪发展的美国远洋贸易商人，德国驻沪情报部门早就知道他的底细，其实在暗地里搞走私生意，但不是专职的线人，韩霖和他的合作，的确有可能是走私买卖。 走私的概念是，美国的税收制度完善，但目前中国的金陵政府不行，把美国商品运到华夏出售，不纳税，这就是走私！ 此外，佩雷斯即便在美国，也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走私行为，违反了美国的法律，可是他有情报部门的庇护，政府的执法部门也对他无可奈何。 “我当然相信帝国产品的品质，金陵政府的军队里面，就有贵国派来的军事顾问，还在贵国采购了大量的武器弹药，编成最为强大的德械师，该项计划正在逐步实施中。” “承蒙总领事阁下提供帮助，能够和帝国商人合作，我当然非常愿意，感谢您给予的机会，随着元首成为帝国的最高决策者和引路人，我相信，帝国很快就会打碎自身的枷锁，撕碎那些不平等条约，成为世界第一流的军事强国！”韩霖笑着说道。 在场的三个德国人听到这番话，内心顿时受到了极大的触动，脸上惊讶的表情都无法掩饰了。 三人知道，帝国的扩军计划已经出炉，下个月的中旬就要实施，并且向全世界宣布，这是元首和帝国撕碎《凡尔赛合约》的束缚，迈出扩军强国的第一步行动，作为帝国的绝密情报，远在中国的韩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可问题是，韩霖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使用了一种模糊的措辞。 “韩先生似乎对我们帝国有不一样的期待？”费雷德问道。 “这是今天下午与朋友闲聊的时候，我偶然听到的一点私人消息，帝国元首当选并出任总理，英法等国家的政客就存在着很大的顾虑，认为德国的局面将会产生不稳定因素。” “去年兴登堡总统不幸逝世，他又代理了总统职务，成为至高无上的帝国元首，英法两国的情报部门在和美国情报部门交流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判断。”韩霖“解释”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情报圈的碰触 中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暂时性的打消了费雷德和布拉顿的疑心，英法两国警惕第三帝国的崛起这并不是秘密，而是公开的事实，对帝国元首上任后产生威胁论，属于最为正常的反应。 韩霖打算利用交易国际情报的机会，成为一个受到在沪各方势力青睐的情报贩子，他给美国方面的情报，完全是战略级的高度机密情报，真实程度百分之百，金陵政府抗战期间需要得到美国的帮助，大家都是反法西斯的阵营，二战期间应该合作，虽然美国的援助实际上也是自身的利益诉求。 与德国交易的是日美在战争方面的情报，日本对德国也是封锁消息的，交易的都是些发生的情报，基本要过时效性了。 至于与日本情报部门交易情报，是他要奉命打入日本特务机关，提供的关于金陵政府和美国方面的情报。九成内容是真的，关键的一成是假的，有军统局的配合，会误导日本特务机关的判断，却又很难查证。 这些势力不可能面对面的坐下来对账，有些不完美的缺陷和疏漏，因为得不到求证，给他制造了在各方周旋的机会。 刚接触也没有那么多的话说，等到舞会开场，韩霖就邀请唐滢跳舞了。 “我感觉他的话似乎还有保留！”布拉顿说道。 “他的确和美国领事馆的史密斯，今天下午在贝当路的一处地方碰过面，像是这样的帝国绝密，我相信他并不知情，英美法三国的情报部门，对帝国的局面有自己的判断，这是正常的。” “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件事，至少刚才的接触我感觉到，他不反感和我们继续来往，可以启动下一步，派人和他进行商业合作，时间会验证他的秘密。”费雷德说道。 德国要扩充军队，这个情报的时效性很短，也就是二十来天时间，即便是英法等国家知道了，也来不及做出有效的应对措施。 帝国同样不害怕这些欧洲军事强国施加压力，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高层已经想到了各种情况。 “韩霖被日本人盯上了，刚才我们谈话的时候，日本领事馆的武官影佐祯昭一直看着我们，这人是去年八月份调到沪市做武官的，我和他打过交道，以前是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的中国课课长，中佐军衔，是个很狡诈的情报人员，但旁边的人我不认识。”布拉顿压低声音说道。 费雷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果然在日本驻沪总领事石射猪太郎身边，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虽然日德的关系比较友好，他和石射猪太郎经常来往，但影佐祯昭还真是第一次见。 角落的一张桌子，坐着三个人。 “这个韩霖怎么又和德国领事馆搭上线了，还谈的似乎很亲密，他的身份有点出乎我们想象。”石射猪太郎说道。 “总领事先生，我们特务机关以前并没有发现韩霖和德国领事馆有过来往，这应该是第一次碰面。今天下午的时候，据监视美国领事馆的帝国特工报告，韩霖和史密斯在贝当路的一处大别墅，待了两个多小时，史密斯走后，有名的交际花唐滢赶到了别墅，两人一起吃了晚餐，韩霖开车和她来到工部局。”陆军特务机关的机关长高岛和辉说道。 “德国和金陵政府之间有着很密切的合作，金陵政府以钨矿砂作为代价，向德国购买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打算组建德械师，还派了军事顾问，所以我认为，德国根本没必要发展韩霖，用来打探金陵政府的情报，大使馆和领事馆完全可以掌握。” “而且韩霖目前的身份，也难以接触高等级的绝密情报，对我们有价值，对德国情报部门就没有多大价值，这次谈话，估计是韩霖和美国领事馆的几次接触，引起了德国领事馆的兴趣。” “高岛君，我记得你们设在金陵城的潜伏小组，对这个韩霖也接触了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比较清晰的结论？”影佐祯昭说道。 韩霖第一次和美国驻沪领事馆有接触，是在年前，当时的工部局舞会他也在场，亲眼看到韩霖和对方聊天，就派人进行跟踪监视和调查，当时并没有引起重视。 可金陵城的帝国间谍组织暗夜蔷薇，却汇报说史密斯跑到金陵城，与韩霖见面一起吃饭，他就觉得韩霖与美国情报部门有一定的联系，至于是什么性质，他也很难判断，毕竟两次接触都是在公共场合，这不是接头的方式。 “韩霖不热衷在宪兵司令部争权夺利，甚至协助金陵政府特务机关的行动，也是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可能是受到家庭的影响，目前很大精力都在操作商业方面的事情，在金陵开办了两家舶来品店，而这个举动，为他拉了很多的人脉关系，情报方面的价值反倒是增高了很多。” “我们特务机关看好他的还有三个原因，一个是他作为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能够准确掌握蒋总裁的行程安排，其次是他和美国驻沪领事馆有接触，为我们打探美国方面的情报，这是得天独厚的条件。” “最后一点，他在宪兵司令部目前身兼两职，既掌管着对我们具有一定威胁的便衣宪兵，又掌握着下关码头所有船只的检查权，他值得我们特务机关发展，有很大的潜力。”高岛和辉说道。 “光有价值和潜力对我们来说还不够，他的态度，对帝国的态度，这才是关键！”影佐祯昭说道。 “韩霖对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态度友善，仰慕帝国的强大，这一点是能够确定的，认为金陵政府应该向帝国学习，并且要加强军事和经济方面的合作，提升国力和军事力量，这样才能消灭地下党，摆脱被西方列强欺负。” “他有句话说的很不错，虽然帝国占领了东三省，可仇恨改变不了现实，合作才是王道！从他的态度我认为，他是倾向于和帝国方面交好的，是个很理智的家伙。”高岛和辉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报圈的碰触 下 作为日本陆军驻，特条机关长，高鸟和辉对村上纱织所领导的暗夜组织有着极大的信任别看是个女特工，但村上纱织在特工方面的天和能力出类拔，在特务机关残酷的秘密训练中表现极其出色档案记载，她作为毕业考试，两次色诱金陵政府军事指挥机关的目标，都是手到来，与另一个长期潜伏金陵的田中云子，并列为两个特务机关的底牌村上纱织作为领队派到金陵以来，带着小组的成员，在首都要地织成了一张巨大的情报网，为帝国搜集了大量机密情报，这样的成绩放在整陆军特务机关，都是数一数二的者既然她说仰慕大日本帝国，态度倾向于帝国，是个 “亲日派”的类型，事实就一定是这样 “前天参谋本部第二部专门派人来到市，调查金陵白银特别行动失败的问题，当时你也没有和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影问道前天的时候，日本陆军参谋本部第二部也就是情报部，派第四课的课长亲市，对着驻陆军特务机关发难，高岛和辉不得不向影求救，因为影来市出任武官之前，是第二部第七课的课长，主要负责中国的情报工作 “利用白银打击中国的货币基础，同时赚取美国白银的增幅，这件事想必影，君很清楚，我不用多说了两年前，特务机关执行这个计划，派到了金陵一个白银小组除了日常利用货物搜集了两百万银元，在卡次公 “组长和副组长使用掩护身份，靠着贿打点等手段，把资产重复抵押，利用股东身份，向金陵城的银行和钱庄借了两百万银元，这样经过设备熔炼以后，我们得到了纯银一百吨有余，价值两百多万美元” “我特意派货币专家岩本次郎先生，带着一组人到金陵接应，要把这一百吨白银运回市，白银小组也全部撒回，可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银行方面很快就发现了这个漏洞 “白银小组的组长和副组长为了保护白银而自杀，前往金陵接应的运输小组和最为重要的辅助联络点广惠洋行，前几天被破获，全军覆没，损失了上百吨白银，只有白银小组的成员逃回了，市”国际市场的白银价格，目前是每司七十五美分，等于佩雷斯运输一司的白银,只能赚五美分而已，这批白银全加起来，总共只能赚不到十万美元对一个远洋贸易商人来说，确实是微乎其微的利益，为了以后的长期合作，把这次交易的零头部分，送给佩雷斯作为补偿，他看的是长期合作，毕竟未来很多紧缺物资，要通过这个美国人走私到中国，适当的让利是合作的基础 “这么大的损失我必须要向军部报告，而军部对这件事非常恼怒，就派人来调查,如果不是因为影君帮我说话，单单就这次给帝国造成的重大失败，我肯定会被勒令切腹的”高岛和辉说道 “这次先生打算从美国进口什么货物？”佩雷斯很是满意的说道 “我刚才接到消息，货轮已经抵达了港口，等会我们一起去验货，钱我提前准备好这次是史密斯先生介绍，我按照每司七十美分的最高价计算,折合大约一百三十六万美元，你需要花旗银行的支票或者是现金，都没有问题”佩雷斯说海 “你的意思是说，作为宪兵司令部的人，能够提前得知第二处特务的行动？”影问道总而言之一句话，商人怎么会做吃亏的买卖 “很荣幸能和先生合作，我相信未来我们将会成为好朋友和可以信赖的生意伙伴！”佩雷斯笑着说道史密斯知道，必然会因为和自己的接触，而受到各国领事馆情报部门的关,他的意思也是提醒注意，随后就先离开了 “很公道的价格，我要感谢佩雷斯先生的慨，按照一百三十万美元计算即可，零头部分就作为对佩雷斯先生的感谢，我同样不会让合作伙伴吃亏此外，我要进口一批货物，把定金减掉，再给我现金就行了”说道 “佩雷斯先生，见到您非常高兴！”主动伸手 “事发后，我命令潜伏组织进行打探消息，得到的消息是，这次行动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的特务，执行抓捕破坏任务的，就是下属的便衣宪兵看到史密斯和一个中年人走进大厅，就主动走到他们面前两人站起来表示礼貌，随后落座开始正式谈话但不是这么算的，不管有没有这批白银，佩雷斯的远洋货轮也要回美国运输物资，等于是这一趟白赚了十万美元，还因为完成情报部门交办的任务，能得到史密斯的欣赏，未来肯定能给与一些方便 “是这样的，第二处凡是要采取大规模抓捕行动，通常都会由宪兵司令部的宪协助，但只会在收尾阶段参与，并不清楚案件的侦破过程”高岛和辉说道先生，这位就是远洋贸易公司的佩雷斯先生！”史密斯介绍说道三人找了张空闲的桌子坐下来说话 “听史密斯先生说，佩雷斯先生在美国有着强大的人脉关系和商业渠道，我委托进口的货物主要是西药，像是阿司匹林、宁、百浪多息等，再就是医疗器械和料,其余的是日用品，香烟、炼乳、罐头、化品等，还有煤油、油墨等，我会给你一张进货清单的”说道 “那你们两个慢慢，我先去跳舞了先生，我们左边角落桌子坐的三个人，中间是日本驻总领事石射猪太郎，左边的那个是武官影，这是他第二次出任驻武官了，右边的那个我不认识”史密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日本领事馆的人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fo 第一百五十五章 初见影佐 上 这一次是试探性的进货，主要是检验佩雷斯的本事，药品和医疗器械，是韩霖作为长期备货的战略物资，从明年的下半年，就得大批量囤积了。 至于日用品、煤油和油墨等，这些都是快销品，只要运到沪市，根本不愁销路，能够及时的回流资金。 “韩先生在商业方面的眼光不错，这些商品的利润不低，但绝不会滞销，非常符合市场的需求，我一定会满足您的采购意向。”佩雷斯笑着说道。 全面抗战爆发以前，中国能够生产西药的药厂和药房，总数量只有四百一十多家，其中还有一部分是外资，比如英国的老德记药房和屈臣氏药房，德国的科发药房，美国的兜安氏西药公司等。 而这些药房超过四分之一的数量在沪市，资本超过二十万元的只有十六家，面对庞大的市场需求，西药产能是严重不足的，每年都要从西方国家进口大量的西药，利润非常可观。 韩霖选择的美国商品种类，让佩雷斯认识到这位刚认识的商业伙伴，是个非常理智而且冷静，风险意识非常强的年轻人。 除了获利丰厚的西药，其余的煤油和油墨，日常消耗量非常大，日用品更是不用发愁销路，这样能够保证公司有充足的现金流。 “钱是赚不完的，饭要一口口的吃，我从来不做好高骛远的事，如果您方便的话，请打听一下杜邦公司的合成纤维研发情况，最好能够长期关注，我有朋友提到过这方面的知识，我认为这会带来巨大的商机。”韩霖笑着说道。 他说的合成纤维自然就是几年后大名鼎鼎的尼龙纤维，也就是丝袜的主要材料，这玩意对女人有着不可阻挡的杀伤力，是赚钱的一大财源，他准备注册尼龙丝袜的专利权，在这个巨大的蛋糕分一块，穿越者嘛，想要财富的时候，自然就能找到机遇。 尼龙丝袜刚面世的时候，售价为一元五角美元，很快就提高到两块，一年销售了六百多万双。当美国参战以后，尼龙作为重要的战时物资受到管制，生产帐篷和伞兵的降落伞，为此，尼龙丝袜的价格被炒到了二十美元一双，而且还很难得到。 关键是，只要还有女性存在，尼龙丝袜的历史就不会终结，可谓是经久不衰的经典女士用品，穿越前的巴黎世家丝袜，一双几千块人民币，照样卖的火爆，为了美，女人能够花光自己的最后一块钱。 能得到丝袜的一部分收益，这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关键是投入不需要太大，几家合作，每家几十万美元就能搞定了。 其实丝袜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走枕头风路线，再就是与身边的异性拉关系，这个事情听起来好笑，这是因为没有在二战时期的民国，不知道丝袜对女人的重要性。 “合成纤维？我还真是没有注意，这事简单，我交代给美国公司的职员，让他们随时关注就行了。”佩雷斯说道。 今天晚上来舞会的目的，算是超额完成了，韩霖的心情变得轻松了很多，大厅里的音乐有些吵闹，他干脆到外面的汽车旁边，坐在车里等着唐滢，然后还要和佩雷斯一起离开。 这次搭上了德国外交部门和情报部门的线，算是额外的重要收获。 他相信，对方介绍的德国商人，其实就是情报部门的线人，自己和他的谈话，最后都会成为情报部门的信息资料，不怕德国的情报部门不来找自己。 “您好，韩霖先生，冒昧的打扰一下，我是日本驻沪领事馆的武官影佐祯昭，可能您对我很陌生！” 一个西装革履，四十多岁年龄的中年男子，来到韩霖的面前。 影佐祯昭？ 不，你这个老特务可说错了，我对你非常的熟悉，汪伪政府幕后的“太上皇”，日本驻汪伪政府的最高军事顾问，梅机关的机关长嘛，怎么能说我对你很陌生呢？ “原来是影佐君，帝国军部的精英，地地道道的中国通，您这应该是第二次出任驻沪武官了吧？”韩霖笑着说道，从车里出来后与对方握了握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可是未来能对灰色潜伏计划，起到关键作用的日本大特务，韩霖当然要热情对待。 “不敢当韩先生的盛赞，我的确是第二次出任帝国驻沪领事馆的武官，听起来，韩先生似乎对我有所了解？”影佐祯昭也觉得奇怪。 他看到韩霖和佩雷斯聊了一会，没有继续在大厅停留，于是也跟出来想要看看情况，没想到，韩霖居然坐在车里抽烟。 对方能够先接触美国方面的情报军官，今天晚上又和德国领事馆的人谈笑风生，他认为自己也可以认识一下，相比特务机关的判断，他更相信自己的眼力和感觉。 “也不能这么说，我对影佐君确实不熟悉，但是，美国领事馆的人，对您就很熟悉了。影佐君知道我这样的小角色，也是因为我和美国驻沪领事馆、德国驻沪领事馆有来往吧？”韩霖笑着说道。 “韩先生说的很坦诚，我也喜欢这种谈话方式，听起来，您对各国外交机构的情报部门如何工作，已经有了一些最基础的认识。” “其实每个和情报部门有接触的人，都会受到其他各方的关注，至于关注的程度如何，也取决于自身的表现，帝国情报部门对您的调查没有恶意，只是例行了解而已。”影佐祯昭说的同样直白。 韩霖毫不避讳的谈到这个话题，给他的感觉是，韩霖与这两个领事馆的关系，似乎不是表面上那么密切。 “我虽然没有做特务工作，但也曾经在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待过几个月时间，可以理解这样的行为，如果影佐君不嫌弃，请坐在车内聊几句。能够有机会认识您这样的帝国精英，是我莫大的荣幸。” “影佐君可能知道我在金陵宪兵司令部工作，我们金陵政府的宪兵部队，也是向帝国宪兵学习的经验，司令官和副司令官，都是毕业于帝国的陆军士官学校，只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会亲自到帝国看一看！”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初见影佐 下 影佐祯昭这样的领事馆武官，肯定是掌管情报工作，韩霖也记得，影佐祯昭真正的崛起，是在全面抗战爆发，沪市沦陷以后，这个时候还是个小角色，在日本陆军的参谋本部，不具备话语权。 既然对方找到自己，那就想方设法的给他一点“好印象”，为将来的接触打下基础，前期的投入，总会得到回报的。 影佐祯昭在沪市的时间不会太长，如果在这段时间，能够多接触几次，对将来就有极大的影响，这个老特务也不会想到，有人能预判他的仕途轨迹。 “韩先生似乎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比较向往？”影佐祯昭笑着问道。 金陵政府的宪兵司令部，聘请了日本宪兵军官做教官，宪兵司令谷征伦和副司令申听禅，也确实是毕业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这一点他清楚，说起来金陵政府的宪兵系统和大日本帝国的宪兵有渊源，韩霖受到影响是正常的。 “我向来非常仰慕帝国的强大，尤其是明治维新以后，成为整个亚洲唯一一个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为经济腾飞打下深厚的工业基础，一跃成为了世界强国！” “不只是我，其实很多人都认为，我们金陵政府想要完成强国的历史使命，就应该向帝国学习成功经验，加强和帝国的合作，减少自己的弯路，把这样的模式完美的复制过来。”韩霖说道。 韩霖对日本的奉承，也不全是虚假的马屁，明治维新以后的工业革命，确实让日本的国力大增，这是不争的事实。 “韩先生能这么想，我认为非常明智，最为符合中国的前景和利益，只可惜目前的金陵政府高层，他们更倾向于和西方国家接触，拒绝帝国的帮助，我感觉很遗憾。”影佐祯昭说道。 他这是一次试探！ 如果韩霖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隐藏的身份是情报人员，那就会顺着这个话题延续下去，如果韩霖有强烈的亲日倾向，也会把话题延续下去。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个人的想法，况且人微言轻，这种关系到国家民族命运的战略决策，岂是我一个宪兵少校能随意妄加评论的？这次我到沪市，就是在考虑接下来的路怎么走，金陵政府的大环境我不喜欢，打算在闲暇之余，做点生意混日子。” “我很快就会在沪市成立自己的贸易公司，刚才已经和美国商人洽谈了进货渠道，接下来还要成立自己的俱乐部，就在贝当路，主要是商人之间的聚会，但在这样的环境里，官员和商人，甚至是军队，从来都是密不可分的，如果影佐君有时间，欢迎莅临。”韩霖说道。 “当然，如果有时间，我会参与俱乐部的活动，我也很乐意认识一些新的朋友。”影佐祯昭说道。 韩霖要在沪市成立自己的贸易公司，韩霖要在沪市成立自己的俱乐部，这是两个小小的收获。 两人首次认识，聊了半个小时，影佐祯昭告辞回到了大厅。 本来就是象征性参与的石射猪太郎已经走了，韩霖这种小事没资格进入一个总领事的视线，但高岛和辉还在这里等着他。 “感觉怎么样？”高岛和辉问道。 “毕竟是首次接触，得到的信息比较少，我的感觉是，第一，他确实是内心对帝国有好感，主要是帝国的强盛给了他强烈的思想冲击，而且有这种想法的人很多，敢这么想不一定会敢这么做。” “第二，韩霖不满足于目前金陵政府的现状，却不愿意做事，而且有逃避的行为，听他说，近期要在沪市开办贸易公司，说明他更注重个人利益，对中国的时局有悲观情绪。” “第三，我个人认为，他还没有接触我们的想法，说话也是点到为止，对这个人，我建议你们特务机关不要急于求成，他现在也给我们带不来多少价值，可以作为长线慢慢的去影响。” “我觉得，他或许会给我们带来更大的惊喜，你注意到了没有，他近期和美国、德国的外交机构搭上了线，虽然不见得就和情报有关系，可我们的特工，能够让这样的关系改变性质，对我们获取国际情报，能起到小小的辅助作用。”影佐祯昭说道。 舞会结束后，韩霖先把唐滢送回家，紧接着开车来到码头，交接了货轮的白银，约定明天下午的时候再办理货款，然后把曹建东四人送到市区。 沪市的租界地区可是不夜城，晚上也非常的热闹，摆摊的人很多，五人把车停在路边，找个小摊吃了阳春面。 “大沪市，名副其实的国际大都市，看看晚上的景色，霓虹灯彻夜闪烁，到处灯火通明，看看这十二点以后的大街，居然还有这么多的车辆和行人，太繁华了！”曹建东感叹的说道。 “真想到百乐门去瞧瞧，听说那里的美女很多，是大沪市最有名的娱乐场所！”沈明峰笑着说道。 “就你这点收入还想到百乐门潇洒，一晚上的开销，如果遇到那种个别开放一些的漂亮小姐，发生了别的事情，哪怕伱小子长得帅，一个月都得喝西北风，你要是被迷住，大沪市的生活，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但是你也不用太着急，我会安排你们轮流来沪市熟悉情况，到时候我出钱，让你见识一下百乐门的纸醉金迷，每人都有机会，但我的钱不是白花的，百乐门的情况，回来后必须清清楚楚的给我写下来，算是一次侦查行动。” “我们外勤组的所有人，必须在公共租界或者法租界有自己的掩护身份，而且是经得起常规调查，所以，你们要有自己租的房子，每月要来沪市住几天时间，慢慢的融入这个国际大都市，华夏百年耻辱的租界。我也一样，来的时间更多，有些工作需要你们的帮助。”韩霖说道。 虽然距离全面抗战爆发还有两年多，但该做的准备，现在就要做了，除了沪市以外，他还要准备在山城布置落脚点，市区肯定要面临大轰炸的威胁，所以要在郊区建造自己的地方。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七章 接个案子 上 沪市公共租界大马路。 韩霖和岳迎丰站在一处三层楼的门前，这是韩霂帮助租赁的办公地点，面积非常的宽敞，每一层都有十几个房间，完全能够满足贸易公司的需求，租金当然也不便宜。 “你熟悉一下公司的办公环境，一楼是业务，二楼是办公室和财务，需要布置一个电台室，三楼是宿舍和杂物仓库，办公室家具和办公用品，统计出来抓紧时间购买。” “我先去结账，下午我到工部局注册公司，你就到报社登广告招聘，连续登一周时间。在租界地区，想要找到熟练的管理人员、业务人员和财务人员，这是很容易的事情。” “考虑到你是半路出家，这家公司又是我的产业，我大哥会抽时间过来，帮着一起进行面试。公司的启动资金，目前就使用中国银行和中央银行的奖金，在正式开展业务以前，我会把一笔钱转入两个银行的账户。” “伱要记住我的原则，收购的猪鬃和桐油，一半销售一半囤积，眼下的价格还差得很远，我们没有足够丰厚的利润。” “岳迎丰，其实你的工作对我来说，一点也不比许寅正小组的价值低，是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未来整个部门的经费和后勤保障，都需要你来承担，换句话说，你的任务很关键，我甚至要分散很大一部分精力来关注。”韩霖对岳迎丰说道。 “谢谢老大的信任，要是没有您亲自掌舵，这种做买卖的事情我还真不敢接，买个烧饼都能算错账！”岳迎丰笑着说道。 “滚一边去！算错账？是你看上了卖烧饼的老婆或者闺女了吧？”韩霖也笑骂着说道。 事情办的都很顺利，他这次从美国订购了上百万美元的货物，并且按照惯例，支付了两成也就是百分之二十的定金，与佩雷斯签订了合同，在工部局的登记注册，只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 这次来沪市，所有的目标都圆满达成，还有意外的丰厚收获，他感觉到，只要有钱有关系，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最可怕的是既没钱又没关系！ 可是，韩霖很快就为自己的认识而感到头疼了。 “我最最亲爱的唐小姐，您就饶了我吧，按照您的这个设计预算，光是俱乐部装修完成就得耗费十万块，购买各种家具和用品也要几万块，还都是美元，王部长在沪市建造一处别墅，也不过是三十万大洋，你以为我家里有印钞机吗？”韩霖看着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唐滢，差点就想开车逃走。 他说的王部长是金陵政府的交通部长，为了迎娶小二十多岁的校花妻子，斥巨资三十万大洋，在愚园路的一一三六弄的三十一号，建造了具有哥特式城堡风格的四层钢筋混凝土豪宅，换算成为美元也不过就是十万多。 这套豪宅抗战时期被大汉奸汪经卫占据，成为了臭名昭著的汪公馆！ 唐滢的装修是按照欧洲宫殿式的效果来设计，不单纯是奢华，也有着西方的艺术气息，家具和用品，全都是舶来品的佼佼者，从来不缺钱的她，似乎对钱没有多少概念。 这样算下来，光是两层的改造，总造价居然要比人家一套花园别墅的造价还高，他是根本无法接受的。 “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要按照我的方式来设计装修这个俱乐部，怎么，嫌我花钱多？为了能够让俱乐部奢华而有品位，有丰富的欧式文艺气息，我和设计师耗费了三天时间才完成方案，可你呢，居然不认账了！” “如果你想把俱乐部变成沪市社会名流和商界大亨们的社交场所，必须要舍得投入，哪怕他们不懂装懂，也要打造出这样的环境，撑起俱乐部的层次和名声，你不差这点钱，快点给我！”唐滢笑着说道。 她做事当然要做到最好，就如同她总是穿着最为时尚的衣服和鞋子，拿着最时尚的手包，使用最新的化妆品和香水，以这样的思路搞装修，花钱能少才是怪事！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不反对装修有品位而且奢华，彰显自身的格调和内涵，但这样的预算金额绝对不行，最多一半，我给你五万美元，但最起码要完成俱乐部一到三层的装修和家具用品采购，投入的太多，我的公司就没有流动资金了！”韩霖一点也不让步。 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一点他倒是不反对，没有一个好的环境，想要举行社交活动，腰板就不够硬。但唐滢的花钱力度超出了他的设想，必须要制止，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手大脚的。 “哪有你这样拦腰截断的？再说，你的数学是哪位老师教的？就算给我一半的预算，那也得七万美元！”唐滢顿时不满意了。 她是把韩霖当成好朋友，这才接受委托，帮着这家伙搞一个高级俱乐部，换做别人，她才懒得动心思呢！ “我说的是三十万大洋的一半，没说按照你的预算，滢滢，你这是真打算把自己赔给我？”韩霖笑着说道。 求人不容易，能够答应给自己盯着俱乐部的事情，唐滢给的面子真不小，是拿着自己当朋友来对待的，所以，说话方式要注意，不鞥太生硬了。 女孩子自尊心强而且很敏感，一句话不注意把她给惹恼了，十天半月都不带搭理你的，想哄她不生气，还不知道要费多少精力和耐心，有这样的时间，俱乐部自己也能搞好了。 两人正在僵持呢，电话突然响了。 “韩霖，有个事情你去办一下，隶属沪市市政府保安处的保安二团，出了件麻烦事，两天前，团部的作战参谋滕向东，在早晨起来返回团部的路上被人捅死了，保安处派人调查，给出的结论是争风吃醋，因为他和百乐门的一个当红舞女交往半年多，同住三个多月了。” “滕向东的舅舅是军委会总办公厅厅务处的人，对案件的进展很不满意，就向淞沪警备司令部和宪兵司令部控告，要求查明真相，据舞女给滕向东的舅舅打电话透露，这是一次来自内部的蓄意谋杀。”戴老板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接个案子 中 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本来就是管军纪军法的，这样的案件由军事警察科处理，那是名正言顺。 “保安处的人既然给这件案子下了结论，我们再插手进行干预，会不会引起保安处的不满？再说，听起来这个舞女似乎没有抓到什么证据，她的话是不是可信，也存在着疑点。”韩霖说道。 冲突点似乎很明确，这个女人不只是舞女，而且是百乐门的舞女，还是正当红的百乐门舞女！ 这样的身份引来客人争风吃醋，发展到矛盾和仇恨，甚至是爆发了谋杀案，确实是有可能的。 当然，韩霖也不否认还有别的可能，或许争风吃醋杀人，只是个表面的掩饰呢？没有接触到真相之前，绝不能轻易的下结论，先入为主是不可取的。 “军中无小事，查查更放心一些，沪市两个保安团的性质非常特殊，千万不能存在隐患，刚才我和谷司令交换过意见，你以宪兵司令部军事警察科长的身份，去二团调查一下这件事的内幕情况。” “保安处的调查只是内部调查，既然有人控告这件凶杀案是内部问题，他们的结论就不做数了，再说，他们也没有执法权，最后还是要落到宪兵司令部或者二处的手里。”戴老板说道。 “请问处长，如果是一起个人私怨的谋杀案，是由军事警察科上报宪兵司令部处理，还是由侦查大队上报二处处理？”韩霖问道。 “牵扯到私怨的谋杀案，我们二处这样的特务机关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又要被人说我们手伸得太长，你按照程序上报给谷司令就是。先去见见保安处的处长杨琥，他和我也是老朋友，会为你提供一些便利。” “我给淞沪警备司令部打过电话，要侦查大队协助伱办案，期间服从你的指挥调度，但他们不知道你的身份，案件的卷宗我让侦查大队长吴乃贤给你，你记一下他办公室的电话。”戴老板说道。 “处长，我请求立刻封锁保安二团的团部，所有人员必须等候在会议室或者宿舍，等调查结束才能恢复正常行动，这对破案能起到很大的帮助。”韩霖说道。 “你是担心凶手逃跑或者毁灭证据吧？可以，我来给杨琥打电话，虽然有点夸张，但他肯定给我这个面子！”戴老板很干脆的答应了。 放下电话后，韩霖笑了笑，传言戴老板的女秘书兼情人陈嬅，以前就是沪市大佬杨琥的小妾，戴老板看中了她，杨琥居然把她赠给了戴老板。 当然，严格来说，跟着戴老板的日子要比跟着杨琥好一些，几乎是最大程度的自由，不用做地位低下的小妾，可跟着戴老板也有坏处，连小妾的名分都得不到。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打电话给侦查大队长吴乃贤，要求侦查大队立刻把报案人，也就是死者的女人接到淞沪警备司令部保护起来，等待他到司令部询问案情。 既然可能是一起刑事案件，那行凶者就有可能会对知情者采取灭口的手段，他不得不防。 “滢滢，我给你拿五万美元现金，但是请原谅，我不能在这里和你一起盯着现场施工，我得去查案，俱乐部的事情就拜托你了！”韩霖说道。 “你和我客气什么？快去忙吧，装修前期牵涉到什么费用，有我给你撑着呢！办案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唐滢关切的说道。 她绝不会在韩霖的工作时间，还争论关于俱乐部投入的问题，事情有轻重缓急，这个尺度她把握的相当好。 前往市政府的路上，韩霖一直在考虑这起案件。 既然死去参谋的女人，敢于向淞沪警备司令部和金陵的宪兵司令部，控告这起凶杀案是内部蓄意谋杀案，想必她手里肯定是掌握着一些线索的，最起码也是疑点。 而作战参谋的价值相当高，掌握着保安团的核心机密，所以这起案件才会引发了宪兵司令部和二处的重视。 他当然知道沪市保安处的两个保安团，到底是如何特殊，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普通保安团，而是正规的金陵政府作战部队！ 如同浙省保安处的七个保安团一样，沪市的两个保安团，在火力配置方面要远远超过一般的地方军队。 民国二十一年的五月五日，中日两国签订《淞沪停战协定》，该协定的第二条规定：中国军队在本协定所涉及区域内之常态恢复，未经决定办法以前，留驻其现在地位。 当时具体的划定范围是：由安亭镇正南苏州河岸之一点起，向北沿安亭镇东最近小浜之西岸至望仙桥，由此北过小浜至沙头东四基罗米突之一点，再由此向西北至扬子江边之浒浦口，并包括浒浦口在内。 这就意味着在规定区域内，苏州河以北的市辖区全部涵盖于内，并包括昆山、太仓、常熟等县的部分地区，金陵政府不能驻军。而且，在苏州河以南与浦东等地，金陵政府也无法正常调动本国军队。 为此，在停战协议正式签署前夕，金陵政府就决定在这些地区内，设保安队作为警备部队。决定调北平市警察保安队来沪维持原战区的治安。 后来采纳了市长吴铁成的建议，把北平调沪的警察保安队与宪兵第六团合编为保安队两个团，由市政府设保安处统辖，处长由市长兼任，后来由淞沪警备司令部和保安处双重管辖。 两个保安团共三千人的编制，每团分为三个大队，每个大队分为三个中队，以下再分小队，每个团另外配特务中队、机关炮中队与迫击炮中队，火力得到了很大的增强。 抗战爆发前期，保安团升格为保安总团，连野炮和山炮都有装备，成为最先参战的部队之一。 沪市市政府保安处。 “报告长官，卑职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韩霖奉命向您报到！” 韩霖面对杨琥的时候不敢不规矩，对方可是资历很深的大佬，尽管现在不得宠，也不是他能抗衡的。 就凭杨琥和戴老板的私人关系，他就得表示出足够的尊重，这同样是在为戴老板争脸面，做事情知道分寸，摆得正位置。 (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九章 接个案子 下 青年时期的杨琥是金陵政府总理的爱将，同盟会的早期成员，积极投身辛亥革命、二次革命、护国运动和护法运动，特别是在护国运动中，他亲率敢死队攻占肇和舰，炮击沪市制造局，给想要称帝的反动势力极大震慑！ 杨琥和蒋总裁是拜把子兄弟，帮着蒋某人大肆在沪市屠杀地下党和革命群众，他的手里沾满了地下党人、进步人士和革命群众的鲜血。 但是现在的他，虽然也是中将军衔，但属于职务军衔，而且只得到了沪市保安处处长的位置，没有别的实权职务。 虽然在金陵政府还有个中央监察委员的头衔，但没有实际意义，无法和以前的沪市土皇帝、帮会势力老大相提并论。 “年纪轻轻就能执掌军纪军法，称得上是年轻有为！刚才谷司令和戴立都给我打电话了，这件凶杀案，我暂时没有什么线索提供给你，按照戴立的请求，我派人到二团蹲守，封锁了整个团部，只许进不许出，命令他们无条件配合宪兵司令部的调查。” “但你查案的时候要注意，保安团的情况特殊，做出的任何决定都得有理有据，在最小的范围内解决这件事。”杨琥态度很是友善的说道。 韩霖听说杨琥此人性格霸道，仗着自己在金陵政府的资历，仗着在沪市的地位，是个很难说话的主，但今天的会面，与传言可谓有着天壤之别。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瞧瞧这曾经在沪市叱咤风云的土皇帝，被逼着向现实低头了！ 韩霖看过杨琥的资料，之所以此人有这样深厚的资历，还能在金陵政府混得这么惨，不是没原因的。 杨琥的拜把子兄弟蒋总裁，独掌军政大权以后，刻意削弱地方实权人物的力量，而他认不清形势，对蒋总裁的独裁政权不那么恭顺，换句话说就是不识时务，当然要遭到打压。 保安处长是市政府的职务，换句话说，最起码也得是淞沪警备司令部的司令官，沪市的最高军事机构主官，才算匹配他的资历。 韩霖很是感叹，在民国时期与蒋总裁拜把子，可是一门技术活，往往是高风险低回报，没点本事是混不好的，能够得到回报的人凤毛麟角，大多数所谓的把兄弟们，下场都很凄凉。 说戴立翻脸不认人，可是他的表现在蒋总裁的权谋面前，只能算个青涩的小学生。 “报告长官，卑职所在的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工作原本就受到二处的指导，在卑职来保安处之前，已经接到二处的通知了。查案过程中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您汇报，最后如何处理，卑职也要尊重长官的意见。”韩霖规规矩矩的说道。 “很好，你去吧，我的副官就在二团的团部，有什么事情需要协助，伱和他说就是了。”杨琥满意的说道。 从保安处的办公室出来，韩霖开着车前往淞沪警备司令部的途中，又掉头回到了大马路。从商行买了点茶叶和香烟，这是在沪市首次登门合作，空着手总是不好的。 “我们晚了一步，人被接走了！” 一处石库门建筑的小院门口，一个年轻的女人拎着箱子登上了一辆汽车，而在巷子的道路一侧，距离小院百多米远的地方，也停着一辆汽车，车里坐着两个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其中开车的人懊恼的说道。 “上面也没有想到，一个百乐门的舞女，居然敢把事情捅到金陵，滕向东的家人找了宪兵司令部和调统局第二处，重新对案件进行调查，可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太晚了。” “她敢告状，肯定是掌握着什么线索，滕向东到底知道多少，我们也不清楚，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特务机关在保安二团的内线怕是有危险。”副驾驶座的一个人说道。 “事情很突然，刚才总部给我们下达杀人灭口的指令，就是因为二团的团部被保安处暂时性封锁了，出不来也进不去，打电话也不让接，事态究竟会发展到哪一步，谁也说不清。”开车的说道。 “好不容易发展了一个高价值的内线，这次要是被挖出来，我们半年的努力就彻底完了。”副驾驶座的人说道。 金陵政府在沪市的军事力量，也就是这两个保安团的威胁最大，因此，特务机关加强了渗透，收买了军官作为内线。随着保安处的实力不断增强，增加了特务队、通信队和教导队，特务机关也在持续关注保安团的变化。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个参谋怀疑了高峻烽的身份，暗中在跟踪调查他，如果不是我们提前发现，高峻烽一定会暴露，这样的威胁必须要排除，只是两个突发情况，才让我们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首先，参谋的女人面对他被杀的局面，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又或者是承受不住打击而情绪崩溃，仅仅只有两天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竟然就有胆量向滕向东的家人告状，说是内部原因引发的蓄意谋杀！” “第二，滕向东的家人影响力很大，导致警备司令部和保安处的反应太快，我敢说，他们肯定没有掌握什么证据，在这样的情况下直接封闭了团部，我们来不及做善后。”开车的人说道。 高峻烽是保安二团的中校团附，注意，不是什么团副。 在民国二十年，金陵政府颁行的《陆军军队内务规则》，其中对团附的职责规定为：中校团附承团长之命，担任教育训练及动员筹备诸事宜；少校团附承团长之命，任团直属部队之管理训练，并辅助中校团附办理一切事宜。 团附是在团长的领导下，专司某一方面的工作，是为分担团长的负担所设置的。而副团长则顾名思义，就是本团的副职主官，在一长制的军队里，职权和地位都仅次于本团的团长。 抗战前期的金陵政府军队，大部分都是没有副团长的，更没有什么团级的参谋长，只有团附和作战参谋的存在，后期才陆续有了这样的编制，但参谋长的出现的部队，最低也是师旅级。 地方军阀的军队，编制就有些混乱了，副团长和团参谋长都有配备，因此，全面抗战爆发前，团附和作战参谋都很重要。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章 侦查大队 龙华镇北，淞沪警备司令部驻地。 这里曾先后为松沪护军使署和淞沪商埠督办公署的地址，正对大门有照壁，还有十米高的瞭望塔，大门上方有岗楼，距离大门不远就是看守所，屠杀过大量的地下党和革命群众。 再往里面是传达室和警卫室，司令部直属部队的营房，再往里是司令部机关驻地，各级军官的办公室，目前司令官是由市长吴铁成兼任。 考虑到对付地下党的需要，也是扩张二处的势力，在一月初的时候，蒋总裁批准，把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侦查大队交给二处。 戴老板任命的大队长吴乃贤，实际上是二处沪市特区的区长，区部书记是张师，都属于二处鸡鹅巷时期的老资格。 “大队长，我们二处负责全国军警的违法违纪案件，既然这起凶杀案别有内情，还发生在市政府的保安团，理应是我们侦查大队出面调查，宪兵司令部派人配合我们。现在居然反过来了，我们协助宪兵司令部的人办案，这不是颠倒了吗？”二中队长魏国章问道。 调统局二处的职能和宪兵司令部重叠，蒋总裁有意把调查权转移给二处，这也造成二处的势力急剧暴涨，让金陵政府的军队和警察谈之色变，地位的提升，让加入二处的特务们开始膨胀起来，根本不把宪兵司令部当回事。 “听你这么说，似乎也有点道理，要不你给金陵总部打个电话，问问戴老板什么意思？”吴乃贤不咸不淡的说道。 “这我哪敢啊！”魏国章一听就知道老大不爽了。 “不敢还这么多的屁话！军事警察科来查案的宪兵军官，以前是我们二处的实习人员，但是因为总裁官邸的安保需要，没有正式分配工作，就被戴老板全部调到总裁官邸做了警卫，编制档案也随即转移到宪兵司令部，组建了警务处军事警察科。” “这些人的确不是我们二处的人，但好歹也是二处出身，总裁官邸的外围警卫组，是戴老板在负责挑选成员，新组建的军事警察科，也接受二处的工作指导，我们两家是有渊源的。” “再说，保安二团是市政府保安处的直属部队，是杨老大的势力范围，他可是出了名的难说话，又和戴老板私交甚好，谁知道这起案件的背后能扯出什么问题来？不交给宪兵司令部交给我们，到时候遇到问题，我们岂不是左右为难？”吴乃贤说道。 军队的事情没小事，二处有特权是不假，但吴乃贤很不愿意沾手这样的凶杀案，鬼知道这起案件的背后，究竟牵扯出什么狗屁倒灶的烂事来？军队的水太深，也太混了！捞不到什么功劳好处，甚至可能惹一身的麻烦。 敢谋杀一个团部的作战参谋，而且死去参谋滕向东的女友，说这个凶杀案牵涉到了团部主官，能坐到这样的位置，此人肯定和杨琥有关系。 二处的沪市特区，平时在沪市有很多地方需要这个江湖大佬的帮助，不宜得罪他，但职责所在，案件也不能不处理，在这样的情况下，交给宪兵司令部来办案更好，谷征伦不需要考虑杨琥的身份。 “大队长，这个参谋滕向东的女友可是真漂亮，难怪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瞧瞧这身段，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看着就让人心里冒火，骨子里带着狐媚，瞧一眼就像喝了二斤酒，真让人眼馋！”一中队长巴兆年低声说道。 “说起来也真够不幸的，在百乐门混迹风尘不容易，据说两人都要谈婚论嫁了，结果却变成了寡妇！可惜啊，别说你特么已经有老婆了，就是没老婆，人家也瞧不上伱这个粗胚！”三中队长齐胜民笑着说道。 滕向东的女友就在隔壁的办公室坐着，刚把她从住处接过来，也让带队接人的巴兆年看傻了眼。 说实话，这个名叫沈雪颜的舞女，真有点红颜薄命的架势，与滕向东相处了大半年，同居两个多月，感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偏偏男人不明不白的被杀了。 男人扎堆凑在一起必然聊女人，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就如同女人凑一起也会聊到男人一样，有个漂亮女人在身边，不说这样的话题，估计能把一群人憋死。 “闭上你们的臭嘴，这是警备司令部的办公室，胡说八道什么？当心让人家给听到了！我告诉你们，这个滕向东能来保安二团任作战参谋，不只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他家里有很强的关系。” “我问过他的女友，他舅舅在军委会总办公厅厅务处做副处长，专门给军委会的大佬们服务，小心被她听见了告诉滕向东的舅舅，那我们可就惨了，人家告到戴老板面前，我们不死也得扒层皮！”吴乃贤急忙制止了这个话题。 根据蒋总裁的命令，二处沪市特区把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全盘接收过来，因此，大队的这些官兵，基本上是半路出家做特务，素质堪忧。 谈论漂亮女人无所谓的事，关键是，特么的这是办公室，不是你们闲扯淡的地方，连人家的背景都没有搞清楚，就敢肆无忌惮的胡说八道，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时候，门岗打来电话，说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韩霖到了，于是，中校大队长军衔的吴乃贤和三个少校中队长，亲自来到办公室门外迎接，这样的举动，也给足了这位少校科长韩霖面子。 韩霖把汽车停在办公室的门口，下车后对着吴乃贤敬了个军礼，对方穿着军装佩戴中校军衔，比他的少校军衔高。 “韩科长，欢迎来到沪市执行任务，我是吴乃贤。”吴乃贤还礼后，伸手和韩霖握了握手。 “我这次是来沪市办点私事，没想到戴处长和宪兵司令部的电话，居然追到了我家里，原本这件案子，侦查大队自己就能处理。咱们初次见面，我给大家带了点东西，礼不可废！”韩霖笑着说道。 打开汽车的后备厢，搬出一箱香烟和一箱茶叶。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案情背后 英美烟草公司生产的三炮台香烟，这时候的价格也不过三毛多钱一包，一百包也就三十多块。上等的杭洲龙井茶，不是那种极品，批量采购大概三块钱一斤，一箱五十斤就是一百五十块。 加起来虽然不到两百块，可在使用大洋做货币的时期，是出手大方的表现，这样的见面礼也非常的有诚意。 “大家都是为了公务，韩科长远道而来还这么破费，我实在不好意思，谢谢了！快，咱们进屋坐下再说！”吴乃贤急忙把韩霖往办公室里让。 给韩霖泡了杯茶，请他上座，接待规格相当高。 人家这是给侦查大队面子，他也得有对等的回报，而且像这样年纪轻轻懂人情世故的，交往起来心里舒服。 “我就怕这种事一旦开了头，以后会逐渐形成惯例，有点小麻烦就把我派到沪市来处理，到时候还请弟兄们多多帮衬。”韩霖笑着说道。 这不是不可能的，无论是从宪兵司令部的角度还是从二处的角度，他都是最好的人选，二处遇到军队中的普通案件，就可以用军事警察科的名义处理，避免乱伸手的印象，而宪兵司令部也需要扩大影响力，二处既然不出头，成绩自然就是宪兵司令部的。 “老弟这样说就见外了，戴老板给我打过电话，说你的军事警察科在金陵和二处合作的非常好，况且你也不是外人，虽然不在我们二处工作了，可终究也是二处出去的，放心，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吴乃贤说道。 “我已经请戴处长给保安处打招呼，把二团的团部给封锁了，接下来我要和这个参谋的女友谈谈，我们尽快赶到团部，时间太长了容易引发不满和对抗情绪。”韩霖说道。 “当然，老弟跟我来，这是从保安处调来的卷宗，你拿着，死去的作战参谋叫做滕向东，他的女友沈雪颜出身百乐门，眼下还是当红的舞女，接到伱的电话，我派人把她接到了司令部。”吴乃贤站起来说道。 封锁一个团的团部，这可不是小事情，最起码要得到杨琥的支持，只能由戴老板来出面，谷征伦出面都未必买账。 在他的眼里，韩霖的地位顿时高了很多，别看他是二处的沪市特区区长，想要做到这种程度，戴老板都不一定能同意。 隔壁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二十四五岁的年龄，头发烫成了波浪形，皮肤格外的白皙水嫩，估计是男友的死，她不做任何的打扮化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穿着倒大袖旗袍，脚上穿着皮靴，随着她站起来，就看到她的身材之曼妙了。腰肢格外的纤细，双腿修长前凸后翘，是个相当漂亮有风情的女人。 “沈雪颜，这是金陵前来调查案件的韩霖少校，你有什么相关的线索和疑点，和他说就行了！” 吴乃贤做了介绍以后，没有在这间屋子里停留，转身出去的时候还把门给带上了。他打定主意不愿意掺和这起案件，自然也不会旁听。 “沈雪颜女士，我是金陵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韩霖，奉命前来调查滕向东参谋的案件，请坐！” “我需要了解他这段时间的异常情况，比如日常你们的交谈，比如他的行动，你既然通过滕向东的亲戚，向宪兵司令部说明此案不是普通的凶杀案，是内部矛盾导致，想必一定有自己的理由。”韩霖说道。 “我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言行举止很正常，按时上下班，都给我打电话，还接我下班，但一个月前我感觉有些不对，我在百乐门上班，到家的时候基本是凌晨，可他没有在家里，我问他，他说是在团部加班。” “向东是军队的参谋，他的事情我很少问，一次他打电话要我在百乐门看着团部的团附高峻烽，在和谁见面，我心里就有怀疑了。中午他回家吃饭，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是说高峻烽此人贪污受贿、思想堕落，行为卑鄙可耻，不配做中国人。” “两天前保安处有人通知我，说向东去上班的路上遭到了意外，今天上午给了个调查结果，说什么是我的追求者争风吃醋，把他给刺死了，这是纯粹的无中生有，想要掩盖事实！” “我不否认，因为我的职业，追我的人的确很多，但我在他们的眼里就是个玩物，舞女能嫁到名门望族的有几个？为了我，敢于杀害堂堂的上尉军官，还是我的男友，这得是多么丧心病狂的傻瓜，才能做出这种行为来？百乐门里面的美女多了，那得死多少人？”沈雪颜说着说着，情绪有点激动。 韩霖的情绪更激动，或许滕向东的话沈雪颜不明白，但他一听就明白了，高峻烽在百乐门和人接头，高峻烽不配做中国人，这两个要点把被杀的原因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原来这件凶杀案不是普通案件，而是一起牵涉到日谍的灭口案！ 为什么一定是日谍案？ 其实也很简单，就目前的局面，只有日本人才会对保安二团进行渗透，收买团部的军官，掌握二团的机密，这关系到他们的战争。换做是英美或者德国，目标绝不会放在这种团级作战单位，层次太低了，他们又不和中国作战。 滕向东在一个多月前，偶然发现保安二团的团附高峻烽被日本人收买，变成了窃取军事机密的内鬼，所以就跟踪他，调查他。 但问题是，滕向东不是特务机关的专业人员，这样的行为，在日本特务的眼里很难做到不露痕迹，为了保护高峻烽这个内线，日本特务把他给除掉了。 说起来，这个作战参谋是为了国家的安全而牺牲，行为非常英勇，只是做法欠考虑，为此也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这件事情既然牵涉日谍，滕向东应该秘密报给二处，从一月份开始，二处在沪市的特务活动就是半公开性质，有侦查大队作为掩护。 “如果按照你的说法，我认为滕向东是要为国锄奸，那他在家里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笔记本或者别的物品？”韩霖问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二章 案件处理方式 日本特务在杀害了滕向东以后，一定会通知内鬼搜查他的宿舍和办公室，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利的证据留下来，这是情报工作最为基本的常识，敌人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或许，只有他和沈雪颜的住处，有可能会留下证据。 “没有，他的公文包不允许我碰，说是涉及到泄密，如果真有这样的东西，只会放在宿舍或者办公室，他的保险柜设有密码，只有他和团长才知道。”沈雪颜说道。 “没用的，他死去两天了，按照规定，他的宿舍和办公室的物品，都要做严格检查，保险柜有两个人知道密码，那就不是秘密。”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别的情况，我也不知道了。”沈雪颜无奈的说道。 “你还记得这个叫高峻烽的团附，在百乐门见到的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吗？”韩霖问道。 “他是百乐门的常客，叫做谢孝安，一家商贸公司的老板，主要做棉花和棉纱生意，非常有钱，在沪市认识很多政府官员，经常请客到百乐门跳舞，他在和红蔷薇邱婉卿非常熟悉，每次都点她服务。”沈雪颜说道。 红蔷薇？怎么这么熟悉？ 想起来了，民国时期的第一逃狱案，被色诱释放了日本特务机关金陵机关长松本二郎的法院督察长，就是这个红蔷薇出手迷倒的，不用怀疑，这个邱婉卿也是日本特务。 韩霖立刻决定，这起案件不能把眼睛盯在高峻烽身上，没有强有力的证据，很难给他定罪，他要追根溯源，跟踪调查一段时间，然后密捕这个谢孝安，看看这家伙到底能牵出多少内鬼。 至于红蔷薇邱婉卿，暂时不能动，这是将来立功的必要条件，这时候抓捕太浪费资源。 “谢孝安和高峻烽对你熟悉吗？”韩霖问道。 “我认识高峻烽，是在团部的一张合照上，他不认识我，到百乐门的次数也不多，时间很不规律。至于谢孝安，他虽然见过我几次，但是也不熟悉，没说过话，我上次看到他们碰面，从身边擦边走过，那样的环境，他们很难认出我。”沈雪颜说道。 韩霖点点头，拿起电话，要了总部督察股的电话。 听完他的理由，金盛安立刻就向戴老板做了汇报，戴老板把电话打了回来。 “韩霖，你说这是一起日谍案？”戴老板问道。 “老板，我刚刚了解了案情，以我破获日谍案的经验和直觉，可以做出以下的判断。作战参谋滕向东察觉保安二团的团附高峻烽通敌卖国，自己贸然进行跟踪监视，结果被察觉后灭了口。” “这起案件涉及到了日谍，不能快速结案，需要做点掩护措施，我请求您授权暂时控制高峻烽，以外松内紧的方式，对他的上线进行调查，获取更多的情报。”韩霖说道。 “伱的判断我当然相信，一个中校团附而已，就算杀了他，也不会泛起什么涟漪的，我这就打电话联系谷司令和杨琥，准许你采取一切必要的措施，给你最大的授权，把这起日谍案办的漂漂亮亮。”戴老板说道。 韩霖想做什么，想达到什么样的效果，他一听就知道，行家高手之间，往往简单的话语就能沟通完毕。 对于韩霖在日谍案方面的能力，戴老板是绝对信任的，二处破获的日谍案，还不都是依赖韩霖和外勤组？韩霖有着灵敏的嗅觉，锋锐的观察力，超强的天赋，他说这是日谍案，那就一定是日谍案，根本不用怀疑。 “保安处负责调查这起案件的人，我也要给他上手段，我认为可能是高峻烽的同党。”韩霖说道。 “你等我电话吧！”戴老板没多说一个字。 谷征伦当然不会反对，这原本就是二处的职权，至于杨琥，有心也不敢反对，他现在处于人生的低潮期。 半个小时后，戴老板再次打回电话，批准他可以行动。 “韩霖老弟，既然你询问了案情，我们现在是不是到保安二团的团部，和几个军官碰碰面，再问问他们对此案的说法？”吴乃贤问道。 “不用了，麻烦大队长派人到团部一趟，立刻带两个团附回司令部接受询问，与滕向东日常接触最多，或者是有过矛盾的人，也要全部请回来协助调查，还要派人到保安处，把办理这件案子的人抓回来。”韩霖说道。 “这么做怕是不妥当吧？无凭无据的就把这么多人带回司令部，保安二团的团部一下子就瘫痪了，你还要抓保安处的人，那就是打了杨老大的脸，他可是最要面子了。” “虽然你向戴老板打了招呼，可侦查大队要在沪市混的，我这个大队长也很为难。这样，你先等等，我给戴老板打个电话。”吴乃贤说道。 他不知道韩霖和戴老板谈话的内容，可确实被韩霖的要求吓到了。 保安二团的特殊性他心里清楚，杨琥的性格和地位他更清楚，真要是这么做，对以后的来往会造成极大影响。 “当然可以，我请他们来协助破案，又不是逮捕，团部的作战参谋不幸遇害，这点忙难道还不肯帮？”韩霖点点头说道。 没多大一会，打电话的吴乃贤灰头土脸的从办公室出来，急急忙忙的召集部下，兵分两路前往保安处和二团的团部。 “此前我给了你明确的指令，要你在这件案子上服从韩霖的调遣指挥，协助他破案，他既然提出了要求，你却给我打电话请示，怎么，你没有理解能力，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把团部的军官和相关人员请到司令部协助查案，我认为是很合理的方式，你觉得不行？保安处的人怎么了，抓不得吗？杨琥又怎么了，他还敢把你和侦查大队扣起来，难道想造反？不服从执法机构的要求，什么理由呢？” “让你们沪市特区对付地下党，你们害怕地下党的特科报复，整天缩在办公室没行动，关于日本人的情报，一件有价值的都拿不到，日本特务对沪市政府部门和军事部门的渗透，你们一个都没有发现，帮着宪兵司令部办个案子，都吓得畏首畏尾的，我懒得说你了！” 戴老板的一番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回荡在吴乃贤的耳边，语气中满是失望和嘲讽，吓得他不敢再多说半个字，立刻带人执行韩霖的要求，再也不敢有什么疑问，纯粹就是没事找抽型的。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三章 真正的目的 沪市市政府保安处保安二团团部驻地。 吴乃贤率领二十多个侦查大队的特务，开着一辆汽车和两辆卡车来到大门口，给门岗值班的特务大队人员看了看证件，随后进入大门。 二团的团长张汉春上校，黑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对面坐着杨琥的副官，团部今天被保安处封锁了，连他这个团长也只能在办公室里老老实实的待着抽烟喝茶，他心里没火气才怪。 可是，随着吴乃贤的到来，他发现，二团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吴大队长，你们侦查大队也太夸张了吧？我们二团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们可是最清楚的，这是金陵政府在沪市市区唯一的军事力量，承担着极其重要的任务，你把我的两个团附和这么多团部人员带回司令部询问，我的整个团部都瘫痪了，这有点不合适吧？” “伱带走这么多人，眼下整个团部除了我这个光杆团长，连一个校官都没有，甚至可能在二团引起恐慌，动摇我们二团的军心，要是耽误了紧急军务，这个责任你们能背的起吗？”二团的团长很是不满的说道。 他没想到，因为作战参谋滕向东的死，居然带来了这么多难以置信的变化，先是保安处长杨老大的副官拿着手令，带着特务大队封锁了团部，所有人员不准离开团部，也不得与外界联系，电话被控制了。 封锁还没有解除，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侦查大队来了，要把两个团附和一批人带回司令部询问，这让他感到非常憋屈，你们二处的特务，这不是小题大做吗？做事情也太特么操蛋了。 “张团长，说话要注意分寸，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不要口不择言，当心把自己給搭进去。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滕向东是你们保安二团的作战参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别说你相信保安处的结案报告，因为争风吃醋，导致被人给杀害，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 “怎么，我带走这些人到司令部调查询问，二团就废了，你这个团长是干什么吃的？各营的营连排军官是干什么吃的？你搞清楚好不好，是二团的作战参谋死了，我怎么看你像个没事人一样？” “作战参谋负责全团的作战计划和军事布防，掌握着所有的军事机密，这样的人被杀，你这个团长摆出这样的姿态，合适吗？侦查大队请你们的人到司令部配合调查询问，难道就不对吗？你们二团就了不起了，就该搞特殊化，老虎屁股摸不得吗？”吴乃贤冷笑着说道。 真特么的，就是犯贱！ 老子挨了戴老板一顿批，正想找人出气呢！ 好言好语的和你说，那是要给保安处的杨老大面子，真觉得你这个保安二团多重要？叽叽歪歪的不依不饶，惹烦了老子，连你一起带到司令部问话，就不相信收拾不了你！ 你以为二处是干嘛的，这是负责军警宪特的特务机关，居然当着执法人员的面摆团长的谱，一个小小的团长而已，苏州河里的王八都比团长少！ “吴大队长，张团长也是性情中人，直肠子驴，说话没遮没拦的，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办案要紧。”杨琥的副官急忙打圆场。 他看得出来，吴乃贤这是要翻脸，心里埋怨张汉春，你这个傻蛋怎么就认不清形势，居然敢和二处的特务呛起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吴乃贤把你给抓了，杨老大也不好出面，眼下的形势不比以前，戴立的面子杨老大必须买账，但杨老大的面子好不好使，那就看戴立的心情了。 “吴大队长别介意，我这人不会说话，但我绝对配合侦查大队的工作！”张汉春也只能服软了。 他的脾气虽然不好，性子也有些直，但却不是傻子，副官刚给出提示他就清醒了，面前的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特务！ “滕向东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舅舅在军委会总办公厅的厅务处做副处长，别看权力不大，地位也不显赫，职务更不高，但接待的都是军委会大佬，我们戴老板都要买账的，不给人家一个交代，以后见面不好说话。” “张团长，滕向东给你做参谋，这么好的机会你也不知道利用，他的舅舅给你找机会向某个大佬递句话，你老兄飞黄腾达不敢说，可是换个油水丰厚的位置却不难，下半辈子的前程不用发愁。”吴乃贤说道。 “我只是听说他家里在金陵有点关系，才能年纪轻轻分配到保安二团做参谋，明显就是来锻炼的，哪知道他家的关系这么硬？”张汉春顿时傻眼了。 滕向东也不能见个人就嚷嚷不是？你和滕向东相处的不怎么样，人家凭什么非得告诉你？ 吴乃贤按照韩霖的意思，把相关人员以协助调查的名义送上卡车，而这样的举动，偏偏就让高峻烽觉得，这次可能有惊无险。这么多人接受调查，摆明了警备司令部手里没有线索和证据，或许只是走个过场。 随着侦查大队的车离开了团部大门，杨琥的副官也带着保安处特务大队撤离，张汉春宣布团部的封锁结束，恢复正常运转。 许寅正带着几个人，就在团部驻地的周围蹲守，他接到了韩霖的命令，监视团部解除封锁后行动异常的人。 “组长，没想到刚来沪市，就有案件要办了！”一个组员笑着说道。 “我只是小组长，别特么瞎叫，少一个字是要出问题的。一个金陵远远不够我们外勤组体现自身价值，在首都要地，我们外勤组的行动，可谓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有很多资源可以利用，出成绩是应该的，要是能在沪市表现出色，对我们每个人都有很大的好处。” “把眼睛放亮点，刚解除封锁的这几个小时，是非常关键的时候，老大判断，团部里面必然还有日谍收买的内鬼，会向日本间谍报告高峻烽的情况。这个人比马上就要暴露的高峻烽，价值可要高的太多了，是老大这真的目的，将来会起到非常关键的作用。”许寅正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四章 真相浮出水面 淞沪警备司令部看守所审讯室。 保安处的军法科长，被特务们押进来，直接坐在了电椅上，对面的韩霖坐在桌子后面，指缝里有一支亨牌雪茄。 齐胜民站在一边，瞅着滕向东的女友沈雪颜，他有点搞不清楚，为什么审讯的时候，韩霖要让沈雪颜来旁观。 韩霖只是觉得，沈雪颜在这起案件里面，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她有资格了解案件的真相，再说，在司令部审讯出来的内鬼或者日谍，已经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这份滕向东被杀案的结案报告，是你做的？”韩霖拿起保安处军法科的调查报告，态度和善的问道。 “我是保安处的军法科长，你们无凭无据就抓我到审讯室，这是违反军规的，你是谁？”军法科长貌似愤怒的问道。 “我和伱一样也是个小科长，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的科长，你负责整个保安处的军法军纪，我负责全国军队的军法军纪。同样都是科长，但我提醒你一个需要注意的问题，在审讯室，只有我能提问，而你只能回答，不要搞错了身份。” “无凭无据抓你是我的权力，只要我想抓你，不管有没有证据，杨处长也必须配合，既然你坐在这里了，这就是现实！你不配合，我用刑过度把你弄死了，也不会有人来找我的麻烦，这也是现实，回答问题！”韩霖笑着说道。 这个审讯方式真够霸气！齐胜民在一边听的心里一阵火热，这才是大权在握，执掌生死的气势！ “是我做出来的！”军法科长不得不低头了。 侦查大队到保安处把他抓到警备司令部，杨老大居然没有阻拦，这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这份调查报告的逻辑根本是狗屁不通，既然滕向东是因为争风吃醋被杀，争风吃醋的人是谁，动手的又是谁？抓不到人没关系，最起码也有结案的依据，你不知道谁杀的，为什么笃定是争风吃醋？”韩霖问道。 “滕向东的女人在百乐门是红舞女，追求她的人很多，滕向东为此还和人几次在百乐门出现争吵，甚至出现了殴打事件，既然引发了矛盾和仇恨，我推断是争风吃醋也符合情理！”军法科长狡辩。 “就因为滕向东的女友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所以他和别人发生了争执，因此就被人寻仇杀了？按照你这样的逻辑，这些和滕向东有冲突的人，你肯定都做了调查，因为他们有作案动机，如果再有作案时间，那肯定就能破案了，讯问笔录在哪里？”韩霖不慌不忙的问道。 “滕向东结仇的人很多，有些人的身份非富即贵，我无凭无据的，也不方便找上门问话。像他们这样的可疑目标，杀人的时候肯定不会自己动手，会派杀手实施，我做出这个结论的目的，也是要麻痹这些人，一点点的深挖线索。”军法科长强撑着说道。 这个军事警察科长是个破案的大行家，他的强辩根本漏洞百出，看起来想要蒙混过关是不可能了。 “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你也是个人才，我问你，高峻烽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居然为他打掩护？你是他的下线吧？”韩霖站了起来，懒得和对方玩问答游戏。 “我不懂你的意思！”军法科长额头开始冒汗了。 “你还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实话告诉你，高峻烽被日本间谍收买出卖国家机密，被滕向东给察觉了，所以他杀人灭口，你为他的叛国行为打掩护，看起来，你也是这个间谍案的一环！” “我之所以浪费口舌和你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迷途知返，没想到你是执迷不悟，也是死有余辜，上刑吧，这人没救了！”韩霖说道。 先是拆开案情，一步步把对方逼到死角，左支右绌难以招架，紧接着，把高峻烽抛出来刺激他，要说结案没有高峻烽在后面操作，那才是活见鬼呢！ “不不不，我不知道高峻烽是日本间谍，只是收了他的钱，帮着掩饰而已，听他说是团长的意思，我绝对和日本间谍没有任何关系！”军法科长急眼了，直接大声喊叫起来。 “上刑！”韩霖简单的两个字。 随后，审讯人员打开电闸，军法科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韩霖就站在他面前，不动声色的瞅着。 也就是低电流两分钟，在韩霖的示意下切断电流。 “一个军法科长知法犯法，这我不觉得奇怪，谁都有摆脱不掉的人际关系，可你把我看成傻瓜，那我就不认同了。这是什么案件？谋杀案！死的是保安二团的作战参谋，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两三年时间，就能成为上尉军官的人！” “你居然敢用狗屁不通的逻辑，错漏百出的理由，掩盖案件的真相，为了一点钱，你敢这么做？就算是没能破案，你一个军法科长能有多大的责任，至于趟这趟浑水？” “还不是高峻烽做贼心虚，害怕案件拖得时间太长，转到特务机关的手里，给自己带来威胁，所以要想要借着保安处的杨老大和二处的关系，堵住侦查大队插手的可能？” “电刑的滋味你已经尝到了，这是最低的电流，只能让你尿裤子，你再不招认，特务机关的手段有的是！说，高峻烽什么时候发展的你？”韩霖拿过一把烧红的烙铁。 在一边旁听和做助手的齐胜民，听着听着就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起凶杀案的内幕，居然是日谍案！更没有想到，保安二团的团附高峻烽是日谍收买的内鬼，眼前的这个军法科长，还是高峻烽的下线！ 戴老板这是怎么回事？ 日谍案啊，查出保安二团的内鬼，保护了军事机密的安全，这样的功劳太让人眼馋了！而且侦查大队也太需要这样的案件，向蒋总裁展示自身的价值，二处接手侦查大队，总得做点成绩，让蒋总裁的决定显得高瞻远瞩吧？ 怎么能把这样的案件，交给宪兵司令部的人来操作呢？ 不行，一定要恳求戴老板出面，把案件要到侦查大队来，想必戴老板也是这样想的。 沈雪颜的心里也是心潮澎湃，她的男友是为了保护国家机密而被日谍杀害的，这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她忽然觉得，虽然男友牺牲了，但自己应该为男友的意愿做点什么，只是想不到该怎么做。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五章 没打算要功劳 居然是一起日谍案！ 吴乃贤听到齐胜民的报告，顿时感觉自己牙疼了！ 作为二处沪市特区的区长，他肩负着蒋总裁和戴老板交代的两大任务，首先是要对付威胁最大的地下党，尤其是打入地下党组织获取情报。 因为几次耗费大量资金和人力物力的围剿行动，都没有达到预期目的，上面认为单纯的军事行动，无法真正消灭地下党，情报工作的严重失利，对地下党的情况没有掌握，是导致围剿不成功的重要原因。 其次，沪市是国际情报交易中心，沪市特区日常的工作，是搜集沪市各方势力的情报，特别是日本方面的情报，在沪市搭建起二处的情报网，渗透到公共租界和法租界。 问题是，几任区长都没有拿出让上面满意的成绩，别说是打入地下党组织，连外围的组织也没有太大的突破，至于情报，搜集的的确不少，可没有太大价值的重量级情报。 眼前的这起日谍案，对刚接手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的沪市特区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 他在办公室转了十来分钟，最终下定决心出门来到审讯室的门口，从铁门的小观察口，打算看看里面的审讯。 但是，这时候审讯室里却没有犯人，韩霖悠闲的坐着喝茶，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奇怪的是，旁边的沈雪颜居然拎着暖瓶，给茶杯续了水。 “韩科长，团部的人都带来了，您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吴乃贤推开门进入审讯室，笑着说道。 “今天不审讯了，我把他们安排到会议室写材料了，不会有人主动承认自己和这起案件有关系，那就自己证明自己，把案发前后各三天的活动细节说清楚，关键是必须要有证明人，哪怕是他们的老婆。” “我也不算为难他们，太长时间的细节记不住很正常，但前后三天的活动要是记不住，那就有问题了，记性这么不好，活该受到怀疑。”韩霖说道。 他实际上是在用电话遥控指挥，等待许寅正的消息，他的直觉告诉自己，鉴于保安二团的特殊性，日本特务机关不可能只有高峻烽一个内鬼，安排两个相互不知道的内鬼，这样做才是规避风险最好的办法。 “听说这起案件有内幕情况，是一起日谍案，而且军法科长竟然是保安处的内鬼，已经招认了？”吴乃贤问道。 “没错，是日谍案，高峻烽就是日谍在团部收买的内鬼，高峻烽抓住军法科长的过失把柄，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发展他作为下线，只是让他留意保安处的消息，没有多少价值。” “我之所以没有着急审讯高峻烽，是因为他的身份暴露了，对我们的威胁性就降到了最低，先梳理一遍团部的这些人，看看有没有他的同伙，这个人可能在团部发展了下线。”韩霖说道。 “能够破获保安二团内部的日谍案，老弟可是为保护我们金陵政府的军事机密安全，立下大功了，我们侦查大队当做普通凶杀案处理，错失了立功的机会，很是遗憾啊！”吴乃贤笑着说道。 按照正常的剧情，他既然说了这番话，韩霖只要能听明白，怎么也得分给侦查大队一块功劳，毕竟韩霖在沪市的行动，也是在靠着侦查大队支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 之所以不敢全部都要，也是担心宪兵司令部方面不答应，当初二处不愿意接手，宪兵司令部接过来调查，有了功劳就想抢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谷征伦这个宪兵司令的资历深厚，而且受到了蒋总裁的器重，同样不能轻易招惹，分功劳是最好的双赢结果。 “吴大队长，大家都是弟兄，以后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别遮遮掩掩的。虽然这个案子是军事警察科在办理，但我们科的工作接受二处指导，出了成绩，自然要挂在你们侦查大队的头上，我只是协助破案，怎么，戴处长没和你说吗？”韩霖似乎很意外的问道。 想要引出话题分功劳？ 韩霖懒得和他玩这种文字游戏，很直接的把话挑明了，他可不愿意被看作是破案的主要负责人，那会增加他打入日本特务机关的难度，还是那句话，只要戴老板明白他的成绩，就足够了。 自己这是做小人了！ 吴乃贤暗骂自己愚蠢，不是给二处增光添彩的事情，戴老板何至于为了宪兵司令部的人破案，提供这么多的帮助，搭了这么大的人情？戴老板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见外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份人情我和弟兄们铭记在心，以后在沪市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绝对没有二话！老弟破案辛苦，今天晚上我做东，请老弟好好的喝两杯，算是略尽地主之谊。”吴乃贤说道。 “喝两杯我倒是不介意，我知道二处没有什么费用，还是我请你和几位弟兄吧，我家就在法租界，说起来更像是地主，咱们到洪长兴吃涮羊肉，难得回来一次，我原本就打算这几天去吃的！”韩霖笑着说道。 看着吴乃贤离开的背影，他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沪市特区的日子不好过，不得不厚着脸皮争功劳。 从戴老板的角度，在二处的范围内，肯定是宣扬沪市特区破了日谍案，还要给个嘉奖，一方面是要掩护外勤组，另一方面也是给这个最重要的外勤机构脸上贴金，常年静悄悄的，这是很打脸的局面。 可是这家伙哪里能想到，哪怕是给他们功劳，真正受益的也是自己和外勤组，他们侦查大队协助办案顶着破案的名声，多少是有些贡献的，沾点光，能喝口汤就对得起他们了！ “韩科长，向东能得到国家的褒奖吗？”沈雪颜满怀希翼的问道。 “当然能，为了保护国家机密而壮烈牺牲，这样的英勇行为自然要褒奖，甚至可能得到荣誉勋章，只不过，考虑到目前的国际态势，不会大规模的进行宣传，伱要有足够的耐心。” “沈小姐，看你最近因为悲伤过度，人有些憔悴，逝者已逝，你要节哀顺变，滕向东先生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你如此想不开。”韩霖安慰她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六章 想加入要考试 （为本书第二位盟主谈笑风生雨中情加更） 滕向东的行动虽然有些鲁莽，可是他的行为值得嘉奖，但韩霖心里很清楚，在目前这个阶段，金陵政府的高层，根本不敢正面硬扛日本侵略者的压力。 为保护国家机密，与叛徒作斗争，为此牺牲了宝贵的生命，这种可歌可泣的行为，荣誉和勋章都会有，可最起码也得等到全面抗战爆发以后，才能予以公开的承认和宣传，把他树为军队的典型。 “韩科长，您能给我个机会，让我也参加这种反间谍的工作吗？”沈雪颜犹豫了一下，用充满渴望的眼神看着韩霖。 “沈小姐，滕向东参谋的遭遇就在眼前，你是这件事的当事人，这样的工作非常残酷，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随时可能遭到敌人的追杀，或者是惨无人道的刑讯，我不希望你因为男友的牺牲，一时冲动做出这样的决定。” “特务机关肩负着特殊的使命，走着进来躺着出去，一旦加入，生是特务机关的人，死是特务机关的鬼，断然没有中途退出的说法。如果你真的有决心，我是欢迎的，我希望伱慎重考虑，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韩霖想了想说道。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情况，可是沈雪颜亲眼看到自己主持日谍案的侦破，否认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没有什么要考虑的，我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哪怕我知道自己和向东的结合，注定没有什么未来，他的家人绝不会接受一个沦落风尘的舞女，我还是和他在一起了。” “我为向东的行为感到骄傲，我愿意延续他没有完成的心愿，保护国家机密，挖出那些肮脏的叛国者，挖出那些潜伏的日本特务，请您给我这个机会，我有心理准备面对一切困难。”沈雪颜摇摇头说道。 也难得有人主动申请做特务，韩霖开始沉默了。 许寅正小组的确人手严重不足，给他们增加一个新成员也好，可如何给她定位是个问题。以沈雪颜的情况，最好是做文职，这样安全一些，比如报务员或者公司的文秘。 但沈雪颜有非常出色的天赋条件，能执行一些男人不方便的监视任务，并且打探到高价值的消息，比如自己正在装修的高级俱乐部，就非常适合她活动，安全性也非常高。 至于为什么不让她回到百乐门继续工作，道理也很简单，正是因为她向滕向东的舅舅申诉，才导致案件重新进行调查，日本特务机关在保安二团的渗透工作为此出现重大损失，敌人一定会对她采取报复措施的。 具体怎么安排，他想要测试一下。 “这样吧，你也听到了，今天晚上我要和侦查大队的人到洪长兴吃涮羊肉，你也一起去，算是对你的一次考试，我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任。” “如果你在饭桌上的表演能够迷惑他们，引发情绪的明显变化，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如果你做不到，我不会答应你的请求，这也是对你负责任。”韩霖说道。 “您的意思是，要我主动的和您靠近，展现出一个舞女的职业特点？”沈雪颜问道。 “首先我要请你谅解我的说法方式，可能你目前很难接受。你很聪明，但说的还不够全面，太主动靠近我，本身就是个问题，毕竟滕向东参谋刚牺牲才三天而已，你表现得太主动与常理不合，与你伸冤的行为也不符合。” “你是被我的身份所压制，强颜欢笑的和我一起吃饭，是认命的一种表现，漂亮女人总会被男人所惦记，要让同桌吃饭的人看到你的不情愿，却又不能不这么做，但你也没有什么激烈的抗拒行为。” “一个失去男人，无依无靠的舞女，这时候需要有人给她支撑，而你的条件也值得有人为你提供支撑，我趁虚而入，符合你现阶段的需求，那就是安全感和依赖感，有了开头，下面的接触就顺理成章了。” “这样的考试对你很残酷，毕竟你仍然处于人生中的一段惨痛经历，但我告诉你，特务机关的工作，比你想象的还要残酷，有时候你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同志被严刑拷打，被活活折磨死，很长时间都会做噩梦！” “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特务人员，想做反间谍的工作，你就得有坚定的信念和意志，能突破自己的局限。”韩霖说道。 许寅正缩在一堆杂物的后面，探出身体，举起照相机对着角落里正在说话的两个人，连续拍了两张照片。 韩霖的判断没有错，团部解除封锁后，一个人穿着便装出来，到距离团部两百多米远的一处杂货店侧面，与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窃窃私语。 许寅正先把汽车开过杂货店，然后顺着墙根绕到了这堆杂物后面，虽然没有听清楚他们的交谈，却拍到珍贵的照片，这是确凿的铁证！ 回到租赁的汽车旁边，他拉开后车门坐到后排座，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十多分钟后，西装革履的家伙走了出来，从杂货店的另一侧上了一辆汽车，而这个穿中山装的人，很是警惕的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向团部驻地走去。 “你们继续跟踪这个人，我已经记下了他的汽车牌照，现在回去冲洗照片，然后向老大汇报。”许寅正说道。 “团部出来的这个内鬼呢？”组员问道。 “暂时先不用管他，他又没暴露，按照正常的逻辑，他和高峻烽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听老大的意思，这个人以后将发挥很重要的作用，对他的策略是放长线钓大鱼。”许寅正说道。 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办公室，韩霖和几个大队的军官正在闲聊，眼瞅着天都要黑了，但韩霖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叮铃铃，电话响了。 “韩科长，电话是找你的！”吴乃贤接起来一听，随后对韩霖说道。 “我是韩霖，事情办的很顺利？很好，我知道了，半个小时后，你带着东西去洪长兴涮羊肉找我！”韩霖很快就把电话给挂了。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老弟尽管吩咐就是，不用和我客气！”吴乃贤很好奇这个电话，但他也不方便直接询问。 “走，喊着沈雪颜，咱们去吃涮羊肉！”韩霖笑了笑说道，显然不想说。 “叫她出去一起吃饭？韩科长，请恕我直言，这案子还没有结案呢，有些不太方便吧？”吴乃贤有些傻眼。 感谢谈笑风生雨中情的盟主，本书从新书期以来，得到多次打赏和支持，深蓝的国度在此致谢！也谢谢所有为本书打赏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厚爱！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七章 考试合格 吴乃贤承认沈雪颜的确是很漂亮而且很有风情，不愧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名不虚传，他看着心里也痒痒。韩霖对沈雪颜有想法是正常的，都是男人，他可以理解。 理解归理解，可问题是，人家的男友刚死了才三天而已，你这个办案人员就公然带着人家去公开场合吃涮羊肉，考虑过人家的感受吗？好歹等着结案以后，你再下手也不迟嘛！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就是跟着一起吃顿涮羊肉而已！虽然她因为男友的死，心情肯定很不好，可年纪轻轻的还得继续过日子，人总得往前看，不能原地绕圈子。” “看她目前的情况，估计这三天时间肯定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这样身体很容易垮掉。考虑到司令部的食堂都是大锅菜，所以才喊她跟着我们出去，这么做也是特意照顾她，她如果不愿意去，我也不会勉强。”韩霖貌似无所谓的说道。 你特么真够扯淡的，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伱可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把保安二团的团部都收拾的瘫痪了，保安处负责查案的军法科长，说抓就抓，抓来就上刑，这是什么样的威风？你叫沈雪颜出去吃饭，她敢拒绝你吗？ “这话说的也是，难为老弟思虑周全，还能注意到这样的细节，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吴乃贤违心的称赞道。 对他而言，沈雪颜不过就是个漂亮的舞女，而大沪市从来不缺漂亮女人，像是百乐门、黑猫等著名的舞厅，比沈雪颜漂亮的舞女不能说随处可见，但也不是难得一见。 交好韩霖这个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长，意义远比可怜沈雪颜更重要，这人和二处有密切的联系，甚至可能得到了戴老板的青睐。 至于沈雪颜的命运是不是被韩霖所霸占，这关他屁事？ 大沪市人生凄惨的舞女多了！ 几分钟后，韩霖和沈雪颜一辆车，吴乃贤和三个中队长一辆车，慢慢的驶出了警备司令部的大门。 来到洪长兴火锅店，韩霖在车里，就看到蹲在墙根边抽烟的许寅正，他下车后示意吴乃贤等人进屋，然后来到许寅正的面前。 “雪颜，你看看这张照片，上面的人你认不认识？”韩霖招了招手，把沈雪颜喊了过来。 许寅正眨巴着眼睛，极为羡慕老大的艳福，他这时候可不知道，眼前的美女即将成为他的下属。 “韩科长，这两个人我都认识，穿西装的是谢孝安，穿中山装的是二团团部的电讯主任贾志良，向东活着的时候，我陪着他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关系挺不错的，真没想到，他居然也和谢孝安有接触！”沈雪颜惊讶的说道。 “这就是反间谍共工作的特色，有些时候，你自认为熟悉和了解的人，就有可能是日本间谍收买的内鬼。”韩霖淡淡的说道。 “既然我们找到目标，那下一步怎么操作？”许寅正问道。 “你们先不用管贾志良的问题，盯着谢孝安，但是先不要着急抓他，既然高峻烽落到了网里，插翅也难飞，考虑到安全方面的问题，这个家伙一定会有所行动，他也担心我们顺藤摸瓜，挖出他的秘密。我们在租界没有执法权，这是行动最大的短板，因此，出手的时候务必一次成功，不能惊动巡捕房，这就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你给曹副组长打电话，调一组人来协助你监视抓捕，我联系总部，尽快送一套审讯器材到沪市，需要布置个秘密审讯室，你找找沪市的房产租赁，找个有地下室的住处，临时充当据点。”韩霖说道。 许寅正走后，他和沈雪颜进入火锅店，接下来就是要汤底、要羊肉、要青菜，喝的是陈年黄酒。 每个人都是演员，而女人是天生的演员，韩霖感觉自己的命题作文，是不是出的太简单了！ 沈雪颜很好的诠释了他的要求，坐在他的身边，为他端茶倒水，向他敬酒为他夹菜，看似娇媚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淡淡的凄美，这可能叫做楚楚可怜，最容易激发男人的保护欲望。 她无力抵抗命运的安排，虽然她不想，却不能为自己而抗争！ 眼前的男人，能够为她死去的男友找出元凶，为她将来的生活提供保护，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对等的回报，只有她的美貌和身体，男友死了，她还要活下去。 “韩科长，我考试合格吗？”沈雪颜问道。 “你有百乐门做舞女的经历，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对如何打交道可谓经验丰富，因此，我给你六十分的评分，你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情绪，巴兆年似乎被你给迷倒了，魏国章对你很同情，这是合格的加分项，至于扣分项，你的表演有些过火了，齐胜民对你的表演有些警惕。” “一个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往往不是听其言，你所听到的，未必就是真的，观其行更为准确一些，那些细微的肢体语言，才是最为真实的表达。”韩霖开着车说道。 “您好像没有说吴大队长？”沈雪颜问道。 “他更注重切身利益，美貌和身体虽然是致命的武器，那也要看施展的对象，对他这样的老资格特务来说，没有多少威力，你要是连他都能骗得过，那就成特务机关的笑话了！换句话说，你对他没有什么价值，不管我对你怎么样，在他看来也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要记住，以后在工作中不能使用色诱的方式，但可以利用自己的天赋，适当降低对方的警惕性，但千万要掌握尺度和火候，这绝不是工作的常态。过犹不及，对经验丰富的资深特务，这种方式是行不通的，关键还是智慧。”韩霖说道。 这是他亲自招收的第一个小组成员，未免就要照顾一点，这也是新人培训的第一课。 “这么说，您是同意我加入反间谍部门了？”沈雪颜问道。 如果韩霖不同意，肯定不会说这些注意事项给她听。 “能有这样的表现，基本符合我的要求，刚才给我送照片的人，就是你的上级，沪市特别情报小组的组长，等到结案以后我会把你介绍给他，并且办理入职手续。” “我们这种特殊部门的起点比较高，通常会给个准尉军衔，具体的工作安排，等你加入后我们再谈，你自己也考虑考虑。”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考试的后续影响 沈雪颜首次执行任务，在没有任何训练的情况下，靠着自己的经验，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韩霖认为是合格的。 这也是因为沈雪颜在百乐门做舞女，有着最为深刻的历练，社会是一口大染缸，百乐门这样的地方，充满着舞女的血泪，环境让人能够快速的成长。 “大队长，我看这个韩霖科长的品行似乎不怎么样，人家沈雪颜的男友还尸骨未寒呢，就逼着人家陪吃饭！”巴兆年的语气里满是激愤。 “出来和我们吃顿饭就是品行差？合着滕向东死了，他的女友就该躲起来不见人，整日以泪洗面，这就是值得欣赏的品行？” “老巴，不是我说你，沈雪颜是混百乐门的，能成为当红舞女，靠的可不只是漂亮，百乐门从来不缺美女，能进门的，没有一个不漂亮，红的就那么几个，她可没你想得那么简单！”齐胜民不同意这样的说法。 在他的感觉里，沈雪颜的心思不单纯，言行举止都带着刻意讨好，也是刻意表现出来痕迹，他认为韩霖是被假象迷惑了。 这个女孩能从死去男友日常交谈的只言片语，判断凶杀案的性质，是内部人所为，说明她非常聪敏，由此可以分析出来，今天晚上的这顿饭，沈雪颜的目标恰恰就是韩霖。 他认为，沈雪颜的目的不只是为了男友报仇，她没有拒绝韩霖的邀请，是为将来找个靠山，就因为她的举动，日本间谍的渗透遭受重大损失，二团被搅得天翻地覆，保安处也被揪出了内鬼。 结果虽然是好的，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上峰不会轻饶了保安处和二团，整顿是必然的，除了日本间谍要报复她，或许保安处和二团也要迁怒她，在这种情况下，能保护她的只有韩霖，她找不到别人，至于男友那个神通广大的舅舅，眼睛里不会有一个舞女的存在。 “韩霖是滕向东被杀案的主要经办人，沈雪颜只是个失去男人作为依靠的弱女子，孤零零一个人住在警备司令部的宿舍，办案的军官邀请她一起吃顿饭，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敢拒绝？”魏国章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们几个说话的时候留点口德，在我的记忆中，韩科长是首次和我们接触，没有招惹伱们吧？说话说得那么口无遮拦，为了个漂亮女人，在背后无所顾忌的议论，你们的品行也不见得怎么样！祸从口出，在特务机关混，管不住嘴的下场可能是致命的！” “本来呢，我是打算为韩科长接风洗尘，也感谢他侦破这起日谍案，功劳却算在侦查大队头上，让我们不至于太尴尬。在戴老板和总部的眼里，沪市特区就是窝囊废的典型，就是一事无成的具体表现！” “可人家韩科长考虑到沪市特区的经费有限，不愿意让我们花这份钱，他坚持要请客，你们却在背后说他和沈雪颜的事，吃着人家的饭，砸了人家的锅，做人做到这种程度，也实在是没有意思。” “老巴，我很认真的警告你，如果在破案期间，你胆敢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韩科长怎么做，行为是不是欠考虑，关你们屁事？沈雪颜做什么选择，与你们何干？” “也就胜民看得比较清楚，你们两个的脑子呢，被狗吃了？这点水准想要挖出地下党，挖出日本间谍，我看没什么希望，碰上日本人的女间谍，你们被她卖了，还要帮她数钱呢！”吴乃贤冷笑着说道。 对下属们的认识，他非常失望，也就齐胜民还勉强合格。 巴兆年，色迷心窍的玩意，打个报告给总部，尽快把这个碍眼的家伙调走，魏国章，只看表面被假象所迷，暂时先留一留吧，战术能力还是不错的，可以专职搞行动。 连续两天，韩霖都只是在警备司令部的办公室喝茶，看“协助调查”的这些人交上来的材料，该吃吃，该喝喝，也能给家里打电话，家属送换洗的衣服也可以，就是不能离开牢房。 根据韩霖的要求，侦查大队派人在一份份的核实这些人的情况。 到了第三天，陆续开始放人了，二团的少校团附和五个人交代情况属实，被侦查大队派车送回团部。 福顺饭庄。 “据回到团部的这些人说，这次警备司令部的侦查大队，就是二处的半公开特务机构，只是审核案发前三天和案发后三天，所有协助人员的活动轨迹，他们在里面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严刑拷打，甚至连最基本的询问都没有。”贾志良说道。 团部的六个人刚被侦查大队派车送回来，他就找到其中比较熟悉的人，打听了一下在警备司令部的情况。这件事整个二团都高度关注，他也不怕被人知道，不打听反倒才是怪事。 “很难说侦查大队的目的，可能是走个过场对上面有所交代，也可能是线索不清晰，需要这样的方式验证。麻烦的是，对方这一招掐住了我们的七寸，不能和自己人接触，就没法掩盖他的行踪，给他找到证明人，话说出来是很难掩盖的。”谢孝安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人，还被关在警备司令部？”贾志良问道。 “事到如今也不能再瞒着你了，另一个内线是高峻烽！这个参谋滕向东之所以被杀，就是他在跟踪高峻烽，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为了保护高峻烽，我只能派人把他杀掉了。” “没想到的是，和滕向东同居的舞女，可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了一些情况，居然联系了他在金陵政府军委会的舅舅，导致宪兵司令部和调统局第二处插手，让局面变得如此糟糕！”谢孝安说道。 “如果高峻烽被查出来，您可就危险了！”贾志良说道。 “我只要在租界范围内活动，他们就无权抓我，而且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证据，但为了保护你的安全，特务机关考虑到我有可能暴露，从高峻烽被带到司令部参加调查的时候，机关长就决定我不再担任联络工作。” “明天晚上七点钟，还在这个地方，你的新上线会过来和你接头，暗号和我的一样。”谢孝安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诈出个内鬼 福顺饭庄的斜对面，门内看不到的地方，停着一辆汽车。 “有意思，这是谢孝安今天约见的第三个内鬼了吧？第一个是警察局的，第二个是市政府的，日本人的渗透能力很强嘛！”曹建东坐在副驾驶座上，神情愉悦的说道。 接到许寅正的电话后，他亲自带队再次赶来沪市，这是沪市小组成立后的首次任务，一定要漂漂亮亮的办下来。 韩霖坐镇淞沪警备司令部指挥，他就得在第一线冲锋陷阵，况且这件案子拔出萝卜带出泥，能给整个外勤组带来丰厚的资源，或者说是出成绩的机会，立功的资本。 “应该没有错，这个日本间谍连续约见自己的内线，最有可能的情况是要更换新联络人，高峻烽被扣押在警备司令部迟迟出不来，他预感到自己要暴露了，所以提前做了布置，小鬼子，狡猾狡猾的！”许寅正说道。 “不管这些豺狼怎么狡猾，照样还是落到了我们老大的算计中，揪着高峻烽这个点不放，整条线的全盘都要跟着他发生变化。既然要抓捕这个谢孝安，他在沪市的据点，你查清楚没有？”曹建东问道。 “他在公共租界的二马路有家商贸公司，住在安和寺路的洋房里，平时跟着他外出的只有一个司机，肯定也是日本特务。” “他家里的人不少，有两个女佣，一个买菜做饭的厨娘，还有四个看门护院的家伙，这些都是住在洋房的，两个干杂活的杂工，早晨来傍晚走。护院给我的感觉不是普通人，受到过一定程度的训练。”许寅正说道。 “那我们就不能潜入他的家里进行抓捕了，很容易发生纰漏，要是惊动了巡捕房，会给二处惹来大麻烦，一次抓不到他，再想抓他就难了！” “你带着几个弟兄，负责盯着谢孝安暴露的这几个内鬼，挖出新的联络人，老大不是还交代你别的调查任务吗，不要耽误了，我来带队盯着谢孝安，等他的价值完全被压榨干净，再决定怎么对付他！”曹建东想了想说道。 一个能联系多个内线的日本间谍，不是那么好培养的，哪怕他的价值暂时性被压榨干净，也是潜在的隐患，决不能放过他。 “侦查大队的那帮人，简直就是废物饭桶，调查一遍可疑人员的情况，居然抓不到重点，还得我们自己再复查一遍，平白无故的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一群混蛋！”许寅正愤愤不平的说道。 “伱啊，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要换个角度考虑。侦查大队出的错误越多，对你这个特别小组就越是有利，戴老板指望不上他们，就只能把沪市的工作慢慢交给我们，你付出的每一分劳动，将来都有对等的回报，不要抱怨，这是好事啊！”曹建东笑着说道。 淞沪警备司令部看守所审讯室。 韩霖再次开始提审可疑人员，团部的文书。 “韩科长，你觉得这个文书也是内鬼？”吴乃贤问道。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当然，我也不是完全瞎蒙，根据团部这些人的书面材料，文书和高峻烽的关系非常亲密，是他在团部的心腹嫡系，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被他发展，根本不符合逻辑。”韩霖笑着说道。 “可是，您现在没有掌握任何的证据啊！我们调查了这个文书的自述，完全能对得上，没有抓到他的把柄，怎么让他屈服？”齐胜民问道。 沈雪颜在一边很好奇的听着，她也想知道韩霖如何应对这种情况。 “办案呢，方法是多种多样的，这次我准备诈他一下，诈不出来我们也没有什么损失，但我告诉你们，欺诈的办法不能随便用，一次不成功，接下来就没效果了！”韩霖说道。 “听韩科长的意思，您对这次欺诈是很有信心的？”吴乃贤问道。 “瞧着吧，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把握，我只能说，让他招认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韩霖说道。 “这是黔驴技穷没招了，打算碰碰运气！”巴兆年在一边不阴不阳的说道。 身边的魏国章看到吴乃贤的脸色一变，急忙踢了巴兆年一脚。 “我们都出去！沈小姐可以留下来！” 吴乃贤转身离开审讯室，在门外观看审讯，三个中队长也只能跟着他站在外面。 文书被带到了审讯室，老规矩，锁在了电椅上。 韩霖拿起烟盒抽出一支烟，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把烟塞到他的嘴里，亲手划着了火柴给他点烟，然后就站在他的面前，带着笑意，很悠闲的一起抽烟。 周围的人都不说话，审讯室里烟雾弥漫，一种诡异的气氛逐渐形成了。 韩霖从腰带上抽出自己的勃朗宁手枪，打开了保险，文书看着这个举动，脸色有些发白身体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你家里有父母在堂，老父亲拉洋车积劳成疾卧病在床，你的妻子温柔贤惠，给你生了一对儿女，父亲要看病吃药，要调养身体，儿女要读书上学，日常生活的吃喝拉撒睡，每一样都需要钱。” “全家老小，都指望着你一个小小的少尉，每月三十块大洋的薪俸活着，这可是在大沪市，但奇怪的是，你们家的生活隔三差五的，居然有鱼有肉，过的还不错高峻烽什么时候发展的你！”韩霖说着说着，突然厉声问道。 “去年夏天.”文书的回答夏然而止。 他意思到了问题，可是话已经出口，再也收不回来了，脸色瞬间毫无血色，这下可全完了！ 文书的家庭情况很困难，自身的收入支撑不住家里的开销，他也是心里异常的愧疚。而高峻烽恰恰利用这个弱点，先是从借钱给他开始，账越攒越多，然后就以威逼利诱的方式，发展他做了下线。 这样的举动，等于把保安二团的机密文件，通通掌握在手里。 每当文书把上面下发的文件交给高峻烽一次，就能得到不同数目的报酬，只会多不会少。因此，文书家里的困境彻底消失了，而且是家有余粮心不慌，生活水准提升了很多。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看到韩霖的“欺诈”手段奏效，这个二团团部的文书，不得不如实交代自己的犯罪情况，站在门外的四个人，表现也是各有不同。 “还真是瞎猫撞见死耗子了！”巴兆年说道。 吴乃贤听到这句话，眼睛里寒光一闪，齐胜民和魏国章有些不敢置信，但一个字也没有说。 “韩科长辛苦了！兄弟倍觉惭愧！” 吴乃贤看到韩霖审讯完毕走出来，急忙笑着说道。 “文书交代了一个重要线索，是关于高峻烽在日谍组织的上线，因此，文书在司令部这段期间的情况，务必做到保密，我要看看能不能钓到大鱼，我希望这个要求，能得到严格的贯彻执行。” “我强调过这次摸底调查很重要，你们侦查大队派去执行任务的弟兄们却全然不当回事，这种做事的水准和态度，不应该是特务机关应该具备的素质，吴大队长，你和中队长们的管理方式有问题。”韩霖说道。 他可不是简单的欺诈，而是根据自己的判断，命令许寅正带人仔细打探过文书家的情况，为自己的判断进一步得到依据，光凭着吓唬，没有这样的效果，他对侦查大队的工作，也明确表示出了批评。 “韩科长，我们二处怎么做事情，还轮不到你们宪兵司令部的人教训吧？”巴兆年冷笑着说道。 这次保安二团的团部人员，写出来的自述材料，就是他的一中队奉命核实，换句话说，韩霖是在当众批评他水准不够态度敷衍。 堂堂特务机关的人，居然被宪兵司令部的人给当众教训了，他当然觉得不服气。而且沈雪颜和韩霖走的越来越近，他莫名其妙的心里感觉很不舒服，说话就有失分寸。 “教训不敢当，我哪有资格教训伱们二处，只是个人给出的一点建议而已。”韩霖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着说道。 他没打算和这个家伙一般见识，大多数特务也只是普通水准，被情绪左右很正常，这是被表演给刺激到了，不由得瞅了沈雪颜一眼。 沈雪颜只能抬头看天装无辜。 巴兆年受刺激我可不负责，是他自己色迷心窍而已，我演技好也是问题？ “来人，下了巴兆年的枪，把他关到禁闭室冷静冷静！”吴乃贤当即大怒，对审讯室外面值班的特务说道。 他被气的头都要炸了，自己领导的侦查大队，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知道死活的玩意，当众和韩霖掰手腕，你的脑袋缺根弦是吗？ 明明就是你带队的调查工作出了重大纰漏，耽误了日谍案的审讯，影响到案件的侦破，怎么还振振有词的端着二处的架子，去堵人家韩霖的嘴？二处怎么了，二处真有这样的本事，戴老板能让人家宪兵司令部的人来办案？ 再说，韩霖的军事警察科，在金陵就是接受二处的指挥，这样的关系不算外人，你把韩霖得罪了，他回到金陵把这件事和戴老板一说，整个侦查大队都要受到戴老板的怒火。 “吴大队长，我犯了什么错？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巴兆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就是呛了韩霖两句吗，你至于这么不给面子，把我关到禁闭室，出我的洋相！ “就凭我是二处沪市特区的区长，就凭我是侦查大队的大队长，我就有这样的权力，怎么，你还敢对抗我的命令？信不信我能一枪毙了你？”吴乃贤冷冷的说道。 看到吴乃贤摆出公事公办的架势，而且确实是翻脸了，巴兆年也不敢再折腾了，老老实实的被下了枪，押到禁闭室关押。 “大队长，巴兆年就是嘴巴臭了点.”魏国章刚说到这里，话就被打断了。 “韩科长，兄弟想要请教，您到底是怎么判断出，这个文书能够用欺诈的手段套出口供的？”吴乃贤问道。 “首先，他和高峻烽的关系格外亲密，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理论上，高峻烽是必然要发展他的。其次，他家里的情况你们没有调查清楚，存在着不合理的现象，收入开支显然对不上，三十块大洋在沪市养着六口人生活，老人治病孩子上学，这点钱是非常困难的。” “再有，我这几天在巡视牢房的时候观察他，其表现是坐立不安，达到了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的程度，这分明就是心里有鬼，他没有被释放，一直关押着，心理上就感觉到难逃一劫，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心理几近崩溃了。” “我说了，欺诈不是瞎蒙，必须要有合理的推断和一些支撑的依据作为基础，破案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困难，关键还是用不用心。” “从现在开始，高峻烽对外的联系一律禁止，让他安安静静的在牢房待几天，在我提审他之前，不准任何人和他说话。除了文书和办公室人员继续关押，二团团部其他被关押的人，可以释放了！”韩霖说道。 十几分钟后，他开车带着沈雪颜离开了司令部驻地。 谁都能看出韩霖被巴兆年的行为搞得很不爽，吴乃贤咬牙切齿的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认为，这次显然是把韩霖得罪了。 进屋后拿起电话，立刻要了二处总部办公室的号码，他要向戴老板告状，严惩巴兆年这个混蛋。 可是随着总机转到处长办公室，戴老板接了电话，他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额头不由得开始冒汗了。 两个多小时后，二处沪市特区的书记张师，亲自拿着总部发来的电文，赶到了警备司令部，戴老板的命令很简单，枪毙！ 巴兆年刚出禁闭室的时候，还觉得很高兴，就知道大队长是在做做姿态装装样子糊弄韩霖，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但是没想到，四个特务直接把他“请”到了小餐厅，这里是军官吃饭的地方。 吴乃贤、魏国章和齐胜民都在座，还多了一个沪市特区的书记张师，桌子上的酒菜格外丰盛，都是沪市著名的本帮菜，很显然，食堂做大锅菜的厨师，根本就做不出来。 “兆年，坐吧，今天我摆酒为你践行！”吴乃贤平静的说道。 “这是要把我撤职还是调走？”巴兆年的脸色开始发白。 践行这两个字，有着正反两个解释，升官发财是做梦都不敢想的，那就是撤职或者调离了。他绝对想不到，自己不过就是有些过火的行为，真的就能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不得不死 “巴兆年，在侦破日谍案的过程中，你违抗军令、散漫懈怠、玩忽职守，有严重的渎职行为，对破案工作造成很大的障碍，也给二处造成了极坏的影响，经侦查大队上报督察股转戴老板批示，为严明纪律、整顿风气，总部决定对你执行枪决。” “戴老板的枪决令已经发到我们特区电讯科，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该吃吃该喝喝，酒足饭饱以后到刑场，全体侦查大队的弟兄观刑，这次我亲自动手，不会让伱吃苦头的。”吴乃贤说道。 枪毙？ 魏国章和齐胜民听到这个处置决定，当即就站了起来，他们倒不是反对戴老板的命令，而是震惊的无以复加，身体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巴兆年办事不力、玩忽职守，这个行为绝对要受到惩罚，特务机关要比普通的军队更加注重纪律，这一点两人没有什么异议，可现如今上升到要被枪毙的高度，他们感觉很不可思议。 一封电文就要了一个少校中队长的命，在特务机关工作，还真是如履薄冰，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而且不只是来自敌人。 “大队长，我就算有态度不端正的行为，就算是工作方面出现了纰漏，也罪不至死吧？”巴兆年顿时急眼了。 此刻他眼睛发红，双拳攥的咔吧响，为这么点小事，总部竟然要枪毙他，这样的处罚他真的想不通！到现在，他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大过错，他承认工作有疏忽，可也不至于达到枪毙的程度吧？ “你以为调统局第二处这个特务机关，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门？我们专门处理军队和警察的违法违纪事件，在享受特殊权利的同时，也要承受对应的风险，而且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我让你带队去调查二团这些人的自述材料，走之前我还特意提醒你，团部文书是韩科长红笔圈定的重点目标，一定要格外的重视！可你呢，把我这个大队长的命令当成了耳边风，调查走个过场，一句调查属实就结束了！” “还得人家韩科长派人做第二次调查，才掌握了实际情况，要是按照你的结论，这个被高峻烽发展的下线就被你给放跑了！你的所作所为简直丢尽了二处的脸，这是把工作当成儿戏，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死！” “我也有心放你一马，毕竟大家也共事一场，可你既然牵扯到了日谍案的侦破工作，知道了这么多内情，撤职和调离都有泄密的可能，为了保密需要，你不能活着离开司令部。二处的家规恐怕你也知道，走着进来横着出去，不但是你，我也一样，所有二处的人都是如此！” “戴老板既然下达命令，这个结果就是不可改变的，巴兆年，你是个男人就坐下来，喝完这场送行酒，你的家人，总部自然会照顾，可不要一错再错！”吴乃贤淡淡的说道。 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刚接手侦查大队就把我一个中队长枪毙了，你就不担心寒了弟兄们的心？”巴兆年问道。 “别把自己看的太高，他们如果都是你这样的心思，寒了也就寒了，二处损失得起，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张师冷笑着说道。 巴兆年看着眼前的阵容，哪怕是感觉自己有天大的委屈，哪怕再不甘心得到这样的结果，也只能缓缓的坐下来。 反抗？他不敢！哪怕他敢，也绝对逃不出警备司令部！ 在座的人挨个和他碰杯，菜没吃一口，酒喝的不少，半个小时后，他被押到司令部的刑场。曾经他在这里枪杀了很多地下党和革命群众，现在轮到他遭报应了。 侦查大队的特务们一个都不缺，围成一个半圆，观看死刑执行是大队长的命令，谁也想不到，二处接收侦查大队还不到两个月，就有一个中队长被枪毙了，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 地面放着一口刚买来的棺材，吴乃贤拿着手枪，打开了保险，慢慢走到巴兆年背后。 沪市特区的书记张师，向所有人讲述了巴兆年的错误行为，并且宣读了总部的命令，再次重申了二处的军纪，要求所有特务恪尽职守，对待工作不得疏忽大意、麻痹懈怠，否则巴兆年就是血淋淋的例子。 张师的话音刚落，吴乃贤抬手就是一枪，子弹从巴兆年的后脑部射入，这么近距离的射击，子弹直接把头部射穿了。 俱乐部驻地。 韩霖打发走看门的人，带着沈雪颜转了转，准备给她安排工作。 “这是未来我在租界地区的一个重要情报据点，按照现在的装修进度，大约两个月后就能开业，我准备再延长两个月的准备期。你以后的工作是俱乐部的领班，有百乐门的经历，这样的工作对你应该很熟悉。” “明天我派人来接你去金陵，安排人对你进行训练，一些常识性的知识和技能，你必须要学会，像是简单的擒拿格斗、射击、收发电文、汽车驾驶、照相机等等，这些基础的东西，不但能帮你更好的完成任务，最主要的目的，是要保护你的生命安全。” “短期训练远远不够我的标准，等你回到沪市，还要跟着你的上线，不断的学习和锻炼，想做一名出色的特工，可不是容易的事情，你所付出的每一分努力，都会得到超值的回报。” “还有，俱乐部经常性举办舞会，这就需要一批高水准的舞女，我对舞女这样的职业并没有丝毫歧视，你要逐渐的影响她们，成为你的下线，组成俱乐部的小型情报网。”韩霖说道。 他虽然是俱乐部的老板，却没时间管理俱乐部的日常工作，所以就把沈雪颜培养成为具体的管理者。 他负责拓展俱乐部的人脉关系，把沪市的工商界、金融界名流、政府官员、租界工部局官员、各国外交机构官员等所谓上流社会的人，引入俱乐部成为常客，收集消息的事情，就要看沈雪颜了。 沈雪颜曾经是百乐门的当红舞女，认识她的人很多，算是在圈子里有些名气，客人们对她的身份不会产生怀疑，这是自身的优势。 其次，她出身娱乐场所，对俱乐部的工作能够很快上手，而且她认识的同行姐妹多，能满足硬性需求，韩霖暂时想不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二章 秘密抓捕的机会 韩霖居然把这么大的一家俱乐部，这么重要的情报据点交给她来操作，沈雪颜感觉到了韩霖对她的信任。 扮演别的职业，她真不敢说能做的出色，但是管理这家俱乐部，她还是有信心挑战自己的。 百乐门的几年时间，沈雪颜也积攒了很强的人脉，虽然对方贪图的只是享乐，迷惑她的美丽和高水准的跳舞技能，欣赏她的机灵，可她也能为俱乐部带来一定的资源。 “我听从您的安排，一定认真的学习提高自己，绝不辜负您的期望。我什么时候见见我的上线？”沈雪颜问道。 “一会他们就带着酒菜来这里汇合，趁着俱乐部在装修期间不引人注意，我们开个会梳理一下近期的工作。多听多看，我不问，你不要随便说话。”韩霖说道。 施工的只是一楼到三楼，四楼五楼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不但水电齐全，房间里面的家具摆设也保留了很多，可以维持正常的居住所需。 在四楼的一个房间，总部前来支援的人跟着曹建东，特别小组的人跟着许寅正，拎着酒菜凑齐了。 看着眼前陌生的大美女，一群人除了感觉眼前一亮，还都感觉到诧异，这是外勤组的聚会，老大怎么领了个外人过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小姐是沈雪颜，现年二十五岁，以前曾经在百乐门做舞女，著名的红舞女，是日谍案的受害人之一，她的男友就是被日谍杀害的，保安二团的作战参谋滕向东上尉。” “她极其痛恨日本侵略者，强烈要求参加我们的组织为国效力，考虑到沪市的地下工作需要，我吸收她作为外勤组的新成员。许寅正，你以后就是她的上线和领导，她的主要工作，就是这家俱乐部的领班，通过社交活动搜集各方面的情报。” “我已经给驻地打电话，让李珮月到沪市来接她，坐火车前往驻地接受短期训练，并且办理入职手续。我们不能在沪市停留的时间太长，金陵的工作才是核心，伱们说说各自的情况，我要做个决断。”韩霖说道。 在全面抗战以前，他的工作重心是金陵，对沪杭两地、汉口和山城，只是循序渐进的做铺垫，外勤组虽然不缺少活动经费，但是非常缺少人员，就目前的这点人手，不够他全面铺开的。 金陵是首都，军政中枢的所在地，日本间谍实施渗透的力度最大，就他记忆中的日谍案资料，还有一些日谍组织没有浮出水面，而且他还肩负着打入日本特务机关的任务，这需要和暗夜蔷薇间谍组织不断的接触，才能得到被发展的机会。 戴老板之所以支持他在沪市活动，理由是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驻地在沪市，外勤组的工作和沪市有交集，但二处本来就有沪市特区这个外勤机构，他过度的向沪市发展力量，这不符合二处的地区划分原则。 为了避免现阶段被戴老板误会自己野心太大，他打算尽快把案件处理完就回到金陵，可以经常来，但是停留时间不能太久。 沈雪颜站起来，对着大家深深鞠躬，在场的人也给了轻轻鼓掌表示欢迎。 “老大，我负责监视化名谢孝安的日谍，虽然高峻烽并没有暴露，但迟迟没有回到团部，这就代表他可能被怀疑了，所以引起了特务机关的警觉。他在短时间内联系了三名下线，肯定是在移交工作，这也符合地下活动的原则。” “现在的问题是，谢孝安是在租界地区活动，而且不再联系下线，我们想要对他实施密捕，困难非常大，不是说我们就抓不住机会，关键是时间不允许。”曹建东说道。 “保安二团的文书，是高峻烽发展的内线，两人接触的时间比较长，他为了赎罪，向我提到一件事，有一次高峻烽似乎是因为某个任务和上线起了冲突，心情非常的烦躁，两人凑在一起喝酒，高峻烽喝的酩酊大醉，不但破口大骂这个日本间谍，还泄露了一个秘密。” “安和寺路一家叫做春华茶楼的老板娘，其实就是日本间谍的女人，这家伙经常大半夜跑到茶楼，从后门进去，凌晨再回到隔着两个巷子口的公开住处。文书问他怎么知道的，高峻烽却给了文书一个瞠目结舌的答案。” “原来青帮的一个地痞看上老板娘的姿色，到茶楼滋事，日本间谍不方便出面，而高峻烽加入了青帮，上线就让他出面摆平，随后老板娘请他吃饭，慢慢的，他倒是和老板娘越来越熟悉，最后居然有了男女之事。” “可能是高峻烽比日本间谍更有魅力，老板娘告诉他，她和日本间谍是同乡，跟着父母来到沪市做了侨民，家里开了家小酒屋。日本间谍在HK区住过一段时间，经常到她家的小酒屋喝酒，两人也逐渐的熟悉起来，日本间谍给她家里一大笔钱，还给她在安和寺路买了家茶楼，碍于身份的限制，只能偷偷摸摸的过来私会，如同做贼一般。” “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高峻烽在司令部接受审查，在案件没有明确结果以前，日本间谍怎么也想不到，我们已经盯住了他，这可是一次抓捕的好机会，就看能不能把握住了。”韩霖笑着说道。 在场的人都笑了，高峻烽这个保安二团的内鬼，居然把自己上线的女人给睡了，这样的例子不敢说是绝无仅有，也是匪夷所思。 “是个人就有七情六欲，日本间谍别看着是一些狂热的军国主义分子，照样也有需求，太好了，我立刻在这家茶楼附近设置监视点，熟悉地形和道路，准备对他进行抓捕。”曹建东说道。 “我这边主要是和弟兄们盯着谢孝安暴露出来的几个内线，他们既然暴露了身份，价值就不是很高了，这也是我们外勤组抓日本间谍的时候，往往都是反向操作，先挖出日本间谍再挖出内线，这种方式别人学不来的。”许寅正笑了笑说道。 “抓住谢孝安就等于找到源头，这个案子也可以结案了，至于高峻烽，能问出多少算多少，他可是中校团附，牵涉到了保安处的杨老大，也牵扯到警备司令部，怎么对内对外有所交代，是戴老板需要决定的事情，轮不到我们操心。”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三章 给个建议 为了避免施工队过来施工的时候，看到这么多人起疑心，从而暴露了自身的行踪，天不亮的时候，在四楼五楼的空房间，随便找地方睡了两三个小时的外勤组人员，就纷纷离开了俱乐部。 韩霖开车和沈雪颜在街上吃了顿早饭，然后才来到警备司令部，可是他明显感觉到，侦查大队的气氛似乎有些低沉有些紧张，每个人的脸上都很严肃，这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韩科长，鉴于一中队的调查工作出现重大失误，是典型的玩忽职守，我将此事报告了总部督察股，戴老板批示，昨天晚上把中队长巴兆年枪毙示众，严厉整顿侦查大队散漫的工作作风和敷衍潦草的工作态度。”吴乃贤说道。 沈雪颜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感觉到心底直冒凉气，前几天还和巴兆年一起吃饭呢，一个晚上的时间居然就被枪毙了！在特务机关工作，还真是高风险的职业，动不动就出人命。 “吴大队长，我实话实说，巴兆年这个人呢，头脑简单性格冲动，确实不适合做特务工作，可惜，他既然进了特务机关的门，就断然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这是职业所决定的特性。” “我也是出身二处，戴老板的家规就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只要进了二处的门，这辈子都是二处的人！更何况，他接触到了二处的机密，被枪决也不算意外。”韩霖说道。 一个少校中队长说杀就杀，戴老板真可谓是杀伐果断，可事情的根源，还是出于二处自身的需要。在这次日谍案的调查侦破过程中，韩霖对侦查大队的评价很低，表现太糟糕了！ 不单纯是执行任务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军纪涣散和玩忽职守，与精明干练、训练有素的特务形象，像是两个极端！ 而且作为沪市特区区长兼侦查大队长的吴乃贤，做事情也瞻前顾后，没有特务机关的强势，根本不适合第一线的外勤工作。 在全面开战以前，二处的沪市特区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不管是对地下党组织的渗透还是对敌情报工作，真正声名大振的是沪市沦陷以后，军统局成立，沪市的军统沪一区和日伪特务展开殊死的搏杀，极大震慑了日本侵略者和汪伪政府的汉奸！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碌碌无为，戴老板对目前的沪市特区，容忍度就越低，稍微一点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 侦查大队是蒋总裁转交给二处，作为在沪市公开活动的掩饰，性质和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差不多。 戴老板不可能放任沪市特区的局面半死不活的，必然要找机会给侦查大队一个深刻的教训，严肃军纪整顿风气，打算找只鸡杀了给猴子看，巴兆年偏偏自己撞上来了，他不死谁死？ “韩科长，仔细论起来您也不是外人，侦查大队没有战斗力，暂时做不出成绩，这种情况总部是可以谅解的，因为还有改善的机会。可工作态度不端正，歪风邪气弥漫，这就是顽疾了，如果不用猛药怕是难以医治。” “既然您挖出了高峻烽在团部和保安处发展的两个下线，他的身份有了两个人能指认，想必他无法再抵赖自己是内鬼的事实，您打算什么时候结案？不瞒您说，兄弟我目前的压力很大啊！” “戴老板对沪市特区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先是翁洸辉，接着是余樂醒，还不到三年的时间，我已经是第三任区长了，每次到洪公祠一号开会，戴老板屡屡严词诘问，我每天也是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有些话不瞒着你，二处的工作总裁是要亲自过问的，沪市特区的工作不得力，总裁把侦查大队给了二处，戴老板也是想要借助这次的日谍案，保护沪市特区不被追究。”吴乃贤问道。 大实话！韩霖知道吴乃贤是有点急眼，而且戴老板可能向他许诺，侦破日谍案的功劳，会分给侦查大队一半，毕竟戴老板也不敢对总裁完全撒谎，只能适当的变通一下，说侦查大队协助查案有功，在侦破过程中出力很多，也能减轻总裁对沪市特区的不满。 “很快，我估计也就是七八天就能完成，如果顺利的话，或许会缩短到三四天，我已经派人锁定了高峻烽的上线，只要把这个日本间谍抓到，案件就能结案了。” “吴大队长，其实你们侦查大队的工作是大有可为的，你看啊，金陵政府在市区的军事力量，是保安处和两个保安团，日本间谍把二团渗透的非常厉害，没道理会放过保安处和一团，这可是伱们的好机会。”韩霖说道。 这是他真心给出的建议，而且百分之百确定，这条路绝对能够有收获。 但他心里也想到了另外一层，侦查大队未必就能搞出成绩来，说不定还得向自己求援，他们前期搜集调查的资料，正好给自己打下基础。 而且回到金陵，戴老板召见自己的时候，他还得旁敲侧击把这件事说说，戴老板必然会给侦查大队施加压力，吴乃贤反过来还只能谢谢自己。 外勤组的沪市特别小组人太少，对情况不熟悉，想要在沪市打开局面，就得借助外力，说起来是一箭多雕的好事。 中午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沈雪颜把所有带来的东西，装到了韩霖所开汽车的后备厢，然后，她就上车和韩霖一起走了。 “大队长，看起来这位百乐门的红舞女，还是选择了向现实低头，这次离开我们司令部，很快就是全新的身份了。”魏国章笑着说道。 “她就算给韩科长做情人，这关你屁事啊？反正这样的好事肯定落不到你小子的头上，还是把心思多用在工作方面。保安二团的这次日谍案，倒是给了我一个新思路，既然二团的团部被日本间谍渗透的一塌糊涂，估计保安一团的团部也不干净。” “我想过了，接下来我们侦查大队出成绩的突破口，就选在保安一团的团部，从现在开始，进入紧张的攻坚战阶段，你通知所有的中队长和小队长到会议室开会，研究制定具体的行动分工。”吴乃贤说道。 “到底还是大队长反应快，属下佩服，您的这个判断我认为非常符合逻辑，打铁还需自身硬，我们也不能只靠着人家的成绩混日子，这个突破口选择的非常好。”魏国章感到由衷的佩服。 这本是韩霖给吴乃贤的建议，但他提都不提韩霖，毫不犹豫的把建议揽到自己身上，他需要展示自己的能力，震慑自己的下属们。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四章 大萧条背后的国际风云 上 沪市公共租界广源贸易公司驻地。 虽然岳迎丰这个半路出家的家伙，对做买卖并不熟悉，但在韩家老大韩霂的帮助下，公司组建的速度依然非常快捷，招聘广告在沪市的报纸刊登后，短短三天时间就完成了面试。 像韩霖自己说的一样，百年租界是中国的巨大耻辱，但不可否认的是，这里有大量的人才储备，想要给贸易公司找到合适的经理人、财务人员和业务人员，并不是多困难的事，只要你能给得起报酬。 贸易公司的业务分为两大块，一块是国际出口业务，除了猪鬃和桐油，其余的物资采购要看公司接到的出口订单。另一块是进口内销，要看公司采购了哪些进口物资，然后再找到合适的下家批发出去。 韩霖利用白银货款，向美国方面订购了一批价值百万美元的商品，西药、医疗器械和敷料，香烟、炼乳、罐头、化妆品等日用品，还有煤油和油墨等，贸易公司的业务人员，就根据大老板预定的这批货，开始找京沪杭的商人，洽谈第一笔合作。 韩霖在办公室内煮了咖啡，因为布拉顿中校打电话到公司，说是要领着一个名叫埃里希的德国商人，来到他的办公室拜访，洽谈合作的事情。对于送上门的买卖，他当然表现的很热情，德国人的目的，他也是心知肚明的。 “欢迎布拉顿先生和埃里希先生莅临我的贸易公司！”韩霖直接在公司驻地的门口迎接，表示自己的尊重。 “韩先生，您和埃里希先生先谈业务，处理完工作，我们再聊！”布拉顿很直接的说道。 这些德国人，做事情就是古板，有事先说事，连客套话都不愿意说两句！ 德国方面刻意让利，双方合作自然谈的很顺利，埃里希给出的采购名单，包括中国的大豆、花生、花生和芝麻、钨矿砂、锡矿、猪鬃、桐油等等，韩霖给埃里希的采购清单，包括德国的染料、电气产品、电报电话器材、摄影器材、五金工具和纸张。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工作就会谈结束了，效率真的是非常高。 “韩先生，我听说您在贝当路的一处花园别墅，正在对房屋进行大面积的装修，据施工人员对外宣称，装修完成后，您即将成立一家私人高级俱乐部，这件事是真的吗？”布拉顿笑着问道。 “是这样的，我在沪市既然创办了自己的贸易公司，逐步加入沪市的商界，自然就需要一个与朋友们加深联系增进友谊的社交场所，拓展我的人脉关系，同时，也为喜欢社交活动的沪市同行，提供一个方便的举办场所。” “我的俱乐部暂定五月底正式营业，希望布拉顿先生和埃里希先生，能成为俱乐部的首批会员，时常赏光参加我举行的酒会和舞会，我也相信，大家都喜欢认识更多的新朋友。”韩霖点点头说道。 “当然，我和埃里希先生，很荣幸得到韩先生的邀请，我感觉得到，您对帝国的态度很友善，而且还很关注来自帝国的消息。”布拉顿说道。 这话就是话里有话了，他相信韩霖能够听懂。 也正是因为韩霖的消息太过于灵通和精准，而且自身与美国驻沪领事馆方面有密切来往，才让德国驻沪领事馆方面，做出了主动接触的决定。 埃里希是情报部门的关系户，他奉命和韩霖合作，开出的价格要比市场价高很多，绝对能给韩霖带来丰厚的利润。 “沪市是亚洲的金融中心城市，也是一座国际大都市，有着不一般的国际地位，形成了特殊的环境。由于租界的存在，各国人员不断流动，汇集的信息量极为丰富，并不局限于中国自身，而是能够涉及到东亚或者亚洲，甚至是世界很多国家。” “我出身警察职业，后来被选入特务机关做情报工作，还没有正式入职呢，又被调到了宪兵司令部做了军事警察，可能我有点这方面的好奇心吧，很喜欢搜集国际方面的消息，加上也认识几个消息灵通人士，给人的感觉是知道的不少，实际上没法和职业情报人员相比。”韩霖笑着说道。 他这是对布拉顿隐晦的提问，给出了一个同样隐晦的答案，非常的谦虚，因为他知道，越是不承认自己参与情报方面的事情，对方越是不相信，到底是不是，你们自己猜！ “韩先生对目前的国际局势怎么看？”布拉顿果然不相信。 “咱们这是在闲聊，我随便说，您也不用太认真，我的判断是，一战结束后的局面，肯定要被打破，就比如第三帝国，不可能忍受一战失败后的种种约束，日耳曼民族的崛起是注定的，想要打碎英法等国家施加给帝国的枷锁，战争是在所难免的。”韩霖说道。 整个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没有人比他这个穿越者更清楚，所以，他可以轻易找到让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同时，他庞大的知识储备量，能够做出让对方高度认同的判断分析。 只要不牵扯到具体的人和事件，他怎么说都可以，别以为人家的情报部门，就没有厉害人物，能得到相同的答案。 “韩先生的这个说法很大胆，那英法对于帝国的再度崛起，会做出什么反应呢？您也知道，英法对我们帝国，向来是保持着高度警惕和打压限制的态度！”布拉顿笑着说道。 他根本就不相信一个中国的宪兵军官，能对目前的国际态势有多了解，在他的眼里，中国还是很落后的，论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在国际的地位还不如日本。 这也是他给韩霖的一个考题，他要试试韩霖是不是真的有秘密情报渠道，真的有资格和帝国情报部门合作。 “英法自从一战结束后，经济发展缓慢，失业率节节高升，而且反战的情绪高涨，英国的重心是要保住自己的海外殖民地，而美国方面则是孤立主义盛行，同样不愿意直接参与各国事务，其中也包括欧洲，没人喜欢打仗，这是帝国崛起的大好时机。”韩霖笑了笑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萧条背后的国际风云 下 对韩霖的说法，布拉顿是非常认可的，目前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全球正处于经济大萧条时期，英美法等资本主义强国，都面临着经济方面的巨大压力，有可能要爆发经济危机，让政府陷入焦头烂额的困境，这是不争的事实。 “韩先生似乎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英法对欧洲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他们如何能坐视帝国的实力不断增强？”布拉顿问道。 “英国作为曾经统治半个地球的日不落帝国，对法国的态度，也并非如同外界看到的那么亲密，相反，他们之间有着激烈的利益冲突，国家和国家之间，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友谊。” “站在英国政治家的角度，肯定不愿意看到法国在欧洲的强势地位，这不利于英国的利益，而第三帝国的崛起，是英国希望看到的现象，这就是一种制约和平衡的策略。”韩霖说道。 “说得好，国家和国家之间没有真正的友谊，我很欣赏这句话，请继续！”布拉顿很认真的说道。 “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因素，就如同我们金陵政府畏惧地下党一样，作为老资格的资本主义国家，不管是英法还是美国，最担心的并不是帝国实力增强，因为苏联，远比帝国更加让他们感到恐惧。” “这么说吧，我自己认为，除非帝国的扩张触碰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否则他们不可能下场参与，战争如同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结果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更希望在帝国崛起的过程中，能够和苏联发生战争。”韩霖说道。 “韩先生，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番评论，我很难相信在中国的军官阶层，居然有人对国际事务如此的熟悉，对各国的政治态势掌握的如此精准，我必须要承认，您是一位非常出色的国际政治问题专家。” “您的见解与帝国参谋部门和情报部门的专家，有着惊人的相似，能够和您成为朋友，我感到非常荣幸！”布拉顿赞叹的说道。 第三帝国有着极其专业的参谋群体和情报专家，海外也有数量惊人的情报人员，可如此庞大的情报系统，在海量信息的基础上，呕心沥血做出来提供给高层作为决策依据的分析，居然和韩霖自己的分析是相同的。 关键在于，韩霖是一个落后国家的底层军官，还是宪兵少校，不是特务机关或者情报部门的少校，也不是外交部门的驻外武官！ 这就证明，韩霖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有着异乎寻常的分析能力，这样的人，绝对有资格得到帝国的资源和重视，也值得情报部门更大程度的投入。 废话，我说的这些情况，完全是来自真实的历史资料记载，又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当然准确无误！如果你们的参谋团和情报专家，得到和我不一样的结论，那也太无能了。 “布拉顿先生，我说的这些分析判断，只是根据自己掌握的片面信息，做出的一种猜测，居然能得到您如此的盛赞，我愧不敢当！对我来说，您才是专业人士，如果以后有机会，还请您多给我分享更多国际方面的消息。”韩霖很是“谦虚”的说道。 “我非常乐意和韩先生有更多的信息交流，帝国情报部门也需要您这样的朋友，我会把您的这些话整理上报，并且向上级提出申请，为您支付报酬，每一分付出都应该得到对等的回报。” “我知道按照东方的思维方式，朋友之间的闲聊，或者是朋友之间的信息交流分享，是不会收取报酬的，但在西方的思维方式中，既然您的付出对帝国的情报工作有所帮助，那我们就应该支付报酬，对此您不用觉得不好意思。”布拉顿说道。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东方思维方式”的？还“不好意思”收取报酬，我有不好意思的表现吗？ 把掌握的历史资料和你进行交流，目的是为了生意方面的便利，干脆说的更明白点，就是想多赚钱补贴外勤组的经费开支！再就是需要伱们支援一些德国的武器装备，武装我的下属，增强我的行动力量，仅此而已！ 反正两个国家距离太远，不可能有什么直接的利益冲突，我根据历史事件的时间节点，说点符合历史进程的分析判断，也不会影响什么，我又不是第三帝国的元首，改变不了二战的历史，再说，我敢说，也得你们敢信才行。 日本驻沪领事馆。 “德国领事馆的布拉顿，带一个德国商人去了韩霖的贸易公司？他和德国领事馆的接触，似乎更近了一步，加上原本和美国驻沪领事馆的来往，还真是让我感觉很迷惑，他有什么价值，能让美德两个国家的情报部门，对他如此感兴趣？”影佐祯昭坐在榻榻米上说道。 日本特务机关倒不是在监视韩霖，而是对德国驻沪领事馆有常规监视，毕竟目前的德国政府，与金陵政府之间存在和大量的军事合作，又是出售武器又是派遣教官的，因此，就发现了情报教官布拉顿和韩霖见面的事情。 “对韩霖的调查报告我仔细看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任何的亮点，他的履历很清晰，从警察学校毕业，被选拔到了金陵政府调统局第二处，短期培训后，就到了杭洲实习，为此我还专门给杭洲方面的情报人员发电询问。” “杭洲方面回复，这个韩霖的实习期，不是在二处的杭洲站，而是在杭洲警备司令部给司令官宣铁武做参谋，没有做特务工作，实习期结束回到金陵，没有分配工作就到了宪兵司令部，给总裁官邸做警卫组长。” “金陵的帝国特工报告，韩霖虽然是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长，这个部门接受二处的指挥，可二处实施的抓捕行动，他竟然和我们的特工看电影吃饭，根本就不参加！”高岛和辉说道。 “我要主动和他接触接触，不解开这个谜团，我心里始终感觉不踏实。”影佐祯昭想了想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还会破案 “影佐君的意思是，这个韩霖是个危险角色？他和美国、德国外交机构的情报人员接触，是肩负着秘密使命？”高岛和辉问道。 他觉得影佐祯昭神有些经过敏了，特务机关的调查非常清楚，这个韩霖的履历非常清晰，不具备别的条件，就因为人家和外国领事馆有联系，就开始揣测人家的身份，没多大的意思。 “高岛君，你不要过分解读我的话，我只是对他的行为感兴趣，并没说他是什么危险角色。韩霖目前的言行举止，对我们没有产生任何威胁，还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 “我认同特务机关在金陵的潜伏人员，对韩霖的判断，他对帝国的态度还是非常向往的。我只是想不通，韩霖和两个国家的情报人员接触，相互之间合作的基础是什么，为什么都有商人参与。”影佐祯昭摇了摇头说道。 “据调查，韩霖的哥哥韩霂，不但留学美国，而且在美国的洋行做大班，与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关系比较密切，经常参加各种活动，韩霖和美国驻沪领事馆有联系，可能也是韩霂牵线搭桥。” “而且韩霖与走私商人佩雷斯搭上线，这个佩雷斯与美国情报部门有些关系，也可能他们之间只牵扯到商业利益，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情报关系，史密斯和韩霖的接触，是起到了中间人的作用。”高岛和辉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我们自己凭空猜测，解读韩霖和美国驻沪总领事的关系，并没有任何的事实佐证这个猜测，算了，我约他谈谈，如果现在没有情报方面的牵扯，不代表以后不能有，帝国需要这样的情报渠道。”影佐祯昭说道。 “影佐君说的有道理，韩霖能够和美国外交机构的情报军官搭上线，这就是价值体现，他和对方的交往越多，接下来对我们特务机关越是有利。”高岛和辉笑着说道。 日本没法对美国的态度不重视，因为石油和钢铁这两种关乎战争成败的战略物资，大部分都得从美国进口，资源匮乏的日本，等于是被美国掐住了脖子，感觉那是相当的难受。 鉴于罗斯福上台后，美国政府对日本侵略中国的举动很不满意，态度日益强硬，日本特务机关也在加强对美国情报的搜集工作。 韩霖开车来到了虹口。 他接到了影佐祯昭的电话，约他晚上一起吃饭，对这件事他一点也不觉得意外，这可能是布拉顿来访的后遗症，应该叫做附加值！ 影佐祯昭请客的地方，是日侨居住区的虹口，一家看起来规模很小，但是环境很雅致的小酒屋。 这种以家庭为单位的小酒馆，在日本很常见，有两个安装推拉门和铺着榻榻米的雅间，外面有三五张桌子，接待的顾客数量不多。 一对老夫妇负责在厨房做菜，未出嫁的女儿或者是儿媳妇泡茶端酒上菜接待，儿子通常在外面工作，额外多赚一份钱。 “韩君，别看这家酒屋的面积很小，但是饭菜的味道，与日本本土的味道最为贴切，我只要有时间，就会来这里小酌两杯。”影佐祯昭笑着说道。 “感谢影佐君的盛情招待，既然影佐君如此赞赏这家酒屋，那我来沪市处理公司业务的时候，会经常过来品尝帝国的美酒美食。”韩霖微微躬身表示谢意。 “韩君这次来沪市，停留的时间不短了吧？”影佐祯昭问道。 “其实我自己要办的事情，都达到了想要的结果，甚至得到的收获超过了预期，之所以没有返回金陵，是接到了宪兵司令部的一个临时差遣，到淞沪警备司令部协助办理一桩凶杀案，等于顺便出了个公差，多停留几天倒也没有关系。”韩霖说道。 “原来韩君这些天竟然在沪市忙着查案，你的进展怎么样了？”影佐祯昭笑着问道。 他是领事馆的武官，并不知道陆军特务机关的具体工作。 “是这样的，市政府保安处下属保安二团的作战参谋，前些天在上班的路上居然遇害了，保安处的调查人员认为，这就是一件单纯争风吃醋导致的凶杀案，因为这个参谋的女友是个舞女，还在百乐门非常红，垂涎她的人也很多，既然作战参谋抱得美人归，被人怀恨在心也是正常的。” “谁也没想到，保安处做出的结论，居然没有得到舞女的认同，把这件事告诉了作战参谋的亲属，此人别看不是身居要职，可人脉关系比较强硬，特务机关和宪兵司令部，不得不派人接手案件重新进行调查。” “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侦查大队，就是特务机关半公开的驻沪机构，而宪兵司令部方面，司令官知道我恰好在沪市，就把这件倒霉差事推给了我，什么时候结案，什么时候才能回金陵！”韩霖说道。 “一个团部的作战参谋居然被人给杀了，在我看来，诱因是女人的可能性非常小，因为杀害一个军官，那是需要承担很大风险的愚蠢行为，金陵政府为了维护自身的权威和军队的尊严，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如果自身的权势地位如果能够抗住杀人带来的后果，不怕遭到追究，这样的人，反倒不会选择杀人，到了这种层次，百乐门难道没有漂亮女人了？沪市难道缺少美女？” “所以我认为，伱想要破案，还是要从作战参谋自身的人际关系找到凶手，内部作案的可能性超过九成九，比如，他阻碍了别人升官，破坏别人攫取利益，或者是知道了什么秘密，又或者是工作中与别人有很尖锐的矛盾等等。”影佐祯昭想了想说道。 你还会破案？ 韩霖对影佐祯昭的能力，特别是逻辑推理能力，感到有些佩服，除了没有联想到他自家的陆军特务机关，可以说是思维敏捷、直中要害！ “很精彩的推论，影佐君，没想到您还有这么强的推理能力，我对您的才华非常钦佩！以您的才华，想必不会在领事馆武官的职务上停留太长时间，帝国需要您这样的精英。” “宪兵司令部只有我一个人参与，象征性意义大一些，具体怎么查案是特务机关的事情。等明天再到警备司令部，我倒是可以把您的这番推论，告诉这些查案的特务们。”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七章 释疑 也不知道明天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机关长，听到影佐祯昭竟然帮着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调查日本间谍杀害保安二团作战参谋的案子，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就目前的局面来看，在日本陆军特务机关的眼里，高峻烽和少数人虽然一直被扣押在警备司令部，却没有受到严刑拷打，等于是金陵政府负责查案的特务机关，没掌握到事情的真相，也就不能对高峻烽使用手段。 可是影佐祯昭的推论，锁定了内部作案这个关键条件，被侦查大队采纳以后，极有可能就把保安二团团部收买的内鬼，给活活坑死了！ “韩君，我觉得您在宪兵司令部做宪兵，并不是最为适合的工作，应该到金陵政府的外交部门工作。”影佐祯昭说道。 你特么终于图穷匕首见了。 “我明白影佐君的意思，您应该是指我和美德两国驻沪领事馆，存在着接触的事情。我知道大日本帝国的情报部门，做事非常的严密细致，效率高能力强，对我的情况，大概早在我和美国驻沪领事馆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 “事实上，我对美国情报部门并没有情报价值，因为我不具备他们需要的条件，不在军委会或者行政院的中枢部门工作，也不是金陵政府情报部门的人，发展我做线人，这毫无意义，这么简单的逻辑关系，想必您是明白的。” “我之所以和美国情报人员史密斯来往，完全是我的生意需求，他的线人是美国走私商人，当然，史密斯自己也不那么单纯，西方的情报人员，对财富的渴求，可能会超出我们的想象。” “在宪兵司令部工作不是我的追求，只是我实现财富追求的工具，恰恰就是这样的身份和带来的便利，得到了美国走私商人的认可，同时，我家也是商人家庭，做生意的本钱不会太困难。”韩霖说道。 这是他早准备好的说法，到底他和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史密斯少校，是否有情报交易，除了他以外，知道的只有极少数美国人，他也确实和佩雷斯在做远洋贸易，这一点经得起检验。 “德国的布拉顿找您，也是要洽谈生意？”影佐祯昭问道。 “可以这么说，交易涉及到的是战略物资，主要是猪鬃和桐油，以钨矿砂为主的稀有金属，也有情报方面的要求，比如我从史密斯的嘴里，或许偶尔能听到一些来自美国政府的消息。”韩霖笑着说道。 影佐祯昭点点头，这是完全符合逻辑的回答，德国需要大量的钨矿砂，还有锡矿等，作为生产武器装备的战略资源，为此，采用了扶持金陵政府的军工产业，提供武器弹药装备德械师等，换取中国的矿产。 德国对美国情报部门的情报搜集，也是意料之中的行为，韩霖在和史密斯以及佩雷斯的接触交往中，能够得到一些情报，德国人当然不放过这样的机会，其实日本特务机关，打的是同样的算盘。 “韩君，你很坦诚，出乎我的预料。”影佐祯昭说道。 “我不希望和任何人分享我的秘密，但是，我承受不起被帝国特务机关误会的后果，这样的解释，您觉得满意吗？”韩霖说道。 “这是聪明人的做法，与大日本帝国做朋友，你不会后悔伱的选择，虽然帝国目前和中国的关系有种种问题，但你要坚信，只有在帝国的帮助下，中国才能摆脱西方列强的欺压，我们是东亚的睦邻之邦，要齐心协力应对来自西方威胁，来，我们喝酒！”影佐祯昭笑着说道。 他找不出韩霖这些话有什么疑点，到底是真是假，时间会验证一切，而且他认为韩霖自身的条件，也确实不值得被两个国家的情报部门所重视。 因为美国和德国不是中国的敌人，根本不存在战争的可能，所以，不需要渗透到方方面面，连宪兵司令部的一个小科长都吸收到情报网中，这是日本特务机关才会做出的选择。 就在韩霖和影佐祯昭喝酒聊天的时候，曹建东和许寅正带着一个抓捕小组，在春华茶楼的附近等着机会到来。 只要这个谢孝安半夜偷偷溜到茶楼的后院，他们就立刻进行密捕。 “副组长，皇天不负苦心人，我们熬了两个晚上，目标终于出现了。”许寅正压低声音说道。 时间到了晚上的十一点多，在远处路灯的照射下，可以看到谢孝安戴着礼帽穿着风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往茶楼后院门这里走，时不时的还转头查看情况。 公共租界的夜晚虽然很热闹，可茶楼后面的这条小路，却显得非常寂静，看不到有人活动。 “项文皓，吴佑民，你们两个按照原计划进行抓捕，手脚麻利点，不要闹出动静来！”曹建东也低声说道。 几分钟后，谢孝安来到后门，掏出钥匙去开锁。 就在这时，突然脖子侧面感到剧痛，随即眼前发黑天旋地转，刚要喊叫，有人勒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接着脑部太阳穴部位遭到重击，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个多小时后，两辆汽车来到一处位于十六铺码头南部的货场，绳捆索绑嘴里塞着布的谢孝安，从后备厢被抬下车。 “项文皓，你出手打击要害部位的准确度不错，但力量略微有些不够，刚才差点就让敌人喊叫出来，第一次实战你有些紧张，生怕把他弄死，我就不说什么了。” “至于吴佑民，也是犯了同样的毛病，心理素质不过关，本来目标就遭受到了重击，你用力过猛，很容易把人给勒死的，今天晚上的行动，你们的表现算是勉强合格。” “所有人都要牢牢记住，千万不要忽视这一丝一毫的误差，有可能就会带来任务失败的后果，如果是在敌占区执行任务，后果往往是致命的，不但害了你们自己，还拖累了自己的兄弟。” “但你们也不用心理负担太重，熟能生巧，以后还有很多实战机会，每个人都要上场积攒经验。”曹建东站在货场院子里，做了行动总结。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栽赃陷害 上 项文皓和吴佑民，是经过韩霖请求，戴老板从浙省警官学校补充到外勤组的新组员，也是第一次执行这么重要的任务，难免有些紧张心理，发挥有些失常，还是曹建东亲自采取了补救措施。 原本许寅正想要亲自上场击昏谢孝安的，但曹建东考虑到，未来外勤组会有更多的行动，不能总是让老组员顶在前面，而且随着外勤组的人员会不断扩充，这批加入比较早的新组员，陆续也得挑起大梁，成为整个外勤组情报网的中坚力量。 项文皓负责打昏敌人，吴佑民负责锁住对方的脖子捂住对方的嘴，两人合力完成这个任务。 “你们是外勤组第二批加入的成员，这是你们的优势，能够幸运的跟随老大进行学习，可以作为骨干进行培养，这样的机遇非常宝贵，在不久的将来，也都有机会成为一个特别小组的组长，自己支撑一个地区的工作。” “我们特务机关的性质不比寻常军事机构，没法混日子，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当领导的没有点真本事，是很难让下属心服的。”许寅正说道。 “仔细检查他的衣服，看好他，我马上报告老大，滕向东参谋被杀一案，可以结案了。”曹建东说道。 韩霖这次来沪市，大多数时间没有在家里住，而是住在了酒店里，他也是考虑到自己的职业，或许会给家人带来危险，找个长期居住的地方，也是必须要办的事情。 随着电话铃声响起，正在睡觉的他，立刻坐起来接听电话。他和影佐祯昭都是情报人员，喝酒的时候很有分寸，谁也没有喝多。 听到已经把谢孝安抓获，韩霖看看自己的腕表，已经一点多了，他告诉曹建东做好准备，他睡一觉养养精神，随后就到货场进行审讯。 码头南货场区。 上午的九点多，醒过来的谢孝安堵着嘴、戴着黑色头套，戴着手铐，被两个特工押到了临时审讯室，总部送到沪市的刑具，目前就安放在这里。 特别小组的驻地还没有找好，自然没有固定的审讯地点，韩霖就把公司的货场，暂时利用起来。 刚被摘掉头套，眼睛有些不适应的谢孝安，等了十几秒钟才恢复视力。 他坐在电椅上，这玩意当然不陌生，手脚被锁在椅子上，他注意到，自己衬衣的衣领被撕掉了，说明人家对帝国特工服毒自尽的方式很有经验。 对面两米远摆着一张破旧的长条桌，桌面上有茶杯和纸笔，一盒亨牌雪茄和一个煤油打火机，还有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桌子后面有个目光锋锐但神情温和，西装革履的年轻人，坐在椅子上看报纸，旁边还有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坐在油漆都掉光的长凳上抽烟喝茶，屋子里看不到别的家具物品，条件非常简陋。 所在的这间屋子面积不大，门窗都关的严严实实，还用油布遮挡了光线，屋顶亮着灯。 刑具摆放的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是个临时场所，但常见的刑具一样不少，连烙铁都在炭盆里烧红了，盆里还有把冒热气的铁水壶。 嘴里堵着的破布被取下，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鬼情况？ 谢孝安本来做好硬抗刑讯的准备，可是憋着一股勇气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结果屋子里的三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他不存在一样。 等了大概五六分钟，门被推开了，有个年轻人拿着一张木头板子进入屋子，这时候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了起来，打开公文包，拿出一摞相片，一张张的钉在木板上面。 看到这样的一幕画面，谢孝安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其妙的心慌，仿佛这些相片对他有着致命的威胁。 “谢孝安，暂且这么称呼你吧，名字不重要。我不是要跟伱玩什么心理战术，只是等着道具进来，让这次的审讯过程变得快捷一些，避免浪费我的时间，我还得去警备司令部审讯高峻烽。” “高峻烽并不清楚，我一开始就知道他是团部的内鬼，之所以扣住他迟迟没有审讯，是在利用他钓鱼。滕向东参谋为国捐躯，可他生前做过极其重要的调查工作，只是他并非专业的情报人员，错误估计了自己的能力，安全意识不够，才被你们发现并且杀人灭口了。” “你别用怀疑的眼光瞅着我，保安处的军法科长，是高峻烽的下线吧？团部的文书，也是高峻烽的下线吧？他们两个我都挖出来了，高峻烽的身份能藏得住吗？”韩霖淡淡的说道。 谢孝安虽然没有开口，可脸色却顿时变得惨白一片。 他当然知道对方没有说假话，保安处的军法科长和团部的文书这两个人，都是高峻烽发展的下线，而且特务机关是有档案的，因为要按时给他们发放活动经费，对提供的情报还有数目不菲的报酬。 “把这块板子拿过去，让他瞧瞧，不见棺材不落泪！”韩霖继续说道。 当谢孝安看到板子上的十几张照片，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眼前直冒金星，感觉到天旋地转，差点一口血吐出来！ 他最大的秘密，自从在沪市执行任务以来，为帝国搭建的情报线，他的所有心血，居然毫无保留的被这些照片展现了出来。 他和所有内线秘密接头的照片，这些内线和新上线接头的照片，整整齐齐的列队嘲笑他，而且一张都不缺！ 完了，谢孝安感觉到万念俱灰，精神彻底崩溃了。如果有可能，他愿意有尊严的去死，选择传统的切腹自尽，他对不起帝国和天皇，不但葬送了整条情报线，还把继任的上线给坑死了！ 人家之所以没有着急审讯他，对他使用电椅和烙铁，逼着他开口交代，原因不是没想到如何审讯，也不是担心他的武士道精神，而是实在没有什么问题要问他！ “说起来我要感谢你，感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么多有价值的情报，牛都送了，自然也不差一根绳子，不介意回答我几个问题吧？”韩霖拿起一根雪茄烟，走到他面前问道。 “你说是我给你提供了这些情报？”谢孝安目瞪口呆！ (本章完) 第一百七十九章 栽赃陷害 下 怎么说也是职业特条，谢孝安立刻就知道对面这个年轻人的算计了，顿时感觉一股气从头顶间来到脚底，全身都被冻僵了！ 简直不是人！好毒的心思！如果他不招供，对方就可能抓捕新上线和发展的内鬼，然后对他进行栽陷害，这样一来，帝国的陆军特务机关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就会认为他叛变了！ 对敢于叛变的帝国特工，特务机关的手段向来残酷，他在日本的家人，会受到他的连累，姐妹有可能被“征召”，父母和亲属会因为他的可耻行为，在家乡抬不起头来，甚至会被逼得自杀！ “当然是你提供给我的情报，你看，多么的详细，多么的精准，就算我说这些情报不是来自你叛变招认，是我们自己调查出来的，你认为所的日本陆军特务机关，会相信这种说法吗？ “日本是个全民皆的国家，特务活动对日本的起，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有着深厚的历史沉，情报工作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大日本帝国的特工，认为自己是全世界最为优秀的特工，你们的眼里，中国特工不配做对手，哪里会承认，中国的特工能有这样的本事？” “既然不是我们自己查到的，那就是有人泄密，内部人背叛了帝国，这个人是谁呢？当然是你，这条情报线的搭建者！而且已经失踪了，哪怕是是他，这也得是他,他的下司会做出那种选择，那么小的一口白锅，我是会为他背的，你说的没有没道理？”笑眯眯的说道爽！实在是太爽了！ 建东和许正，还没两名组员在一边马虎的听着，内心没着小喊小叫的弱烈冲动，自家老小审讯犯人的时候，绝对能达到让人欲罢是能，甚至是迷的效果瞧瞧日本间那副鸟样子，刚才还着劲想要玩对抗，他也是看看面对的审讯者是什么人“他那毒的恶魔，他是得坏死！”谢孝安歇斯底外的小喊着说道“你要知道他所在大组的秘密，还没日本驻特务机关对保安一团的渗透情况，按照情报工作的原则，他没可能是掌握具体的细节，但是是可能一点也是知情要杀了那个日本间非常用出，是过不是转转电源开关而已，但是，认为那个人不能放在里勤组的日本教官队伍，为自己的新组员培训日本特务的相关知识技能想要逼着一个日本间少难啊，可里勤组那段时间，用出逼降了两个！ “他看，你们还是没共同语言的，他理解的一点也有错，你就知道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你判断他如果是个资深特工，特别的特殊特工，有资格掌握一整条情报线联系超过八个以下的内鬼” “你能给他提供的情报是少，负责保安一团、警备司令部的特工叫做平野低夫，你们是陆军士官学校的同学，一起来的市，我化名苏仁平，在静安寺一带开了家大舞厅，暗地做烟土买卖而且保安七团的案子还有没完全用出，的眼睛，还没看向了上一个目标保一团，七团没问题，一团会有没问题？那是压根是用考虑的问题！什么事情都想到后面做到后面，那样的人怎么会是成功？怎么会有没后途？ “他居然称呼你是恶魔？那用出他们日本人颠倒白白的本性！你是恶魔，这他们那些日本侵略者占据你们的东八省，杀人放火、奸掠，做了少多丧尽天良、禽兽是如的恶行？你该怎么称呼他们？’“情报大组的组长叫松，你的直接下线，化名为长清，在吴口一带开院，拉拢腐蚀金陵政府海军军官此里，还没一个大组成员在十八铺码头开货运公司,搞走私买卖，公司名称你是知道，真实姓名你也是知道让我感觉到安慰的是，居然没帝国的叛徒在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做教官，那个消息也让我的心理平衡了很少往往不是那样，自己吃了亏，也见是得别人坏！ “你在市付出的所没心血，用出完全被他给彻底摧毁了，他要你合作，是想了解你对驻特务机关的潜伏特工，究竟知道少多秘密吧？”于星静有的说道实话告诉他，他对你的价值是可没可有的，肯定他配合你，还能获得一丝生机,毕竟中国人讲究下天没坏生之德，虽然你是认为那句话适合日本特务，但你们特务机关的日本教官数量太多，那是他活着的机会！ 既然还没没野英民一个教官了，再增加一个也异常，两人还能做做伴至于要是要过河拆桥，这得看我自己的表现，那个决定，还没更为深远的目的“你不能暂时是对他那条情报线的新下线和收买的内鬼动手，让他退入特务机关的失踪名单，可他自己也得没让你满意的表现，否则，你保证特务机关很慢就会把他判定为叛徒，他们全家的遭遇他如何决定？ “战争开始前，两国签了停战协定，你再次接到指令，结束渗透保安七团，也负责政府和警察方面的线人被杀的七团作战参谋，是你察觉了我的跟踪监视，通知了总部的行动队” 建东和许正对视一眼，那个日本间被自家老小拿捏得死死的，是服是行！ “整个情报大队由很少人组成，分布于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周边金陵政府的华界,还没从市到金陵之间的太仓、苏锡常、镇江等城市，都设没你们的监视点和联络点，金陵方面的少个潜伏大组，与你们虽然同属驻特务机关指挥，却是是一个部门就是七给第那的样“坏坏的表现，是是所没人都没你那种耐心，你敢请他做教官，就是怕他耍花样，他最坏是要动什么歪心思，肯定他没什么实际的容易，你也会情出手给他帮助的！”说道“你叫大林广助,帝国陆军士官学校毕业,隶属于帝国陆军参谋本部第七部驻特务机关本部情报大队租界大组，在第一次战争后奉命来到市，按照指令潜伏在租界地区，刺探金陵政府的，市防务 由于各种原因地址修改为 fo 第一百八十章 谁说死猪不怕开水烫 随着小林广助心理崩溃后的讲述，他提供了情报小组的组长和一个成员的信息，提供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这是他最后的情报价值了。 韩霖对小林广助的表现很满意，用刑之道，攻心为上，只要心理崩溃，目的就达到了。看情形，这货有点破罐子破摔，不打算再为什么大日本帝国保守秘密了。 “小林广助教官，你做出了最为明智的选择，我可以承诺，将会给你最好的待遇。抓紧时间把这些情况自己写下来，我们部门要存档，等你办完这项手续，就真正成为了金陵政府特务机关的特聘教官，享受少校军官待遇。” “我现在要到淞沪警备司令部见高峻烽，今天晚上伱就跟我返回金陵，如果在沪市有什么需要办理的事情，你现在就可以说出来，你还得回家拿点东西，你的密码本需要拍照。”韩霖笑着说道。 “你就不害怕我趁着回家的机会，向特务机关通风报信，导致你所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小林广助问道。 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会在审讯刚结束，就敢把自己放回住处？他倒也不是真的想要通风报信，而是 “我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你自己的招认，这些特务机关的秘密我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可是完好无损的从我们手里活着回家了，秘密还泄露了，这样的情况，你觉得特务机关能放过你？骗鬼鬼都不相信！” “我不打算对你发展的内鬼马上动手，他们暴露了，就没有威胁了，或许将来可能有些用处。实话对你说，即便这些人全部损失了，我也不会觉得多心疼，想找到合适的人做内鬼，可没那么简单！” “你尽管回家后向特务机关报告，我敢笃定的对你下个结论，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自己！日本特务机关的风格我很清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他们希望你是宁死不屈的，你活着回去，结局就是被勒令切腹，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可以赌一赌！” “来，抽支雪茄，慢慢的写吧，回家的时候让他们开车送你就是。以你的身份，做什么事情，家里的那些下属们，没有敢多嘴询问的，你看，我没对你用刑，还是有点先见之明。”韩霖笑着说道。 自己遇到了个魔鬼！ 小林广助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自己和人家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遇到特工职业的大行家了，人家敢赌，问题是，他自己不敢啊！ 韩霖走后，监视的特务给他打开手铐，他就老老实实坐在韩霖刚才坐的椅子上，拿起笔开始写材料。 “今天凌晨咱们两个忙了一个多小时，才布置出简易审讯室，结果呢，给电椅接通电源，点燃炭盆烧红了烙铁，一场审讯结束，就特么在炭盆里烧了一壶水，泡了几杯茶，其余的啥都没用上！”许寅正笑着说道。 “前期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最终的结果，结果得到了，过程不重要，但凡高价值的目标，老大通常都是攻心为上，凡是靠着刑具审出结果的，下场都会死。”曹建东说道。 淞沪警备司令部看守所审讯室。 高峻烽被两个特务押到了屋子里，连续几天的内心煎熬，让他看起来格外的憔悴，加上满脸的胡子茬，只能用狼狈来形容。 “高峻烽，除了保安处的军法科长和团部文书这两个人，还有谁是你的下线？”韩霖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什么下线！”高峻烽先是神色大变，可紧接着就否认这件事。 “你的上线谢孝安已经被我给抓了，你居然还不认账，嘴倒是挺硬的，你想好了再和我说，到目前有三个人证，两个下线一个日本间谍，滕向东参谋就是因为跟踪你，被日本间谍杀害的，我是不是在诈你，你心里有数。”韩霖端起暖水给自己泡了杯热茶。 高峻烽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歪着头把脸转向一边，不肯回答问话。 “啊！” 一声惨叫在审讯室回荡着，高峻烽被一杯滚烫的热茶泼到脸部，他手脚都被锁在电椅上，躲都没法躲，当即疼的连声惨叫，被热茶烫到的皮肤，也开始起水泡了。 “老子让你死猪不怕开水烫，烫不烫？”韩霖走到他的面前冷冷的问道。 门外观看的侦查大队军官，看着韩霖的动作，看着审讯室的一幕，不由得身体一哆嗦。 这个韩霖科长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似乎性格很温和，没想到，他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难怪年纪轻轻的就能在宪兵司令部执掌军纪军法，还得到戴老板的赏识，不可以貌取人啊！ 眼瞅着韩霖转身又拎起了暖水瓶，高峻烽的身体也开始剧烈的颤抖了。 “外面，给我拿包茶叶来，你们两个人负责用刑的，先给他上烙铁，再用电椅，扛不住弄死了拉倒，我给他编一份口供，有本事把自己的狗爪子剁下来！既然来到特务机关的审讯室，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哪怕到了地下，为保证你也不会忘记这一切！”韩霖倒是没有直接往他的头上浇热水。 “我说，我招认，我的确是被日本间谍在团部发展的内奸，现在我的上线和下线，都被你们给抓了！”高峻烽急忙说道。 谢孝安和两个下线被抓，人证已经确凿无疑，面对这样毫无人性，拿着热茶往脸上泼的狠人，他再抵赖也没有什么实质性意义。 他也知道，承认了就是死罪，可想活也活不成啊！ 间谍是没有饶恕余地的，况且还牵扯到了作战参谋滕向东被杀，既然是非死不可的结果，那又何必非得被刑具折磨的生不如死呢？ “犯贱，记录员，仔细听着我和他的问答！”韩霖坐下来点了支烟。 高峻烽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回答了韩霖提出的几个问题，把日本间谍怎么和他接触，怎么加入的日本间谍组织，窃取了多少情报，以及怎么发展下线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随后在讯问笔录上签字摁手印。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一章 警务处副处长 韩霖来到吴乃贤的办公室，先由吴乃贤要通了总部的电话，转到了处长办公室，他和戴老板做了简要的报告，随后，戴老板就要和韩霖单独谈话。 他把话筒递给韩霖，急忙离开办公室，还把门给掩上了。 “老板好！”韩霖说道。 “韩霖，这次在沪市干得漂亮，挖出了保安处和保安二团内部的叛徒，还抓到一个日本间谍，为牺牲的滕向东参谋报仇雪恨，你辛苦了，等回到金陵，到我的住处当面汇报，我会向总裁为你请功的。”戴老板笑着说道。 “感激老板栽培，卑职不敢居功，都是侦查大队配合的好。”韩霖毕恭毕敬的说道。 “哼，配合的好？是等着吃现成的吧？你就不要帮着他们打掩护了，侦查大队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货色，我心里比伱清楚。抓到的日谍，你是怎么处理的？”戴老板哼了一声问道。 恨铁不成钢，这就是他此刻的心态。 沪市特区是二处仅次于总部，与大区基本平级的外勤机构，对这个在国际大都市的情报机构，他和蒋总裁都寄予厚望，投入了大笔资金，调来了不少的骨干，蒋总裁甚至把淞沪警备司令部的侦查大队都给了沪市特区。 可是截止到目前，一件能让他长脸的功劳都没有拿出来！ 他觉得自己的脸，被沪市特区打的有点疼，只是，他心情再不爽，也不能不管这个机构，如果再没有什么突破，估计蒋总裁都要开骂了。 都说他的脾气暴躁，老头子的脾气，实际上比他更加暴躁。 韩霖奉命侦办保安二团的凶杀案，没想到稍微一调查，却是一件价值很高的日谍案，而韩霖对这样的案件，那是格外有经验，也成为沪市特区“立功”的救命稻草。 提起这件事，他自己也觉得尴尬，偏心偏到这份上，这老板在外勤组成员们的心里，肯定不那么光彩。 “老板，卑职没有杀这个日谍，而是逼着他投降了，他也向我供述了在市政府和警察局发展的两个内奸，我答应饶他一命，并且聘请他做外勤组的战术教官，负责指导外勤组人员如何对付日谍，今天晚上就随我一起回金陵。”韩霖说道。 他是担心戴老板把这个日本间谍，给了沪市特区的侦查大队，作为改善局面的筹码，影响到他在沪市的布局，所以干脆把这件事敲定了。 戴老板再不讲理，也不能轻易否决他这个外勤组长的决定，如果戴老板非要这么做，这个日本间谍绝不会活着交给侦查大队。 “好极了，看来你这次在沪市查案，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收获颇丰啊！总部的行动科和情报科，整天像是没头的苍蝇，在金陵和周边地区到处瞎踅摸，一点线索也没找到，而你却逼降了两个日本间谍，高下立判啊！” “韩霖，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这两个日本教官不但对外勤组的技能提升具有重要作用，对我们整个二处来说，同样是非常重要的稀缺资源。我会亲自到外勤组驻地，接见这两个日本教官，他们的经验技能分享，也要让别的部门受益。” “有功必须要赏，等你回到金陵我就向总裁打报告，晋升你为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副处长，兼军事警察科长，为了配合你打入日谍组织，同时兼任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调查科科长，这样你的价值就增加了很多。”戴老板说道。 升职的时候不升军衔，工资都不涨，太没含金量了！ 吴乃贤的侦查大队盯着我破案的功劳，你盯着我逼降的日本间谍，这么比较，你比吴乃贤也强不到哪里去！ 薅羊毛逮住一只薅，不薅成秃子不撒手，看起来不做个站长，成为所谓二处的封疆大吏，在老板眼皮子底下工作，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少不了。 “谢老板栽培！保安二团的内鬼该如何处置？”韩霖急忙说道。 “既然查实了内奸的身份，那就只有死路一条，这点事还需要向我请示吗？你自己做主打个报告就行了，我在金陵等你回来！”戴老板把电话挂了。 韩霖心里一阵腹诽，这可是一个中校团附，一个少校军法科长和一个中尉文书，我哪有胆量自己做决定？即便我有这样的权力，要是不向你请示，你心里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戴处长对结案的事情有没有交代？”在门外面等着的吴乃贤，看到韩霖走出办公室，急忙问道。 他也不敢再门口站着听，而是在门前的空地踱步，也防止有人靠近办公室，这可是戴老板的电话。 “戴处长命令，对涉案的高峻烽等三个犯人执行枪决，你把审讯记录交给我带回去，一次杀三个军官，二处需要补办手续，别忘记给保安处出具一份结案报告，我也得给宪兵司令部一份报告。”韩霖说道。 “这次查案辛苦老弟了，晚上无论如何给个机会，咱们好好喝一场！”吴乃贤笑着说道。 “等我下次来沪市的时候吧，这次的时间不允许，我等会就得去处理那个日本间谍，然后今天晚上必须返回金陵，明天上午戴处长要听结案报告，滕向东的舅舅，还等着二处和宪兵司令部的回复呢！”韩霖说道。 等韩霖回到货场的时候，小林广助已经办完事回来了，桌子上摆着买来的熟食，还有两只黑色皮箱。 小林广助打开皮箱，里面装着满满的金条和银元，还有一部照相机。 “这是把特务机关给你的经费带来了？拿走这么多的钱，这不像是失踪，而是携款潜逃，以你资深特务的身份，考虑事情不该有这么低级的失误吧？”韩霖皱起了眉头。 “您说错了，这是我要给特务机关上交的经费。我在特务机关的支持下，做棉花和棉纱生意，不只是掩饰身份，也确实赚到了钱，所以，除了我们小组自己需要的固定经费，其余的利润要送到特务机关在正金银行的账户。” “我已经告诉下属要去银行存钱，自己开车到银行附近，把车胎扎了，然后停到路边，打开车门，又坐车回到了这里。几年来，都是我自己办理这项秘密业务，路上偶然被抢劫，估计也不会引起怀疑。”小林广助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两个教官 一八九三年横滨正金银行在沪市开设分行，最早是在南京路租赁房屋营业，随着日本侨民越来越多，业务发展很快，就在一九二三年买下外滩二十四号老沙逊洋行行址，拆除了旧屋盖新楼，在次年建成投入使用。 听到小林广助的解释，韩霖点了点头，这样的资深特务，一旦决定了做叛徒，那就相当的果断，而且做事的时候设想很周全，计划非常严密，利用一件经常做，别人丝毫没有联想的事情，完成了“失踪”的目的。 汽车前往银行的途中，遇到了可能是“意外”的情况，车胎被扎了，他停车检查，结果遭遇了不测。沪市这样的国际大都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即便是租界地区，犯罪率也是居高不下，被偶然盯上不算稀奇。 晚上七点钟，法租界武康路西餐厅。 “滢滢，我办理的案件已经顺利结案了，上午的时候接到上面通知，明天早晨就要到上峰办公室做结案报告，所以，等会我要开车返回金陵，俱乐部的装修，还得拜托你帮我盯着。”韩霖笑着说道。 人家怎么说也是民国时期最著名的名媛，他却让人家帮忙设计装修方案，还到现场看着施工队装修，这话说得自己都没有底气。 “我就不该相信你个大骗子，说是按照我的意愿设计俱乐部，图纸出来，你却说没钱，现在倒好，伱自己回金陵了，要我给你看着施工队装修，我算是上了你的贼船了！”唐滢很不淑女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身为咱们民国的名媛，要注意形象！”韩霖急忙说道。 “遇上你，我这个所谓的名媛，都能攒够经验开一家装修公司了，哪还有什么形象？”唐滢没好气的说道。 “你高贵典雅、清丽出尘，如同空谷幽兰，原本不该到俗世沾染红尘，参与人间的俗务，对你好比历劫，只是遇上了我，我的福气不知道让多少男人羡慕呢！”韩霖笑着说道。 “行了行了，嘴巴是真甜，说的我全身都感觉冷，忽悠我给你干活，也不用这么夸张的阿谀奉承，你就是用这些甜言蜜语，把陆家的小姐给骗到手的？”唐滢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嘴角却翘起了优美的弧度，显得心情很愉悦，女孩子嘛，根本逃不过男人的甜言蜜语，她也一样。 “我倒是想骗你呢，谁让咱们认识的太晚？其实你也可以考虑，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不好找，我不介意娶两个老婆的。”韩霖调戏她。 “想的倒是挺美，你不介意我介意，让我给你做二房，你可真敢想！”唐滢被这家伙的无耻给打败了。 整个沪市追求她的男人，谁敢说是娶她做二房，这是疯了吗？偏偏韩霖就敢说，当着面说，她还不觉得讨厌。 “你也可以做大房，这事好商量！”韩霖像是不知道死活，继续撩她。 求女孩子给自己帮忙，总得哄得她高兴才行，唐滢其实性格很开朗，不会因为被撩了就生气。 “死一边去！”唐滢继续给他白眼。 西餐厅的对面路边，停着三辆汽车，曹建东和小林广助躲在车里吃生煎，另外几个家伙在路边摊吃阳春面。 韩霖和唐滢就坐在窗口的桌子，两人的气氛显然非常融洽，说说笑笑的很是开心，把这群人羡慕的不行了。 “人家和沪市的名媛，喝红酒吃西餐，我们躲在车里吃生煎，人生啊！”小林广助感叹的说道。 他认识唐滢，自然知道这个名媛在沪市社交圈的地位。 “人和人不一样，我们家老大能一个电话把唐滢约出来吃饭，谁结账还不一定，换做是你，你有钱，但有这种资格吗？”曹建东笑着说道。 小林广助无言以对，唐滢可不是有钱就能请动的女孩子，否则也不会成为名媛了，沪市有很多的穷光蛋同时，也有的是富豪。 早晨八点多，三辆汽车回到了金陵外勤组驻地。 “矢野英民教官，我给您介绍一位新教官，刚刚在沪市聘请的小林广助教官，希望你们相处愉快！”韩霖看到矢野英民在院子里，随口说道。 什么聘请的教官，肯定又是被抓了，选择投降的日本特务，看外勤组的发展趋势，有可能教官的队伍越发的壮大，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小林君，我是矢野英民，原驻沪特务机关设在金陵的总共后勤保障负责人。”矢野英民说道，深深九十度鞠躬。 “矢野君，我是小林广助，驻沪特务机关直属情报队租界小组的成员，请多多关照！”小林广助同样深鞠躬。 韩霖立刻安排，给小林广助分了间单独的宿舍，到街上给他购买全新的被褥、洗刷用品、毛巾、脸盆、茶杯、茶叶、暖水瓶和餐具等，还给定做西装、中山装和皮鞋。 把他和矢野英民安排到一个办公室，外勤组的教官办公室，负责编写教材，到会议室授课。 让小林广助惊讶的是，韩霖这个上司，竟然毫不犹豫的接受了矢野英民的邀请，在他的住处吃了早餐，就着小菜喝了一大碗馄饨，然后，就跑到办公室里睡觉了。 这次是跑夜路从沪市来的金陵，需要的时间比白天长，道路颠簸的难受，在车上睡不好。 “这位长官的表现，倒是很平易近人！”小林广助笑着说道。 “在这个秘密驻地工作生活，除了不能随便离开，其余的需求完全不用操心，柴米油盐酱醋茶，水果和蔬菜、日用品和烟酒，全部免费供应，餐餐保证有鱼有肉，衣服鞋帽免费给做，他们自己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我跟你说，这个教官职务实实在在，不是糊弄我们的，所有人都对教官有严格的礼节，一旦有失礼行为，就要受到严厉的纪律惩戒。” “看看我们两个的办公室，条件比长官的办公室更好，全是清一色的新桌椅，配备了大座钟、收音机、播放机，还有一套根雕茶台，说实话，如果不做点什么，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别扭了。”矢野英民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三章 教官的价值 组长办公室。 安旃绛抱着一床薄丝棉被，蹑手蹑脚的走入屋内，只见韩霖蜷着腿，枕着一个竹子枕头，身上盖着毛毯。 “组长，你这么大的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万一着凉感冒了怎么办？”安旃绛有些抱怨的把被子盖到韩霖身上。 原来性格火爆的军统女杀手，赫赫有名的关东魔女，也有如此温婉的一面，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可你给我送床被子不要紧，也别关着门啊，叫别人看到了难免会胡思乱想，以为我这个组长多么不着调，大白天的就和下属关起门来胡作非为呢！ “我到沪市这段期间，暗夜蔷薇间谍组织有什么动静吗？把门先打开，把烟给我拿过来！”韩霖点了支烟，坐起来笑了笑问道。 “徐婉月接触军政部交通司通信科的上校科长潘辉文，果然是个幌子，我监视她的联络人黄梓月，发现真正和日谍组织私下有联系的，竟然是军政部兵工署本部参谋室的少校参谋蒋庆飞，此外，她还有别的接头举动，只是双方不见面，我没有找到具体的嫌疑人。” “至于徐婉月和她的助手，像以前一样，下班就回家，偶尔出来采购生活物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就连黄梓月也没有联系。”安旃绛说道。 当初徐婉月在国际联欢社和潘辉文窃窃私语，她以为此人就是叛徒，可韩霖却说徐婉月要接触的内线，根本不会轻易暴露在别人的视线里，潘辉文可能是她故意释放的烟幕，并且把黄梓月这个女谍交给她来负责监视。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安旃绛通过黄梓月，发现了徐婉月真正的秘密，挖出了蒋庆飞这个内鬼，由此可见，这个徐婉月是何等的狡猾。 仔细分析这件事，潘辉文之所以和徐婉月有亲密举动，或许就是这个女间谍故意引诱，她的相貌身段，也很少会有男人不喜欢。 “间谍组织时刻在忙碌是不可能的，哪有那么多情报需要传递？能被日谍花钱购买的，肯定是高价值的机密，也不能天天都有，常规的情报，三到五天甚至一周时间搜集一次，这就足够了。” “看起来军政部是被日本间谍渗透的重灾区，前面有了一个郑鑫良案件，折腾的二处焦头烂额的，这次又冒出一个来，以后估计还会有。兵工署本部的少校参谋，这同样是敏感的职务，掌握着军队的武器装备配置、数量和生产量，戴老板知道军政部又出来一个日谍案，估计难免要上火牙疼。” “整个金陵政府军队的武器弹药生产和研发、部队编制和训练、军饷预算发放、征兵、通信、粮草、马政、军事设施建造等等，都是军政部的管辖范围，下属的部门太多，职能更多，日谍要是不盯着军政部拼命渗透，反倒是一件怪事。”韩霖说道。 通过穿越以来侦办的几起日谍案，他发现了日谍组织收买内奸的规律，首先，一定是要在核心部门，像是军委会和军政部，其次，级别不一定太高，可一定要在关键岗位，能够接触掌握绝密。 军委会第二厅的情报组长、军政部军务司军事科的副科长、军政部兵工署的本部参谋，否符合这两个要求。 “您把日谍聘请为我们的教官，给出这么高的待遇，是不是有别的用意？”安旃绛问道。 她的未婚夫被侵占东三省的日军给打死了，所以格外的仇视日本人，看到自家老大竟然聘请两个日本间谍做教官，心里未免有些不舒服。可是韩霖在外勤组的权威，是她不敢碰触的，就旁敲侧击的进行询问。 “你们啊，一个个都是猪脑袋，就不知道转转圈想一想。要杀两个日本间谍，对我来说是难事吗？中国有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想对付阴险狡诈的日本间谍，伱们必须要了解他们潜伏的活动习惯、了解他们的专业技能、了解他们的情报传递方式，这样能够大幅度提高自己的工作效率，侦破的时候做到有的放矢！” “两个经过日本陆军特务机关严格训练，在中国潜伏时间不低于五年的日本资深特务，用他们掌握的知识技能和实践得来的经验，对你们进行训练和指导，这样的机会是何等宝贵，因为这样的价值，我只能暂时放过他们！” “有这两个人为我们工作，再抓到日谍的时候，他们就是最好的榜样，能够帮助我们劝降日谍，能够对日谍案提出见解，帮助我们的破案工作，这样的效果，远比一枪毙了他们更为符合实际需要。” “你们不知道的是，他们两个已经被戴老板给盯上了，很快就要来外勤组驻地亲自接见，还要把他们的知识技能转变为整个二处的资源，分享给二处所有的特工！”韩霖冷笑着说道。 “凭什么？抓捕并且劝降他们，这是您和外勤组的成绩，想要让日本间谍为我们服务，又岂是那么容易的？”安旃绛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小野猫，差点原地跳起来。 在她看来，外勤组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一点点把日谍潜伏小组挖出来，能逼着两个日谍投降，不知道韩霖付出了多少心血智慧，戴老板轻飘飘的就把这份宝贵的资源拿走，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 胳膊肘往里拐，这个态度绝对没问题。 “凭什么？这是多么幼稚的问题！就凭他是戴老板，就凭他是调查统计局第二处的处长，我们外勤组的顶头上司，他的话就是命令！你可不要忽视自己的身份，我们是军人！” “人的位置高度不一样，看待事物的视角也不一样，把这些知识技能让二处的特务们掌握，能够最大程度发挥作用，我们外勤组面对的只是京沪杭地区，可二处面对的是全国，孰重孰轻？我要是拒绝，那就是无视大局不识大体，这样的罪名我扛不起。” “当然了，戴老板想要分走我们的资源，也不能没有代价，你也看到了，我们外勤组的数量严重不足，我想要办一个特别训练班，总部需要给我必要的支撑，利益交换，这是大家都能接受的结果。”韩霖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四章 要办特训班 想要在目前的调统局第二处，未来的军统局混，首先就是决不能质疑上峰的命令，哪怕这个命令是不合理的！ 你可以用迂回的方式，旁敲侧击的影响上峰自己修改命令，你可以机智灵活的做一些变通，完成任务的一个部分，甚至可以不完成，这些都是操作的手段，但千万不要和上峰硬碰硬，至少戴老板活着的时候，军统局还没有人敢正面挑衅他。 外勤组的人员数量太少，严重影响到了任务的执行，沪市刚刚设置了一个特别小组，接下来还要应对汉口，应对山城，这三十来个人实在不够用，因此，韩霖想要搞个特别训练班。 想达到这个目的，非得得到戴老板鼎力支持不可，韩霖手里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源，这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事情。想要搞特训班，需要教官、教材、训练场地、武器装备和训练设施，更重要的是学员。 班主任当然是戴老板兼任，这一点是不可动摇的，而且以戴老板的性格，肯定要在特训班塞人，加强对外勤组的掌控能力，特训班的毕业生，必然要分给总部和别的部门一半。 韩霖并不想和戴老板争夺特训班的资源，搞情报工作，也不是人越多越好，真正能够发挥作用的，只有极少数人，其余的成员，都在为这几个人的工作而进行辅助。 吃完中午饭，韩霖联系了金盛安，再次来到戴老板的住处。 “报告老板，卑职韩霖奉命前来汇报工作！”韩霖立正敬礼。 “坐下说！”戴老板喝着茶说道。 “老板，请准许卑职站着汇报，这样卑职的精力更加集中。”韩霖说道。 谈工作的时候领导让你坐着，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汇报工作的时候也坐着，就有些不合适了，有些规矩不会体现在明文规定里，全靠自己领悟。 戴老板好歹也给他提拔个副处长，虽然还是少校军衔，越是这样，他越是要加小心，站一会还能累死不成？ “伱啊，就是太拘束，我非让你坐着，怕是难为你了，好吧，你就站着汇报吧，说一下概要即可。”戴老板笑着点点头说道。 谁不喜欢自己在下属面前有绝对的权威？韩霖这一点就做的非常好，不像有些二处的老资格，全然没有上下尊卑的自律，不懂得维护老板的权威，这样的人怎么能得到赏识？ 韩霖就把自己接受任务开始，截止到昨天中午结案，侦破过程中的几个主要环节，向戴老板做了汇报，语言非常简练，他知道戴老板能自动脑补，也知道戴老板要听什么。 破这个案子的前期，得到最为关键的一点信息，就是沈雪颜提供的，高峻烽和日谍在百乐门接头，但破案也不是完全依靠这个信息，这是导火索，他把团部封锁，带走了高峻烽和一批人，再解封团部，把另一个内鬼引诱出来，还把当时化名谢孝安的小林广助也钓了出来，随后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韩霖一点也不提自己的功劳，戴老板又不是糊涂蛋，赫赫有名的间谍之王，自己到底有没有功劳，对方心里有数的很。 “难得你年纪轻轻，居然心智如此的成熟，吴乃贤向我报告了，你的审讯能力非常惊人，保安处的军法科长和二团的文书，完全靠着你的经验和直觉，在没有证据情况下，硬是挖了出来。” “这个小林广助，一个在中国潜伏五年的日本特务，能被你劝降，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今天晚上我就到外勤组驻地，与他们吃顿饭聊一聊，你回去后做做准备。” “破案有功，你们外勤组和沪市特区，各占一半功劳，这一点我相信你能理解，两个日本教官编写的教材，总部也要合理利用，这对二处和日本间谍博弈，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我这个做老板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能偏心别人，伤了你们外勤组弟兄们的心，说的残酷一些，我们二处这么多的特工，竟然只有你的外勤组，能给我挣点脸面！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给你办。”戴老板说道。 “老板，我希望能办一期特训班，为外勤组提供人员补充，金陵作为首都，有大量的日本特务潜伏，我感觉人手非常欠缺，沪市的情报网刚开始组建，最起码得需要三四个小组才能够用。” “根据小林广助的说法，从沪市、太仓、苏锡常、江阴、镇江到金陵，这一条线有很多的日本特务的潜伏点，千里长堤溃于蚁穴，这些日谍和发展的内鬼，需要我们早点挖出来。” “这个特训班，除了我们二处的教官和编写的教材，还有两个日本教官的参与，他们也会提供日本特务机关训练的教材，让学员们熟悉日本特务的情况，做到有的放矢。”韩霖说道。 “想法倒是不错，具体的思路呢？”戴老板想了想问道。 “特训班以您为班主任，所有学员都是您的学生，我不会直接参与特训班的工作，毕竟还有外勤组的一大摊子事，所以派副组长曹建东主持日常事务，计划招收一百人。” “至于特训班所需的经费，我可以想办法解决一部分，场地、训练器材、武器弹药，还有教官等，则需要总部的支持。”韩霖说道。 戴老板和蒋总裁犯一个毛病，特别注重提拔自己的学生，军统局成立后的临澧特训班，是他格外偏爱的新兴力量。 蒋总裁最喜欢听到校长的称呼，戴老板自然乐意出任班主任这个职务，哪怕就是挂个名，尊师重道是中国的传统美德，师生关系是信任的保障。 “学员呢？你怎么考虑的？”戴老板问道。 “卑职打算从警察学校和宪兵训练所挑选，至于女学员，目前很难招收，主要靠着自己发展。”韩霖说道。 “你的这个想法我会仔细考虑的，原则上我同意你的请求，但这件事需要得到委座的批准。学员数量方面，你设想的一百人太少了，最起码也要三百人，总部也得调配一批人充实直属部门和各地省站。” “你等我消息吧，不要太心急，即便委座批复了，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准备好的，或许要三到五个月才能落实。”戴老板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反应和对策 日本陆军驻沪特务机关。 “影佐君，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市政府保安处下属保安二团那个叫做滕向东的作战参谋，之所以被杀，是我派人做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团部的内线高峻烽，还有他发展的下线！” “本来警备司令部和二处的人，封锁团部把一大批人带走，就是找不到证据，搞不清楚案件的幕后真相，您倒好，竟然给韩霖出主意，认定这是内部作案，刚才我接到消息，高峻烽和他的两个下线，被执行枪决了。” “警备司令部给出的理由，是贪污受贿、相互包庇、为非作歹，可这三个人同时被杀，肯定是高峻烽扛不住刑讯，交代了他的内线身份和两个下线，金陵政府不敢和我们帝国撕破脸皮，就找个借口把他们杀了。” “更为麻烦的是，帝国特工小林广助前去正金银行存钱，他是高峻烽的上线，在路上车胎意外被扎了，人和钱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消息。虽然不排除是帮会人员或者劫匪做的，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可能遭到了金陵政府特务机关的密捕！”高岛和辉一脸沮丧的说道。 他的心情简直郁闷到了极点，一次性损失了保安处和保安二团的三个内鬼，这是驻沪特务机关租界情报组的重大损失。 虽然把责任推给影佐祯昭，确实是太过分，可这位会破案的领事馆武官，也确实给敌人提供了一些推理思路。 文书和军法科长价值略微低了一些，但高峻烽是二团的中校团附，这个级别就不低了，如果团长不在团里，他就能够代理团长发号施令。 所有二团的军事机密和军委会下发的文件通知等，高峻烽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想要再找个这样的角色，那可是千难万难。 影佐祯昭当然不承认是自己的原因，他拿着特务机关的卷宗，仔细翻阅了一遍，指了指其中一段信息记录。 “就算没有我的提醒，高峻烽和他的下线也逃不掉这次调查，无非就是多拖延了几天而已。高岛君，你自己看，这是二团团部另一个内线的密报，很明显，敌人先把所有人做有罪推论，然后经过排查，得到无罪的结果。” “带到警备司令部协助调查的这批人，被要求写明自身在案件前后各三天的活动，如果有人证实了他们的活动，时间和地点完全相符，就可以释放。可你不要忘记，高峻烽的活动轨迹是没法证实的！” “你们自己的记录显示，正是因为发现滕向东跟踪高峻烽的接头，所以才要杀他灭口，高峻烽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他接头的时候，怎么找证明人？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见面，这些能说吗？”影佐祯昭问道。 “影佐君，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启动防范措施，看看小林广助的失踪，到底是不是金陵政府特务机关搞的鬼，我相信小林广助能经受住敌人的刑讯，可我不敢赌，如果他发展的内线被抓，或者是受到了监视，结果就不言而喻了。”高岛和辉说道。 “小林广助每次到银行存款，都是在同一时间吗？”影佐祯昭问道。 “不，我没有给他规定必须在哪一天，他也没有习惯于哪一天，我知道伱的意思，所以我不排除帮会或者劫匪见财起意的可能，几年来都是这么做的，难保有人看在眼里。”高岛和辉说道。 金陵外勤组驻地。 在意见临时布置的小餐厅，戴立亲自大驾光临，宴请了矢野英民和小林广助，韩霖和曹建东作陪。 他代表金陵政府调统局第二处，欢迎两人加入特务机关工作，未来他们的身份不只是外勤组教官，也是二处的日谍专家，要求他们尽快把掌握的知识和技能编纂成书，总部会安排时间，请他们给总部的直属部门和前来接受培训的各地骨干讲课。 戴立的酒量很大，为了营造出“礼贤下士”的形象，直接把两个日本间谍喝的人事不知，他居然还保持着清醒。 “戴老板上嘴唇一碰下嘴唇，说话倒是容易，轻飘飘的就把我们外勤组的资源，划拉到总部的口袋里，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直属部门的那些窝囊废，坐着不动天上就能掉资源，还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外勤组就是后娘养的！”曹建东看着戴老板的汽车驶出大门，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 “事已至此，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屁话了，如果戴老板非要把他们接到总部任职，我们还敢阻拦不成？”韩霖心里自然也不爽。 “他倒是想呢，可总部的直属部门总是掉链子，能发挥两个日谍专家的作用吗？日谍案都破不了，整天拿着经费到处瞎踅摸，查不到一点日谍组织的踪迹，难道要把两个专家放在办公室当大爷供着？”曹建东这口气就是不顺。 “行了，我知道你的心里很窝火，刚才喝酒的时候就有点闹情绪，戴老板的眼睛又不瞎，自然看得出来，但我们外勤组被抢了资源，适当反弹也必须有，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我就没提醒你。” “戴老板已经同意我们外勤组开办一期特训班，就等着蒋总裁的批复，如果进入筹备阶段，你就要挑大梁了，我打算和戴老板商量一下，在警务处设立军事情报科，这是原本警务处的机构编制，你来做科长，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主持特训班。” “特训班是以宪兵特训班的名义招生开班，给外界的信息是训练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宪兵，警务处的职能是军事、外事、情报和军法四个科，等特训班毕业，我要把其余三个科一次性组建起来，到时候人员方面就能松口气了。”韩霖笑着说道。 “扩张的速度有点快，规模有点大，戴老板能答应吗？谷征伦能同意把整个警务处，全都给二处？”曹建东问道。 “宪兵司令部警务处本来就是个空架子，只有军法科存在，我们来了才有军事警察科，对谷征伦来说无所谓的事情，又不是动他的稽查处。” “成不成，关键在于蒋总裁怎么看，我们外勤组付出这么多的努力，破了这么多日谍案，为的就是让蒋总裁看到我们的成绩，我认为不会有问题的。”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与一处的实质性接触 上 国际联欢社包间。 “韩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接到你的电话，还以为是想约我呢，没想到是让给你订房间，怎么，被沪市租界的美女迷住眼睛了？”村上纱织撒娇的对韩霖说道。 瞧这演技，就像热恋中的男女，短暂分开了一段时间后，女孩子看到自己的男友，那种掩饰不住的惊喜和激动，情绪把握的非常到位，难怪能成为暗夜蔷薇间谍组织的负责人。 伱要是不知道我在沪市的情况，那才叫活见鬼了！ “那你可冤枉我了，在沪市这段时间我天天忙着办案，哪有闲情逸致搞什么休闲娱乐？况且在我心里，唯独钟爱你这朵鲜花，谁也取代不了你的地位。”韩霖笑着说道。 此刻看着她嘴角翘起的弧度，灿烂的笑容，那一瞬间绽放的风情，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谍相当有吸引力。 唐滢这个名媛交际花，展现出来的是高雅成熟的气质，又带着温婉柔美的韵味，自己的未婚妻陆曼茵，清丽中带着甜美，一言一行赏心悦目，朝气蓬勃的青春活力，给人带来清新的感觉。 关键是，她们都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和高等教育，很难完全释放自己的魅力，或者说，没有徐婉月这个女间谍放得开。 当然，在私密的空间她们会不会毫无保留的绽放风情，把自身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韩霖也不知道。 “这话说的可真肉麻，瞧瞧，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知道甜言蜜语的哄我开心！”村上纱织才不相信这样的鬼话。 男人能老实，就如同猫儿不偷腥，可能吗？ “一会我要宴请几个客人，今天晚上给我做好服务，明天到香榭丽舍挑个喜欢的包，他们不是一般人！”韩霖叮嘱说道。 说话间他很是放肆的伸手摸了摸村上纱织的胳膊，女间谍嘴里没实话，哪来的鸡皮疙瘩？挺光滑的嘛！ “听你的意思，他们都是金陵城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村上纱织倒是不拒绝韩霖的亲密举动。 “说起来他们的权力的确不小，可位置和级别不算高，是特务机关的人，还都是色中饿鬼！记住，服务的时候和我言行举止亲密点，免得以后惹出麻烦来不好收场。”韩霖说道。 他今天晚上宴请的是苏澄德和马晓田，香榭丽舍的贵宾卡做出来了，结果顺便还带了一个李市群，因为打电话的时候，他们三个早就约好晚上要一起吃饭的，他也不介意多一双筷子。 按照历史轨迹，李市群这个大汉奸的情报价值，即便苏澄德和马晓田绑在一起也差了很远。 七点半多点，马晓田和苏澄德来到包间，后面跟着三十岁的李市群，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 可这时候的他，无权无势不说，还因为徐恩增和他老婆的传闻，成为整个金陵情报圈子的笑柄，表现得就有些底气不足。 “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留俄学生招待所的副主任李市群先生，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一处的自己人。”马晓田笑着说道。 “李兄，在下宪兵司令部的韩霖，幸会，幸会！” “听苏兄和马兄说韩科长是宪兵司令部的后起之秀，身兼军事警察科长和下关船舶检查所长，还是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将来必是鹏程万里前途无量，幸会了，以后还请多关照！” 两人说了必不可少的客套话，礼节性的握了握手，然后分宾主落座，韩霖就招呼徐婉月倒茶。 他清楚的看到，三个未来的大汉奸，眼睛一瞬间就被她吸引了。 “听说老弟这段时间去沪市了？”苏澄德问道。 “真不愧是做特务工作的，苏兄的消息很灵通嘛，没错，我昨天刚从沪市回来。”韩霖笑了笑说道。 “老弟不要误会，我们行动总队侦办的一件地下党案件，需要特警队派人支援，我随口问了问你，乔建林说你去了沪市。”苏澄德说道。 “地下党的案件？上次你们封锁水陆交通，搞的大规模抓捕行动，最后的结果虽然不是很成功，可威慑力是足够的，难道地下党还敢留在城里活动？”韩霖问道。 金陵是首都要地，党政军中枢机构全都在这里，在全面抗战爆发前，完全处于白色恐怖的笼罩中，军警宪特对地下党的活动疯狂搜捕，导致金陵的地下党组织多次被严重破坏，目前活动处于低潮期，坚持战斗的同志如同凤毛麟角一般，他很怀疑一处的搜查行动，到底是不是另有目的。 “那倒没有，经过我们一处的多次搜捕，城里的地下党组织基本上都消失了，我们这次要追查的，是学生群体中的危险分子，他们在大学中传播违禁书籍，在城里张贴标语，还秘密接触工人，宣传地下党思想，所以我们要采取严厉措施予以打击。”马晓田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们第一处在大学里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学校的管理层，很多都是党部的人员，处处皆有耳目，能得到这样的情报很正常。但是对付学生中的危险分子，也没必要调动特警队协助吧？”韩霖问道。 “如果只是渗透学生组织，确实不用特警队帮忙，可这次我们的任务很重，徐处长的规划是，要对金陵城残余的威胁，做一次全面的清理，单纯我们行动总队和金陵区的人手，就不敷应用了。” “我们不只是要对付学生组织，而且还要把所有码头和铁路的工人，也要仔细梳理一遍，凡是有危险思想倾向，受到蛊惑的人群，尽早的扼杀于萌芽状态，避免成为更大的隐患。”苏澄德说道。 “你们一处动动嘴，我们宪兵司令部就得跑断腿，在我看来，一群偷偷摸摸的学生而已，连地下党组织都撤走了，他们就是无根之水，成不了什么气候，没必要如临大敌。” “既然说到了行动，几位老兄，你们一处是堂堂的特务机关，出勤执行任务的兄弟们，总得给点辛苦费吧？特警队向我这个刚上任不久的科长抱怨好几次了，我也觉得为难。”韩霖故意装的不以为然。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与一处的实质性接触 下 其实宪兵司令部协助调统局三个处行动，这也是本职工作，以前执行的多次任务，三个处都没有出勤费这一说。 调统局的经费也是吃财政拨款，每一笔钱都有预算，自己的费用还不够用呢，怎么舍得分给出勤的宪兵？ 如果都不给钱，宪兵司令部也是无可奈何，但这样的局面却因为韩霖到了宪兵司令部，出任军事警察科长后，彻底的改变了。 外勤组成立后两次对日谍组织进行大规模的抓捕，收获非常丰厚，韩霖打着二处的名义收买人心，参与的特警一队跟着沾光不少，与一处和三处抠抠搜搜的表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为此，特警二队的队长乔建林，感受到下面兄弟们的强烈抱怨，不得不跑到韩霖的办公室表忠心。 “老弟啊，这件事我们也很抱歉，按说你的要求合情合理，出勤费的确应该给，可问题是，一处的经费也不富裕，还有一大群人等着吃饭呢，恨不得一块大洋当成十块大洋花！” “别说你们了，我们一处自己的行动总队和金陵区，办公经费也是经常拖欠，连续两个月的帐都核销不掉，弟兄们怨声载道的，我和老马的头都炸了。”苏澄德苦笑着说道。 “是啊，老苏说的没错，这次蒋总裁调动百万大军，对赣省的地下党根据地实施第五次军事围剿，军费靠着向江浙的银行借贷，才勉强凑出来，财政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徐处长几次想要额外增加经费，但孔部长根本不搭理我们，即便陈局长出面也没有用，我们都担心再这么下去，恐怕就要喝西北风了！”马晓田急忙跟着说道。 一提到钱的问题，就像打中了他们的软肋，顿时就没底气了，一文钱难倒英雄汉，他们自己吃喝玩乐养女人，再多的钱也不够花，哪有多余的钱给宪兵司令部？ “算了，都是为金陵政府效力，能争取我们尽量争取，争取不到也是问心无愧，我这里有几张卡，香榭丽舍一号店和二号店通用的贵宾卡，拿着卡买东西不但给折扣，不带钱也能记账。” “马兄、苏兄、李兄，你们家的夫人每人一张白银卡，另外两张黄金卡请转交给徐处长家的两位太太，每张卡都做了登记，只限本人使用。不是我狗眼看人低，搞个贵宾卡还要分黄金白银，关键是不想给伱们惹麻烦。” “承蒙你们看得起兄弟，到我家的店铺消费，这点心意是必须要有的，还请给我个面子不要推辞。”韩霖说道。 这是去沪市以前，他吩咐店铺的经理，找金陵城技艺最为高超的银匠，用黄金白银精心打造的一批贵宾卡。在他穿越以前，类似贵宾卡和购物卡等，是烂大街的玩意，只不过这些卡的材质换成了黄金白银，层次就高了许多。 “理解理解，我们和徐处长家用同样的卡，那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老弟设想的非常周到，谢谢了！”苏澄德眉开眼笑的说道。 在聊天的过程中，村上纱织开始送来了酒菜，她亲身感受到，韩霖的人脉关系再次得到了扩张，与调统局第一处的特务们，关系更进一步，对驻沪特务机关来说，价值也大大增加了。 拿着韩霖的贵宾卡，几杯酒下肚，交情也就初步建立起来了。苏澄德和马晓田倒是很健谈，作为一处的特务头目，知道很多金陵城达官显贵的传闻，特别是花边新闻，但李市群基本不怎么说话，酒却喝了不少。 韩霖看得出来，这个将来臭名昭著、罪恶滔天的大汉奸，这时候的内心是相当压抑的，被徐处长这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一处老大戴了顶绿帽子，他却一点报复的能力都没有，还得忍受别人的嘲笑和议论，估计他的内心，可能有些扭曲了。 四个人一直喝到十点多才结束，马晓田和苏澄德都有自己的汽车，可是李市群却没有，他一个招待所的副主任，没资格配车。 看着有些烂醉的李市群，两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就在此时，李市群突然跑到路边，撕心裂肺的呕吐起来，难闻的气味随风飘散。 不但他们刻意躲到一边，就连村上纱织也捂住鼻子站的远远的。 “马兄、苏兄，你们二位尽管放心回家休息，等会我来开车送李兄回家！”韩霖笑着说道。 “那就麻烦老弟辛苦一趟了，我们对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没想到老弟竟然有如此海量，改日咱们再聚，好好的较量较量！”马晓田笑着说道。 两人转身就上了汽车，一溜烟的跑了。 丢人现眼！对李市群的表现他们很是不满意，早知道这样，就不带他到韩霖面前出洋相了。说起来韩霖这个小兄弟真不错，一点没嫌弃丑态百出的李市群，不嫌他吐得脏兮兮的，还亲自开车送他回家。 欠人情了！在他们的眼里，目前的李市群对韩霖来说根本没有价值，一个招待所的副主任，要权没权，要钱没钱，有钱有权的韩霖，之所以亲自开车送李市群，只是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格外关照而已。 他们自然不知道，韩霖这是刻意要和李市群拉交情，在他落魄的时候给他尊重，这样的细节会让李市群记住一辈子。 锦上添花肯定是不如雪中送炭的，只要能够和李市群拉近关系，将来就能借助李市群在汪伪政府的权势地位，获取情报的同时也保护在沦陷区的活动。 穿越的日子还真是刺激！ 韩霖开着车，旁边坐着三年后成为汉奸的李市群，想要杀他，有的是机会下手。 其实韩霖也动过念头，干掉这三个汉奸，减少抗战时期的损失。可仔细想想，他还是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没有他们三个，还会有别的汉奸冒出来，全面抗战爆发初期，金陵政府节节败退，不得不依靠着大西南进行空间换时间的战略，大半个中国落到日寇的手里，大环境如此，他的这点小动作没法影响到战局。 （注意作者的话，更新消息） 各位新老朋友，接到单位临时通知，明天出差，半个月的封闭学习，期间尽量保证两章更新，等学习回来再恢复更新速度，深蓝的国度在此向大家致歉！ 在此，感谢谈笑风生雨中情的打赏， 感谢深蓝Iht、明显来晚了、一切如当初、渔樵江楮、读者1139028008101896192、书友20171217123742684、书友20190522193105578、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沉默似铁1、梦想天使等朋友的打赏，谢谢大家了！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记账的背后圈套 李市群在金陵的家是一处普通小院，居住条件很一般，为了救他的命，叶姬卿把家里所有的钱和值钱的物品都用来送礼，到了一贫如洗的地步。 等他混成招待所副主任，多少有那么点油水，日子才好转了很多，叶姬卿也有钱开始买化妆品、买香水、做新衣服。 所谓的留俄学生招待所，其实是一处的特务机构，专门对付地下党从苏联有过学习经历的人，徐恩增亲自兼任所长，但日常事务都是李市群这个副主任负责。 总算迷迷糊糊的李市群，还记得自己住在哪里。 韩霖把汽车停在他家的门口，敲了敲门，没多久，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少妇打开了门，他知道，对方肯定就是李市群的老婆叶姬卿，历史上颇有名气的女汉奸。 不得不承认叶姬卿是个典型的大美人，她眉目清秀、身段婀娜，皮肤堪白皙而又粉嫩，留着时尚的波浪形卷发，二十七八岁的年龄，带着迷人的成熟风韵。 虽然是晚上，她也打扮的非常整齐，可见曾经的家庭有着良好的教养，但韩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美女蛇。 历史资料记载，汪伪政府特工总部在刚组建的时期，叶姬卿是起到关键作用的，甚至李市群也要听她的话，很多事情，也是叶姬卿帮着他下决心。 有传闻，日本大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对叶姬卿的心狠手辣和才能非常欣赏，认为远在李市群之上。 叶姬卿的短板也非常明显，格外的贪财，对争权夺利看的格外重要，不知道搭建人脉关系，做事也没有分寸，看不清大局，搞得李市群在汪伪政府四面楚歌，最后被日本人一块牛肉饼送了命。 “请问您是哪位？”叶姬卿有些纳闷的问道。 眼前这位气势不凡的年轻男子，她没有任何的印象，可从对方的衣着也能知道，绝不会是个司机。 光是手上戴的进口腕表，就够一般人吃一辈子了。 “这位是嫂夫人吧？我是宪兵司令部的韩霖，今天晚上和李兄一起吃饭，他喝得有点多，所以我把他送回来了。”韩霖说道。 “我知道了，您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军事警察科长韩先生，也是香榭丽舍专营店的老板，我可是时常到你家的店里买东西，太谢谢您了，还麻烦您亲自送他回来，真是不好意思！”叶姬卿立刻就知道了韩霖的身份。 马晓田和苏澄德，经常来家里吃饭喝酒，今天下午的时候，李市群打回来电话，说是晚上要跟着两个家伙到国际联欢社赴宴，顺便也把邀请人韩霖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她很支持李市群拓展人脉关系，韩霖是宪兵司令部的人，这就有些交往的必要，还是出身盐商家庭，开设了两家舶来品专营店，能结交这样的角色，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哎呀！” 韩霖和叶姬卿把李市群从副驾驶座脱下来，架着往屋里走，韩霖不小心碰到了叶姬卿的身体，她不由得惊呼一声，随即红了脸。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 韩霖有些无语，不过就是无心碰到了你，至于喊的这么夸张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眼前有些娇羞的叶姬卿，真是很有女人味，可惜，偶尔调戏一下没问题，要说魅力和风情，切，她还差点档次呢！ 韩霖笑的有些邪魅，叶姬卿和徐恩增到底是不是权色交易，这一点谁也没有证实，但这个女人对李市群不忠却是事实。 在李市群生病期间，她和前来看病的大夫有了男女关系，这可是很多人都证实过的，因为李市群死后，日本宪兵队用这件事，逼着她承认李市群并非中毒而死，是死于急病，是暴病而亡，整个特工总部的头头都在场。 他想的是李市群连续两次被戴了绿帽子的花边新闻，可是叶姬卿却误会了，以为对方是故意碰触她，内心有着些许羞恼的同时，却没有多少反感。 这就是漂亮女人的资本，在整个一处的家眷里面，她也是出类拔萃的，想打她主意的人多了，她认为自己完全具备被男人觊觎的条件，没人招惹她反倒是怪事了。 “好好招待韩科长！” 两人把李市群架到卧室躺下，他还不忘叮嘱叶姬卿。 好好招待？伱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啊！ 韩霖来到客厅，从屋里的家具摆设来看，显得略微有些寒酸，看来这两口子在金陵的日子，过得也就是一般程度。 “韩科长快请坐，喝杯茶解解酒再走也不晚。”叶姬卿忙着给他泡茶。 这时候的李市群和叶姬卿，可不是后来权势滔天的汪伪政府军政大员，韩霖这样的小科长，也算是家里的贵客。 经常来吃喝的马晓田和苏澄德，在叶姬卿的眼里纯粹是酒肉朋友，为人做事又奸又滑，简直浪费家里的好酒好菜。 “早就听马股长和苏总队长说起过，市群兄有位漂亮太太，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衣着朴素难掩天生丽质，而且温柔贤惠，市群兄真是好福气！”韩霖笑着说道。 “韩科长好会夸奖人，我可不敢当。”叶姬卿笑着说道。 “可能嫂子知道，我家里开着两家叫做香榭丽舍的舶来品专营店，略微有些名气，刚才吃饭的时候，我给了市群兄一张银卡，去店里买东西的时候能享受到不少折扣。” “我也不白喝嫂子亲手泡的这杯茶，以后到店里直接报我的名字，挂账就是了，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结账。可嫂子不要外传哦，苏总队长和马股长的太太，我可没给这样的待遇。”韩霖笑着说道。 “这怎么好意思，能在买东西的时候给我打个折扣，就已经很给我面子了，香榭丽舍自从开业以来，可是从来不打折的。”叶姬卿大喜。 苏澄德和马晓田暗地里养的女人，不能说是庸脂俗粉，可单说身份就矮了一截，她认为，那两个女人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最起码她是李市群明媒正娶的老婆！ 刚刚见面，韩霖就给她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她的魅力丝毫没有减弱，连这样的青年才俊都对她献殷勤！ (本章完) 第一百八十九章 案情分析 这个女人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被人奉承的滋味确实很爽，但愿你过段时间后，还能笑得出来。 “嫂子就别推辞了，我和市群兄以兄弟相称，按理说该给嫂子免费，可这是家里的买卖，我还有哥哥妹妹，这样做不太方便。”韩霖说道。 他表面上似乎是在讨好大美人，实际上是在给这两口子下套呢！ 李市群贪污克扣的那点经费，根本不足以支撑叶姬卿的高消费，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谁都想要进口的洋货。这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有着强烈的攀比心，只要她继续享受这样的风光，就只能乖乖的钻进自己的圈套。 李市群没钱买，韩霖却给出了挂账的方式，叶姬卿能天天用奢侈品，也是在圈子里炫耀的资本，时间一长，就收不住手了，等结账的时候，估计两口子会非常的尴尬，他正好借机会把这笔账给消了。 这样做，叶姬卿对他自然有好感，而焦头烂额的李市群，心里也会感激他，不是真朋友，谁会在钱这方面如此大方？ 这段时期的李市群，因为无权无势而心里郁闷，真正在一处有点权势，要等到全面抗战爆发后了，这个大汉奸何曾想到，困境中的“知己”，居然一直在下套挖坑！ 反正还有三年的时间慢慢接触，韩霖在李市群的家里，喝了几口茶就告辞了，如果叶姬卿中了圈套，再实施第二步计划！ 自从香榭丽舍舶来品专营店开业以来，挂账的只有陈嬅一个，叶姬卿是第二个得到如此殊荣的，两人的身份可谓天差地别，一个是戴老板的私人秘书，一个却只是一处小特务的老婆！ 但在韩霖的心里，从情报工作角度考虑，陈嬅的价值距离叶姬卿差得很远，陈嬅不敢干预戴老板的工作，可叶姬卿却能指挥着李市群做事，他的灰色计划，等于有了重要的突破。 也多亏他穿越者的身份，能够提前投资，花小钱办大事！ 金陵外勤组驻地教官办公室。 “韩组长，这是我在金陵潜伏期间，与所有帝国间谍小组的接触情况，我这个保障联络点，不可能覆盖所有在金陵的间谍小组，有些潜伏特工即便是接触了，也没有清晰的线索，只有接触两到三次的人，才会有比较深的印象。” “陆军驻沪特务机关考虑到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会给整个潜伏组织带来满盘皆输的威胁，因此，具体金陵设置了几个联络点，我也不清楚，只有总部的机关长才知道。” “另外，特务机关在金陵还有直属的单线联系小组，他们不和金陵的联络点接触，由总部专人负责。”矢野英民说道。 韩霖对矢野英民的做法很是欣赏，本来这也是他的要求，享受高待遇的同时，也得付出对等的代价，特务机关需要的就是潜伏间谍的情报。 仔细翻看了这多达十几页纸的情况说明，他觉得对方是花了心思的，值得自己给个机会。 矢野英民能负责一个秘密联络点，自然是有些能力的，但凡他接触到的人，都有大致的印象，而且记忆力相当不错。 接触时候潜伏间谍的口音、高矮胖瘦和肤色、明显的面部特征、穿着打扮等等，都能回忆起来，通过几次重复送经费的机会，还对日谍的身份有所推测，这也给侦破工作缩短了时间。 “非常好，我向来以真心待人，自然也希望别人以真心待我，矢野教官，你用实际行动表现了自己的诚意，这些线索虽然模糊不清，至少给我了查案的方向。” “那就让我们一起努力，看看能不能解开这些谜团！我看到有几个人，你对他们的身份有所判断，那我们就先从他们开始，等到案情梳理完毕，也请矢野教官乔装打扮，与我们的人一起行动。” “但伱在车里不要出来，或者是在某个高处用望远镜进行搜索，主要的任务，是确认特工们找到的可疑目标，到底和你见到的是不是一个人，安全方面请你放心，哪怕他们遇到危险，也会首先保护你。”韩霖笑着说道。 “请放心，我既然把这些情况交代清楚，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也感谢组长的照顾。”矢野英民说道。 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有着巨大的心理障碍，但是第二步，就远比第一步轻松很多。 韩霖能让他参加搜捕行动，这是一种让他深陷泥潭的做法，可反过来说，也是对他的一种信任，真心把他当做外勤组的一员，而且给出了足够的保护措施。 小林广助看着矢野英民，心里说，你倒是背叛的很彻底嘛，破罐子破摔了！可你这么做，我的压力就大了，如果没有点动静，显得我太不上道！ 随后，韩霖命令关闭大门，所有在驻地的人员全部到会议室集中，召开案情分析会。 许寅正和岳迎丰不在金陵，老资格成员就剩下曹建东、周秉清、彭福海、高睿安和沈明峰，其中彭福海专职负责行动和审讯，等于是四个人带队。 “我接下来要说的日谍情报，是由矢野教官提供的资料，他作为金陵一个重要联络点的负责人，承担着为日谍小组输送物资和经费，紧急时候协助人员撤离，提前在金陵布置安全房，代替日谍向总部发电等重要任务。” “按照地下工作的游戏规则，他不能询问日谍的身份资料，也不能询问关于任务的情况，因此，这些线索可能有些模糊，这得依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把人找出来。” “大家也不要有畏难情绪，我感谢矢野教官的专业素质，他能提供的情况，对我们非常的宝贵，比如，他给日谍代发的情报内容，我们就可以从源头发现问题，每条情报的背后都牵涉到了知情权限，范围可以缩小很多。我也会从沪市美专找专家和擅长素描的高手，对一些人的长相进行记忆还原，协助我们进行侦破。” “先来看第一个潜伏间谍，代号山鹊，男，年龄在三十五岁到三十八岁之间，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见面四次的情况是，冬季习惯穿灰色中山装和皮鞋，习惯戴礼帽，夏季穿灰色长衫，通常用左臂夹着黑色公文包，从他的衣着打扮和习惯，说说你们对他的感觉。”韩霖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章 深度剖析 韩霖感觉矢野英民对接触潜伏特务的描述，对外勤组的人来说，是一种非常好的训练，他希望自己的下属们，养成关注细节的习惯，刚说的这段描述只有两个要点，一是服装的颜色，二是夹包的方式。 这个间谍的衣服都是灰色的，这样的色调，代表此人的性格严肃认真而且很沉稳，心理上有些压抑。 至于夹包的方式，民国时期的公文包，没有后来那么多的样式，流行的，以牛皮手提包居多，体积相对较大，精致的老板包还没有出现，夹在胳膊下面不好看，而喜欢这样做的，通常是老师和小商人。 “山鹊的年龄不到中年，三十来岁而已，可他的衣服色调很沉闷，我感觉他属于老练和谨慎的性格，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中山装，以黑色和蓝色为主，长衫大多是黑色、藏青色和棕色，浅色以白色和青色为主，中年人和老年人才穿灰色。”曹建东说道。 “我同意曹副组长的说法，这个人做事的风格必定很小心，而且很多疑，如果找到他，监视的时候要加倍小心。”沈明峰说道。 “这人喜欢把公文包夹在胳膊下面，这倒是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在属下的印象里，政府的秘书或者随从，有严格的礼仪规定，是不允许夹着包的，通常都是用手拎着，这可能是一种职业习惯。”安旃绛说道。 “你们都注意到了这条情报给我们带来的搜索要点，非常好，这个人既然有自己的习惯，穿衣和夹着包，那我们再来缩小活动范围。矢野教官记载，几次给他送经费都是在光华门一带，说明他的据点就藏匿在附近，日本特务机关不会搞得那么复杂，非得跑出几十公里取费用，那成没事找事了！” “山鹊的情报，内容是关于各地要塞的建造进度、武器装备配置、军队数量等情况，根据这样的前提，我锁定的范围是，军政部军务司的要塞科，这是联系江阴、镇江和江宁三地要塞实施委员会的主管机构，再就是军事委员会的第二厅，军事参议院的军事厅。” “接下来我们的做法是，对涉及到要塞机密的人员开始进行监视，你们自己都知道这个间谍小组的头头为人小心谨慎，在设监视点的时候就要做好隐蔽，如果发现了目标，决不允许近距离观察跟踪，我们有的是时间。” “光华门周围地区，是我们搜索的大致范围，同时，按照地下工作的活动规律，既然在光华门设置秘密据点，或许住在这个地区的，就有他们发展的内鬼，这样传递情报和联系更加方便。” “我给你们三个支援，第一，尽快从沪市美专聘请专家来协助我们工作，做到有的放矢。第二，我会向总部提交申请，把金陵范围内各部门军官的家庭住址调过来，这样又能减轻工作压力。第三，行动所需的经费，我不做限制，该花的钱我不会心疼，但伱们这些家伙也给我注意点，别花的太离谱，什么都拿回来报销。”韩霖笑着说道。 他这段时间连续破获日谍案，财物方面也是收获颇丰，其实想要一夜暴富很简单，破获一个间谍小组，赚到的好处，金陵外勤组几年的经费都绰绰有余，还是大手大脚的花。 不说别的，抄了青帮头目金明贵的家，大部分或者说三分之二的硬通货，还在韩家的仓库里放着一动没动，光是明面上查出来的三分之一，被总部拿走大半，剩余分给外勤组的钱，相比二处别的外勤机构，那就是肥的流油了。 侦破白银案的时候，抄广惠洋行抄出了一大笔钱，银行方面也给了数目不少的奖金，在沪市破案，小林广助又带来一大笔钱，韩霖现在底气很足，赚到的钱只要不乱花，超标也不算个事。 “两位教官，对我们组长的侦破计划，有什么要补充的？”曹建东笑着问道。 “我们被组长抓的不冤，如此周密的侦破方式，破案也只是迟早的问题，我没什么可补充的。”矢野英民摇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行动能彻底消除痕迹，也没有什么案子是破不掉的，关键就看用不用心，组长把方方面面考虑的极为到位，只要有足够的耐心，外勤组立功受奖是必然的。”小林广助说道。 韩霖对于侦破工作并没有多么神奇的表现，仅凭着模糊的线索就能迅速破案，而是表现的很常规，靠着分析和推理，逐步拨开案件的迷雾。 越是这样，反倒越是显现出他的逻辑思维能力强悍，尤其是关注细节带来的信息，两个教官也是真心佩服，有这样的人在特务机关，不管掩饰得多么巧妙，早晚都得落到他手里。 “自家关起门来，就不用使劲吹捧我了，我们再来讨论第二个目标，代号夜枭，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肤白净长相出众，每次见面都是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手上有腕表，均是价格高昂的舶来品，曾奉命两次向他移交通讯器材和最新型的军用小型电台，怀疑是经营通讯器材店或从事相关业务。” “简单说几点，矢野教官用了相貌出众这个词，说明这个代号夜枭的年轻人，外在条件是相当不错的，对以貌取人的类型具有杀伤力。全身都是高消费的舶来品，他必然有符合消费水准的身份，经营通讯器材业务有可能，但通讯器材店就很难支撑了，最大的可能是开店做业务，我指的是搞批发。” “通讯器材意味着什么，大家心里肯定都明白，我的初步判断是，此人发展的内鬼是在电讯部门，他有电台，能直接和驻沪特务机关联系，不需要矢野教官的联络点转发情报，我甚至怀疑他是个电讯方面的高手。” “如果我的推断正确，那这个代号夜枭的潜伏间谍，对我们金陵政府的威胁力就相当可怕了，更为麻烦的是，他的内鬼不是技术人员，而是电讯部门的报务员或者译电员，或者电讯部门的领导职务，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所以，要优先把这个人列为甲等目标，要在最短的时间把他挖出来.”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来自内部的威胁 案情分析会结束后，韩霖立刻和金盛安取得联系，请求把二处掌握的，金陵所有军官的家庭住址登记和联系方式，给外勤组抄录一份。二处自身有这样的资源，外勤组的请求也不过分，金盛安就答应了。 虽然戴老板去了汉口向蒋总裁汇报工作，但这点事情并不涉及多高的机密，而且他作为总部联络人，是有权做主的。他支持的资源越多，外勤组的成绩越是突出，他未来能得到的好处也越多，这是双赢的局面。 “老金，你让档案室把金陵城内所有军官的联系方式抄录了一份，你的保密防谍小组，这是又有新情况了？”副科长武炳胜走进办公室问道。 情报科的科长唐综，这时候跑到德国做了大使馆的副武官，也叫作助理武官，原机要组长武炳胜升任副科长，暂时性的主持工作。 情报科是二处第一大科室，金盛安要档案室抄录金陵所有军官的花名册和联络方式，他立刻就得到了消息。 “都说你们情报科是狗鼻子，我看这个说法不对，简直是千里眼顺风耳，我刚给档案室说了没半个小时，风就吹到了伱的耳朵里。” “看起来这档案室的保密纪律，执行的很不怎么样，连戴老板交代的事情也敢随便透露，这哪里还是特务机关，都成菜市场了。”金盛安对档案室的行为大为不满。 档案室的这些人真是欠收拾了，居然把保密防谍小组的事情，向情报科通风报信，这还是特务机关吗？还有没有点纪律？真当他这个督察股的副股长，不敢对档案室下手整饬？ “大家都在一口锅里吃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过就是军官的住址，又不牵涉到什么高度机密，只要有耐心调查，谁都能打听出来，你何必上升到这样的高度？” “保密防谍小组连战告捷，连续破获两起日谍大案，受到了上峰的高度赞扬，你倒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我们这些老兄弟们就难受了，天天被戴老板骂的狗血淋头，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做事。” “保密防谍小组是戴老板亲自掌握的秘密力量，不但抽调了总部的骨干加入，还把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也归你们指导工作，等于是有了宪兵司令部的资源，老金啊，吃独食的习惯可不好，情报科和行动科抬不起头来，你于心何忍？”武炳胜笑着说道。 二处保密防谍小组的出现，让他和情报科的人都感觉很蹊跷，事先毫无征兆，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戴老板谁也不说，直接就下令组建这个机构，任命金盛安作为组长，经费给的非常富足，把其余的各部门看得非常眼红。 但随着保密防谍小组的横空出世，先是收拾了金陵的青帮头头金明贵，以及他背后的日谍小组，挖出了二厅的情报组长庞启文，直接让情报科和行动科目瞪口呆。 紧接着，前段时间又把银行骗贷案给破了，追回了被骗的贷款，受到财政部、中央银行以及多家银行的表扬，给了一笔数目丰厚的奖金，实施骗贷行为的日谍小组被破获，可以说成绩斐然。 戴老板现在对情报科和行动科，简直不拿正眼瞧，动不动就是一通严词诘问，甚至是开骂的地步，把两个外勤机构的头头们骂的是魂不附体，天天担惊受怕的。 “是啊，武副科长说得对，咱们可都是老兄弟老朋友了，平时相处的关系也不错，如果你吃肉让我们两家喝口汤，我们绝对不说你半个字，可眼下的问题是，你是连肉带汤一起都给吞了，只让我们闻闻味干着急，这样下去，你在二处会没朋友的！” “我们情报科和行动科，目前正面临着困境，总部直属部门的名声眼看要爬不起来了，我们不敢插手保密防谍小组的工作，但你给我们指条明路，分两条线索，我们自己想方设法的侦破案件，这总是可以的吧？”行动科的副科长徐晔道走进来说道。 情报科的行动速度足够快，但行动科获取情报的速度也不慢，武炳胜前脚刚来，徐晔道后脚就跟到了。 “我哪有这样的胆量，敢私下和你们两边进行情报交流，这是犯忌讳的行为！想要线索，这得戴老板批准才行，否则我吃罪不起，你们也吃罪不起！等戴老板从汉口回来，我们一起去找他汇报，为了总部的权威性和名声，戴老板会答应的，你们不出面，我也不敢张这个嘴！”金盛安苦笑着说道。 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心里清清楚楚！ 总部直属部门的两大外勤机构，情报科和行动科，这段时间的日子很不好过，戴老板对他们的表现很不满意，责骂是家常便饭。 他要想在总部混，却得罪不起这两个机构，二处的工作不能只靠着一个小小的外勤组，终究还要依赖直属部门进行运转。惹了众怒，他肯定混的很艰难，这是必须面对的选择。 可问题是，想要从外勤组的碗里分肉吃，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金盛安自己需要应对来自总部直属部门的压力，可韩霖和秘密外勤组不需要应对。 提出这样的要求，势必要面临着整个外勤组的强烈反弹，人家辛辛苦苦找到的线索，凭什么要分给总部？ 分线索，就是在分成绩分功劳，情报科和行动科饿的眼睛都绿了，如果破了案，绝对不会给外勤组分口汤喝。他们这么做，却想着吃人家碗里的肉，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 金盛安是戴老板指定的外勤组和总部之间，唯一的联络人，这样的行为等于是胳膊肘往外拐，以后还怎么跟着外勤组捞好处？ 金明贵的案件，他一次就从韩霖手里得到几万块大洋的硬通货，这是多大的利益？喂了狗，狗还能摇摇尾巴，给了他，却换来这样的结果，韩霖和外勤组的人绝对无法接受。 “那好，你老兄把话说到这个地步，我们自然也要极力争取，拼着被戴老板再骂一顿，也得抓住机会打个翻身仗，要不然在二处，就没有立足之地了！”武炳胜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大局需要 韩霖丝毫不知道，迫于二处内部的压力，自己的联系人金盛安，居然要把外勤组掌握的线索用来做人情，减轻内部对他的不满。 实话实说，金盛安和两个总部外勤机构没有什么利益关系，人家做出来的成绩也不会给他分好处，督察股是负责内部纪律的，有点讨人嫌，严格说起来，他和外勤组才是利益相关。 因此，金盛安这样的行为就叫做吃里扒外，拿着外勤组的钱，享受着外勤组的成绩，还损害外勤组的利益，不当人的玩意。 在光华门的周边地区，曹建东指挥一部分成员，在十字路口和人烟密集的地方，设置了监视点和流动搜索小组，两个日本教官也参加了此次行动，针对的是代号山鹊的日本间谍。 矢野英民躲在汽车的后排座，通过车窗玻璃观察来往人流，试图发现日谍的踪迹，小林广助在茶楼的二楼包间，拿着望远镜从窗户向下监视，查找符合条件的嫌疑人。 光华门地区的面积很大，仅凭着外勤组的力量，根本没法做到全覆盖，曹建东把这个地区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区，一个分区待一周时间。 韩霖打算后期让宪兵司令部的特警一队也加入进来，但前提是，外勤组自己没有发现目标，沪市美专的专家能把大致的素描画出来。 特警队本来就是特务、警察和宪兵的结合体。穿上军装就是宪兵和军中警察，换上便衣就是特务。 韩霖这次也负责一个小组，对夜枭进行搜索工作，但具体的行动他不参与，给下属们历练的机会。 曹建东执行秘密任务，他就得在总裁官邸露面值勤，还要到下关船舶检查所转转，此外，请专家和暗夜蔷薇间谍小组的监视，他也得亲力亲为，麻烦事很多，实在是没有时间。 按照他指定的侦破方向，高睿安带着几个人监视几个重要部门的电讯人员，沈明峰带着其余的人开始排查金陵城内出售通讯器材、电子元件的商铺，还有做这种买卖的商人。 四天后，戴老板从汉口坐飞机回到了金陵，刚回到办公室没多久，几个重要的头头就跑来汇报工作。 “老板，保密防谍小组根据上次银行骗贷案被俘日谍的口供，得到了一些日谍小组在金陵城活动的线索，但保密防谍小组自身的人手不够，无法全面开展侦破工作，未免会错失良机。” “我们情报科申请联合办案，给保密防谍小组搭把手，有些线索具备很强的时效性，日本特务机关如果感觉到危险，把这些人转移或者暂时性撤离，再想抓到他们就很难了。”武炳胜说道。 “老板，行动科也希望参与这次联合办案，我们行动科有自己的优势，在金陵城有多处秘密据点和监视点，行动起来相对方便快捷，而且有充足的人力可供调动，可以为保密防谍小组提供行动支援。” “我们前期的工作进展很不顺利，科里的弟兄们士气有些低迷，需要借助工作给他们一个刺激，调整大家的心态，从行动中积累经验树立信心，成为打击日谍的骨干力量。” “金陵城是我们的首都，也是日谍实施渗透，搞地下活动的重灾区，只有我们齐心协力共同进步，才能保护国家的机密，挖出危害国家安全的内奸，排除隐患，同时也提升我们二处的地位，塑造出良好的形象。”徐晔道说道。 哎呦喂，怎么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真特么的，这样的话老子比你们还会说，在我面前耍嘴，几天不见，难不成一个个的都成精了？ 什么联合办案，干脆就说你们是想从保密防谍小组要日谍的线索！以前只是说点风凉话，现在说都不说了，直接下手明抢！ 可问题是，外勤组掌握的日谍线索，韩霖必然要严格保密，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金盛安这个混蛋，居然敢泄密！他真有这么大的胆量？ “伱们的诉求我知道了，自己没能力打猎，就到别人的锅里捞肉吃，你们也真够可以的，出去吧，金副股长留一下，我会考虑的。”戴老板不咸不淡的说道。 老板撵人了，而且语气里满是讥刺的味道，徐晔道和武炳胜也不敢多说话，急忙转身离开办公室。 但两人心里很笃定，这可是情报科和行动科一致的诉求，有本事你就不答应！ “老板，韩霖几天前向卑职汇报，说他在审讯日谍的时候，得到了潜伏特务的一些线索，并且需要金陵所有军官的住址和联系方式，以便于帮助排查，没想到情报科和行动科听到消息，就主动找到卑职想要联合办案。” “他们的意思是，保密防谍小组也是总部的外勤机构，大家应该通力合作，不能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保密防谍小组捷报频传，情报科和行动科却迟迟没有发现，这样失衡的局面，会严重影响到弟兄们的士气，也得考虑整个二处所有外勤人员的情绪。” “卑职认为，外勤组在侦破日谍案方面，已经积累了非常成熟的经验，通过对日谍的审讯，也熟知日谍的活动规律，并且掌握了很多线索，如果持续发展下去，外勤组的成绩越来越突出，与总部直属部门的矛盾，迟早都要爆发出来，对二处的大局不利，对老板也不利。” “把外勤组掌握的线索适当让一点出来，等于保密防谍小组为了维护二处的团结，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们不管能不能破案，都不能再对我们有什么过分的要求。”金盛安说道。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难为你能为大局考虑，我也得谢谢你为我考虑这么多，但我想问问你，这个决定你和韩霖商量过没有？你只是负责总部和外勤组之间的联系，利用保密防谍小组给外勤组打掩护，让外勤组能够及时和总部沟通，获取总部的资源支持。” “也就是说，外勤组的工作由韩霖来负责，他是组长，外勤组要不要和情报科、行动科合作，他才有决定权，你想要三个机构联合办案，实际上是在分享外勤组的劳动成果，韩霖是怎么说的？”戴老板问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提议升格 听到戴老板的问题，金盛安顿时就傻眼了，他始终认为，自己作为总部的联络人和戴老板的代表，不管是身份还是职务，都要比韩霖高，涉及到重大事务的决定，韩霖要尊重他的意见。 没想到的是，戴老板居然说他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 “为了顾全二处的大局，卑职认为韩霖不会反对的，外勤组不是独立在二处之外，工作需要总部的鼎力支持，有时候他们也得借助情报科和行动科的资源办案，既然大局需要外勤组付出，就必须得做出让步，他向来做事成熟老练，我和他好好谈谈，这件事应该不是问题。”金盛安说道。 “你打算怎么和他谈，特务机关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谁查出来的线索就是谁的，你抢我的我也抢你的，二处的秩序岂不是乱套了？” “外勤组自己找出来的线索，这可是成绩，也是未来立功受奖的基础，伱的这个决定，将会影响到整个外勤组所有人员的利益，他就是不答应配合呢？”戴老板问道。 “我以总部的名义和他谈，相信他能够尊重总部的权威.”话说到这里，就被戴老板打断了。 “好了，说的干脆点，你就是要用我的名义压制韩霖，他也不敢不听我的指示，是这样吧？盛安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谁都是胳膊肘往里拐，没见过胳膊肘往外拐的，外勤组发展的越来越好，你也会受益不尽的，可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当做总部的人来想问题？” “总部有什么？情报科和行动科有二处最好的资源，我给他们匹配了充足的人力和物力，外勤组的编制只有三十多个人，还不如他们一个行动队的编制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找不到日谍的踪迹，这说明了什么？” “这绝对不是能力问题，而是态度问题！思想不转变，简简单单从外勤组临时抱佛脚，要那么一两个机会，就能改变这个局面？想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外勤组是合理利用总部的资源，得到了我的支持，可总部就没有因为外勤组得到总裁的肯定和高度赞赏吗？” “合着你们都达到了目的，却把黑锅甩给了我这个老板，这样的做事方式，你们自己觉得合适吗？从现在开始，保密防谍小组的事务，你立刻回去等着移交给陈秘书暂时负责，她也是外勤组的临时联络人，以后，我会另外选择合适的人接替她！” “交接完工作，你就专心负责一件事，特训班的组建，先做好选址和建设工作，直接对我负责，这个事情的分量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说我不给你机会，如果办得好，以后我会设置二处的训练科，由你出任科长，做不好，你就在二处养老吧！”戴老板冷冷的说道。 这也太离谱了吧？就因为我为总部和直属部门考虑，你就把我的职务给调整了？ 可戴老板的话既然说出来，那就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金盛安也只能乖乖的照办，他知道，要是自己敢争辩，戴老板一旦翻了脸，估计他马上就要见阎王了，外勤组的存在是戴老板的高度机密。 “站在外勤组的角度，金盛安的屁股的确坐歪了，可从总部的角度，他做的也没错，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情报科和行动科也不会厚着脸皮抢线索，这样的行为不只是丢人现眼，而且触犯忌讳，坏了游戏规则。” “在特务机关混，弟兄们都要养家糊口的，唯一的出路就是升职加薪。可他们自己思路打不开，得不到机会实践，看不到希望，时间长了难免自暴自弃，这对整个二处来说是个很大的问题。” “一方面要利用外勤组的教官，培养他们的专业技能，熟悉日谍的活动方式，另一方面，你确实要给他们一些实际操作的机会，否则很难得到历练，人都找不到，怎么攒经验？”陈嬅在一边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就该牺牲人家外勤组的利益，成全了情报科和行动科？一碗水端不平我知道，可相对的也要公平，我总是帮着别人从外勤组抢资源，外勤组的人怎么看我？” “韩霖已经很顾全大局了，前几天在沪市破了一起日谍案，就分了一半的功劳给沪市特区，你还要他怎么样？”戴老板不悦的说道。 他觉得陈嬅今天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对，以牺牲外勤组的利益为代价，扶持情报科和行动科，这是他不希望看到的，按照资源配置来说，应该是情报科和行动科分资源给外勤组，这才是正常表现。 如果他这样做，会让他在外勤组丧失权威，偏心的老板肯定得不到下属的效忠。但陈嬅提出学习和培训的建议，他觉得倒是可以采纳，这项工作要尽快开展起来，以前没有这样的资源。 “有付出必然有回报，你这次从汉口回来，外勤组的人都会得到军衔晋升，这代表总部没有忽视他们的努力，而且你要注意一个问题，外勤组截止到目前，只是个组的机构等级，可人家已经在沪市设点了。” “杭洲站的工作你一直不满意，干脆就给外勤组升格为京沪杭情报站，在总部、沪市特区和杭洲站以外，设立秘密外勤机构，这样的扶持力度，想必韩霖和外勤组对让出几条线索，肯定不会排斥。”陈嬅笑着说道。 “原来你想帮着外勤组升级别，这倒是可以商量，组这个级别不适合现实需求，确实应该动一动了，但你让他们从情报组一下子升格为情报站，这不是胡闹嘛，你当二处是我的一言堂，说什么说是什么，这得委座批准才行。”戴老板笑着说道。 就说嘛，陈嬅不可能不懂自己的心思，既然给总部的人说好话，必然有她的目的！可这个跨度实在太大，操作起来难度太高，中间没有过渡阶段是不行的。 “资历和军衔要是管用的话，情报科和行动科的局面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他们倒是资历深厚呢，遇到好处就伸头，遇到难处就缩头，这样的表现对二处来说，起到的都是负面效果，拖了二处的后腿。”陈嬅不以为然的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办事处主任 上 要说在二处谁能影响到戴老板的决定，目前还只有私人秘书陈嬅才具有这样的资格和能力，因为戴立自己知道，在整个二处或许只有陈嬅，才是毫无保留的和他说实话，出发点也完全是基于他的利益，所以，但凡陈嬅说出来的话，他是要认真考虑的。 可问题是，外勤组一下子变成了跨越三个城市的情报站，这个跨度让他也觉得很为难。 凭心而论，他非常喜欢韩霖，首先是年轻，这就意味着有培养价值，能够成为他将来执掌二处的嫡系力量，将来肯定是坐镇一方的“封疆大吏”，他也愿意提拔这样的青年才俊。 其次，韩霖加入二处不到两年而已，带着一群全无经验的实习特工，从杭洲起步到现在，已经侦办了多起价值极高的日谍案，为二处解决了难题，还赢得了总裁的高度赞赏和加倍信任，提升了他的地位和权威，这样的成绩在二处无人能比，出类拔萃这个词来形容都不够，独占鳌头比较恰当。 平时做人做事方面，韩霖也没有丝毫问题！特别是在侦办金明贵的案件中，不但给他送了一大笔财物，还给二处解决了很大的难题，这笔钱给他处理了不少难以报销的秘密费用。 更何况，陈嬅的化妆品、洋装、香水、包，日用品等等，都是从香榭丽舍挂账买来的，数量可真不少，估计这笔账，韩霖肯定不会向他索要。 关键时候拉出来就能打仗，但凡打仗一定能获胜，还能为老板搞钱，还能给老板哄着情人，这样的下属谁不喜欢？ 可问题是，这小子的短板同样明显，那就是资历太浅了，而且军衔只是个少校，如果二处提拔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站长，蒋总裁也未必会答应，而且从长远考虑，韩霖将来立的功劳越来越多，他怎么奖赏？ “站长是不行的，但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给他一个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主任的职务，进可攻，一步就能提拔为站长，退可守，办事处可以设立情报、行动、电讯、总务等下属机构，与情报站就是名称不一样，本质也没有多少区别，有我给他撑腰，他可以放心的发展。”戴立想了想说道。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听起来不像情报站那么让人敏感，委座肯定能够答应，可这个办事处的职能，完全看他这个做老板的授权。 “韩霖这个小家伙倒是厉害了，虽然军衔没有提升，可是却身兼多职，像他这样的例子，在咱们二处估计也要创造奇迹了。”陈嬅笑着说道。 “金陵政府大规模铨叙军衔已经正式开始了，现在所有军官的军衔，都要重新经过评级，他这个少校军衔，我向委座提了一句，保住军衔的问题不大，再晋升军衔，对他也没有好处。” “二十多岁的铨叙陆军中校军衔，那就和我这个做老板的平级了，别看我经常挂少将军衔的领章，评定下来，顶多是个铨叙陆军中校，我和他犯一个毛病，资历太浅了。” “走，我们去找韩霖谈谈，给了他这么多的待遇，为总部做点贡献是应该的。说起来，情报科和行动科自己没本事，想着投机取巧，我还偏偏不能不管，想起来就觉得窝火，谁也不是一帆风顺。”戴老板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明显是气话，侦破日谍案只是情报科和行动科的职能之一，监视军队的思想动态，避免被地下党渗透，维护蒋总裁的独裁，铲除那些蒋总裁的心腹大患，这才是核心工作。 做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情报科和行动科，远比外勤组有优势，他们在军队里的根基不断夯实，发展的耳目越来越多，办案的数量并不少，二处让人畏惧的名声，其实和外勤组，不，现在叫做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等委座的批示了？”陈嬅问道。 “不用，这点小事我完全可以做主，就连一个小小的办事处成立，委座都要驳了我的请求，我这个二处的老板，岂不是当的名不副实吗？”戴立很有自信的说道。 韩霖正在总裁官邸值勤呢，接到外勤组驻地打来的电话，听到戴老板大驾光临，他觉得很奇怪，有事把自己喊到私宅不就行了，干嘛不声不响的跑到驻地来？ 回来一瞧，来的不只是戴老板，秘书陈嬅也来了，他立刻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因为金盛安这个联系人没来。 外勤组的存在，属于二处的绝对机密，陈嬅虽然知道，可她碍于身份，从来没有出现在外勤组驻地。 “老板好，陈秘书好，您二位怎么有时间来外勤组了？”韩霖进门后先给二人敬礼，然后笑着说道。 “瞧瞧你的办公室，破旧成这个样子，也不装修一下，换换屋里的办公家具，伱们外勤组就缺这点经费？”陈嬅笑着问道。 韩霖出身富商之家，按理说从小就享受很高的生活层次，没想到，他居然能够在这样简单破旧的办公室工作，除了掉了漆的桌椅和沙发茶几，再就是文件柜和保险柜，别的也没有什么，实在出乎她的想象。 “就是个办公的地方，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缺，卑职以为没必要搞得太奢华，加上我有好几个办公室，平时来驻地办公室的时候也不多，闲置着太浪费了。”韩霖说道。 “听金盛安说，你从沪市回来的这段时间很忙，外勤组通过日谍的口供，发现了不少潜伏特务的线索，有这回事吧？”戴老板问道。 坏了，这是自己刚得到的资源，被总部给惦记上了！ 其实戴老板一张嘴，他就猜到了是什么事情，可这种做法他非常不认可，再一再二不再三四，我在沪市破案的时候，已经让给沪市特区一半的功劳，你再来伸手冲我要线索，未免也太让人寒心了吧？ “是这样的，外勤组的日本教官矢野英民，把他在金陵接触到的潜伏特务的线索，提供给了我，目前整个外勤组的人员，都在按照这些比较模糊的线索，查找日谍的踪迹，说实话，难度有点高了，这得有极大的耐性和细致的工作，能不能得到想要的结果，那还很难说。”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办事处主任 下 “前几天我到汉口向委座汇报工作，对你在沪市侦破日谍案，清除了保安二团的隐患，委座非常满意，同意你出任中央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副处长，依然兼军事警察科长和下关船舶检查所长，此外，同意你兼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调查科长，继续担任总裁官邸警卫组长。”戴老板说道。 “感谢老板栽培，卑职一定再接再厉，绝不辜负您和委座的期望。”韩霖急忙说道。 这个事情早先他已经知道了，这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惊喜，听起来兼职是不少，可都是些掩护身份，真正具有实权的，还是自己的外勤组。 “以后说话的时候，伱要把委座放在前面，不要让人说我们二处的人没规矩。你先别忙着谢我，有两件事我要亲自交代你，从现在开始，金盛安负责筹备特训班的事务，不再担任外勤组的联络人，由陈秘书暂时负责你和我之间的联系。” “其次，陈秘书向我提议，外勤组这半年来的成绩非常显著，对二处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组的编制不利于将来的发展，我决定，任命你为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主任，曹建东出任副主任。” “这个办事处的权限很大，可以负责京沪杭三地的情报工作，以及周边地区的情报工作，主要任务就是对付日谍，为金陵政府清除江南的潜在威胁，几次破案的结果，让我出了一身冷汗，那么多关键岗位的人，都被收买做了内鬼，一旦遇到战事，我们必将损失惨重，日谍的破坏力让人堪忧啊！” “办事处下设情报、行动、总务、电讯等科室，具体的架构你自己负责筹划，人员你自己负责招募，我只要结果。这群弟兄们都很能干，跟着你表现的很不错，除了给他们升军衔，也要给人家一份前程。” “韩霖，我不怕提拔你，对你也有足够的信心，但是怕拔苗助长，你把握不住局面，反而对你是一件坏事。你是我手里唯一的底牌了，考虑问题务必要慎之又慎，不能贪图快速发展，一定做到循序渐进，一口吃不成个胖子，你可明白我的苦心？”戴老板说道。 他能对一个下属，把话推心置腹说到这个程度，是非常难得的，连陈嬅都觉得惊讶，显然戴立对韩霖的期望之高，超过了她的想象，完全是老师和学生的相处模式。 这次韩霖是真的感到惊喜了，办事处主任的职务听起来似乎不高，但是远比组长实惠多，这意味着他能把手伸到京沪杭三地以及周边城市，地盘突然之间增加了两倍还多。 而且有戴老板的授权，他是名正言顺的进行扩张，成立办事处，也能提升他在下属们心目中的权威和地位，跟着他有奔头。这可是二处有编制的外勤机构，职务和待遇是要挂钩的，他可以任命一批基层军官，出任科长副科长、队长副队长、组长副组长。 “卑职完全明白，按照自己的胃口来吃饭，不要到处下嘴，充分尊重沪市特区、杭洲站和各地外勤机构的地位，与他们打好关系。谢谢老板的信任，谢谢陈秘书的赏识！”韩霖立正说道。 “你和老板以后就以师生称呼吧，老板难得对你如此赏识，谆谆教导细致耐心，我都觉得不敢相信。”陈嬅在一边笑着说道。 “古人云，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学生感激老板的青睐，自当努力拼搏，作为束脩敬献给老师！”韩霖大喜过望，对陈嬅非常感激。 师生关系是目前最为流行也是最为稳固的关系，能被戴老板收入门下，以后在二处的前程，那还用说吗？ “你这样的学生我当然愿意收，我也很荣幸成为你的老师！至于对各地外勤机构的尊重，不提也罢，尊重不是靠着他们的职能和权限，为什么叫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呢，这就是给你更高的权限，该下嘴的时候不要犹豫，他们没本事打猎，还不让你吃肉了？” “我给你的资源不算少了，也轮到你为我排忧解难了，总部直属部门的情报科和行动科，手里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虽然日谍案只是我们二处工作的一部分，可委座对此非常关注，首都要地和军政中枢，居然连发大案，日本人对我们的渗透，简直就是无孔不入，所以，他们必须有所表现。”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你和特别勤务办事处来说，是很不公平的，可你也要想一想，他们的存在，能让你专心的去对付日谍，所以，你要为此承担一部分压力。既然这些线索是模糊不清的，就分出一部分来，他们要是没有能力破案，也没脸再提要求了。”戴老板笑着说道。 他对陈嬅的这个提议，也觉得很是满意，与韩霖成为师生关系，他就更放心大胆的加以栽培，背叛老师的行为，会为天下人所不耻，留下难以洗刷的污点和骂名！ “学生明白，现在就向您和陈秘书，汇报这一段的工作。”韩霖毫不犹豫的说道。 与得到的巨大机遇和利益相比，这点日谍小组的线索不算什么，他掌握的线索足够多，像是暗夜蔷薇间谍组织，足够他吃两年的，沪市还有一部分日谍和内奸，金陵汤山温泉招待所的内奸，他还没有动呢！ 韩霖把矢野英民手书的资料拿到办公室，给戴老板和陈嬅过目，证明自己没有期满之心，然后指出了几件办事处目前正在侦破的案件，剩余的线索，很大方的让戴老板自己挑，十几条呢，分一半出去好不好？ 戴立瞅着这些资料，不得不皱起眉头，这些线索何止是模糊不清，几乎是无从下嘴！即便是韩霖超强的办案能力，丰富的实战经验，也得拼着耐心和细心，一点点的挖掘出来，情报科和行动科能不能胜任这个事情，他心里确实没有底。 要知道，矢野英民被捕后到现在，时间可是不短了，他的家人也被接到了办事处的驻地，日本特务即便不转移，也会提高警惕，一旦总部直属部门采取了行动，如果破不了案，办事处也很难再重新接手，哪怕韩霖亲自指挥破案也不行，原因很简单，打草惊蛇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外勤组使命终结 上 晚上，所有在金陵城的外勤组成员，包括两个日本教官，都在驻地的空闲房间聚餐。按照韩霖的通知要求，大家必须暂时放下手里的破案工作赶回来，戴老板亲自莅临外勤组驻地，有重要消息宣布。 韩霖叫人从金陵最好的百年酒店，定了四桌最高档次的席面，仗着手里有钱，反正平时能见到的山珍海味，基本上都可以吃到，喝的是三十年的花雕酒陈酿。 看着眼前的酒菜，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琳琅满目的美酒佳肴，戴老板龇牙咧嘴一阵心疼，他在吃喝方面是非常抠门的，平时宴请下属，顶多有一个荤菜，其余的全都是素菜，这是整个二处都知道的笑话。 “瞧瞧人家韩霖做事情，比你这个做老师的强多了，出手就是大气，舍得花，也花到了刀刃上，今天可是外勤组大喜的日子，是该好好享受享受，连我也跟着解解馋。”陈嬅笑着说道。 “这小子，花钱的时候也不知道节制点，光是一桌顶配的酒菜，燕窝鲍鱼、鱼翅海参全都上桌，加上几十年的陈酿，算起来怎么也得几十块大洋，四桌子酒菜，少校一个月的薪俸都不一定够，真是个败家子！”戴老板低声说道。 “人家韩霖是花你家钱了还是花二处的经费了？你每月拨款给办事处是不假，可里面的大头是薪水，活动经费少之又少，按照韩霖的这个花钱方式，吃两顿饭，办事处就得喝西北风了。” “伱又不是不知道人家韩霖的家庭条件，在你看起来很奢侈的一餐，在韩家可能是司空见惯，你也不能拿着自己的尺子衡量所有人，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勤俭节约？”陈嬅讽刺的说道。 “你就惯着他吧，不勤俭何以持家，这个道理都不懂，好好好，我不说了，反正我也是不吃白不吃。”戴立陪着笑脸说道。 他对陈嬅，那可不是一般的宠溺，两人颇有点大唐李靖和红拂女的故事，陈嬅生有慧眼，在他还没有权势滔天的时候，就舍身追随，做情人也无怨无悔的，他是非常的感动。 外勤组不包括韩霖，目前成员的总编制为三十三个人，随着许寅正和岳迎丰等七个人到沪市发展，留在金陵的还有二十六个，这还得包括刚加入不久的沈雪颜。 韩霖带着这点人手，就能屡次破获大案，还能把手伸到了沪市，可情报科和行动科呢，加起来的人员数量是外勤组的二十倍，居然还得张嘴向外勤组要资源。 尽管这两个外勤机构还有别的任务，可在日谍案方面的表现，实在是让人感觉难堪，戴老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请大家静一静，我们的老板和新联系人陈秘书莅临外勤组驻地，将会向大家宣布两个非常重要，而且振奋人心的好消息，现在，请大家热烈鼓掌欢迎老板宣读命令！”韩霖主持了此次宴会。 “全体起立，委座嘉奖令！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第二处密派外勤组，屡次破获大案，斩获颇重，打击了日本特务势力在首都的猖獗活动，清除了军政中枢的叛徒，保护了国家机密的安全，表现突出、殊堪嘉奖！” “嘉奖令宣读完毕，坐下！外勤组成绩斐然表现出色，经委座批示，决定晋升曹建东为陆军少校军衔，晋升周秉清、彭福海、许寅正、高睿安、岳迎丰和沈明峰为陆军上尉军衔，其余成员全部提升一级军衔。” “你们也要有心理准备，军事委员会已经开始铨叙军衔，正式军衔的评定，基本都会降低一到两级，除了韩霖以外，你们少校变为中尉，上尉变成少尉，这是很正常的，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我决定，将二处的外勤组，正式从今天升格为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委任韩霖为办事处主任，曹建东为办事处副主任，陈嬅兼任办事处督察，其余情报、行动、总务、电讯等各部门人员的安排，由韩霖具体负责，尽快报给我批准备案！” “在座的诸位都是我们二处未来的精英，在韩霖主任的带领下，势必还会有更加光明的前程，实话实说，这是可以预期的，我希望你们一如既往的努力拼搏，继续为国家做出贡献，以卓越的成绩，回报委座对你们的信任，也不要辜负我对你们的期望！来，我敬大家一杯！”戴老板端起酒盅。 除了两个日本教官，其余的人都站起来，饮尽杯中酒，外勤组升格为办事处，还是京沪杭三地的外勤机构，这意味着地盘迅速得到了扩张，将来的发展更是指日可待，大家的前途有了充分的保障。 “倒满酒，我代表全体办事处的同志，向老板郑重承诺，我们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会以出色的成绩，向委座交出满意的答卷，各位，我们共同敬老板一杯，感谢老板对我们的栽培！”韩霖说道。 这顿酒喝到了半夜才结束，当然，只是戴老板的酒场结束了，等他走后，还得继续喝，高兴的事情要一醉方休。 “韩霖，你让两个教官准备好教材，我尽快安排时间，请他们对情报科和行动科的外勤人员，做一次深度培训，他们对日谍的侦破经验不足认识不够，接触的案件相对较少，我担心他们很难从这些线索里面，找到破案的切入点，不参加完学习，我不准他们碰案子。” “哪怕这些线索再模糊，对我们来说也具有极高的价值，这是日本陆军特务机关在金陵城，多数潜伏小组的活动轨迹，我决不能让这些希望，变成为失望，那是金陵政府的巨大损失，也是我们二处的巨大损失。此外，打入日谍组织的行动，你也得抓紧时间。”戴老板在上车前对韩霖说道。 他的酒量很大，虽然喝了不少，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思维和语言组织能力，外勤组升格为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以后，总部对其掌控的力度，就遭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减。 这个在三地活动的办事处，等同于情报站，出于尊重外勤机构的考虑，总部也不能再随便伸手了，因此，他非常看重这次机会。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外勤组使命终结 下 等戴老板和陈嬅乘车返回，韩霖回到了临时宴会厅，一群下属们用热烈的掌声向他表示祝贺，从现在开始，这位老大就是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主任了，仕途随之翻开了全新的篇章。 “恭喜老大建牙开府，带领外勤组升格为办事处，并荣升办事处主任，依然保留铨叙陆军少校军衔！”曹建东笑着说道。 戴老板明确表示，韩霖即将成为铨叙陆军少校军衔，不会因为铨叙军衔的评定而降级。 戴老板的话，当然不是随便说出来的，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换句话说，一定有相当的把握，甚至可能得到了委座的特批！如果说话不算话，对他的权威是个严重的打击。 听起来，少校军衔的等级很低，在金陵政府的军队中可谓一抓一大把，根本没有什么含金量。 金陵政府的军队，包括蒋总裁的中央军和各路军阀的杂牌军在内，地面部队总兵力为一百八十三个步兵师、八个骑兵师、五十八个独立步兵旅和五个独立骑兵旅，陆军为一百七十余万人。 再就是特种兵科的炮兵、工兵、宪兵和通讯兵等独立单位，不计算海军和空军的兵员数量，大约还有三十万人。 这两百万军队里面，尉官、校官和将官的总数量，将近二十万人，少校这样的军衔，在外面不提也罢！ 可特务机关的铨叙陆军少校军衔，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眼下那些什么上校、中校，等到评定完毕，可能就要成为少尉中尉这样的基层军官，韩霖的军衔，秒杀百分之九十的军官，二处也没有多少。 “同喜同喜，我们外勤组升格为办事处，不只是我的机遇，对所有人都是个好机会，承蒙各位兄弟姐妹不弃浅陋，跟着我一路拼搏走到今天，有什么话以后再说，今天晚上我们敞开喝一场！”韩霖笑着说道。 他的灰色地带计划，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随着办事处的成立，他已经没有权限方面的障碍了，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行布局和发展。 他计划在日伪方面做个摸鱼的角色，绝大多数的工作，还得要靠这群下属来操作，因此，成立办事处以后，他会把更多实践锻炼的机会，下放给这批嫡系，尽最大努力让每个人都能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骨干和精英。 至于军衔的问题，不能说完全没有意义，而是意义不是很大，两年后，全面抗战爆发，职务军衔会成为主流，一直持续到抗战结束前期，才会继续进行铨叙军衔的评定。 戴老板也是那个时候，才被正式晋升为陆军少将军衔，而抗战时期的戴老板，却佩戴着中将军衔。 等到一觉睡醒，韩霖看了看腕表，已经是上午的八点多了。 他依稀记得，昨天晚上因为喝的太多，行动有些不那么利索，被几个还算清醒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女下属，架着胳膊送到了宿舍。 当然，也没发生什么酒醒以后，发现身边竟然躺着个大美女这种事情，一群女下属也不知道拍拍上峰的马屁，虽然给脱了鞋，西装外衣却没有脱掉，领带也没有解开，只是盖了一床薄被就完事了，这样粗心大意，差评！ 其实哪怕他真的喝多了，哪怕是在自己的地盘，他依然还有最后的一丝清醒和理智尚存，这是职业特工的基本素质。如果是和敌人周旋，他有很多办法让自己时刻保持清醒，装醉的技巧，他是受到过严格训练的。 打开房门一瞧外面，静悄悄的仿佛在闹鬼一般，估计都喝多了起不来，偶尔这么来一次，也是能够谅解的。 “主任，您醒的可真早，我这就给您打水洗脸刷牙！我刚刚买早餐回来，您正好趁热吃！”沈雪颜从房间走出来，看到他后，笑着说道。 “看起来你昨天晚上没喝多少啊？”韩霖问道。 “您忘记我是做什么的了？如果百乐门的舞女也能轻易喝醉酒，还怎么赚客人的钱？我们经常陪酒，酒水有很高的分成，这是主要的收入来源之一，时间长了，不但练出了酒量，而且还成了本能反应，想要喝醉可不容易！”沈雪颜说道。 这话听起来有些让人感觉心酸，舞女这个职业，除了用美貌风情和身体吸引客人，还得陪着笑脸伺候客人，甚至要忍受客人的灌酒和动手动脚，这是职业的常态，更凄惨的事情就不说了。 但这样后天养成的能力，也让韩霖感觉自己的选择很正确，作为高级俱乐部的领班，能够应付一些心怀不轨的家伙，时刻保持着清醒，这是最为基本的要求。 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昨天晚上喝的酩酊大醉的男特工们，才陆续睡醒了，自从上次被安旃绛一个人差点全部放趴下后，他们在曹建东的命令下苦练酒量，结果到了检验的时候，还是没有长进多少，一个都没有撑住场面！ 他们看着院子里说话的安旃绛和沈雪颜，一个个臊眉耷眼的，不怎么敢和两个大美女说话。 “老大，昨天晚上是我们外勤组升格的大喜日子，弟兄们心里高兴，喝酒就没了节制，结果搞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感到惭愧。”曹建东来到韩霖的办公室，有些不安的说道。 他也是担心挨批，自家的老大都在办公室开始工作了，他们才刚刚起来，这样的表现也确实有些难堪。 昨天晚上喝酒最多的，其实是韩霖，接受下属们的轮番轰炸，单独敬酒一圈下来，就是二十多盅酒，虽然韩霖也表现出了喝醉的迹象，可该清醒的时候，人家照样能够到办公室上班。 “有个事我要和你说一下，矢野英民教官提供给办事处的这些线索，被戴老板要走了几条，估计是分给情报科和行动科接手。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对我们是不公平的，办事处的成立也是因为我们的成绩，可不能否认，老板的意愿才是最为关键的因素。” “咱们这次升格以后，就是独立性很强的区域性外勤机构，以后总部再想冲我们伸手要资源，就没这么简单了，考虑到戴老板对我们的支持，这次的事情就当是外勤组结束使命，我们给戴老板支持的最后一次回报，你们不要有什么情绪。”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能忘乎所以 人心所向才是带领团队的基础条件，如果连自己的团队成员也对你不满意，这队伍怎么带？ 虽然几次侦破日谍案，主要是靠着韩霖的思路和指挥，但没有一群兄弟姐妹的努力，他也得不到这样丰硕成果，为此，他很重视大家的感受，比希望因为自己的决定，让大家闹情绪。 二处直属部门的情报科和行动科，虽然在侦破日谍案的工作方面，其表现让戴老板极为失望，屡次毫不留情的进行讥讽和责骂，可私底下，还是得继续给他们要资源是一个道理。 一个人的能力再强，很多事情也要受到限制，就像这几次的日谍案侦破，靠的是全体人员的紧密配合。俗话说得好，单丝不成线，独木难成林，想要做大事，哪能单枪匹马，必须要靠着整个团队的合作。 “瞧您说的，咱们这群兄弟姐妹，也包括最初在杭洲站实习的这批人，都是些刚刚入行的新手，要是没您的领导和指挥，哪有现在的地步？实话实说，大家都很努力，进步也很快，可情报工作不是只靠努力就能成功的，关键还是思维方式。” “我们在杭洲侦破了两件日谍案，回到金陵连续三件日谍案，还牵扯到了暗夜蔷薇间谍组织，沪市侦破一件日谍案，背后引出不止一件日谍案，完全都是您梳理了案情，找到了关键点，我们才能顺利破案。” “要不然情报科和行动科，也不能在兵强马壮的情况下，还要抢夺我们的资源，戴老板盯住我们的两个教官不放，他们欠缺的就是一个能引导团队走上正确道路的主心骨。” “从杭洲实习回来，我们单独成立外勤组，变成了二处由戴老板直接领导的密派机构，这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居然升格为办事处，等于我们这个团队不再受到总部的直接影响，有了自己的地盘！” “所以，我敢向您保证，对您的决定大家只有真心服从，绝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只是几条模糊不清的线索而已，哪怕您指挥着弟兄们直面绝境，也不会有人退缩的！”曹建东严肃的说道。 矢野英民给出的线索有没有价值？ 当然有！而且还具有很高的价值！ 这是他直接接触潜伏特务的情况，并且以一个资深特务的经验和嗅觉，做出了自己的描述，是办事处距离潜伏特务最近的桥梁。 可日本潜伏特务的专业能力，导致他掌握的情况只有一鳞半爪，有些是能够推敲出大致情况的，有些根本无从着手，就连韩霖自己都没有把握想明白该怎么操作！ 戴老板送了这么重的一份厚礼，给所有人晋升军衔，还把外勤组升格为办事处，韩霖只是以几条线索作为回报，这根本是大赚特赚好不好？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情报工作的能力没见有多少突破，可拍马屁的本事倒是有明显进步！之所以我要和你谈这件事，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在我的团队里，我对你是最为放心的！” “其余的人性格太浮躁，看到的距离太近且考虑问题片面化，不能承担我的重托，而伱考虑问题就全面了很多，而且做事情沉稳，眼光比他们长远，打个简单的比方，他们最多能做个将军，你却能做统帅，这就是差距。” “不要轻易的下保证，眼下我们升格为办事处，我担心有人忘乎所以，言谈举止翘尾巴，对戴老板的做法有些抵触，可他们意识不到，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这种想法非常危险，而这样的人，往往会成为团队中潜在的隐患，他们传播的都是负能量。”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算长，我也不希望有人掉队，因为我知道，在特务机关掉队意味着什么，那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你要多和大家私下里沟通，听听他们最真实的想法，及时的加以矫正。”韩霖说道。 他可没有因为戴老板砸下来的馅饼，就得意忘形，别说是办事处，就算升格为情报站、大区又如何？ 所有得到的一切，完全都是戴老板个人意愿体现的结果而已，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很简单的逻辑关系。 只要戴老板活着，不管是现在的二处还是未来的军统局，就没有人能和他搞对抗，军统局在抗战后期发展成连蒋总裁都要忌惮的庞然大物，内部形成的几大派系，其中的老广帮和湘江帮，哪怕背后有蒋总裁的支持，都只能乖乖的俯首听命，戴老板的能力和手腕可想而知。 “我会密切关注咱们内部的异常情况，及时加以纠正，谁要是执迷不悟，我也会快刀斩乱麻，不能让他害人害己。老大，咱们办事处既然成立了，下一步的工作您是如何考虑的？”曹建东问道。 相处的时间越长，大家越是感情深厚，毕竟外勤组时期就没有多少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他也不愿意对自己的弟兄下手。 奈何身不由己，被办事处抛弃的特工，为了保守办事处存在的秘密，其结局就是被密裁，不管韩霖还是他，没有别的选择，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这是戴老板的家规，也是二处的游戏规则。 “短时间内，我们办事处依然按照外勤组的模式运转，不做什么改变，没有增加新成员的情况下，各部门的领导都是些光杆司令，这样的形式不搞也罢，没什么意义！要等到特训班的学员毕业后，我们有了充足的人手，再来正式组建各部门也不迟。” “我先把几个组成部门的负责人确定好名单，尽快上报给戴老板批准，搭建起基本的架构，继续把工作重心放到侦破日谍案方面，成绩才是办事处生存和发展的基础，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在部门没有正式成立之前，他们这些情报、行动、电讯和总务等部门的负责人，可以对未来自己的部门如何运作，提前做个规划，这样也有了努力的新方向。对目前两起案件的侦破工作，你多盯着点，我还要完成戴老板交办的任务。”韩霖说道。 感谢谈笑风生雨中情的打赏，感谢梦想天使的打赏、感谢书友20230107224249093的打赏，谢谢了！ (本章完) 第一百九十九章 增加自己的价值 夫子庙秦淮酒家二楼。 眼瞅着就到了民国二十四年的三月中旬，连续几天时间，白天气温超过二十度，夜晚气温超过十度，春天已经来到了六朝古都。 “你怎么好长时间都没有约我出来吃饭了？是不是身边有了别的女人？”村上纱织笑着问道。 中午的时候，她在国际联欢社接到了韩霖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自从韩霖从沪市回来，这还是两人的第二次约会，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她差点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降低了。 都说男人通常是喜新厌旧的，可她还没有和韩霖突破最后一步关系，这家伙就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她未免有些焦急。 以韩霖的权势和家庭条件，身边必然不缺美女，村上纱织虽然对自己有足够的自信，但也必须承认，她是可以被取代的，美女对一般人来说是梦寐以求，但是对韩霖这种不一般的人，不属于稀缺资源。 “就知道胡思乱想，我这段时间确实很忙，不但要负责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办案，负责下关船舶检查所的检查，还得到总裁官邸执行任务，而且最麻烦的是，刚刚有了新的任命，又给我加了个兼职，我觉得心里烦，带着情绪和你在一起，对你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 “女人的美在于气质在于风情，金陵作为首都，的确不缺少美女，中央大学、女大也就是女子文理学院、明德女中等等，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丝毫不稀奇，漂亮的比比皆是，但想要找到伱这样的绝代尤物，那是凤毛麟角一般，我早已经神魂颠倒了，哪会舍得你？”韩霖笑着说道。 “你加了个兼职？你不是有好几个兼职了吗？”村上纱织好奇的问道。 她是真的有些好奇，韩霖年纪轻轻的，在宪兵司令部就有两个职务，兼任着总裁官邸的警卫组长，居然还要给他兼职，有点离谱了吧？ “这个兼职和我军事警察科的职务有关系，军事参议院军事厅调查科的科长，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告诉你，别看是有职无权的军事机构，水可深着呢！”韩霖说道。 村上纱织作为间谍组织的头目，自然对金陵政府的军事机构很清楚，军事参议院是金陵政府军事委员会的最高军事咨询机构，也是高级将领的储备机构，韩霖说有职无权，倒是很符合实际。 军事参议院的院长和副院长，都是上将军衔，军事参议也叫作高参，最低九十人，满员一百八十人，通常是中将以上级别将领担任，咨议由上校以上军官出任，通常是少将，最低六十人，满员一百五十人。 这些将领大部分人平时无所事事，白拿着国家的薪水混日子，可是遇到战争，这些人随时都会被抽调到部队参战。 军事参议院的职能不是很多，整备和点验军队，这应该是最为重要的权力，一支军队只有点验合格，才能获得正式的番号，实际上也是走个过场。 除了特务机关那些见不得光的情报，军事参议院理论上掌握着全国甚至国际的军事、政治和经济情报，随时为军事委员会的最高统帅，提供战略或者战术方面的咨询。 理论上，金陵政府的所有军事机关和所有军队，都受到军事参议院的影响，有权提出建议或者批评，甚至是进行问责。 当然，这里也是金陵政府军事机构里面，最出名的清水衙门，因为有职无权，军事参议院对自己提出的建议，如何实施或者能达到什么样的结果，是没法控制的，人家听不听是人家的事情。 “我听不太明白，你不是说军事参议院有职无权吗？怎么还像是遇到了大麻烦？”村上纱织问道。 “你不懂，金陵政府的军队体系拥兵两百多万，内部派系林立、官官相护、贪腐成风，骗番号、凑人头、吃空饷这类违法乱纪的现象时有发生，战斗力不断下降，有些地方军队的番号，说是一个师的编制，其实就是一个旅的人数，缺员达到六成以上，可笑的是，能有一半的编制竟然是常态。” “上面雷声大雨点小，每次都说严查，查来查去，结果都是不了了之，就连一群上将军衔的派系大佬，遇到这样的问题都只能绕着走，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想的，竟然让我一个少校以宪兵司令部军事警察科的名义搞调查，你想想我的压力有多大？” “敢做这些事情的人，根本不怕查，我秉公执法查出来又如何，他们上面有人保着，这是一条巨大的利益链，我反倒把人给得罪了！要是徇私枉法，拿不出成绩来交差，我的前途受影响不要紧，怕是自身也难保！”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你说的也太吓人了，军队的情况真有这么糟糕？”村上纱织故意问道。 韩霖这个兼职是符合逻辑的，她甚至比韩霖还清楚，金陵政府军队里面存在的种种恶劣行径，吃空饷的贪腐问题，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实际上军委会的高层，对此心知肚明。 韩霖的最后一句话她非常认同，有胆量吃空饷而且不怕查的，绝对有强势后台支撑，贪财不代表不怕死，受益的也不是一个两个，属于恐怖的利益链，少校军官面对这个利益群体，根本就不值一提，决不能掺和这种事，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比你能想到的还要糟糕，我去上任前，必须要考虑清楚，如何转化这个危机，决不能趟这趟浑水。国力羸弱的局面，都是金陵政府的高层不作为，眼睛里只有利益的存在，没有国家没有民族，靠这群人想要实现富强，还是在梦里想想吧！”韩霖有些愤慨的说道。 “那你可千万要小心，我听着都有点害怕了！”村上纱织说道。 “害怕倒是不至于，我只是觉得压力大，只要我主动做事，就没有什么危险。我到了新职务履新，总要先熟悉自己的工作，最起码拖延个一年半载的，找借口还不会找吗？想要让我掉坑里，没那么容易！”韩霖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章 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来了 听到韩霖用尖锐和嘲讽的语气，评价金陵政府的高层，村上纱织感觉他的内心，充斥着强烈的不满，似乎对这个腐败的政府已经完全失去了信心，而这样的心态，也恰恰符合了日本特务机关的选择条件。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而特务机关所谓的弱点，指的不单纯是金钱和漂亮女人，思想心态同样是重中之重。 韩霖厌恶所在的这个大环境，而他的选择有两个，逃避和抗争。 首先是逃避，逃避不是同流合污，可以说视而不见，一个小小的少校军官没资格操心国家大事，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还是老老实实得过且过，尽情享受生活更好！ 村上纱织认为，韩霖目前的做法和想法，就是在逃避现实，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看到韩霖在金陵的人脉关系相当强，而且还在不断的进行扩展，可他的言谈举止，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要上进的意愿，广结善缘的目的，不是谋求更高的权势地位，更多可能是在保护自己的生活安逸。 其次是抗争，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这个让人生厌的环境，但她在韩霖身上，没有发现任何的迹象，身兼多职是能力的体现，也是地位的提升，更是权力的增长，可他呢，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利用机会，而是如何应对，才能让自己更安全。 这样的人不发展成驻沪特务机关在金陵政府的内线，她觉得是种损失！ 但这件事不能由她来做，暗夜蔷薇间谍组织的存在，是驻沪特务机关的绝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巴掌的数量，这得需要别的情报人员出面，与韩霖进行秘密接触，发展成为特务机关的内线。 而她，可以从侧面监视韩霖的言行举止，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哪怕要她变成韩霖的女人也无所谓。 在日本女间谍的思维中，为了帝国的事业，她们随时都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至于身体，只是完成任务的工具，只要对方有足够的价值，是老是少，是美是丑，这些都不重要。 当然，如果执行任务的目标，是韩霖这样年轻帅气的小伙子，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味美多汁的小鲜肉，总比那些风干的老腊肉更让人身心舒爽。 “韩霖，我们有来往的事情，已经被人知道了。”村上纱织说道。 “知道了怕什么？我未娶你未嫁的，怎么，还不能在一起谈朋友了？听你的意思，是有人当你面说什么闲言碎语了吧？” “告诉我，我这就找人收拾他，真以为我这个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副处长，是寺庙里的泥塑木雕？我看他是活够了！”韩霖冷笑着说道。 “伱不要误会，是有人想要通过我，疏通你的关系，你兼任宪兵司令部稽查处下关船舶检查所的所长，沿岸所有码头的货物进出，都在你的管辖范围以内，他想打开货运码头的检查通道！”村上纱织笑着说道。 什么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竟然注意你和我谈朋友了？很简单的逻辑关系，这个人当然是日本间谍，而且是冲着我来的！ 有没有这个人，根本就不重要，因为徐婉月说有，那就一定会有这个人，是不是做生意，同样不重要，说他是个商人，那就一定是个商人！ “找我疏通下关码头的关系？这个人运输的货物，不会是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吧？如果真是烟土这样的东西，我也不能放他过关，搞不好连我都要受牵连的！”韩霖故意说道。 “没那么夸张，他是做煤炭买卖的，可金陵城的煤炭销售，都控制在几个大商人手里，他们为了杜绝外来势力竞争，买通了帮会和船舶检查所的宪兵，不让别的煤炭商人把煤炭运到金陵城出售，以便占据市场谋求暴利。” “这个叫蓝海泉的商人，是外交部一个官员的朋友，生意做的很大，但是外交部的关系想要帮他把煤炭打入金陵，压根不顶用，他经常到国际联欢社吃饭，我们也接触两年多了，为人挺不错的，还经常送我礼物。” “前几天他找到我，说是想要通过我认识你这个新所长，只要能把煤炭运到城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操作了，他也绝对不会亏待你，看我的面子，你见见他行吗？”村上纱织问道。 “搞煤炭买卖的，虽然这条利益链对我来说也有风险，但终究不是太敏感，我还能撑得住，倒是可以见一见他，再说了，他都找到你做说客，我不见他也不行啊！”韩霖笑着说道。 就算不看你的面子，我也得见他，不然怎么完成戴老板交代的任务？你的面子，你有面子吗？ “那好，我明天就和他说，找个时间专程拜访你！”村上纱织笑着说道。 自己的魅力没有降低，韩霖对自己还是迷恋的，哪怕冒着得罪金陵城大煤炭商人的风险，也同意出手帮忙，这是最好的实证。 “这件事不着急，我要到军事参议院履新，先试试那里的水有多深，等我忙完了给你打电话，就约在国际联欢社碰面，既然给你这个面子，就要做到最大化，不管这件事成不成，他都要好好的感谢你！”韩霖说道。 自己可是堂堂的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副处长，还是身兼多职，经过女友一说，轻易就和一个找门路的商人碰面，这明显不符合常识，反倒会引起日谍的怀疑，矜持一点，拖延十天半月的，这样做才合情合理。 眼瞅着打入敌人内部的机会来了，他必须要慎之又慎，越是面临关键时候，越是要冷静对待，敌人很难再给他第二次机会，所以，细节决定成败！ “你能为我考虑的这么周全，我真的很感动，我还没有邀请过你到家里做客呢，今天晚上送回去，到我的住处待一会好不好？”村上纱织笑着问道。 她主动牵起韩霖的手，尽情绽放自己的风情和魅惑，随着韩霖一步步进入她的谋划，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应该再进一步，连住处都没有进门，这也是不符合逻辑的，想要矜持，那也得把握好火候。 “求之不得，那咱们这就走吧，太晚了不方便！”韩霖笑了笑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一章 科长履新 军事参议院驻地军事厅。 院长目前由唐上将担任，就是在金陵保卫战中担任指挥官的那位，可韩霖这个小科长，不需要接触院长这样的层次，直接找军事厅的周厅长报到即可。 “韩科长，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调查科，与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军事警察科不一样，主要职能是调查军队的武器装备情况，跟着高参点验新部队，检验部队的战斗力，考核演习的各项指标，永久性防御工事的建造和完工情况，为军委会提供建议。” “你也知道，我们军事参议院是军委会的咨询机构，虽然有调查建议的权力，但是不具备执法能力，而你却是负责军纪军法的军事警察科长，是有执法权的，如果能把两个科室的职能加以结合，军事调查科的工作，必然能够让人刮目相看的。”周厅长笑着说道。 他作为军事厅的厅长，堂堂的中将，自然知道金陵政府的军队腐败成风，想要挖出点欺上瞒下、弄虚作假、贪污受贿，还有吃空饷这样违法乱纪的行为，那是非常简单的。 可问题是，敢做这种事情的将领或者军官，必然有自己的后台撑腰，一个小角色背后，或许就能牵出一头大暴龙来，这池子水混的很也深得很。 别说是一个小小的宪兵少校，哪怕是上将都不敢掺和这样的麻烦事，可韩霖，年纪轻轻的容易冲动，也不是不可能搞点动静出来！ “厅长的教诲高屋建瓴，卑职万分佩服，这也给卑职今后的工作做了方向性指导，只不过，卑职初来乍到刚刚履新，对调查科的工作还不熟悉，如何把军事警察科与军事调查科的工作结合起来，暂时不宜操之过急。” “但卑职谨记厅长的要求，今后军事调查科的工作，卑职将随时向您汇报，坚决服从厅长的指挥，也请厅长看在卑职年轻，经验还有所欠缺的份上，多给军事调查科一些指导意见，卑职在此先谢谢厅长！”韩霖毕恭毕敬的说道。 老狐狸，看着我年轻是吧？刚刚履新就给我挖了个大坑！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而已，多沉淀下来熟悉工作，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伱到科里和大家见见面吧！遇到什么难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周厅长笑了笑说道。 小狐狸！简直滑不留手，先是拖延时间，接着又把我抬起来一顿恭维，这样老练成熟的应对方式，哪里还像个初出茅庐的新人？ 挖了坑韩霖没有掉下去，他也没有多少沮丧的意思，本来就无冤无仇的，挖这个坑也不是完全的恶意。 这个韩霖的背景复杂，以少校军衔到军事厅做调查科长，这是前所未有的一个安排，这样的下属，相处起来要格外的谨慎。 不是背景深厚的关系户，绝对没法坐到这个位置，军事参议院再有职无权，一个少校想要做科长，以前也是绝对不可能的。换做普通的少校，也没资格让他这个中将厅长挖坑上手段。 军队的水非常深，他也没有指望韩霖能改变现状，别说是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长，连蒋总裁都做不到这件事，他不过是想用这样的手段，提高自己的权威而已。 如果韩霖年轻气盛不知道深浅，听从他的建议处理军中违法违纪案件，肯定是要惹出麻烦来，他出面进行干预，自然能让对方感恩戴德。 他自然有把握，让韩霖犯的错误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以内，超出他能力以外的案件，也不可能同意调查科采取行动。 但韩霖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做事风格非常稳重，而且警惕性很高，这也意味着军事调查科的工作，不会有什么太大的纰漏。 到了军事调查科的办公室，韩霖真觉得自己大开眼界，军事参议院是储备人才的地方，果然名不虚传。 他这个科长是少校军衔，但手下的这群科员，居然全都是清一色的校官，少校数量最少，中校数量最多，还有上校军衔的，论资历，随便一个站出来都比他深厚很多。 “诸位同仁，我是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少校副处长韩霖，兼任军事警察科长和下关船舶检查所长，同时，军事警察科又是总裁官邸的警卫组，这次能兼任军事参议院军事厅军事调查科的科长，也不是我有多强的背景，完全是出于整顿风纪的需要。” “毕竟军事警察科，在调统局第二处的指导下，掌管我们金陵政府所有军队的军法军纪，对调查工作中出现的一些违法乱纪行为，处理起来比较方便，能提高办事的效率，这也是周厅长的意思。” “我毕业于金陵警察学校，原本是要做警察的，没想到毕业后做了宪兵，所以呢，没有到军事院校专业学习过军事知识，各位可以说都是我的老师，我呢，专业的事情听你们的，涉及到违法乱纪的工作听我的，你们无权处理，也处理不了。” “军事参议院碍于自身的职能受限，没有执法权力，我虽然人微言轻，可我能借助宪兵司令部和调统局第二处的力量，自身就是军法军纪的代表，你们没有这样的资源。” “我自身的事情很多，可能三五天才能来一次，日常事务由副科长代责，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大家有事说事，干脆利落一点，能办的我肯定办，办不了的我也明说，不要嘴上一套背后一套，我不喜欢这样的歪风邪气。” “我在这个位置上待不长，一年半载的，得罪人的差事，你们大可不必为了科长的职位，对我有什么意见，谁有能力把我撵走了，我得摆大席谢谢他，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嘴上说的再漂亮，最后还得看实际行动。” “把手里的工作归纳一下要点，三天后在会议室开研讨会，我的要求很简单，汇报内容必须要言之有物，如果没有什么可说的，那就干脆不要说，宋副科长，来一下我的办公室，其余的人照旧！”韩霖说道。 他很少一次说这么多话，也不习惯长篇大论，但军事调查科不是特务机关，想要把这里的工作玩得转，确实要花点心思。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二章 谁来谁不来 韩霖这个调查科长的兼职，是戴老板为了给他提升个人情报价值，向蒋总裁要来的空缺岗位，但别人可不知道这个安排背后的实情，还以为他是来调查科抢位置的。 军事参议院的职务都是高配，不给权利总要给级别，也体现出金陵政府和军事委员会，对这个最高军事咨询机构的重视。 科长通常为上校，也可以是少将，即便韩霖以少校军衔兼任科长，按照惯例，在短时间也要提一级，最起码是个陆军中校，而他占了这个位置，自然就堵了别人的路。 再者，韩霖只是金陵警察学校毕业的，连军官的摇篮，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都没有上过，先天性就有缺陷。一个警察学校毕业的宪兵少校，居然做了军事厅军事调查科的科长，副科长还是上校呢，估计下属们肯定对此不服气，认为不是凭本事吃饭的。 韩霖给下属们表达的意思是，我来做科长，只是阶段性的安排，因为我能做的事你们谁也做不到，而且我的背后，有调统局第二处和中央宪兵司令部撑腰，不是无根的浮萍，容不得你们和我掰手腕。 你们负责用专业能力找问题，我负责用职权解决问题，大家分工合理，谁要是觉得我好欺负好糊弄，带种的就凑上来碰一碰！ 也见识一下伱们科长的权威到底好使不好使！ 他还顺手把周厅长也拉出来，毕竟刚刚对方就说了，要把两个科室的职权结合在一起，堂堂金陵政府陆军中将厅长，也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不承认说过这样的话。 科长办公室。 “韩科长，请问有什么吩咐？”副科长宋建辉问道。 他说话也感觉格外别扭，作为副科长是陆军上校军衔，顶头上司居然只是个陆军少校军衔，也不知道这个任命是怎么下达的。 可不管他别扭不别扭，也改变不了现实，韩霖是科长，他再任何的资历深厚军衔高，只是副科长，官大一级压死人。 军中最讲究规矩的，他要是敢失礼，韩霖作为负责军纪军法的军事警察科长，就敢治他个蔑视上级的罪名，狠狠的收拾他。 犯了这种原则性错误，除非后台很强硬，否则谁说话都不好使，也没人在这样的问题上给他帮着说话，那是不成熟的表现。 “坐吧，我要和你交代两个事情，第一，我不在调查科的时候居多，你作为副职，要代替我把科里的工作抓起来，我对工作以外的日常事务，通常不会插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你来全权处理。” “其实这个军事调查科，也没有什么油水，无非就是点办公经费，仨瓜俩枣的费用，还不值得我惦记。俗话说得好，水至清则无鱼，在军事参议院这样的清水衙门，大家的生活都不容易，只要不是严重的违纪违法行为，我也不想表现的有多清廉。” “宋副科长，我虽然年轻，在你们的眼里有幸进的嫌疑，可我没有那么冲动，虽然来调查科是做事的，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心知肚明。这三天时间，你带着大家认真整理调查科接触的所有案件，做个概要记录，等我来科里值班的时候，要仔细看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既然奉命出任调查科长，三把火一定要烧，否则很难向上峰交代，派我来，也不是当大爷的。可这三把火具体怎么烧，不但有说法，而且是个技术活。” “第二件事，今天晚上七点钟，所有调查科人员到国际联欢社聚餐，我请客，非特殊事情不准请假！算了，这话就不要说了，不愿来的可以不来，不作任何要求，不愿意给一个警察学校毕业的科长捧场，这也是有情可原的，你只负责把我的话传给大家就是了，去吧！”韩霖说道。 宋建辉有些傻眼，他还没有遇到过哪个上峰，说话居然是这样的方式，简单、直接、粗暴，根本就不和你拖泥带水的玩文字游戏！ 但是他能听得出来，也能感觉到，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年轻科长，绝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韩霖在他可控的范围内，会最大程度的放权，但前提条件是，必须要和他的步调一致，估计今天晚上的酒宴，就是一次大清洗的序幕，谁敢不守规矩，未来在调查科就会炖冷板凳。 他也有点悲哀的庆幸，韩霖这样的人，估计对这个调查科长真的没兴趣，在调查科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他想要晋升少将科长，还是有希望的。 “宋科长，我晚上还有点事，就不去参加科长的酒宴了！”军事调查科第一组的组长骆福生说道。 “科长要求我们整理调查科所有接触过的案件，这么多的材料呢，我觉得任务繁重，估计晚上要加班加点的工作，喝酒的事情还是免了吧！”三组长霍春发也说道。 随着两个组长的表态，陆续也有几个人表示自己不参加酒宴，都是调查科的资深军官。 “怎么，这可是科长履新的首次聚会，按照规矩，每个人都不能缺席，再重要的工作，能比上峰请客重要？你们这样的行为是在挑衅，不容于官场的游戏规则，我奉劝你们一句，不要自己作死！不想参加这次聚会，是不是因为韩科长不是军官学校毕业的，你们心里轻视他？”宋建辉冷冷的问道。 一群不知道死活的玩意，居然想给韩霖这个新科长一个下马威！ 可人家能够出任科长，就代表依仗的后台，要比调查科所有人的后台都强硬很多，否则为什么不是我们中间有人做科长？ “我们一群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中校和上校，这样的出身和资历，居然去给一个少校捧场，我不想让人笑话咱们调查科，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的。”骆福生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给你们点明白了，晚上去不去参加酒宴，你们自己看着办好了！我再给你们说一遍，那些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以后是没法在调查科混的，别到时候吃了亏，还埋怨我没把话说清楚，自己心里掂量掂量吧！”宋建辉冷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三章 站台 上 真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宋建辉心里也清楚，调查科的所有人，都对韩霖这个新人科长不服气，觉得人家资历浅、军衔低，还不是科班出身，根本不懂得如何带兵打仗，没资格做军事调查科的科长！ 但是，按资排辈不适用于韩霖这样的人，二十五六岁的时候，你们别说少校，能混到中尉就算不错的，因为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的毕业生，毕业就是少尉军衔，有一个算一个，调查科最年轻的调查员，也要比韩霖年长十岁，就这样的成色，还好意思谈资历？脑袋被门挤了？ 国际联欢社宴会厅。 韩霖在傍晚六点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里，既然他请客，作为主人肯定要先到场，而且村上纱织接到电话后，提前帮他定了五桌酒菜。 今天晚上的标准订的很高，不缺常见的山珍海味，琳琅满目一桌二十多道大菜和十几道小菜，由知名大厨精心制作，军事调查科的这些军官，怕是一辈子都难得吃到一次。 “你是想用这种方式，和下属们拉近关系？”村上纱织笑着问道。 官员履新后和下属们聚餐，这也是传统的做法，这个过场基本都会走一遍，对此她并不觉得奇怪。 “你说的只是目的之一。”韩霖说道。 “听起来伱要请客的目的并不简单，我洗耳恭听，那你的目的之二呢？”村上纱织有些娇媚的笑着问道。 “首先，我宴请下属们的目的，是想检验一下他们之中，谁能尊重科长的权威！金陵政府的军队，向来习惯论资排辈，对我这个警察和宪兵出身的少校科长，可能有人不怎么喜欢，觉得我拉低了军事调查科的对外形象。” “其次，我降低姿态，自己掏腰包请客，是对他们释放善意，中国做事情讲究师出有名，如果我想在调查科迅速建立权威，人事手段是非常有必要的，不想跟着我混，那就不要在军事调查科混了，没有他们的生存空间。” “再者，我要传递一个信息给他们，他们的科长身兼多职，手里有的是经费，看不上调查科的那点汤汤水水，不至于和他们争夺利益，避免有些鼠目寸光的人整天胡思乱想。”韩霖说道。 “如果不是你自己说，我还真想不到，不过就是一次履新后的请客，居然包含着如此多的用意！韩霖，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有智慧，做事更加老练成熟，超出了我的想象！”村上纱织笑着说道。 借机清理内部隐患，对于不能尊重自己权威的下属，必须要早点踢走，树立自己在军事调查科的绝对地位，手段简单粗暴直接了一点，肯定有点后遗症，却是成效最快的手段。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吃，他主动放低身段，不插手部门的蝇头小利，就是要表明自己这个科长的底气，我要的东西，军事调查科给不了我，大家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一刚一柔的合击，军事调查科的人心势必要发生变化，这叫做分而化之，在最短的时间，他就能得到想要的局面。 村上纱织对韩霖的智慧和手腕非常欣赏，这样的男人，值得她亲自利用美貌风情和身体加以捆绑。 “你倒是很会拍马屁，水准不低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环境对一个人的改变具有决定性作用，看起来在国际联欢社工作，整天接触各国外交人员和达官显贵，大环境让你成长的非常出色。” “你也不想想，我的主要职务就是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长，是专门侦办违法违纪案件的，虽然破案我不在行，但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一些东西，能揣摩一些事情的本质，我可是三年的专业警察训练学习！”韩霖说道。 六点半的时候，陆续开始有下属到场，到了六点五十分的时候，没来的只有七个人，连三组长霍春发也来了。 七点钟，韩霖不慌不忙的喝着茶，似乎还愿意再等等，说明他还是愿意给人机会的。 “谷司令，欢迎您亲自莅临卑职的酒宴！” 七点十五分，中央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谷征伦出现了，傻子都知道，这是专程来国际联欢社，为韩霖的宴请站台。谷征伦和军事厅的周厅长是一个级别，堂堂的中将司令官，他的到场，给韩霖加分不少，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动宪兵司令来站台的。 “你是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副处长兼军事警察科长，任职以来表现突出，协助调统局第二处多次侦破大案，能力格外优秀，被委座破格钦点为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军事调查科长，这个任命也是我们宪兵司令部的光荣，我自然要来喝杯喜酒喝！” “韩霖，今天是你和下属们第一次聚会，我就不多做发言了，中央宪兵司令部是你坚强的后盾，虽然这个调查科长是委座任命的，但兼职就是兼职，你也要领会这个词的意思，军事调查科不能占用你全部的精力，宪兵司令部的工作也不能丢下，好了，你说两句吧！”谷征伦笑着说道。 第一段话是对韩霖的褒奖，明确指出，调查科长的职务是来自委座的破格提拔。第二段话是抬高韩霖的地位，意思就是，你们这些人别动什么歪心思，我们宪兵司令部可不答应！ 而且，谷征伦有点阴损的贬低了军事调查科的地位，别拿着当成宝贝，我们家韩霖只是兼职，兼职懂不懂？一个军事调查科的位置，不足以匹配韩霖的能力，他的职务多着呢！ “感谢委座的抬爱，感谢谷司令的高度肯定，也感谢调统局第二处对我的鼎力支持，我韩霖才疏学浅，能被赋予重要使命，内心也是惶恐不安，时刻如履薄冰，不敢稍有懈怠。” “我在调查科的工作，离不开在座大家的支持，今天是我履新的日子，特意在国际联欢社略备薄酒，让彼此之间尽快熟悉起来，我建议大家闲暇之余，看看《庄子》，里面有个叫惠子相梁的典故，对我的了解可能会有所增加。” “请大家起立，我们先共同敬谷司令一杯，欢迎长官参与军事调查科的聚会！”韩霖举着酒杯说道，语气很轻松。 (本章完) 第二百零四章 站台 下 惠子相梁的典故，在座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典故出自《庄子·秋水》，说惠子也就是惠施在梁国（魏国）做宰相，庄子去看望他。有人告诉惠施说庄子这次前来，是要取代他做梁国的宰相，于是惠施害怕失去相位，就在国都连续搜捕庄子几天几夜。 庄子前去见他，说南方有鸟名鹓鶵，从南海起飞，飞到北海去，不是梧桐树不栖息，不是竹子的果实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不喝。 而鹞鹰拾到一只腐臭的老鼠，鹓鶵从它面前飞过，鹞鹰害怕鹓鶵抢夺腐鼠，就发出了怒斥声。现在你也想用你的梁国宰相之位来威胁我吗？（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韩霖提到惠子相梁的典故，就是要告诉调查科的人，我到军事参议院任职，是来自上峰的重视，并没有刻意钻营这个有职无权的科长位置（腐鼠），也无意和你们抢夺调查科的汤汤水水，伱们看起来关乎利益前程的问题，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的。 谷征伦听得满面笑容，也站起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霖虽然是调统局第二处在宪兵司令部的密派机构负责人，但身份其实不单纯，在宪兵司令部的日常工作，是由他来管理的，韩霖也是他的下属，这话说得很有深度。 惠子相梁这个典故用在目前的环境，仔细想一想，居然妙不可言，这小子肚子里有点东西啊！ 村上纱织是在中国长大的，也是在中国上学读书，她也听过这个典故，看着面对下属游刃有余的韩霖，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有魅力！ 韩霖挨桌敬酒，副科长宋建辉主动跟着做介绍，姓名、籍贯、简单履历等，一圈下来，他对自己的下属们，大概就有些印象了。 他敬完酒，下属们又开始给他敬酒，一时间宴会厅热闹非凡。 “韩霖，宋先生过来了！” 谷征伦感到大为惊奇的是，曾经金陵政府的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兼中央银行总裁宋先生，居然面带微笑走了过来，他急忙站起来表示尊重。 宋梓文是绝对的皇亲国戚，虽然经常和蒋总裁对着干，可宋家的权势地位，并没有因此而导致削弱！ 有传言说，蒋总裁打了自己的大舅子一耳光，惹怒了宋家的人，在蒋夫人的压力下，堂堂金陵政府的领袖，也不得不亲自向宋梓文赔礼道歉，现在任命他担任了中国银行的总裁。 “你们宪兵司令部帮着中央银行和中国银行，还有金陵的多家银行钱庄，追回了被骗贷的大笔款项，为国家挽回了损失，为金融界避免了一场风波，我一直没有机会谢谢你们。” “刚才听到韩副处长履新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调查科长，在这里请客，谷司令也在，就过来讨杯酒喝，借花献佛聊表寸心，你们不会责怪我冒昧吧？”宋梓文笑着说道。 “哪能呢，欢迎之至，宋先生能莅临当场与我等共饮，是我等极大的荣幸，请宋先生上坐，服务员，赶紧端一套最好的餐具过来。”谷征伦急忙说道。 在场的人没有傻子，什么借花献佛，就是来撑腰打气的！ “你是韩霖？”宋梓文问道。 “宋先生晚上好，卑职就是韩霖，破案是卑职的职责所在，不敢当先生的感谢！”韩霖急忙对着宋梓文深鞠一躬， 他隐隐约约有些明白，对方之所以给了自己这么大的面子，估计是看在唐滢的份上，暗地里给了关注和关照。 否则一个少校军衔的小科长，根本就难以进入对方的视线，还知道自己做了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副处长。 “确实是年轻有为，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调查科长，我记得不是少将就是上校，此次你能以少校军衔兼任这个职务，用古代人的话来打个比喻，这是简在帝心，上面对你寄予厚望！” “好好做吧，有时间就到中国银行总部看看我，遇到什么麻烦事，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今天晚上调查科聚餐的所有消费，全都挂中国银行的帐。我还有别的事情，和大家共同喝一杯！”宋梓文说完举起酒杯。 这面子给的可太大了，虽然只几句话，喝了杯酒，但他的身份非常特殊，有足够的实力压制所有人。 同样的话，别人说出来就没有这样的分量，哪怕谷征伦深受蒋总裁的器重，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皇亲国戚就是不一样，有几个人敢当面和蒋总裁吵架的？吵完架挨了打，蒋总裁还得亲自赔礼道歉！ 因为宋梓文不仅仅是大舅子那么简单，还是江浙财团的代言人，金陵政府的金融命脉，就掐在他的手里。 调查科的所有人，看着韩霖的眼神中充满了强烈的敬畏，自家的新任科长，绝对是深藏不露，背后的人脉关系简直通天了！ 以宋梓文的身份，巴结他的大有人在，除非是军政界的大佬们到场，自然有这样的面子，否则哪怕军事厅的周厅长亲自来，陆军中将也混不到这样的待遇，因为整个金陵政府的中将数量，多达四百余人，在政府和金融界的宋梓文，七成以上都不认识。 难怪人家韩霖眼睛里没有这个科长职务，直接用惠子相梁的典故！ 别看这是这一杯酒，背后代表的意义却非同寻常，大庭广众之下，宋梓文如此的表态，说明他对韩霖非常青睐，谁要是找韩霖的麻烦，说不定就要把他给得罪了。 旁边看着的村上纱织也格外激动，她看得出来，宋梓文对韩霖是另眼相看的，遇到了过来喝杯酒，明着是感谢宪兵司令部为银行追回损失，实际上就是在为韩霖撑场面，这家伙在金陵政府的前途，简直不可限量！ 韩霖的权力越大、地位越高、人脉关系越强，对大日本帝国来说就越是有利，此刻在她的心里，韩霖的重要性是直线上升的。 其实韩霖自己也没有想到，甚至是不敢想，宋梓文能关照自己到这样的程度，看起来只能谢谢唐滢了，因为要是没有她这层关系，或者说，是她特意要宋梓文给予照顾，今天的场面就是个白日梦！ (本章完) 第二百零五章 处理办法 上 谷征伦在宴会厅坐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这才提前告辞离开，既然韩霖能够得到宋梓文的青睐，他也想借这个机会，多给韩霖一点面子，时间坐得越长，越能体现他对韩霖的支持，来都来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他不是因为宋梓文的关系，才这么做的，身为蒋总裁器重的中央宪兵司令部司令官，堂堂的陆军中将，他不是多畏惧宋梓文的权势。 宋家更多是在政界和金融界发展，对军队渗透的比较少，组建的税警总团，还被蒋总裁给吞了，所以，他这个举动是看好韩霖的前途，想要结个善缘，虽然这个小家伙只是个少校，但是看目前的发展态势，将来的前程可期。 韩霖是戴立的嫡系力量，宪兵司令部和二处的背后，都是蒋总裁幕后掌握，能被任命为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军事调查科长，这必须要蒋总裁亲自同意，宋梓文说的没错，简在帝心！ “韩霖，没想到你居然能和宋先生搭上线，真是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谷征伦看着送他出来的韩霖，温和的笑着说道。 很明显，从话里就能听出来，宋梓文以前和韩霖并不认识，之所以能出现这一幕，很可能是韩霖别的关系，发挥了重要作用。 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的面子，居然能够连宋梓文这样的高层人物也得买账，整个金陵政府数数，估计也没几个。 “谷司令，卑职对您自然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您知道沪市的唐家吧？就是宋先生以前的秘书？”韩霖无意隐瞒谷征伦。 “我知道，遭遇了不幸，据说宋先生和唐秘书的妹妹，以前还是恋人关系！”谷征伦点点头说道。 “唐秘书的妹妹，宋先生的红颜知己唐滢小姐，就是我家香榭丽舍舶来品专营店的顾问，承蒙唐小姐不嫌弃，我现在和她是好朋友，宋先生可能是因为她的关系，给我有点小照顾，再深的来往也不可能了，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少校而已。”韩霖实话实说。 “原来是这么回事，瞧我，居然没有联系到这一层缘故，你家香榭丽舍专营店开业的时候，唐小姐还特意从沪市来到金陵参加开业典礼，并且致词，报纸上也登过这个新闻。” “韩霖啊，既然搭上宋先生的线，就要好好的经营，你们二处的戴处长，与宋先生的私交甚好，二处的特务大队，有一个中队专门保护宋先生的安全，只要宋先生在戴处长面前说伱两句好话，对你以后在二处的前程，是个极大的帮助。”谷征伦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宋梓文和唐滢的事情，当年也是民国时期的新闻，稍微有点身份的都知道，因为唐滢的哥哥是宋梓文的秘书，在针对宋梓文的刺杀中不幸遇难，他就没有继续和唐滢走下去。 既然韩霖和唐滢是朋友，那么唐滢请宋梓文关照一下韩霖，宋梓文应该会出于内心的愧疚，对韩霖另眼相看，刚才的一幕也就不奇怪了。 “谢谢司令的提点，如果卑职以后遇到合适的机会，肯定争取再给宋先生留下印象，一动不如一静，对这样的大人物，我没资格和人家往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别人给的。”韩霖说道。 人家宋梓文虽然表现的不和他见外，还邀请他到中国银行的总部坐坐，但这样的话，只是在公开场合给他提身份而已，真信了就是傻瓜！ “即便有唐小姐的要求，是否要对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也得看你自己的表现，韩霖，你思维清晰头脑冷静，做事情知道进退，想必宋先生会欣赏你的。”谷征伦点点头说道。 韩霖的确是个可造之材，他没有被从天而降的机遇，迷住自己的眼睛，看得清事情的本质，不去主动做趋炎附势的行为，应对的方式很聪明，也很得体，这样的人自然会得到大人物的欣赏。 七点钟开始的宴请，到九点多结束了，可短短的两个小时，调查科的人，心思和今天上午的时候，有着截然不同的变化。 “科长，今天晚上没来参加宴会的人，您打算怎么处理？”宋建辉主动来到韩霖身边。 “既然人家不愿意和我这个科长共事，我也不能挡了人家的路，大家勉强凑在一起都觉得别扭，你以我的名义给周厅长呈递一份申请，把他们尽快调离调查科。”韩霖语气轻松的说道。 “有句话我必须要提醒您，这七个都是老资格校官，背后的关系很复杂，有三个甚至牵扯到了军方的实权派，您初来乍到，还不太了解调查科的这些事情，周厅长也不见得会同意这个请求。” “而且他们有人撑腰，可能会闹到您的办公室，怕是要引起不好的负面影响。最为稳妥的办法，您可以把他们边缘化，架的他们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时间长了，自然就会知道轻重。”宋建辉说道。 这位新科长的手段确实强硬，一次就要踢走七个资深校官！ 好歹咱们军事参议院也是最高军事咨询机构，再有职无权，这池子水也是深不见底，淹死几个将官没问题，不是你这个少校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军事参议院的水，我也明白有多深，你只管把这份申请写好，送到宪兵司令部我的办公室，我签字后你代替我呈递给周厅长，至于他怎么处理，和你没有关系。” “你顺便也帮我个忙，把他们的档案调出来一起送到我的办公室，我也想见识一下他们的底气所在。还有，他们来到调查科以后，具体都参与了哪些重要工作，你归拢归拢，整理好列张清单给我。” “他们想要和我争辩，不接受我的建议，赖在调查科不愿意走，那要看看有没有说话的底气！这些人可能没有注意，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与调统局的第二处是合作关系，希望他们真金不怕火炼吧！”韩霖微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六章 处理办法 下 宋建辉听到韩霖的话，顿时就傻眼了，心底升腾起一股凉气，他是真没想到，对方出手是如此的狠辣，居然要动用调统局第二处！ 韩霖是中央宪兵司令部负责军纪军法的军事警察科长，再加上一个特务机关，这样的杀伤力就太大了，谁能经得起调查？调统局第二处一旦插手，把人查个底朝天，这七个人别说是牢狱之灾，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科长，如果您真的这样做，可就和他们背后的势力彻底撕破脸了，会惹来大麻烦的，您可要三思！” “我和您说说调查科的内幕情况吧，不到万不得已，您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属下也是为您考虑。”宋建辉急忙说道。 韩霖一边抽烟一边听宋建辉讲述，一些藏在水下的秘密，也陆续浮出了水面。在军事参议院混饭吃的，大部分都是些不得志的军官，但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各大派系在军事参议院的代言人。 什么意思呢？清水衙门也有人惦记？ 军事调查科负责的工作主要就是三项，新编军队的点验，参加演习进行考核，找出问题并且提供解决方案，还有海陆空三军各项军事工程的质量检查，出具的报告如果是不合格，被调查对象多少也有点麻烦。 点验通不过，就意味着数量不达标，军政部就不给正式番号，这样的军队只能叫做暂编，武器装备和经费方面，与正式军队有着极大的差距！为什么不达标，其实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因素，吃空饷呗！ 演习考核的时候，给出的分数太低，军事主官就要面临着军委会和军政部的问责，这叫做治军无方、玩忽懈怠，对前途有着很大的影响，带的兵没有战斗力，就不要做军事主官了，不行就到军事参议院养着吧！ 军事工程更不用说，向来是贪污受贿的重灾区，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巨大利益，如果工程质量检验不合格，花的钱就无法顺利核销。 当然，军事调查科的报告起不到什么决定性作用，主要是看军委会和军政部各位大佬的意思，调查科只是给出自己的建议。 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调查科提交的是合格报告，军委会和军政部处理起来，能起到名正言顺的作用，有背黑锅的，可以放心的给番号、给嘉奖或者提拔重用，再就是核销经费。 如果调查科给出的结论不合格，上面有人非要强行通过，这也不是不行，可谁同意的，谁就要担责任，终归是名声不好。 事实上调查科很少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给出一巴掌拍死的报告，除非对方做事太离谱，实在是兜不住屎了。 为了不把人给得罪死，调查科的人通常给出几条不痛不痒的整改建议，对方表示了“心意”，做做表面工作，就是验收合格、皆大欢喜的结果。 为此，调查科虽然背了不少的黑锅，却一直都没有受到严厉的惩戒，当事人也活得很滋润，说明这条路走的非常符合实际需要。 科员里面，大部分是没有后台被发配过来混日子的，但各大派系为了争权夺利，担心有人利用军事调查科发难，挖出见不得光的内幕，因此，干脆就把自己人塞到调查科，或者是发展一两个自己人。 涉及到自己派系的工作，这些自己人就会登场，给出的报告自然是合格，换句话说，他们是各方派系的利益代言人，专门给调查科扣黑锅。这样的情况，在调查科已经是约定俗成的惯例， “你这是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是我非要和这些派系的人撕破脸，而是他们先坏了规矩，非要和我过不去，打了我的脸！连我这个科长履新的宴请都不肯给面子，你自己问问自己，见过这样的情况吗？他们的眼里还有我这个科长吗？” “再说，我都不害怕你怕什么？调统局第二处做的工作，本来就是得罪人的性质，如果连这点小事也叫大麻烦，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二处就不用在金陵政府混了！”韩霖淡淡的说道。 听到自家科长这样说，宋建辉就不再废话了，反正已经给出了善意的提醒，说清楚了利害关系，以后真惹出什么大麻烦来，也和自己这个副职没有关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嘛！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金陵驻地。 就在曹建东的副主任办公室，一大群人围着一个坐在画架前面的老人，但只有矢野英民和老人在进行对答。 “眉毛再略微粗一点，对，就是这样，嘴唇还要厚一些，非常好，在我的记忆里，夜枭基本就是这个形象！” 矢野英民站在画架后面，一边叙述面部特征，一边随时进行校正，来自沪市美专的素描专家吴宝成教授，正在按照叙述刻画人物。 他已经是花甲之年，身后还跟着来金陵照顾他的两个学生，于耀辉和蒋雪玲，一对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吴宝成教授是韩霖通过唐滢，从沪市美专高薪聘请来的，由岳迎丰负责把人送到了金陵驻地，所有的费用包括蓝钢特快列车的车费，都是由办事处承担，曹建东亲自进行接待。 仅仅只有半个小时，两个目前正在追捕的日本间谍，就栩栩如生的出现在纸上，在场的特工们对吴教授的素描功力大家赞赏。 有了这样形神兼具的参照物，发现目标的概率会增加很多，对破案有着极大的帮助。 “主任，您回来了！”岳迎丰看到韩霖进门，急忙笑着说道。 “追踪目标的画像，完成了几幅？”韩霖问道。 “我们今天傍晚的时候才到，矢野教官在外面执行任务，刚回来没多久，吴教授在半小时的时间里，为我们刻画出了两幅画像，矢野教官认为，素描画像的真实度，几乎和目标的相貌是一模一样，吴教授正要刻画第三幅。”岳迎丰说道。 随着韩霖的到来，办公室的秩序立刻改变了，吴教授和两个学生惊讶的发现，刚才还轻松的气氛，变得没人敢随意说话，这也充分体现出这位年轻主任的权威。 其实韩霖也没有多严肃刻板，只是在谈到工作的时候，他希望所有人集中精神，平时他也愿意和大家开开玩笑什么的。 (本章完) 第二百零七章 因变化而变化 上 “吴教授，您也是年过花甲的长辈，舟车劳顿来到金陵协助我们办案，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咱们到我的办公室坐下来喝杯茶休息休息。至于后续素描画像的事情，就交给您的两位学生吧，多给年轻人锻炼的机会，才能更快的成长起来。” “有您亲自出手画的两个目标，我们现阶段的侦破工作，就有了很强的方向性，其余的目标不着急！雪颜，去办公室泡壶茶！”韩霖和吴宝成握了握手，笑着说道。 吴宝成是沪市美专在素描方面的专家，唐滢托关系请他到金陵，协助秘密部门侦破日本间谍的案子，他根本没有犹豫，立刻就答应了。 “既然韩主任相邀，我客随主便，请！”吴宝成笑了笑说道。 他对自己两个学生的能力，有着极大的信心，除了要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还有一层意思，在他精力不济的情况下，代替他完成这项工作，毕竟是在国家的秘密部门协助，不容许轻言退出。 这位韩主任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身上穿着一套做工精良用料考究的手工西服，衬衣和领带像是昂贵的舶来品，手腕上的腕表更是价值不菲，可他没想到的是，眼前的主任办公室，家居摆设却非常简朴，甚至有些寒酸。 “吴教授，眼下国家正在危难之时，日本人依仗武力霸占了我们的东三省后，亡我中华之狼子野心不断膨胀，屡次对政府进行挑衅和逼迫，还大量派遣间谍进入首都要地，窃取国家机密，为战争做准备。” “我的秘密部门奉命保密防谍，保护国家机密的安全，铲除那些危害国家的日本间谍和汉奸卖国贼，目前正是用人之际。看您的态度，对两位高足的本领很有信心，估计是得到了您的真传，我希望能够招揽二人进入秘密部门工作，享受专家的待遇，您意下如何？”韩霖问道。 成立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以后，情报工作陆续将延伸到京沪杭三地和附近的多个地市，因此，未来侦破的案件也将越来越多，确实需要专业的素描人才进行协助。 他自己知道很难留住吴宝成这样的教授，就把心思打到了吴宝成的学生身上，遇到什么困难，吴宝成也不能作壁上观，这还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说实话，我是不想让学生进入特务机关的。”吴宝成说道。 “您也不用说话太含蓄，金陵政府搞同室操戈大肆捕杀地下党，而特务机关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手上满是地下党的鲜血，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声名狼藉，尤其是在教育界和高级知识分子的精英阶层，特务们实施白色恐怖，残害了不少人，不受欢迎和不被信任，这也是正常的。”韩霖笑着说道。 “韩主任的话很直白！”吴宝成有些惊奇的说道，他都没词了。 对面这个秘密部门的负责人，居然毫不掩饰的指出，目前特务机关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其直白程度，让他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特务机关对自己的认识，居然是如此的清晰！ “特务机关通常是指具有特殊使命，拥有特殊权利和地位的部门，本身并不是贬义词，每个国家都有这样的部门，绝非我们金陵政府独有，只是，特务往往依附于统治阶层，是统治者的工具，比如明朝时期的锦衣卫。” “特务有存在的必要，我承认，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确实是存在诸多的弊端，一直以来给人们的印象都是负面的。但也不能全盘予以否认，这就像是双刃剑，完全看怎么使用。大多数人们眼里的特务，也不是真正的特务，他们更像是职业的打手。” “我的这个部门，是特务机关的组成部分，具体的职能，是专门对付日谍和日谍收买的叛徒，很少涉及到以外的事情。”韩霖笑着说道。 想要打动吴宝成，就要考虑到对方的身份，以及对方的思想心态，就是因为特务机关的名声太过恶劣，这位教授压根不想让自己的学生做特务。 “既然韩主任把话说到这样的地步，我可以和学生们谈谈，最后是不是要加入你们，要看学生自己的选择，只要是和日本侵略者作斗争，我是一定会支持的！”吴宝成说道。 第二天的早晨，韩霖主持了办事处的案情分析会。 “报告主任，我们负责寻找的目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相似的嫌疑人，但光华门的面积太大住户很多，来往的人流密集，我们人手有限，找不到目标也是正常的。”曹建东说道。 “这样的排查方式是大海捞针，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前期两眼一抹黑，这样做是不得已，眼下的策略就得调整一下了。” “要利用现有的资源减少难度，二处记录的金陵城军官住址资料，已经送来了，找找在光华门地区居住的军官，把他们列为首要监视目标，用吴教授的素描画像，仔细核对所有接触者。” “不管日谍是不是改头换面，改变了以前的形象，也不管他是不是搬离光华门地区，到别的地方藏匿，但他必须要和内奸保持联系，这是职责和使命，做事情要剥茧抽丝，找到最关键的要害。”韩霖说道。 只要把光华门地区居住的军官，涉及到军事工程方面职能的人，严密监视起来，守株待兔也能挖出日谍，这样做的好处是，从源头掐断了日谍的一切自我保护措施，除非他和内线不联系，但这可能吗？ “主任，我们负责的调查工作，范围比较狭窄，经过几天的打探，已经锁定了夜枭此人，有很大概率是明德商行的经理商永华，他是军委会第一部第一厅电讯科长邵远东的女婿，也是电讯器材供应商，还是个留学德国，维修电讯设备的行家，我们会拿着夜枭的画像，与他本人做对比的。” “商永华与电讯科的军官、报务员和译电员非常熟悉，据说经常请客吃饭拉关系，也舍得花钱送礼，加上长得好，传言说他和电讯科的女兵，有些不清不楚，为此还惹得老婆和他大吵大闹。”沈明峰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八章 因变化而变化 下 “军委会第一部是绝对的军事指挥中枢，第一厅是指挥作战的部门，第二厅号称是军队系统的军事情报中枢，可实际表现让人大失所望，没有最起码的警惕性，职业素养太低，敌人把手伸到了电讯科，他们居然还对此一无所知！” “夜枭的情况我似曾相识，此人必然是日本特务机关从小选拔出来，安排到中国生活学习的特殊间谍，价值非同小可，安排他到德国学习，这是接触电讯科的基础条件，既然商永华长得帅，那邵远东的女儿长得怎么样？”韩霖皱着眉头问道。 在电话不能覆盖全国各地，碍于技术原因，长途通话质量难以保证，总部无法联系到各地部队的民国时期，最快的通讯方式只有电台。 电讯科，掌握着所有机密电文的接收和破译，等于是掌握着金陵政府军队的核心机密，地位尤为重要。对这样的地方，关注度应该是最高等级，电讯科长的女婿，难道就不能是间谍了？ “邵远东的姑娘长相很一般，有人曾经戏称，这两人成了夫妻，有点类似汪副总裁和夫人，对比非常鲜明。越是条件一般，心理的戒备就越重，是个出名的醋坛子！”高睿安笑着说道。 金陵政府的汪副总裁，被誉为是民国时期的美男子，而妻子陈碧君相貌，实在是不敢恭维。 “这就对了，这些日本间谍习惯于采取这种方式搞情报，女间谍靠着美色，男间谍也是靠着美色，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可怜的是，我们那些关键职位的人，却屡屡中招，让敌人的阴谋得逞。”韩霖冷笑着说道。 这个叫商永华的日谍，切入点找的很好，自己是德国留学的高材生，做熟悉的电讯器材批发，搭上电讯科长的线，理由是非常充足的，为了赚钱！ 可想要做这样的买卖，也没有那么容易，金陵城不是他一个人控制市场，于是就把合作关系转变为翁婿关系，吃掉最大的一块肥肉，谁也不能说他什么，我都舍身给电讯科长的女儿，为的就是这个结果，谁不服气，也得有这样的勇气才行！ “主任，我们是不是尽快对商永华采取行动？对代号夜枭的日谍，有矢野教官的指认，必然能够得到戴老板的支持，这个人还不知道在电讯科发展了几个人，他的危害性远远超过别的间谍。”沈明峰说道。 “不，不着急，不是所有的日谍，我们通过刑讯的方式都能得到口供，从现在开始，对夜枭采取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视手段，挖出他所有的秘密。” “电讯科的内鬼最多两个，否则那就成为灾难了，按照常理推断，一个是报务员，一个是译电员，如果只有一个内鬼，那就是报务员，军事委员会下发的命令，对日本侵略者的情报价值更高。” “这人既然是电讯高手，肯定有自己的电台，不可能藏在家里，他的岳父是电讯科长，有一定的警惕性，因此，电台肯定放在他的秘密住处，把这个点先找到，我们再来说下一步。”韩霖说道。 他向来不喜欢叽叽歪歪的长篇大论，简单说了说对两拨人的安排，就散会了，等到下属们外出执行任务，他也要到宪兵司令部走个过场，关注特警一队和特警二队的工作。 尤其是与一处有长期合作的特警二队，据苏澄德透露，徐恩增打算对金陵城的进步学生和进步工人，实施一次大规模的清理，他得时刻掌握行动的情况，必要的时候进行破坏。 “韩主任，我和两个学生谈过了，小两口都愿意留在秘密部门工作，只是除了素描画像，也不会别的，怕是要让你多费心了。”吴宝成教授站在院子里，看到他出来，主动走过来说道。 “您放心吧，两口子加入我们部门，是纯粹的内勤人员，除了必要的基础训练，专业人才应该做专业的事情，不管是搞情报还是搞行动，这两口子没必要参加，留在驻地协助查案就是了。我也不会因小失大，调小两口执行外勤任务，这是本末倒置的行为。”韩霖笑着说道。 “那就好，年纪大了，对自己的学生就多了一些牵挂，韩主任也不要见怪，日后还请多多包容。”吴宝成点点头说道。 韩霖把接待任务交给了曹建东，他自己开车来到了宪兵司令部驻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门牌已经换成了警务处副处长办公室。 综合办公室的宋雨蓉，看到他来了，急忙拎着一暖瓶开水走进来，很利落的泡了杯茶。 “这两天宪兵司令部有没有什么动静？”韩霖道了谢后，随口问道。 “特警二队给办公室备案了，他们参加了一处组织的行动，我刚到司令部就遇到了乔建林，他和我说，昨天晚上特警二队的便衣宪兵，配合一处的特务，端了一处工人夜校，抓了中央大学几个授课的老师和学生，就关在宪兵司令部的监狱里，还没有来得及审讯。”宋雨蓉说道。 “抓老师和学生？用的什么罪名？”韩霖问道。 “罪名是传播危险思想，蛊惑工人对抗政府，我问了问，其实就是中央大学的老师，带着几个学生给工人开夜校，却被一处特务的眼线混进去，听到一些危险言论，属于是可大可小的问题，现场也没有搜到什么地下党的传单和危险思想的书籍。” “但便衣宪兵在抓捕的时候，遭到了工人们的反抗，宪兵就采取了暴力手段，不但当场打死打伤了十多个工人，连讲课的老师和大学生也在抓捕中受了轻伤。这些宪兵也太残暴了，大学生里面有两个女的，下手没点轻重，连人家的衣服都给撕破了，鼻青脸肿的。”宋雨蓉说道。 “什么？对着手无寸铁的工人开枪了？还有女大学生参与？他们没做什么恶劣的丑事吧？”韩霖顿时站了起来。 “那倒没有听说，我作为军事警察，还特意去监狱看了看，金陵可是首都要地，宪兵们不敢胡作非为，中央大学是首都第一大学府，影响力摆在这里，真出了丑闻，他们除非不要命了！”宋雨蓉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零九章 搭把手 上 就因为中央大学的师生，表现出来的思想动态和金陵政府没有保持一致，就发生了这样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特务机关和宪兵司令部，把工人的生命视若草芥，居然随意杀人，这是代表地主阶层利益和资本家利益的蒋总裁以及金陵政府，搞独裁专制的具体行为。 可眼下国内的大环境就是这样，金陵政府是实质性的统治阶层，韩霖对此也无能为力，哪怕是稍微表现出一丝同情地下党和革命群众的态度，也难以在特务机关立足。 幕后的老大蒋委座，包括二处的戴老板，对地下党的态度是有杀错不放过，别说是少校，就算是少将，也只能随波逐流，否则就是杀身之祸。 “你探头探脑的干嘛，有事进来说话！”韩霖瞅见特警二队的队长乔建林，在门外转圈，就把他喊进了办公室。 “处长，我是特意来向您汇报工作的，昨天晚上我接到了特工总部行动总队的协助要求，我派遣第四中队跟着一处的人，到一个秘密工人夜校抓人，这些听课的工人，为了保护中央大学的师生逃走，竟然拒捕，导致双方发生了激烈冲突。” “行动总队的特务当场开枪打死两个工人，我们自己的弟兄，用拳脚也打伤了十来个人，在场的所有师生和工人，都被带回咱们宪兵司令部，目前关押在监狱里。”乔建林毕恭毕敬的说道。 昨天晚上在国际联欢社发生的一幕场面，他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韩霖履新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军事调查科长，在国际联欢社宴请下属，宪兵司令官谷征伦亲自到场站台不说，赫赫有名的宋梓文，居然也给面子的喝了杯酒，还给韩霖结了账。 而国际联欢社昨天晚上的客人，并不只是韩霖和调查科的下属，还有别的人，这件事几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金陵城，消息灵通的都知道了。 一处的特务们先得到消息，抓人的时候，特务们又把消息传递给乔建林，吓得他有点肝颤。没想到韩霖不但官运亨通，被提拔为警务处的副处长，而且背后居然能搭上宋先生的关系。 刚才看到韩霖的汽车停在院子里，他赶忙来到办公室汇报工作。 对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们来说，这个信息倒也无所谓，可是对他这样的小角色，威慑力却足够了。 “你的意思是说，特务开枪杀人了，我们的人没有开枪？”韩霖听出了乔建林的意思，仔细追问道。 “这次行动又不是抓地下党，杀了也就杀了，全是读书认字的工人，还有中央大学的师生，我们可不希望给一处背这种黑锅，所以，我在行动之前就告诉弟兄们，只动手抓人，不准开枪。”乔建林急忙说道。 瞧，这话说得多么残忍无情，遇到地下党的时候，就能随意开枪射杀，说明现在的环境有多么的恶劣！ “有没有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和地下党方面有关系？”韩霖问道。 “报告处长，反正在现场没有搜到任何证据，依卑职的想法，就是这些中央大学的师生，嘴上没有把门的，说了些犯忌讳的话，偏偏遇到了一处搞大行动，倒霉催的给牵连了。”乔建林说道。 “一处抠的厉害，弟兄们为了他们的任务辛辛苦苦折腾大半夜，他们连车马费都不给，这样的任务你少接点，能推的尽量推掉，做到不见兔子不撒鹰，总不能让弟兄们白白干活，最后连汤汤水水都混不上，图什么？” “最近军事警察科接到通知，要协助二处侦破新的日谍案，你和特警二队随时做好准备，接到命令就要参与进来，二处给钱给的痛快，而且还大方，比一处的穷鬼们强的太多！” “虽然维护社会秩序，也是我们宪兵司令部的主要职能，可现在的金陵城，哪来那么多地下党和危险分子？上次一处也是搞大行动，说是要一举端掉金陵城的地下党组织，为此，甚至把金陵城的水陆交通全给封锁了，可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人影都没有见到一个！”韩霖很不屑的说道。 宪兵司令部的特警一队，现在对他是唯命是从，他原本不打算搭理特警二队的，可现在发现，自己的考虑不够周全。 因为这些便衣宪兵配合一处的特务，总是干坏事，为此，他打算让特警二队参与到日谍案中。 案件的具体侦破过程不用二队，等行动的时候，便衣宪兵可以对抓捕现场实施封锁和围堵拦截，发挥一定的作用。 “处长教训的完全正确，要不是徐恩增和司令官的私交好，动不动就调我们特警二队协助，我也不愿意和一处走得太近，这些人看起来道貌岸然的，都是肚子里做文章的阴人，心眼太多了，我们每次执行任务都会吃亏。”乔建林说道。 处长居然要给特警二队机会，参与到油水丰厚的日谍案中，说明他这段时间的效忠行为，得到了韩霖的认可，不再排斥特警二队了。 叮铃铃，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我是韩霖，哪位？”韩霖拿起电话问道。 “霖霖哥，我是曼茵。”陆曼茵的声音从话筒传了出来。 “你把电话打到我的办公室，出什么事了？”韩霖觉得很奇怪。 自己未来的小娇妻，从来没有在上班的时候给自己打过电话，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可能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关。 “我们教育学院的老师，昨天晚上给工人上夜校课的时候，被特务给抓了，学院的师生现在都很着急，我记得你在宪兵司令部工作，帮我打听一下人关在什么地方，我们想办法救救老师和同学！”陆曼茵说道。 “教育学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韩霖奇怪的问道。 “也是我没有告诉你，商学院和医学院，不是搬迁到沪市了吗？我们这批学生上学的时候，学校还没有完全建好，就在金陵念的专业课程。” “等学校完全独立办学，我们一部分学生没有回去，转到教育学院的教育学系读选修课，但对外还是说商学院的银行科。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再和你说，你先帮我打听消息！”陆曼茵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章 搭把手 中 陆家和韩家对陆曼茵的要求很简单，能做个贤妻良母就够了，对她上学的事情并不关注，陆家的千金小姐和韩家的儿媳妇，不需要靠着大学毕业的资历找工作养家糊口。 韩霖，准确的说是以前的韩霖，考上金陵警察学校以后，与陆曼茵见面的次数偏少，待在一起更多是享受爱情的甜蜜，没有在意这个事情，陆曼茵自己不主动说，他也不会主动问到学业的问题。 每当要做重要决定的时候，陆曼茵肯定要征求他的意见。 “你们也不用太着急，人在宪兵司令部的监狱里关着呢，没有受到什么严刑拷打，等会你们直接到宪兵司令部接人吧！我也是刚接到宪兵的报告，昨天晚上有宪兵的参与，这件事情没有多严重，我给你找关系把人要出来！”韩霖说道。 放下电话，他稍微想了想，再次把话筒拿起来，要了苏澄德的电话。这个未来的大汉奸，负责特工总部的行动，想要放人，必须要通过苏澄德。 这样的事用私人交情来处理，反倒更加容易取信于人，他有把握从苏澄德的手里，把人要出来。而且这件事即便是被戴老板知道了，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谁还没有点避不开的人情关系？ “韩霖老弟，昨天晚上在国际联欢社出现的一幕，可是轰动了半个金陵城，宋先生竟然主动给你结了饭钱，这可是太有面子了，你搭上宋先生这条线，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别忘了关照兄弟们！”苏澄德笑着说道。 大人物们做事情，通常都有很强的目的性，别看一个小小的举动，很多人都在暗地里解读宋梓文的举动，为什么要当众夸赞韩霖，喝了一杯酒还给他结账，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 苏澄德是个野心家，对权力的欲望极其猛烈，结果昨天晚上的事情，导致韩霖在他心里的地位，那是直线上升。 “你老兄不愧是搞特务工作的，消息真够灵通！这次兄弟有事求你呢，你老兄可得给我个面子！”韩霖笑着说道。 “咱们弟兄，什么求不求的，你这是在嘲讽我呢！有事你直说，不管多么的为难，我想方设法也得给你办！”苏澄德说道。 “你们昨天晚上的行动，把中央大学教育学院的老师和学生给抓了，可这个老师，也是我未婚妻的老师，这不，现在她找到我的头上，如果他们不是什么地下党人员，你这边就放这几个师生一马如何？”韩霖问道。 这次欠唐滢的人情可欠大了，苏澄德的态度，带着未曾有过的巴结之意，说的直白点，就是宋梓文的一番表态，带来的后续效应。 “我当什么事呢，没问题，他们不是地下党，就是散播危险思想，宣扬违禁言论，既然是弟妹的老师，又是你老弟亲自出面要人，这个面子我必须要给，我这就签署释放令，派人给你送到宪兵司令部。”苏澄德很痛快的答应了。 别说没有证据是地下党，就算沾边了，这个面子不给也不行！ 他知道韩霖的女友是中央大学的学生，沪市陆家的千金小姐，被逼着出面救人，这是很正常的情况。 再说，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稀罕新闻，出面捞人的例子，那可海了去了，有些甚至就是地下党，可背后的关系太硬，一处也不愿意得罪大人物，该放的还得放。 但这可不意味着救人很容易，要是没点能量，想都不要想。 苏澄德最近刚从韩霖手里拿到好处，还拍了老大徐恩增的马屁，送了两张香榭丽舍的黄金贵宾卡，得到老大的欣赏，他和韩霖称兄道弟，态度亲热得很，这点事，那还叫事吗？ 中央大学教育学院的一间办公室里，陆曼茵放下电话，对着几个期盼的老师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郭熙文老师带着四个学生，到外面办夜校，主要是给工人讲课，没想到的是，突然被特务给包围并且抓走了，当时还开枪杀了人，接到这个消息后，大家顿时就急了。 学院的领导和老师，手里没有多少资源，眼下的大学里，被特务渗透的一塌糊涂，只能靠着学生们的资源想办法。沪市的陆家是大名鼎鼎的富商，经常和政府官员打交道，于是，大家就把陆曼茵喊到办公室说明情况，请她给家里说一声，看看能不能找到金陵的关系。 没想到，陆曼茵说，她的未婚夫是宪兵司令部的科长！ “我未婚夫刚才说了，叫我们到宪兵司令部接人就行了，昨天晚上抓人的不只是特务，还有宪兵，这样比较容易活动，他会把郭老师和同学们要出来的。”陆曼茵说道。 “曼茵，这次的事情真的要谢谢你，被特务抓走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得到释放，我还没有听说过。你的未婚夫在宪兵司令部做科长，具体是负责什么工作的？”副院长朱光锡问道。 “他叫韩霖，妹妹韩雨馨也在咱们中央大学读书，我听他说，是军事警察科的科长，负责整个军队的军纪军法，还说军事警察就等于是半个特务，至于别的情况，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的工作不感兴趣的。”陆曼茵说道。 就像韩霖不知道她转入教育学院一样，她也不知道韩霖晋升为警务处的副处长，两人见面的次数太少，而且她对韩霖的工作，真的没有什么关注。 “既然是你的未婚夫，这次就麻烦你跟我到宪兵司令部接人吧！”朱光锡笑着说道。 两人是坐着汽车到了宪兵司令部，这时候的国立中央大学，虽然是金陵政府教育部的最高学府，但副院长是没有资格配备汽车的，以教育学院的经费来说也养不起汽车。 朱光锡有出租汽车的联系方式，因为他偶尔也会租车外出办事，相对于养汽车，租车的费用就少了很多。 “这是韩处长的未婚妻来了，马上把路障给我挪走！” 乔建林亲自跑到了大门口，看到车里下来一个儒雅的中年人和一个气质高雅端庄的漂亮女孩，立刻就猜到两人的身份，急忙命令值班的宪兵放行。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搭把手 下 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副处长办公室。 韩霖站在门廊的台阶上，看着汽车停在门前，随即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乔建林，到监狱把人提出来，送到自己的办公室。 刚下车的陆曼茵，由于自己的男友在这里工作，也没有什么畏惧感，反倒很好奇的打量着院子里的建筑物。 朱光锡却注意到，韩霖没有穿军装，对佩戴中校军衔的一个校官，随口就下达命令，自带发号施令的气势，看着很年轻，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稚嫩，反倒是感觉老练成熟。 “这是我们教育学院的朱副院长，副院长，他就是我的未婚夫韩霖！”陆曼茵给两人做了介绍。 她看到穿着军装的宋雨蓉在办公室里泡茶，长得很漂亮，特别是弯腰的时候，军装也掩饰不住优美的曲线，嘟着小嘴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做了个怪相给韩霖看。 “这次我们教育学院的事情，承蒙伸出援手帮忙，我代表教育学院向您表示感谢！”朱光锡笑着说道。 “曼茵是您的学生，你们教育学院的事情我当然要帮忙，有些小事，我还是能发挥一点作用的。朱副院长快请进！去监狱催着点乔建林！”韩霖和朱光锡握了握手说道。 他看到女友的表情了，可这也没办法，戴老板不只是间谍之王，还是好色如命，能被戴老板选中的女特务，随便哪一个都是美女！ 到底是女孩子，吃醋是与生俱来的本能，可是，您要吃醋的话，估计醋缸都装不下了！等到全面抗战爆发后，军统特训班崛起的时候，我身边的女特务数量不在少数，您能吃的完这么多醋吗？ 宪兵司令部是蒋总裁的嫡系力量，是维护统治的重要工具，经费方面很是充足，韩霖的处长办公室，要比办事处他的主任办公室，奢华的不是一点半点，加上谷征伦有心照顾，总务处购买了清一色的进口欧式办公家具，而且茶几下面还铺着一张精美的羊毛地毯。 韩霖对宋雨蓉使了个眼色，宋雨蓉急忙离开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带上了。她见过自家老大的未婚妻后不由得感叹，真是艳福不浅啊，好一个气质非凡的漂亮女孩！ “韩霖，昨天晚上，特务们为什么要抓郭老师和我的同学们？他们可没有向上夜校的工人们，传播地下党的传单和书籍，无凭无据的就胡乱抓人，这样的行为也太过分了吧？”陆曼茵问道。 这是朱光锡副院长要求的，他如果代表教育学院，对特务和宪兵的行为提出抗议，一旦双方出现矛盾，就没有转圜余地了。但陆曼茵是韩霖的未婚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哪怕说话过火一点，韩霖也没有办法。 两人很明显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特务们为什么抓人，前因后果知道的清清楚楚，无非就是因言获罪而已！可两人代表着中央大学的教育学院，态度必须要鲜明，这也是应该有的反应！ “您这是来我这里兴师问罪来了？看不出来，你伶牙俐齿的，还有做律师的潜质呢？特务们的抓捕理由是言论不当，与地下党的论调如出一辙，你也知道金陵政府对地下党的态度，抓他们是必然的！” “首都要地，决不能有地下党泛滥的土壤，凡是蛊惑人心，不能和政府保持思想一致的人，就是金陵政府的隐患。”韩霖一边给两人倒茶，一遍很随意的说道。 “古代有文字狱，昨天晚上的一幕何其相似，三民主义是金陵政府的思想纲领，你们这样做，岂不是违背了孙先生的民权主义精神？”朱光锡问道。 “如果这番话是出自曼茵之口，我不觉得意外，朱副院长也是中央大学的学者，自身担任着领导职务，问出这样的话来，实在不应该！” “目前的中国，是金陵政府坐江山的时期！而地下党的思想，代表的是广大工人阶层和农民阶层的利益，与金陵政府所代表的，地主阶层和官僚资本阶层的利益，有不可调和的矛盾，甚至能够动摇他们的统治基础！” “思想观念远比大炮机枪的杀伤力更强，所以掌握了政权的金陵政府，必须要对地下党从根本上予以铲除，把潜在的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你可以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分析也好，辩证也罢，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但归根结底，却和金陵政府的通知需求背道而驰，更对特务机关这样的暴力机构起不到任何作用。” “特务机关是依附于统治阶层的，他们要是能被你们的理由说服，如何为统治阶层服务，其本身的权利和地位，又来自于哪里？对特务机关来说，信奉的是三民主义，而不是地下党的理念，这两种思想不相同，仅凭这一点就足够了，证据什么的，根本不重要。”韩霖笑了笑说道。 居然能把特务机关存在的作用，以金陵政府和地下党的意识形态作为对比，从本质上看的如此清晰明白，说的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以这样的见识，做宪兵军官太屈才了。 朱光锡对韩霖的话极为认同，地下党是代表着工人阶层和农民阶层，劳苦大众的根本利益，而金陵政府代表的，则是大资本家、官僚集团和大地主的根本利益，这种尖锐的矛盾，没法做到共同存在共同发展。 特务机关也好，宪兵司令部也好，自身的暴行来源于金陵政府的命令，他们只是表象，真正的根源还在金陵政府的统治阶层。 聊了一会，乔建林把一个中年男子和两男两女四个青年人带到了办公室，三个男子鼻青脸肿的，看样子是刚刚洗了脸，但衣服上的血渍非常刺眼。 韩霖也没有觉得意外，抓捕的时候被宪兵打个口鼻出血，是很正常的情况，没有失去行动能力的轻伤，残酷点说，真不叫个事。 两个女学生换上了宋雨蓉的常服，昨天晚上她们挣扎的时候，衣服被扯破了，刚才韩霖的意思，宋雨蓉领会的相当到位。 这位叫做郭熙文的老师，显然性情耿直不善于交际，对昨天晚上的遭遇心中颇有怒气，进了办公室以后，面对救他们出来的韩霖也没什么话说，朱光锡看到场面有些尴尬，就起身告辞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一个信号 陆曼茵没有跟着朱副院长一起走，出租车也坐不开太多人，她和韩霖这个未婚夫好不容易见一次面，总得聊聊天，再吃顿午饭。 “霖霖哥，我和你这才多长时间不见，就从科长提拔为副处长了！”陆曼茵笑着说道。 “就是在职务方面提拔了一级，军衔还是少校，权利也没有增加多少，所谓的副处长，给人的感觉比科长职务好听点而已。曼茵，你们中央大学教育学院给工人办夜校的事情，你参与了没有？”韩霖问道。 目前是地下党在金陵活动最低潮，也是力量最为薄弱的时候，大学的学生组织，算是党组织的一个分支，接受党的领导，发挥自身的优势，一方面可以为党组织输送人才，另一方面，也在坚持传播进步思想，唤醒工人阶层的反抗意识。 韩霖有点担心，他知道明年会发生重大历史转折的双十二事变，也是因为周公代表中央亲自到长安谈判，促成了这次重大事件的和平解决，等蒋总裁回到金陵，特务们针对地下党的疯狂围捕和屠杀，在明面上逐渐降低了力度。 全面抗战爆发后，第二次合作形成，相对来说，地下党组织的活动，比以前要安全了很多。 可距离一致抗日的时间，还有一年八个月，眼下依然是白色恐怖时期，他对中央大学师生的活动，有着浓重的担忧。 “我再有三个月就毕业了，从去年的下半年开始，陆续参加了大学的募捐和救助活动，帮助贫困学生和一些无家可归的难民。自从日本占领东三省，有很多难民，不堪忍受日本侵略者的奸淫掳掠和压榨，纷纷来到南方讨生活。” “背井离乡的东北难民，几乎就是一贫如洗，政府对这些人没有做到很好的安置，他们的生活难以为继，学生会就组织起来向社会进行募捐，我倒是没有参加过对工人的夜校教育。”陆曼茵说道。 她是接受新式教育的青年人，参加学生组织的社会活动，也是必然的，学生组织没有什么资金来源，她作为沪市陆家的千金小姐，能够提供给学生组织一些经费资助，而且陆家在金陵也有很多的关系，她出面募捐，往往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特务们最近专门针对学生组织和工人夜校，有大规模的搜捕活动，有些特务的眼线，已经渗透到学生组织了，按照我的判断，应该是在外围的成员受到威逼利诱，这是非常危险的现象。” “你记住，特务们是真敢开枪杀人的，如果你在学生会的活动，遇到了危急情况，你第一时间就向特务们私下报我的名字，说是我的未婚妻，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不敢对你无礼。”韩霖严肃的说道。 “你说的是私下和特务们报你的名字？”陆曼茵问道。 “你未婚夫的面子，保住你没有问题，但还不够资格庇护你的老师和同学，这次给我的面子不小，但不可能每次都给我面子，斗争，也是讲究方式方法的，不能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情，更重要的是智慧。”韩霖坐在陆曼茵的身边，拉着她的小手笑着说道。 通过他的观察和判断，自己的未婚妻并不是地下党外围组织的成员，顶多算是进步青年，这样的情况，就无法帮助自己和党组织进行情报传递工作，他抛出特务们在学生组织有内线的事情，也是给中央大学的地下党分支，释放了一个信号。 这是在利用自己的媳妇？不不不，这样的理解是错误的，陆曼茵知道的越少，也就越是安全。 “我知道啦，见你一面不容易，来的时候向副院长请了假，午饭你打算带我去哪吃？”陆曼茵笑着问道。 她完全能够感受到韩霖的心意，见面的机会虽然不多，可两人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疏远，如同是陈年的酒，时间越长越有味道，好在还有几个月，她就大学毕业了，两人可以时常见面。 “春天来了，我带你到玄武湖逛逛，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在一起，吃什么反倒是次要的。”韩霖笑着说道。 敲门声响起。 随着韩霖的一句进来，军事调查科的副科长宋建辉来了。 他进门一瞧，科长的办公室里有人，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非常漂亮很有气质的姑娘，穿的还是大学的学生装，他也不敢多看，急忙从公文包里拿出几页纸递给韩霖。 “宋副科长的效率很高嘛！可以，你下午就送到周厅长的办公室。”韩霖看了两眼，是自己交代的，调离七个人的申请报告，就掏出钢笔签了字。 “科长，骆福生听说昨天晚上宋先生亲自祝贺您履新，不但喝了杯酒，还给结了账，估计是吓得不轻，今天早晨一上班就到办公室求我，说是想请您吃顿饭，其余的六个人，也纷纷表达了同样的请求，您看怎么回复他们为好？”宋建辉笑着问道。 “我履新后的首次聚会，他们就敢打我的脸，现在还想缓和矛盾，晚了，我的脸是那么好打的？新上任三把火，这是惯例，我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偏偏自己撞到枪口上，他们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对等的代价！” “你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这个面子我是不给的，老老实实接受惩戒，我暂时饶过他们，如果不识相，打算仗着背后的势力和我掰掰手腕，我迟早都会要他们的命！”韩霖冷冷的说道。 新官上任第一把火，当然是排除内部的隐患，这是没有商量余地的事情，连自己的地盘都无法稳固，接下来的工作必然要出现纰漏。遭到处罚的七个人真要不老实，二处有的是办法送他们下地狱！ 陆曼茵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个佩戴上校军衔的校官，居然是未婚夫的副职，这就很奇怪了，但是，听到韩霖的最后一句话，她直接给吓到了，韩霖要杀人！ 可她没有单纯的以表面现象做评判，因为她对韩霖太熟悉，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残暴性格，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有他必须动手的理由，听起来，还是他的下属犯错在先，她肯定支持自己的未婚夫。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三章 色厉内荏 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厅长办公室。 周维治看着宋建辉刚刚送来的申请报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这七个人的隐藏身份，而且也是军事厅心照不宣的半公开秘密。韩霖刚当上科长，就要一脚踢走这些人，折腾出来的动静可是不小。 换做别的科长，想一次性调整七个人，他是绝对不答应的，这样的行为不但会引发调查科的内部动荡，还可能波及到他这个厅长！ 韩霖昨天晚上举行履新聚会，邀请军事调查科的下属们到国际联欢社一起吃顿饭，这件事他知道，因为韩霖也邀请了他，可昨天晚上有别的应酬，就没有到场。 今天早晨听说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不但宪兵司令官谷征伦，亲自到场给韩霖站台，连宋先生也向韩霖释放了异常重视的信号，心里还感觉到有点后悔，错失了笼络人心的机会。 这不是害怕不害怕的问题，而是人脉关系拓展的需要，韩霖的军衔和地位虽然对他这样的陆军中将不值一提，可任何事情没有绝对的单纯。 欺老莫欺少，欺少心不明，这小子的潜力太大，在金陵政府的人脉也相当深厚，连宋先生的线都能搭上，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万一他有事情需要这个下属帮忙，没有给出支持，人家未必搭理他，不行春风，哪来的夜雨？ “说说情况！”周维治说道。 “韩科长刚刚履新，他们身为下属，居然没有参加韩科长举行的宴会，还公开宣扬说，韩科长不过是个警察学校毕业的，以少校军衔跑到调查科来做科长，打了一群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生的脸，这种目无上司、狂妄无礼的行为，就是歪风邪气，必须要调离军事调查科。”宋建辉说道。 “韩霖是新人，对军事厅调查科的内情不熟悉，你怎么不知道劝劝他？一次动七个人，这会惹出麻烦来的！”周维治不满的说道。 “厅长，您可冤枉卑职了，我哪敢对韩科长隐瞒实情？可韩科长的意思是，此风不可长，他是得到军委会任命的科长，几个下属却摆出这样的态度，这是打算给谁好看呢？” “如果您不给他们换个地方，接下来那才是大麻烦，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背后有调统局第二处的暗中扶持，他要动用二处的关系收拾他们！进了特务机关的视线，什么秘密也遮盖不住，到时候不只是军事厅被动，他们的下场也会非常惨的！”宋建辉急忙说道。 “年纪轻轻的倒是杀伐果断！好吧，我这就安排给他们换个位置，你也私下和他们说说，不要把事情闹大，他们要是敢动什么手脚，我也是不答应的，收拾他们不用费多少力气。” “但是你告诉韩霖，如非工作方面的必要，不要把特务机关牵扯到军事参议院的内部事务，戴立虽然负责军警宪特的情报工作，可军事参议院也不是他随便伸手的地方，不要逼着我撕破脸。”周维治说道。 典型的色厉内荏，您要是不担心二处，干嘛同意韩霖的要求？ 军事参议院的将军数量确实很多，院长和副院长都是堂堂的上将军衔，称得上是中将多如狗，少将遍地走。 但这些挂职或者兼职的将军们，分别属于不同的派系，关系错综复杂，相互之间不买账，人家二处的背后，可是委座在撑腰，谁不知道委座对特务机关的重视程度？ 撕破脸又如何？ 二处顶多挨顿骂，可您这个军事厅长，或许就得坐冷板凳了！ 傍晚时分，中央大学的校门口，面红耳赤的陆曼茵从韩霖的车里下来，对着韩霖摆摆手，就头也不回的急忙进入大门，只是嘴角微微翘起了优美的弧度，显得心情非常愉悦。 韩霖看着她的背影，也笑得很开心，这丫头的初吻被自己给夺取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虽然韩霖是个穿越者，他和陆曼茵见面的次数也不多，但他也喜欢陆曼茵。 都是年轻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属于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单独到风景如诗如画的玄武湖游玩，这可是突破关系的绝好机会，要是不发生点什么，骗鬼鬼都不相信！ 虽然两人感情水到渠成，可陆曼茵在男女方面还青涩的很，有着女孩子家的矜持和传统的保守观念。但她面对百年后穿越而来的韩霖，对待爱情大胆而霸道的行为，她的思想和心态一点没起作用，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心情怎么可能不好？ 半个小时后，用凉水洗脸的陆曼茵，来到了副院长办公室，她把韩霖给出的信息，告诉了朱光锡。随后，朱光锡就召集了中央大学这条线的几位同志，商量一下对策。 鉴于中央大学的特殊地位，从党务调查科到调统局第一处的不断渗透，金陵地下党组织没有在大学内吸收多少同志。大环境非常危险，盲目扩张是对自己和组织的不负责任。 “宪兵司令部的这个警务处副处长韩霖，也是陆曼茵的未婚夫，可能是担心陆曼茵的安全，告诉她说特务在学生组织有眼线，秘密监视我们的活动。” “宪兵和特务向来沆瀣一气狼狈为奸，韩霖提供的消息应该不会有错，所以我提议，有些带来危险的活动要沉默一段时间，比如工人夜校，上次的事件已经给工人造成了伤亡，也给了我们惨痛的教训。” “特务和宪兵搞搜捕活动，我们对此一无所知，这是失败的重要因素，在情况未知的局势下，要尽可能减少学生们的社会活动，就是活动，也要让学生们说话谨慎一些，拳头收回来才能更好的用力，不能和敌人争一时的得失。”朱光锡说道。 “既然韩霖是陆曼茵的未婚夫，这是最为快捷也是现成的情报来源，能不能让她留意这方面的情况？”外联的同志问道。 “陆曼茵是进步青年，是可以信任的，问题的关键在于，她的未婚夫是宪兵司令部的副处长，她没有任何的经验和常识，有最佳的条件，却不是最好的人选，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同志负责。这样吧，我先找人打听一下韩霖的情况，然后再来决定。”朱光锡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四章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陆曼茵的未婚夫韩霖，能在中央宪兵司令部做警务处副处长，这也意味着他不是个简单人物，从交谈中朱光锡感觉，此人词锋锐利成熟老练，看待事情直指本质，不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人！ 特务机关在中央大学的学生组织安插有内线，而且调统局第一处目前有大规模的搜捕行动，这是韩霖告诉陆曼茵的，也是特务和宪兵的绝密，他轻易的就把秘密告诉了陆曼茵，难道只是为了担心自己女友的安全？ 不，这是一种隐蔽的警示行为，韩霖通过陆曼茵在警告中央大学的进步组织，要减少活动，避免暴露的风险。 昨天晚上中央大学的五个师生被特务和宪兵抓捕后，哪怕是有地下党和危险分子的嫌疑，他照样能把人要出来，这就说明，想要保护陆曼茵的安全，其实没必要说这两件事给她听。 之所以朱光锡没有在小组会议上提到这件事，是他分析后的决定，如果韩霖对中央大学的组织抱有善意，遇到什么紧急情况，韩霖不会袖手旁观，会通过陆曼茵加以示警，如果韩霖的话带着别的意思，与这个人接触的，就不该是自己这样的小组，他可不负责情报事务，这种工作也绝非他的所长。 电台这样的设备朱光锡没有，其实地下党的条件非常艰难，绝大多数城市的地下党组织，都没有电台这样的长途通讯设备，主要靠着交通员。 他感觉事情非常重要，一方面托人打听韩霖的行事作风，一方面亲自坐火车赶往沪市，向上级组织汇报中央大学的工作和韩霖的警示。 军事参议院军事厅军事调查科。 韩霖作为科长，自然是坐在会议室会议桌的首位，抽着烟喝着茶，很有耐心的听下属们按照职务高低，依次向他汇报工作。他的面前，摆着所有案件的原件，誊抄件肯定是不能体现科长权威的。 这次参加会议的调查组长和调查员，少了七个人，昨天被军事厅的一纸调令，丢到屯垦科混日子去了。 宣布调令的时候，他们还暴跳如雷的大声嚷嚷，不服厅里的决定，结果副科长宋建辉找他们私下谈了话，很快就移交了所有的工作和资料，连夜卷铺盖滚蛋了。 在军事调查科，韩霖的权威达到了顶峰，这是有谷征伦和宋梓文的站台，撑起了他的地位。 “宋副科长，我打断你一下，黄山炮台的弹药库工程验收不合格，这是年前发生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结论？调查报告上面有厅长的批示，要我们调查科从速办理！”韩霖问道。 调查科调走了七个组长和调查员，他们手里的工作，暂时由副科长宋建辉接手，当韩霖听到关于黄山炮台出现建筑工程不合格，弹药库的建造存在诸多问题，他就留心了。 代号山鹊的日本潜伏特务，任务就是密切关注江防炮台的情况，江阴、镇江和江宁三处军事要塞，是京沪的咽喉要塞，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地位，守护着首都金陵的侧翼和水路，也守护着京沪之间的要道，保护着沪市的侧翼，同样是江南之地，苏锡常的大门。 他当初推断内奸就在军政部军务司的要塞科、军事委员会的第二厅和军事参议院的军事厅，只有这三个机构，才能随时掌握要塞的情况。所以，他这次打算借题发挥，弹药库不合格，这是军政部军务司要塞科失职，背后还牵扯到诸多的问题。 “科长，弹药库的修建，隶属于军政部军务司要塞科负责，而这个弹药库，是海军舰队的弹药库，不是要塞地面部队的弹药库，要塞实施委员会由海陆两方组成，军事参议院军事厅负责验收。” “要塞科的工程队偷工减料，使用的建筑材料不达标，原因自然是采购环节出了问题，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不但海军方面坚决要求重新返工，我们调查科也不认同，这可是军事要塞，连弹药库都出问题，一旦出点什么纰漏，那是要杀头的。” “但军务司的要塞科，对此事一直态度模糊，迟迟没有拿出处理方案，实际上是想拖个不了了之。如果认定是工程队偷工减料，使用了不合格的建筑材料，势必有人要被追究责任，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再就是钱的问题，下拨的弹药库建造经费已经花完了，返工就得花第二遍钱，这笔费用可不是小数目，要塞科肯定不想掏钱，也掏不出这么多钱，军委会第三部的预算部门和审计部门，绝不会答应再次拨款，结果就变成僵局了。”宋建辉说道。 “麻烦事，牵涉到海军和陆军，还牵扯到配套管理部门，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我也想不理会，但军委会对炮台的弹药库事件很重视，批示军事参议院协调这件事。” “我看，下午就联系军事调查统计局的第二处，让他们参与我们的调查工作，非常时期不得不用非常手段，他们不想让我们好受，那我就让他们难受！”韩霖想了想说道。 一个有职无权的调查科，说话都没人搭理，毫无威胁性可言，这样只能提建议的军事厅下属机构，居然需要协调海军、陆军和军政部这样的实权机构，再就是多方组成的要塞实施委员会，估计跑断腿也不会有成效的。 谁也不愿意得罪这些大势力，周维治给调查科做批示，自己身为中将厅长却不肯出面，想想也知道他的心思。估计也是没办法了，军事委员会的要求，他不能拒绝，于是就象征性的摆个姿态，做做样子给上面看。 成不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一回事，反正我们军事厅已经派人协调了，他们不听我们的，军事厅也没有办法。 “科长，卑职觉得请调统局第二处参加弹药库质量不过关的调查工作，您是不是再慎重考虑一下？他们的标签太明显了，这个举措会让我们调查科成为众矢之的，给各方造成不好的印象，以后开展的调查工作，有可能遭到强烈排斥。”宋建辉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五章 发现山鹊 对于军事调查统计局三个处的特务，没人会喜欢他们，这群躲在阴暗中，如同毒蛇一样，随时瞅准时机张嘴咬人的特殊群体，不但老百姓心里满是畏惧和憎恨，军队的官兵也非常反感和排斥。 只不过，调统局的背后站着蒋总裁呢，谁也不敢跳出来攻击调统局！ 军事参议院军事厅只是咨询建议的机关，做好自己的事，行不行的不重要，没必要得罪别的势力太狠。如果工作中引入第二处的特务，连军事厅自己也会在军队系统留下负面影响。 “科长，我们调查科的职能和性质您也知道，通过调查找出问题来，这是我们的责任，但具体问题怎么解决，我们只给出建议，这件事也是如此，我们可以进行协调，人家不听我们也没办法，上面不是不知道这个情况。” “如果我们把二处的特务引入调查工作，将来大家再下去搞调查，估计就会遭到冷言冷语，人家担心我们和特务走得太近，连最起码的招待都免了，局面会很被动的。”霍春发说道。 调查科的小组下去调查情况，按照游戏规则，被调查的单位高接远送，好吃好喝好招待，还给红包和土特产，达到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果。 调查科的调查员，很多都是指望这样的工作来改善生活，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瞧瞧你们这点出息，自己不知道自己的短板吗？有职无权！人家给你们仨核桃俩枣的就满足了？我告诉伱们，手里没有权力就没有任何的威胁性，也带不来丰厚的利益，你以为我不知道弹药库建设的水有多深？还不是为了调查科的前途！” “是他们自己先把事情做差了，明明出了问题还不解决，黄山炮台的重要性我们都清楚，这是长江的咽喉，兵家必争之地，这样的地方出了事，军委会是绝不会答应的！” “就算调查科要做样子给上峰看，也得有点新意才行，不痛不痒的再给一份报告，这倒霉差事早晚还得回到调查科！调统局的名声不好我清楚，可你们想过没有，调查科的名声就能好到哪里去？已经落到现在的地步了，再差还能差到哪里去？” “这件事就按我的意思给厅长打报告，他要是不同意，我们也协调不了，反正二处也在秘密调查军事要塞的安全情况，还有可能派人常驻，这事正好一起办了！涉及到特务机关的事，你们记得不要乱说！”韩霖说道。 各方势力安插在调查科的人，几乎都被他借助履新当天的宴会，借助谷征伦和宋梓文的影响力，给彻底清洗了，剩下的这些下属，基本是没关系没后台混日子的，那有些话就能说说。 他故意释放烟幕弹，说调统局第二处正在秘密调查军事要塞的安全，而且也没有表现出对保密工作多么看重，走漏风声是必然的。 如果内鬼在军事厅的范围，曹建东通过二处的人员资料，查到军事厅有人在光华门附近住，得到这个消息后，必然要和日本间谍联系，这份情报的价值非常高，能够换来丰厚的报酬！ 鱼饵放到水里了，就看鱼儿咬不咬钩！ 如果没有什么发现，也是有价值的结果，说明内鬼不在军事厅。 “科长的决定我赞同，都到调查科混日子了，还能再差到哪里去？我们出面做事，想必院长、副院长和厅长，也不会不管我们的，军事参议院有职无权不假，大容不得有人欺负到头上，没有出路，就打开一条路，或许能绝处逢生呢？”宋建辉说道。 “我们继续下一个议题，我下午还要到总裁官邸值班，利用一周的每个上午，争取尽快把手头要紧的工作全都捋一遍，能处理的早点处理掉。还有，你们汇报的时候，抓住重点简明扼要的说，不要长篇大论，提高汇报的效率。”韩霖说道。 晚七点，光华门附近的饭馆。 军事参议院秘书处军情室主任汪建烽，从家里换了便装出来，到饭馆后独自要了两个菜和一壶酒，自斟自饮的很是自在。即便是出来喝酒，他依然带着一个黑色公文包，随手放在身边的。 饭馆的面积不算大，桌子之间的距离很近，大约半个小时后，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夹着黑色公文包的男人也来到饭馆，要了汪建烽旁边的桌子，同样是两个菜一壶酒。 “没错，这就是代号山鹊的特务，我可以确定！”矢野英民说道。 他坐着汽车先来到饭店附近，下车后到饭店门口走了一趟，看到这个人的样子，随后回到汽车上对曹建东说道。 哪怕只接触了几次，他也能一眼锁定目标。 “我们费了这么多精力在光华门附近实施搜索，却没有把他给挖出来，这下倒好，老大一个小小的试探，他自己却送上门来了！”曹建东笑着说道。 “接下来要怎么办？抓人？”矢野英民问道。 “这个人负责的情报很单一，只要我们找到他，还是逆向发现，内鬼都暴露了，对我们来说价值降到了最低。至于要不要现在抓，我得给老大打个电话问问，毕竟每个潜伏特务，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曹建东说道。 办事处驻地。 “报告主任，我们跟踪军事参议院秘书处军情室主任汪建烽，找到了代号山鹊的潜伏间谍，请您指示，要不要现在抓捕？”曹建东打电话问道。 “山鹊只负责军事要塞方面的情报，你们可以立即对他和汪建烽实施抓捕，分开抓，找到他的住处，把电台和密码本带回来，我让人去买点酒菜，等着给你们庆功！”韩霖说道。 饭店里，代号山鹊的潜伏间谍，迅速和汪建烽交换了情报，这个交换，是他用金条和汪建烽的情报做了交换，也是两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公文包做了一次交换，更为准确的说，是完成了一次交易。 山鹊走后，汪建烽喝完最后一杯酒，拎着沉甸甸的公文包回到了家里，他刚打算开门，没想到夹道里走出四个人，笑容满面的用勃朗宁手枪，指着他的脑袋，下了他的枪，给他戴上冰凉的手铐。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六章 山鹊落网 汽车驶入一个大院子，前院的空地上停着多辆汽车和卡车，院子里有人在走动，看位置并不是洪公祠一号，也不是鸡鹅巷，应该是调统局第二处的一处秘密据点。 汪建烽下车后被带到了中院的审讯室。 尽管从一开始就有心理准备，知道自己早晚会有这一天，但他坐在电椅上，全身还是忍不住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主任！” 随着门外的一声称呼，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端着白瓷茶杯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旗袍的漂亮姑娘，手里拿着纸笔，估计是记录员。 “打开手铐，汪建烽主任，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军事调查统计局第二处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主任韩霖，说起来我们还是同事关系，因为我兼任军事参议院军事厅的调查科长，同时呢，我还是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副处长兼军事警察科长。” “我说这些的目的，不是向你炫耀我的兼职多，而是告诉你，我负责整个金陵政府军队体系的军纪军法，有资格对你进行抓捕审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出卖了这么多的国家机密，伱以为你能逍遥法外？” “狡辩的话呢，你就不要浪费口舌了，刚才和你在饭店接头的日本特务，一会你就能看见他。也不要心存侥幸推诿抵赖，这次是人赃并获，侮辱别人的智商就没意思了。”韩霖淡淡的说道。 他拿起赃物公文包，打开后，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在灯光下金灿灿的大黄鱼，一次就是两根，这次情报交易的报酬，未免有点过于丰厚了。大黄鱼不是小黄鱼，一根就能兑换四百块大洋，两根加起来八百块，按照金陵政府的薪俸标准，蒋总裁的月工资也就这么多。 汪建烽大吃一惊，他知道军事厅的军事调查科，新来了个叫做韩霖的科长，而且是从宪兵司令部过来兼职的，年轻的不像话，为此还有几个中将高参不大满意，韩霖的军衔只是个少校，还不是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毕业的，做调查科长资历不够。 没想到，此人居然是二处的高级特务！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一听就知道管辖范围相当庞大，最起码是京沪杭三地，而且少校军衔虽然在军事参议院只是很普通的小角色，可在特务机关已经不算低了，属于是中层军官。 “韩主任，话都被您自己说完了！既然是人赃并获，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也没有打算顽抗和狡辩。以前我也是带兵打仗的团长，奈何生性耿直不肯同流合污，得罪了上官，被调到军事参议院做了一个闲职。” “家里遭遇几次变故，家境变得日益艰难，有这样的遭遇，我心境和以前有了截然不同的转变，既感叹命运对我的不公，也仇视身边的一切，导致被日谍趁虚而入，再也无法回头了。”汪建烽说道。 既然特务们准确说出，他刚才在饭店和上线接头，还把他堵在家门口给抓了，日本间谍自然没有幸免的道理。 先不说今天晚上交易的证据，就在日谍交换后带走的公文包里，就凭着日谍被捕后搜出来的证据，暴露了身份，他和日谍私下接触这一条，就足够把他送上法场了。 特务机关对地下党向来是赶尽杀绝，对日谍和内部的叛徒也不会手软，既然这样，就没必要再尝尝刑具的滋味了。 “张慧娜，你把纸笔给他，让他把自己和日谍来往、交易的细节交代清楚，尤其是向日谍泄露了哪些军事机密，这是重中之重！汪建烽，我虽然同情你的遭遇，你说的尽管不那么清晰，但遇到的事情，我可以自己想象出来。” “可是，你即便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哪怕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也无法改变你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事实，出卖国家机密就是叛徒，没有第二种说法！军事要塞是长江的咽喉，守护着京沪的侧翼和苏锡常大门的安全，被日军掌握了要塞的机密，这是不可饶恕的罪恶行径！” “你如果配合我们的审讯，我可以网开一面，放你回家和家人告别，在你被执行死刑后，掩饰你的罪行，不让父母妻儿为你这个可耻的汉奸叛徒而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宽容！”韩霖说道。 他能想象到汪建烽的经历，前途无望的同时家庭陷入困境，长期的压抑，让此人的心态扭曲了，可这不是做叛徒的理由！谁没有自己的苦衷，自己的不得已？如果都去做叛徒，哪还有什么国家民族？ “谢谢！”汪建烽老老实实的来到桌子前，拿起笔开始思索，随后快速书写起来。 回到住处的山鹊，把自行车停在大门口支好，掏出钥匙就到大门处开锁，就在此时，两个办事处的特工悄悄来到他身后，猛的向他扑了过去，这也是最为熟悉的抓捕方式。 眨眼间，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眼瞅着就要抓捕成功，正在开锁的山鹊，突然一脚倒踹，一个靠近他的特工，被他一脚踹飞出三四米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山鹊侧身躲过另一个特工的袭击，出手打在特工的小腹，特工顿时感觉到腹部剧痛，对方手里，居然出现了一把匕首。 这家伙也是凶悍至极，被捅了一刀，还能强忍着没有喊出来。日常训练的本能驱使，让特工两只手死死锁着山鹊拿着匕首的胳膊，咬着牙使劲一拽，两人变成了滚地葫芦。 后面扑过来的四个人，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怒！ 曹建东伸手揪住山鹊的头发，一拳就给打了个眼冒金星天旋地转，连续两拳，迫使其松开匕首。其余的三个人，对着山鹊就是一群狠揍，他们作为专业人员，出手全是要害部位，又狠又毒。 曹建东俯身抓住山鹊的一条胳膊，一只脚踩住他的胸口，双手发力一转，随着一声惨叫，一条胳膊被废掉了，紧接着他废了山鹊的第二条胳膊，然后，踹断了山鹊的一条腿，此时，这个间谍如同油炸大虾，蜷缩着完全失去了抵抗能力。 “赶紧把人送到医院救治，这个王八蛋好快的反应速度，差点就翻船了！”曹建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轻重缓急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驻地。 韩霖正在小餐厅等着自己的弟兄们，打算喝两杯吃个宵夜。 代号山鹊的日本间谍案，是办事处正式成立后第一个了结的案子，还是个开门红，对他和办事处来说，都有着特殊的意义。 “报告主任，代号山鹊的日本潜伏间谍，已经被我们活捉了，在他的住处搜到了电台和密码本，刚交易的情报，也没来得及销毁，给破案留下了铁证！”曹建东站在门口说道。 韩霖对这样的战果很满意，可是他走出来一瞧，心里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情况不对啊！ 日本间谍被两个特工从车里拖出来，就像是拖死狗一样随手丢在地上，被打的满脸是血，脸部还肿的老高，一副猪头的形象。此人的身上满是泥土，似乎挨了一顿胖揍，行动变得异常困难。 “出什么事了？”韩霖惊讶的问道。 “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练家子，反应非常快，我们一个弟兄被他捅了一刀，也不知道医院能不能救回来，一个被他踢断肋骨，要不是我们人多，这次可能就落个损兵折将的严重后果！” “我把他两条胳膊废了，踹断了他的一根腿骨，从我们组建外勤组开始到现在办事处成立，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曹建东恨恨的说道。 “我们以前的多次行动，过程都很顺利，导致弟兄们的警惕性随之下降了，这次的事情，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日本潜伏特务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职业特务，他们带有很大的危险性和杀伤力，哪怕我们只有一点小小的疏忽，带来的结果，可能就是以生命作为代价！” “案件了结后，办事处要针对这个问题做专门讨论，你们参与行动的人员，要检讨行动中的过失，让大家引以为戒。你休息休息，我到医院看看，把手术费和医药费送过去。” “彭福海，把汪建烽从审讯室转移到办公室写材料，给他香烟和热茶，可能要熬个通宵，山鹊优先使用审讯室，你抓紧时间审，明天去买一副棺材，给汪建烽预备着，他的时间不多了。”韩霖说道。 也不是他为人残酷无情，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出现伤亡事件，这不算是难以接受的结果。 像特务机关、警察、宪兵和军队，这样的案例屡见不鲜，要是连这样的心理准备都没有，干脆不要在这样的职业混饭吃。 负责审讯的彭福海，带着几个特工，拖死狗一样的拖着山鹊穿过前院来到中院，直接架入审讯室，这样的日本间谍，有资格“享受”审讯室的刑具。 汪建烽瞅着半死不活的山鹊，还是感觉到心底冒凉气，人家二处的特务没有撒谎，说抓山鹊，很快就让他们在会议室见面了。 “还是我去吧，您对付这个山鹊，这次对他的抓捕方案是我制定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是我的责任。我知道有失误是在所难免的，可心里始终有愧疚感，我要亲眼看着受伤的弟兄从手术室活着出来，留在办事处，我也静不下来，还不如在医院盯着。”曹建东说道。 “伱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作为办事处的副主任，你的心态有问题。天底下没有尽善尽美的行动方案，能保证不出现任何的纰漏，对于可能出现的失败因素，我们是无法预知的，否则就成神仙了。” “我预计你们的抓捕方式，还是沿用了以前的老套路，这本身也没有太大问题，关键原因是对于山鹊，我们掌握的信息太少，刚发现就实施抓捕，没有观察的时间，没得到他是近身格斗高手的结论。” “严格来说，行动的结果是不是成功，关键是需要靠我们行动人员的自身素质提高，他们自己必须要有应对突发事件的快速反应能力！这些都是后话了，你去吧，到财务室多拿点钱，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药物，我们办事处不缺这点费用。”韩霖说道。 “我们在山鹊的住处，搜出二十多根大小黄鱼和几百块大洋，支付医药费绰绰有余，我怀疑他还有别的内线，否则一个间谍有这么多钱，是很难解释的。”曹建东说道。 “先不要下结论，内线不是越多越好，发展的多，接触必然更多，自身暴露的风险也会加大。这笔钱不一定是他自己的费用，可能还有他领导的潜伏小组，你不要忘记，长江沿岸有江阴要塞、镇江要塞和江宁要塞，里面发展了内鬼，也不是不可能的。”韩霖摇摇头说道。 “那我们不是抓人抓早了吗？”曹建东有些后悔了。 “不，你的思维方式错了！两害相权取其轻，我同意你们抓捕，也是考虑到了利害关系。汪建烽所在的位置，是军事参议院秘书处的军情室主任，负责为所有的中将高参和少将参议提供军事资料数据，面对的是所有军事要塞，掌握着最为关键的军事机密。” “相比敌人在各个要塞内部发展的内鬼，给我们所造成的威胁，汪建烽的破坏力要大很多，必须先把他拿掉，切断军事参议院这条泄密的渠道。他自身是上校主任的职务军衔，还为军事参议院那么多高级将领服务，如果不能做到人赃并获，怕是要惹大麻烦，到时候戴老板也撑不住，有这样的机会，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一方面，我们使用最为残酷的方式，撬开山鹊的嘴，另一方面，我们要从山鹊的生活轨迹入手，逐步挖出他的秘密，至于这个小组是不是存在，我也只是推敲而已，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韩霖说道。 批准逮捕一个日本间谍，这是办事处的核心工作，他也得仔细思量，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没有任何尽善尽美的方案，能保证结果不出现任何纰漏，事情要有轻重缓急。 先打掉军事委员会下属最高军事咨询机关的内鬼，守住军事要塞的机密，这是第一要务，至于要塞内部可能存在的隐患，论价值要排在后面。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山鹊招认 从金陵外勤组正式成立的那时候起，韩霖就考虑过军医的问题，直到变成了办事处，依然还没有完成这个目标，这是一个特务机构的短板。军医不但能够保障特工们的生命安全，也能够帮助审讯工作的顺利开展。 “蓉蓉，你记得明天提醒我找军医的事情，这块短板需要尽快弥补起来。”韩霖对宋雨蓉说道。 宋雨蓉和周香怡，虽然被分配到宪兵司令部上班，可下班后她们依然要回到办事处驻地休息。遇到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们自然也要承担起一部分工作。 “主任，我觉得如果招募医生成立医护室，那就得给他配备两个护士，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压给军医自己，遇到忙碌的时候，他分身乏术，会影响到我们的需求！”周香怡说道。 “这件事你考虑的很周全，可我们是军队编制的秘密情报部门，一般人不适合在这里工作，女护士就更难找了，特务机构有着严格的纪律约束，特别是保密条例，一旦触犯是要死人的，这种生活通常不太容易被人接受。” “我知道你的提议很合理，也有专门的护士学校可供挑选，但我们不能勉强人家，强扭的瓜不甜。不过呢，你既然这么说了，是不是有人选要向我推荐？”韩霖笑着说道。 这个漂亮女孩的表现不错啊，还知道给自己的部门介绍新成员！ 这也说明在她心里，认可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除了偶尔参与监视任务，平时都是内勤工作，没有安全方面的威胁，同时，待遇高、福利好，对能够外出工作的新女性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主任就是厉害，一猜就知道我的打算，我邻居家的一个妹妹，家庭出身不错，去年从金陵大学鼓楼医院高级护士学校毕业，目前在医院实习。这一批毕业女护士的数量不少，前段时间她和同学约我一起吃饭，她们并不排斥到军队工作。”周香怡说道。 “是被你忽悠的吧？你和宋雨蓉都是少尉军衔，是军官而不是士兵，天天蹲办公室，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养的白白嫩嫩的，军饷每月四十二块大洋，外加办事处的出勤补助和外勤补助，一个月最起码上百块，还有我家香榭丽舍专营店的优惠，这样的工作，当然是受欢迎的。” “你这次积极主动的为我分忧，用心值得表扬，我也不能打击你的积极性，可以考虑招收四到六个护士，不只是金陵的办事处需要，沪市将来的工作也需要，执行外勤任务难免有个闪失。” “但我要提醒你，特务机构的工作绝非寻常，除了专业能力过关，也要接受一定程度的训练，她们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而且戴老板有家规，但凡一只脚迈进来，就无法退出了。”韩霖说道。 办事处的工作中有刚性需求，医生和护士都必须尽快配备，他甚至打算给办事处搞一个手术室，手术器械和药品都不是问题，甚至可能花不到他的钱，他在外国领事馆有关系。 可原则是不能有丝毫讨价还价的，戴老板的规矩森严，二处向来是站着进来躺着出去，既然加入了，就得做好一辈子留在二处的准备，想要中途退出，门也没有！ 一股焦臭味随风吹散开，隐隐约约听到了惨叫声。 站在院子里的韩霖好像没有听到，几个女军官，也没有以前的激烈反应，时间长了，对这样的事情就习惯了。 审讯室里，彭福海坐在桌子后面，面无表情的看着下属把烙铁放回火盆继续加温，下巴抬了抬，另一个下属提起一桶凉水浇在山鹊的头上。 此刻的山鹊，身上有着触目惊心的焦黑伤痕，这是烙铁烫出来的，除此以外，手指甲和脚指甲全都被拔掉了，每个指头都钉着铁签子，这样的酷刑居然还没有招认，也是少见的硬骨头。 “军事要塞里面的内线和联系人分别是谁？”彭福海看着逐渐醒转的山鹊，慢悠悠的问道。 山鹊表现的极为强悍，一个字都不说。 他的两条胳膊和一条腿，都被曹建东给废掉了，可他是近身格斗方面的高手，体能和体质远远超过一般人，到现在还能撑住。 “贴加官！”彭福海说道。 两个特工把吊着山鹊的铁链解开，把他放倒在一张铁床上，用上面实现焊接的铁铐锁住手脚，随后开始往脸上贴沾了水的桑皮纸。 一层又一层，直到第三层，山鹊的身体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手脚被锁的死死的，挣扎毫无用处。 彭福海站起来看着，大约一分多钟，眼瞅着身体都要停止挣扎了，才命人把桑皮纸揭下来。 满脸青紫色的山鹊，得到喘息的机会，顿时张开嘴大口呼吸，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先前受了内伤，一边咳嗽一遍吐血。 “怎么样？再来一次？继续！”彭福海问道。 “我说！我说！”眼瞅着一个特务拿起纸又要往脸上蒙，他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哪怕是被枪毙，他也不愿意再次尝试贴加官的滋味。他在日本特务机关的严格训练下，不害怕自己被杀死，这是为大日本帝国和天皇效忠，可是他实在想不到，薄薄的几页纸，居然有这样的威力，活活被憋死，这样的滋味不足以用言语来形容。 金陵政府的特务真不是人，这样的恶毒手段都用得出来！ “禀报主任，犯人要招认了，请他过来一趟。既然愿意配合，自然就得提高待遇，估计要尽快安排医生给他治治伤，要不然他的招供撒了谎，人却提前死了，岂不是浪费了我们半晚上的功夫？要是敢有一个字蒙骗我，我就用贴加官活活闷死你！”彭福海说道。 你特么当个人吧！ 刚开始还以为招认后，对方愿意给自己治疗，没想到，却是担心他撒了谎，伤势却撑不住，死的太痛快了！ 韩霖接到消息后，很快就来到了审讯室，负责做记录的是周香怡。 山鹊只求痛痛快快的死掉，把自己掌握的秘密，清清楚楚的做了交代。 (本章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情报科的失误 随着山鹊的交代，一个日本特务机关专门负责金陵政府军事要塞的秘密情报线，逐渐浮出了水面。江阴要塞、镇江要塞和江宁要塞，都有潜伏特务在搞渗透，发展了多个线人。 长江南岸的三个要塞，部队数量、炮台位置、火炮数量和射程、弹药储备、永备火力点、弹药库、交通线等机密，悉数被日军掌握。 “你以军事警察科的名义，立刻把他送到宪兵医院紧急救治，他暂时还不能死，告诉宪兵医院，必须保住他的命，其余的伤势无所谓。周香怡，打电话给特警二队，明天早晨全体集合等待命令，配合二处抓人！”韩霖说道。 一次要抓捕这么多人，尽管没有军事要塞守备部队、海军舰队和炮兵的军事主官，可牵扯到的校官也不少。 这么大的动作，即便韩霖这个办事处主任有这样的权力，也不敢擅自做主，这得由戴老板亲自签署命令，说不定还得上报给委座知晓，所以，他明天早晨就得面见戴老板汇报工作。 凌晨四点多，金陵秦淮区集庆路。 “苍天不负有心人，这次我们根据一条模糊不清的线索，集思广益绞尽脑汁，居然真的挖出了一伙日本间谍，总算可以扬眉吐气了！” 二处本部情报科行动队长楚茂辉，坐在汽车里，看着抓捕的一男一女两个日本间谍被押了出来，不由得笑着说道。 情报科副科长武炳胜和行动科副科长徐晔道，因为自身在日谍案方面毫无建树，遭到了戴老板的冷落，不得已，联合起来向保密防谍小组的组长金盛安施加压力，为此，还向戴老板求情。 结果，这件事惹怒了戴老板，导致金盛安被牵连后调离了职务，由秘书陈嬅接替了保密防谍小组的组长，情报科和行动科，也如愿以偿的拿到几条模糊不清的线索。 戴老板有言在先，这次的事情姑且放过，下不为例，情报科和行动科不要再得寸进尺了，再有抢夺资源的行为，他就要严惩不贷。 面对来之不易的资源，情报科是格外珍惜，武炳胜组织全科有经验的破案高手，成立了特别小组，由楚茂辉这个行动队长担任副组长，主持侦破工作，一点点的解读这些线索。 情报科作为二处的第一大直属部门，掌握的资源丰厚，也有几个厉害角色，在巨大的压力下，爆发出了潜力，还真被他们找到了关键点。 被破获的日谍小组，发展的内线隐藏在军事委员会的训练总监部，由一对夫妻为主体，男间谍负责接头和兑现报酬，女间谍负责发报和接收指令，还有一个联系人，不是紧急情报，通常都是他来负责收取。 “我们情报科这次破获大案，挖出藏在训练总监部的叛徒，抓住了三个日谍，这可是大功一件，再找到电台和密码本，想必戴老板也要刮目相看，事实也证明，我们情报科有能力对付日谍组织。”行动二组的组长笑着说道。 “行了，适可而止吧！要不是戴老板开恩，硬是把保密防谍小组的资源倾斜给我们，恐怕这时候我们还在为了怎么找到日谍而脑袋转筋呢！破案或许情报科不害怕，可日谍的线索呢？” “情报科是负责搜集情报的，这么多的情报小组外勤，花了那么多的经费，却连敌人的情报都搞不到，我们的价值体现在哪里？我可是听说，戴老板对情报科的经费审批，不像以前那么痛快了，说我们花了钱见不到成效，简直就是浪费，吓得副科长每次找戴老板签字，都是心惊胆战的。” “你去盯着点，这些日本间谍很狡猾，我担心他们在电台藏匿地点动手脚，兄弟们一个不小心，出现了失误，好不容易做好的蛋糕落了一层灰，想想也觉得恶心！”楚茂辉说道。 日谍的住处，此刻已经被情报科的特务翻的乱七八糟，所有的家具都被移开，一点点的搜索，挖地三尺也要找到电台和密码本。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应了这句话，特务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居然在院子偏房的厨房，在一木斗用来烧水做饭的煤球下面，找到了藏匿电台的暗格。 有细心的特务发现，靠墙的木斗旁边没有煤灰，里面的煤球，好像放置了很长时间也没有使用，把木斗挪开，露出一个没上锁的木头暗格，由此可见，情报科的人也绝非是混日子。 “停下，你们先不要着急打开盖子，当心下面被日谍设了机关，我来瞧瞧！”二组长制止了要掀开盖子的特务。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木头盖子掀开一条缝，果然，一颗手榴弹的拉环，就被固定在盖子上。 掀起一半的盖子不会有事，如果掀的力度过大，盖子完全被打开了，那这颗手榴弹的拉环被拉动，几秒钟就会爆炸。 “没想到啊，这些日本间谍居然用的还是德国制造的M24型长柄手榴弹，我见识过这玩意的厉害，要是真的爆炸了，足够我们喝一壶的，现在没事了，你们把电台拿出来吧！”二组长取下手榴弹的拉环，然后把手榴弹轻轻取下，这才松了口气说道。 这种德国制造的M24型手榴弹，爆炸的威力惊人，足够把里面的电台炸毁，密码本也会受到严重损坏。 可是二组长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电台箱子的一边，居然还挂着一根线。 搬电台的特务更没注意这个情况，以为只有这一道机关，一使劲，电台箱子被他搬了出来，可是，这根线在扯断的同时，拉动了藏在木格一侧的手榴弹，狡诈的日本间谍，设置的是双重保险。 屋子里一群特务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电台箱子上，一个个的脸色异常激动，这可是情报科第一次依靠着自身的实力，缴获的第一部日本军用电台，谁也没注意到箱子一边的细线。 随着箱子被搬出来，放置电台的木格里面，立刻开始冒烟了，等屋子里的人闻到气味，已经太晚了！ 轰的一声巨响，手榴弹在厨房这个狭小的范围内爆炸，导致行动队的特务们顷刻间伤亡惨重！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章 老板的试探 听到间谍的住处发出巨响，坐在车里的楚茂辉就知道坏事了，他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手榴弹爆炸，急忙推开车门跳下车，带着等外面的人冲进院子进行救援。 可他们来到冒着烟的厨房，看到眼前的一幕惨状，当场就被吓傻了！ 仅仅是一枚手榴弹爆炸而已，被炸死了两个，还有四个轻重伤，最关键的是，行动队的二组长，二处的少校军官，居然被炸死了！ 楚茂辉只觉得自己眼前发黑金星乱冒，日谍抓到了，电台和密码本也没有受损，可是，伤亡六人的代价，也让他和情报科有些难以承受。 “叮铃铃！” 正在吃早餐的韩霖拿起电话一听，是曹建东打来的，被捅伤的弟兄经过手术后，保住了一条命，这是一件喜事。 此外还有一件事，总部直属部门情报科，今天凌晨的时候对日谍采取了抓捕行动，可他们同样出师不利，造成的损失要比办事处大的太多，大家这次倒是成为难兄难弟了。 “主任，情报科根据我们提供的线索，找到了破案的关键，对潜伏特务展开抓捕，没想到，潜伏特务的电台藏匿地点，设置了两道保险，一时不察，引爆了一枚德制M24型手榴弹。” “由于人员密集，当场炸死两个，送到医院死了一个，还有一重两轻共三个伤员，行动队二组的组长也给炸死了。刚刚我见到情报科的行动队长楚茂辉，脸色可是难看得很！”曹建东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韩霖问道。 “我们外勤组的实习人员，不是有人转到了情报科嘛，我在医院遇到他，是他和我说的，这次本来能立个大功劳，一改情报科的形象，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造成这么大的伤亡，功劳不免要大打折扣。”曹建东说道。 “都是二处的弟兄们，不要幸灾乐祸的。我安排人去医院，替换你回来休息！”韩霖说道。 情报科在行动过程中大意了，出现了重大损失，虽然抢夺资源的行为有些无耻，但对付日谍是没错的，这时候不该有不正常的心态。 吃完早饭，他给自己办事处的督察陈嬅打了个电话，仔细说了一遍昨天晚上的行动，随后提出要见戴老板汇报工作，陈嬅毫不犹豫的让他直接到住处，见面的事情她来安排。 戴老板的公务繁忙，时间没有规律，不是随时都能接见他，可是有陈嬅的帮助，掌握到日程安排，那汇报工作就方便了很多。 金陵戴老板住宅。 韩霖熟练的把车开进院子，然后来到客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戴老板，立正行礼，一丝一毫也不敢怠慢。 “你们昨天晚上辛苦了！”戴老板说道，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报告老板，卑职等只是在做分内之事，这是代号山鹊的日本潜伏间谍，交代的口供，涉及到江阴要塞、镇江要塞和江宁要塞的十多个校官，卑职打算立刻对渗透的特务和叛徒进行抓捕，特来向老板请示。”韩霖说道。 他打开自己的公文包，取出两份口供，一份是军事参议院秘书处军情室主任汪建烽的口供，一份是日本潜伏间谍的口供，毕恭毕敬的呈递给戴老板。 “情报科今天凌晨抓捕日谍的时候出了纰漏，被一枚手榴弹炸死炸伤六人之多，这件事你听说了吗？”戴老板一遍仔细翻看口供，一边问道。 “办事处昨天晚上受伤的弟兄，送到医院做手术，恰巧情报科的人也把伤员送到了这家医院，其中有个行动队员，原本我们一起杭洲实习，由此，我听到了一点消息。”韩霖说道。 这样的事情没必要隐瞒，他也知道戴老板神通广大耳目众多，最好的办法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度，偶尔有百分之一的假话，这也是最为保险的。 “情报科能够依据你提供的线索，自己组织骨干人员进行分析和判断，剥茧抽丝找出了日谍的活动轨迹，通过对联络人的跟踪监视，抓住一个潜伏小组，挖出训练总监部的叛徒，还缴获了一部电台和一本密码本，这让我很是为他们高兴，说明他们还是有能力承担重任的。” “可行动中出了这么大的失误，损失如此惨重，这也暴露出他们的不足，若是警惕性再高一些，行为再谨慎一些，这次的事情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你怎么看？”戴老板问道。 “老师，我们办事处昨天晚上采取的抓捕行动，也差点损失一个弟兄，他们同样是思想麻痹，对日谍可能带来的杀伤力，警惕性严重不足。这些日本间谍在日本特务机关受到了严格的训练，其中有一部分人，能对我们的行动产生极大威胁。” “但是卑职认为，虽然我们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却增加了对付日谍的实战经验，这是值得的。我们二处的每一位特工，在加入二处的时候，就已经做好面对一切后果的准备，而且行动中出现闪失，哪怕准备的再充分，也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很难做到尽善尽美。” “接下来卑职也会严厉训诫下属，要求他们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务必做到全力以赴，每个细节慎之又慎，对待每个日谍都要做到态度一致，如果受到教训还不长记性，那就是他们失职了。”韩霖说道。 他可不能对情报科的失误说三道四，这是原则性的问题，因为戴老板经常说，团体即家庭，同志即手足，现在手足有了损失，自己却在一边说风凉话，导致家庭内部的矛盾，这是戴老板不能忍受的。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翘尾巴，别以为办事处屡建功勋，为二处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可牵涉到内部团结问题，有一个算一个，底线是不能触碰的。 “好好好，你能善于自我反省，眼睛没有放在局部利益，看的更加长远，我为有你这样的学生感到非常欣慰，没有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心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看的多远，你的路就有多远。”戴立满意的点点头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权力和信任 旁边的陈嬅听到韩霖的回答，暗暗点了点头，她对戴立太熟悉了，一听就知道自己的男人，在试探韩霖对待情报科伤亡事件的反应。 就如韩霖所想，戴立喜欢下属竞争，努力工作出成绩表现自己，个人之间的仇恨和矛盾在所难免，这很正常，但是对二处各部门和外勤机构之间的利益斗争，却是非常厌恶的，韩霖的回答，也恰恰符合了戴立的心意。 听起来这样的说法似乎很讽刺，在调统局的内部，二处是蒋总裁的嫡系力量，与CC系的一处和三处斗得你死我活，无时无刻不想把对手踩在脚底下，这是典型的内斗，他做人如此双标吗？ 原因主要是两个，首先是二处的特殊地位，这是戴立在金陵政府立足的根本，也是他努力的心血，容不得内部因为利益争夺而相互攻讦，砸黑砖敲闷棍，最后影响到的是戴立自己。 其次，就是对韩霖的看重，目前的韩霖作为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主任，已经是二处中层领导中，少数有权有势的实力派了！以韩霖的能力，早晚都会自成一派，这也由不得韩霖自己，派系是自然形成的。 戴立知道韩霖和二处直属部门之间有问题，尤其是前段时间，情报科和行动科联合起来，向韩霖的秘密外勤机构施压，抢夺了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资源，这也等于抢夺了办事处立功的机会。 他最不希望看到韩霖趁机向总部直属部门发难，趁机落井下石、借题发挥，能力越强，带来的破坏力就越大。 “老师，这次我打算对军事要塞采取的抓捕行动，您看什么时候给我批？”韩霖问道。 “你抓到日本间谍并且得到了口供，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不用特意来问我，给陈嬅提前打个招呼，自己决定怎么样处理，结案后把报告给我就行了，有些时候，尊重不必流于形式。” “你是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的主任，脱离了总部直属的范围，有独立自主性，这点权力和信任我是必须要给你的，这么说吧，除非是遇到了将官，到了这个层次，那就得通过总裁了。”戴老板说道。 这就是说，到了将官的级别，必须要蒋总裁亲自发话签署命令，否则二处也不敢擅动，二处不是后来的军统局，暂时没有那么大的权限，将官是严格的分界线。 “韩霖，这次抓捕行动涉及到三个军事要塞，需要抓捕的目标不在少数，又要抓日谍又要抓叛徒，而办事处的人员数量偏少，如果不够用，总部可以派人协助？”陈嬅问道。 “我打算调动宪兵司令部的特警二队，协助办事处抓人，行动的时候对外宣称，是中央宪兵司令部逮捕违法乱纪的军官，这样的做法可以避免我们二处和军队势力，发生更大的矛盾。” “既然能达到目的，避免自己受到负面影响，那行动用什么名义，学生认为并不重要，总裁心里清楚就够了。”韩霖说道。 二处这样的特务机关，深受军队官兵的畏惧和强烈排斥，而中央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拿人，各部队的官兵就没有多少抵触情绪，宪兵负责军法军纪，名声要比特务机关好一些。 至于功劳的问题，其实没必要多考虑，蒋总裁知道内情就够了，人家谷征伦自己也不愿意多参与特务机关的案件，此次抓捕，当然不能公开承认是抓捕日谍和叛徒，抓来的人，基本没有活着的可能，宪兵司令部的行为，总会得罪一些人的。 “你考虑的很周全，去办吧！我给谷征伦打个电话，你去找他，请他以宪兵司令的名义，授权军事警察科侦办三个军事要塞的违法乱纪行为。”戴老板点点头说道。 他对韩霖的操作手法很是认同，虽然二处这样的特务机关，就是个得罪人的机构，甚至有人背后称之为锦衣卫，可如非必要，他也不愿意把关系和军队闹的太僵了。 韩霖告退后，先回到办事处，命令彭福海和沈明峰带队，抓捕负责渗透江阴要塞和镇江要塞的山鹊小组成员，并且负责指挥和监视特警二队的行动，高睿安负责特警一队的行动，然后开车来到了宪兵司令部。 谷征伦看到了日谍的口供，既然二处已经掌握了人证，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为军事警察科的行动提供便利，这本来就是蒋总裁给他的密令，加上这次抓捕的目标，虽然数量不少，可是并没有将官级的，他的压力也很有限，于是很爽快的签署了命令。 “主任，徐婉月打来了电话，请您给她回电话。”周香怡说道。 “你打电话把乔建林和赵峻高叫过来。”韩霖说道。 特警二队的全体人员，早晨起来就在乔建林的指挥下，全副武装在办公室等候命令，车辆也加满了油，检查了武器弹药，随时都能出发执行任务。 这次是为二处协助办案，肯定是有肉吃的，大家的积极性很高。 “主任，您可没有要我通知特警一队啊？”周香怡惊讶的问道。 “特警二队接到电话后肯定是严阵以待，而他们的动静，绝对瞒不过特警一队，我敢和你打个赌，赵峻高这家伙，此刻绝对坐在办公室里等着我的命令，好处没道理只给特警二队。”韩霖笑着说道。 他此前只青睐特警一队，现在既然给了特警二队任务，那自然也会有任务给一队，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赵峻高就不配做队长了。 “报告处长，卑职乔建林奉命前来报到！” “报告处长，卑职赵峻高奉命前来报到！” 周香怡分别给两人打电话，果然，都在办公室等着呢！ 打了没有两分钟，两个家伙就一先一后急匆匆跑来了。 “这是具体的抓捕名单和谷司令签字的相关手续，怎么分工安排是你们这两个队长的事情，特警二队负责抓捕江阴和镇江的目标，江宁要塞交给特警一队负责。” “你们的任务就是以调查违法乱纪事件的名义，把人给我抓回来，到了要塞大门口附近，军事警察科的调查员在等着你们汇合，行动要服从指挥，有什么麻烦，他们会负责出面，你们可以出发了！”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二章 组合拳的必然结果 一 “月儿，你找我什么事？”韩霖拿起电话打给了徐婉月，他记得这个电话号码是国际联欢社的前台电话。 “上次我和你说过，有个叫做蓝海泉的商人，想要疏通下关码头的关系，你今天中午有没有时间见见他？”村上纱织问道。 “你安排他晚上和我会面吧，宪兵司令部这边有抓捕任务，我得在办公室值班等消息，中午没时间出来。”韩霖说道。 日本间谍组织负责策反自己的特务来了！ “你做了副处长，居然还要在办公室值班？我记得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你还请我看电影呢，难道这次的任务有什么不一样？”村上纱织问道。 她的心情此刻焦急万分，以前的韩霖只是军事警察科长，即便宪兵司令部要协助二处抓帝国特工黑芍药，他也没有当回事，照样和她约会。 可是这次有了任务，居然选择留在办公室值班，她顿时心慌起来，很担心暗夜蔷薇间谍组织别的潜伏小组，是不是暴露了行踪。 “我们宪兵司令部要协助特务机关，抓捕一些违纪违法的军官，据说是有人被日本间谍收买，泄露了军事机密，具体的案情二处的人也没有说，我们只负责抓人就行了。” “但这次任务有点麻烦，行动不在金陵市区，甚至还要到别的地市抓人，属于是异地执行公务，我要协调抓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不只是我，宪兵司令官也得在办公室亲自坐镇。”韩霖说道。 他为什么要说是日本间谍案，不担心泄密吗？ 抓捕人员已经出发，敌人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地点，也就无从猜测行动的目的指向哪里，金陵周边的地方多了！ 此外，他得向日本特务机关展示出自己的“价值”所在，二处要抓隐藏在军队里的叛徒，这样的事情他都不清楚，价值如何体现？ 不在金陵市区抓人？ 村上纱织立刻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顿时放心了很多，这次行动肯定是有帝国特工暴露了，但不是冲着暗夜蔷薇来的，对她没有什么威胁。 不是她冷漠，而是地下情报站的残酷性决定着她的态度，执行潜伏任务暴露，严格来说属于正常现象，能潜伏一辈子不被发现，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但少之又少。 宪兵要抓什么人，去什么地方抓人，韩霖没有说的太明白，她也不敢再继续询问下去，担心自己露出马脚，引起对方的怀疑。 暗夜蔷薇是单独的情报网，与别的情报线没有任何交集，她不知道特务机关在各地的潜伏人员或者潜伏小组的情况，对韩霖这种虽然说了，却捕捉不到清晰脉络的话，搞的是一头雾水。 日本陆军驻沪特务机关驻地。 “根据韩霖无意中透露，金陵政府调统局的第二处，今天上午要宪兵配合实施抓捕行动，地点未知，规模不明，但不在金陵而在外地，他已经确认是针对帝国潜伏人员和内线！” “这样的情报，却给我出了个难题，不知道地点，就不能采取针对性的保护措施，我总不能让所有潜伏的帝国特工，全都因为这个消息躲藏起来吧？”高岛和辉看着暗夜蔷薇发来的密电，皱着眉头说道。 “机关长，如果韩霖是我们的人，这些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蔷薇也有她的难处，窗户纸没捅破之前，她不能问的太多，韩霖曾经在特务机关混过一段时间，虽然没有当成特务，却也有些基础，如果他对蔷薇有了疑心，那就是得不偿失。”情报主任说道。 江阴要塞司令部驻地。 “李司令，我是中央宪兵司令部特别警察第二大队的队长乔建林，这是我们谷司令给您的公函，所列人员均为日本间谍收买的叛徒，他们出卖国家和军队的机密，给军事要塞的安全造成了极大危害。” “谷司令的意思是，军事要塞是我们长江的咽喉，地位尤为重要，这次抓捕只说他们违反军纪，对日谍的事情一概不提。”乔建林说道。 江阴要塞的地位最高，需要抓的人也最多，乔建林为了表现，直接亲自上阵抓人，他怎么说也混到了校官，军事警察科的人，只有韩霖和曹建东是少校军衔，别的都是尉官，资历欠缺的太多。 “居然在我们江阴要塞一次性要逮捕八个军官？乔队长，我能问问具体情况吗？”要塞的李司令问道。 “当然，您有资格知道一些内幕，这次是我们宪兵司令部的军事警察科，调查一件日谍案，具体发生在哪个部门我就不能说了，没想到被抓到的日谍，不只是窃取上面的军事要塞资料，还供述了几个要塞的渗透情况。” “可能是临死也要拉人垫背，他在酷刑之下只求速死，把所有的日本间谍和内线，交代的干干净净，我们这次来不只是要抓内部的叛徒，还抓了一个专门负责渗透江阴要塞的日本特务。” “最让我们丢人的是，日本特务本来在江阴要塞没有发展这么多人，居然是叛徒发展叛徒，从三个人发展到了八个人，这件事让我们也觉得难堪，什么匪夷所思的问题都能遇到！”乔建林说道。 “我知道了，你们稍等，先控制住司令部的两个人，然后安排通知其余的人到司令部，这样的叛徒，就该枪毙后扔出去喂狗！”李司令脸上挂不住了。 这何止是丢人那么简单，根本就是奇耻大辱，在他管辖的军队里出现了这种事，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扇了一记耳光，宁愿自己没听到这件事。 司令部的两个校官，首先遭到了宪兵的逮捕，作战部队的四个校官和尉官，黄山炮台的一个校官和一个尉官，分别来到司令部的院子，就被宪兵给抓了，随后，宪兵对他们的宿舍实施了查抄。 为了避免影响，这次的事件只能在小范围内传播，对外则宣称，这些被捕的军官是触犯了军法，因而遭到宪兵司令部的抓捕审讯。 一个江阴要塞就抓了八个军官，为此使用了两辆卡车押运，犯人坐在车厢里，两边是荷枪实弹的宪兵，这在要塞司令部也是前所未有的一幕。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组合拳的必然结果 二 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的副处长办公室，电话隔那么一两个小时就会响起，各路抓捕的人员，随时向韩霖报告情况。 抓捕工作非常顺利，牵涉到性质极其恶劣的日谍案，三个军事要塞的司令部高层，没人敢跳出来和宪兵司令部搞对抗。 宪兵也是蒋总裁的嫡系部队，就凭这一点，其威慑力是足够的，被宪兵给惦记上，绝不是什么好解决的麻烦。 到了下班的时候，距离最近的江宁要塞和镇江要塞，犯人已经被押回了司令部，关进了监狱，抓捕的日谍则是被关到了办事处的监狱。江阴要塞距离比较远，需要等到下半夜才能回来。 “建东，你立刻带人到秦淮河北岸的锦云楼附近设置监视点，既然是来策反我的日谍，这个人的身份必然很特殊，不能用常规策略应对，日本特务比我们想象的更加狡诈，或许锦云楼周围就有日谍在观察。” “一旦察觉到有异常情况，敌人就会对我的身份产生怀疑，从而破坏我的任务，所以，锦云楼周围的百米内，不能有太多的人，也不准采取任何抵近侦查的措施，一切活动都要在对方的视线以外。” “安旃绛在锦云楼东南角的状元楼三楼定了包间，你自己过去和她联系，你们的任务是，锁住这个蓝海泉的住处，看看他在金陵还有没有别的使命，如果他没有发现疑点，就有可能进行活动。”韩霖打电话说道。 韩霖先是接到了徐婉月的电话，约了晚上吃饭的地方，紧接着，监视徐婉月的安旃绛也打来电话，汇报了跟踪的情况。 她跟着徐婉月来到锦云楼，看到她和一个中年男子碰面，男子看似孤身前来，可她观察到锦云楼周围有可疑人员活动。 为了方便监视，特意在锦云楼斜对面的状元楼，到三楼要了个雅间，用饭店的电话打给了宪兵司令部。 “您的意思是，这次会面的目的，就是要再次对您进行测试，并不会产生实质性的结果？”曹建东问道。 “他是做煤炭生意的商人，打着疏通下关码头，插手金陵煤炭买卖的旗号找我，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交易。徐婉月和我算是情人关系，她的介绍更是一种保障，一般人不会起疑心的。” “但我如果是特务机关的人，生性多疑的职业习惯，势必会对他的主动接触进行调查，跟踪监视属于最为常规的套路，而且我们军事警察科和二处的关系较为密切，这一点很难被轻易相信。” “一旦他认为我的身份存在问题，那他将停止和我的接触，徐婉月的间谍组织也会迅速进入他们认为的蛰伏状态，连情人介绍的关系，没见面就安排秘密调查，那这个情人的分量就可想而知了。” “即便是特务机关的人，也不是不能被策反的，我没有什么后续的威胁行动，他肯定不放弃对我的策反，日本特务机关需要我的价值，接下来又将对我进行漫长的考验期，我不是害怕自己不能过关，而是没有时间了。”韩霖笑了笑说道。 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军事警察科和二处的合作，是韩霖重要价值的部分体现，因为他能掌握二处的部分行动机密，提前给日本潜伏间谍预警，但也是因为这种合作关系，被信任是非常困难的。 日本驻沪特务机关对他的心态很矛盾，不舍得放弃他的价值，又不愿意冒风险，所以暗夜蔷薇间谍组织考察完，驻沪特务机关还是不放心，继续再考察一次，也对他和蔷薇的关系，重新作出评估。 蔷薇是利用自己的美貌风情和身体，以掩护身份时常接触韩霖，一点点做出判断，这样的调查还是不够全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蓝海泉就要用别的方式进行验证。 秦淮河畔锦云楼。 蓝海泉，这当然是化名，真名叫做渡边一木，陆军少佐军衔，日本陆军驻沪特务机关情报室副主任，也是潜伏中国长达二十年之久的资深间谍。 他亲自从沪市赶来金陵，执行对韩霖的策反工作，可见韩霖的价值得到了驻沪特务机关的承认。但同时也肩负着秘密使命，再次对韩霖进行考验，怀疑一切是情报部门的行为准则。 “我利用这几天的时间，安排了十二个帝国特工来到金陵，熟悉锦云楼周围的地形和环境，寻找最为合适的观察点。现在，锦云楼的四角都有我们的人监视，一直延伸到几十米外，如果他动了手脚，帝国特工就一定能察觉。”渡边一木说道。 “渡边君，既然特务机关对韩霖的身份依旧存在怀疑，您为什么又要来金陵对他执行策反任务呢？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发展他，而时间能让一切的伪装，一点点被剥开，没必要急于一时。”村上纱织问道。 她的心里相当不爽，老娘用自己作为诱饵，好不容易钓了一条大鱼，你们居然敢质疑我的判断？折腾来折腾去，他把老娘吃掉了，吃干抹净脱钩了，特务机关屁都捞不到！ 村上纱织是个相当自负的女人，她认为，以她的聪明才智和能力手段，如果不是女人，肯定就是驻沪特务机关的机关长！ “不尽快把韩霖发展到帝国的情报工作中来，是我们特务机关的损失！金陵政府的这个调统局第二处，手段越来越专业，威胁力越来越大，出事的帝国特工越来越多，我们迫切需要一个保障，减少我们的损失，而韩霖的价值不只是二处的情报，还有很多可利用的地方！” “你知道他的情况，曾经在二处待过一段时间，他对此没有什么隐瞒，我们也从别的方面证实了，他确实没有在二处正式任职，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所以特务机关才要你一步步的靠近他，对他进行评估。” “安全是最大的问题，我这次来策反他，首先要确保他的身份没有疑点，再就是试探他的态度，同时也要对你和他的关系做一个评估。中国有个成语叫做同床异梦，即便你和他睡在一个被窝，有了肉体关系，同样不能让人放心。”渡边一木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四章 组合拳的必然结果 三 一群混蛋玩意，你们到底是不信任他还是不信任我？ 归根结底，就因为我是个与生俱来地位低下的女人，所以做出的判断不能完全被信任，如果我是个男人，你们就没这么多叽叽歪歪的屁事了！ 可我一个女人，能够在金陵政府的首都，拉起一张巨大的情报网，为帝国获取了大量的军事机密，你们这些男人，做到我这个地步的，有几个？ 村上纱织表面上毕恭毕敬的听着，可心里早就开始大骂八嘎了！ 但是在日本这样的国家，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社会地位就是低下，这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 “渡边君，即便是韩霖有什么监视这类的敏感行动，也不见得他就是二处的特务。军事警察科的职能，也附带着搞特务工作，只是没有二处那么大的权力和专业性。”村上纱织说道。 “你说得对，我不会因为一件事，就全盘否决特务机关要发展他当内线的既定策略，但必要的防范措施是一定要做的，特务机关不但要通过他，保护我们潜伏在金陵的帝国特工，还需要他和美德外交机构的联系，搜集这两个国家的情报，更为重要的是，他能够掌握蒋总裁在金陵的行程。” “有这么多的价值，我们对他的考验就应该格外慎重，军部对中国的华北，即将采取一系列的措施，这也说明帝国从未放弃占领中国的战略，迟早都有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到那个时候，韩霖这颗关键棋子，就能发挥至关重要的作用。”渡边一木说道。 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韩霖开车来到了楼下。 秦淮河夫子庙一带，是金陵绝对的繁华地带，随着夜幕降临，临街商铺、酒楼、饭店的霓虹灯，陆续开始闪耀起来，路灯也突然点亮，视线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干扰。 锦云楼对面的商铺门口，停着一辆汽车，车窗的窗帘微微拉开一条线，锦云楼大厅门口的一侧，有一辆黄包车的包车，右边的小吃摊，坐着两个吃馄饨的家伙，桌子上还放着熟货和花生米，很有兴致的喝两杯。 衣衫褴褛的乞丐，面前摆着破碗和打狗棍，蜷缩在对面商铺的墙根处，进入大厅，两个在窗户旁边吃饭的客人，眼光微微的扫视了他一眼，紧接着恢复了交谈。 这都是韩霖纯粹的直觉，两世情报人员的职业感觉，他安排的很周密，对一切都装作漠不关心，抬脚就上了二楼。 “你就是蓝老板？有心了！”韩霖刚到二楼，就看到一个中年人和徐婉月站在楼梯口迎接他，明显是得到了消息。 “韩处长，鄙人蓝海泉，徐小姐从窗户看到您来了，所以蓝某特意迎接您的大驾！”渡边一木笑着说道。 年纪轻轻的，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官威！不过，不到三十岁就能当副处长，人家有骄傲的资本。 徐婉月很亲热的主动挽起韩霖的胳膊，甚至是把他的胳膊抱在怀里，毫不在意让胳膊接触到胸口的位置，表现的关系异常亲密，这也是向渡边一木表示，她把策反目标给迷住了。 韩霖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接触，道貌岸然的笑着走进了雅间。 从这个化名蓝海泉的家伙，来到金陵后的表现就可以看出，徐婉月在特务机关的地位虽然很重要，可是涉及到重大事务的决策，也就那么回事！ 在二战时期的日本，女人的社会地位非常低，男人才是一切的主宰，因此，特务机关对她的判断，不会作为决定的完全依据。 徐婉月这个抱着他胳膊的举动，很明显是底气不足，与其说是表现两人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向特务机关展示她的能力和魅力，在这样的情况下，韩霖当然要“帮助”她一把，这个女间谍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韩处长，听我在外交部的朋友说，您不但是宪兵司令部最为年轻的副处长，身兼多个实权职务，就是在整个金陵政府的军队来说，能在您这样的年龄就晋升为少校军衔，担任同样职务的也是凤毛麟角。”渡边一木笑着说道。 “听婉月说蓝老板是搞煤炭买卖的，这是讲究人脉关系的买卖，金陵是首都要地，党政军所有的中枢机构都在这里，可以说是派系林立，彼此间的关系格外复杂，在这里做买卖，远比在别的地方更为困难。” “金陵虽然对煤炭的需求量很大，可一直都有煤炭商人在操作，经过了长期的竞争，局面逐渐稳固下来，能占据市场份额的，在政府方面必然有着极为深厚的关系，把你拦阻在金陵外面，就是很好的体现，蓝老板何必非要到金陵蹚浑水呢？”韩霖淡淡的问道。 “韩处长的家里，是京沪杭、苏浙一带有名的大盐商，想必韩处长对生意一道也不陌生，新势力替代老势力，这是大势所趋，看的就是手段。金陵的煤炭商人结成联盟，为的是共同瓜分这块肥肉，让自己的利润最大化。” “我做过详细的调查，控制煤炭批发的几个大商人，给下面的中小散户，也就是零批煤炭或者是做煤球的商人，批发价格太高，导致大家的利润非常小，成了一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散户对所谓的煤炭联合会的霸道早就心存不满了，只是碍于他们在金陵的后台强硬，加上没有新的煤炭商人入场搅局，所有没有办法反抗。如果我能进入金陵，给出的利润略微大一些，让大家有利可图，我敢保证，在短时间内就能吞掉一块市场。” “韩处长说的一针见血，煤炭生意就是拼人脉的生意，我的短板就是在金陵政府没有人撑腰，而且煤炭联合会的压力寻常人撑不住，他们得到的利润，最起码有一半要上供，由此才得到大人物们的支持。” “如果韩处长能帮我打开局面，我承诺在金陵的煤炭批发净利润，也是五五开，金陵作为首都，上百万人的煤炭消耗，哪怕我得到两三成的份额，这个数字也是非常可观的。”渡边一木说道。 哎呦喂，合着要出题考考我了！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五章 组合拳的必然结果 四 蓝海泉从煤矿把煤炭运到金陵，承担所有的费用，煤炭到了金陵后，他还要找下游商人把货物批发出去，刨去投入的成本，剩下的才是净利润。 五五开的分配比例，看起来好像是韩霖占据了天大的便宜，但这样的计算方式是错误的。 刚才蓝海泉自己已经说了，即便是煤炭联合会霸占市场，也是把一半的纯利润上供，换取大人物们的支持，韩霖想要帮他打开市场，仅仅只靠着宪兵司令部的副处长，显然是不够的。 这笔钱，就是韩霖的公关费用，是用来交易的筹码。 为什么蓝海泉只字不提策反的话题呢？ 废话！两人刚刚见面，蓝海泉张嘴就说策反，韩处长，投靠大日本帝国吧，金钱美女大大地，那他简直是疯了！ 韩霖只要同意插手运作煤炭的事情，自然就要和既得利益团体产生强烈的冲突，既得利益者绝不会放弃这种长期的、稳定的财源，势必要想方设法予以阻止，一旦交了手，结果不会是矛盾，而是冲突和仇恨！ 韩霖遇到这样的一场争斗，对金陵政府的腐败有着更深的认识和体会，不满的程度会急剧上升，话题也就随之展开了。 “蓝老板的这五成利润，有点烧手啊！”韩霖笑了笑说道。 难道你有把握办成这件事？ “韩处长，鄙人可是诚意满满，您请看！” 渡边一木从身后拎出两个黑色皮箱，小点的箱子装着满满的大黄鱼，大点的箱子装满了小黄鱼。 日本作为全民皆谍的国家，政府对情报工作非常重视，财政对特务机关的投入也非常高，资金本来就非常充裕。他们通过自己的掩饰身份，也能从买卖中弥补自己的开销，所以花钱就相当大方。 “你我都清楚，想做成这件事，钱不是最主要的条件，我明天先探探上面的语气，如果事有可为，我再和婉月联系，你等着我的消息就是了。”韩霖摇了摇头说道。 办不成事就不收钱，真是品德如金啊！从韩霖的说法中，他明显听到了一个信息，这位出身商人家庭的实权军官，对煤炭市场的丰厚利益动心了，打算出手帮助自己打开市场。 渡边一木扮演煤炭商人，这些年和金陵政府的官员打交道频繁，见过太多贪婪无耻的混蛋，没想到，年纪轻轻的韩霖，却非常的有操守有底线。 可他哪里知道，韩霖考虑的是，如何打入日谍组织的同时，也把黄金据为己有，品德如金这个说法，对方绝对不是日本侵略者。 “感谢韩处长的帮助，如果这件事情办成了，鄙人绝对不会辜负韩处长的努力。”渡边一木说道。 接下来三人一边喝酒吃菜，渡边一木就把金陵煤炭联合会的情况，仔细向韩霖阐述了一遍。 韩霖听到这些煤炭商人背后的力量，主要是金陵政府行政院的实业部在支持，矿业司是负责全国矿产的主要管理部门。 煤炭联合会的后台最早是孔乡熙，他担任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做总裁后，部长变成了后来臭名昭著的大汉奸陈工博，这个未来的大汉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威逼利诱下，金陵煤炭联合会，不得不向陈工博靠拢。 韩霖觉得这件事的难度，突然降低了很多。 陈工博因为内部斗争失利的缘故，现在在金陵政府担任民众训练部长和行政院实业部长，但众所周知，他的后台是金陵政府的二号人物，目前担任行政院长，华夏历史上最大的汉奸汪经卫。 蒋委座控制着金陵政府的最大权力，但有些事情也得向汪经卫妥协，这个大汉奸，在金陵政府也有很大的影响力，曾经造成了金陵政府的分裂，就是著名的宁汉合流事件。 因此，在行政院的各部门，也包括金陵政府，汪经卫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打狗还得看主人呢，难怪宪兵司令部要买陈工博的账。 一直聊到十点多，韩霖开车送村上纱织回家。 “韩霖，你对这次帮助蓝海泉的事情，有把握吗？”村上纱织问道。 “代价不低啊！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件事我还得考虑考虑，这个家伙不会做事，一顿饭就想要寻求我的帮助，连一份像样的礼物都没有，这说明他对我也没有信心，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怎么混到现在的？”韩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他对这样的事情很是不爽，找他办事，按照规矩，最起码也要备一份厚礼，不管成不成，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才是最为正确的做法，这个日谍太不会办事，他认为应该晾晾对方，不实实在在的放点血，别想继续合作。 两人的关系很奇妙，韩霖很笃定的判断，蓝海泉是特务机关派到金陵来发展自己的，对自己的一些行为方式，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这就是一明一暗的效果，有本事你不接招！ “我觉得，蓝海泉开出的价码也算有诚意了，五五开呢！想找到这么好的发财机会，也不那么容易。”村上纱织说道。 她听到韩霖嘲讽渡边一木不懂规矩不会办事，心里莫名其妙有些舒爽，但是为了帝国的使命，她还是劝说韩霖帮助蓝海泉。 “你个小傻瓜，我越是拖延，对你就越有好处，没有你，我认识他是谁？想要发财，我每月从船舶检查所拿到的分红，也不是小数目，不见得非得靠着他赚钱。”韩霖说道。 “今天你们宪兵司令部协助二处抓捕日谍，听起来很重要，你晚上出来喝酒，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村上纱织问道。 “没事，行动已经结束了，主要是协助二处抓捕军事要塞的叛徒，再就是负责渗透和策反的日谍，因为牵涉到的军官数量不少，又是在军事要塞，性质极其恶劣，所以宪兵司令部对此非常重视。” “抓捕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下班前就接到电话，目标一个都没跑，陆续都要送到宪兵司令部的监狱关押，抓到的日谍转移给了二处，我也懒得询问具体情况，秘密部门的事情，不知道最安全。”韩霖很随意的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六章 老板的指点 军事要塞的案件已经把日谍和叛徒一网打尽了，韩霖不是不能对徐婉月透露详情，但这种模糊的方式，反倒给了徐婉月一个暗示。 他并不关心二处的收获，可他如果想知道，就一定能够知道。 “军事要塞是怎么啊？”村上纱织装作不懂的问道。 “军事要塞指的是江阴、镇江和江宁三处战略防御阵地，江阴是长江防御的咽喉，ZJ市江南防御的大门，江宁是首都的屏障，如果这些地方的部署被泄露了机密，就很难发挥关键作用。”韩霖解释说道。 这话不是泄密，或许日本间谍比他知道的情况还要多，不说的专业一点，也显不出自己的价值不是？ “我不懂这些事情，但是听你的意思，这些极其重要的军事要塞秘密，已经被叛徒窃取了，那可怎么办？”村上纱织问道。 “战争的成败，从来不是几个要塞能决定的，当权者腐败无能，靠着几个要塞就想和强大的日本军队对抗，我看这是不切实际的想法！当然，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宪兵少校，微不足道的小角色，这些事情距离我很遥远。” “在这样的环境里混日子，对我来说是种折磨，就如同帮助蓝海泉一样，利益才是我要追求的，等个十年八年，赚够了下半辈子的开销，我就跑到国外常住，眼不见心不烦！”韩霖淡淡的说道。 把徐婉月送到了住处门前，婉拒了她的邀请，这次她倒也没有坚持，亲了他一下，就转身回家了。她今天晚上巴不得韩霖不上楼呢，这样就可以把得到的重要情报，尽快发送给驻沪特务机关。 看着徐婉月进入院门，韩霖回到了车上，随后开车离开了居住区，半路上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脸上的口红印，扔到了车外面。 锦云楼的雅间。 渡边一木就站在窗户前，看着外面的场景，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才拎着两个沉重的箱子下楼结账，走出门口，扮做包车车夫的下属，就迎上来接过了他手里的箱子。 “报告，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目标没有对这里采取监视手段！”下属压低声音说道。 “撤吧，这也很正常，本来就是一次试探，没问题当然最好。”渡边一木平静的说道。 他对韩霖也有了初步的印象，言谈中并不热衷权力和地位，但是不会放过获取财富的机遇，这可能是出身商人家庭的缘故。 韩霖对做买卖的游戏规则和诀窍知道的清清楚楚，绝不是能轻易糊弄的对象，而且知道这个操作可能会带来极大的压力，但他能感觉到，韩霖铁定是要出手，得到稳定的收入来源。 韩霖必然在金陵政府有着很强硬的关系，特务机关得到的报告，说此人有宪兵司令撑腰，还和金陵政府的大人物宋梓文有些特殊关系，这次渡边一木亲身感觉到了。 他尽可能把事情的内幕情况说的透彻，对方却没有因为煤炭联合会背后关系的压力，而表现的迟疑或者为难，由此也证明，韩霖不害怕从实业部的嘴里抢肉吃。 戴老板住处。 听到韩霖打电话汇报，说日本特务机关负责策反的日谍已经来到了金陵，刚刚进行了首次接触，他心里居然有些激动，立刻要韩霖到住处来面谈。 “俗话说得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个化名蓝海泉的日谍，居然要插手金陵的煤炭买卖，这个题目可不容易解！你说说看，他这样做的用意何在？”戴老板笑着问道。 煤炭虽然是实业部矿业司主管，但是实业部长陈工博的这点压力，对他来说不算多大困难。而且韩霖年纪轻轻，不知道高层的内幕，这件事最大的阻碍，其实不在陈工博，他要出手帮助韩霖的前提是，必须能给金陵政府和二处带来足够的价值。 “老师也说了，煤炭买卖的水很深，我一旦操作这件事，势必要和既得利益群体发生冲突，那事情的走向就由不得我了，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对方也能通过这件事，测试出我的人脉关系，或许还有更为深远的用意，我一时之间还没有想明白。” “但我敢肯定，日谍的目的不会这么简单，他既然是来策反我的，那一切都要围绕这个主题进行运作，煤炭的利润虽然很可观，却无法成为策反我的主要手段。”韩霖说道。 蓝海泉借助煤炭生意，要把自己牵扯到利益争斗中，以此来作为策反的环境氛围，对于对方的的目的和手法，他是心知肚明的，不得不说，这个日谍的谋略相当高明。 可是在戴老板面前，韩霖却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聪明，好为人师是中国人的通病，两人又是师生关系，他把什么关键都点透了，戴老板还怎么“指点”自己？ “没错，蓝海泉的目的并不单纯考验你的人脉关系，他之所以把伱拖到这趟浑水中，也是想借着利益带来的矛盾和冲突，造成你对现实的不满，激发你的反叛心理，这才是重中之重。” “你插手了煤炭买卖，煤炭商人自然要对付你，谷征伦是个不能抗事的，他们甚至能动用孔部长的关系来压制你，最大的阻碍其实不是陈工博，而是孔乡熙，但是你能想到这一层，已经很不容易了。”戴老板满意的说道。 “孔部长？他不是做财政部长和中央银行总裁了吗？离开实业部以后，他还能干预这点事？”韩霖这次是真的吃惊了。 “你才进入社会几年？对金陵政府高层的内幕连边都沾不到！孔乡熙的贪婪是你想象不到的，人走茶凉这种事情，绝不会出现在他的身上！因为他是水涨船高，地位在不断的增加，说是陈工博掌握实业部，要说玩赚钱的手段，他坐飞机也追不上孔乡熙。” “金陵可是百万人口的首都，生活用煤加上电厂、轮船、火车等等消耗，一年消耗几百万吨煤炭是很正常的，市面价格，一吨煤大约是十块钱，出货价三块多，刨去运输成本，一吨煤能赚到两块钱，运输价格要高于成本价。” “仔细算下来，这是几百万甚至上千万大洋的纯利润，以孔乡熙向来的作风，他能放弃这样一大块肥肉吗？”戴老板语带讽刺的问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七章 老板的谋略 真不愧是特工之王，韩霖不得不对戴老板由衷的感到钦佩，就连煤炭这种不沾边的必需品，价格行情也能随口说出来，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的。 听戴老板的说法，煤炭商人幕后的最大支撑，其实根本不是陈工博，而是离任的孔乡熙。这也说明他这个穿越者，对民国时期的高层内幕，不知道的东西太多，毕竟他不是研究民国历史的。 可孔乡熙在金陵政府，那也是巨无霸的存在，赫赫有名的财神爷，财政部长加中央银行总裁，想从他的嘴里抢肉吃，难度可想而知。 “这个该死的日本鬼子，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给了我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难题，您这样一说，我觉得这件事操作起来有点悬，不能为了打入日谍组织，就把孔乡熙给得罪了，这对我们二处可没有什么好处。”韩霖说道。 戴立和孔乡熙的关系向来不合，这是历史有记载的，里面的原因很复杂，戴立在金陵政府虽然主要依赖蒋总裁的信任，但他也有别的人脉关系。 军队里面靠的是胡棕南和汤蒽泊，而政府方面主要靠的是宋梓文，而宋梓文和孔乡熙这对姐夫舅子的关系不对付，注定他和孔乡熙关系不会融洽，别人担心孔乡熙的压力，宋梓文却不担心。 “你不用害怕孔家的权势，我们二处的经费不是靠着财政拨款，孔乡熙的权力主要体现在财政和金融，他不敢对着军队伸手，这是犯忌讳的，因此，他也奈何不得我。” “这次我们只要一块零批的权力，没有动那些烧煤大户，孔乡熙要是为这点事就叽叽歪歪的，有失他的身份，赚钱的门路多了，何必非在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够丢人的！” “你这样运作，不能用蓝海泉的煤炭公司，而是自己在金陵新开一家煤炭公司，给宋先生分出一块股份，这件事我来和他谈，蓝海泉想进入金陵，就得负责出资金、出煤炭、找销路，你办事情能够办到这个地步，他该烧香拜佛了。”戴立说道。 漂亮！处理的天衣无缝！ 韩霖感觉这个老师拜的对，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接下来他只要听消息就好，打着宋梓文的名义做事，谁碰上也得绕着走，他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倒是可以利用这件事，先接触接触陈工博这个大汉奸，这对未来的工作很有帮助。 日本陆军参谋本部驻沪特务机关驻地。 “江阴要塞、镇江要塞和江宁要塞，负责执行渗透任务的三个帝国特工，全部失去联系，山鹊也没有按照规定发送安全电文给总部，加上韩霖亲口所说，三个军事要塞都采取了行动，依据情报工作的逻辑，必然是山鹊首先暴露被二处的特务抓捕，他受不住酷刑，供述了这条线的所有人员，导致整条情报线彻底被摧毁了。”情报主任说道。 “八嘎！”随着高岛和辉的一声怒骂，一套珍贵的茶道杯被他随手划拉到地上摔碎了。 一条情报线的损失，即便是驻沪特务机关也承受不起，为了组建这条情报线，也不知道前期投入多少资源和时间，好不容易开始发挥作用了，眼下却被金陵政府的特务搞得全军覆没。 高岛和辉心疼的想要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山鹊在他的眼前，他会拿着武士刀，把这个混蛋大卸八块。 尽管酷刑之下，很难有几个人能够撑到最后，可他坚定的认为，作为大日本帝国的特工，哪怕是死，也不能向敌人投降！ 山鹊居然全盘交代了整个情报线的秘密，这个结果是无法接受的，伱的武士道精神跑哪里去了？这样的表现，是在给所有的帝国特工蒙羞！ “渡边少佐刚刚发来电文，他和韩霖进行了首次会面，经过他的试探，目前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对他的身份，韩霖没有监视跟踪这样的动作，纯粹是利益交换关系，所以，他暂时确认韩霖并非特务机关的直接成员，可以进行第二步的计划了。”情报主任说道。 “我早就提醒过他，这样的试探行为毫无意义，只要韩霖插手了煤炭生意，这个圈套会成为直接的诱因，即便韩霖调查他的身份，那也是很正常的反应，面对一个陌生人的突然接触，换做是我，我也会提高警惕的。” “蔷薇的电文说了，对渡边少佐的表现，韩霖并不认可，细节方面没做好，他是什么身份？一个拉关系想要进入金陵做煤炭生意的商人，与关键人物见面却没有一份像样的厚礼，哪怕这件事没办成，该有的礼数也必须做到位。” “他的做法不符合逻辑，犯了一个低级错误，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他去搞策反，怀疑一切的心态是正确的，可他要一直都抱着这样的心态，任务就不会顺利，拖延了时间，还容易产生变数！”高岛和辉冷冷的说道。 渡边一木对韩霖的身份持有怀疑态度，虽然没有支撑怀疑的证据，可他的直觉认为，韩霖可能是二处派驻宪兵司令部的特务，而蔷薇很可能被误导了，所以提出要测试一下韩霖的身份，高岛和辉也同意了。 “他担心蔷薇这样的女特工，专业能力偏弱，不见得能够发现韩霖的真面目，女特工接受的训练和我们不一样，更多是战术方面的技能，而且她们思维理念狭窄，性格记仇格局不够，判断会出现偏差。”情报主任说道。 暗夜蔷薇间谍组织，是驻沪特务机关的王牌之一，为帝国对金陵政府的情报工作，立下赫赫战功。 即便如此，特务机关的男特工，仍然不肯正视蔷薇的能力，总认为她们是靠着出卖色相和肉体换取情报，策反意志不坚定的目标，真正支撑大日本帝国情报工作的，还得是男特工。 “理论是正确的，可他自己的表现呢？一个小小的细节就被搞成这样，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反倒被蔷薇看了笑话，本来还想要让他出任金陵的分机关长，我看他还是欠锻炼！”高岛和辉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大人物的格局 戴老板这个老师，办事效率是很高的，第二天早晨先是电话预约，紧接着来到玄武区的鸡笼山北极阁一号，这里是宋梓文的公馆，民国二十二年修建的欧式别墅，也是后来少帅在金陵囚禁期间的住处。 宋梓文是江浙财团大资本家阶层的代表，所作所为有着自身的局限性，尤其是官僚资本的膨胀，对民族工业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后世的评论说他有才华却无大略，支撑不起金陵政府的经济，犯了许多错误，但谁也不否认他在抗日期间的巨大贡献。 他对日本的态度是极为强硬的，只不过所在的大环境，也就是作为金陵政府头号人物的蒋总裁，他的妹夫，面对日本侵略者的咄咄逼人，腰杆始终直不起来。 宋公馆的警卫是由二处的特务大队负责的，这是戴立讨好宋梓文的举措，也是宋梓文自身的安全需要。 尽管现在的宋梓文，已经没有曾经的风光，辞去了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的职务，仅仅掌握着中国银行，可是他在金陵政府仍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敢和蒋总裁掀桌子吵架的，估计整个金陵政府也就是他一个人。 虽然妹夫打了大舅子的脸，可妹夫的日子也难受，被宋家姐妹堵着门要说法，不得不亲自向大舅子道歉，还把金陵政府最大的中国银行交给他负责，换个人试试？敢和蒋总裁对着面争吵，孔乡熙都没有这样的胆量！ “雨农，你要以韩霖的名义开设煤炭公司，放这个日谍进入金陵销售煤炭，他是你们二处的特工吧？”宋梓文问道。 “先生，不瞒您说，韩霖曾经是二处的人，但杭洲实习期结束后，因为总裁官邸的保卫需要，编制转到了中央宪兵司令部，暗地里继续担任我们二处的编外人员，接受我的直接指挥，利用宪兵司令部的力量，协助二处执行对付日谍的侦破和抓捕任务。” “这个年轻人有着与年龄不匹配的成熟老练，心思机敏眼光长远，可以说是相当优秀，我都有些后悔把他放出去了。上次日谍的银行骗贷案，从侦办到结案，完全是他一手操作的，也是他最先搜集到的情报。” “正是因为他多次参与二处的任务，给日谍极大的破坏，所以才引起日谍的兴趣，要发展他成为叛徒，为了长远谋划，我打算让他和日谍进行秘密接触，这次开办煤炭公司，也是我为他打造的筹码。”戴立笑着说道。 他知道宋梓文对韩霖刮目相看，是因为唐滢的缘故，为此还公开的表示青睐，在国际联欢社为韩霖的宴请结了账。所以，他说话自然是要顺着宋梓文的心意，少见的极力称赞韩霖。 这小子可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嫡系力量，二处的后起之秀，如果换个人得到宋梓文的赏识，那叫抢夺资源，他不砸黑砖已经很不错了。 “你对韩霖的评价可是不低啊！我也听说金陵这些煤炭商人的背后，藏着孔乡熙的影子，每年的分红可谓获利丰厚。既然是对付日本人的间谍，我也不能拒绝你，你打算怎么做？”宋梓文问道。 戴立此人性格非常高傲，难得听到他对一个人有如此高的评价，还是个年轻人，这就难怪唐滢能和韩霖这样的宪兵军官成为朋友了。 他不怎么愿意沾惹特务机关的工作，但对付日本间谍的事情，可以破例一次。 “韩霖开设的煤炭公司，一半利润归这个蓝海泉所有，剩余的五成利润，给您这边三成，给二处一成，韩霖作为具体的经办人，自己留一成，他得付房租和人员的薪水，还有日常的开销。”戴立说道。 “你不用想的这么麻烦，股份就没必要了，我也不差这点钱，给韩霖做经费吧，想要操作这个事，花钱打点的地方很多。等这家煤炭公司开业的时候，我到场剪彩就够了，有我的关照，孔乡熙做事情不敢太霸道，他心里很清楚，我不吃他这一套。” “但这件事你得向上面说清楚，我不会掺和你们二处的工作，这是我和韩霖的私人交情，也是顺手帮了你们一把，孔乡熙这个姐夫，最喜欢背后告我的黑状，被人怀疑我在插手煤炭市场，那就没意思了。”宋梓文说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怨念，戴立也不敢接话，所谓的上面，自然是指蒋总裁，他不愿意被自己的妹夫认为这个协助之举，是敛财之举。 身为江浙财团的代言人，中国银行的董事长，他从来不为钱的事情发愁，眼里没有煤炭公司这点股份，占这样的便宜觉得丢份，这就是大人物的格局。 蒋总裁会允许二处借着宋梓文的名义行事吗？ 答案是肯定的！ 在金陵政府想和孔乡熙打擂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他是金陵政府的财神爷，又是皇亲国戚，蒋总裁的心腹嫡系，即便是政府的几个元老和派系大佬，还有各地的军阀，不怕他却也不想轻易和他闹矛盾。 宋梓文就是少数能和孔乡熙掰手腕的人，这次的事情牵扯到孔乡熙，蒋总裁如果不想亲自出面，就只能默许二处打着宋梓文的名义，蒋总裁同样不愿意在这点小事上，让孔乡熙难堪，这个姐夫的性格他比谁都清楚。 莫愁湖暗夜蔷薇秘密藏匿点。 以这个间谍组织经营多年的资源，安排几处用于隐匿的地点是很轻松的，渡边一木和几个下属，就暂时住在莫愁湖南部一个居民区的小院里。 “你说什么？韩霖去沪市了？”渡边一木惊讶的问道。 昨天晚上高岛和辉给他发来电文，骂的他狗血淋头，韩霖向蔷薇明确表示，对他初次见面的表现不满意，认为缺少最起码的尊卑，见面居然没有见面礼，格局太小了。 渡边一木也想到自己的表现，与一个到金陵钻营关系，想插手煤炭市场的商人，的确有不符合的地方。他正打算弥补过失，携带重礼去登门赔罪，没想到联系蔷薇后，她说韩霖去了沪市。 “刚才他给我打电话了，说沪市有些私人事情需要亲自处理一下，大概四五天时间回来，关于你想做煤炭生意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你了解的煤炭联合会的情况不准确，这件事牵涉到了金陵政府的大人物，虽然不是完全不能操作，可付出的代价太大，他还得再斟酌一下。”村上纱织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价值增长 韩霖接到戴老板的电话后，并没有感到丝毫惊讶，他早就猜到了戴老板的应对手段。要说谁还能在金陵让孔乡熙忌惮，恐怕还只有宋梓文，惹得起孔乡熙的人不是没有，但他也不会为这点事撕破脸，打了孔乡熙的脸其实不重要，关键是背后的蒋总裁脸上难堪。 宋梓文不是缺钱花的人，他不同意要股份，点明把这些股份给韩霖作为打点费用，戴老板也不好强占，比例就变成韩霖占据三成，二处占据两成，有些事情，也需要二处在幕后操作，戴老板拿的心安理得。 原本韩霖打算抻蓝海泉几天的，没想到，远在沪市的史密斯和唐滢，却先后给他打来电话。 史密斯问他有没有时间到沪市见面聊聊，唐滢对他这个俱乐部老板，在装修期间漠不关心的态度很不满意，他就干脆开车去了沪市。 贝当路俱乐部所在地。 装修的施工速度很快，一楼和二楼基本完成了，目前正在装修三楼的房间。一楼是举行舞会和酒会的社交大厅、台球室、男女衣帽间和临时候场的小客厅，二楼是贵宾室，提供中西餐包间服务，三楼是棋牌室、茶室和咖啡厅。 “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把工程推进到这样的程度，出乎我的预料，当初我选择拜托你来帮忙，真是太明智了！”韩霖笑着说道。 “你这句话是在夸奖我还是夸奖自己呢？”唐滢问道。 “当然是夸奖你这位秀外慧中、聪敏过人的大才女，能得到你这样一位红颜知己，真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在金陵，宋先生对我帮助良多，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哪有资格进入他的法眼。”韩霖说道。 “我难得见你一面，春天是踏青的好时候，你陪我出去转转，这个要求不算高吧？”唐滢显然不愿意提宋梓文，但是提出了游玩的要求。 “陪着你踏青，我当然求之不得，咱们两个明天开车到佘山挖春笋，回来后我下厨做菜，你觉得这个安排怎么样？”韩霖笑着问道。 佘山也叫作兰笋山，据说是康熙皇帝南巡来到松江后，品尝了佘山的兰笋后龙颜大悦，返京后，御笔亲书“兰笋山”的牌匾送到了佘山，从此佘山也被称为兰笋山。 “算你有心了，在城市的繁华和喧嚣中待久了，心情有些厌倦，到佘山游玩正好可以放松放松，你的这个安排我接受了，明天上午你到我家来接我。”唐滢立即同意了。 两人正在聊天呢，史密斯来了。 唐滢和史密斯很熟悉，经常在社交场合碰面，礼貌的交谈了几句话，就告辞回家了，她知道史密斯来俱乐部，自然是要找韩霖。 “韩霖，唐滢小姐可是沪市最美的名媛，你和她举止言谈那么亲密，真让人感觉羡慕。”史密斯笑着说道。 “算算时间，我给你提供的德国方面撕毁《凡尔赛和约》的情报，应该得到验证了吧？”韩霖问道。 上次他在沪市的时候，向美国情报部门提供了一份情报，说是在三月中旬，希特勒的第三帝国政府，将会撕毁《凡尔赛和约》，恢复兵役制并扩充军队到五十万人，恢复研发制造和使用海军武器、装甲部队和空军。 “没错，我们已经通过驻德大使馆得到了准确消息，你提供的情报丝毫不差，美国驻德大使馆都没有获取这份情报，我却在沪市得到了，为此，我得到了上级的嘉奖，报酬我明天给你。”史密斯说道。 三月十三日，希特勒政府宣布不受《凡尔赛和约》关于禁止德国拥有空军这一规定的束缚，开始重建德国空军。 三月十六日，希特勒政府以其他国家均未按照《凡尔赛和约》的规定裁军，法苏两国的军事编制又在增长为借口，宣布不遵行《凡尔赛和约》中关于解除德国武装的条款，重整军备。 希特勒政府在国内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把德国陆军的数量扩展到三十六个师约五十万人，并规定三十五岁以下的男女青年，必须在战斗工事、飞机场等地进行强制性义务劳动。 “你这次打电话叫我来沪市，不只是要给我结算情报费用吧？让我来分享你立功受奖的喜悦？”韩霖笑着问道。 他说的当然是玩笑话，拿着美国情报部门每月两百五十美元的薪水和一千美元的活动经费，单说薪酬方面，整个金陵政府的特工有一个算一个，谁也没有他的待遇高。 既然他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国际情报搜集能力，接下来，美国情报部门肯定要加强拉拢的力度，寻求更多的情报，因为稍微敏感点的人，都能从希特勒的举动，感觉到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 根据《凡尔赛和约》的限制，在一战失败的德国，其陆军数量被限制在十万人以下，不得拥有坦克或重型火炮等进攻性武器，还被取消了德军总参谋部的设置。 海军方面只能拥有六艘一万零一百六十吨，装备二百八十毫米主炮的非无畏战列舰，拥有六艘轻巡洋舰、十二艘驱逐舰和十二艘鱼雷艇，但是不得制造及拥有潜艇。 空军最简单，规定德国不得组织空军。 “这只是一方面，我们之间的合作大获成功，的确是值得庆贺，而且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我的上级，对你的能力和价值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决定每月给你增加五十美元的月薪，这样就能到三百美元，相当于美国中校的月薪，活动经费从一千元增加到三千元。” “从德国的一系列举动，情报部门闻到了战争的气息，英国和法国的情报部门也认为，德国实施普遍兵役制，军队数量急剧扩张，重新恢复了空军和海军的作战能力，陆军增加了装甲部队和重武器，这是很危险的信号。” “美国政府的议员老爷们，对战争是迟钝的，除非是美国的利益受到威胁，否则不愿意以武力方式干预任何国家的问题，对欧洲的局面漠不关心，民众有着强烈的反战情绪。” “但我们军方的情报部门认为，欧洲一旦爆发大规模战争，不但美国会受到影响，全世界都会受到影响，必须提前掌握德国的行动，对你来说，这也是个难得的机遇。”史密斯严肃的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章 借机发挥 一 韩霖也知道，史密斯此刻所说的情况，正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以前，美国政坛流行的孤立主义！ 孤立主义是华盛顿提出来的，既中立、不结盟、不介入欧洲事务为三大原则，经过美国总统门罗加以阐释，成为二十一世纪以前美国的外交政策基石，因此，也叫做门罗主义！但二战的背景和门罗主义的拉丁美洲背景不相符，主要还是欧洲的战争，叫孤立主义更切合实际。 作为一种政策主张，孤立主义是以尽量避免对外国承担政治和军事义务的同盟关系的方式，来维护和扩展美国的利益。主要侧重于政治、军事和外交三方面，但在经济和文化等方面，却并不限制与外界的交往和联系。 在这种政策的引导下，美国在军事和经济上独善其身，不主动卷入战争，也不主动在无利益的情况下支援某国。因此，美国不但对英法提供武器装备和军事物资，对日本和德国也是如此， 韩霖记得一些情况，在二战前期，美国是日本最大的石油、橡胶和钢铁的供应者，一九三七年，美国对日本的出口物资总价值接近三亿美元，三八年略微有所下降，也达到了两亿三千万美元。 日本百分之九十的石油来自美国，军需品百分之八十来自美国，可以说日本在亚洲的侵略战争，其实都有美国在背后的资源支撑。 美国和德国的贸易也非常频繁，经济关系十分紧密，三九年美国石油出口的百分之二十运往德国，还有卡车、飞机发动机、汽油，以及美国生产的铝、橡胶、滚珠轴承、飞机防爆剂这些军用物资，都源源不断出售给了德国，为德国的战争提供了丰厚的物资储备。 别的国家打仗美国赚钱，全世界的财富都流向了美国，为二战结束后美国的霸权，打下雄厚的经济基础。 与政客们的想法不一样，军队中自然也有眼光长远的群体，他们从德国的变化中感受到了威胁。 为了获取德国的重要情报，美国情报部门用最为简单粗暴的方式，花钱砸目前最有价值的线人韩霖，给他美国军队中校军官的月薪待遇，一个月活动费用增加了两千美元。 “我既然接受了美国情报部门的邀请，双方在情报方面进行合作，我必然会履行自己的职责，为美国搜集更多的国际情报，不但是德国，还有日本。同时，我也需要史密斯先生，把美国方面一些不涉及核心机密的情报告知我，我用来和日德两国的情报部门做交易。” “实话实说，我对日本方面的情报渠道相对稳定一些，但是目前对德国的情报渠道有点薄弱，我需要在德国的领事馆，准确的说是德国情报部门，开辟新的情报渠道。” “而我和情报人员拉近关系的唯一途径，就是我有让他们重视的筹码，比如可以得到美国方面的情报，希望你可以理解。”韩霖说道。 二战期间交战各国大部分的重要事件，包括后来解密的一些秘密，都装在他的脑子里呢！ 毫不夸张的说，日德在二战期间做出的每一项重大决策，对他来说都不存在保密，但他要有合适的理由，把这些情报转变为自己的资源，比如扩大情报渠道，就是一种掩饰手段。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我当然能够理解你的做法，这也是情报工作的实际需要，情报部门具有特殊性，为了能够获取情报，就应该不择手段，过程是可以变通的，关键要看结果。” “我会把一些美国政府的重大决策性消息告知你，属于即将颁布或者刚刚颁布的性质，另外，美国方面和日德两国的贸易合作往来数据，我也会及时让你掌握，让你在和两国情报人员的接触过程中，能够充分体现自己的价值。”史密斯说道。 “有一点我要说清楚，德国的希特勒政府刚刚迈出撕毁《凡尔赛和约》的第一步，目前正在积蓄力量，恢复空军、海军还有陆军装甲部队的训练，生产武器装备，短时间内肯定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你要有这样的心理准备，我拿着美国情报部门的薪水和活动经费，却不能时常给你提供有价值的情报。”韩霖笑了笑说道。 距离纳粹德国挑起第二次世界大战，还有四年多的时间，这段时期内因为此前受到《凡尔赛和约》的限制，对德国军队的影响太大，希特勒政府正在全力恢复实力，而这个目标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明年三月份的时候，希特勒政府将会公开废止《洛迦诺公约》，同时决定停止实施《凡尔赛和约》不许驻军的条款，下令德国军队开进《凡尔赛和约》规定的莱茵非军事区，距今正好还有一年时间。 “韩霖，你要相信我的专业能力，其实绝大多数的情报人员，一辈子可能就只有获得一次两次战略级情报的贡献，而他们的价值，却没有因为长期投入，而遭到情报部门的否认。” “你给我们提供的两条重要情报，日本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加强海军建设，希特勒政府撕毁《凡尔赛和约》，实施普遍义务兵役制，这已经让我们有足够的理由，对你进行长期的投入，请原谅，我说的很现实。”史密斯说道。 他感觉自己的职业水准和素质，美国情报部门的专业性，遭到了韩霖的质疑！情报人员的工作是搜集情报，但不是随时都能得到情报，真要那么容易获得情报，那情报人员的价值如何体现？ 事实上，他也分析出德国方面在三两年内，不会有更多过火举措，因为德国征召的海陆空军队需要严格训练，空军需要飞机海军需要舰艇，陆军需要重炮和装甲部队，制造这些装备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如果这时候有什么挑衅的举动，容易激发英国和法国的强势反弹。 其实就目前而言，包括美国政府在内的欧美国家，也没有考虑到长时间遭到封锁的德国，能迅速对整个欧洲造成巨大的威胁。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借机发挥 二 三百美元的基础薪水加三千美元的活动经费，等于三千三百美元的月收入，这是什么概念？换算成目前使用的大洋，最起码也得月薪上万，说出来估计都没人相信！ 普利茅斯的Roadking汽车一辆售价六百四十五美元，加州一套带地下室的独栋住宅，也就是四千多美元，汉堡二十五美分一个，火腿鸡蛋五十美分一份，两美元就能吃到相当丰盛的套餐。 韩霖一个月的收入，就能在美国买到一辆最为普通的代步汽车，两个月的收入，就能在美国买一套独栋住处，美国情报部门对他的待遇，可以说是非常大方的。 对史密斯的直白，韩霖觉得很正常，正是因为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美国情报部门才能给自己这么丰厚的报酬，如果没有这种价值，情报部门不会给自己一美分。 能拿到这个待遇的情报人员，绝对是凤毛麟角一般，他体现了自己的价值，才有这样的资格。当然，这种待遇只是战争时期的待遇，是有时间限制的。 “虽然我们中国人说话通常比较含蓄，但我喜欢你说话的方式，在追求高效率的情报部门，这样的沟通显然更让我舒心。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人想要和我沟通，但他的方式，就是我不喜欢的。”韩霖笑着说道。 “你是指日本领事馆还是德国领事馆？我失误了，德国人的做事风格，同样是直白的，看来你已经断定，只要我离开这里，日本领事馆很快就会找你打听消息，据此判断，你和日本方面私下里有接触？”史密斯问道。 德国人的做事风格，向来以古板和直白著称，不是说德国的情报人员不会绕圈子说话，而是他们绝不可能像东方国家的情报人员，善于把自己的意图，夹在貌似毫无营养的试探性谈话中。 对于这一点，史密斯刚到中国的时候也不习惯，对话方式非常累，他需要绞尽脑汁去思考对方的言谈，究竟是想表达什么信息！通过几年时间的磨炼，才逐渐适应这种打交道的方式。 日本和中国有着数百年接触的历史，日本人的说话方式，就很像中国人的说话方式，这可能就是含蓄。 “史密斯先生，日本是个全民皆谍的国家，他们不会放弃任何获取情报的机会，而我，居然能够和美国驻沪领事馆、德国驻沪领事馆产生联系，情报价值足以引起他们的重视，这一点不只是金陵政府需要警钟长鸣，你们美国政府也是如此。” “对于日本来说，他们发动战争必须的战略物资，主要是来自和美国之间的贸易，石油、橡胶、废钢铁等等，这是战争的命脉。美国政府对待日本的态度变化，是日本无法忽视的关键，特别是美国政府对日的态度日趋强硬，我自然就成为他们获取情报的高价值渠道。”韩霖说道。 “那好，我今天晚上就不请你吃饭了，要给他们提供机会和你交流。”史密斯笑着说道。 “这次我来到沪市，也会秘密和国际情报渠道的合作伙伴碰一碰，如果得到什么情报，我会尽快通知你的。”韩霖说道。 “韩霖，你应该在沪市租界地区，有自己更为私密的住处，俱乐部这样的场所，不适合我们这样的机密谈话。”史密斯建议道。 “谢谢您的提醒，我明天就开始寻找合适的房源，希望能在返回金陵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毕竟租界地区的房子不那么容易找，如果一切顺利，等下次再来沪市，就邀请您到我的新家做客。”韩霖笑着说道。 韩家在租界地区有住处，由大哥韩霂一家住着，对他的工作来说却很不方便，也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威胁。所以，韩霖也想过要在租界地区找一套合适的房子，以他的收入，不管是买房还是租房，支出并不是问题。 为什么说有租房这个选项呢？ 因为在沪市租界地区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租房是很普遍的现象，哪怕像鲁迅先生这样月收入高达六百大洋的名人，在沪市也不敢买房子，因为房价实在是高的离谱。 租界南区的一亩地皮，居然高达十五万大洋，外滩一亩地皮接近二十万大洋，这还不算建筑成本。韩霖有钱是不假，可让他一次性拿出几十万买房子，他还是觉得心疼，用钱的地方太多了，买房远不如租房划算。 况且，等到全面抗战爆发的前夕，他准备让父母和大哥一家，尽快搬到国外居住，也是避免自己遭受各方势力的威胁，韩家在法租界的房子，到时候就空了出来，没必要花那么多钱自己买。 退一步说，等孤岛时代开启，有很多租界的外国人感受到了威胁，离开沪市躲避战争，他们急于出售自己的住处，像花园别墅这样的高级住宅，房价会随之急剧下跌，到时候再买，可能只需要现在房价的五分之一就能买到。 史密斯走后，韩霖哪也没去，也不通知家里，就在俱乐部的施工现场转悠，果然，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影佐祯昭给他打来了电话。 晚七点，韩霖来到了上次和影佐祯昭一起喝酒的小酒馆。 “影佐君，我猜想的一点都没错，刚到沪市没有几个小时，您就知道我来了，大日本帝国的情报人员，工作效率很高啊！”他笑着说道。 “帝国特工的职业素养和能力，的确是很优秀，但他们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高效率，主要是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史密斯和你见面了，我要是再不知道你来了沪市，那就是他们的失职。” “韩君这次来沪市，是为了公事还是为了私事？不会又发生什么案件了吧？”影佐祯昭坐在榻榻米上，一边倒茶一边笑着问道。 上次保安二团发生的间谍案，他给韩霖出主意破案，为此保安二团收买的内线被枪毙，他们的上线，帝国特工小林广助失踪，到现在也没有找到，还损失了一大笔钱。 虽然不见得就是影佐祯昭起到的作用，但他的话，确实也给情报工作带来了负面影响，为此，驻沪特务机关的机关长高岛和辉，对着他好一顿埋怨。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二章 借机发挥 三 “之所以我上次参与了保安二团谋杀案件的侦破，是被害人在军委会有背景，而保安处的军法科，处理案件的结论有些脑残，被人给举报了。我当时恰巧在沪市，就代表宪兵司令部表现一个态度，人家调统局第二处在沪市有自己的分支机构，轮不到宪兵司令部对着人家的工作指手画脚。” “我这次来沪市，纯粹是看看俱乐部的施工进展情况，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一直是委托唐滢小姐给我盯着施工，我也要向她表示感谢，至于刚才与史密斯的会面，只是谈谈生意方面的事情，顺便寻求他的帮助而已。” “影佐君可能知道，我在沪市有一家贸易公司，与美国商人和德国商人有业务关系，以后可能要常来沪市，所以除了这家俱乐部，祸害准备在租界地区找一套住处。” “史密斯在英美商人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比较广泛，能给我提供合适的房源，价格方面更优惠一些，租界地区的房价高得离谱了，连我都觉得有些心疼。”韩霖说道。 谈生意？买房子？我要是相信你的鬼话，那才叫活见鬼呢！ “韩君和史密斯的关系，发展的非常快速，现在是越来越密切了。”影佐祯昭话里有话的说道。 “我知道史密斯有特殊身份，他也没有隐瞒这一点，美国情报部门设在领事馆的情报军官嘛！但中国并不是美国潜在的威胁，正相反，美国在中国有着巨大的经济利益，所以，美国政府关注的是金陵政府的重大事件，不关注具体的细节，他虽然也和我谈论一些金陵政府的事情，却不会太深入。” “影佐君应该清楚，美国现在的政治气候是孤立主义盛行，在经济和文化两方面是鼓励推动的，却严格禁止政治、军事和外交方面的合作，美国不但向大日本帝国出售战略物资，也向德国方面源源不断的供应战略物资。” “可能有人认为，我和史密斯的合作，是一种情报合作关系，这是很正常的，他的身份容易引发这种猜测。但实话实说，我对他来说没有多少情报价值，侧重点不一样。” “更何况，美国政府现在的眼睛，主要盯着欧洲的变化，特别是德国近期的大动作，没时间因为亚洲的事务而分散精力，影佐君也没必要过分的解读。”韩霖笑着说道。 表面上他是在解释自己和史密斯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一种商业利益的合作关系，美国不像日本，一直以来都觊觎中国的土地和资源，还出兵侵略中国，强占了东北，但影佐祯昭肯定不相信。 美国情报部门的军官，居然插手生意方面的事情，还介绍了一个合作伙伴佩雷斯，美国情报部门的线人，这是很不正常的行为。 所以，他就把话题引到了情报方面，点出了德国的近期变化，加上他和德国情报部门的接触，与德国商人之间的贸易合作，进一步坐实他和史密斯之间，存在着更深的情报往来关系，在中国，这叫做越描越黑。 “史密斯和你谈到了德国的重大事件？”影佐祯昭问道。 “是啊，美国政府对德国的希特勒政府，撕毁《凡尔赛和约》，实施普遍义务兵役制，重新恢复了空军的编制，加强海军的建设，陆军扩充到五十万人，增设了装甲部队，开始配备远程重炮的行为很是关注。” “怎么说呢，美国政府因为自家的大气候，不愿意干涉欧洲事务，但这不代表他们不重视德国的崛起，不管希特勒政府的目标是欧洲还是苏联，都会对世界格局引起极大冲击。” “站在西方国家的角度，他们更希望德国和苏联之间爆发战争，可往往事情的变化，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目前德国脖子上的枷锁，并不是苏联造成的，《凡尔赛和约》和《洛迦诺公约》规定的莱茵非军事区，对德国来说仍然是个耻辱。” “德国元首希特勒上台后，德国的变化有目共睹，撕毁《凡尔赛和约》，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听史密斯的意思，英法等国家担心战争爆发，已经开始做准备了。”韩霖说道。 影佐祯昭看着韩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他当然知道德国的一系列变化，可史密斯和韩霖的谈话，也给出了两个有价值的信息，一是美国政府不会插手欧洲事务，二是英法等国家开始联合起来，应对德国的变化。 看来，史密斯最初和韩霖的接触，可能不是因为情报工作的缘故，但是后续韩霖和德国驻沪领事馆有了来往，才真正的纳入到史密斯的情报工作之中，美国政府对德国政府的变化，增强了关注的力度。 “感谢韩君的坦诚，韩君是拿我当做真正的朋友，我敬你一杯！”影佐祯昭举起陶瓷酒杯说道。 “我素来仰慕大日本帝国，也希望能够和影佐君这样的军部精英，高攀成为朋友，承蒙影佐君不嫌弃，把我当朋友对待，无非就是一些聊天的话，实在没有隐瞒的必要。”韩霖也举杯说道。 到底不是职业特工，也有些年轻，对情报工作的价值认识不足啊！ 虽然是史密斯和你之间的私人谈话，可其中的信息，对情报部门来说是相当重要的，我把这两个信息上报给军部，必然能够得到大佬们的赏识，这是美国和德国，包括欧洲的国际情报！ 但影佐祯昭的心里非常高兴，韩霖称他为帝国的军中精英，这也是他一直以来自认的层次。 “韩君，我给你个建议，你可以和德国驻沪领事馆的人，聊聊刚才的话，对你来说是有好处的，我知道你并非职业的情报人员，所以对信息的价值不是很敏感，但我告诉你，这些话对德国的情报部门，能够起到很大的帮助，他们会为此认定你是朋友。”影佐祯昭说道。 驻沪特务机关想要发展韩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韩霖和美德两个国家的外交机构有接触，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所以，他认为眼前的机会，韩霖要牢牢的抓住。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沪郊基地 韩霖对影佐祯昭的意图是心知肚明，这货打算让自己和德国情报部门拉近关系，以此来换取美国情报部门的重视，暗地里却把这两份情报资源，为所谓的狗屁帝国服务，这样的算计，足见这个老特务的心计之深。 但这样的局面，本来就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是他和日本驻沪特务机关做交易的筹码！单纯做日本人的内线，获得对方提供的报酬，这是最低级的潜伏方式，他要展示更多的价值，变成类似幕僚和参谋这样的角色，影佐祯昭是最佳的投资对象。 “想必德国在沪的情报人员，必然知道我今天下午和史密斯碰面，今天晚上和影佐君会面，他们如果对我有所期待，就肯定会和我接触的。只是德国人做事情太死板，交流也往往是在严肃认真的氛围中进行，我不太喜欢和他们打交道。”韩霖故意说道。 “韩君说的一点都没错，德国人做事是这样的风格，有着日耳曼人的高傲和古板，态度让人很不喜欢。但是，他们如果真的把你当朋友看待，或者说是承认了你的价值符合他们的需求，你得到的，将是意想不到的回报！” “我们大日本帝国也是如此，不会亏待自己的朋友，韩君对我提供的这些信息，我会给你等价的报酬，请不要拒绝，这不是我自己的事情，而是帝国情报部门的做事原则。” “既然韩君非常仰慕大日本帝国，就要享受帝国为朋友带来的好处，刚才你说想要在租界地区找个住处，请放心，这件事情我来为你安排，最多三天时间，我就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影佐祯昭说道。 只要韩霖收下他赠送的这套房产，就等于双方的情报交易关系达成，那韩霖这辈子都难以逃出日本特务机关的控制！ 所以，这套租界地区的房产，他打算费点精力，找最好的花园别墅，韩霖体现出来的价值，已经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影佐君，请恕我不能接受，我仰慕的是帝国崛起的这段经历，迄今为止取得的成就，值得金陵政府学习，为中国带来的新的机遇，并不是贪图帝国的奖励。”韩霖说道。 “韩君，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自相矛盾了，既然你要学习帝国的成就，在验证的阶段，却不接受帝国的奖励，你如何能够加深自己的体会？”影佐祯昭笑着说道。 老特务的反应倒是神速，居然利用逻辑辩证，反问起我来了？ 你特么真以为达成交易关系，就能威胁到我了？开玩笑，我可是奉命打入日谍组织，这是戴老板下达的指令，是在执行任务，估计蒋总裁也知道这件事，你的心思算是白费了。 东佘山园。 韩霖在竹林里一边找竹笋一边用铁镐挖，唐滢则拎着竹筐，还背着一个新买的帆布背包，里面有吃的有喝的。 对她来说，别说是兰花笋，什么山珍海味她没吃过？这次来佘山，就是纯粹的游玩散心。 她来玩，韩霖也是特意陪着她玩，韩家在沪市有住处，韩霖也从小不缺吃喝，难道还会馋兰花笋？再说，花点钱，兰花笋照样能买得到。 “难得出来转转，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呼吸都觉得清新，韩霖，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吧？”唐滢问道。 她坐在一块石头上，胳膊肘支在腿上，手掌捧着下巴，看着韩霖抡起铁镐挖春笋。曾几何时，她有这样的一天生活，舍弃都市的繁华，来到风景秀丽的佘山，呼吸新鲜空气，在竹林中漫步，心情变得非常愉悦。 也就是韩霖懂得她的心思，没有去大马路或者霞飞路又或者公馆大马路购物，也没有到福开森路、窦乐安路或者马斯南路去吃西餐喝咖啡，带着她来到佘山，换做别的追求者，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是没办法，有请吃饭的，喝酒喝到凌晨两点多才散场，在俱乐部随便找了个空房间，凑合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到你家接你了，精神头不足是正常的，估计今天晚上还有酒场。”韩霖说道。 “我还以为你要陪着我吃晚饭呢，你很少来沪市的，来一次有这么多应酬吗？”唐滢感觉很奇怪。 “有没有人请我吃饭，等回到俱乐部就知道了！人哪有真正的随心所欲，我倒是想在山里修筑一个小院子，陪着你看日升日落，远离生活的烦扰，过与世无争的生活，可这现实吗？”韩霖笑着说道。 “呸，你想的倒是挺美，就知道占我的便宜，也不怕陆家小姐吃醋！但你这个想法还是有可取之处，在佘山建造一个小院子吧，我也希望有个安静的地方住几天。”唐滢白了韩霖一眼，提出了要求。 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既然是你的希望，我一定替你办到，明天就派人在佘山附近选址，找个有人烟的地方尽快施工建造小院。为了不引人注目，我觉得应该建造一个新的村子，把小院包围在里面，这样不会被人打扰。”韩霖说道。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只是想要有个地方，偶尔过来清静两天，又不是在这里常住，你居然就要搞出个村子来？”唐滢被惊呆了。 真让她在佘山这样的地方常住，她可受不了，偶尔几天还行，这么远的地方，没有电灯电话，照明只能用蜡烛，也没有可冲洗的卫生间，生活方面存在着很大的困难。 “我既然这么说，肯定有这么说的道理，我向你保证，三个月后，一定让你在佘山脚下享受到村庄的安逸，我来陪你住几天时间。”韩霖说道。 他在唐滢的话里找到了灵感，打算在佘山建造一个秘密基地，作为办事处的外围据点，储备物资、弹药和必需品，设置电台和医护室，在紧急情况下，市区的人员也能来这里暂时躲避。 选址是很重要的，这个基地需要最好的隐蔽性，不能轻易被敌人察觉，外观必须和其余的村庄没有太大区分，建筑物是普通的平房，有足够安全的逃避路线，还不能距离交通要道太远。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完美闭环 上 直到下午的四点多，唐滢依然不说回家的话，估计是平时难得有这种时候，很愿意在外面多待一会。 “走吧，你要是喜欢游玩，明天白天我们可以再过来，这次能把你接出来到佘山挖春笋，伯父伯母够给我面子了，如果回去的太晚，还以为我把你拐跑了呢，下次再想约你出来，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韩霖笑着说道。 “瞧你这点胆量，也就会嘴上占占便宜，在荒郊野外有点贼胆，这次挖到的春笋不少，如果你晚上没有应酬，就到我家吃饭，给你尝尝竹笋炒肉片的味道！”唐滢说道。 竹笋炒肉片是一道菜的名字，但也可以说是打板子的意思，这是她在开韩霖的玩笑，说他有点大胆，居然敢当众牵她的手，在民国时期，这样的行为也会被认作是伤风败俗。 韩霖心里直呼冤枉，这个时期的女孩子，基本没有什么日常健身活动，体能就要差一些，别看几十米的海拔，爬山的时候也气喘吁吁的，他看着有些累，主动牵了唐滢的手，虽然看起来仿佛一对恋人，但他真没有别的心思。 而下山的时候，唐滢很自然的把手放在他的面前，悲催的他，背着装有春笋的竹筐，还得照顾唐滢。 两人下山来到汽车旁边，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抬着一只野生梅花鹿，这是山下的村民，在挖春笋的时候偶然得到机会打死的。 韩霖毫不犹豫的掏钱买了下来，这可是珍馐美味，民国时期的野生动物并没有受到保护，再过几十年后，野生梅花鹿可是严厉禁止捕杀的濒危动物。 汽车驶入俱乐部的大门，韩霖就看到埃里希正在汽车旁边等着他，他对着唐滢挑了挑眉毛，意思是，瞧我猜的没错吧？ “韩先生这次来沪市，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好早点安排接待你！”埃里希笑着说道。 “我不是马上就返回金陵，这次来沪市，主要想看看俱乐部的装修进度，本来我打算明天找时间，约布拉顿先生和您一起吃顿饭的，没想到您却先登门了，实在是抱歉。”韩霖说着客套话。 按照他的猜测，德国驻沪领事馆的情报人员，不但知道他来了沪市，见到了史密斯和影佐祯昭，而且还知道他和唐滢到佘山挖春笋。 去佘山的路上，他就看到有汽车跟着自己，美国驻沪领事馆和日本特务机关，刚刚接触过，他们没必要跟踪，只能是德国人的眼线。 “那就今天晚上吧，我在福开森路的莱茵餐厅订了位置。”埃里希说道。 也是因为韩霖没有要和德国驻沪领事馆接触的意向，与史密斯见了面，与影佐祯昭喝了酒，却偏偏带着唐滢去佘山游玩，布拉顿得到消息后，反倒来了会面的兴趣，通过埃里希主动约韩霖会面。 “我要先送唐滢小姐回家，我们等会见。”韩霖自然是答应了。 等到了唐家，看到新鲜的春笋，看到刚刚被打死不久的梅花鹿，唐滢的父母也主动挽留韩霖吃饭。 但听到他和德国商人有约，就把这顿饭改到了明天晚上，唐父是清政府获得庚子赔款资助的首批留洋学生，他在德国留洋学习西医，也是中国首个留洋的西医，很清楚德国人做事方式很刻板。 “阿滢，我怎么觉得有点女婿上门的感觉？”韩霖看着送他出门的唐滢，笑着说了一句。 “你未婚我未嫁的，再撩我，当心陆家小姐要哭鼻子了！”唐滢甜甜的笑着说道，顿时让韩霖不敢接话茬了。 她和韩霖相处的时间长了，也接触到了一些目前根本没出现的网络语言，虽然感觉不那么正经，可学得倒是挺快。作为沪市的第一名媛，对别人她绝不会说出口，但和韩霖聊天的时候，她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她也很乐意听到，两人的熟悉程度日益加深，基本没有什么忌讳。 福开森路莱茵餐厅。 民国时期的西餐，菜品与后来相比可谓简单至极，这家餐厅带着一点德国菜系的风格，主菜是火腿蛋和炸猪排，主食是面包，有一个豌豆汤，还有更重要的葡萄酒。 “布拉顿先生，听说帝国已经实施了普遍义务兵役制，重新开始建设海军和空军，陆军拥有了装甲部队和重型火炮，摆脱了《凡尔赛和约》的枷锁，这样的重要举措，值得我们喝一杯。”韩霖笑着说道。 “我就知道韩先生的消息灵通，由此也验证了韩先生之前对帝国局势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布拉顿举杯和韩霖碰了一下说道。 埃里希作为陪客，在这样的交谈中一言不发，他明白自己的位置。 “布拉顿先生过奖了，来自帝国的消息，是昨天下午来沪市，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史密斯先生和我闲聊时，略微谈了几句。”韩霖摇摇头说道。 “韩先生来到沪市，先后和美国、日本在沪的领事馆人员碰面，却没有联系我，其实我也希望能够和韩先生成为好朋友的。”布拉顿说道。 德国人说话就是直接，不带拐弯的！ “布拉顿先生，帝国不但是欧洲的强国，也是世界强国，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作为最先完成工业革命的国家，在经济和科技方面有着出色的表现，我当然非常乐意和您做好朋友，这是我的荣幸。” “可您也知道，作为帝国派驻外交机构的情报人员，您的身份非常敏感，而我也是在金陵政府的宪兵部门工作，如果不是您主动邀约，我很难主动与您来往，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之所以我和史密斯先生、影佐祯昭先生会面，是他们明确表示，希望加深加强彼此间的联系，而且在我离开沪市回到金陵后，他们还时常打电话与我沟通，但您并没有实际的行动。”韩霖说道。 他上次和布拉顿有过一次畅谈，分析了德国在崛起的过程中，来自欧美国家的反应，布拉顿表示要把他的分析上报，并且支付相应的报酬。 可是谈话结束很长的时间，对方却迟迟都没有什么后续反应，这也是他不着急和德国方面接触的理由。只要他给出的信息是准确的，布拉顿早晚都要和他做交易，这样的事情，谁先主动谁就被动了。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五章 完美闭环 下 听到韩霖的话，布拉顿被堵的脸上有些尴尬，他倒不是忘记了对韩霖的承诺，而是因为德国情报部门的审核非常严谨，程序有些繁杂，耽误了两人之间的沟通交流。 没想到的是，史密斯和影佐祯昭居然对韩霖也有同样的重视程度，甚至比他还要高，导致韩霖开始疏远了他，连来到沪市，都没有和他联系。 “很抱歉，这是因为我的原因，导致我们之间的联系出现间断，但我对您在的能力，从来都是保持着充足的信心。上次和您谈话之后，我把您分析的情况向上级部门做了认真汇报，提出与您进行情报方面的合作。” “对您在国际形势方面的见解，帝国情报部门的高层是非常认可的。但情报工作是极其严谨的工作，每个合作的伙伴，选择的时候都格外谨慎，关键在于，将要与您合作的是国际情报，并非中国自身的情报，希望您可以理解，我也向您表示真诚的歉意，也愿意作出补偿。” “韩先生，如果您愿意，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正式建立合作关系，帝国情报部门以您的情报价值，支付对等的报酬，如果有什么额外需要，也可以寻求帝国情报部门的协助。” “我相信，您会对我们之间的合作而感到满意，只要您给帝国体现了自身的价值，帝国的慷慨不会让您失望。我将用事实让您自己感觉到，与我合作，远比与史密斯和影佐祯昭的合作，得到的更多。”布拉顿说道。 韩霖对这样的合作自然是求之不得，眼下他的状况是，美国情报部门希望他能从德国情报部门和日本情报部门得到情报，反之，德国情报部门和日本情报部门，也都是这样考虑的。 由此，他得到三个二次世界大战中最主要的国家，在华情报部门的资源，也意味着国际情报网的规划，最后一步圆满达成，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布拉顿先生，我有两个情报，作为我们首次合作的诚意。首先，对于帝国撕毁《凡尔赛和约》后的一系列举动，孤立主义盛行的美国政府，态度是不干预欧洲事务，保持高度警惕，但美德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正常进行。” “其次，据美国方面的消息，为了应对欧洲产生的新变化，在下个月的中旬，也就是四月份，英国、法国和意大利三国，将会在意大利的利斯特雷扎举行首脑级会谈，目的是加强合作，维持奥地利独立的局面。”韩霖说道。 幸好我主动接触，及时挽回了和韩霖的合作关系！ 布拉顿的心里暗呼侥幸，他万万没有想到，韩霖和美国情报部门的合作，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史密斯连这种机密消息也不加隐瞒！ 这两个情报的价值都很高，帝国统帅部一直担心撕毁和约后，美国政府的态度会因为英国和法国而有所转变，作为目前世界上工业能力最强，技术为先进的国家，帝国非常需要来自美国的战略物资，能不能继续开展贸易，这是很关键的问题。 下个月三个国家要举行针对帝国的联合会议，这同样是个重量级情报，他能提前得知，对帝国情报部门来说，是相当重要的工作成绩，他个人也将因此受益匪浅，或许还能得到帝国统帅部的嘉奖。 “感谢韩先生对帝国的贡献，我可以明确的告知您，这两份情报的价值难以估量，语言很难表达我此刻的心情，请您耐心等待我的后续回报。请问，您对这次会议作何评价？”布拉顿问道。 “这次会谈不会达成什么实质性的结果，对帝国的发展也不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关键是，帝国的崛起还需要很长时间，莱茵非军事区依然存在，事态并不紧迫，英法两国的矛盾，在战争没有爆发以前，是难以调和的。” “警惕性最高的应该是与帝国相邻的法国，帝国的崛起，法国将会受到直接的威胁，而英国和意大利，对此没有太强的触动，而且英国政府甚至希望帝国强盛一些，打破法国在欧洲独大的地位。”韩霖笑着说道。 “韩先生的话，我是非常赞同的，就像您以前说的，国家和国家之间，只有利益长存，英国绝不希望看到法国在欧洲的主导地位。” “如果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请尽管直说，我一定想方设法为您做到，您做出了贡献，也是我和帝国回报您的时候了。”布拉顿说道。 机会来了！ 西方人不懂得含蓄，韩霖本质上也不愿意含蓄，双方是利益交换，我拿着不关战局的情报，换取你们的资源，这有什么可含蓄的？ “如果布拉顿先生不感到为难，我想购买少量的MP18冲锋枪、毛瑟98K狙击步枪、手榴弹和子弹，再就是电台和药品，预备成立一个百人宪兵特别行动队，可金陵政府的武器装备，无法满足我的需要，在我看来，帝国的武器装备是全世界最好的。”韩霖说道。 他不能也不敢组建规模太大的武装力量，除了养不起的原因，也太危险，这是作死的行为，但是组建一支武器精良、训练严格的别动队，辅助自己的行动，这是可以承受的。 既然是别动队，数量肯定不会太多，也秉承着贵精不贵多的理念，为他将来的地下工作服务。 毛瑟98K狙击步枪，并不是一款专门制造的狙击步枪，就是前年德国刚刚确定的弯曲枪栓拉柄，使用七点九二毫米子弹的毛瑟98K步枪，今年刚刚开始量产，与狙击步枪的区别在于是否加装了瞄准镜。 这时候出现的是四倍瞄准镜，严格训练的狙击手，能够准确击中四百米内的目标。这种精准度，在地下工作中基本够用了，后期还可以购买更为先进的六倍镜狙击步枪。 韩霖的目的只是战术需要，武器以稳定为主，德国武器以制造精良、性能稳定、可靠耐用著称，是他的首要选择。 “老式的冲锋枪、手榴弹、子弹这些武器弹药，包括电台和药品，对我来说不存在难度，也不需要你出钱购买，情报部门有这样的权限。” “就是狙击步枪有点麻烦，步枪很简单，可加装瞄准镜的狙击步枪，在帝国也没有多少装备，我给你想想办法，要情报部门的专家，改造几十支步枪就够你使用了。”布拉顿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六章 特别小组的新任务 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沪市特别小组驻地。 办事处在韩霖的经营下，经费方面很是宽裕，而且戴老板每月都给办事处批一笔办公经费，所以特别小组的工作环境，比二处的沪市特区舒服很多。不说别的，光二手汽车就有两辆，沪市特区接收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才配备了汽车。 都是租房子办公居住，目前沪市特区的区部，只是在金陵政府控制区的老西门，一套普通的居民住宅，并不在租界地区。 许寅正租赁的是一处欧式别墅，虽然面积没法和俱乐部那样的五层建筑相比，但两层楼的十几个房间，用来居住和办公也足够了。 这里不但水电齐全，而且带着一个很宽敞的地下室，便于审讯犯人。临时放在货场的刑具，已经全都搬了过来。 “主任，我们小组这段时间除了对保安二团继续监视，也把化名苏仁平的日谍平野高夫、十六铺码头化名蔡向东的日谍，还有化名姚长清的情报组长斋藤松，纳入了监视范围。” “小组成为两班，在日谍的隐藏地点周围进行活动，可能我们监视的时间还短，这三个日谍没有和他们的内线进行联系，截止到目前，还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许寅正汇报说道。 他作为外勤组时期首个外派到沪市的小组长，心理压力可不小，做不出成绩来，丢脸的不只是他，还有提拔他信任他的老大韩霖。 “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做情报工作千万不能急于求成，眼下又不是战争时期，哪有天天接头传递情报的道理？再说，发展内线窃取情报的目标，不一定非要是官方的政府和军队，思维不能受到局限。” “苏仁平开设舞厅暗地里做烟土买卖，斋藤松开办妓院，他们都有固定的活动场所，找到他们很容易。你说已经在十六铺码头，确认了这个蔡向东是日谍，怎么确认的？你们的理由呢？”韩霖问道。 他知道许寅正的压力很大，所以这次来沪市接头，也是要缓和他们的情绪，有压力不见得是坏事，就怕心理素质不过关，在压力之下变得浮躁起来，这对工作会产生负面影响。 “根据小林广助教官的供述，这个藏匿在十六铺码头的日谍，开办了一家货运公司，我们前后梳理了二十多家专门在码头搞运输的货运公司，一个个的严加排查，结果从这个蔡向东的货运轨迹，察觉到了问题。” “他连续两次半夜十二点以后向大马路的通源商行运输货物，鬼鬼祟祟的很是小心，大白天的不运货，非得大半夜行动，这显然是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为此，我趁着装货完成，汽车还没有发动的时候，潜入他的货场，对他运输的货物做了检查，居然是烟土。” “我掉过头仔细监视这家商行，意外发现，商行进出的人员绝不是一般人，随后我集中整个小组的力量，全面进行监视，这家商行与黑龙会有接触，还和沪市帮会分子有来往，尤其是张小林的烟馆，我断定，这是一处日本特务的秘密团伙。”许寅正说道。 通源商行？黑龙会？ 韩霖立刻就想起前世看到的日本特务资料，这家通源商行必然就是井上公馆前身！ 井上公馆是日本浪人井上日昭，受到日军特务机关的指使，秘密成立的特务机构，在沪市的南京路也就是大马路，哈同大楼的三楼开设洋行，以日中贸易作为掩护，在中国刺探情报。 井上公馆最为鼎盛的时候，有工作人员六十多人，都是二三十岁的日本男子，公馆中连佣人和厨师也都是日本人。 所有的特务，全都在日本受到过黑龙会等特务机构的专门训练，有一定的专业知识，精通情报、化装、驾驶、射击、格斗、通信、暗杀等特工技能，并且大多有在中国从事情报工作的经验，对中国的民俗相当了解，能熟练使用中国的方言。 淞沪之战爆发后，井上日昭和他的特务团伙非常活跃，为了协助日军作战，他指挥手下的浪人和汉奸，在中国军队后方的交通据点、军队隐蔽处附近，或在军车往来的公路线上，白天利用镜面反射日光，夜间发射信号弹，指示日军飞机出动轰炸，使日本空军的投弹命中率大大提高。 又在沪市郊区各城镇乡村的井沟河渠中投放毒药，毒害中国军队和无辜百姓。并且在沪市地区策划布置了多起绑架、暗杀和破坏活动，制造恐怖气氛，以破坏我军民抗击日军。 “做的非常漂亮，你说的这家通源商行，其实是日本特务机关控制的民间特务群体，首领原本也出身于日本军队，叫做井上日昭，这伙人对我们的危害性非常大，也是我们必须要铲除的间谍团伙！” “从现在开始，你就把小组的工作重心转移到通源商行，摸清楚他们的人员数量，活动轨迹和社会关系，正好让即将成立的别动队，拿着他们练练手，想找个这样的机会都很难。” “挖掘潜伏特务和找到叛徒，这不是你们小组的全部工作，我以前说过，你要和手下的组员，想方设法发展巡捕房和帮会的内线，在沪市拉起一张情报网，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 “此外，拿地图来，我要给你个临时任务，秘密在佘山和辰山地区选址，找施工队建造一处村落，只是村落的形式，最起码有四五十栋大小的民居，设有办公室、仓库、医务室和电台室等，作为我们办事处的沪郊基地。” “在基地的中心部位，建造四五个好点的院子，外表看起来不能太扎眼，内部搞得好一些，说不定戴老板也会莅临视察。” “你要记住，基地的建造必须要满足两个重要条件，不容易被发现且便于撤退，为了保密起见，你要找不同的施工队来完成，采取必要的防范措施，禁止这些工匠们泄露机密。” “还有，在入住之前一定要在基地挖掘出几条地道，这件事我们自己来做，时间有的是，慢慢挖，一方面是为了逃避被人追捕的威胁，一方面是利用地道和敌人作战。”韩霖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截胡引发的矛盾 日本驻沪领事馆驻地。 “高岛君，我前天晚上请韩霖吃饭，这次我们的谈话比较深入，我以帝国情报部门的名义，向韩霖发出了合作的信号，他没有拒绝，这算是彼此之间实质性合作的开端，有个事情我需要你的帮助。” 影佐祯昭把高岛和辉请到自己的办公室，向他说明，自己已经和韩霖达成了初步的合作约定，需要驻沪特务机关在租界地区，尽最大的能力寻找一套最好的花园别墅，造成既成事实，牢牢套住韩霖为帝国效力。 在租界地区找房子这种事，影佐祯昭认为时间紧任务急，所以，就要动用驻沪特务机关的力量，他要向韩霖展示，大日本帝国的情报部门，做事情是高效率的，而且说到必然能做到。 此外，他和韩霖之间已经把话题敞开了，这件事也得和高岛和辉做个交代，毕竟驻沪特务机关派人到金陵策反韩霖的事情，高岛和辉向他通报了一声，他要把自己的考虑，向对方说清楚，避免引发矛盾和争端。 “影佐君，你的这种做法有些欠考虑吧？对于韩霖的具体情况，我向你通报过多次，驻沪特务机关已经派专人到了金陵，对他实施策反行动，准备把他正式纳入我们特务机关的高级内线序列。” “可你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和我提前商量，就与韩霖私下搭建起情报关联，完全打乱了我的节奏！最先接触韩霖的，是特务机关在金陵的情报人员，这一点你不是不清楚。” “你既然和韩霖之间有了情报交易，那我们驻沪特务机关在金陵方面的策反任务，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执行？韩霖这条重要的情报线，到底是归你负责还是归我们特务机关负责？”高岛和辉很是不开心。 影佐祯昭身为帝国驻沪领事馆的情报武官，直接对陆军参谋本部的情报部本部负责，而日本陆军驻沪特务机关，也是隶属于陆军参谋本部情报部管辖，但性质是驻外特务机关，一个部门的两条线。 按照情报工作的基本原则，韩霖既然和影佐祯昭搭上线，有了情报方面的接触，那驻沪特务机关就不应该再和他发生联系了。同属陆军参谋本部情报部的两条线，同时操控一条情报线，这是不被允许的。 他生气的是，韩霖这个有高价值和极大发展潜力的目标，归属权早就清清楚楚，是由驻沪特务机关在金陵的暗夜蔷薇亲自接触，并且给他这个机关长提交了策反申请的准内线，这一点他也向影佐祯昭明确说过。 可就在特务机关派人和韩霖产生实际接触的时候，这家伙突然插手干预，把局面搞得一团糟，后续对韩霖的计划，出现了极大的变数。 “高岛君，我也不是故意要抢夺韩霖这条情报线，而是这次他来沪市，我们前天晚上喝酒交谈的时候，出现了特殊情况，他通过美国驻沪领事馆的史密斯，获取了我们梦寐以求的关键情报，这样的局面之下我不能不表态，但也不是没有余地。” “其实我没打算完全掌握韩霖这条情报线，这么说吧，我只要他搜集的国际情报，比如欧美的政治和军事动态等，这也是我在领事馆的重要工作，除此以外的资源，依然归你们驻沪特务机关所有。” “你仔细想一想，韩霖能接触到的国际情报不会太多，重点依然是他的职务，所能发挥的作用！你可以继续派人和他接触，我们两个的工作并不冲突，而且你要是有需要，我也会帮助你进行策反。” “我和韩霖的这层关系还不牢固，这次给他一套花园别墅，就是足以威胁他的筹码，他接受了，就等于背叛了金陵政府，从此再也不能回头。不论哪个国家，对叛徒的处理都是从重惩治，以他的家庭和目前的身份地位，他只能选择与帝国进行合作。”影佐祯昭笑着说道。 高岛和辉不认同这样的辩解，能够获取国际情报，是韩霖的主要价值之一，他现在和美国驻沪领事馆、德国驻沪领事馆，私下有着密切来往。 刚来沪市，史密斯就找到俱乐部聊天，昨天晚上还和布拉顿一起吃了饭，在这样的交往中，能接触和搜集到很多大日本帝国需要的信息。 日本目前在全球并没有什么盟友，与德国的关系也是非常一般，支撑自己发展和战争的资源，更依赖于美国的贸易。 特别是美国总统罗斯福上台后，美国政府对日本的侵略行为，态度异常的强硬，日本政府也担心美国会对自己实施贸易制裁，要是石油、橡胶和钢铁的来源受到影响，这种事情将产生极为恶劣的后果。 军部一直强调对美国情报搜集的重要性，可是想要及时掌握美国政府的政策变化，这样的渠道日本情报部门根本不具备，在这种情况下，韩霖的重要性就这么体现了出来。 高岛和辉虽然和影佐祯昭的私人关系良好，但是涉及到自身的前途和部门的利益，就不能念及私情了。 影佐祯昭是陆军大学毕业的，他是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对方的前途本就比他更加顺利，要想晋升大佐军衔，他比影佐祯昭更需要成绩。 因此，韩霖一个中国人，能和外国的情报军官走的如此近，不只是影佐祯昭非常重视，高岛和辉也同样重视！ 大日本帝国对中国的情报渗透工作，做的是非常出色，但是对美国和德国的情报工作却没有什么进展，这是含金量很高的成绩。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听从影佐君的安排了，等韩霖回到金陵的时候，视情况，再寻求影佐君的帮助。”高岛和辉说道。 影佐祯昭已经把事情做完了，他也没有办法，这家伙深得参谋本部大佬的欣赏，他也不愿意把对方得罪的太深，或许将来还有可能求到对方头上，关系搞砸了，还怎么获取助力？ “给韩霖找房子的事情，我希望高岛君能够抓紧时间，最多两天就给我个结果。”影佐祯昭笑着说道。 “当然，两天的时间很宽裕，我会处理好的。”高岛和辉站起来说道。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八章 矛盾激化 看着高岛和辉离开的背影，影佐祯昭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个人做特务机关长，不是那么合适，做事情瞻前顾后，煮熟的鸭子都能飞掉，情报工作的确需要慎重对待，可也没有必要像他这样优柔寡断的。 影佐祯昭知道，驻沪特务机关一直都在派遣帝国特工，耐心观察韩霖的言行举止，最初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的态度，不用太着急发展韩霖。 可是高岛和辉做事太死板了，韩霖的人脉关系在不断的提升，与美德两国情报人员的来往日趋密切，对帝国来说，地位和价值有着快速的变化。以这样的情况，就应该及时调整策略，但这家伙却仍然不紧不慢的循序渐进。 直到金陵的潜伏小组不断被二处所破坏，高岛和辉这才开始着急，派人到金陵策反韩霖。 可问题是，前期没有足够的铺垫，人家韩霖凭什么就能被你所收买？ 给钱？韩霖眼睛里是没小钱的，出身决定着眼界，韩家可是金陵政府的大盐商家庭，从小就过着非常富足的生活。 再说，你敢送，韩霖也得敢要才行！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职位和人脉关系，可见他绝非寻常，言谈举止成熟老练，逻辑推理能力很强，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 给女人？你的王牌女特工是不能暴露身份的，这是下下策，而且韩霖的身边也不缺少漂亮女人！ 就比如昨天陪着他到佘山游玩的，是沪市的第一名媛唐滢，要气质有气质，要身段有身段，相貌也非常的漂亮。 可惜啊，自己的一片苦心，搭建起了桥梁，却被高岛和辉误解了，我帮你走出关键的一步，获取韩霖的国际情报作为报酬，不应该吗？ 影佐祯昭办这件事，的确有自己的私心，他也要及时把握机会，向军部大佬们证明自己的价值，继而得到赏识，进入更高的层次。可要说情报工作的能力，他确实要比高岛和辉强很多。 日本陆军驻沪特务机关驻地。 “机关长，您不是到领事馆去了吗？难道出事了？”情报主任看着高岛和辉的脸色很难看，急忙问道。 “影佐这个混蛋，居然不顾情报工作的原则，抢在我们前面接触和发展韩霖，听起来，他这次的收获可不小！从现在开始，驻沪特务机关的所有秘密工作，对影佐必须隔离，该隐瞒的就要隐瞒。” “通知金陵的渡边，不要再疑神疑鬼的瞎折腾了，等韩霖回到金陵，他务必要在最短时间，把韩霖纳入到我们的情报体系，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就给我滚回来换！要不是他的犹豫，韩霖怎么可能会被影佐祯昭拉拢？” “也给蔷薇发电，我不管她用什么方式，哪怕是自己主动上了韩霖的船，也得给我控制住他，国际情报的所有权，必须是我们特务机关的。”高岛和辉怒气冲冲的说道。 影佐祯昭想要韩霖接触到的国际情报，这等于吞掉了韩霖的一半价值，也不怕把自己给撑死！ “我马上给金陵方面发电！”情报主任说道。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高岛和辉因为影佐祯昭插手韩霖的事情，此刻有些心浮气躁，这可是做情报工作的大忌！ 但他不敢提出劝告，在上级心烦意乱的时候，最好的方式是顺着对方话，等到心平气和的时候，再说也不迟，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发动我们的人脉关系，在租界地区找一套最好的花园别墅，不管价钱多高，也得在两天内给我拿下来，这笔钱，用我们特务机关的经费，将来是拉拢韩霖的筹码。”高岛和辉说道。 就在影佐祯昭和高岛和辉，因为内线归属权而产生矛盾，继而各自心有算计的时候，韩霖来到了唐家，吃到了春笋和鹿肉，接受了很高的待遇。 唐父唐予安共娶了四房老婆，也就是说除了原配夫人还娶了三房姨太太，由此可见民国时期，妻妾生活是很常见的。老大做宋梓文秘书的时候被误杀，长女是唐瑛，还有个目前只有十岁的小女儿。 韩霖虽然现在是中央宪兵司令部的军官，但出身富商之家，从小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这样的家庭，得到了唐予安的认可，唐瑛和韩霖做朋友有来往，这是被允许的。 “可惜啊，韩霖已经和陆家有了婚约，要不然，我倒是很希望他能做唐家的女婿！看滢儿的态度，她也很喜欢和韩霖有来往。”唐予安看着两个年轻人在门外有说有笑的，对夫人说道。 “我也觉得奇怪，你和年轻人通常是没有什么话题的，今天吃饭的时候，还和韩霖聊天，把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训都打破了。”唐夫人笑着说道。 “他是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对目前的政局、经济环境和民生，都有自己的看法，甚至还对国际局势知之甚详，眼光不是一般的开阔，我很难相信他是个警察学校毕业的。” “韩家能在金陵政府成为苏浙地区的大盐商，几乎是白手起家，可见交际活动能力之强，能送韩霖的哥哥韩霂到美国留学，说明韩霖的父亲思想很开明，这样的家庭，我认为很适合滢儿生活，不是所有的家庭，都能接受她的生活习惯。”唐予安说道。 交际花是外国传来的名词，在民国时期是褒义词而不是贬义词，不是出身名门的名媛，还没有资格得到这样的称呼，可这样的身份，也意味着经常外出在公众场合抛头露面。 民国的名门望族豪门富商，大多数思想方面还很守旧，说白了就是封建，对儿媳妇的要求通常是贤妻良母，最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因此，唐滢在沪市上流社会的名气，导致她的婚姻也存在着一些负面影响。 而韩家这样沉淀不够的家庭，就有更多的包容性，唐滢的婚姻生活不会产生太大的矛盾。 在唐家待到下午，韩霖就开车来到了淞沪警备司令部，既然来了沪市一次，与沪市特区的人联系一下加深关系，是非常有必要的。未来办事处在沪市的工作，少不了要得到侦查大队的协助，不能做临时抱佛脚的事。 (本章完) 第二百三十九章 喜鹊叫的好 淞沪警备司令部侦查大队队长办公室。 “韩处长，我说大早晨的就听到喜鹊叫呢，原来是老弟大驾光临了，快快请坐！我在沪市你在金陵，你此次高升，我也没有表示一下心意，实在是抱歉！”吴乃贤看到韩霖来了，神情顿时大为欣喜，赶紧泡了杯茶。 前段时间侦查大队参与侦破了保安一团的日谍案件，因为有戴老板的暗中操作，结案报功的时候，一半功劳被分到了侦查大队头上，为此，沪市特区赢得了总裁的口头嘉奖。 原本沪市特区成立后毫无建树，几次被蒋总裁点名批评，导致区长的职务连续更换，人心也变得忐忑不安，得到总裁嘉奖后，情绪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吴大队长的消息倒是够灵通的，我只是被提拔为副处长，不是处长，你可不要开我的玩笑。”韩霖笑着说道。 “早晚的事，中央宪兵司令部警务处，一直都没有处长和副处长，处长的职务，是老弟的囊中之物而已！你先随便坐一会，我到外面交代一声，今天晚上我和弟兄们请你顿饭，庆贺你高升！”吴乃贤说道。 对于韩霖，他是真心感激的，既然人家到了自己的地盘，最起码也得好好喝一场。 韩霖也没有拒绝，他闲着没事，就在办公室里转了转，无意间突然发现，吴乃贤的办公桌上有一些零散的纸张，他一瞅，顿时来精神了。 这只喜鹊叫的真好！ 这是二处沪市特区搜集的地下党信息，也是下面情报组的汇总，韩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钢笔，小心翼翼的扒拉着这些纸片，用最快的时间看完，然后重新恢复原样，坐在沙发上喝起茶来。 二处并不负责军警宪特以外的地下党案件，那是一处的工作，但是蒋总裁却要戴立派人打入地下党组织，拉拢地下党的高级干部。 只是沪市特区几任区长努力到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来，每年的年终总结会议，都被戴老板当众骂的魂不附体。 吴乃贤出任区长后，为了避免遭到老板的臭骂，与张师商量后，居然想了个歪招，没有盲目去搜索沪市地下党组织的线索，而是要外勤人员，秘密盯着一处的特务，毕竟对付地下党，一处有着丰富的经验，结果，还真的有了收获。 荣顺馆，地址在沪市的豫园附近，是有六十年历史的饭店，后来搬迁的时候改名叫做老饭店。 在二楼的包间里，吴乃贤、张师、齐胜民和魏国章四人，宴请了韩霖，看着对方点的这些菜，吴乃贤和张师有点心疼，都是老饭店的招牌菜，价格也是不菲。 可他们心里清楚，对韩霖来说，这只是很平常的一顿饭，人家的家庭条件太好了，山珍海味的一点也不稀奇。 “老弟从警察学校毕业才三年多时间，眼下就是少校军衔，还成为宪兵司令部的警务处副处长，可见前途无量。” “上次你破案的时候，帮了我们沪市特区那么大的忙，你升职我们也没有机会表示，我们四个先敬你一杯，祝老弟官运亨通、平步青云！”吴乃贤举杯说了开场词。 一杯酒下肚，气氛也随即打开了。 “从警察学校毕业后，原本我被挑选到二处，只是机缘不凑巧，从杭洲实习回来，戴老板让我们这批人转为宪兵，负责给总裁官邸做保卫工作，没能留在二处与诸位并肩作战，说起来也是有些遗憾。” “但我认为，大家不是外人，没必要太客气。我在沪市开了家贸易公司，从美国和德国进口物资，宪兵司令部这边也时常有公务需要来沪市处理，于公于私，我还得请大家多帮忙。”韩霖笑着说道。 “老弟见外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尽管说就是了，只是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离开金陵政府的实际控制范围，在公共租界和法租界，侦察大队的这点权力就不好使了，只能在暗中施加援手。”吴乃贤说道。 公共租界和法租界，是中国的百年耻辱，租界地区向来以“治法外权”为旗号，不允许金陵政府的特务机关公开活动，如果要抓捕犯人，需要得到对方的批准，由巡捕房实施，然后进行“引渡”！ 所以在租界地区，警备司令部的侦察大队没有什么地位，主要靠着在巡捕房的关系，方便抓捕地下党和爱国人士。 “我知道你们有难处，方便的时候搭把手就很感谢了！这段时间，侦察大队有没有新的案子？”韩霖笑着问道。 “吴大队长高瞻远瞩举一反三，他认为保安二团出现日谍案的事情不是个例，日本人绝对不会放过保安一团的，势必也会发展内线，我们大队把侦破计划上报给戴老板，连戴老板也表扬我们反应机敏，能够主动出击，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这段时间，我们集中了所有的力量，正在对保安一团进行大规模的排查，把所有的军官都纳入视线，逐个分析他们的情况，只是暂时还没有什么新的发现。”魏国章说道。 这句话一说，吴乃贤顿时就尴尬了，恨不能一脚踢死魏国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成哑巴！ 既然保安二团有问题，保安一团也绝对有问题，这特么是人家韩霖给侦察大队的建议，他宣布任务的时候，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却当成是自己的想法，现在当着韩霖的面，这该如何收场？ “吴大队长的想法我赞同，日本人对我们中国向来是狼子野心，侵占了东三省只是第一步，在金陵的时候，二处连续侦破多起间谍案，我有幸参与其中，日本特务不断收买叛徒窃取国家机密，将来可能会爆发战争。” “沪市作为国际大都市，中国工商业和金融业的核心、领头羊，日本也是格外重视。保安处下属的两个保安团，是协议地区唯一的军事力量，日本特务必然会想方设法的予以渗透，思路是非常正确的，不愧是侦察大队的大队长。”韩霖笑着说道。 吴乃贤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人家韩霖不但没有揭穿此事，没有让他当众出丑，还在说好话称赞他的能力，这是维护了他的面子和权威，有这样会做人的朋友，实属难得！ (本章完) 第二百四十章 积蓄财力 老饭店的这顿饭，最后还是韩霖结了账，二处外勤机构的待遇实在有些紧张，戴老板担心给的待遇太高，下面的人不干活，所以，故意把薪水和经费定的偏低。 这么一顿饭对京沪杭特别勤务办事处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对沪市特区来说就是大笔开支，他又不差这点钱，就抢着付账了。 与沪市特区的人分开后，韩霖开车回到了俱乐部，而广源贸易公司的经理岳迎丰，已经在大门口等待多时了。 “老大，您这住的也太简陋了点，其实完全可以到酒店去住的，反正也在沪市待不了几天时间。”岳迎丰说道。 被褥和枕头、洗漱用具和茶杯等物品，是韩霖自己从金陵带来的，房间里有一张旧木床，到处是旧家具，看起来非常的凌乱。 “没必要，我就是在这里睡一觉，有被褥就够了，像是我们这样的职业，荒郊野外睡觉也正常，养尊处优对自己没好处，说说吧，这段时间公司的情况怎么样？”韩霖笑着说道。 “我们招募的业务人员，已经按照预定的计划抵达了目的地，猪鬃科分为三组，分别在湘赣川这三省收购猪鬃，桐油科也是分为三组，一组在湘赣桂、一组在云贵、一组在川省和鄂省，目前都开始了收购。” “根据他们发来的电报表示，无论是猪鬃还是桐油，货源很是充足，价格也不算高，可出口的价格同样偏低，我们减掉收购和运输的成本，人员的薪水和经费，利润简直让人失望，还不如卖点您从美德两国进口的货物呢！”岳迎丰说道。 全面开战没有爆发，猪鬃和桐油是可以自由流通的，而且二战的序幕刚刚拉开，也没有全面爆发，欧洲战场此刻只是紧张，肥的流油的美国，距离参战还有很长的时间，价格偏低是很正常的。 “我心里有数，你没必要担心做了赔本买卖，德国商人会以高于市场价格收购我们的货物，桐油产量大，这倒是可以全部出售，至于猪鬃，我不能全都卖给他们，碍于发展阶段的资金紧张，首次就以七成开始每年递减。”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能说，记住一件事，目前是收购猪鬃的最佳时机，趁着价格低，我们要想方设法的大量囤积，不只是要在沪市，将来还要在云南囤积。” “我看的不是眼前，而是几年以后，这将是我们整个办事处的财力支撑。几年内，我们确实困难一些，交易得到的微薄利润，除了要继续买货，还要支撑经费开销，但我认为非常值得。”韩霖说道。 有些话他确实没法说，他作为穿越者，淡然知道四年后，美国开始介入二战的战事，向中国购买猪鬃，等到太平洋战争爆发，美国正式参战，猪鬃就要成为天价，这时候低价买入的猪鬃，未来会以几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可这样的话，他怎么对别人说？ “老大，我们前期准备的收购资金太少了，这么多业务人员在外面收购物资，还要支付高昂的运费，公司财务账面这点钱，很快就会见底的，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岳迎丰说道。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距离沪市最近省份的货物，一定要优先办理款项，保障运输费用，在最短的时间发到沪市，快速和德国商人交易后换成流动资金，再支付远距离省份的货款，重复这样的工作，资金就不会见底，你以为做经理那么简单？” “我也承认，前期为收购猪鬃和桐油准备的资金不多，主要我给美国的公司下了价值百万美元的订单，来回需要三个半月时间，考虑到长途运输的延误，最起码做好四个月的心理准备。” “你可以让业务人员先熟悉当地的情况，找到最经济的运输道路，预定桐油和猪鬃的货源，等远洋货轮把美国货运到沪市，他们一边销售美国来的货物回流资金，一边再收购桐油和猪鬃。” “做买卖也是一项学问，商场如战场，你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我也不能让你太焦虑，等我回到金陵，给你送一万美元的借款，足够应付这段时间的人员开销和日常经费，不够了再和我说。”韩霖说道。 广源贸易公司的启动资金，主要是来自上次白银交易的钱，他给佩雷斯下了百万美元的订单，手里还剩下三十万美元，折合差不多九十余万大洋，全部用来支撑桐油和猪鬃的收购。 听起来这笔钱的数目是不少，可经不起消耗，猪鬃一担的价格就是数百大洋，做买卖，九十多万的启动资金真不够，公司还有日常开支呢！ 美国情报部门因为日本政府退出《华盛顿海军条约》和《伦敦海军条约》的情报，给了他一万美元的单笔情报交易报酬，韩霖一直也没花，他来钱的渠道很多，根本用不到这笔钱。 韩霖很早就开始领取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