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配角摆烂,师父崩人设了?》 01.退不了的单子 “师傅,收拾好了,走吧。” 燕秋宇嗑了嗑瓜子,看了一眼提着包袱的人,又把目光挪回到电视上,上面正演着回家的诱惑,燕秋宇不理解的频频摇头。“嗯,去哪?” “陪你搞业绩啊。”燕小安说的理所当然。 “不需要。”燕秋宇把瓜子往旁边盒子里甩了一把。 燕小安心里直嘀咕,冒了一句粗话,包袱往地上一甩,“由不得你,赶紧的。” “小安啊,去了以后吃不饱的。” “现在也吃不饱。”燕小安那架势,手叉腰跟祥林嫂似得。 “还穿不暖。” 燕小安深呼吸,看了看这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地方,“那也比这漏风的强。” “为师带不了你。” 燕小安才不管那么多,对他竖起五个指头最中间那一个,提起大包袱,走到燕秋宇身后,猛的抬脚踢了一下,“得驾~走你~” 临走前,一脚被这以上犯下的徒弟踹了,燕秋宇都还没回过神来,只希望她能不后悔的好。 不过片刻的功夫,师徒两就站在了这四周荒凉,破茅草房一间的山脚下。 燕小安几度深呼吸都没能回过神来。 “老头老头,我们是不是来错地方了?”燕小安翻了翻随手摸过来的渡魂簿,这上面明明写着是个什么大明星来着啊,可这,嘶……反差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燕秋宇手背在后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度假的。 路过的大妈穿着粗布麻衣,吆喝了两人一声,“哎呦,这是张家娃子他叔回来了?” 燕秋宇意思意思的点点头。 乡下大妈念叨的很,一个劲的嘟囔了几句,燕小安也就听了个重点,大概就是自己师傅的身份,是个什么谁谁家的二大爷。 眼前这破房子,是二大爷家的祖屋,风一吹,整个茅草屋嘎吱嘎吱响了两声。 燕小安这才意识到有点冷,刚春天,树枝上才冒出嫩芽,这屋门前的草都快有一人高了。 “这次渡魂的是这个“二大爷”?”燕小安虽从小耳濡目染,可这还真是第一次跟自己师傅“出现场”啊,内心难免有些慌,只是没表现出来。 燕秋宇摇摇头,“不是。” 不是?燕小安眉头一拧,“算了算了,我们重新来过吧,这案子接不了。” 渡魂使每人都有一个渡魂簿,燕小安的师傅自然也不例外,她以为这没有出现在渡魂簿上的意外,是可以轻易退掉的“单子”。 可随后师傅开口的话,直接断了她的念想。 “考核业绩的单子,这要搞砸了,未来一年没有低保可领。” 瓦特?啥?强买强卖?“可以举报不。” “方才为师就在想如何拒绝这一单,小安的脚有些快,踢的为师现在还有些生疼呢。”燕秋宇说完,径直略过草丛往里走去。 被踏过的草,形成一条小路,刚刚够燕小安走,这才刚在院子里站定,也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猴儿”。 “二大爷,您回来了。”少年爽朗的声音带着乡间特有的活泼气息。 燕秋宇此刻的形象,同在渡魂司没什么区别,看上去四五十上下,胡子白花花。 只是对少年点了点头,燕小安瞅了瞅,少年十六七上下的样子,黑黝黝的露出大白牙,肩上也不知道扛的是什么,大包小包的。 “你就是小安吧,我爹前几天还说,二大爷带了个小娃子一起回来了,你可长的真白净。”说着就上手去摸了一把。 不摸不要紧,这才一摸上,燕小安还没嫌弃上,这手立马的不知道挨了什么,钻心的疼,“嘶……啊呦,啥虫子咬我勒。” 燕小安不语,虽有不满,也只是瞪了自己师傅一眼。 少年疼的劲很快就过去了,又屁颠屁颠的打开自己的包袱,自顾自的说着话,“这屋子长时间没人住,我回来前,我爹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我帮着二大爷您一块修修,怕是要上一下午的功夫了。” 燕秋宇点点头,由着少年自己干活。 燕小安则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老头,这单真退不了?” “嗯。” “那,主人公是谁,总该有个数吧。” 燕秋宇不知道从何说起,“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这“陈年旧案”,在渡魂司出了名的难缠,如今被这火急火燎的徒弟给瞎碰上,燕秋宇也认了命。 燕秋宇是个“穷”的有志气的人,从前甘心领低保过日子,这会自然也不会因为砸到脑袋上的业务,就勤快半分。 燕小安嘟囔着在一边念着通信咒语,没一个回话的,才想起来,一旦进入任务状态,就完全处于当下任务世界,怕是完不成就离不开了。 只是这该渡的魂灵,究竟在何处啊。 屋外敲敲打打,屋内窸窸窣窣,燕小安是个小懒虫,自己收拾出半大的地,包袱一摊嗑起了零食。 燕秋宇则在一边不急不慢的收拾着书架,要不说这是师徒两,也就燕秋宇总惯宠着她。 这也怪不得燕小安,从燕秋宇路过人间捡到她开始,眼钝的人,非把人家当小子养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养大了,才发现是个活脱脱的大姑娘。 这才后知后觉的开始“富养”了起来,以至于燕小安如今都爬到他头顶上兴风作浪了,他还得笑着脸夸一句:我养的我养的。 等燕秋宇书架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发现燕小安自己趴在一侧窗台边睡着了,立马收拾出床铺把人给抱了过去。 才刚把人放在床上,衣袖被拽了一下,“师傅。” “嗯?”燕秋宇下意识应了,才发现小懒虫在说梦话。 梦里得到回应的燕小安,嘴唇微微翘了翘,睡熟了过去。 外面少年还顶着大太阳在忙活,燕秋宇看了一眼熟睡的燕小安,一挥手,坐在房顶上的少年打起了瞌睡。 屋内的一切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自己归置了起来,外面一人高的草更是排着队的齐刷刷的摞到了一旁。 02.既来之则安之 距离来这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地方已经三天了,燕小安算是明白了,这一回真的是踢到铁板了。 这两天她经常做的事就是在院子里望天发呆,用两个字形容就是无聊,三个字就是很无聊。 “二大爷,牛车我已经准备好了,您不是说带着小安去逛逛城镇嘛,明儿一早咱早些走,赶着月亮还能回得来家。” 张大山是个自来熟,对这师徒两殷勤的很,哦,对了,燕小安才知道那个黑黢黢的少年叫张大山,听他说,他爹取这名就为了好养活。 冬天刚过,围着屋子四周的果树也才刚刚发了芽,来这的第一天,燕小安还好奇的去扒拉了两下,可第二天就没什么精神了。 带来的零食没一会儿功夫也干了个干净,好在燕小安的师傅做了一手好饭,没舍得饿着自己乖徒弟。 “张大山。”晚饭的时候燕小安叫了一声,被自己师傅看了一眼才改了口,“大山哥,你平时都这么闲的吗?” 张大山被叫的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从这么白净的娃娃嘴里听到一声哥,黑黢黢的脸愣是红了些,“这程子家里不忙,秋收等俺家忙起来了,我就不怎么过来了。” “嗷~”燕小安拉长了音节,算了算时间,这不还得好几个月嘛。 “小安吃了赶紧睡,明儿个得起个大早,城镇远着勒。” 燕小安没当回事,以往还住渡魂司的时候,走哪不过通关令牌的功夫,她哪知道时间概念。 一旁燕秋宇话少,看着两人扒完了饭,自己也不过浅浅吃了两口就再没了食欲。 正如张大山说的,这到了秋收季节才忙,他这一遭怕也要等到那个时候,就怕这小家伙待不习惯。 乡下娃子勤快的很,燕小安吃完推推碗出去数虫子去了,张大山自己把碗筷收拾干净又找了点别的活干。 燕秋宇在书房里,从窗户看过去正好能看见院子里的燕小安。 小家伙一会戳戳那里,一会儿又摸摸别地,也不知道在好奇个什么劲。 这事燕秋宇也怪不得她,只怪自己当初没想着把她当个女娃娃养,如今脾气野了些不说,还因为常年住在渡魂司,养成了啥也不知道的“小傻子”。 等燕小安自己玩够了进去的时候,满手灰泥,灰头土脸的。 “哈哈哈。”张大山进来送热水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个小泥人,直接就笑开了。 “你笑什么笑。”燕小安叉腰瞪了她一眼,燕秋宇拉住她,也顾不上脏不脏,从张大山手里拿过毛巾丢到木盆里。 “自己擦擦。” 张大山只是奇怪二人的相处模式,站在那里看着。 “你还不出去在这干嘛?”燕秋宇难得口气不好,还是因为张大山总盯着燕小安看。 “哦哦,我这就出去,二大爷您没热水了叫我一声就行。” 简单擦洗以后,燕小安爬上了书房里的床,这茅草屋房间不少,只是燕小安不怎么习惯自己一个屋,燕秋宇也就由着她。 - 第二天还不等鸡叫,张大山就收拾好,喂好牛,在门外等着师徒两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师徒二人出来。 屋内燕小安翻了翻身,习惯在一侧打坐的燕秋宇,旁边每翻一次身,他都能微微睁眼看看再合上眼,这一宿也就这么过来了。 再睁眼的时候听到外面张大山的动静,唤了唤床上的徒弟,“小安,醒醒。” 最后实在叫不动徒弟,燕秋宇只能连被带人裹着一块抱了出去。 牛车上叼着青草的张大山再一看就是这幅模样,而燕小安睡得还那么安稳。 “二大爷,这……”张大山是知道她懒,可也没想到这二大爷能把人惯着这样,再幻想自己大清早起不来,那爹的棍子怕不是早在屁股上打出几道沟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太阳才刚刚冒出个头,地不平牛车不太稳,燕小安底下铺的软倒还算是舒服,就是偶尔一抬胳膊灌进去的凉风惊醒了她。 “师傅,妖风,有妖风……”燕小安几乎是弹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这会在牛车上,一旁是闭目养神的师傅,前面是哼着小调的张大山。 “你可醒了,小懒猪。”张大山打趣着。 燕小安瞪了他一眼,手里被塞进暖乎乎的糕点,还有装了一竹筒的水,这会还热乎着,燕秋宇可是抱了这一路,张大山看见都馋了。 “二大爷你对小安可真好,跟自己孩子似得。” 燕小安不理他,燕秋宇训斥了一句,“看前面路。” 软糯的糕点在嘴里散发出清香,再配上这样新鲜空气的早晨,比起那冷冰冰的渡魂司,简直像个活人了。 燕小安满足的呼吸了两声,小声开口:“师傅一早做的?” “嗯。” 张大山在前面听小话,后面这师徒两可真是太气人了,干活有自己的份,怎么到了好吃的就跟自己没关了? 不过燕小安还算是好人,吃饱以后还剩了两个,“大山哥辛苦了,呐……” 两三个糕点,张大山还没吃出个什么味来,两口就下了肚,满嘴就剩了个香,别的啥都不知道。 “二大爷还没说进城干什么呢?” “给小安买点日用品。”自己一个男人,再怎么也确实不方便了些,如今燕小安大了,不再是小时候那么好打发了。 张大山点点头,“也对,对了,我前两日见二大爷您去半山腰了,可是有什么事?” “嗯,看了看祖上的地,找点事打发打发时间。” 祖上这村子叫张家沟,十里八乡的人都靠这庄稼地过日子,这近年来庄稼收成不好,搬走的人也不少,荒废了不少土地。 张大山的爹,就是个粮贩,在城里有个小门摊,一家人过的还算不错。 也就听说这外姓二大爷要回来,才安排了张大山来伺候着,这淳朴的乡下人,比不得市侩的商人,这人情往来看得重的很。 03.我是女孩子 到了镇子上,张大山先是带着二人去见了自己父亲,自己则在自家小铺子里给燕小安偷渡了不少小零嘴。 屋内大山爹泡好了茶,本是粗人,生活不易,也已经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诚意来。 “今日总算是见到燕小表弟了,早些年家里老人还念叨着你,唉,这人老了都走了,也没来得及见上一面。” “张大表哥言重了,俗话说落叶归根,如今形势所迫,也不得不回家避避。”场面话燕秋宇说的多了,张嘴就来也已成了习惯。 “你前些日子托我购置的庄稼种子我也已经安排人买齐了,表弟这是打算在家常住了?” 燕秋宇点点头,“短时间应该不会走的。” “行,这程子大山那野小子还得劳烦你多费点心了。” “大山是个听话的孩子。”虽燕秋宇没怎么给他好脸色,不过张大山胜在自觉,倒是刷了不少好感分。 这话听在当爹的耳朵里,还有些不信,自己家儿子啥德行,心里明镜似得,“表弟不用给我面子,该怎么使唤,尽管自己用就行,在家我跟他娘也管不住。” “噗……”燕小安一听这个,在燕秋宇背后笑出了声,心想着这大爷敢情是把自己儿子当驴呢,还怎么用都行。 这一笑,大山爹也才注意到这孩子,“小表弟这?” 还没等燕秋宇介绍,张大山伸长了脖子叫了两声,“小安小安……” 倒不是燕小安怕事啊,而是这两老头你来我往的真一点意思没有,一听有人叫,立马跑出去了。 等燕秋宇跟大山爹说完正事,也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因为考虑到燕小安的性子,燕秋宇也没有留下吃晌午饭。 带着两野孩子打算去市集上逛逛。 这次过来的任务世界属于某一朝代,燕小安说不上来,以往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多是从电视里了解来的。 虽听师傅说捡到自己的时候也已经很久了,可毕竟一直住在渡魂司,所以对外界燕小安确实知之甚少。 这会市集的一切都那么新鲜,叫卖的人,江湖卖艺的,到处都是,燕小安怎么在前面蹦跶,燕秋宇都能亦步亦趋的跟着,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晌午饭还没吃,两野孩子就已经开始打嗝了,听到街边有卖冰的好奇着凑了过去。 以往只听说这种年代,冰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大户人家,而且这才开春,这东西是怎么卖出去的。 凑近以后,只听到铛铛敲击冰块的声音,周围冒着丝丝雾气,燕小安更是好奇了,跟张大山两人一个劲的往里挤,想看看什么情况。 还没等两人挤进去呢,只听外面有大声吆喝的声音。 “都给我让开。”可能是这声音太过于凶狠,又或者是大家听出来是谁,都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来。 可这前面的张大山和燕小安不清楚,还撅着个屁股凑那看着,只是行人纷纷退开的时候才发现事情不妙。 膀大腰圆的二世主螃蟹似的走了上来,看到黑黢黢的张大山,嫌恶的啐了一口,叫手下把人给拽了过去。 小摊贩看到来人立马堆上了笑脸,把刚刚做给顾客的冰品递了上去,“赵二公子来了,您请您请。” 这山高皇帝远的小镇,赵家这地方官一人独大,这赵二公子更是纨绔至极,不拿普通人当一回事。 这头还没接着摊贩递来的东西,肿眼泡似得的眼看到了一旁白净的燕小安,立马斯哈了两下。 “呦,这十里八乡几时有这样俊俏的小娘子了。”说着就要上手去摸。 张大山虽没事爱跟燕小安怼那么两下,可那也是闹着玩,自己人自然由不得别人染指了,“你可看好了,那是个小公子。” 本以为这话能吓退赵二公子,没曾想一听到这个,脸上横肉更是往中间挤了挤,“哎呦,是个小公子,那可就更刺激了。” 张大山一时哑口无言,“你……” “怎么?被我家公子看上是他命好,来人,把这小公子带回府上,洗干净了好生伺候着。”跟在赵二公子后面的下人,是个狐假虎威的东西。 这会有主子撑腰,眼看着这些人也不敢说一句,巴结着替主子先开了口。 可这头刚说完话,那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抬起巴掌就往脸上甩去,清脆的巴掌声顿时吓傻了一干人等。 “哎呦呦……是谁……” 啪,又是一巴掌,这力道一听就不轻,啪啪两下脸肿成了猪头,嘴里一直黏糊糊的说着,“是哪个孙子在整你爷爷。” 赵二公子看到那猪头样,一脚把人踹到地上,“没用的东西,给我让开。” 说完话,自己就想去拽燕小安的胳膊,这头才刚碰上衣服,只见赵二公子的手换了方向,在众目睽睽之下,竟也学刚才那猪头一样,朝自己脸一巴掌去了。 这不打还好,一打周围人群更是窸窸窣窣了起来,一些人心里直道是这赵二公子犯了浑,连天都看不下去了,在收拾这小子。 一时间,整个摊贩前就只能听到“哎呦”“啪啪”“哎呀”等各种龇牙咧嘴的声音,赵二公子的人一个都没落下。 最后个个肿成猪头逃离了现场。 那摊贩原本递出去要给赵二公子的冰品,也被燕小安接过去吃了起来。 张大山要给摊贩掏银子的时候,那摊主也只是笑着拒绝了,这城里谁不是看赵二公子不顺眼啊,可也知道这里待不下去了,这赵二公子出了名的小肚鸡肠,到时候一定把气撒自己身上。 回去的路上,牛车上颠一颠的,燕小安竟也习惯了,从张大山给自己准备的小兜里掏出蜜饯吃了一口。 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是个女孩子。” 张大山在跟牛说今天遇到了奇事,一时也没听清,“你说什么啊小安。” “我说,我是个女孩子。” 声音很大,张大山这回是真听见了,一想到自己前两天把燕小安当男孩,立马就红透了脸,连连道歉。 燕小安习惯了,“那这个就当你道过谦了。” 提溜起小兜,晃了晃那一兜零嘴,表示自己的满意,也算是接受了张大山的道歉。 04.来时的你 这么些年,燕小安虽时常怪责燕秋宇没给自己吃好的,可其实燕秋宇从未亏待过她。 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尽可能给足了燕小安想要的一切,只是燕小安自己看不过去,总觉得自己师傅还有更大的潜能,而不是成天的窝在自己府邸领低保过日子。 从城镇回来的第二日,晌午饭的时候,燕秋宇出去一趟回来,就看到燕小安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碗里。 燕秋宇看了张大山一眼,后者那个机灵,直接开了口,“昨天二大爷您没跟上,我跟小安出城的时候,看到了一大批从别的地方涌上来的难民,他们个个衣不蔽体,饿的面黄肌瘦的,当时小安就有点不太对了。” 听到这里燕秋宇明白的点点头,坐到了燕小安身边,把方才路过乡野摘到的果子放在她面前。 “小安是在担心什么?” 可能是师傅的声音让燕小安有些安心,再或者是眼前的果子入了眼,小家伙终于是有了笑脸。 “老头你一大早出去是为了摘果子吗?”捻起果子咬了一口,入口有些涩,不过再嚼一下,是酸甜的口感,还挺好吃。 张大山要去拿的,被燕秋宇一眼给瞪了回去。 “不就是几个小酸枣嘛,回头我自己去摘。”吃不到酸枣的少年扒拉了两口饭,不去看那万恶的师徒两。 “去山上瞧了瞧,等过两日天气好些了,带着你跟大山一块去种地可好。”燕秋宇像是询问,却只是通知。 那些从城里带回来的种子,还搁在墙角处。 燕小安嘴瘪了瘪,“我叫你赶紧干活,你叫我陪你种地,老头你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么。” “这事急不得,要是真那么好办,你以为他为何是陈年旧案?就这么一个考核业绩的单子,真要好办了,大家不挤破头的往上冲嘛。” 燕小安这么一想也对,“所以种地是为了干活?” “算是吧。” “行。” 张大山在一边听不懂师徒两在说什么,不过听到种地什么,他倒是有些心得的。“二大爷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就行,要人还是别的,我张大山绝不推脱。” 少年那中二的样子,将燕小安直接逗笑,一扫早上的阴霾,对种地的事也就不那么排斥了。 “我看二大爷您有大山哥一个人就够了,小的我啊,干不得粗活。” 说说笑笑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燕秋宇吩咐张大山去准备了一些常用工具,自己则连夜做了一些好存放的糕点给燕小安装了满兜。 等一切弄好以后,已经是凌晨,燕小安在床上睡的正熟。 作为渡魂使,燕秋宇并不需要一定入眠,这会再看看床上的睡颜,不由得想起当初捡到燕小安的时候。 燕秋宇性子向来温吞,若不是长辈催促,这人间他也是不想来的,初入世就赶上天灾的一年。 大旱之后又逢洪水,紧接着是百年一遇的寒冬,就这事到现在主神殿的人,还能拿出来笑话燕秋宇几句,说他命里犯冲。 即便是这样,他们这身份的人,管不得人间过多的事,每逢一处,燕秋宇就愈发的麻木。 他不知道这天为何要如此为难手无寸铁之人,他也不懂,为何无辜的人总是被灾难所压垮。 流离失所的人游荡在入眼的每一处,人们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的笑颜。 那是他第一次见燕小安,小孩子看上去七八岁的年纪,双眼无神的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她席地而坐的地方,只能用脏乱来形容,周围恶臭难闻,若说是乱葬岗也不为过。 四处都是因为天灾而失去生命的人,大家看见孩子也当没有见到一样,因为他们知道,她的生命已经被定格了,神仙难救。 燕秋宇走过去蹲在她身侧,完全无视周围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或许只是因为小孩看了他一眼,就仿佛在呼唤着他停下来。 时间在那一刻流转,却独独从两人身边滑走。 “想跟我走吗?”那时的燕秋宇伸出了自己干净修长的手。 和孩子颤巍巍伸出来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过了好久小孩都没有递上去。 “你在怕吗?”燕秋宇的声音轻轻的,却让她听的很清楚。 小孩点了点头,可能也是因为不相信会有人带自己离开这里。 “在怕什么?” “怕我的神明只是跟我开了一场玩笑。”对于小孩来说,这样的燕秋宇,应该就是大人嘴里祈求的神明吧。 大人常常下跪祈祷,她却从未真的见过神明,她还记得母亲走的那一天,大雨下了好久,父亲跟她说,神明会帮助他们的,可是父亲没有等到那个时候。 身边躺着的人,就是那个到死还念叨着神明一定会帮他们的父亲,那时她就知道,这世间或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明。 那只是人们奢望活下来而欺骗自己的戏码。 “不怕,我在。”燕秋宇的手又往前伸了伸。 这诱惑实在太美好了,她忍不住的,她也再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所以她交出了自己的先手,也交出了自己的全部。 “你叫什么名字。” “小安。”好几天没吃法的孩子,哑哑的声音听上去像小老头一样。 燕秋宇:“那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叫燕小安可好。” “好。” 主神殿内高位而坐的人,怒目瞪着底下一脸无所谓的男子。 “你这就是荒唐,随意插手人间的事,你可知道天地难容。” “我不过是留住一个将死之人,这世间也不过是少了一缕孤魂,何来天地难容?” “燕秋宇你,你以后可是要继承主神殿的人,如此之事怎可任性妄为。” “父君,我从未觉得有一日我会是这主神殿的主子,只盼您早日打消如此念头的好。”燕秋宇不卑不亢,对收留燕小安一事未觉错有半分。 已为渡魂司尊的燕秋锦自然是向着自己弟弟的,上前一步开了口,“父君消消气,宇弟也不过有这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也不失为一桩好事,若父君实在不放心,可将宇弟放于渡魂司,让他历练也好。” 05.荒田几亩 那时刚到渡魂司,燕小安足足烧了七日之久,燕秋锦还时常笑话自己小弟,捡了个拖油瓶,可即便如此,也没有人真的怪罪他半分。 等燕小安再醒过来的时候,人间琐事她已全然忘却,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师傅~” 燕秋宇想的有些深了,不免依在床头睡了过去,燕小安睁开眼的时候,天刚蒙蒙亮,就看见师傅在床头打盹,唤了一声没听到回应,自己坐了起来。 动作很轻,可燕秋宇已经习惯性的直起了身子,“小安醒了。” “嗯,你怎么在这打盹,不好好去床上睡。” “夜里你说梦话,拽着我不让我走。”燕秋宇随便扯了一句,半真半假。 燕小安做了个鬼脸,显然不信,“师傅肯定是又在骗我,不跟你说了。” 出去的时候,燕小安看见厨房亮着灯,张大山席地而坐不知道在干嘛。 “大山哥。” “小安醒了。” “嗯,你干嘛呢?” “昨儿二大爷叫我一早起来把种子捡捡,说是今日有雨,雨过就得去种上这些。”张大山拨弄了一下地上的花生米米。 燕小安蹲过去捻了两个丢进嘴里。 “不过我看这天好着呢,怎么就会下雨的。” “你听着不就对了,这个东西还用捡?”燕小安不懂这些,只见张大山拨弄了多半到布袋子里,说是挑拣,也没觉得有什么区别。 张大山也是摇摇头,“不知道,二大爷怎么说我就怎么办呗,不过这东西挑好的可能长得好吧。” “哦~”燕小安坐不住,眼看着张大山数花生米,自己又开始打起了盹。 “我今早起来的时候,闻着厨房香味了,老实交代,二大爷是不是又偷偷给你做好吃的了。” “有吗?”燕小安含糊着,没注意张大山靠的有些近,两人姿势属实暧昧了些。 燕秋宇提着小兜出来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到厨房的情形,“燕小安。” 那声有些大,张大山有些心虚,咯噔一下拉开两人距离,心里懊恼自己嘴馋,燕小安是听到好吃的,再看向声音处,自己师傅手里的小兜鼓鼓的,心道果真有好吃的。 张大山看着燕小安挑了挑眉,仿佛在说:别一个人吃独食啊,给你大山哥我留点。 燕小安起身拍了拍他的肩,眨眨眼:放心吧,给你剩二两。 这些小动作对于吃货二人组来说,就像是日常沟通交流一样,可看在燕秋宇眼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挑眉的人像是勾搭自己宝贝的狗男人一样,而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竟然还回应,这可气坏了有的人。 一路上燕秋宇都不说话了。 燕小安吃了两块以后,拍了拍手,“师傅这是要带我去哪?” 两人到了这地以后,燕小安除了去了一趟城镇以外,就没怎么出过门,燕秋宇自己倒是周围都逛了个遍,主要还是去观察祖上的土地去了。 “去看看给你和大山安排多少活合适。” 离秋收还有大半年的时间,看似有些久远,可其实也耽误不得半分,夜里又想起以前的事,燕秋宇心里也打着鼓。 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巧合,要不就是自己大哥从中作梗,要不就是自己命该如此,总得走这么一遭。 可不管是什么,为了不让燕小安难受,也为了不让自己徒增遗憾,他也只能顺其自然。 燕小安没有把燕秋宇说的话放在心上,跟在身后没有半分烦恼,前面的燕秋宇可不是这样想的,如今再看看张大山,是越看越想踹那小子。 “你跟张大山刚才说什么呢?” 燕秋宇说着话突然停下步子,燕小安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那硬邦邦的背,愣是给燕小安把眼泪儿撞了出来。 嘟囔着抱怨:“说什么啊,他就问你是不是给我做好吃的了,我哪知道啊,他馋的很,多半是让我给他留一些。” 这话一说,燕秋宇就更不舒服了,再看看燕小安身上的小兜,还那么鼓,没下去多少,也不等燕小安反应,自己提溜起来,把剩下的几个糕点三两下吃了。 燕小安:???师傅昨日是睡过去,今日又吃甜食,莫不是更年期了? “师傅啊,其实这个年纪到了,有个什么不痛快的,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你总看电视也知道,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 咯吱…… 路边的粗枝被燕秋宇轻易折断,燕小安立马住了嘴,才想起来自家师傅也是个好面子的人,赶紧给自己嘴来了一巴掌。 “没事没事,咱继续走,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走了没多久功夫,到了半山腰,一眼望过去燕小安才注意自己真的是在过乡野生活啊。 一大片一大片的土地,能很明显的看出来已经被整理过了,至于是怎么整理的,燕小安不说破,总之他不觉得自家师傅能亲自动手,最多也就是偷摸挥挥手的功夫。 “这里全部都要种花生?”燕小安的小嘴张的大大的,她没有地有多大的概念,可是她知道,就凭她和张大山,累成狗也种不完吧。 燕秋宇摇了摇头,燕小安这才松了口气,可还没等她完全放下心,燕秋宇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她表情千变万化。 “这几日雨水不够,山顶的陂塘储水量不足,还不到种水稻的时间,等这些地有了足够的水量,到时候会优先种植水稻。” 水稻?燕小安心说这会跑还来得及不。“没有水稻苗吧。” 俗话说没养过猪总吃过猪肉吧,这么多年那电视节目也没白看,这水稻要啥没啥的,是说种就能种的么。 “水稻苗为师早已在陂塘旁边育好,算算日子,耽误不了。” 天要亡我啊,燕小安嘴角抽搐,“那你让大山哥捡花生米干嘛。” “所以早上他是在捡花生米?” “对啊,还说你昨天吩咐的。” 燕秋宇轻笑,“我是叫他捡一些出来,给你做点花生糕,他听成什么了。” 06.种花生 师徒两从半山腰回去时还不到晌午饭时间,张大山捡花生捡的眼都花了,可因为是二大爷吩咐的,也没敢怠慢半分。 晌午饭过后,果然天色渐暗,下起了雨,轰隆几个雷响了没多久,哗啦啦的雨水就泼了下来。 “唉,二大爷真神了,说下雨还真下雨。”张大山嘴里吃着花生糕,听燕小安解释了捡花生的事,倒也没当回事,毕竟好吃的花生糕堵住了嘴。 燕小安不去理会他那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把花生糕装了一些在小兜里,倒了茶水进了书房。 “师傅。”轻声唤了一声。 燕秋宇对着渡魂簿发呆,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燕小安叫了好几声也没听到回音,放下茶盘走了过去。 那几天前才看过的渡魂簿,如今又似乎新增加了什么东西。 燕小安凑过去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名,一眼望过去数都数不过来,燕小安眼睛瞪大,整个人就差贴燕秋宇身上了。 “师傅,这司尊不会是搞错了吧。” 这一声几乎是在燕秋宇耳朵边吼出来的,一回过神,慢悠悠的收起渡魂簿,“怎么?” “为什么那一页会有那么多人名?” 渡魂簿记载需要渡魂的人,同一事件的时间内,就只会出现一个人,燕小安没有真的去渡过魂,可这么多年的,渡魂司的常识还是知道的。 可她那知道,这些人个个都宠着她,在渡魂司那也是横着走的角色,闯点小祸什么的,燕秋锦那边都能一手兜着的主,怎么可能让她知道什么是世间险恶啊。 “没事,可能是出了什么错吧。”燕秋宇没有让燕小安继续往下看,从来这以后没两天开始,就陆续有人名出现在上面。 这两天更是多的数之不尽,这些都让燕秋宇想起那时的事,燕小安失忆了,自然记不得还在人间的事,他也没必要给她徒增烦恼。 “渡魂簿会出错吗?你不要骗我了好不好。”可燕小安不信啊,倒了杯茶水给自个师傅,撅着个嘴坐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每次有个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整得跟我不是渡魂司的人一样。” 燕秋宇揉了揉她的头,心道这时间确实过的快了些,如今燕小安都长成大人的模样了,若不是那撒娇时漏出了小女孩神态,燕秋宇都要忘了自己从前是怎么将她当小子养了。 “不会因为这次是群体性质的原因,所以才会是陈年旧案吧。”燕小安见人不说话,又开了口。 燕秋宇点点头,“算是吧。” “那就难怪了,那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执念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需要的是什么,就光一个人一个人的找,也要好长的时间吧。” 这一会燕小安终于有一点明白为何师傅叫静下心来种种地了,无非就是时间还不到,再或者这真的是个漫长的渡魂过程,一时半会急不得啊。 “小安长大了,都会自己思考问题了。” 这语气带着一点骄傲,燕小安微微红了脸,“哪有啊,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平常总把我当小孩子,都不让我做点正事,不然我一定比你厉害。” “是是是,我们小安最厉害了。 张大山在厅里打着盹,外面的雨下了一宿都未停,第二日天一亮,阳光正好。 “二大爷二大爷,种子都搬过去了,我试了试,今日下锄刚刚好。” 一大早张大山就忙的汗流浃背的,方才自己一个人起得早去地里除了除草,又把准备工作做好,就等着种花生就行。 燕小安被叫起来以后,还有些困,嘴里一边嚼着花生糕,一边“点着头”打盹。 “小安以前肯定没怎么干过活。”张大山囫囵喝了一碗稀饭,擦擦嘴看着打盹的小人儿。 燕小安一直在渡魂司,吃穿用度上,即便有个不争气的师傅,可好歹后台够硬,哪吃过什么苦,那些个干完工作的人,每每回去,第一个想的就是给她带些新鲜玩意,所以也不怎么无聊。 这一次估计也是把孩子给闲疯了,才会想着帮师傅赚点业绩什么的。 燕秋宇没跟他说过自己的身份,自然也是由着她高兴,不去纠正她那生怕师傅不出息的念头。 “吃饱了就赶紧干活吧,这一包种子今天就得种完。” 等三人都吃完饭以后,张大山一肩抗一锄头往地里去了,后面跟着师徒两。 在分配锄头的时候,张大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一身出淤泥不染的二大爷,总觉得跟锄头这个东西不配。 再看看白净的燕小安,他认命了。 “小安啊,要不我挖完窝以后,你往里搁花生米吧。”张大山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燕小安点点头,“行啊。”脚上是出门前师傅特意让换上的长靴,在有些湿润的泥地里踩着,也不会觉得不舒服。 “那,二大爷您,坐着监工?”张大山其实也就是说说,可燕秋宇是个很自觉的人,来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小藤椅小桌子。 就在张大山开口的功夫,自己早掏出来搁在了地边上,甚至在张大山目瞪口呆之下,拿出了书和茶水点心。 张大山:??? 燕小安见怪不怪,心说自己师傅会动手才怪,要不是因为张大山在,估计也就是别人挥挥手的功夫。 这些事燕秋宇没有给燕小安解释,既然已经在渡魂任务里了,那些和被渡魂灵有关的事,其实根本就做不了,那不仅仅会影响渡魂的进度,甚至可能让渡魂任务直接失败。 一开始燕小安还颇有兴趣的,往小窝窝里扔花生米,一扔一把,被张大山好一个嫌弃,“小安啊,这个呢,你往里搁五六个就行了。” “是吗?不是放的越多长的越多吗?” 张大山平时就不是个爱学习的主,一听这个,竟也觉得有道理,可就是知道哪里不对,却又反驳不了。 “那你要是放多了,我们后面剩的那一片地,就没有种子了。” 07.风雨之夜 原本张大山还想着他跟二大爷,一个挖窝,一个填窝,这花生种起来也就快了。 可等真的干了以后,才发现自己想的有点多了,一共十来趟的花生地。 挖完一趟,自己还得转过身一个一个的填土,填土的功夫,燕小安就会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师傅身边,讨好的要食吃。 张大山这是又累又憋屈,直到燕小安跑回来往他嘴里塞了一口食以后,他整个人就跟洪荒之力爆发一般,哪哪都不累了。 一边燕秋宇对这情景见怪不怪了,燕小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谁都心甘情愿被她奴役,甚至不觉得累。 “大山哥弄完这一趟休息休息吧,我瞅见早上师傅做了油泼面,可好吃了。” “是,是嘛。”张大山嘴里嚼着东西,似乎是闻到了油泼面的香味。 花生地离家里有一段距离,为了节省时间,一早燕秋宇准备好了东西,背着竹篓就是为了不再回去吃饭的事上耽误功夫。 等到了晌午头,张大山实在是累的汗流浃背受不了了,燕小安适时出现,不远处传来油辣子的香味。 “大山哥,歇会吧。” 接过燕小安递来的水,张大山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大山累了吧。”燕秋宇把做好的油泼面放到他手上,张大山差点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不累,今天一定完成任务。” 燕小安斜眼看了自己师傅一眼,总觉着有什么不对,明明方才张大山的累的抬不起腰的,这会竟又干劲十足。 反观燕秋宇,一脸无害的表情,完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没觉得有任何的不对。 一碗面吃的舒服了,加上张大山年轻精力十足,看了看一边吃饱打盹的燕小安,竟又开始干活了。 “大山你歇会吧。”这个时间,即便还没到夏天,可这山上的太阳也毒了两分,燕秋宇倒不是怕他干活,他主要怕这小子一下用力过猛,晚上怕是缓不过来了。 “二大爷您给小安挡挡光,我先去挖挖窝,再歇歇,怕活干完都天黑了。” 燕秋宇没拦着他,燕小安一打盹就半个身子都跑燕秋宇身上去了,燕秋宇也只能由着她,等她睡饱了起来,张大山那边窝都挖完了,就只等她来干活了。 揉了揉眼,“师傅,几点了。” “离天黑还要一会儿呢,睡够了。” 燕小安楞了一下,明明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她就是觉得自己师傅在嘲笑自己。 这来了人间的师傅跟在渡魂司好像有点区别呢,不管了,“啊,我还是起来帮大山哥干活吧。” 赶在天黑前,终于是把这一地的花生给种完了,除了张大山累点以外,燕小安一身轻松,就更别提潇洒了一天的燕秋宇了。 晚上张大山就开始没什么胃口了,许是一天累大了,只想趴在床上睡觉。 燕小安端着饭进他屋的时候,只听到打呼噜的声音就退了回去。 “师傅你今天是故意的吧。”燕小安晚上也没怎么吃,燕秋宇就更别提了。 “嗯?怎么了。”燕秋宇看着渡魂簿,今天晚上终于是停止了出现人名的动作。 整整三大页的名字,燕秋宇有不太好的预感,却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你干嘛非要大山哥今天一天种完啊。” “过两日大雨,再种就有些晚了,自然得赶紧弄好。”燕秋宇解释。 “真的只是这样吗?”燕小安歪了歪头,她倒不是不信自己师傅,而是觉得张大山有点憋屈。 “师傅说的话都不信了?今天也累坏了吧,赶紧睡吧。” 夜里,张大山是被一声惊雷给吓醒的。 也正如燕秋宇算的那样,这两日确实会有大雨,只是时间提前,在凌晨时分就开始打雷闪电起来。 张大山担心白天刚种下的花生,可走想起老人说的,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就又收了收心,再眯过去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黑乎乎的一片。 乌云在天上形成一团一团的降雨层,张大山有不好的预感,顾不得身上酸疼,连忙起身,敲了敲书房门。 燕秋宇很快就打开门了。 “二大爷,我想去地里看看,要是大雨来了,怕是就白种了。”张大山说话时有些急,是真担心花生地。 燕秋宇:“等天亮再去吧。” “师傅。”屋内传来燕小安迷糊的声音,“是大山哥吗?”或许方才也是被雷声给吵醒了。 张大山没往里看,“我自己去去很快就回来,晚了怕是赶不上。” 白天种完地回来的路上,燕小安还高兴的想着到时候收花生的场景,那一脸自豪又高兴的样子,张大山实在舍不得看她皱着小脸。 燕秋宇偏头看了看身后,“那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还快,二大爷您在家照顾好小安就行。” 张大山说完就走了,不过拿了锄头的功夫,再去地里,还是有些晚了,大雨倾盆而下,张大山也只能抢救一点是一点。 风有些大,穿着蓑衣的张大山动作缓慢,却还是一遍又一遍的挖着田埂,让雨水能及时的排出去。 好在花生地的位置偏高,只要注意不让雨水积压,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可风大雨大的,张大山这一身也湿透了。 天色依旧昏暗,燕小安方才听到动静以后,就睡不着了。 “大山哥去多久了。”燕小安担心着。 “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吧。”燕秋宇自然也有些担心,可又怕自己前脚走了,后脚燕小安就跟上去了。 “那师傅你怎么还能坐的住的,大山哥他就是一个凡人,到时候出个什么事,不就晚了嘛。”燕小安说着,就要往外跑。 燕秋宇眼看着拦不住,“那我去看看,你自己在家好好待着。” “我不要。”燕小安倔,倔的很。 燕秋宇无奈的给她套上蓑衣,千叮咛万嘱咐要很紧自己。 08.二十有二 没有外人在,燕秋宇自然不用藏着掖着,燕小安即使穿了蓑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运气抵挡着周围的风雨,脚下的动作自然比白天快了许多,只是快到花生地的时候,坏不得规矩,收了手上功夫,两人自然淋了个透。 张大山还在一个劲的做着排水动作,远远的燕小安只能看见一个人影,等走到田埂上,“大山哥,咱回去吧。” 听到声音,张大山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直到燕小安走近,他才有些诧异,“你怎么跑上来了。”口气不太好,因为担心燕小安的安危,“我不是叫二大爷别带你上来嘛,你怎么这不听话的。” “这花生又不是你一个人种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锄头对于燕小安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她干脆踩进花生地里,徒手去扒拉田埂中间的泥,让泥水能流出去。 燕秋宇虽没有动作,可也是时刻观察着,根据记载今日不该出现的大雨,突然而至,让燕秋宇有些心绪不宁。 担心着是否因为燕小安的突然出现,而改变了原本的一些走向。 如果是出现在别的地方,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可这里原本就是属于燕小安的世界,或许这之间真的有什么关联,而导致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只是事已至此,燕秋宇也不敢往深了想,也怕会激起燕小安那边的反应。 “师傅你楞着干嘛,花生都淹死了啊。”燕小安几乎是吼着出声的。 风声伴着雨声,这还是燕小安第一次体会这样的人间事,害怕畏惧中又带着些许的兴奋。 看着燕小安那冻的有些发白的小脸,张大山有些不忍心,拉了拉她,“小安,算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燕小安的手上全是泥,身上也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燕秋宇挥了两锄头以后,把锄头往一边一丢,“差不多行了,别闹了。” 一方面心里有些打鼓,另一方面也是担心燕小安,这大雨天的,孩子身体一向不怎么好,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多年养好了些,怎么能让她受这点伤害的。 “谁闹了。”燕小安也不顾泥手,双手叉腰,那动作滑稽了些,只是脸色发白,显然冻的不轻。 “种一天地,师傅你是不知道有多累吗?大山哥这一天容易嘛,不能因为下个雨就把花生们都淹死了,那我不得哭死啊。” 张大山自然看出了二大爷脸上的怒气,连忙拽了拽燕小安的胳膊,“我看这雨一天也就停了,咱先回去,等雨停了回头我再补点种子就好了。” 刚才燕小安就凭着一股气在雨里坚持着,这会左一句好了,右一句行了,她整个人都泄了气,“真的没事吗?” 声音有些小了,可三人都离得近,自然能听得见。 “没事,乖,听话,咱先回去。” 一听这个,燕小安终于咧着泛白的嘴唇笑了笑,“好……” 只是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仿佛被风刮倒一样,直挺挺的就仰了过去,若不是燕秋宇手快,怕是整个人都跌进了泥地里。 “小安……”张大山大叫一声。 不过片刻,只觉得周围一股大风,张大山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是怎么回到家的,就已经站在了屋门前了。 燕秋宇稳稳的抱着燕小安,燕小安嘴唇发白,脸上却是诡异的红色。 “二大爷。”张大山叫着,燕秋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张大山似有些责怪。 眼看着燕秋宇把人抱进了卧室,他也只能默默的退到厨房烧了水,这一身湿衣服都来不及好换,担心着燕小安的身体。 过了好久,锅里的水都烧开了,燕秋宇才黑着脸从卧室出来进了厨房,看见张大山还是那一身湿衣服,顿时又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撒气了。 张大山帮着打了两桶热水,“小安怎么样了?” “有点发烧。” “都怪我不好。” 燕秋宇没说话,一手提着一个桶往卧室走去,张大山见他不说话,知道二大爷是真的生气了。 跟着走到客厅的时候,又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张大山冻的发着抖,外面依旧下着雨,只是风比刚才小了很多。 燕秋宇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大山那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自己也去收拾一下吧,我可没精力再照顾一个生病的人。” 燕小安从晕过去以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燕秋宇将抱回卧室,担心的要命,还得顾及她是个女儿家,在屋里捏了好几个纸人,帮着一块给燕小安更衣沐浴。 就更衣的功夫,地上就已经折了十几个纸人,燕秋宇懊恼着,却又不愿自己亲自动手。 等燕小安昏迷着泡完药浴,那些没有眼睛的纸人给燕小安穿上中衣以后,燕秋宇这才将人接了过去,好好安顿在了床上。 再回过头一看,躺了一屋湿的不成样子的纸人,有几个甚至被燕秋宇踩了好几脚。 纸人:你清高,你是神,你了不起。 什么都收拾好出去的功夫,一看到那样的张大山,自然没有什么好口气。 “小安怎么样了?” 燕秋宇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心,原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更是不爽了几分。 那会燕小安也是担心他,所以才会任性的非要去看看,这会张大山毫不掩饰的关心,他这个做长辈的,怀疑点什么不过分吧,毕竟自家徒弟那么可爱。 “大山今年什么年纪了?” 嗯?突然问起自己年纪,张大山还有些蒙,不过还是开了口,“今年十八了。” “十八,那确实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只是小安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二大爷,你……你在说什么。”张大山有些结巴,那表情一看就有些心虚。 “小安只是看上去比你小了些,她今年……”燕秋宇停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她今年也二十有二了。” “小安二十二了?” 08.二十有二 没有外人在,燕秋宇自然不用藏着掖着,燕小安即使穿了蓑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运气抵挡着周围的风雨,脚下的动作自然比白天快了许多,只是快到花生地的时候,坏不得规矩,收了手上功夫,两人自然淋了个透。 张大山还在一个劲的做着排水动作,远远的燕小安只能看见一个人影,等走到田埂上,“大山哥,咱回去吧。” 听到声音,张大山有些恍惚,还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手上动作却没停下。 直到燕小安走近,他才有些诧异,“你怎么跑上来了。”口气不太好,因为担心燕小安的安危,“我不是叫二大爷别带你上来嘛,你怎么这不听话的。” “这花生又不是你一个人种的,我怎么就不能来了。”锄头对于燕小安来说,实在有些困难。 她干脆踩进花生地里,徒手去扒拉田埂中间的泥,让泥水能流出去。 燕秋宇虽没有动作,可也是时刻观察着,根据记载今日不该出现的大雨,突然而至,让燕秋宇有些心绪不宁。 担心着是否因为燕小安的突然出现,而改变了原本的一些走向。 如果是出现在别的地方,或许不会有这样的意外,可这里原本就是属于燕小安的世界,或许这之间真的有什么关联,而导致一些事情发生了改变。 只是事已至此,燕秋宇也不敢往深了想,也怕会激起燕小安那边的反应。 “师傅你楞着干嘛,花生都淹死了啊。”燕小安几乎是吼着出声的。 风声伴着雨声,这还是燕小安第一次体会这样的人间事,害怕畏惧中又带着些许的兴奋。 看着燕小安那冻的有些发白的小脸,张大山有些不忍心,拉了拉她,“小安,算了,我们回去吧。” “怎么了?”燕小安的手上全是泥,身上也已经没有干净的地方了。 燕秋宇挥了两锄头以后,把锄头往一边一丢,“差不多行了,别闹了。” 一方面心里有些打鼓,另一方面也是担心燕小安,这大雨天的,孩子身体一向不怎么好,好不容易养了这么多年养好了些,怎么能让她受这点伤害的。 “谁闹了。”燕小安也不顾泥手,双手叉腰,那动作滑稽了些,只是脸色发白,显然冻的不轻。 “种一天地,师傅你是不知道有多累吗?大山哥这一天容易嘛,不能因为下个雨就把花生们都淹死了,那我不得哭死啊。” 张大山自然看出了二大爷脸上的怒气,连忙拽了拽燕小安的胳膊,“我看这雨一天也就停了,咱先回去,等雨停了回头我再补点种子就好了。” 刚才燕小安就凭着一股气在雨里坚持着,这会左一句好了,右一句行了,她整个人都泄了气,“真的没事吗?” 声音有些小了,可三人都离得近,自然能听得见。 “没事,乖,听话,咱先回去。” 一听这个,燕小安终于咧着泛白的嘴唇笑了笑,“好……” 只是话音刚落,整个人就仿佛被风刮倒一样,直挺挺的就仰了过去,若不是燕秋宇手快,怕是整个人都跌进了泥地里。 “小安……”张大山大叫一声。 不过片刻,只觉得周围一股大风,张大山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是怎么回到家的,就已经站在了屋门前了。 燕秋宇稳稳的抱着燕小安,燕小安嘴唇发白,脸上却是诡异的红色。 “二大爷。”张大山叫着,燕秋宇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对张大山似有些责怪。 眼看着燕秋宇把人抱进了卧室,他也只能默默的退到厨房烧了水,这一身湿衣服都来不及好换,担心着燕小安的身体。 过了好久,锅里的水都烧开了,燕秋宇才黑着脸从卧室出来进了厨房,看见张大山还是那一身湿衣服,顿时又不知道该不该向他撒气了。 张大山帮着打了两桶热水,“小安怎么样了?” “有点发烧。” “都怪我不好。” 燕秋宇没说话,一手提着一个桶往卧室走去,张大山见他不说话,知道二大爷是真的生气了。 跟着走到客厅的时候,又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出来,张大山冻的发着抖,外面依旧下着雨,只是风比刚才小了很多。 燕秋宇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大山那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自己也去收拾一下吧,我可没精力再照顾一个生病的人。” 燕小安从晕过去以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燕秋宇将抱回卧室,担心的要命,还得顾及她是个女儿家,在屋里捏了好几个纸人,帮着一块给燕小安更衣沐浴。 就更衣的功夫,地上就已经折了十几个纸人,燕秋宇懊恼着,却又不愿自己亲自动手。 等燕小安昏迷着泡完药浴,那些没有眼睛的纸人给燕小安穿上中衣以后,燕秋宇这才将人接了过去,好好安顿在了床上。 再回过头一看,躺了一屋湿的不成样子的纸人,有几个甚至被燕秋宇踩了好几脚。 纸人:你清高,你是神,你了不起。 什么都收拾好出去的功夫,一看到那样的张大山,自然没有什么好口气。 “小安怎么样了?” 燕秋宇看出了他眼里的担心,原本就不怎么美丽的心情,更是不爽了几分。 那会燕小安也是担心他,所以才会任性的非要去看看,这会张大山毫不掩饰的关心,他这个做长辈的,怀疑点什么不过分吧,毕竟自家徒弟那么可爱。 “大山今年什么年纪了?” 嗯?突然问起自己年纪,张大山还有些蒙,不过还是开了口,“今年十八了。” “十八,那确实是到了思春的年纪了,只是小安恐怕有些不太合适。” “二大爷,你……你在说什么。”张大山有些结巴,那表情一看就有些心虚。 “小安只是看上去比你小了些,她今年……”燕秋宇停顿了一下,选择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答案,“她今年也二十有二了。” “小安二十二了?” 09.大雨天噩梦 雨下了一天依旧没有停,张大山心不在焉的,趁雨小去花生地看了看,田埂挖好的沟没有被大雨堵上,往外淌着水。 张大山看了好一会儿,发着呆,雨水顺着蓑衣浸湿了衣服,他才顶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回去。 如同不停的大雨一般,燕秋宇的心情也沉入谷底,床上燕小安一直发着烧,从回来以后,隔一会就会说两句胡话。 “阿娘……别丢下小安……” 额头上溢出颗颗汗珠,燕秋宇紧皱眉头坐在床畔,这是燕小安自己的梦魇,他帮不得半点忙。 那时刚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大哥也曾说过,燕小安的命数已尽,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那些燕秋宇都知道,可他依旧舍不得放开燕小安的手,他拼了命也将人留在了身边。 只是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燕秋宇有的更多的是心疼,他曾试图将燕小安深藏的记忆抽离,可是全都失败了。 “爹爹,不要,小安不要,你拽疼小安了……” 燕小安不安的声音拉回了燕秋宇的神识,刚从外面顶着大雨回来的张大山,就听到屋内的哭声。 犹豫着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燕小安已经烧了一天了,燕秋宇也守了一天了。 “二大爷,要不您歇歇吧,我去城里给小安抓副药。” “一来一回也多久的功夫了,小安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张大山明了,“那我去山脚下叫刘家婆婆来给小安瞧瞧。” 夜里风大雨大,又是山上,以前张大山不爱信这些东西,可一看燕小安这么难受,也不由得想求个安慰。 “算了,你去烧点热水吧。” - 此刻燕小安的梦境里,那仿佛是永远不见天日的地方,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破布烂衫,仿佛只有皮包骨的手,沾着黑黑的东西。 燕小安下意识的就往身上擦去,可是身上挂着的破布,不旦起不到任何作用,一碰到裸露的肌肤,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 “小安,到爹爹这儿来。”突然听到自己的名义,燕小安抬起头看了过去。 声源处是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模糊着,燕小安揉了揉眼睛,依旧没能看清,她只能迈开步子往那处走去。 “燕小安!” 熟悉的声音响起,燕小安停住了往前的步子,“师傅?” 燕小安四周看了看,除了灰蒙蒙的天,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声仿佛穿破云层抵达,这会已了无踪迹。 “小安,过来,你阿娘也在这。”前面的人继续叫着。 燕小安又抬脚走了两步,可是不知道怎么,那脚特别的沉的,每每要抬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再拽住自己一样。 紧接着突然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臂,往一侧拽,另一侧也被人抓住。 四面八方而来的手,全是刺骨的寒冷。 “师傅,小安好痛……” 眼看着燕小安的泪珠从眼角滚落,燕秋宇咬牙咬破食指,放在燕小安额头。 就在那一瞬间,灰蒙蒙的天色突现金光,燎原一般的火热裹住燕小安,那刺骨的冰冷消散,燕小安眨了眨眼。 神明,你看见我了吗? 不再被束缚的感觉,让燕小安逐渐冷静下来,方才还有些发烧的身子,也逐渐的降下温度。 张大山烧好水,倒了满满一桶,这才发现浴桶旁边,有一些奇怪的碎纸,有些已经被水浸泡的不成样子,四分五裂。 还有一些沾在屏风上,挂衣架上,张大山提着桶出去的时候,看见二大爷的脸色也好了些,这才敢开口说话。 “二大爷,我看您这屋地上好多废纸,我给你收拾收拾吧。” “嗯。”方才燕秋宇强行破了燕小安的梦魇,此刻心中烈火灼烧,那种疼痛,是梦魇中承受之人的双倍,甚至更多。 只是看着燕小安已经缓和的神情,他已顾不得自己,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久。 行天地大不韪之事,这点疼痛是自己该忍受的,他认了。 犹记得当初大哥嘲笑自己的话语,如今历历在目。 “宇弟,这人间的孩童不是你该负责的,要不你就寻个好人家养着也成。” 渡魂司中庭有一株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树,常年不败不谢,那里,燕秋宇给燕小安做了一副秋千。 守着她的日子里,让他变得很平静,燕秋锦劝说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知道自己小弟脾气倔,还是不死心的想试一试。 “她说我是她的神明。”燕秋宇答非所问,拒绝回答大哥的话。 “可你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神明,你还有这天下苍生,你是主神殿未来的主子,你不能蜗居在这小小的渡魂司了却浮生。” 燕秋宇摇了摇头,看着秋千上露着大白牙笑的正开心的燕小安,“可我只想做她一个人的神明,守着她,护着她。” 见劝说无望,燕秋锦只能叹了一声,望向秋千上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孩童,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不懂弟弟的坚持,他做的只有尊重他的决定。 “师傅……”孱弱的声音微微响起。 燕秋宇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好收拾完碎纸的张大山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小安你醒了。” 一句话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那个,我要不……” 结巴的话语没说完,就被清醒的燕秋宇打断,“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方才的疼痛刚刚挨过,燕秋宇不动声色的擦掉鬓角的汗珠,没有让两人看出丝毫。 燕小安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怎么在床上,啊……”刚说几个字,又突然尖叫,似想起什么,再一听外面的雨声,心道完蛋。 “花生是不是都死掉了。” 燕秋宇被她这一惊一乍,差点吓出个好歹来,张大山也是,“大姐,花生好着呢,个个都比你好。”说着上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嗯,终于不烧了。” 一旁燕秋宇黑着脸,冷声道:“收拾完就赶紧滚出去,怎么?还要在这看她洗澡。” 哈?张大山手上的扫把差点掉落,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过去,“我,我没有……” 09.大雨天噩梦 雨下了一天依旧没有停,张大山心不在焉的,趁雨小去花生地看了看,田埂挖好的沟没有被大雨堵上,往外淌着水。 张大山看了好一会儿,发着呆,雨水顺着蓑衣浸湿了衣服,他才顶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回去。 如同不停的大雨一般,燕秋宇的心情也沉入谷底,床上燕小安一直发着烧,从回来以后,隔一会就会说两句胡话。 “阿娘……别丢下小安……” 额头上溢出颗颗汗珠,燕秋宇紧皱眉头坐在床畔,这是燕小安自己的梦魇,他帮不得半点忙。 那时刚把人带回去的时候,大哥也曾说过,燕小安的命数已尽,强行将她留在身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那些燕秋宇都知道,可他依旧舍不得放开燕小安的手,他拼了命也将人留在了身边。 只是这样的事再发生一次,燕秋宇有的更多的是心疼,他曾试图将燕小安深藏的记忆抽离,可是全都失败了。 “爹爹,不要,小安不要,你拽疼小安了……” 燕小安不安的声音拉回了燕秋宇的神识,刚从外面顶着大雨回来的张大山,就听到屋内的哭声。 犹豫着走了过去轻轻推开门,燕小安已经烧了一天了,燕秋宇也守了一天了。 “二大爷,要不您歇歇吧,我去城里给小安抓副药。” “一来一回也多久的功夫了,小安这不是普通的发烧。” 张大山明了,“那我去山脚下叫刘家婆婆来给小安瞧瞧。” 夜里风大雨大,又是山上,以前张大山不爱信这些东西,可一看燕小安这么难受,也不由得想求个安慰。 “算了,你去烧点热水吧。” - 此刻燕小安的梦境里,那仿佛是永远不见天日的地方,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是破布烂衫,仿佛只有皮包骨的手,沾着黑黑的东西。 燕小安下意识的就往身上擦去,可是身上挂着的破布,不旦起不到任何作用,一碰到裸露的肌肤,像是火烧一样的疼痛。 “小安,到爹爹这儿来。”突然听到自己的名义,燕小安抬起头看了过去。 声源处是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模糊着,燕小安揉了揉眼睛,依旧没能看清,她只能迈开步子往那处走去。 “燕小安!” 熟悉的声音响起,燕小安停住了往前的步子,“师傅?” 燕小安四周看了看,除了灰蒙蒙的天,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一声仿佛穿破云层抵达,这会已了无踪迹。 “小安,过来,你阿娘也在这。”前面的人继续叫着。 燕小安又抬脚走了两步,可是不知道怎么,那脚特别的沉的,每每要抬起来的时候,就会感觉下面有什么东西再拽住自己一样。 紧接着突然有人抓住自己的手臂,往一侧拽,另一侧也被人抓住。 四面八方而来的手,全是刺骨的寒冷。 “师傅,小安好痛……” 眼看着燕小安的泪珠从眼角滚落,燕秋宇咬牙咬破食指,放在燕小安额头。 就在那一瞬间,灰蒙蒙的天色突现金光,燎原一般的火热裹住燕小安,那刺骨的冰冷消散,燕小安眨了眨眼。 神明,你看见我了吗? 不再被束缚的感觉,让燕小安逐渐冷静下来,方才还有些发烧的身子,也逐渐的降下温度。 张大山烧好水,倒了满满一桶,这才发现浴桶旁边,有一些奇怪的碎纸,有些已经被水浸泡的不成样子,四分五裂。 还有一些沾在屏风上,挂衣架上,张大山提着桶出去的时候,看见二大爷的脸色也好了些,这才敢开口说话。 “二大爷,我看您这屋地上好多废纸,我给你收拾收拾吧。” “嗯。”方才燕秋宇强行破了燕小安的梦魇,此刻心中烈火灼烧,那种疼痛,是梦魇中承受之人的双倍,甚至更多。 只是看着燕小安已经缓和的神情,他已顾不得自己,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久。 行天地大不韪之事,这点疼痛是自己该忍受的,他认了。 犹记得当初大哥嘲笑自己的话语,如今历历在目。 “宇弟,这人间的孩童不是你该负责的,要不你就寻个好人家养着也成。” 渡魂司中庭有一株开着粉红色花朵的树,常年不败不谢,那里,燕秋宇给燕小安做了一副秋千。 守着她的日子里,让他变得很平静,燕秋锦劝说的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明知道自己小弟脾气倔,还是不死心的想试一试。 “她说我是她的神明。”燕秋宇答非所问,拒绝回答大哥的话。 “可你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神明,你还有这天下苍生,你是主神殿未来的主子,你不能蜗居在这小小的渡魂司了却浮生。” 燕秋宇摇了摇头,看着秋千上露着大白牙笑的正开心的燕小安,“可我只想做她一个人的神明,守着她,护着她。” 见劝说无望,燕秋锦只能叹了一声,望向秋千上已经长成大人模样的孩童,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他不懂弟弟的坚持,他做的只有尊重他的决定。 “师傅……”孱弱的声音微微响起。 燕秋宇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好收拾完碎纸的张大山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小安你醒了。” 一句话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那个,我要不……” 结巴的话语没说完,就被清醒的燕秋宇打断,“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方才的疼痛刚刚挨过,燕秋宇不动声色的擦掉鬓角的汗珠,没有让两人看出丝毫。 燕小安挣扎着要坐起来,“我怎么在床上,啊……”刚说几个字,又突然尖叫,似想起什么,再一听外面的雨声,心道完蛋。 “花生是不是都死掉了。” 燕秋宇被她这一惊一乍,差点吓出个好歹来,张大山也是,“大姐,花生好着呢,个个都比你好。”说着上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嗯,终于不烧了。” 一旁燕秋宇黑着脸,冷声道:“收拾完就赶紧滚出去,怎么?还要在这看她洗澡。” 哈?张大山手上的扫把差点掉落,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跌过去,“我,我没有……” 10.不知好歹的东西 “师傅你干嘛凶他啊。”燕小安不高兴的轻轻推了自己师傅一下。 “没大没小,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你也可以温柔一点啊,你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燕小安疑惑着,掀开被子,看到了地上张大山来不及捎出去的碎纸屑,低头再看看自己。 “师傅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捏纸人!”燕小安调皮着,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纸人玩耍,毕竟渡魂司就她一个凡人,大家还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不过后来燕小安长大了,燕秋宇也用业绩在渡魂司给燕小安换了这身仙骨,只是同生来就是神明的人不一样,她除了不老不死以外,并没有别的任何本事。 非要说本事,那倒是嘴上功夫好着,又会贴人,在渡魂司比她那个师傅还吃香,个个心甘情愿的罩着她。 “谁让你半天不醒的,纸人也都湿了,赶紧泡泡去去寒吧。” 燕小安噘着嘴,朝屏风后的浴桶去了。 “对了师傅,刚才我听大山哥结结巴巴的要说什么,被你一打断,他又不说了,你干嘛打断他啊。”燕小安责怪着。 伴随着屏风后面脱衣服的身影,紧接着是水声,燕秋宇愣了一下,才侧过身子看向另一边,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唐突了燕小安。 “没什么,就你昏迷的时候,我跟他说你今年二十二了。” “啥?”燕小安差点惊的站了起来,可一看自己干干净净的,还是缩了回去。“你干嘛跟他说这个啊。” 那抱怨的话语有些轻,可燕秋宇还是听了个清楚,只以为自己那心肝儿徒弟,对张大山有想法,才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年龄。 那种自己养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危机感,顿时让他说不出什么人话来了,“那我现在出去告诉她,你已经几百岁了也不是不行。” 燕小安哪知道自己师傅脑子里想什么,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样告诉他,我不就不能在他面前装嫩了啊,回头他要是叫我一声姐,那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因为这个?”燕秋宇的想法明显跟燕小安不在同一频道上。 燕小安不解,“那不然还能是什么?我又不是你,能这样变那样变的。” 嘀嘀咕咕个没完的燕小安,一场发烧以后,又变回了那个叽叽喳喳,活力十足的人,燕秋宇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你秋锦师伯不是给了你变化药水吗,你怎么不带着。” “你都知道我这么大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东西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躲躲追杀还行,平时也没啥用。” “你骗你那些师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燕秋宇难得有了些笑意。 “谁叫他们那么笨啊,每次都上当。” 燕秋宇摇摇头站起身来,心说也就大家为了哄骗你这小妮子高兴,那点小伎俩,分分钟就被识破,不想看她不高兴的小脸罢了。 “我去给你煲点热汤,水温一降下来就记得出来,衣服给你搁在旁边架子上了,别泡太久。” 说完燕秋宇就离开了卧室。 张大山还心不在焉的想着刚才被二大爷逗弄的话,一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好半天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等人出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跟着燕秋宇屁股后面往厨房去了。 这人机灵的很,燕秋宇要做饭,他铁定提前就得去烧火热锅,撇去张大山有可能会拱白菜这一点,燕秋宇还是挺喜欢这大小伙子的。 张大山往里填着柴火,看着二大爷细心的准备着食材,“二大爷,方才我有点事一直没想通。” “嗯?” “您刚才让我从卧室滚出来,是因为小安,哦……小安姐是女儿身,可您为何还要待在屋内?” 张大山是真的满脸疑惑,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 燕秋宇此刻的扮相,是个颇有师傅气质的老头子,若说有什么唐突不对的,张大山往那处想都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可这仅仅只是师徒两,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啊。 那变化多端的表情,燕秋宇自然也猜出个一二来,几个花生米砸到张大山头上,那力度之大,差点没砸出几个大包来。 “行了行了,知道二大爷您是好人,是小的我思想龌龊,是我到年纪思春了,别打了别打了,哎呦,疼……”张大山委屈着,就差蹦起来了。 燕秋宇这才满意的收起了像继续砸那脑袋的想法。“小安以前不怎么出来过,回头你还跟以前那样对她就行,她要是再叫你一声大山哥,就当你赚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方才那一顿砸,张大山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哪敢说一个不好啊。“都依二大爷您,行了吧。” 下雨天,天色一直很暗,外面早早的就黑了,燕秋宇做完晚饭以后,燕小安饿的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那一碗汤没两下就让燕小安喝了个干净,张大山在一边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还有桌子上那两盘寡淡的炒青菜,总觉着自己这是要出家修行了。 “二大爷是真偏心。”这话张大山也就敢自己在嘴里嘀咕了,都没敢说出口。 不过燕小安自己吃饱了,自然还想着他,“这青菜也很好吃的啊,大山哥你别光看着,大小伙的正长身体的时候,赶紧吃。” 张大山:“我想吃肉呢。” 那鼻腔充斥的肉香,馋的张大山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方才那碗汤没什么油腥,燕秋宇滤过好几遍了。就怕燕小安身子刚好,吃的腻了反胃。 张大山则以为那锅里的肉都是留个燕小安的,都没敢张嘴说自己想吃,平日里在家有什么大鱼大肉的,自己都嫌弃的要命。 可那锅里传出阵阵香味的鸡肉,真的让人垂涎三尺啊。 燕小安看了自家师傅一眼,“你又凶大山哥了?” 燕秋宇瘪瘪嘴,头一次觉得自己被徒弟在外人面前拿捏有些不爽。 “怎么?自己没长手,还得为师屈尊降贵亲自给他喂不成?” 10.不知好歹的东西 “师傅你干嘛凶他啊。”燕小安不高兴的轻轻推了自己师傅一下。 “没大没小,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你也可以温柔一点啊,你平时也不是这样的啊。”燕小安疑惑着,掀开被子,看到了地上张大山来不及捎出去的碎纸屑,低头再看看自己。 “师傅你怎么可以趁我不在捏纸人!”燕小安调皮着,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跟纸人玩耍,毕竟渡魂司就她一个凡人,大家还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 不过后来燕小安长大了,燕秋宇也用业绩在渡魂司给燕小安换了这身仙骨,只是同生来就是神明的人不一样,她除了不老不死以外,并没有别的任何本事。 非要说本事,那倒是嘴上功夫好着,又会贴人,在渡魂司比她那个师傅还吃香,个个心甘情愿的罩着她。 “谁让你半天不醒的,纸人也都湿了,赶紧泡泡去去寒吧。” 燕小安噘着嘴,朝屏风后的浴桶去了。 “对了师傅,刚才我听大山哥结结巴巴的要说什么,被你一打断,他又不说了,你干嘛打断他啊。”燕小安责怪着。 伴随着屏风后面脱衣服的身影,紧接着是水声,燕秋宇愣了一下,才侧过身子看向另一边,其实他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唐突了燕小安。 “没什么,就你昏迷的时候,我跟他说你今年二十二了。” “啥?”燕小安差点惊的站了起来,可一看自己干干净净的,还是缩了回去。“你干嘛跟他说这个啊。” 那抱怨的话语有些轻,可燕秋宇还是听了个清楚,只以为自己那心肝儿徒弟,对张大山有想法,才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年龄。 那种自己养的白菜,要被猪拱了的危机感,顿时让他说不出什么人话来了,“那我现在出去告诉她,你已经几百岁了也不是不行。” 燕小安哪知道自己师傅脑子里想什么,反驳的话脱口而出,“你这样告诉他,我不就不能在他面前装嫩了啊,回头他要是叫我一声姐,那我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就因为这个?”燕秋宇的想法明显跟燕小安不在同一频道上。 燕小安不解,“那不然还能是什么?我又不是你,能这样变那样变的。” 嘀嘀咕咕个没完的燕小安,一场发烧以后,又变回了那个叽叽喳喳,活力十足的人,燕秋宇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你秋锦师伯不是给了你变化药水吗,你怎么不带着。” “你都知道我这么大了,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东西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躲躲追杀还行,平时也没啥用。” “你骗你那些师叔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燕秋宇难得有了些笑意。 “谁叫他们那么笨啊,每次都上当。” 燕秋宇摇摇头站起身来,心说也就大家为了哄骗你这小妮子高兴,那点小伎俩,分分钟就被识破,不想看她不高兴的小脸罢了。 “我去给你煲点热汤,水温一降下来就记得出来,衣服给你搁在旁边架子上了,别泡太久。” 说完燕秋宇就离开了卧室。 张大山还心不在焉的想着刚才被二大爷逗弄的话,一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就是好半天想不出是哪里不对。 等人出来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跟着燕秋宇屁股后面往厨房去了。 这人机灵的很,燕秋宇要做饭,他铁定提前就得去烧火热锅,撇去张大山有可能会拱白菜这一点,燕秋宇还是挺喜欢这大小伙子的。 张大山往里填着柴火,看着二大爷细心的准备着食材,“二大爷,方才我有点事一直没想通。” “嗯?” “您刚才让我从卧室滚出来,是因为小安,哦……小安姐是女儿身,可您为何还要待在屋内?” 张大山是真的满脸疑惑,才会想到什么说什么。 燕秋宇此刻的扮相,是个颇有师傅气质的老头子,若说有什么唐突不对的,张大山往那处想都觉得是自己有问题。 可这仅仅只是师徒两,还是觉得有些不妥啊。 那变化多端的表情,燕秋宇自然也猜出个一二来,几个花生米砸到张大山头上,那力度之大,差点没砸出几个大包来。 “行了行了,知道二大爷您是好人,是小的我思想龌龊,是我到年纪思春了,别打了别打了,哎呦,疼……”张大山委屈着,就差蹦起来了。 燕秋宇这才满意的收起了像继续砸那脑袋的想法。“小安以前不怎么出来过,回头你还跟以前那样对她就行,她要是再叫你一声大山哥,就当你赚了,不知好歹的东西。” 方才那一顿砸,张大山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哪敢说一个不好啊。“都依二大爷您,行了吧。” 下雨天,天色一直很暗,外面早早的就黑了,燕秋宇做完晚饭以后,燕小安饿的早就咕噜咕噜叫了。 那一碗汤没两下就让燕小安喝了个干净,张大山在一边看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还有桌子上那两盘寡淡的炒青菜,总觉着自己这是要出家修行了。 “二大爷是真偏心。”这话张大山也就敢自己在嘴里嘀咕了,都没敢说出口。 不过燕小安自己吃饱了,自然还想着他,“这青菜也很好吃的啊,大山哥你别光看着,大小伙的正长身体的时候,赶紧吃。” 张大山:“我想吃肉呢。” 那鼻腔充斥的肉香,馋的张大山哈喇子都快出来了。 方才那碗汤没什么油腥,燕秋宇滤过好几遍了。就怕燕小安身子刚好,吃的腻了反胃。 张大山则以为那锅里的肉都是留个燕小安的,都没敢张嘴说自己想吃,平日里在家有什么大鱼大肉的,自己都嫌弃的要命。 可那锅里传出阵阵香味的鸡肉,真的让人垂涎三尺啊。 燕小安看了自家师傅一眼,“你又凶大山哥了?” 燕秋宇瘪瘪嘴,头一次觉得自己被徒弟在外人面前拿捏有些不爽。 “怎么?自己没长手,还得为师屈尊降贵亲自给他喂不成?” 11.别怕,我在 “他就是个孩子,师傅你怎么总跟他置气,何时如此幼稚了。” “哼。”燕秋宇哼出一个鼻音,拒绝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好了,我这不已经好了嘛,每次我一生个病什么的,你那脸拉的都老长老长的,那张帅脸我也就忍了,可你现在这老头脸,拉那么长真的很难看啊,笑一个行了吧。” 这安慰的话,不说还好,一说燕秋宇拉长的脸又黑了几分,心里嘀咕着,为师这张皮真的丑了? 雨一停,张大山担心花生地的事,一早扛着锄头就上了山,燕小安吵着要去,被燕秋宇给拦下了。 “你病才刚好,你跑去干嘛?” 燕小安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平日里朝气蓬勃的小脸,这会皱皱巴巴的,自己跑书房窗口坐着,也不说话了。 等了好一会儿燕秋宇也没听到动静,才担心着靠了过去,“小安今天这是怎么了?” “师傅啊。” “嗯?” “我头有些疼。” 燕秋宇望了望窗外,这两天雨水有些多,天不免凉了些,起身将一侧披风拿过来给燕小安披上,“受凉还没好利索,少在窗口吹凉风。” 拢了拢披风,燕小安的小脸上不安的情绪有些过于明显,原本燕秋宇是想把这事给过去的,一看她精神不振,自己也跟着不安。 “有什么事就跟师傅好好说说,自己藏着掖着,你也想不通的。” 那些梦中的场景,在燕小安的脑中挥之不去,除了记不得十岁以前的事以外,燕秋宇从未瞒过自己任何事。 原本以为这几百年过去了,总归会忘记的,可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又做了噩梦。 “我其实总在想,师傅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这样的燕小安让燕秋宇心疼过多,“这些事就莫要再想了,你这样为师都要伤怀了,可是又梦到什么了?” 燕秋宇明知故问,燕小安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师傅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他就是不说。 “嗯,梦到了阿爹阿娘,就是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许是时间久远了些,这些事你也不必挂在心上,若是投胎,你父母……” “我是师傅你渡魂的时候捡到的孩子吗?”燕小安突然问。 燕秋宇愣了一下,那时自己还不在渡魂司,若说为什么一定要养着她,这事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想不通。 “不是,别乱想了。” 燕小安靠在燕秋宇肩膀上,“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画面。” 梦里那些拉着自己的手,那些看不见的人脸,还有呼唤自己的人,一切的一切看上去,跟美好沾不上任何的边。 若不是突然出现的师傅的声音,还有那金光,恐怕自己真的会沦陷在梦境中不成。 “那时小安还小,很多事都记不得,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一定想知道。”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师傅你是天生的神明,仙骨之人,我跟你不一样。”燕小安似抱怨。“师傅你就老实交代吧,我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或者什么灾祸。你才不得不把我带在身边的?” 燕秋宇的表情变了变,燕小安也不安了起来,生怕真的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见燕秋宇食指点到她太阳穴,将头给推到了一边,“你又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叫你少看那些教坏人的东西,你成天的把自己幻想成什么了?” 燕小安噘嘴,“什么嘛。” 每到这个时候,师傅都是这样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可越是这样,燕小安才越觉得有问题。 “别乱想了,天大的事还有师傅给你顶着,别怕,我在呢。”燕秋宇揉了揉她的头,起身把一旁的书放好。 张大山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瞅着燕小安那张包子脸,在窗户外,手都没洗往她脸上去了一把。 “大山哥。”刚才的事燕小安想不通,也就干脆不想了,正好张大山回来,她担心着花生的事,“怎么样了,花生还好不。” “还行,雨停了,我去补了些种子,问题应该不大。” 燕小安点点头,“那就好,这雨怎么说下就下的,咳咳……” “你两说话进来说,别站窗口灌凉风。”燕秋宇又不满了。 张大山怂的很,一听这动静,立马回屋收拾干净换了衣服,等再出来的时候,看见燕小安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你干嘛呢?二大爷呢?” 刚才燕秋宇说整理渡魂簿的事,怕张大山看见了,这才打发燕小安出来跟张大山待会。 “我师傅他有点事,让我出来教你写写字。” “写字?”张大山看着桌子上那白纸上歪七扭八的字,心中疑惑。 这事真怪不得燕小安,她开窍晚的很,等开了窍的时候,写字什么的都有钢笔啥的,这毛笔她真拿捏不了,不过再怎么也比张大山好了一丢丢。 书房内,燕秋宇看着眼前的渡魂簿,叹了一声,那些名字有的他有些印象,还有的甚至都不知出处。 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是跟那时捡到燕小安有关系。 任务中有什么事大家都是靠渡魂簿联系,这会渡魂簿无风自动,在某一页停住出现几个字:可是又破了戒。 燕秋宇打坐入定,同一时间燕秋锦收到风也回了房。 「这事是不是非我不可。」燕秋宇早该知道的。 「主神殿的钟又响了,父君在你的事上,可是操碎了心,那孩子可是又魇着了?」 「大哥这是怨我还是笑话我?」 「大哥怨不得你,更笑话不得你,只盼你这一朝能解了那孩子的心结,这些都是你自己结下的因。」燕秋锦说完,两人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燕秋宇都知道啊,自己一意孤行,留下燕小安,确实是大不韪一事,才导致这些孤魂一直困在混沌之处。 11.别怕,我在 “他就是个孩子,师傅你怎么总跟他置气,何时如此幼稚了。” “哼。”燕秋宇哼出一个鼻音,拒绝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好了,我这不已经好了嘛,每次我一生个病什么的,你那脸拉的都老长老长的,那张帅脸我也就忍了,可你现在这老头脸,拉那么长真的很难看啊,笑一个行了吧。” 这安慰的话,不说还好,一说燕秋宇拉长的脸又黑了几分,心里嘀咕着,为师这张皮真的丑了? 雨一停,张大山担心花生地的事,一早扛着锄头就上了山,燕小安吵着要去,被燕秋宇给拦下了。 “你病才刚好,你跑去干嘛?” 燕小安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平日里朝气蓬勃的小脸,这会皱皱巴巴的,自己跑书房窗口坐着,也不说话了。 等了好一会儿燕秋宇也没听到动静,才担心着靠了过去,“小安今天这是怎么了?” “师傅啊。” “嗯?” “我头有些疼。” 燕秋宇望了望窗外,这两天雨水有些多,天不免凉了些,起身将一侧披风拿过来给燕小安披上,“受凉还没好利索,少在窗口吹凉风。” 拢了拢披风,燕小安的小脸上不安的情绪有些过于明显,原本燕秋宇是想把这事给过去的,一看她精神不振,自己也跟着不安。 “有什么事就跟师傅好好说说,自己藏着掖着,你也想不通的。” 那些梦中的场景,在燕小安的脑中挥之不去,除了记不得十岁以前的事以外,燕秋宇从未瞒过自己任何事。 原本以为这几百年过去了,总归会忘记的,可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又做了噩梦。 “我其实总在想,师傅你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把我带在身边的。” 这样的燕小安让燕秋宇心疼过多,“这些事就莫要再想了,你这样为师都要伤怀了,可是又梦到什么了?” 燕秋宇明知故问,燕小安看了他一眼,她总觉得师傅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可他就是不说。 “嗯,梦到了阿爹阿娘,就是看不清他们长什么样子。” “许是时间久远了些,这些事你也不必挂在心上,若是投胎,你父母……” “我是师傅你渡魂的时候捡到的孩子吗?”燕小安突然问。 燕秋宇愣了一下,那时自己还不在渡魂司,若说为什么一定要养着她,这事连他自己有的时候都想不通。 “不是,别乱想了。” 燕小安靠在燕秋宇肩膀上,“师傅捡到我的时候,我想一定不是什么好画面。” 梦里那些拉着自己的手,那些看不见的人脸,还有呼唤自己的人,一切的一切看上去,跟美好沾不上任何的边。 若不是突然出现的师傅的声音,还有那金光,恐怕自己真的会沦陷在梦境中不成。 “那时小安还小,很多事都记不得,过去这么久了,为何一定想知道。” “就是觉得有些奇怪,师傅你是天生的神明,仙骨之人,我跟你不一样。”燕小安似抱怨。“师傅你就老实交代吧,我是不是什么天煞孤星,或者什么灾祸。你才不得不把我带在身边的?” 燕秋宇的表情变了变,燕小安也不安了起来,生怕真的听到什么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只见燕秋宇食指点到她太阳穴,将头给推到了一边,“你又胡思乱想个什么劲?叫你少看那些教坏人的东西,你成天的把自己幻想成什么了?” 燕小安噘嘴,“什么嘛。” 每到这个时候,师傅都是这样一副老不正经的样子,可越是这样,燕小安才越觉得有问题。 “别乱想了,天大的事还有师傅给你顶着,别怕,我在呢。”燕秋宇揉了揉她的头,起身把一旁的书放好。 张大山从地里回来的时候,正好瞅着燕小安那张包子脸,在窗户外,手都没洗往她脸上去了一把。 “大山哥。”刚才的事燕小安想不通,也就干脆不想了,正好张大山回来,她担心着花生的事,“怎么样了,花生还好不。” “还行,雨停了,我去补了些种子,问题应该不大。” 燕小安点点头,“那就好,这雨怎么说下就下的,咳咳……” “你两说话进来说,别站窗口灌凉风。”燕秋宇又不满了。 张大山怂的很,一听这动静,立马回屋收拾干净换了衣服,等再出来的时候,看见燕小安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你干嘛呢?二大爷呢?” 刚才燕秋宇说整理渡魂簿的事,怕张大山看见了,这才打发燕小安出来跟张大山待会。 “我师傅他有点事,让我出来教你写写字。” “写字?”张大山看着桌子上那白纸上歪七扭八的字,心中疑惑。 这事真怪不得燕小安,她开窍晚的很,等开了窍的时候,写字什么的都有钢笔啥的,这毛笔她真拿捏不了,不过再怎么也比张大山好了一丢丢。 书房内,燕秋宇看着眼前的渡魂簿,叹了一声,那些名字有的他有些印象,还有的甚至都不知出处。 不过无一例外的,这些人都是跟那时捡到燕小安有关系。 任务中有什么事大家都是靠渡魂簿联系,这会渡魂簿无风自动,在某一页停住出现几个字:可是又破了戒。 燕秋宇打坐入定,同一时间燕秋锦收到风也回了房。 「这事是不是非我不可。」燕秋宇早该知道的。 「主神殿的钟又响了,父君在你的事上,可是操碎了心,那孩子可是又魇着了?」 「大哥这是怨我还是笑话我?」 「大哥怨不得你,更笑话不得你,只盼你这一朝能解了那孩子的心结,这些都是你自己结下的因。」燕秋锦说完,两人之间的联系就断了。 燕秋宇都知道啊,自己一意孤行,留下燕小安,确实是大不韪一事,才导致这些孤魂一直困在混沌之处。 12.鸡妈妈 燕小安这病一好,燕秋宇就开始又准备干正事了,一大清早燕小安还没醒,自己就先去了山上看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燕小安醒了不知道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东西,燕秋宇只闻着一股一股的糊味,接着是从厨房冒出来的黑烟。 “小安?”燕秋宇担心的叫了一声。 咳咳咳……燕小安呛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师…师傅你回来了。” “你干嘛呢?”燕秋宇只见一黑脸小人从厨房出来,无奈叹了一声,“你这是又准备趁没人把房子烧了?” 渡魂司的住处漏风少不了燕小安的功劳,某位不会做饭的主,在渡魂司第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是把厨房给炸了。 “我闲的很。”燕小安也委屈啊,在渡魂司好歹还有电视可以看,游戏可以玩,可到了这,一闲下来,除了发呆就是没事找事。 “昨儿个大山说回去陪阿娘,我叫他顺带捎些小动物回来陪你。” 这山里倒也有些小动物,只是这野生的,难驯养,燕秋宇怕伤着燕小安,就没敢给她寻两个,正好张大山要回去,他才嘱咐了一声。 “真的?”燕小安有些兴奋,洗了一把脸,正好张大山赶着牛车回来了,“小安…小安…” 说人人到,燕小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二大爷怕你无聊,昨天就明里暗里说着让我早点回来,我阿娘想我的紧,我留了一宿,不过在家住不下,今早早早就起身回来了。”张大山把牛车拴好,由着燕小安拽着自己胳膊往院子里去。 燕秋宇在厨房噼里啪啦的收拾着,竟有些怨恨张大山回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看到燕小安的笑脸后,也算是满意了一些。 好半晌燕秋宇收拾完厨房,没听到两人动静,等出去的时候,只听着从后院传来笑声。 “那我以后就是鸡妈妈了,这个身上红毛多的叫小红,那个叫小绿,那个呢……”燕小安用颜色分辨着张大山带回来的几只鸡。 张大山蹲着在给鸡规划住宿的地,燕秋宇黑脸看着这画面。 “鸡妈妈是什么?”张大山对这词有些蒙。 燕小安一时嘴快,忘了改改称呼,“哦,就小鸡它们的娘。” 某位不怕死的应着,“这样啊,那小鸡都是我带回来的,我就是他们爹。” “哈哈哈……”两人说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燕秋宇的出现,一听这话,燕秋宇冷着脸开了口,“我看那只养两日红烧应该不错,到处跑的那个清蒸应该更有滋味……” “师傅!” “二大爷,您……” 燕小安靠近恶狠狠的看着燕秋宇,“你能不能当个人。”抓起燕秋宇的手比划了一下,“人小鸡才你巴掌大,你就想着红烧清蒸……” 说完燕小安斯哈了一下,心说虽然是很好吃啦,可那也不能现在就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啊。 “总之老头,你离他们远一点。” “对啊,二大爷您真扫兴。”张大山很快就圈好了一片区域出来,让几只小鸡撒欢的跑。 燕小安还在那看小鸡跑来跑去,张大山被燕秋宇叫着去了前院。 “我让你带小动物回来,你怎么带些鸡回来了?”燕秋宇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的,顶多张大山能带个狗什么的回来,陪陪小安也好,结果他倒好,直接整了一窝鸡。 “小鸡不是动物吗?我还问我阿娘来着。”张大山抓了抓自己头发,“阿娘说,咱养点小鸡什么的,等下了蛋还能给小安煮两个吃,我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就买了几个。” 燕秋宇反驳不他,再看看眼前这个“鸡爹”,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还想着省事的活,直接就给他安排上了。 “陂塘那边的水稻苗应该差不多了,这两日雨水比较足,水田里的水该是够了,再不种就要晚了。” 燕秋宇像是自言自语,可张大山多机灵的主,立马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活。 “那我明儿一早就去备苗,我们明天就种吗?”算算日子,这会种不早不晚刚刚好。 燕秋宇点点头,晚上张大山吃了饭早早就睡了。 书房内师徒两正秉烛夜谈,燕小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旁边放了一躺椅,燕秋宇整理完渡魂簿以后走了过去。 “这次的事情这么棘手吗?”想起看到渡魂簿时,那上面数不清的人名,再看看师傅这几天忙前忙后的,燕小安是担心的。 “倒也算不上棘手,方才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时辰未到,怕你无聊了些,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 那些东西越是整理到最后,燕秋宇的心就越是不安了起来,到底是害怕的。 燕小安一听这个,翻身用屁股对着他,嘴里嘟囔着,“无聊归无聊,你让我自己回渡魂司,我才不回去。”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燕秋宇知道她性子倔,也就只能依着她。“我不在的时候,你不也能哄着自己到处去玩嘛,这会怎么这么倔的。” 燕秋宇不说还好,一说燕小安这脾气就上来了,卷着被子起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师傅。 “啊,可不,我要是早知道你那敷衍了事的态度,我早跟你一块赚赚业绩了,你瞅瞅人云添师叔,不过才分到渡魂司几年功夫,人那业绩哪次不是第一?” 燕秋宇心虚不去看她。 “别人一到年底了,都有个带薪假什么的,去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你倒好,你是一年到头,没有一天不在旅行,一看业绩,那么大个鸡蛋…你,你能不能有点用啊。” “以下犯上,该打。” “还我该打呢,早知道就听师伯他们的话了,在渡魂司寻个长得好看的嫁了,也好过天天跟你吃不饱穿不暖。” 说这话也不过燕小安一时嘴快,可某人倒是听了进去。 这么多年来,多少人上门跟燕秋宇说起燕小安的亲事,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又说什么燕小安人见人爱,他燕秋宇听的多了。 “渡魂司拢共就那么几个青年才俊,算算你也不小了,我想……”燕秋宇似真的考虑起了这问题。 12.鸡妈妈 燕小安这病一好,燕秋宇就开始又准备干正事了,一大清早燕小安还没醒,自己就先去了山上看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燕小安醒了不知道在厨房里捣鼓什么东西,燕秋宇只闻着一股一股的糊味,接着是从厨房冒出来的黑烟。 “小安?”燕秋宇担心的叫了一声。 咳咳咳……燕小安呛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师…师傅你回来了。” “你干嘛呢?”燕秋宇只见一黑脸小人从厨房出来,无奈叹了一声,“你这是又准备趁没人把房子烧了?” 渡魂司的住处漏风少不了燕小安的功劳,某位不会做饭的主,在渡魂司第一件惊天动地的事,就是把厨房给炸了。 “我闲的很。”燕小安也委屈啊,在渡魂司好歹还有电视可以看,游戏可以玩,可到了这,一闲下来,除了发呆就是没事找事。 “昨儿个大山说回去陪阿娘,我叫他顺带捎些小动物回来陪你。” 这山里倒也有些小动物,只是这野生的,难驯养,燕秋宇怕伤着燕小安,就没敢给她寻两个,正好张大山要回去,他才嘱咐了一声。 “真的?”燕小安有些兴奋,洗了一把脸,正好张大山赶着牛车回来了,“小安…小安…” 说人人到,燕小安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去,“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二大爷怕你无聊,昨天就明里暗里说着让我早点回来,我阿娘想我的紧,我留了一宿,不过在家住不下,今早早早就起身回来了。”张大山把牛车拴好,由着燕小安拽着自己胳膊往院子里去。 燕秋宇在厨房噼里啪啦的收拾着,竟有些怨恨张大山回来的不是时候,不过看到燕小安的笑脸后,也算是满意了一些。 好半晌燕秋宇收拾完厨房,没听到两人动静,等出去的时候,只听着从后院传来笑声。 “那我以后就是鸡妈妈了,这个身上红毛多的叫小红,那个叫小绿,那个呢……”燕小安用颜色分辨着张大山带回来的几只鸡。 张大山蹲着在给鸡规划住宿的地,燕秋宇黑脸看着这画面。 “鸡妈妈是什么?”张大山对这词有些蒙。 燕小安一时嘴快,忘了改改称呼,“哦,就小鸡它们的娘。” 某位不怕死的应着,“这样啊,那小鸡都是我带回来的,我就是他们爹。” “哈哈哈……”两人说笑的时候,并没有注意燕秋宇的出现,一听这话,燕秋宇冷着脸开了口,“我看那只养两日红烧应该不错,到处跑的那个清蒸应该更有滋味……” “师傅!” “二大爷,您……” 燕小安靠近恶狠狠的看着燕秋宇,“你能不能当个人。”抓起燕秋宇的手比划了一下,“人小鸡才你巴掌大,你就想着红烧清蒸……” 说完燕小安斯哈了一下,心说虽然是很好吃啦,可那也不能现在就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命运啊。 “总之老头,你离他们远一点。” “对啊,二大爷您真扫兴。”张大山很快就圈好了一片区域出来,让几只小鸡撒欢的跑。 燕小安还在那看小鸡跑来跑去,张大山被燕秋宇叫着去了前院。 “我让你带小动物回来,你怎么带些鸡回来了?”燕秋宇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的,顶多张大山能带个狗什么的回来,陪陪小安也好,结果他倒好,直接整了一窝鸡。 “小鸡不是动物吗?我还问我阿娘来着。”张大山抓了抓自己头发,“阿娘说,咱养点小鸡什么的,等下了蛋还能给小安煮两个吃,我一听也是那么回事,就买了几个。” 燕秋宇反驳不他,再看看眼前这个“鸡爹”,气不打一处来,原本还想着省事的活,直接就给他安排上了。 “陂塘那边的水稻苗应该差不多了,这两日雨水比较足,水田里的水该是够了,再不种就要晚了。” 燕秋宇像是自言自语,可张大山多机灵的主,立马就知道这是自己的活。 “那我明儿一早就去备苗,我们明天就种吗?”算算日子,这会种不早不晚刚刚好。 燕秋宇点点头,晚上张大山吃了饭早早就睡了。 书房内师徒两正秉烛夜谈,燕小安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旁边放了一躺椅,燕秋宇整理完渡魂簿以后走了过去。 “这次的事情这么棘手吗?”想起看到渡魂簿时,那上面数不清的人名,再看看师傅这几天忙前忙后的,燕小安是担心的。 “倒也算不上棘手,方才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只是这时辰未到,怕你无聊了些,要不我把你送回去吧。” 那些东西越是整理到最后,燕秋宇的心就越是不安了起来,到底是害怕的。 燕小安一听这个,翻身用屁股对着他,嘴里嘟囔着,“无聊归无聊,你让我自己回渡魂司,我才不回去。” 原本还想说什么的燕秋宇知道她性子倔,也就只能依着她。“我不在的时候,你不也能哄着自己到处去玩嘛,这会怎么这么倔的。” 燕秋宇不说还好,一说燕小安这脾气就上来了,卷着被子起身,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师傅。 “啊,可不,我要是早知道你那敷衍了事的态度,我早跟你一块赚赚业绩了,你瞅瞅人云添师叔,不过才分到渡魂司几年功夫,人那业绩哪次不是第一?” 燕秋宇心虚不去看她。 “别人一到年底了,都有个带薪假什么的,去个说走就走的旅行,你倒好,你是一年到头,没有一天不在旅行,一看业绩,那么大个鸡蛋…你,你能不能有点用啊。” “以下犯上,该打。” “还我该打呢,早知道就听师伯他们的话了,在渡魂司寻个长得好看的嫁了,也好过天天跟你吃不饱穿不暖。” 说这话也不过燕小安一时嘴快,可某人倒是听了进去。 这么多年来,多少人上门跟燕秋宇说起燕小安的亲事,说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又说什么燕小安人见人爱,他燕秋宇听的多了。 “渡魂司拢共就那么几个青年才俊,算算你也不小了,我想……”燕秋宇似真的考虑起了这问题。 13.插秧 燕小安那莫名其妙的态度,燕秋宇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通,还没等鸡鸣,外面窸窸窣窣的响起了动静。 “大山?”燕秋宇推门叫了一声。 “唉,二大爷,您怎么醒了,还早着呢,再睡会吧。” “你这一早干什么去?” “去备苗啊,您昨天不是说这两日得把水稻种了嘛,我早点去,还能多干点活。” 燕秋宇一晚上脑子里糊涂着,把这事倒给忘了。“还早,等鸡鸣再去吧。” “不早了。”张大山抬头看了看外面,月亮还没完全回家,露出了半个头在天边挂着。 燕秋宇拿过一侧外套穿上,“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 啊?二大爷这是?张大山这脑子哪能想的通,一路上两人也没一句话,等到了山上,刚刚天亮,时间掐的刚刚好。 张大山脱鞋踩了进去,“嘶……”有点凉,倒还能接受,可不说这乡下娃子抗造。 反观燕秋宇就那么站在田埂上,冷眼看着干活的张大山。 原本张大山自己一个人吧,三两下干完活也好早点回去,可这一直有个人盯着,他也有点遭不住啊。 “二大爷,您要不先回去吧,小安一会该醒了,留她自己一个人,该是怕了。” “你很担心她啊。”燕秋宇这话听上去竟有些酸溜溜的,张大山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嗯?张大山只觉得今日的二大爷有些奇怪,说话怎么听上去都带刺的,平日里不是他最操心小安的事,今儿个怎么就一副像是躲着的样子。 “我担不担心有啥用啊,回头小安有个冬瓜豆腐的,心疼的还不是二大爷您。” 这话燕秋宇觉得有理,“那你自己先忙着,今儿个准备一水田的苗就行,够了回来吃早饭。” 燕秋宇的动作很快,刚说完话的功夫,人就从张大山眼前消失了,张大山哪知道这二大爷是抽哪门子筋,只听说有饭吃,直接干劲十足。 把水稻苗准备好回去的路上,张大山操心花生地的事,路过看了看,虽说被大雨折腾了两日,好在花生们个个给力,没有太大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燕秋宇早饭也做好了,燕小安打扮的似模似样,一看就准备干活的样子。 “师傅,人家病才刚刚好,不至于这么急吧。”燕小安撒着娇,若是平时燕秋宇还真可能被她唬住了,可就坏在说这话的时候,张大山正好一脚踩进了屋。 燕秋宇的脸怪异的黑了一下,口气也难免僵硬了些,“就是因为平时锻炼少了,所以这个体质不好,才容易生病。” 行行行,好好好,你有理,燕小安挖了一勺粥进嘴里,才勉强接受自己师傅的无情。 “二大爷,我还没问您干嘛要种花生呢。”这事张大山很早就想问了,这张家沟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种花生的人,主要还是因为水土问题,收成自然比不得水稻什么来的好。 燕秋宇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燕小安,“多干活少说话。” “哦。”张大山又不知道自己是捋到了那根老虎毛了,二大爷这两天的脾气是真臭。 饭后等三人真的到了水稻田的时候,燕小安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这水稻田几乎是望不到边。 燕秋宇一身白袍长袖,显然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燕小安皱着包子脸试了试水田里的水,整一个凉字了得。 好在天气算得上给力,太阳早早的挂上的枝头,燕小安墨迹着,到底是下了水。 田里是张大山回去吃早饭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水稻苗,下水田前,张大山从背篓里拿出了两头都系着细绳的木棍。 给燕小安一根,自己又拿了另一个。 “大山哥,这个干嘛用的?” “可能是为了好看吧。”张大山随口一答,其实要是说真的有什么用,他也说不上来。 “师傅师傅。”燕小安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理,叫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个有什么用?” “一方面是为了美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规划有计划的进行插秧,节约些时间。” 燕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今已经快五月天了,离他们到这地也差不多一个来月了,燕小安也已经习惯了如今这样的乡野生活。 偶尔会宽慰自己,总归当是来体验一下生活的,又不可能一世都困在这里。 这么一想,燕小安的心情也好了些许,干劲也十足了些。 燕秋宇眼神好使,指挥着两人站在田埂两头插好了木棍,细细的长绳绷的直直的。 下水后,燕小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冷了,太阳公公更是给力,似照着燕小安的地晒,给她是烘的暖烘烘的,就是张大山年轻底子好,没一会儿热出了汗。 “唉,我说今儿个这太阳,咋跟那七月天似得,这么毒辣。”张大山抱怨着。 燕小安随着细绳插了一趟秧苗,张大山已经都插完一趟的三分之二了。 再抬头看看燕小安干的活,歪七扭八的秧苗几乎没有一个安然在水下的,个个飘在水上屁股根晒着太阳。 “哈哈哈……”张大山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燕小安瞪了他一眼,想她几时干过这样的活了,来了这破地以后,才一个月,手都糙了,还要被人嘲笑。 燕秋宇看了一眼,没说话,往另一边水田走去,前几日燕小安病还没好,这地张大山就找人提前犁好了,一点不耽误干活。 只是这事跟燕小安有关,她自然是要亲力而为的,免得到时候送不走混沌的孤魂,干了白工,又得重新来一遭,费心费神。 一见师傅不为自己说话,燕小安顿时觉得委屈,脸才刚刚一皱,张大山立马服了软,“姑奶奶欸,怕了你了,你这样……” 张大山将秧苗放在手中,几根指头都直直的,秧苗卡在中间,一下水,直直落地秧苗稳稳嵌在泥里。 13.插秧 燕小安那莫名其妙的态度,燕秋宇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通,还没等鸡鸣,外面窸窸窣窣的响起了动静。 “大山?”燕秋宇推门叫了一声。 “唉,二大爷,您怎么醒了,还早着呢,再睡会吧。” “你这一早干什么去?” “去备苗啊,您昨天不是说这两日得把水稻种了嘛,我早点去,还能多干点活。” 燕秋宇一晚上脑子里糊涂着,把这事倒给忘了。“还早,等鸡鸣再去吧。” “不早了。”张大山抬头看了看外面,月亮还没完全回家,露出了半个头在天边挂着。 燕秋宇拿过一侧外套穿上,“算了,我跟你一块去吧。” 啊?二大爷这是?张大山这脑子哪能想的通,一路上两人也没一句话,等到了山上,刚刚天亮,时间掐的刚刚好。 张大山脱鞋踩了进去,“嘶……”有点凉,倒还能接受,可不说这乡下娃子抗造。 反观燕秋宇就那么站在田埂上,冷眼看着干活的张大山。 原本张大山自己一个人吧,三两下干完活也好早点回去,可这一直有个人盯着,他也有点遭不住啊。 “二大爷,您要不先回去吧,小安一会该醒了,留她自己一个人,该是怕了。” “你很担心她啊。”燕秋宇这话听上去竟有些酸溜溜的,张大山半天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嗯?张大山只觉得今日的二大爷有些奇怪,说话怎么听上去都带刺的,平日里不是他最操心小安的事,今儿个怎么就一副像是躲着的样子。 “我担不担心有啥用啊,回头小安有个冬瓜豆腐的,心疼的还不是二大爷您。” 这话燕秋宇觉得有理,“那你自己先忙着,今儿个准备一水田的苗就行,够了回来吃早饭。” 燕秋宇的动作很快,刚说完话的功夫,人就从张大山眼前消失了,张大山哪知道这二大爷是抽哪门子筋,只听说有饭吃,直接干劲十足。 把水稻苗准备好回去的路上,张大山操心花生地的事,路过看了看,虽说被大雨折腾了两日,好在花生们个个给力,没有太大的问题。 回去的时候,燕秋宇早饭也做好了,燕小安打扮的似模似样,一看就准备干活的样子。 “师傅,人家病才刚刚好,不至于这么急吧。”燕小安撒着娇,若是平时燕秋宇还真可能被她唬住了,可就坏在说这话的时候,张大山正好一脚踩进了屋。 燕秋宇的脸怪异的黑了一下,口气也难免僵硬了些,“就是因为平时锻炼少了,所以这个体质不好,才容易生病。” 行行行,好好好,你有理,燕小安挖了一勺粥进嘴里,才勉强接受自己师傅的无情。 “二大爷,我还没问您干嘛要种花生呢。”这事张大山很早就想问了,这张家沟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种花生的人,主要还是因为水土问题,收成自然比不得水稻什么来的好。 燕秋宇看了一眼吃的正香的燕小安,“多干活少说话。” “哦。”张大山又不知道自己是捋到了那根老虎毛了,二大爷这两天的脾气是真臭。 饭后等三人真的到了水稻田的时候,燕小安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这水稻田几乎是望不到边。 燕秋宇一身白袍长袖,显然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燕小安皱着包子脸试了试水田里的水,整一个凉字了得。 好在天气算得上给力,太阳早早的挂上的枝头,燕小安墨迹着,到底是下了水。 田里是张大山回去吃早饭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水稻苗,下水田前,张大山从背篓里拿出了两头都系着细绳的木棍。 给燕小安一根,自己又拿了另一个。 “大山哥,这个干嘛用的?” “可能是为了好看吧。”张大山随口一答,其实要是说真的有什么用,他也说不上来。 “师傅师傅。”燕小安秉持着不懂就问的原理,叫了一声。 “怎么了?” “这个有什么用?” “一方面是为了美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有规划有计划的进行插秧,节约些时间。” 燕小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如今已经快五月天了,离他们到这地也差不多一个来月了,燕小安也已经习惯了如今这样的乡野生活。 偶尔会宽慰自己,总归当是来体验一下生活的,又不可能一世都困在这里。 这么一想,燕小安的心情也好了些许,干劲也十足了些。 燕秋宇眼神好使,指挥着两人站在田埂两头插好了木棍,细细的长绳绷的直直的。 下水后,燕小安适应了好一会儿才没那么冷了,太阳公公更是给力,似照着燕小安的地晒,给她是烘的暖烘烘的,就是张大山年轻底子好,没一会儿热出了汗。 “唉,我说今儿个这太阳,咋跟那七月天似得,这么毒辣。”张大山抱怨着。 燕小安随着细绳插了一趟秧苗,张大山已经都插完一趟的三分之二了。 再抬头看看燕小安干的活,歪七扭八的秧苗几乎没有一个安然在水下的,个个飘在水上屁股根晒着太阳。 “哈哈哈……”张大山笑出了声。 “笑什么笑。”燕小安瞪了他一眼,想她几时干过这样的活了,来了这破地以后,才一个月,手都糙了,还要被人嘲笑。 燕秋宇看了一眼,没说话,往另一边水田走去,前几日燕小安病还没好,这地张大山就找人提前犁好了,一点不耽误干活。 只是这事跟燕小安有关,她自然是要亲力而为的,免得到时候送不走混沌的孤魂,干了白工,又得重新来一遭,费心费神。 一见师傅不为自己说话,燕小安顿时觉得委屈,脸才刚刚一皱,张大山立马服了软,“姑奶奶欸,怕了你了,你这样……” 张大山将秧苗放在手中,几根指头都直直的,秧苗卡在中间,一下水,直直落地秧苗稳稳嵌在泥里。 14.师傅做的包子好吃 等到中午时分,燕小安累的像是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地才干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心中不免叫苦连连。 燕秋宇取了清水给二人冲洗,燕小安指甲缝里有些泥,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早已顾不得那点干净,从兜里掏出花生糕吃了起来。 一开始张大山对糕点什么的,因为吃的少,燕秋宇做的又好吃,他还挺爱吃的,只是这一个月,这糕点甜食几乎换着花样做,也都吃够了啊,特别是燕小安此刻手里拿的花生糕。 “小安。” “嗯?”燕小安吃的香,另一只手接过燕秋宇递来的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此刻二人席地而坐,哪还有什么淑女姿态,虽说燕小安从前就跟这两字不挂边,可静态时的她还是很矜持的。 “这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不好吃吗?”燕小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在渡魂司他师傅的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想吃他做饭的人,都得提前预约很久的好吧。 “好吃啊,可也挡不住天天吃吧。”张大山看她吃的那么香,本想着一咬牙也吃点的,毕竟肚子咕噜骗不了人,可一想到那甜腻的滋味,又觉得亏待了自己。 一边燕秋宇好像早看出他的拒绝一样,从篓子里拿了两夹了陷的大饼,“吃这个吧,你这一天干不少活,吃好点也不顶饱。” 这饼才一拿出来,香味四溢,张大山就开始流哈喇子了,立马不客气的拿了过去,“谢谢二大爷。” 一下口,酱香爆汁,张大山都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还嘚瑟的在燕小安面前炫了好几口,“还是二大爷好,我有肉吃。” 燕小安却不那么在意,对肉似乎兴趣不大,又吃了几个糯糯的香糕,累的瘫在自家师傅身上衔草吃。 一开始张大山还不习惯燕小安这男孩性子,如果处的时间长了,对这样的她也已经习惯了。 燕秋宇也不嫌泥沾了身,燕小安兜里剩的几块糕点自己凑合着吃了,想着等再做着新的,吃起来味也好。 “师傅。” “嗯。” “这么多地,我们要几天才能种完啊。”这一片地燕小安都觉得望不到头,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感到难受。 燕秋宇给她挡住风口,只让太阳晒着她,看了看在阳光下波光凌凌的水田,似不经意的回答,“就这几天,再晚了,恐是要耽误收成的日子了。” 这话听上去像是安慰,张大山一眼望过去,都觉得二大爷这是在忽悠人,可他也没敢驳了老人家的话,毕竟前几次的教训还在身上疼着呢,只是看了看手上的肉饼,又怂了回来,心道吃人的果然嘴短。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燕小安掌握了诀窍以后,速度也小小的跟了上来,跟张大山两人说说笑笑的不自觉的也干满了一田。 张大山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按二人的速度,这一地能种一半也好,可它竟然神奇的在天黑之前种完了。 满脸疑惑,大大不解的张大山,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背起背篓,看着二大爷给燕小安披上披风,换上一早准备的靴子。 啧啧啧的摇头,可一想到燕小安是个大姑娘,又不觉得奇怪了,敲了敲自己那不拐弯的脑袋,直呼糊涂。 路才走了一半,燕小安是又累又困,拽了拽燕秋宇的袖子,要抱抱。 虽说这几乎夜黑风高了,可到底张大山还在,若真是抱了起来,姿势多少有些不太雅观,可燕秋宇又舍不得看燕小安委屈。 “大山啊。” “我在呢,二大爷。” “你把这背篓抱着,小安脚扭了,我得背着她。” “啊,小安脚扭了吗?要不要紧,要不我来背吧,这还有一段路呢,别累着二大爷您……”张大山这话直接被某人恶狠狠的给瞪了回去。 “那个,我觉得背篓也挺重的,我还是背这个吧。”张大山在那一刹那,几乎觉得自己在黄泉路上滚了一圈了,好不容易寻摸了一点气过来,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认了命的抱起背篓跟在二人身后。 燕秋宇的谎话很蹩脚,可燕小安不在意,在自己师傅背上寻了个舒服的地,就开始云里雾里起来了。 “师傅。” “嗯。” “好累啊。” “等忙完这两天就好了。” “你肯定又偷摸动手脚了吧。” 回来的路上燕小安就在想了,自己是傻了点,可师傅这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骗吧,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再来两个张大山吧,估计也干不完啊。 “看来你还不累。”燕秋宇没有反驳。 燕小安在他后脖颈处蹭了蹭,“谁说不累的,我立马就累给你看。” 说完就打了两个咕噜的人,形象的表明了现在自己很累! 身后的张大山此刻就不应该在现场,他觉得自己就应该烂在水田里,陪着秧秧们,一起数星星看月亮。 不过燕小安也是真的累了,好半晌均匀的呼吸声打在耳畔,燕秋宇这才把人往上提了提,稳稳的背在了背上。 月光撒下来时,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和,燕秋宇想,如果时间真的能一直这般美好,或许自己就不会再忧心未来的种种。 路上偶尔碰到一起干完活的人,说笑着跟张大山打了个招呼,对这个外乡回来的二大爷无不点头说好,把这野孩子治的是服服帖帖。 张大山由着大家嘲弄自己,总归在二大爷那里挨揍的好。 到家时燕小安也还没醒过来,燕秋宇趁着两人下午忙的功夫,偷摸回来发了面,这会锅里包子正滚烫着。 张大山一边啃包子,一边心甘情愿的添柴烧火,燕秋宇则卧室厨房两头跑。 先是回去给燕小安理了理满是泥垢的手,又打了一盆热水端进来卧室,这才打发张大山早些去歇着。 等燕秋宇捡了几个素包子进房间的时候,燕小安这馋虫肚子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把主人给召唤醒了。 吃了师傅的东西,燕小安自然得拍拍马屁,“还是师傅做的包子好吃。” “哦,你还吃过别人做的。” 14.师傅做的包子好吃 等到中午时分,燕小安累的像是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地才干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心中不免叫苦连连。 燕秋宇取了清水给二人冲洗,燕小安指甲缝里有些泥,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她,早已顾不得那点干净,从兜里掏出花生糕吃了起来。 一开始张大山对糕点什么的,因为吃的少,燕秋宇做的又好吃,他还挺爱吃的,只是这一个月,这糕点甜食几乎换着花样做,也都吃够了啊,特别是燕小安此刻手里拿的花生糕。 “小安。” “嗯?”燕小安吃的香,另一只手接过燕秋宇递来的水,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此刻二人席地而坐,哪还有什么淑女姿态,虽说燕小安从前就跟这两字不挂边,可静态时的她还是很矜持的。 “这东西有那么好吃吗?” “不好吃吗?”燕小安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在渡魂司他师傅的手艺可是数一数二的好,想吃他做饭的人,都得提前预约很久的好吧。 “好吃啊,可也挡不住天天吃吧。”张大山看她吃的那么香,本想着一咬牙也吃点的,毕竟肚子咕噜骗不了人,可一想到那甜腻的滋味,又觉得亏待了自己。 一边燕秋宇好像早看出他的拒绝一样,从篓子里拿了两夹了陷的大饼,“吃这个吧,你这一天干不少活,吃好点也不顶饱。” 这饼才一拿出来,香味四溢,张大山就开始流哈喇子了,立马不客气的拿了过去,“谢谢二大爷。” 一下口,酱香爆汁,张大山都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还嘚瑟的在燕小安面前炫了好几口,“还是二大爷好,我有肉吃。” 燕小安却不那么在意,对肉似乎兴趣不大,又吃了几个糯糯的香糕,累的瘫在自家师傅身上衔草吃。 一开始张大山还不习惯燕小安这男孩性子,如果处的时间长了,对这样的她也已经习惯了。 燕秋宇也不嫌泥沾了身,燕小安兜里剩的几块糕点自己凑合着吃了,想着等再做着新的,吃起来味也好。 “师傅。” “嗯。” “这么多地,我们要几天才能种完啊。”这一片地燕小安都觉得望不到头,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感到难受。 燕秋宇给她挡住风口,只让太阳晒着她,看了看在阳光下波光凌凌的水田,似不经意的回答,“就这几天,再晚了,恐是要耽误收成的日子了。” 这话听上去像是安慰,张大山一眼望过去,都觉得二大爷这是在忽悠人,可他也没敢驳了老人家的话,毕竟前几次的教训还在身上疼着呢,只是看了看手上的肉饼,又怂了回来,心道吃人的果然嘴短。 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燕小安掌握了诀窍以后,速度也小小的跟了上来,跟张大山两人说说笑笑的不自觉的也干满了一田。 张大山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毕竟按二人的速度,这一地能种一半也好,可它竟然神奇的在天黑之前种完了。 满脸疑惑,大大不解的张大山,一边收拾着工具,一边背起背篓,看着二大爷给燕小安披上披风,换上一早准备的靴子。 啧啧啧的摇头,可一想到燕小安是个大姑娘,又不觉得奇怪了,敲了敲自己那不拐弯的脑袋,直呼糊涂。 路才走了一半,燕小安是又累又困,拽了拽燕秋宇的袖子,要抱抱。 虽说这几乎夜黑风高了,可到底张大山还在,若真是抱了起来,姿势多少有些不太雅观,可燕秋宇又舍不得看燕小安委屈。 “大山啊。” “我在呢,二大爷。” “你把这背篓抱着,小安脚扭了,我得背着她。” “啊,小安脚扭了吗?要不要紧,要不我来背吧,这还有一段路呢,别累着二大爷您……”张大山这话直接被某人恶狠狠的给瞪了回去。 “那个,我觉得背篓也挺重的,我还是背这个吧。”张大山在那一刹那,几乎觉得自己在黄泉路上滚了一圈了,好不容易寻摸了一点气过来,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认了命的抱起背篓跟在二人身后。 燕秋宇的谎话很蹩脚,可燕小安不在意,在自己师傅背上寻了个舒服的地,就开始云里雾里起来了。 “师傅。” “嗯。” “好累啊。” “等忙完这两天就好了。” “你肯定又偷摸动手脚了吧。” 回来的路上燕小安就在想了,自己是傻了点,可师傅这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骗吧,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就再来两个张大山吧,估计也干不完啊。 “看来你还不累。”燕秋宇没有反驳。 燕小安在他后脖颈处蹭了蹭,“谁说不累的,我立马就累给你看。” 说完就打了两个咕噜的人,形象的表明了现在自己很累! 身后的张大山此刻就不应该在现场,他觉得自己就应该烂在水田里,陪着秧秧们,一起数星星看月亮。 不过燕小安也是真的累了,好半晌均匀的呼吸声打在耳畔,燕秋宇这才把人往上提了提,稳稳的背在了背上。 月光撒下来时,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平和,燕秋宇想,如果时间真的能一直这般美好,或许自己就不会再忧心未来的种种。 路上偶尔碰到一起干完活的人,说笑着跟张大山打了个招呼,对这个外乡回来的二大爷无不点头说好,把这野孩子治的是服服帖帖。 张大山由着大家嘲弄自己,总归在二大爷那里挨揍的好。 到家时燕小安也还没醒过来,燕秋宇趁着两人下午忙的功夫,偷摸回来发了面,这会锅里包子正滚烫着。 张大山一边啃包子,一边心甘情愿的添柴烧火,燕秋宇则卧室厨房两头跑。 先是回去给燕小安理了理满是泥垢的手,又打了一盆热水端进来卧室,这才打发张大山早些去歇着。 等燕秋宇捡了几个素包子进房间的时候,燕小安这馋虫肚子像是有自我意识一般,把主人给召唤醒了。 吃了师傅的东西,燕小安自然得拍拍马屁,“还是师傅做的包子好吃。” “哦,你还吃过别人做的。” 15.心疼额度用完 燕小安吃着包子,燕秋宇把长袜给她褪下,木盆里的水有些烫,这脚还没放下去呢,燕小安就开始龇牙咧嘴了。 “嘶……烫烫烫,老头,我们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莫不是想要谋害我不成。”燕小安一副梨花带泪,挣扎的模样,演的还是颇有那么个意思了。 “你这在水田里泡了一天,我这是给你驱驱寒,不然明儿个遭罪的可是你。” “真的?”燕小安理智上是相信的,只是这个脚皮不允许啊,皮薄馅薄,一泡一个热乎,准熟。 燕秋宇也是怕了她了,从一侧拿了毛巾浸湿,再给她裹脚上,这回虽燕小安还是被烫了个好歹,可一看师傅那手也红彤彤的,总算是好受了些。 这屋子里,没事就各种噼里啪啦的动静,张大山也习惯了,年轻人吃饱喝足,累了一天,很快就开始梦了起来。 来回捂了好几遍,燕小安冰凉的脚总算是回了些温,给燕小安准备好洗澡水,嘱咐她好生泡泡,燕秋宇这才回了书房,整理起正事来。 渡魂簿内事件页 景和仁年仲夏,天降灾祸,民不聊生,尤以北方为甚,灾民纷纷远走他乡,饥寒交迫之际,残羹冷炙,皆为入口果腹…… 燕秋宇皱眉合上了渡魂簿,这几日,这字字句句都打在自己心口上,说不上的压抑,最后收好渡魂簿,担心着燕小安又在浴桶里睡着了,虽布了界凉不着,可这时间泡长了总归不好。 推门进去的时候,屏风后面没什么动静,倒是听到某人的小鼾,燕秋宇捏了纸人照顾着燕小安,自己则铺好了床铺,等纸人忙完,才接过睡深的小人。 - 一大清早,燕小安是被疼醒的,浑身没有一处是自己的,那种像是电视剧里突然被车撞了,碎骨错位什么,都来回在身上演了个“满汉全席”,整个就一想死。 张大山原本还能坚持的,这一听燕小安在房间里嚎了起来,自己也立马跟着不像样子了,可又不想在二大爷面前漏了面,愣是咬牙挺了过来,甚至还大言不惭的想一人包揽了。 燕秋宇上下看他那抖腿的样儿,只道这孩子是真缺心眼儿。 推门再看看在床上突然闭眼蹬腿的人,就知道她也开始装死了。 “小安啊,今儿个去晚了,这活恐怕是干不完的,听话,别赖着了。” 燕秋宇把人提溜起来,燕小安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似得,又滑回到床上。“师傅,我疼。” “哪疼?”燕秋宇信了。 “哪哪都疼,特别是这个心,要命的疼。”说完燕小安还把身子往前送了送,说不说后面这句,燕秋宇还真能心疼了她,可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是懒上头了。 张大山在门口,看燕小安白晃晃的脸也有些心疼,“二大爷,要不今儿个您让小安先歇着,我自己去就成。” “不行。”燕秋宇这回强硬的很,口气更是不好了些,像是真的生气了,张大山立马住嘴退到了院子里。 燕小安见师傅这样,也打起来精神,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衣袖,轻轻的叫了一声,“师傅。” 这软乎的声音,燕秋宇也收了气,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 “这渡魂一事本就不若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来了,就得顶起自己的那份责任来,那些魂灵会感受到真假虚实,该实打实做的事上,马虎不得半分。” 燕小安眨巴着眼,又想起花生地的事来,全程也确实是师徒两参与来着。 “可是真的很累。”即便知道,燕小安还是小小的嘀咕了一声。 “罢了,今儿个再忙一天吧,回头让张大山同乡里头的汉子换换工,你呢给打打下手就行。” 张大山在院子里打个喷嚏,后背一阵发凉,这才看见师徒两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 等到了田里干活的时候,张大山还想着给燕小安担上两分,这次还不等燕秋宇张嘴训斥,燕小安自己就先给张大山输出了一顿。 什么锄禾日当午,又什么春种一粒粟的,给张大山唬的一愣一愣的,啥也没听懂,还得感叹一句,这读书人就是有文化。 还没等张大山从这疑惑的劲中缓过来,晚上就知道为何,燕小安这一天脸上都挂着笑了,回头还得哄哄自己:小安是个女孩子,是二大爷心尖上的宝贝,得供起来,供起来。 晚饭结束燕小安招呼着张大山一块玩玩具,燕秋宇则自己回了书房。 木质的跳棋拿出来的时候,张大山眼睛都瞪的滴流圆了,从来没见过如此之物,再等燕小安把圆圆的棋子从盘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张大山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东西可让真让人稀奇。” 这也就是燕秋宇为了给燕小安解闷,特意弄了一些不那么显眼的小玩意,燕小安在张大山目瞪口呆下给他解释着游戏规则。 某人一直沉浸在惊讶中,也没怎么听的进去,一直输了几局,燕小安也就玩不下去了。 看着张大山流着哈喇子的脸,“想要啊?” 这东西在未来社会,也就是个普通小玩意,甚至因为手机的出现,玩耍的人也越来越少,已经属于比较冷门的项目了,不过这对于纯古之人的张大山来说,那就是他见过不能再让人惊讶的东西了。 张大山的头点的跟捣蒜似得。 “这样吧,你回头把你名字写好了,再把我师傅教你的那几首诗背了,我就送给你。” 呃?张大山脑壳有点疼,可眼前的东西实在太诱惑了,权益抉择之下,还是受不了诱惑的驱使,答应了燕小安的条件。 于是乎,某人身心俱疲,熬了半宿,嘴里还念叨着:爹啊,从前是儿不懂事,不知道书有万千重,一字值千金,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大山……呼…… 15.心疼额度用完 燕小安吃着包子,燕秋宇把长袜给她褪下,木盆里的水有些烫,这脚还没放下去呢,燕小安就开始龇牙咧嘴了。 “嘶……烫烫烫,老头,我们两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您莫不是想要谋害我不成。”燕小安一副梨花带泪,挣扎的模样,演的还是颇有那么个意思了。 “你这在水田里泡了一天,我这是给你驱驱寒,不然明儿个遭罪的可是你。” “真的?”燕小安理智上是相信的,只是这个脚皮不允许啊,皮薄馅薄,一泡一个热乎,准熟。 燕秋宇也是怕了她了,从一侧拿了毛巾浸湿,再给她裹脚上,这回虽燕小安还是被烫了个好歹,可一看师傅那手也红彤彤的,总算是好受了些。 这屋子里,没事就各种噼里啪啦的动静,张大山也习惯了,年轻人吃饱喝足,累了一天,很快就开始梦了起来。 来回捂了好几遍,燕小安冰凉的脚总算是回了些温,给燕小安准备好洗澡水,嘱咐她好生泡泡,燕秋宇这才回了书房,整理起正事来。 渡魂簿内事件页 景和仁年仲夏,天降灾祸,民不聊生,尤以北方为甚,灾民纷纷远走他乡,饥寒交迫之际,残羹冷炙,皆为入口果腹…… 燕秋宇皱眉合上了渡魂簿,这几日,这字字句句都打在自己心口上,说不上的压抑,最后收好渡魂簿,担心着燕小安又在浴桶里睡着了,虽布了界凉不着,可这时间泡长了总归不好。 推门进去的时候,屏风后面没什么动静,倒是听到某人的小鼾,燕秋宇捏了纸人照顾着燕小安,自己则铺好了床铺,等纸人忙完,才接过睡深的小人。 - 一大清早,燕小安是被疼醒的,浑身没有一处是自己的,那种像是电视剧里突然被车撞了,碎骨错位什么,都来回在身上演了个“满汉全席”,整个就一想死。 张大山原本还能坚持的,这一听燕小安在房间里嚎了起来,自己也立马跟着不像样子了,可又不想在二大爷面前漏了面,愣是咬牙挺了过来,甚至还大言不惭的想一人包揽了。 燕秋宇上下看他那抖腿的样儿,只道这孩子是真缺心眼儿。 推门再看看在床上突然闭眼蹬腿的人,就知道她也开始装死了。 “小安啊,今儿个去晚了,这活恐怕是干不完的,听话,别赖着了。” 燕秋宇把人提溜起来,燕小安像是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似得,又滑回到床上。“师傅,我疼。” “哪疼?”燕秋宇信了。 “哪哪都疼,特别是这个心,要命的疼。”说完燕小安还把身子往前送了送,说不说后面这句,燕秋宇还真能心疼了她,可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是懒上头了。 张大山在门口,看燕小安白晃晃的脸也有些心疼,“二大爷,要不今儿个您让小安先歇着,我自己去就成。” “不行。”燕秋宇这回强硬的很,口气更是不好了些,像是真的生气了,张大山立马住嘴退到了院子里。 燕小安见师傅这样,也打起来精神,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衣袖,轻轻的叫了一声,“师傅。” 这软乎的声音,燕秋宇也收了气,耐着性子解释了起来。 “这渡魂一事本就不若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来了,就得顶起自己的那份责任来,那些魂灵会感受到真假虚实,该实打实做的事上,马虎不得半分。” 燕小安眨巴着眼,又想起花生地的事来,全程也确实是师徒两参与来着。 “可是真的很累。”即便知道,燕小安还是小小的嘀咕了一声。 “罢了,今儿个再忙一天吧,回头让张大山同乡里头的汉子换换工,你呢给打打下手就行。” 张大山在院子里打个喷嚏,后背一阵发凉,这才看见师徒两满面笑容的走了出来。 等到了田里干活的时候,张大山还想着给燕小安担上两分,这次还不等燕秋宇张嘴训斥,燕小安自己就先给张大山输出了一顿。 什么锄禾日当午,又什么春种一粒粟的,给张大山唬的一愣一愣的,啥也没听懂,还得感叹一句,这读书人就是有文化。 还没等张大山从这疑惑的劲中缓过来,晚上就知道为何,燕小安这一天脸上都挂着笑了,回头还得哄哄自己:小安是个女孩子,是二大爷心尖上的宝贝,得供起来,供起来。 晚饭结束燕小安招呼着张大山一块玩玩具,燕秋宇则自己回了书房。 木质的跳棋拿出来的时候,张大山眼睛都瞪的滴流圆了,从来没见过如此之物,再等燕小安把圆圆的棋子从盘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张大山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东西可让真让人稀奇。” 这也就是燕秋宇为了给燕小安解闷,特意弄了一些不那么显眼的小玩意,燕小安在张大山目瞪口呆下给他解释着游戏规则。 某人一直沉浸在惊讶中,也没怎么听的进去,一直输了几局,燕小安也就玩不下去了。 看着张大山流着哈喇子的脸,“想要啊?” 这东西在未来社会,也就是个普通小玩意,甚至因为手机的出现,玩耍的人也越来越少,已经属于比较冷门的项目了,不过这对于纯古之人的张大山来说,那就是他见过不能再让人惊讶的东西了。 张大山的头点的跟捣蒜似得。 “这样吧,你回头把你名字写好了,再把我师傅教你的那几首诗背了,我就送给你。” 呃?张大山脑壳有点疼,可眼前的东西实在太诱惑了,权益抉择之下,还是受不了诱惑的驱使,答应了燕小安的条件。 于是乎,某人身心俱疲,熬了半宿,嘴里还念叨着:爹啊,从前是儿不懂事,不知道书有万千重,一字值千金,列祖列宗保佑不肖子孙大山……呼…… 16.生活不易安安叹气 “大山今儿个精神有些好,这个点了还没睡呢。”搁平时,张大山的呼噜声都震天响了。 燕小安笑着道:“还不是叫玩具馋的,正好我顺个人情,让他把自己名字写好了,把诗背了就送给他。” “你叫他明儿个就背了?” 燕秋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很疑惑的,主要还是太了解张大山了。 当初张大山他爹明里暗里对自己嘱咐,一定要教教自己儿子,他也没好意思推脱,毕竟别人孩子在自己这确实是受了不少苦。 可真的等燕秋宇想教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人啊,有对抗命运的心是好的,可依旧要量力而行,所以后来他也就只是意思意思的安排了一些课业。 完全属于啥也不管的好吧。 “没有啊。” “那他咋不睡。” “哦,可能是他忘了问,我也忘了说吧。”燕小安一副无辜的样子,燕秋宇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你啊你,他也累一天了,你说你去忽悠他干什么,他脑子那么轴。” “嘿嘿。” 燕秋宇不过挥挥手的功夫,张大山屋里的烛火就自己熄灭了,人也自己钻进了被窝,开始咕噜了起来。 “啊……”一大早就从张大山房里传出尖锐的声音。 燕小安出房间的时候,张大山也一间懊恼的从自己房间出来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啊,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燕小安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我诗还没背了啊。” “呼……”燕小安松了口气,坐了过去,“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完了呢,不就是没把诗背了嘛,多大的事。” “可,可我们两不是说好,我把诗背了你就把昨儿那玩具送我。” “我没说不送啊,你只要背完我就给你,可我又没说一定要今天就背了。” 张大山:“真的?” “你两赶紧洗把脸好吃饭了,田里的活还多着,哪有这时间在这扯嘴皮子功夫。”燕秋宇轻吼了一声,两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早饭结束以后,张大山背着篓子先出门了,燕小安跟燕秋宇在家不急不慢的收拾着。 “过几日我可能得出一趟远门。”燕秋宇把碗筷收拾好,燕小安把他没端完的一并带到了厨房。 “你自己去吗?”燕小安问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按照自己师傅的性子,他应该不会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吧。 只见燕秋宇点点头,又解释,“这事你跟着去不合适。” 燕秋宇没有告诉燕小安是因为,他心里也不踏实的很,更怕带着燕小安,会让她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权宜之下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妥。 “成,师傅说不合适,那我就在家待着,去很久吗?” “最多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一个来回对于燕秋宇来说花不了多少时间,距离事发时间也还有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 可燕秋宇算过了,发生灾害的时间是远在那之前的,这个时候,自己也不过是想去确认一下。 “书架上我给你放了你爱看的书,做了标记,听他们说这几日隔壁村也会有些唱大戏的杂耍什么的,你要是无聊,让张大山带你去。” “你就别管我了,好好忙你正事就行,是跟那些魂灵有关吧?”燕小安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小了。 燕秋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等师徒两忙完上山的时候,整个水田已经站满了人,燕小安数了数,加上张大山,足足有八个人。 又一想前两天自己跟张大山累的点头哈腰的,就觉得自己特傻,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师傅就是会给自己洗脑。 张大山见人来了,从里面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把秧苗给了她,“小安你就把这田边上的补补苗就行。” “那这简单。” 田埂上师徒二人前后走着,张大山偶尔抬头,还能看见他两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大山你是不是喜欢人娃子。”旁边的人打趣的问张大山。 张大山一听这话,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翠秀婶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小安啊。” “哈哈哈,你还害羞上了,我看挺好啊,那娃子白净的很,是个好娃子。” 这乡下人,几时能见着这么个白净的孩子,自然是看别人哪哪都好。 “二根叔!”张大山有些微恼叫了一声。 “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十七。” “那是该找个对象了,我十七的时候,跟你叔都已经生我们老大了。” “怎么,大山今年都十七了?” 一圈的人聊起天来,都是一些家常八卦,再往下说,也就把刚才那事给扯过去了。 等张大山再抬头的时候,就看了师徒两走的有些远了,也不知怎么,心里还有点失落来着。 刚才从别人问张大山是不是喜欢燕小安的时候,燕秋宇就已经有意识的把燕小安往远处带了。 燕小安是没听到别人说什么,可燕秋宇听力好着,不管张大山的答案是什么,他都没有知道的必要。 时而吹过的微风带着青草的清香,两人现在站的地方恰好能看到整个张家沟,还有附近的几个小村庄。 “哇,这么一看,还真是风景不错。”燕小安再深呼吸一口,全是山间新鲜的空气。 近年来庄稼收成不佳,很多地方的田地也都变成了荒草地,还留在村子里的人虽依旧日夜耕种,可仍改变不了刚刚够温饱的生活。 “唉。”刚刚还心情颇好的燕小安又唉声叹气了起来。 “怎么了。” “这风景,好归好,这空气,也好,可没有电视看,没有我心爱的植物大战僵尸,我难受。”燕小安转脸眨巴眼的看着自己师傅。 燕秋宇知道她这是憋坏了,这乡下过日子就是这样,燕小安平时在渡魂司爱怎么闹都行,突然到这来,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再忍忍,就快了。” 16.生活不易安安叹气 “大山今儿个精神有些好,这个点了还没睡呢。”搁平时,张大山的呼噜声都震天响了。 燕小安笑着道:“还不是叫玩具馋的,正好我顺个人情,让他把自己名字写好了,把诗背了就送给他。” “你叫他明儿个就背了?” 燕秋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很疑惑的,主要还是太了解张大山了。 当初张大山他爹明里暗里对自己嘱咐,一定要教教自己儿子,他也没好意思推脱,毕竟别人孩子在自己这确实是受了不少苦。 可真的等燕秋宇想教他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个人啊,有对抗命运的心是好的,可依旧要量力而行,所以后来他也就只是意思意思的安排了一些课业。 完全属于啥也不管的好吧。 “没有啊。” “那他咋不睡。” “哦,可能是他忘了问,我也忘了说吧。”燕小安一副无辜的样子,燕秋宇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你啊你,他也累一天了,你说你去忽悠他干什么,他脑子那么轴。” “嘿嘿。” 燕秋宇不过挥挥手的功夫,张大山屋里的烛火就自己熄灭了,人也自己钻进了被窝,开始咕噜了起来。 “啊……”一大早就从张大山房里传出尖锐的声音。 燕小安出房间的时候,张大山也一间懊恼的从自己房间出来了,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什么时候睡着的啊,完了完了。” “什么完了?”燕小安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我诗还没背了啊。” “呼……”燕小安松了口气,坐了过去,“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完了呢,不就是没把诗背了嘛,多大的事。” “可,可我们两不是说好,我把诗背了你就把昨儿那玩具送我。” “我没说不送啊,你只要背完我就给你,可我又没说一定要今天就背了。” 张大山:“真的?” “你两赶紧洗把脸好吃饭了,田里的活还多着,哪有这时间在这扯嘴皮子功夫。”燕秋宇轻吼了一声,两人一溜烟跑了出去。 早饭结束以后,张大山背着篓子先出门了,燕小安跟燕秋宇在家不急不慢的收拾着。 “过几日我可能得出一趟远门。”燕秋宇把碗筷收拾好,燕小安把他没端完的一并带到了厨房。 “你自己去吗?”燕小安问的时候只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按照自己师傅的性子,他应该不会把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的吧。 只见燕秋宇点点头,又解释,“这事你跟着去不合适。” 燕秋宇没有告诉燕小安是因为,他心里也不踏实的很,更怕带着燕小安,会让她看到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所以权宜之下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比较妥。 “成,师傅说不合适,那我就在家待着,去很久吗?” “最多也就三五天的功夫。” 一个来回对于燕秋宇来说花不了多少时间,距离事发时间也还有差不多五个月的时间。 可燕秋宇算过了,发生灾害的时间是远在那之前的,这个时候,自己也不过是想去确认一下。 “书架上我给你放了你爱看的书,做了标记,听他们说这几日隔壁村也会有些唱大戏的杂耍什么的,你要是无聊,让张大山带你去。” “你就别管我了,好好忙你正事就行,是跟那些魂灵有关吧?”燕小安说到最后声音都有点小了。 燕秋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等师徒两忙完上山的时候,整个水田已经站满了人,燕小安数了数,加上张大山,足足有八个人。 又一想前两天自己跟张大山累的点头哈腰的,就觉得自己特傻,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师傅就是会给自己洗脑。 张大山见人来了,从里面走了过来,把手里的一把秧苗给了她,“小安你就把这田边上的补补苗就行。” “那这简单。” 田埂上师徒二人前后走着,张大山偶尔抬头,还能看见他两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大山你是不是喜欢人娃子。”旁边的人打趣的问张大山。 张大山一听这话,脸直接红到了耳后根。 “翠秀婶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我怎么可能喜欢小安啊。” “哈哈哈,你还害羞上了,我看挺好啊,那娃子白净的很,是个好娃子。” 这乡下人,几时能见着这么个白净的孩子,自然是看别人哪哪都好。 “二根叔!”张大山有些微恼叫了一声。 “你今年也不小了吧。” “十七。” “那是该找个对象了,我十七的时候,跟你叔都已经生我们老大了。” “怎么,大山今年都十七了?” 一圈的人聊起天来,都是一些家常八卦,再往下说,也就把刚才那事给扯过去了。 等张大山再抬头的时候,就看了师徒两走的有些远了,也不知怎么,心里还有点失落来着。 刚才从别人问张大山是不是喜欢燕小安的时候,燕秋宇就已经有意识的把燕小安往远处带了。 燕小安是没听到别人说什么,可燕秋宇听力好着,不管张大山的答案是什么,他都没有知道的必要。 时而吹过的微风带着青草的清香,两人现在站的地方恰好能看到整个张家沟,还有附近的几个小村庄。 “哇,这么一看,还真是风景不错。”燕小安再深呼吸一口,全是山间新鲜的空气。 近年来庄稼收成不佳,很多地方的田地也都变成了荒草地,还留在村子里的人虽依旧日夜耕种,可仍改变不了刚刚够温饱的生活。 “唉。”刚刚还心情颇好的燕小安又唉声叹气了起来。 “怎么了。” “这风景,好归好,这空气,也好,可没有电视看,没有我心爱的植物大战僵尸,我难受。”燕小安转脸眨巴眼的看着自己师傅。 燕秋宇知道她这是憋坏了,这乡下过日子就是这样,燕小安平时在渡魂司爱怎么闹都行,突然到这来,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 “再忍忍,就快了。” 17.生死无常 水稻种完后,燕秋宇就嘱咐张大山照顾好燕小安,自己则离开了家。 一大早送走师傅,燕小安又撒了欢,“大山哥,隔壁村是不是有杂耍什么的,咱两瞅瞅去吧。” “你怎么知道有的。”张大山还不知道这事呢,这两天种田累的,得亏这年轻人抗造,不然估计是要爬不起来了。 “我师傅跟我说的呗。”燕小安提溜起小兜挎上,糕点不多,也就今天一天的量。 “那咱就去看看。” 等两人磨磨唧唧的走过去的时候,都快晌午时分了,因为有外地来的戏班子什么的,这会村口热闹得很,加上还有周边村子过来的人,跟个小集市也差不了多少。 外地行商叫卖声络绎不绝,燕小安一时都花了眼。 这比上次去城镇都还热闹了几分,戏班子搭的棚子旁边,有几个卖吃食的小摊,玩的累了,两人寻了个桌子坐下要了两份。 “这里会经常举办这样的活动什么的吗?” 张大山摇摇头,“一年也就能那么一次吧,不过我是听翠秀婶子说,这边村长儿子要娶媳妇了,所以请了戏班子的人,可能大家借着这机会一道来的。” “这样啊。” “不然在这村子里,一年到头也是热闹不了几回的,多是有那么几个大户人家,有点什么事了,才有这样的热闹。” “也对。”燕小安点点头,想着电视里也常常那么演的,有钱人家才有时间图这点热闹,穷苦人家也就只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得饱了。 “唉,这水稻什么的刚种下,就是不知道今年这收成怎么样。”隔壁桌两个大妈一坐下就聊起庄稼地的事。 “我说好姐姐你就知足吧,我可听戏班子的人说了,他们从北方过来的时候,那边有的地方,自打过完年到现在是一滴雨水没见到过,多少作物都干死了啊。” “这个天不让人活,也是命。” 听到这话的时候,燕小安不知怎么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眼眶一热发红。 张大山很快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小安,小安……”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才又碰了她一下。 “啊……”燕小安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怎么了。” “你怎么了?突然像是撞邪了一样。” 燕小安抬手揉了揉眼,“哦,我没事。”刚才就只是莫名的心慌了一下。 “老天爷就是这样,逼得这些人啊……” “呸呸呸,好姐姐你可别再说了,让老天爷听到了,那就大事了。” 隔壁桌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张大山自然也是听到的,顺口也就说了一句,“这些事啊,我小时候听我娘说,也有过来着,都是苦命的人。” “是啊。”燕小安附和。 等两人看完一出戏又玩了一会儿以后,到家都天黑了,院门口坐着一人影。 “翠秀婶子?”张大山不解她为何坐在那。 “你两可回来了,快快吃饭去。”张王翠秀端起包袱跟两人走了进去。 “婶子您这?” “你二大爷出门前招呼我,照顾你两,说你们还不会做饭,我这不刚给你叔做好,就给你两送来了嘛。” “这样啊。”其实两人在隔壁村玩这么久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别人一番好意,张大山没好意思推脱,拿起饼又啃了一口。 燕小安不是他,这会是真吃不下了。 “小安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女的心疼人,看燕小安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没事婶子,今天玩的太累了,想着早些歇着的好。” 燕小安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就传来隐隐约约吹吹打打的声音。 “外面这是什么声音啊。”燕小安好奇跑了出去。 张大山正好把饼搁下跟了上去,张王翠秀跟着两孩子也走了出去。 “没什么好热闹的,夜里还凉,赶紧进屋吧。” 唢呐的声音离的有一段距离,听上去让人不免有些难受,张王翠秀抹了一把脸,叹了一声。 “是死人了吗?”张大山随口说了一句。 “山脚下你文霞嫂子家汉子,今儿个中午的时候,传回来的死讯,人都送不回来,葬在外面了。” “春生哥死了?”张大山一愣,显然有些不信,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人也就比自己打了个七八岁的样子,怎么人说没就没的。 张王翠秀:“这两年为了生活,多少人出去,还有的出去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张大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听村长说,他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灾民暴动,被误伤没了的。” 灾民暴动?燕小安小脸一皱,确实有狗急了都跳墙的说法,在那种情况下,有个什么伤亡,是避免不了事。 “今儿个我跟小安去听戏的时候,还听人说北方干旱的事,上次我回城里,我阿娘还说来着,我也没当回事。” 张大山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自然很少把这些事放心上,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灾祸的严重性。 “我看啊,这事还只是个开头,唉,咱不说这事了,回屋吧,我还得回去伺候我家汉子呢。”张王翠秀打发两人回屋,自己就离开了。 这一回屋,燕小安就更加没什么好心情了,张大山也因为认识的人客死他乡,难得的没了笑脸,一副愁容的回了屋。 师傅不在,燕小安这会是难受又没有睡意,看了看手腕上的传音铃,又不想让师傅因为担心自己而误了正事。 桌上的书也不知道翻到了哪一页,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的,迷糊闭上眼以后…… 周围是刺骨的寒气,吵闹的声音,大人们裂开干枯的嘴唇,似在说着什么。 燕小安听不清,所以她努力的想去看清,可依旧徒劳无功。 伴随着突然的哭声,还有人群中的尖叫声,突然刺激的燕小安耳膜一阵生疼,猛的睁开了眼。 17.生死无常 水稻种完后,燕秋宇就嘱咐张大山照顾好燕小安,自己则离开了家。 一大早送走师傅,燕小安又撒了欢,“大山哥,隔壁村是不是有杂耍什么的,咱两瞅瞅去吧。” “你怎么知道有的。”张大山还不知道这事呢,这两天种田累的,得亏这年轻人抗造,不然估计是要爬不起来了。 “我师傅跟我说的呗。”燕小安提溜起小兜挎上,糕点不多,也就今天一天的量。 “那咱就去看看。” 等两人磨磨唧唧的走过去的时候,都快晌午时分了,因为有外地来的戏班子什么的,这会村口热闹得很,加上还有周边村子过来的人,跟个小集市也差不了多少。 外地行商叫卖声络绎不绝,燕小安一时都花了眼。 这比上次去城镇都还热闹了几分,戏班子搭的棚子旁边,有几个卖吃食的小摊,玩的累了,两人寻了个桌子坐下要了两份。 “这里会经常举办这样的活动什么的吗?” 张大山摇摇头,“一年也就能那么一次吧,不过我是听翠秀婶子说,这边村长儿子要娶媳妇了,所以请了戏班子的人,可能大家借着这机会一道来的。” “这样啊。” “不然在这村子里,一年到头也是热闹不了几回的,多是有那么几个大户人家,有点什么事了,才有这样的热闹。” “也对。”燕小安点点头,想着电视里也常常那么演的,有钱人家才有时间图这点热闹,穷苦人家也就只担心自己能不能吃得饱了。 “唉,这水稻什么的刚种下,就是不知道今年这收成怎么样。”隔壁桌两个大妈一坐下就聊起庄稼地的事。 “我说好姐姐你就知足吧,我可听戏班子的人说了,他们从北方过来的时候,那边有的地方,自打过完年到现在是一滴雨水没见到过,多少作物都干死了啊。” “这个天不让人活,也是命。” 听到这话的时候,燕小安不知怎么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眼眶一热发红。 张大山很快就察觉到她的不对,“小安,小安……”叫了两声却没有得到回应,才又碰了她一下。 “啊……”燕小安抖了一下,才回过神,“怎么了。” “你怎么了?突然像是撞邪了一样。” 燕小安抬手揉了揉眼,“哦,我没事。”刚才就只是莫名的心慌了一下。 “老天爷就是这样,逼得这些人啊……” “呸呸呸,好姐姐你可别再说了,让老天爷听到了,那就大事了。” 隔壁桌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远了,张大山自然也是听到的,顺口也就说了一句,“这些事啊,我小时候听我娘说,也有过来着,都是苦命的人。” “是啊。”燕小安附和。 等两人看完一出戏又玩了一会儿以后,到家都天黑了,院门口坐着一人影。 “翠秀婶子?”张大山不解她为何坐在那。 “你两可回来了,快快吃饭去。”张王翠秀端起包袱跟两人走了进去。 “婶子您这?” “你二大爷出门前招呼我,照顾你两,说你们还不会做饭,我这不刚给你叔做好,就给你两送来了嘛。” “这样啊。”其实两人在隔壁村玩这么久也吃的差不多了,只是别人一番好意,张大山没好意思推脱,拿起饼又啃了一口。 燕小安不是他,这会是真吃不下了。 “小安这是怎么了?”到底是女的心疼人,看燕小安脸色不好,关心的问。 “没事婶子,今天玩的太累了,想着早些歇着的好。” 燕小安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就传来隐隐约约吹吹打打的声音。 “外面这是什么声音啊。”燕小安好奇跑了出去。 张大山正好把饼搁下跟了上去,张王翠秀跟着两孩子也走了出去。 “没什么好热闹的,夜里还凉,赶紧进屋吧。” 唢呐的声音离的有一段距离,听上去让人不免有些难受,张王翠秀抹了一把脸,叹了一声。 “是死人了吗?”张大山随口说了一句。 “山脚下你文霞嫂子家汉子,今儿个中午的时候,传回来的死讯,人都送不回来,葬在外面了。” “春生哥死了?”张大山一愣,显然有些不信,脑子里过了一遍,这人也就比自己打了个七八岁的样子,怎么人说没就没的。 张王翠秀:“这两年为了生活,多少人出去,还有的出去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 “可是这也太突然了吧。”张大山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我听村长说,他是在回来的路上,碰到了灾民暴动,被误伤没了的。” 灾民暴动?燕小安小脸一皱,确实有狗急了都跳墙的说法,在那种情况下,有个什么伤亡,是避免不了事。 “今儿个我跟小安去听戏的时候,还听人说北方干旱的事,上次我回城里,我阿娘还说来着,我也没当回事。” 张大山本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自然很少把这些事放心上,只是事情发生在自己周围的时候,才终于意识到灾祸的严重性。 “我看啊,这事还只是个开头,唉,咱不说这事了,回屋吧,我还得回去伺候我家汉子呢。”张王翠秀打发两人回屋,自己就离开了。 这一回屋,燕小安就更加没什么好心情了,张大山也因为认识的人客死他乡,难得的没了笑脸,一副愁容的回了屋。 师傅不在,燕小安这会是难受又没有睡意,看了看手腕上的传音铃,又不想让师傅因为担心自己而误了正事。 桌上的书也不知道翻到了哪一页,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的,迷糊闭上眼以后…… 周围是刺骨的寒气,吵闹的声音,大人们裂开干枯的嘴唇,似在说着什么。 燕小安听不清,所以她努力的想去看清,可依旧徒劳无功。 伴随着突然的哭声,还有人群中的尖叫声,突然刺激的燕小安耳膜一阵生疼,猛的睁开了眼。 18.猪头找上门 第二天张大山醒的也早,看燕小安还没有动静,自己想着去山脚下瞅瞅,就没叫人,自己先出了门。 等真的见到挂满白布的大门时,他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人没进去,转头又往二大爷家走去了。 燕小安这一宿睡的并不安稳,这一会儿只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半起身揉了揉眼,脚才刚沾地,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了。 “大山哥……”燕小安才刚叫了一句,才惊觉推门的人不是张大山,“你是谁?” “大哥,在这呢。”男人一脸横肉的对外面叫了一声,片刻从外面又冲进来两人,脸上皆是凶神恶煞。 再最后面又跟了一个男人,燕小安一皱眉,对这个男人倒是有些面熟,“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燕小安吼叫着,企图让张大山听到自己的动静,可此刻张大山正在回来的路上。 “不准叫。”男人手握着绳子上前,燕小安几乎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捆了个结实。 “小心点,我们家公子可说了,别伤着这细皮嫩肉的。” 其中一人直接将燕小安扛起来走了出去,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马。 几人正是上次燕小安他们去城镇时,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的赵二公子跟前的几个狗腿子,这赵二公子的伤才刚刚养好。 就打听到了燕小安的住处,这人就是不信邪,非得再来上一遭,可还真叫他给撞上了。 男人把燕小安丢进马车的时候,燕小安疼的嗷了一声,屁股又被男人给摸了一把。 “王八蛋。”燕小安的嘴被布堵的死死的,说出来的也只是呜咽听不清的话。 只是才刚才燕小安扔进去,恰巧张大山回来了,“你们……” 燕小安一听张大山的声音,在马车里又踢又扭,踢的马车咣咣响,张大山立马察觉不对,大声叫道:“小安……” “唔……唔……”马车剧烈晃动着,几人许是也想快点解决问题,趁张大山还没靠近,驾车就跑。 等张大山再反应过来,就只剩扬起的尘灰,张大山跑着追出去几步,可人的腿哪能跑过马。 “我……”张大山懊恼万分,脸皱到一块,急的在地上踩了几脚。 “大山。” 身后是少年的声音,张大山转过身,“贵林,小甲,你们怎么在这。” “我刚才跟小甲从春生哥家出来的时候,看见像你,跟上来看看的,你干嘛呢?一脸的汗。” “我家妹妹好像被人绑架了。” “妹妹,你几时有妹妹了?”贵林笑着问他。 张大山心里有些慌,带着发小回了屋,整个房子都像是被打劫过一样,院子里也是乱成一团。 少年对视一眼,“你不会是得罪谁了吧。”小甲担心的问道。 “不可能啊。”这事张大山哪能猜得出来啊,自己平时也不干嘛的,能得罪谁,这乡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认识的人。 “不会跟刚才跑掉的马车有关吧。” 贵林和小甲跟上来的时候,正好也看到了跑远的马车。 张大山还只是不确定的摇摇头,他现在是又怕小安有事,又怕二大爷回来了,看不到小安,自己真的该死…… “你好好想想,刚才的人你见过不。”小甲让他努力想一想。 张大山这脑子想点别的还行,一到了这事上,突然脑子一激灵,“那个猪头。” 没错了,这个张大山忘不了,那天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他绝对不会记错的,虽然后面那几个人自己不认识,可架马车的那个人,是那个猪头没错了。 “猪头?” 贵林和小甲不知道这事,有些疑惑。 “这事恐怕跟镇上赵家有关。” “赵家,你不会说的是赵大人家吧。”贵林问的小心翼翼。 张大山点了点头。 这山高皇帝远的镇子上,说起赵家,让人闻风变色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父母官赵家了。 “那这事就不好办了。”小甲脸色也变了变。 平时这一亩三分地的,大家怎么皮都没人管着,可这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谁敢去官老爷头上拔毛啊。 “好不好办,我也得先回去一趟。”张大山说着上去解开牛绳。 这人还没坐上去呢,发小两人担心他一时冲动,也跟着跳了上去。 “这事你得慢慢想着,急不得。” “话说你怎么刚才不去看看文霞嫂子?”方才兄弟二人跟上来,就是想问问这事的。 张大山低着头,儿时兄弟几个就爱跟在张春生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的,所以几人感情都好的很。 只是后来张大山在城里住的时间长了,回来的时间少了,感情才淡了些许。 只是这哥两还想着小时候的事,在旁边一直聊着,张大山的心里却不安的很,生怕燕小安这会在遭什么罪。 马车内燕小安踢的累了,又被一路颠簸,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 心里一阵恶心,嘴却被堵的死死的,马车轮子撵在石头上,一个大动作,燕小安的头撞在车壁上,整个人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山间茅草屋,小女孩怀里捧着野果,开心的跑回家,想跟阿娘分享时,只是没注意脚下,整个人扑倒在地。 女孩委屈着,看野果裹上了泥灰。 “小安,有没有摔疼啊。”妇女焦急上前扶起她。 “没有,阿娘。”小女孩软软开口。 给孩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妇女才看到后面的丈夫,这次依旧是空手而归。 因为干旱,四周已没有多少肉眼可见的绿色,这几个月来,牛全柱已经把这山上能寻到的吃食摸了个遍,现在也怕是弹尽粮绝了。 “柱哥,不行,我们就去南方找我姐姐他们吧,也好过在这天天饿着孩子。”香兰担心着孩子。 夫妻二人也已经有了些许饿态。 牛全柱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18.猪头找上门 第二天张大山醒的也早,看燕小安还没有动静,自己想着去山脚下瞅瞅,就没叫人,自己先出了门。 等真的见到挂满白布的大门时,他又不知道在害怕什么,人没进去,转头又往二大爷家走去了。 燕小安这一宿睡的并不安稳,这一会儿只听见外面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半起身揉了揉眼,脚才刚沾地,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了。 “大山哥……”燕小安才刚叫了一句,才惊觉推门的人不是张大山,“你是谁?” “大哥,在这呢。”男人一脸横肉的对外面叫了一声,片刻从外面又冲进来两人,脸上皆是凶神恶煞。 再最后面又跟了一个男人,燕小安一皱眉,对这个男人倒是有些面熟,“你们到底是谁?要干什么?” 燕小安吼叫着,企图让张大山听到自己的动静,可此刻张大山正在回来的路上。 “不准叫。”男人手握着绳子上前,燕小安几乎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就被捆了个结实。 “小心点,我们家公子可说了,别伤着这细皮嫩肉的。” 其中一人直接将燕小安扛起来走了出去,院子外面停着一辆马车,还有几匹马。 几人正是上次燕小安他们去城镇时,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的赵二公子跟前的几个狗腿子,这赵二公子的伤才刚刚养好。 就打听到了燕小安的住处,这人就是不信邪,非得再来上一遭,可还真叫他给撞上了。 男人把燕小安丢进马车的时候,燕小安疼的嗷了一声,屁股又被男人给摸了一把。 “王八蛋。”燕小安的嘴被布堵的死死的,说出来的也只是呜咽听不清的话。 只是才刚才燕小安扔进去,恰巧张大山回来了,“你们……” 燕小安一听张大山的声音,在马车里又踢又扭,踢的马车咣咣响,张大山立马察觉不对,大声叫道:“小安……” “唔……唔……”马车剧烈晃动着,几人许是也想快点解决问题,趁张大山还没靠近,驾车就跑。 等张大山再反应过来,就只剩扬起的尘灰,张大山跑着追出去几步,可人的腿哪能跑过马。 “我……”张大山懊恼万分,脸皱到一块,急的在地上踩了几脚。 “大山。” 身后是少年的声音,张大山转过身,“贵林,小甲,你们怎么在这。” “我刚才跟小甲从春生哥家出来的时候,看见像你,跟上来看看的,你干嘛呢?一脸的汗。” “我家妹妹好像被人绑架了。” “妹妹,你几时有妹妹了?”贵林笑着问他。 张大山心里有些慌,带着发小回了屋,整个房子都像是被打劫过一样,院子里也是乱成一团。 少年对视一眼,“你不会是得罪谁了吧。”小甲担心的问道。 “不可能啊。”这事张大山哪能猜得出来啊,自己平时也不干嘛的,能得罪谁,这乡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是认识的人。 “不会跟刚才跑掉的马车有关吧。” 贵林和小甲跟上来的时候,正好也看到了跑远的马车。 张大山还只是不确定的摇摇头,他现在是又怕小安有事,又怕二大爷回来了,看不到小安,自己真的该死…… “你好好想想,刚才的人你见过不。”小甲让他努力想一想。 张大山这脑子想点别的还行,一到了这事上,突然脑子一激灵,“那个猪头。” 没错了,这个张大山忘不了,那天的场面实在太震撼了,他绝对不会记错的,虽然后面那几个人自己不认识,可架马车的那个人,是那个猪头没错了。 “猪头?” 贵林和小甲不知道这事,有些疑惑。 “这事恐怕跟镇上赵家有关。” “赵家,你不会说的是赵大人家吧。”贵林问的小心翼翼。 张大山点了点头。 这山高皇帝远的镇子上,说起赵家,让人闻风变色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个父母官赵家了。 “那这事就不好办了。”小甲脸色也变了变。 平时这一亩三分地的,大家怎么皮都没人管着,可这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谁敢去官老爷头上拔毛啊。 “好不好办,我也得先回去一趟。”张大山说着上去解开牛绳。 这人还没坐上去呢,发小两人担心他一时冲动,也跟着跳了上去。 “这事你得慢慢想着,急不得。” “话说你怎么刚才不去看看文霞嫂子?”方才兄弟二人跟上来,就是想问问这事的。 张大山低着头,儿时兄弟几个就爱跟在张春生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哥的,所以几人感情都好的很。 只是后来张大山在城里住的时间长了,回来的时间少了,感情才淡了些许。 只是这哥两还想着小时候的事,在旁边一直聊着,张大山的心里却不安的很,生怕燕小安这会在遭什么罪。 马车内燕小安踢的累了,又被一路颠簸,整个人五脏六腑都快颠出来了。 心里一阵恶心,嘴却被堵的死死的,马车轮子撵在石头上,一个大动作,燕小安的头撞在车壁上,整个人直接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山间茅草屋,小女孩怀里捧着野果,开心的跑回家,想跟阿娘分享时,只是没注意脚下,整个人扑倒在地。 女孩委屈着,看野果裹上了泥灰。 “小安,有没有摔疼啊。”妇女焦急上前扶起她。 “没有,阿娘。”小女孩软软开口。 给孩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妇女才看到后面的丈夫,这次依旧是空手而归。 因为干旱,四周已没有多少肉眼可见的绿色,这几个月来,牛全柱已经把这山上能寻到的吃食摸了个遍,现在也怕是弹尽粮绝了。 “柱哥,不行,我们就去南方找我姐姐他们吧,也好过在这天天饿着孩子。”香兰担心着孩子。 夫妻二人也已经有了些许饿态。 牛全柱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19.黑脸小妹 等燕小安幽幽醒来的时候,准备活动一下,才发现已经没有被绑住了。 “嘶……”一起身,头有些疼,再用手碰了碰额头,像是受了伤。 屋子里有些暗,门口有说话声。 “他们那些人去喝酒了,就留咱哥两个在这看着,真是让人有点不爽。” “差不多行了,看好这姨太太,等二公子回来入了洞房,咱爱怎么喝个够都行。” “这会总没有什么意外了吧。” “二公子可是说了,这次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不过说真的,你说这娃怎么能长的这么水灵……斯哈……要不,咱哥两……”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你不想活了,二公子看上的人你也敢碰?你忘了上回三麻子就摸了小妮一下,那爪子都被二公子给煮了,还让他自己吃了……” 燕小安立马捂住嘴,忍住恶心感,再不去听墙角了。 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又起身,看了看房间四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怎么。 找了两个人守着大门口,就是忘了还有窗户,燕小安一打开窗户,这腿才刚抬起来跨出去,迎面走过来一男人。 两人似乎都有些惊讶,男人手拿折扇,看了看燕小安,又看了看旁边,“可是需要帮忙?” 燕小安僵硬的摇摇头,刚才听那两个人说什么二公子二公子的,应该不是眼前这个人吧,燕小安其实还是不安的,毕竟现在只有自己,还不知道目前身处什么情况。 等从窗户跳出去,燕小安又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关上,看了那人一眼,见他不阻止,这才准备离开。 才刚踏出去一步,衣服被人拉了一下。 “你干嘛?”燕小安防备似得看着他。 “我猜你恐怕不想走那边,好心提醒你一下。”赵承宗原本是想来看看,自己那个弟弟又从那儿抢来了的人,说什么要纳个姨太太的。 这才刚到了这边院子,就看到刚才的画面,以往那些被抢来的人,可没有一个像这个这样胆子大的。 燕小安狐疑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暂时信他一回,可又不太放心,抓起他胳膊,“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燕小安还挺相信这人不会害自己的,可能是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敌意。 赵承宗被她这一套动作给整不会了,自己明明只是好奇心重了一点,怎么就被利用了的? 即便这样想,他依旧带着燕小安顺利离开了东院,往自己西厢去了。 这一路上,燕小安几乎没怎么见到别的人,直到两人都停下的时候,她才提防着拉开两人距离,开了口,“你是谁?” 赵承宗挥开折扇摇了两下,“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刚才燕小安只想着赶紧离开那房子周围,所以有个人帮自己,她也没想那么多,可这七拐八拐的,好像依旧没有出了这地方,她才不得不提起了心。 “不说就算了,我想在要离开,你告诉我大门在哪,哦,还是说后门在哪吧。”燕小安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承祖应该发现你不见了,你这个时候出去,怕是送死。” “你故意的?” 赵承宗摇摇头,“非也。” 这府上,他这大公子,也不过挂着虚名,从他住的地方就能看出来,所以还真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知道,以赵承祖的脾气,这会肯定在那些酒肉朋友面前炫耀。 如果这个“姨太太”突然没了,怕是这府上今晚得热闹的很。 “不是故意的,那你还是在帮我不成?你跟那个绑我过来的人是什么关系?” “那你又是为什么被绑来了?”赵承宗其实也就是问着玩,他那个弟弟绑人,何时又需要理由的。 “你问我,我哪知道。”燕小安真的很无语好吧,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得罪过谁,莫名其妙一觉醒来,还没清醒呢,被人颠一路,这会浑身还疼。 “你不知道?” 赵承宗上下打量着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却少有的白净,在这城里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难怪赵承祖,迫不及待的要纳人姨太太呢。 “这里是赵府。”赵承宗提醒他。 赵府?燕小安眼珠子转了转,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没听过?”赵承宗声音调高。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过。”燕小安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那赵二公子该听说过了吧。”赵承宗不信就这称谓,她还没听过。 赵二公子?燕小安又好生想了想,“赵二公子……”咂摸了两句,随后恍然大悟,“哦,那个大螃蟹。” 大螃蟹?赵承宗嘴角抽搐,对这个形容第一次觉得,还挺贴切,只是不知道这大螃蟹本人若听到了,会不会如此觉得了。 燕小安脑子里转的很快,大概也能猜出点什么来,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那你跟大螃蟹是什么关系?” “非要说的话,我们是亲兄弟。”赵承宗老实交代。 “那倒不太像,你比较像人。”燕小安如此评价。 赵承宗苦笑行了个礼,“那可真是多谢你的谬赞了。” “把我绑来,给他当姨太太,我可就看这大螃蟹,有没有那个命了,你说他们这个时候都在找我了是吧。” 赵承宗点点头。 “行,你帮我个忙。”燕小安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一个黑脸小妹凭空出现,燕小安完美的挡住那白净的小脸,这会估计是谁也认不出来。 果然这才刚离开西厢,就被人给撞了个正着。 “赵承宗。”赵承祖挺着个大肚子叫了一声。 赵承宗点点头,“二弟。” 旁边的黑脸小妹实在让人不起眼,赵承祖看了一眼挪开脸,“我屋里的姨太太跑了,你可是看见。” 赵承宗往旁边看了看,摇了摇头,“咳咳咳……没,没看见,咳咳咳……” 19.黑脸小妹 等燕小安幽幽醒来的时候,准备活动一下,才发现已经没有被绑住了。 “嘶……”一起身,头有些疼,再用手碰了碰额头,像是受了伤。 屋子里有些暗,门口有说话声。 “他们那些人去喝酒了,就留咱哥两个在这看着,真是让人有点不爽。” “差不多行了,看好这姨太太,等二公子回来入了洞房,咱爱怎么喝个够都行。” “这会总没有什么意外了吧。” “二公子可是说了,这次天王老子来了,也拦不住他。” “不过说真的,你说这娃怎么能长的这么水灵……斯哈……要不,咱哥两……”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你不想活了,二公子看上的人你也敢碰?你忘了上回三麻子就摸了小妮一下,那爪子都被二公子给煮了,还让他自己吃了……” 燕小安立马捂住嘴,忍住恶心感,再不去听墙角了。 冷静了好一会儿,才又起身,看了看房间四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怎么。 找了两个人守着大门口,就是忘了还有窗户,燕小安一打开窗户,这腿才刚抬起来跨出去,迎面走过来一男人。 两人似乎都有些惊讶,男人手拿折扇,看了看燕小安,又看了看旁边,“可是需要帮忙?” 燕小安僵硬的摇摇头,刚才听那两个人说什么二公子二公子的,应该不是眼前这个人吧,燕小安其实还是不安的,毕竟现在只有自己,还不知道目前身处什么情况。 等从窗户跳出去,燕小安又小心翼翼的把窗户关上,看了那人一眼,见他不阻止,这才准备离开。 才刚踏出去一步,衣服被人拉了一下。 “你干嘛?”燕小安防备似得看着他。 “我猜你恐怕不想走那边,好心提醒你一下。”赵承宗原本是想来看看,自己那个弟弟又从那儿抢来了的人,说什么要纳个姨太太的。 这才刚到了这边院子,就看到刚才的画面,以往那些被抢来的人,可没有一个像这个这样胆子大的。 燕小安狐疑看了他一眼,决定还是暂时信他一回,可又不太放心,抓起他胳膊,“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不知道怎么,燕小安还挺相信这人不会害自己的,可能是没有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敌意。 赵承宗被她这一套动作给整不会了,自己明明只是好奇心重了一点,怎么就被利用了的? 即便这样想,他依旧带着燕小安顺利离开了东院,往自己西厢去了。 这一路上,燕小安几乎没怎么见到别的人,直到两人都停下的时候,她才提防着拉开两人距离,开了口,“你是谁?” 赵承宗挥开折扇摇了两下,“现在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刚才燕小安只想着赶紧离开那房子周围,所以有个人帮自己,她也没想那么多,可这七拐八拐的,好像依旧没有出了这地方,她才不得不提起了心。 “不说就算了,我想在要离开,你告诉我大门在哪,哦,还是说后门在哪吧。”燕小安反应过来。 “这个时候,承祖应该发现你不见了,你这个时候出去,怕是送死。” “你故意的?” 赵承宗摇摇头,“非也。” 这府上,他这大公子,也不过挂着虚名,从他住的地方就能看出来,所以还真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他知道,以赵承祖的脾气,这会肯定在那些酒肉朋友面前炫耀。 如果这个“姨太太”突然没了,怕是这府上今晚得热闹的很。 “不是故意的,那你还是在帮我不成?你跟那个绑我过来的人是什么关系?” “那你又是为什么被绑来了?”赵承宗其实也就是问着玩,他那个弟弟绑人,何时又需要理由的。 “你问我,我哪知道。”燕小安真的很无语好吧,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得罪过谁,莫名其妙一觉醒来,还没清醒呢,被人颠一路,这会浑身还疼。 “你不知道?” 赵承宗上下打量着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却少有的白净,在这城里怕是也找不到第二个了吧,难怪赵承祖,迫不及待的要纳人姨太太呢。 “这里是赵府。”赵承宗提醒他。 赵府?燕小安眼珠子转了转,老实的摇摇头,“不知道,没听过。” “没听过?”赵承宗声音调高。 “我为什么一定要听过。”燕小安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那赵二公子该听说过了吧。”赵承宗不信就这称谓,她还没听过。 赵二公子?燕小安又好生想了想,“赵二公子……”咂摸了两句,随后恍然大悟,“哦,那个大螃蟹。” 大螃蟹?赵承宗嘴角抽搐,对这个形容第一次觉得,还挺贴切,只是不知道这大螃蟹本人若听到了,会不会如此觉得了。 燕小安脑子里转的很快,大概也能猜出点什么来,再看看眼前这个男人,“那你跟大螃蟹是什么关系?” “非要说的话,我们是亲兄弟。”赵承宗老实交代。 “那倒不太像,你比较像人。”燕小安如此评价。 赵承宗苦笑行了个礼,“那可真是多谢你的谬赞了。” “把我绑来,给他当姨太太,我可就看这大螃蟹,有没有那个命了,你说他们这个时候都在找我了是吧。” 赵承宗点点头。 “行,你帮我个忙。”燕小安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没一会儿,一个黑脸小妹凭空出现,燕小安完美的挡住那白净的小脸,这会估计是谁也认不出来。 果然这才刚离开西厢,就被人给撞了个正着。 “赵承宗。”赵承祖挺着个大肚子叫了一声。 赵承宗点点头,“二弟。” 旁边的黑脸小妹实在让人不起眼,赵承祖看了一眼挪开脸,“我屋里的姨太太跑了,你可是看见。” 赵承宗往旁边看了看,摇了摇头,“咳咳咳……没,没看见,咳咳咳……” 20.师傅回来了 赵承祖带着自己人一走远,赵承宗也停止了咳嗽。 这点欺骗人的小把戏,燕小安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不过现在她可得告诉这府上人,她要玩什么了。 让这大螃蟹,蟹胆包天,主意都打姑奶奶身上来了,燕小安嘟着脸,气的鼓鼓的。 赵承宗突然就觉得后背一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再从这里转过去,就好到大门口了,你这幅样子,在他面前也认不出来,想来是方便出入的。” 方才燕小安从厨房借了锅底灰,就是为了方便此刻的掩人耳目,虽说兜里的变身药水是好用的,可这大变活人,她还是怕吓着这人,就收敛了些。 “谁说我现在就要走的。”燕小安又不依了,她这被人五大三粗的绑过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她非得让大螃蟹体会一下人间险恶不可。 “你不走?”赵承宗何时见过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人。 爬窗抹锅底灰各种呛,这会能走又不走是什么鬼。 “别说我不当人啊,我劝你这几日还是出去避避难的好,你家这府上怕是要不安宁了。”燕小安好意提醒。 赵承宗有些好奇,其实他今日原本就是要离开府邸回母亲娘家的,只是听说赵承祖又绑了人回来,这才好奇停留了片刻。 这回瞧着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又觉着是自己多事了。“我看女侠是人中龙凤,想必能保护好自己,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折扇一挥,两耳不闻府中事的赵承宗,在燕小安略微错愕的目光中,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从刚见面,燕小安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就是一直说不上来,现在人走了也好,免得自己伤及无辜。 想起人们对这赵二公子的怨恨,燕小安下手可是一点都没轻了,也不知从哪儿寻的泻药,往那水井一倒,这后果就不用人再多说了。 再后来烧字画,摔古董,把赵承祖他爹贪了一辈子的东西,搅了个稀烂以后,燕小安两手一拍,潇潇洒洒离开了赵府。 很快赵府被烧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镇,此时燕小安正坐在巷子头的台阶上。 从赵府后门出来,走了不远的一段路,就到了这里,很难想象,最豪华府邸的不远处,会有让人这样难受的画面。 破败的小庙,周围衣衫褴褛要饭的人,一些饿到面黄肌瘦趴在地上像是没有了生气的人。 燕小安的心又一阵抽疼,那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好像曾经的自己也经历过一样。 赵府被烧的时候,张大山带着发小趁乱跑进去找人,可怎么也没有见到燕小安,张大山越来越害怕。 随便抓了几个人问,也没有问出来。 此刻因为心疼而晕过去的燕小安,被主仆两相救,抬到了马车上。 “小姐,我们这么样会不会有点不妥,她家里人万一担心她怎么办?” 折扇在女子手中晃了晃,最后似想起什么,将扇子收了起来,“这算命先生说过赵府有此一难,可也没说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娃娃啊。” “那算命先生还说,小姐你要一辈子女扮男装呢,你怎么又要跑路的?” “切,我这一跑就不再是那赵家的人,我怎么就非要当那咳咳咳的赵公子的?在说了,人算命先生也说了,只要我还在赵家一天,就得当个赵大公子,我现在……” 赵承宗这一句话还没说话,马车帘子突然被掀起,还躺在马车上燕小安就突然凭空消失。 主仆两看出去,不远处只余下白袍男子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驾车离开了。 燕小安因为刺激晕倒的时候,燕秋宇就已经察觉到了,传音铃却没有反应。 “师傅?”燕小安微微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燕秋宇抱的很稳,很快就出现在了张大山家小铺门前,张大山正好带着发小回来,一看到那个背影,吓出一身汗,再走近看到怀里的人时,这才冷静了下来。 “二大爷,你跟小安怎么?”张大山原本是想问他两怎么在一起的,而且这二大爷又是几时回来的。 “没事。”燕秋宇打断他的疑惑,其实这会燕小安是已经晕过去了,这其中和自己私自去见那一家三口有没有关系,燕秋宇根本就不敢保证。 只是在抱上燕小安以后,他才真正的有了一些实感,人哪怕是晕了,晕在自己怀里,也是安心的。 “二大爷,对不起,我……” “我跟小安就先回去了,你这两天就好好在家陪陪你父母吧。”燕秋宇似乎并没有给张大山说话的机会。 自己三两句说完以后,就消失在三人面前。 “你这二大爷是个急性子啊。”小甲说话都结巴了。 两人是听说过张大山这二大爷,可真的当面见着了,说句不好听的话,都怕唐突了那位看上去像仙人的二大爷。 张大山点点头,这二大爷一碰到燕小安的事,确实是要多怪有多怪。 茅草屋已经收拾好了,一切都因为二人的出现,发生了很多不可预料的连锁反应,燕秋宇心中有数,却对事情的发展没了底。 现在他只希望,事情快点解决的好。 燕小安伸了个懒腰,终于是睡了个好觉,肚子咕噜响个不停。 那种好像忘了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的错觉,让燕小安有一点不安,直到一打开门闻到香味,心里那微妙的不安感,全都消失不见。 “师傅回来了?”燕小安只是闻到香味就知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被绑架,也不记得自己在赵府都做了什么。 “你昨天?”燕秋宇试探问了一句。 “昨天怎么了?”燕小安小脸一纠,“就大山哥带我一块去看戏来着,你别说还挺热闹的。”燕小安说着往外看了看,“对了,张大山呢?” “回城里了,说是想爹娘了。” “哦。”燕小安点点头,也没多想,接过燕秋宇递来的碗,挖了一大口塞嘴里。 20.师傅回来了 赵承祖带着自己人一走远,赵承宗也停止了咳嗽。 这点欺骗人的小把戏,燕小安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不过现在她可得告诉这府上人,她要玩什么了。 让这大螃蟹,蟹胆包天,主意都打姑奶奶身上来了,燕小安嘟着脸,气的鼓鼓的。 赵承宗突然就觉得后背一凉,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再从这里转过去,就好到大门口了,你这幅样子,在他面前也认不出来,想来是方便出入的。” 方才燕小安从厨房借了锅底灰,就是为了方便此刻的掩人耳目,虽说兜里的变身药水是好用的,可这大变活人,她还是怕吓着这人,就收敛了些。 “谁说我现在就要走的。”燕小安又不依了,她这被人五大三粗的绑过来,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她非得让大螃蟹体会一下人间险恶不可。 “你不走?”赵承宗何时见过像她这样胆大包天的人。 爬窗抹锅底灰各种呛,这会能走又不走是什么鬼。 “别说我不当人啊,我劝你这几日还是出去避避难的好,你家这府上怕是要不安宁了。”燕小安好意提醒。 赵承宗有些好奇,其实他今日原本就是要离开府邸回母亲娘家的,只是听说赵承祖又绑了人回来,这才好奇停留了片刻。 这回瞧着不是个能吃亏的主,又觉着是自己多事了。“我看女侠是人中龙凤,想必能保护好自己,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折扇一挥,两耳不闻府中事的赵承宗,在燕小安略微错愕的目光中,离开了。 “真是个怪人。” 从刚见面,燕小安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就是一直说不上来,现在人走了也好,免得自己伤及无辜。 想起人们对这赵二公子的怨恨,燕小安下手可是一点都没轻了,也不知从哪儿寻的泻药,往那水井一倒,这后果就不用人再多说了。 再后来烧字画,摔古董,把赵承祖他爹贪了一辈子的东西,搅了个稀烂以后,燕小安两手一拍,潇潇洒洒离开了赵府。 很快赵府被烧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城镇,此时燕小安正坐在巷子头的台阶上。 从赵府后门出来,走了不远的一段路,就到了这里,很难想象,最豪华府邸的不远处,会有让人这样难受的画面。 破败的小庙,周围衣衫褴褛要饭的人,一些饿到面黄肌瘦趴在地上像是没有了生气的人。 燕小安的心又一阵抽疼,那种感觉太熟悉了,熟悉的就好像曾经的自己也经历过一样。 赵府被烧的时候,张大山带着发小趁乱跑进去找人,可怎么也没有见到燕小安,张大山越来越害怕。 随便抓了几个人问,也没有问出来。 此刻因为心疼而晕过去的燕小安,被主仆两相救,抬到了马车上。 “小姐,我们这么样会不会有点不妥,她家里人万一担心她怎么办?” 折扇在女子手中晃了晃,最后似想起什么,将扇子收了起来,“这算命先生说过赵府有此一难,可也没说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娃娃啊。” “那算命先生还说,小姐你要一辈子女扮男装呢,你怎么又要跑路的?” “切,我这一跑就不再是那赵家的人,我怎么就非要当那咳咳咳的赵公子的?在说了,人算命先生也说了,只要我还在赵家一天,就得当个赵大公子,我现在……” 赵承宗这一句话还没说话,马车帘子突然被掀起,还躺在马车上燕小安就突然凭空消失。 主仆两看出去,不远处只余下白袍男子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驾车离开了。 燕小安因为刺激晕倒的时候,燕秋宇就已经察觉到了,传音铃却没有反应。 “师傅?”燕小安微微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面容。 燕秋宇抱的很稳,很快就出现在了张大山家小铺门前,张大山正好带着发小回来,一看到那个背影,吓出一身汗,再走近看到怀里的人时,这才冷静了下来。 “二大爷,你跟小安怎么?”张大山原本是想问他两怎么在一起的,而且这二大爷又是几时回来的。 “没事。”燕秋宇打断他的疑惑,其实这会燕小安是已经晕过去了,这其中和自己私自去见那一家三口有没有关系,燕秋宇根本就不敢保证。 只是在抱上燕小安以后,他才真正的有了一些实感,人哪怕是晕了,晕在自己怀里,也是安心的。 “二大爷,对不起,我……” “我跟小安就先回去了,你这两天就好好在家陪陪你父母吧。”燕秋宇似乎并没有给张大山说话的机会。 自己三两句说完以后,就消失在三人面前。 “你这二大爷是个急性子啊。”小甲说话都结巴了。 两人是听说过张大山这二大爷,可真的当面见着了,说句不好听的话,都怕唐突了那位看上去像仙人的二大爷。 张大山点点头,这二大爷一碰到燕小安的事,确实是要多怪有多怪。 茅草屋已经收拾好了,一切都因为二人的出现,发生了很多不可预料的连锁反应,燕秋宇心中有数,却对事情的发展没了底。 现在他只希望,事情快点解决的好。 燕小安伸了个懒腰,终于是睡了个好觉,肚子咕噜响个不停。 那种好像忘了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的错觉,让燕小安有一点不安,直到一打开门闻到香味,心里那微妙的不安感,全都消失不见。 “师傅回来了?”燕小安只是闻到香味就知道,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被绑架,也不记得自己在赵府都做了什么。 “你昨天?”燕秋宇试探问了一句。 “昨天怎么了?”燕小安小脸一纠,“就大山哥带我一块去看戏来着,你别说还挺热闹的。”燕小安说着往外看了看,“对了,张大山呢?” “回城里了,说是想爹娘了。” “哦。”燕小安点点头,也没多想,接过燕秋宇递来的碗,挖了一大口塞嘴里。 21.施粥 一晃眼四个月过去了,秋老虎热一波过去以后,陆陆续续就进入了秋收的季节。 张大山开始忙碌起来,经常会城里乡下两头跑,即便这样,他还是会每次从城里回来都给燕小安带各种稀罕东西。 “这几日看你回来都红光满面的啊,什么情况。”燕小安见张大山干着活还一脸奸笑的样子,比起一开始那憨憨模样,差别甚大。 “哈哈,我说小安妹妹,你没发现大山他春天来了吗?” 张大山不在的时候,贵林和小甲也开始没事就往这跑了,大家好像都比较喜欢燕小安。 “什么?”燕小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二人,“快跟我说说。” 一开始燕秋宇对这后来的自来熟,也挺头疼的,只是看大家对燕小安还不错,也就没管着他们。 “大山正好回来了,今下午你们三去把花生地给我刨了,回头我还有用。”燕秋宇吩咐道。 燕小安乐的看人干活,可还是想听张大山的八卦,催促两人快跟自己说说。 “我上次去大山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柜台多了个女的。” “女的?”燕小安眼睛都精光了,这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很多事,这城里面的小铺别说招人了,就是自己人都不一定养得起,那张大山家又是怎么多人了的。 “对啊,听说是大山他爹知道自己儿子指望不上,所以寻了个账房先生。” “还是个管账的?真厉害。”燕小安由衷感叹。 燕秋宇看他们在那八卦,张大山像是没听见一样,就一开始回了两句,后面由着他们各种笑话自己。 “我说你们两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人就只是来我们家帮个忙,路过帮个忙。” “呦,别人不去帮东家,也不去帮西家,就偏生帮你张家是吧。”小甲对他说的话,可是半点不信的。 张大山叹了一声,干脆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燕秋宇还操心山上水稻的事,眼看着难民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涌上来形成高峰,到时候燕小安看到了,会不会又受到刺激。 这几个月,为了燕小安着想,燕秋宇几乎隔几天就会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带着燕小安去施粥。 燕小安也从一开始的难受到渐渐习惯接受,这些改变,燕秋宇都看在眼里。 “小安,你下午要一块去不?”张大山这次回来,也就待一天,明儿个还得赶着回去,帮着自己父亲收粮的事。 “我啊。”燕小安还不太确定。 “他下午跟我一块出门,我跟你文霞嫂子他们约好了,去山脚施粥。”燕秋宇替燕小安开了口。 “今儿个还要去啊。”贵林似乎是有点失落。 “我前两天去码头卸货的时候,听他们说,北方那边天灾确实有些严重,那些难民挤在城外不少,到时候,知道咱这有施粥的,不知道会不会都跑过来。”张大山像是在担心。 可其实只有燕秋宇他自己清楚,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小甲,“我不是听说城里也有施粥的人嘛,再说你爹不也帮了忙的,人再多能多到哪儿去。” “这可不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人啊。”贵林敲了他那木头脑袋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些难民是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 “而且北方发生灾害的地方,是早就开始了,等那些人逃难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张大山可算磨好了锄,把杂物收拾好堆到一边。 “二大爷,您这水稻收了以后,我叫我阿爹亲自过来给您过数……” 那么多水稻什么的,张大山想就这师徒二人怎么也吃不完吧。 “不用了,我有别的用。”燕秋宇谢绝了他的好意,这些水稻,可都是燕小安亲自参与过的,对引渡魂灵有很大的作用,跟那些普通生产出来的大米可不一样。 两人走这一遭,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他可不想干白工。 “那些水稻收完以后,可是能产出不少大米啊,您这是要囤着?”张大山不解。 “我跟小安不缺钱也不缺那口饭,原本我就没想着靠这个干嘛,到时候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处。” 话都已经这么说了,张大山自然就没有继续再问到底了。 午饭后,分成两队的人,一队上了山,一队往山脚走去。 大家对这个书生二大爷都颇为尊敬,特别是这段施粥的日子。 “小安啊。”张氏文霞唤了一声。 “怎么了嫂子?”燕小安不会做饭,还就爱没事翻翻锅。 比起官府施粥那点清汤寡水来说,他们支起来的这个施粥摊子,怕是最实打实的了。 “你师父这么好的人,怎么没娶个媳妇的。” “对啊,小安,前几次,我们就想问了,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师傅这人真的很不错啊。”另一个帮忙的大婶,也凑了上来。 大家似乎都这样的话题,都颇有兴趣,哪怕燕秋宇已经是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子了,也挡不住他们八卦的心。 娶媳妇?燕小安脑袋瓜子转了转,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师傅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再说了,普通点的也配不上这老不死的师傅啊。 “这个啊。”燕小安捏了捏下巴。 大米粥的香气飘了出来,似乎是都熟了。 “我不知道欸。”燕小安老实交代。 “小安,一会儿,你就帮着发烧饼就行。”燕秋宇突然出现,吩咐了工作。 原本他们的施粥摊子还在这很远的地方,只是有些不方便,后来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人手愈发不够。 山脚下原本就是四通八达,过来过往的行人,为避免聚集,也为了方便,燕秋宇考虑再三,便把地挪到了这里。 他倒是不怕耽误正事的,只要时机一到,那些魂灵自然会感受到召唤的,这会,也只是一个开始。 “啊,哦,好。” “辛苦各位了,回头忙完了,我会让那几个孩子,给大家捎点干粮过来的。” “二大爷,您这就太客气了,上次你给咱的粗面,还没吃完呢。” “对啊,把那些给有需要的人吧。” “是啊。” 21.施粥 一晃眼四个月过去了,秋老虎热一波过去以后,陆陆续续就进入了秋收的季节。 张大山开始忙碌起来,经常会城里乡下两头跑,即便这样,他还是会每次从城里回来都给燕小安带各种稀罕东西。 “这几日看你回来都红光满面的啊,什么情况。”燕小安见张大山干着活还一脸奸笑的样子,比起一开始那憨憨模样,差别甚大。 “哈哈,我说小安妹妹,你没发现大山他春天来了吗?” 张大山不在的时候,贵林和小甲也开始没事就往这跑了,大家好像都比较喜欢燕小安。 “什么?”燕小安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二人,“快跟我说说。” 一开始燕秋宇对这后来的自来熟,也挺头疼的,只是看大家对燕小安还不错,也就没管着他们。 “大山正好回来了,今下午你们三去把花生地给我刨了,回头我还有用。”燕秋宇吩咐道。 燕小安乐的看人干活,可还是想听张大山的八卦,催促两人快跟自己说说。 “我上次去大山家的时候,发现他们家柜台多了个女的。” “女的?”燕小安眼睛都精光了,这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很多事,这城里面的小铺别说招人了,就是自己人都不一定养得起,那张大山家又是怎么多人了的。 “对啊,听说是大山他爹知道自己儿子指望不上,所以寻了个账房先生。” “还是个管账的?真厉害。”燕小安由衷感叹。 燕秋宇看他们在那八卦,张大山像是没听见一样,就一开始回了两句,后面由着他们各种笑话自己。 “我说你们两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人就只是来我们家帮个忙,路过帮个忙。” “呦,别人不去帮东家,也不去帮西家,就偏生帮你张家是吧。”小甲对他说的话,可是半点不信的。 张大山叹了一声,干脆不解释了,越解释越乱。 燕秋宇还操心山上水稻的事,眼看着难民越来越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涌上来形成高峰,到时候燕小安看到了,会不会又受到刺激。 这几个月,为了燕小安着想,燕秋宇几乎隔几天就会准备一些东西,然后带着燕小安去施粥。 燕小安也从一开始的难受到渐渐习惯接受,这些改变,燕秋宇都看在眼里。 “小安,你下午要一块去不?”张大山这次回来,也就待一天,明儿个还得赶着回去,帮着自己父亲收粮的事。 “我啊。”燕小安还不太确定。 “他下午跟我一块出门,我跟你文霞嫂子他们约好了,去山脚施粥。”燕秋宇替燕小安开了口。 “今儿个还要去啊。”贵林似乎是有点失落。 “我前两天去码头卸货的时候,听他们说,北方那边天灾确实有些严重,那些难民挤在城外不少,到时候,知道咱这有施粥的,不知道会不会都跑过来。”张大山像是在担心。 可其实只有燕秋宇他自己清楚,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小甲,“我不是听说城里也有施粥的人嘛,再说你爹不也帮了忙的,人再多能多到哪儿去。” “这可不是从一个地方过来的人啊。”贵林敲了他那木头脑袋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些难民是从四面八方涌上来的。” “而且北方发生灾害的地方,是早就开始了,等那些人逃难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张大山可算磨好了锄,把杂物收拾好堆到一边。 “二大爷,您这水稻收了以后,我叫我阿爹亲自过来给您过数……” 那么多水稻什么的,张大山想就这师徒二人怎么也吃不完吧。 “不用了,我有别的用。”燕秋宇谢绝了他的好意,这些水稻,可都是燕小安亲自参与过的,对引渡魂灵有很大的作用,跟那些普通生产出来的大米可不一样。 两人走这一遭,主要就是为了这个,他可不想干白工。 “那些水稻收完以后,可是能产出不少大米啊,您这是要囤着?”张大山不解。 “我跟小安不缺钱也不缺那口饭,原本我就没想着靠这个干嘛,到时候我自然有我自己的用处。” 话都已经这么说了,张大山自然就没有继续再问到底了。 午饭后,分成两队的人,一队上了山,一队往山脚走去。 大家对这个书生二大爷都颇为尊敬,特别是这段施粥的日子。 “小安啊。”张氏文霞唤了一声。 “怎么了嫂子?”燕小安不会做饭,还就爱没事翻翻锅。 比起官府施粥那点清汤寡水来说,他们支起来的这个施粥摊子,怕是最实打实的了。 “你师父这么好的人,怎么没娶个媳妇的。” “对啊,小安,前几次,我们就想问了,又有些不好意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你师傅这人真的很不错啊。”另一个帮忙的大婶,也凑了上来。 大家似乎都这样的话题,都颇有兴趣,哪怕燕秋宇已经是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子了,也挡不住他们八卦的心。 娶媳妇?燕小安脑袋瓜子转了转,实在很难想象自己师傅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再说了,普通点的也配不上这老不死的师傅啊。 “这个啊。”燕小安捏了捏下巴。 大米粥的香气飘了出来,似乎是都熟了。 “我不知道欸。”燕小安老实交代。 “小安,一会儿,你就帮着发烧饼就行。”燕秋宇突然出现,吩咐了工作。 原本他们的施粥摊子还在这很远的地方,只是有些不方便,后来难民越来越多,他们的人手愈发不够。 山脚下原本就是四通八达,过来过往的行人,为避免聚集,也为了方便,燕秋宇考虑再三,便把地挪到了这里。 他倒是不怕耽误正事的,只要时机一到,那些魂灵自然会感受到召唤的,这会,也只是一个开始。 “啊,哦,好。” “辛苦各位了,回头忙完了,我会让那几个孩子,给大家捎点干粮过来的。” “二大爷,您这就太客气了,上次你给咱的粗面,还没吃完呢。” “对啊,把那些给有需要的人吧。” “是啊。” 22.我好像认识 随处可见的难民,让燕小安时常会莫名走神,那些人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经过,因为他们的摊子停留了下来。 一开始燕小安还会想着跟张大山进城去看看什么情况,可真的等上了官道以后,她才发现,情况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谢谢好人……”路过的人每每开口道谢,燕小安的心都会抽动一下。 大家排着队领粥和饼,吃饱就会安静的待在一边。 燕秋宇更是找了几个郎中,驻扎在这边,以至于这边留下来的老弱妇孺越来越多,也才固定形成了这样一个摊子。 “你们说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们这点存粮,恐怕是连今年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吧。”有担心实际情况的大妈,看着这些难民,心中也不免难受。 “可不是,咱这收成今年也就马马虎虎。” “春生今年也不在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地里的收成,到时候合计合计,都捐了行了。”张氏文霞对这事最为上心。 这段时间忙起来,也数她最勤快。 米粥分完以后,燕小安自己啃了一口烧饼,硬硬的,没什么味,对这些难民来说,却是救命的东西。 下午都忙完以后回了家,张大山跟他发小把花生也收的差不多了,三个年轻小伙子干活就是快。 晒在院子里的花生带着新翻出土的泥土香。 燕小安往花生堆里看了看,燕秋宇不动声色的弄了一些,清洗干净煮了一锅。 “今下午累坏了吧。”晚饭的时候,张大山给燕小安剥着花生。 燕小安有一搭没一搭的答着话,嘴里下午那个烧饼的味还挺重。“还好。” “别太累了,我明儿就得回去帮忙,你跟二大爷自己照顾好自己,要缺什么,让小甲他们带话给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 “好。” 简单吃完饭收拾完回到书房,书桌上渡魂簿翻了一页,燕小安惊奇的发现,其中有的名字的颜色变的有些浅了。 “老头老头。”燕小安激动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看……”燕小安把渡魂簿递给他。 燕秋宇看了一眼燕小安,又看了看渡魂簿,也发现了上面的变化,眉头一皱,“不对啊,时间还不到呢,怎么会这样的。” 将渡魂簿从燕小安手中抽离,燕秋宇好生看了看,算算时间,应该是还要几日的。 可很快燕秋宇就发现了不对,难民的速度成倍增加,原本此刻还不应该出现的魂灵也陆陆续续出现,并且在这几日不知不觉的施粥中,已经渡魂成功。 “这些人的执念真的这么简单吗?”燕小安自然也是聪明的,从这里面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这些需要渡魂的人,因为天灾人祸困于混沌之中,他们的执念不过是吃一顿饱饭,睡一个好觉,那看似简单的执念,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是最奢求的东西。 “一个人从活着到死去,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这之间会经历很多,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只有当下最想要又最得不到的,可能才是他最奢求的东西。只是人心也最难揣测……” 燕小安似懂非懂,打了个哈欠躺了过去,“算了吧,明天还得继续呢,好累。” 看似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的第二日,燕小安以为会和前几次施粥一样,可这一次显然区别很大。 整个粥摊似乎就只有他们师徒两,而且燕小安发现,这些人跟前几次见到的那些不一样。 他们的衣服更加的破,甚至有的能看出上面泛黑的痕迹,有的身上是各种好了又新添的伤疤。 每当燕秋宇打了一勺粥到碗里的时候,他们都是捧着碗停留片刻。 稀粥里倒影着看不清的脸庞,满足喝完粥的人,偶尔会坐在一旁看着师徒两,却不知人是何时离开的。 “小姑娘今年几岁了。”突然开口的声音,惊醒了师徒两。 这好像是从早上开始,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原本燕小安就很小心翼翼,因为出门前燕秋宇就嘱咐过,这些人困于混沌时间过长,或许只是一缕散魂,受不的刺激。 燕小安才不得已收起性子,这会突然听到声音,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 “我今年……”燕小安还没说完,被燕秋宇打断了。 “老先生看看天,有些晚,吃饱喝足该上路了。” 那人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低头对师徒两点了点头,“我啊,只是觉着小姑娘看上去有些面熟,这一路上见过太多的人了。” 老人自言自语端着碗走了,燕小安又不自然的多看了两眼。 “这些魂平素没事就飘来飘去的,也容易说着胡话,你不用放心上。”燕秋宇怕她多想,安慰着她。 “师傅,我好像真的见过他。”燕小安说的不太确定,只是有那种感觉。 燕秋宇的挖粥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自然对燕小安的事清楚一些,也很清楚这些人可能是燕小安父母逃难路上碰到过的。 只是在没有真的见到燕小安父母之前,他什么也不敢说。 “今天就忙到这吧,渡魂不宜操之过急。”这些人燕秋宇根本就不担心,他该担心的早晚会来。 回到茅草屋,张大山因为回了城里,整个愿意冷冷清清的。 燕秋宇又挑了一些花生,给燕小安合了面打算做一些花生糕。 张大山不在,没人跟燕小安抢食,她这会胃口也不太好,等燕秋宇做好花生糕,她也只是捻了两块意思了一下。 “过两日渡魂结束,等离开这就好了。” 渡魂进度一旦完成,燕秋宇自然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一听要离开,燕小安不知怎么的,心里又空唠唠了好一块。“是那个明星的事了?” “嗯,这回应该够你玩的。” 不像这山野乡村,燕秋宇知道这大半年委屈着她了,他心疼也无奈。 “但愿吧,希望这事也能圆满结束,这样司尊才不会笑话师傅你。”燕小安难得的开起玩笑来。 22.我好像认识 随处可见的难民,让燕小安时常会莫名走神,那些人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经过,因为他们的摊子停留了下来。 一开始燕小安还会想着跟张大山进城去看看什么情况,可真的等上了官道以后,她才发现,情况似乎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谢谢好人……”路过的人每每开口道谢,燕小安的心都会抽动一下。 大家排着队领粥和饼,吃饱就会安静的待在一边。 燕秋宇更是找了几个郎中,驻扎在这边,以至于这边留下来的老弱妇孺越来越多,也才固定形成了这样一个摊子。 “你们说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我们这点存粮,恐怕是连今年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吧。”有担心实际情况的大妈,看着这些难民,心中也不免难受。 “可不是,咱这收成今年也就马马虎虎。” “春生今年也不在了,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家地里的收成,到时候合计合计,都捐了行了。”张氏文霞对这事最为上心。 这段时间忙起来,也数她最勤快。 米粥分完以后,燕小安自己啃了一口烧饼,硬硬的,没什么味,对这些难民来说,却是救命的东西。 下午都忙完以后回了家,张大山跟他发小把花生也收的差不多了,三个年轻小伙子干活就是快。 晒在院子里的花生带着新翻出土的泥土香。 燕小安往花生堆里看了看,燕秋宇不动声色的弄了一些,清洗干净煮了一锅。 “今下午累坏了吧。”晚饭的时候,张大山给燕小安剥着花生。 燕小安有一搭没一搭的答着话,嘴里下午那个烧饼的味还挺重。“还好。” “别太累了,我明儿就得回去帮忙,你跟二大爷自己照顾好自己,要缺什么,让小甲他们带话给我,我回来的时候给你买。” “好。” 简单吃完饭收拾完回到书房,书桌上渡魂簿翻了一页,燕小安惊奇的发现,其中有的名字的颜色变的有些浅了。 “老头老头。”燕小安激动的叫了一声。 “怎么了?” “你看……”燕小安把渡魂簿递给他。 燕秋宇看了一眼燕小安,又看了看渡魂簿,也发现了上面的变化,眉头一皱,“不对啊,时间还不到呢,怎么会这样的。” 将渡魂簿从燕小安手中抽离,燕秋宇好生看了看,算算时间,应该是还要几日的。 可很快燕秋宇就发现了不对,难民的速度成倍增加,原本此刻还不应该出现的魂灵也陆陆续续出现,并且在这几日不知不觉的施粥中,已经渡魂成功。 “这些人的执念真的这么简单吗?”燕小安自然也是聪明的,从这里面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这些需要渡魂的人,因为天灾人祸困于混沌之中,他们的执念不过是吃一顿饱饭,睡一个好觉,那看似简单的执念,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是最奢求的东西。 “一个人从活着到死去,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这之间会经历很多,在闭上眼的那一刻,只有当下最想要又最得不到的,可能才是他最奢求的东西。只是人心也最难揣测……” 燕小安似懂非懂,打了个哈欠躺了过去,“算了吧,明天还得继续呢,好累。” 看似跟平常没有任何区别的第二日,燕小安以为会和前几次施粥一样,可这一次显然区别很大。 整个粥摊似乎就只有他们师徒两,而且燕小安发现,这些人跟前几次见到的那些不一样。 他们的衣服更加的破,甚至有的能看出上面泛黑的痕迹,有的身上是各种好了又新添的伤疤。 每当燕秋宇打了一勺粥到碗里的时候,他们都是捧着碗停留片刻。 稀粥里倒影着看不清的脸庞,满足喝完粥的人,偶尔会坐在一旁看着师徒两,却不知人是何时离开的。 “小姑娘今年几岁了。”突然开口的声音,惊醒了师徒两。 这好像是从早上开始,第一个开口说话的人,原本燕小安就很小心翼翼,因为出门前燕秋宇就嘱咐过,这些人困于混沌时间过长,或许只是一缕散魂,受不的刺激。 燕小安才不得已收起性子,这会突然听到声音,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 “我今年……”燕小安还没说完,被燕秋宇打断了。 “老先生看看天,有些晚,吃饱喝足该上路了。” 那人抬头看看天,灰蒙蒙的,低头对师徒两点了点头,“我啊,只是觉着小姑娘看上去有些面熟,这一路上见过太多的人了。” 老人自言自语端着碗走了,燕小安又不自然的多看了两眼。 “这些魂平素没事就飘来飘去的,也容易说着胡话,你不用放心上。”燕秋宇怕她多想,安慰着她。 “师傅,我好像真的见过他。”燕小安说的不太确定,只是有那种感觉。 燕秋宇的挖粥的手停顿了一下,他自然对燕小安的事清楚一些,也很清楚这些人可能是燕小安父母逃难路上碰到过的。 只是在没有真的见到燕小安父母之前,他什么也不敢说。 “今天就忙到这吧,渡魂不宜操之过急。”这些人燕秋宇根本就不担心,他该担心的早晚会来。 回到茅草屋,张大山因为回了城里,整个愿意冷冷清清的。 燕秋宇又挑了一些花生,给燕小安合了面打算做一些花生糕。 张大山不在,没人跟燕小安抢食,她这会胃口也不太好,等燕秋宇做好花生糕,她也只是捻了两块意思了一下。 “过两日渡魂结束,等离开这就好了。” 渡魂进度一旦完成,燕秋宇自然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一听要离开,燕小安不知怎么的,心里又空唠唠了好一块。“是那个明星的事了?” “嗯,这回应该够你玩的。” 不像这山野乡村,燕秋宇知道这大半年委屈着她了,他心疼也无奈。 “但愿吧,希望这事也能圆满结束,这样司尊才不会笑话师傅你。”燕小安难得的开起玩笑来。 23.神明虽迟但到 接下来几日每天都是那点事,燕小安终于体会一把,什么是渡魂的艰辛了,别看只是每天重复的工作。 可其实渡魂需要巨大的精神力支撑着,也幸亏这些人的执念简单,但凡换个别的,燕小安都觉得自己要折在这里。 “该说不说,这些人还是很好满足的。” 渡魂簿上的名字越来越少了,燕小安伸了伸懒腰,对这几天的进度很是满意,一开始那点不安感,也因为工作完成的不错,而忽略了。 “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张大山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燕小安自言自语着。 燕秋宇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告诉她,这次的任务跟普通的渡魂不一样,所以周遭人并不会感受到什么变化。 所有的变化都只是他们之间的,关于魂灵本身,所以时间对于别的人来说,甚至可以说都是静止的。 “你好,请问还有饭吗,我闺女她快饿死了。”燕小安才刚收拾好,听到有人叫,刚准备转身,燕秋宇整个人突然楞在那里。 妇女的脸上被风吹日晒的很严重,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了。 干瘪的双手拿着一个空碗。 “我们今天的粥……”燕小安也很想帮她,可实在是没有办法,粥也已经分完了,饼更是一个不剩。 “小安。”燕秋宇叫了一声。 妇女听到这声突然抬眸看着燕小安,嘴里像是跟着叫了一声,“小安……” “嗯?”燕小安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师傅,突然想起自己兜里的花生糕,也不管什么,拿起来都递给了妇女。 “要不,你先……”燕小安这头才拿出来,妇女就抢了过去,随后突然就跑开了,然后在不远处停下,那里好像真的躺着一个小女孩。 “师傅,他们……”燕小安有些担忧,心跳不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再多做一些。”像是知道燕小安要说什么,燕秋宇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自己收拾完,背手先离开了。 他知道该是时候了,这一次渡魂的进度就剩最后一笔了。 夜里风有些凉,燕秋宇起身关了窗户,渡魂簿上剩下零星的几个名字。 “师傅,今天那一家三口也是吗?” 燕秋宇翻书的手顿了顿。“小安这几天可还会像最开始那样难受了?” “没有了。”燕小安老实说,这段时间太平静了,平静的她都觉得有些奇怪。 “那就好,早点睡吧。”燕秋宇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可燕小安一闭上眼,周围就像是变了场景。 “小安,到阿娘这儿来。” “阿娘?”燕小安看着妇女对自己招手,那双手自己才刚刚见过没多久。 可还没等燕小安真的往前走,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燕小安看了过去,只见燕秋宇死死的盯着她。 “师傅?”这次的梦境真实到燕小安都能感受到手臂的拉扯。 可其实说是梦境,燕秋宇以为,说是入境更加贴切,燕小安被她父母召唤了过来。 他们的执念可跟别人不一样。 “去吧。” 原本燕小安以为自己师傅会拉住自己,不让自己走开,可其实燕秋宇知道,该来的躲不掉,而且这原本就是最后一遭。 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个时候。 等燕小安靠近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样子,再没有师傅,父母坐在饭桌两侧,等着燕小安。 “过来啊小安。” 燕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母亲粗粝的双手碰了燕小安脸颊一下。 父亲黑着脸一直看着母女两。 “全柱,你笑笑。”母亲的眼眶发红,桌子上摆了好几道菜,中间的花生糕尤为显眼,燕小安以为,这是师傅在提醒自己。 “小安,跟我们走吧。”父亲一开口,燕小安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同刚才一样,她像是一个陌生人闯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样,除了桌子上的东西有些熟悉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是自己熟悉的。 这两个自称自己父母的人,母亲红着眼眶哭着,父亲一直黑着脸,燕小安原本想逃开,可她知道,不能走。 不知怎么,燕小安看着他们,突然也跟着难受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颗颗滚落,艰难的开了口,“阿娘,阿爹,小安在。” 那些梦境里的事,一股脑的充斥脑海,那些发生过的事,曾经占据着燕小安整个脑海,每到深夜就会溜出来提醒它们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那些东西压抑在脑海的最深处,变成了渡魂司最难缠的案子。 如果说渡别的魂,是渡魂,那么这一遭,就仅仅是为了安魂。 “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你们也别担心了。” 父亲的手僵了僵,面无表情, “父亲您说会有神明,我遇到了。”记忆中,趴在父亲背上时,那些安慰自己的话语,燕小安都没有忘了。 她相信父亲也没有,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次看到师傅的时候,就伸出了手吧。 “如果不是师傅的话,我可能会跟阿爹阿娘你们一样,变成游荡在世间的魂灵,最后在某时某刻变成需要被渡魂的人。” 燕小安给父母夹了菜。 “这会师傅他老人家一定很不安的,还得成天编各种理由诓骗我,生怕我受一点伤。” 这几百年,燕小安自然也没有活假的,在看到父母以后,有的事就该通透的。 她明白为何司尊总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师傅,把一个原本该死的人留在身边,还得替她擦各种屁股,真是…… 燕小安突然笑了,牛全柱楞了一下,原本打算带着妻女一同离开的他,也该是明白,他们父女缘尽。 人人道没有神明,可其实神明没有放弃过任何人,只是他们可能还在来拯救你的路上。 23.神明虽迟但到 接下来几日每天都是那点事,燕小安终于体会一把,什么是渡魂的艰辛了,别看只是每天重复的工作。 可其实渡魂需要巨大的精神力支撑着,也幸亏这些人的执念简单,但凡换个别的,燕小安都觉得自己要折在这里。 “该说不说,这些人还是很好满足的。” 渡魂簿上的名字越来越少了,燕小安伸了伸懒腰,对这几天的进度很是满意,一开始那点不安感,也因为工作完成的不错,而忽略了。 “已经好几天没看到张大山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燕小安自言自语着。 燕秋宇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告诉她,这次的任务跟普通的渡魂不一样,所以周遭人并不会感受到什么变化。 所有的变化都只是他们之间的,关于魂灵本身,所以时间对于别的人来说,甚至可以说都是静止的。 “你好,请问还有饭吗,我闺女她快饿死了。”燕小安才刚收拾好,听到有人叫,刚准备转身,燕秋宇整个人突然楞在那里。 妇女的脸上被风吹日晒的很严重,已经看不出她原本的模样了。 干瘪的双手拿着一个空碗。 “我们今天的粥……”燕小安也很想帮她,可实在是没有办法,粥也已经分完了,饼更是一个不剩。 “小安。”燕秋宇叫了一声。 妇女听到这声突然抬眸看着燕小安,嘴里像是跟着叫了一声,“小安……” “嗯?”燕小安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师傅,突然想起自己兜里的花生糕,也不管什么,拿起来都递给了妇女。 “要不,你先……”燕小安这头才拿出来,妇女就抢了过去,随后突然就跑开了,然后在不远处停下,那里好像真的躺着一个小女孩。 “师傅,他们……”燕小安有些担忧,心跳不已,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收拾收拾回家吧,明天再多做一些。”像是知道燕小安要说什么,燕秋宇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自己收拾完,背手先离开了。 他知道该是时候了,这一次渡魂的进度就剩最后一笔了。 夜里风有些凉,燕秋宇起身关了窗户,渡魂簿上剩下零星的几个名字。 “师傅,今天那一家三口也是吗?” 燕秋宇翻书的手顿了顿。“小安这几天可还会像最开始那样难受了?” “没有了。”燕小安老实说,这段时间太平静了,平静的她都觉得有些奇怪。 “那就好,早点睡吧。”燕秋宇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可燕小安一闭上眼,周围就像是变了场景。 “小安,到阿娘这儿来。” “阿娘?”燕小安看着妇女对自己招手,那双手自己才刚刚见过没多久。 可还没等燕小安真的往前走,手臂突然被人拉住,燕小安看了过去,只见燕秋宇死死的盯着她。 “师傅?”这次的梦境真实到燕小安都能感受到手臂的拉扯。 可其实说是梦境,燕秋宇以为,说是入境更加贴切,燕小安被她父母召唤了过来。 他们的执念可跟别人不一样。 “去吧。” 原本燕小安以为自己师傅会拉住自己,不让自己走开,可其实燕秋宇知道,该来的躲不掉,而且这原本就是最后一遭。 他们等了这么久,就是等这个时候。 等燕小安靠近的时候,一切又都变了样子,再没有师傅,父母坐在饭桌两侧,等着燕小安。 “过来啊小安。” 燕小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母亲粗粝的双手碰了燕小安脸颊一下。 父亲黑着脸一直看着母女两。 “全柱,你笑笑。”母亲的眼眶发红,桌子上摆了好几道菜,中间的花生糕尤为显眼,燕小安以为,这是师傅在提醒自己。 “小安,跟我们走吧。”父亲一开口,燕小安就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同刚才一样,她像是一个陌生人闯进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样,除了桌子上的东西有些熟悉以外,没有任何东西,是自己熟悉的。 这两个自称自己父母的人,母亲红着眼眶哭着,父亲一直黑着脸,燕小安原本想逃开,可她知道,不能走。 不知怎么,燕小安看着他们,突然也跟着难受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颗颗滚落,艰难的开了口,“阿娘,阿爹,小安在。” 那些梦境里的事,一股脑的充斥脑海,那些发生过的事,曾经占据着燕小安整个脑海,每到深夜就会溜出来提醒它们的存在。 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而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将那些东西压抑在脑海的最深处,变成了渡魂司最难缠的案子。 如果说渡别的魂,是渡魂,那么这一遭,就仅仅是为了安魂。 “我现在过的挺好的,你们也别担心了。” 父亲的手僵了僵,面无表情, “父亲您说会有神明,我遇到了。”记忆中,趴在父亲背上时,那些安慰自己的话语,燕小安都没有忘了。 她相信父亲也没有,所以她才会在第一次看到师傅的时候,就伸出了手吧。 “如果不是师傅的话,我可能会跟阿爹阿娘你们一样,变成游荡在世间的魂灵,最后在某时某刻变成需要被渡魂的人。” 燕小安给父母夹了菜。 “这会师傅他老人家一定很不安的,还得成天编各种理由诓骗我,生怕我受一点伤。” 这几百年,燕小安自然也没有活假的,在看到父母以后,有的事就该通透的。 她明白为何司尊总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师傅,把一个原本该死的人留在身边,还得替她擦各种屁股,真是…… 燕小安突然笑了,牛全柱楞了一下,原本打算带着妻女一同离开的他,也该是明白,他们父女缘尽。 人人道没有神明,可其实神明没有放弃过任何人,只是他们可能还在来拯救你的路上。